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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夜阑国的长公主萧漓允,却以为自己是政治的牺牲品,只是为了稳固夜阑国的朝廷稳定迫不得已嫁给了当朝权力最大的摄政王,殊不知冷心冷情的摄政王为了娶她付出了百般心力。她眼盲心瞎,在妹妹的撺掇下害死了摄政王——他喝下了她亲手熬的毒药,却为了救她葬身火海,看清了摄政王的一世情深,她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被毁容的她一个人孤寂地独存在世间,再不是从前那个绝代风华的夜阑长公主,在替他报仇后,独存世间的凄苦压垮了她的心。她在一代摄政王君澜澈的墓前自尽,鲜血滴落在碑沿,她却只道,“阿澈,我来陪你赴黄泉了。”“若有来世,换我来爱你。”……重生后,萧漓允在人前,“本宫想让你凌晨死,你便活不到天明”“腌臜玩意儿,给本宫滚”在君澜澈面前,“阿澈,痛,要呼呼~...
主角:萧漓允,君澜澈 更新:2023-01-25 03: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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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漓允,君澜澈的其他类型小说《长公主追夫:摄政王的心尖宠》,由网络作家“北辰无殇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是夜阑国的长公主萧漓允,却以为自己是政治的牺牲品,只是为了稳固夜阑国的朝廷稳定迫不得已嫁给了当朝权力最大的摄政王,殊不知冷心冷情的摄政王为了娶她付出了百般心力。她眼盲心瞎,在妹妹的撺掇下害死了摄政王——他喝下了她亲手熬的毒药,却为了救她葬身火海,看清了摄政王的一世情深,她才知自己错得有多离谱。被毁容的她一个人孤寂地独存在世间,再不是从前那个绝代风华的夜阑长公主,在替他报仇后,独存世间的凄苦压垮了她的心。她在一代摄政王君澜澈的墓前自尽,鲜血滴落在碑沿,她却只道,“阿澈,我来陪你赴黄泉了。”“若有来世,换我来爱你。”……重生后,萧漓允在人前,“本宫想让你凌晨死,你便活不到天明”“腌臜玩意儿,给本宫滚”在君澜澈面前,“阿澈,痛,要呼呼~...
上穷碧落下黄泉,阿澈,你等我。
……
眼前的烟熏得她完全睁不开眼睛,四周都是火海,滚烫的热浪一阵一阵袭来,她却因为被箫玉婉那个贱人下了软骨散而动弹不得。
箫漓允绝望地看着火舌朝她袭来,身上已有零星火花,她知道,未几,她便将葬身在火海之中。
只是,刚刚才知道真相的她根本就不甘心,满心的绝望在这一刻让她崩溃无助。
突然——
一道挺拔的身影朝着她坚定地走来,还没等她回神,一双有力的双手便将她托起。
箫漓允怔怔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被毒打她没哭,得知皇兄死去的真相她没哭,身陷绝望她没哭,却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忍不住滑下了泪水。
“允儿,别哭,我会带你出去的,别怕。”
“君澜澈,你为何……”
君澜澈温柔地一笑,“嘘,允儿先别说话,别让我分心。”
看着怀里人泪眼潸然的样子,君澜澈如何能不心疼?
怀中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夜阑的长公主,更是他心上的公主,仅仅只是落泪,都能惹他心疼。
可惜的是,身处火海,他没办法伸手替箫漓允拭去泪水。
箫漓允本是默默地流泪,却一瞬间瞳孔微缩,眼睛睁大,忙用沙哑地嗓音喊道,“小心——”
屋顶上的悬梁落了下来,抱着箫漓允,再加上心头的钝痛,君澜澈没能躲避开落下的悬梁。
“砰——”
一声巨响之后,箫漓允再睁眼看到的就是带着火焰的悬梁砸中了君澜澈的后背,她能听到烫伤背部的“嘶嘶”声。
且,她也能看到君澜澈的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饶是如此,君澜澈也始终将她护在怀中,没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伤。
君澜澈强撑着,一步步抱着箫漓允走出了火海,身后的房屋在他们刚出来的瞬间就坍塌在地。
倒下的,连同君澜澈的身躯。
把箫漓允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君澜澈就再也撑不下去了,他轻轻地抬手抚着箫漓允的唇角。
“允儿,我再也不能困住你了,你自由了。”
“不,不要。”饶是再迟钝,箫漓允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君澜澈,你不能死。”
君澜澈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了更多的鲜血,意识也开始涣散了起来。
真好。
有朝一日,他的允儿还能为了他哭,为了他伤心难过。
“允儿,我爱你……”
君澜澈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最后再无声,他的手,也无力地垂落在一旁……
“不!!!”
箫漓允的哭声也由最开始的低泣转为了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不敢相信,君澜澈真的死了。
……
君澜澈的贴身侍卫初一找到箫漓允的时候,见到的场面足以让他一个男儿垂泪。
只见夜阑高高在上,霸道专横的长公主像失了魂魄一般,嘴里疯癫般地念叨着,她在哭,无声地哭。
若是主子还在,看见公主有朝一日会为他伤心,该是高兴的吧。
但,生者还要继续活着。
初一走到箫漓允的面前,轻叹道,“公主,主子已去,还是尽早入土为安。”
虽说他也埋怨长公主,只是,主子护了公主那么长时间,定然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腹迁怒于公主的。
箫漓允面无表情,全然没能听进去初一的话。
初一见状,便让人从箫漓允的怀中抬走,那些人刚一靠近她,她便疯了一般咆哮着,不准任何人动她的君澜澈。
“公主,您这样,主子他也不能安心的……”
好说歹说,众人才从箫漓允的怀中抢过了君澜澈的尸体,当着箫漓允的面,就近找了一块地将其埋葬。
箫漓允木然地看着君澜澈下葬,土埋了,碑立了。
一切好像过往云烟,却又在她的心上狠狠地戳了一刀,让她痛不欲生。
……
曾经的夜阑第一美人长公主箫漓允,如今却因为火灾毁了容,这不免令人唏嘘嗟叹。
镜中的脸,半边都布满了纵横的疤痕,坑坑洼洼,看着便可怖如斯。
箫漓允呆滞地看着自己如今的面容,复又戴上了面具遮住了姣好的半边脸。
从此她为鬼魅邪皇。
她要这世人惧她,怕她。
她如愿报了仇,送箫玉婉一干人下了地狱,再登上高位,做到了让夜阑国的人对她又爱又恨。
天下人皆敬畏她,惧怕她,唯独,再无一人爱她。
……
十年后。
在退位让侄子成为夜阑皇帝后,箫漓允带着一把刀和一壶酒来到了君澜澈的墓前。
“阿澈,这是你最爱喝的酒,你看,我带来了。”
这日,她特地只留下了那边姣好容颜的脸,反倒一改往常,遮住了毁容的半边脸。
“阿澈,好看的容颜,只给你看好不好?”
“阿澈,我后悔了,后悔没来得及爱你。”
喝干了一壶酒,碎碎念了好久,箫漓允扔掉了酒壶,执起了刀。
痛吗?
痛的,但比起身痛,她更痛的,是心。
嘴角溢出鲜血,箫漓允却浑然不觉,只是轻笑着,喃喃道,“阿澈,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等我,我来陪你了……”
……
嘶——
明明她已死,为什么耳边如此吵闹?是那厉鬼在歌舞送她,倒好像不是如此。
睁开眼,她还能看见光。
箫漓允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刻就惊讶了起来,她的手,早就干枯得像是老妪的手一般。
可眼前这双葱玉光滑,小巧玲珑的手是谁的?是她的。
震惊之余,箫漓允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活着的事实。
等等——
她为什么穿着红色的嫁衣?而且打量了一下周围,她发现,自己似乎是坐在一顶花轿之中?
回神之后的箫漓允这才注意到,先前的嘈杂,一部分来源于喇叭唢呐的声音,另一部分,来源于百姓的话语。
细听之下,箫漓允能勉强分辨出几句话,其中的几句,让她尤其上了心。
那几句便是,“恭贺长公主出嫁”,“祝贺摄政王和长公主大婚”,“恭喜摄政王和长公主喜结连理”。
这些话……箫漓允听上去自是十分耳熟,只不过,这是在她和当朝摄政王君澜澈大婚时的话。
顿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浮现在了箫漓允的心头。
她重生了。
且,回到了和君澜澈大婚的时候。
这个念头不禁让箫漓允颇为兴奋,若真是这样的话,这一世,她定然要好好爱君澜澈。
前世,她到死才知道君澜澈对她的一世深情,而她也是在君澜澈死后才恍然醒悟自己早就在朝夕之间也爱上了他。
只可惜,后来的余生,她都只能在缅怀君澜澈的悲痛中度过,独自享受世间的孤苦凄凉。
正在这时,花轿的停下打断了箫漓允的思绪。
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她有些期待和君澜澈的大婚,有些期待和君澜澈共度一生。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了花轿的一角,轻轻地放在了箫漓允的面前,只是一眼,箫漓允就认出了这是君澜澈的手。
谁能想到,这样干净的手,竟然是沾染鲜血,杀人不偿命的摄政王的手呢?
箫漓允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纤纤玉手放进了面前宽厚的大掌中,外面的人显然一怔。
她知道,君澜澈这是惊异她愿意把手交给他的举动。
轿外的君澜澈确实疑惑极了,毕竟箫漓允抵死不愿意嫁给他他也是知道的。
心中突然想到一个念头,君澜澈急急地掀开轿帘,在看到金色珠帘下的那张倾世面容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刚刚的一瞬间,他甚至在想,该不会箫漓允找人替嫁了吧?不然她怎么会那么乖?
发现箫漓允真的很乖,君澜澈的心里多了一丝欣喜,只是在触及到箫漓允那双含泪的眸子后,他的欣喜顿时荡然无存,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在君澜澈突然掀开轿帘的刹那,箫漓允被吓了一跳,紧接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面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让念了,想了君澜澈十多年的箫漓允如何能不瞬间红了眼眶?
箫漓允到底是前世在皇位上待了十年的人,这会儿自然立马就发现了问题,君澜澈恐怕以为自己红眼眶是因为不想嫁给他吧。
她急急出声,“阿,阿澈?你还不扶我去拜堂吗?”
听见箫漓允的话,君澜澈心头的疑窦更深了,不过现下确实是拜堂要紧,他也就按捺下疑虑,拉住箫漓允的手带她走出了花轿。
隔着流苏面纱,箫漓允的视线定格在府邸门口上的牌匾,张扬遒劲的字写道“摄政王府”。
真好,她又回到这里来了。
前世君澜澈死后,她下旨封闭了整个摄政王府只让她一个人出入,而只有她想念君澜澈的时候,她才会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箫漓允方才知道,原来这几个字就是君澜澈的手笔。
不得不说,这字写得格外好,一想到自己的夫君这样好,箫漓允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愉悦。
她微微侧头,不加掩饰地打量起了身侧的君澜澈。
一贯穿黑色衣袍的他在今日穿上了大红的嫁衣,却更配他的肆意和张狂,紫金发冠束发在头顶,一双本是冰冷的眸子在今日也有了些温度,棱角分明的脸庞,斜飞的英挺剑眉,高挺的俏鼻,削薄轻抿的唇,既有沙场将军的英气,也有朝堂书生的俊秀。
君澜澈的好看,是箫漓允自前世就知道了的,即使她前世不待见君澜澈,却也无法否认君澜澈的脸很有吸引力。
箫漓允打量他的视线他不是没感觉到,这让上战场也不慌张的君澜澈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他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以此来掩饰他的不自在。
“公主,看路。”
旖旎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箫漓允也不恼怒,只是,想起她不喜欢他唤她名字,前世他便一直用“公主”称呼她。
但那是她以前的要求,重来一世,箫漓允哪能接受呢?
她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君澜澈的掌心,殊不知这一举动让君澜澈的心也跟着泛痒。
“阿澈,你别叫我公主,多生分呐,以后就叫我允儿好了。”
叫允儿,不过是因为君澜澈死前唤她便是“允儿”,那声温柔的“允儿”,是前世的她往后十年唯一的慰藉。
“好。”
君澜澈只回了一个字便再无下文了,这让一直等着的箫漓允不免有些失望。
直到即将跨火盆前,君澜澈方道,“允儿小心,跨火盆了。”
听到了久违的“允儿”,箫漓允顿时心花怒放,忙应了一声。
正准备提起嫁衣的裙摆跨火盆,箫漓允却心神一动,摊起了手。
“怎么办……我的嫁衣不方便,下摆可能会被火烧到,要不阿澈你抱我跨吧?”
对上箫漓允期待的眼神,君澜澈瞬间拒绝不出声了,虽然不知道今日的长公主为何如此奇怪,不过,看在她头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的份上,他便勉为其难答应好了。
当然,这勉为其难的意思是,咳……君澜澈乐意至极。
在君澜澈抱起她的刹那,箫漓允就眼疾手快地环住了君澜澈的脖颈,嘴角含笑地看着君澜澈。
君澜澈却微微皱起了眉,箫漓允的视线太过灼热,让他有些招架不住,旋即他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啧。
箫漓允心道,她的夫君就是害羞,不过没关系,早晚君澜澈都是她的人。
跨过火盆后,箫漓允没说让君澜澈放她下去,后者就贪恋地一直抱着走到前厅。
前厅早就挤满了人,热闹得紧,这可是摄政王和长公主的大婚啊,难得一见啊,能来的人自然全都来了。
“来了来了,摄政王抱着公主过来了。”
“呦,瞧长公主那小鸟依人的样,想不到嫁了人,一向霸道蛮不讲理的长公主也能有小意温柔的时候。”
“可不是嘛,我敢笃定啊,摄政王和长公主婚后,定然感情甚笃。”
宾客早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除了这些话,更多的,便是真诚的祝贺。
前厅中最上座的人自然听到了那些宾客议论的话,顿时,箫楚靖和慕言沁的脸上也都多了几分笑容。
“母后你看,皇妹到底还是想通了的。”
箫楚靖高兴地说着,此刻他不是夜阑国的皇帝,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妹妹着想的好兄长。
慕言沁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啊,漓允能想通,和小澈好好过日子,哀家的心啊,也就放下了。”
“母后放心,皇妹一定会的。”
母子两个正说着,君澜澈已经抱着箫漓允大步走进了前厅之中。
传闻都说箫漓允是夜阑国的第一美人,那些宾客透过她的流苏面纱也能看到她的容颜,便也都理解了传闻是从何而来的了。
冰肌玉骨,剔透玲珑,莲藕一般光滑洁白的手搂着君澜澈的脖颈,她的嘴角带笑,眼尾带着摄人心魄的弧度,一双眸子如有流华光转。
眉间的鸢尾印记浑然天成,朱唇皓齿,娥眉青黛,无言时,她的身上带着楚楚可怜,唇瓣轻启时,她的身上却带着一丝魅惑人的风情。
传闻,诚不欺人。
君澜澈却有些烦躁,恨不得捂住所有人的眼睛或者把人都赶出去,总之,他只想要箫漓允最美的一面只给他看到。
“吉时已到——”司仪高声喊道,“新郎新娘拜堂——”
君澜澈这时也回过神来,神情淡然地将萧漓允放了下去,虽然没有触碰到她,但他的手却自觉地放在了萧漓允的腰间,隔着短短的距离,只是为了防止萧漓允摔倒。
“谢谢阿澈。”萧漓允自然不会没有察觉,体贴入微,她在心中的簿子上又记了君澜澈的好。
今日的箫漓允很美,君澜澈心道,尤其是,今日她对着他笑了。
这不禁让君澜澈有些大胆了起来,但,他却是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拉住箫漓允的手。
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害怕箫漓允会像从前那样厌恶他,把他的手甩开。
让君澜澈意外的就是,箫漓允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是和他十指相扣。
“一拜天地——”
司仪嘹亮的声音响起,箫漓允和君澜澈立马回神,两人心照不宣地鞠躬。
“二拜高堂——”
随着这一声下,箫漓允和君澜澈都调转方向,面对着当朝皇帝箫楚靖和当朝太后慕言沁鞠躬。
流苏晃动的瞬间,箫漓允的眼眶微微红了一片,那是最疼爱她的母后和皇兄,她还能再看到活生生的他们,内心不免诸多庆幸。
箫楚靖和慕言沁的不远处,一道炙热的视线让箫漓允想忽视都难,对上那道视线,箫漓允的嘴角是玩味的笑。
好久不见啊,前世的仇人——箫玉婉。
正在这时,司仪的声音又响起了,箫漓允暂时放弃了继续思考关于那个腌臜玩意儿的事,继续专心拜堂。
“夫妻对拜——”
箫漓允和君澜澈相对鞠躬,往后,他们便是生死相依的夫妻。
还能和君澜澈重新拜堂成亲,箫漓允难免欢喜,从此,君澜澈就是她的夫君了。
前世若不是还要为夜阑培养出能当皇帝的人,免得这夜阑国分崩离析,箫漓允早就耐不住对君澜澈的思念去陪他了。
在箫楚靖的皇子登基后,箫漓允就迫不及待地自刎于君澜澈的墓前。
这一世,她要所有人都好好的,她就是要和君澜澈,一直在一起。
……
伴随着关于前世的复杂思绪,箫漓允被送入了洞房,火红色如霓云的嫁衣在一片红色布景下也没有先前那般特别。
箫漓允乖乖地坐着,前世她入洞房后,还是要弄出些幺蛾子才肯罢休,使得来看望她的母后都失望而去。
不过今日,她是不会再重蹈前世覆辙的。
回想起刚刚在前厅时见到的景象,大部分宾客都是来祝贺的,不过其中一道不能让她忽视的身影便是箫玉婉。
箫玉婉……呵,她们之间,还有许多账等着算。
只是现在的箫漓允,才不想关于箫玉婉的事,满心都在盼望着君澜澈赶紧回来,她可不想和上一世一样新婚夜就独守空闺。
虽然原因是……咳,她的错。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听到丫鬟的声音,箫漓允立刻欣喜若狂了起来,毕竟她都好久没有见到母后了,除了刚刚那短暂的几眼以外。
“都先下去吧,哀家先和漓允说几句话。”
太后发话,谁人敢不从?谁不知道夜阑国的皇帝最重孝道,谁敢得罪太后呢?
跟随着慕言沁走进来的箫玉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那儿臣……”
慕言沁看了眼箫玉婉,只道,“你也先出去吧。”
箫玉婉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跟着下人一起出去,走在下人身边时,她都觉得自己又低人一等,尤其低箫漓允一等。
她那抹狠毒的目光,即使她背对着箫漓允,箫漓允也能有所察觉,因而多看了几眼,直到慕言沁走过来她才收回了视线。
慕言沁看着箫漓允的模样,先是坐在了她的身边,接着才拉住了箫漓允的手。
“漓允啊,母后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漓允,母后这些年大风大浪见的也多了,小澈是个能护住你的人,你安安生生地和他过日子,当个摄政王妃也好啊。”
“好孩子,你是母后最疼的女儿,母后决计不会害了你的。”
苦口婆心的话,慕言沁以前也说过很多次,只是箫漓允只以为母后是在劝说她受下委屈,以为她不过是朝堂政治的牺牲品。
去掉了一叶障目的叶,她才发现其实母后早就为她选好了最好的归宿,是她鬼迷心窍,害了所有人。
“母后……”一开口,箫漓允的嗓音都有些沙哑,“母后你放心,儿臣早就想通了,儿臣会好好做摄政王妃的。”
看着慕言沁慈祥的样子,箫漓允心头的酸楚更甚了不少,慕言沁对她的爱,其实一点都不比对皇兄少的。
夜阑国的政局有些动荡,偏摄政王君澜澈揽了大权,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内有奸臣为非作歹,朝堂中的毒瘤和外患使得夜阑国处境艰难。
这样的局面在先帝过世,太子箫楚靖登基后越发明朗。
箫漓允前世一直以为母后和皇兄要让她嫁给君澜澈只是为了笼络他,殊不知,君澜澈对她到骨子里的爱才是根本原因。
母后和皇兄都知道君澜澈能有能力护住她,可惜的是她前世总因为自己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而对所有人都横眉冷对。
不过这样的错,她夜阑长公主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
“母后,儿臣知道母后的一片苦心,母后只要安康长寿,儿臣就满足了。”
“好,好,好。”
慕言沁连声说了三个“好”字,足以见得她对箫漓允乖巧的欣慰。
只是——
想到了箫玉婉,再联想起前世母后的暴毙而亡,箫漓允的心中难免做多想。
“对了母后,箫玉婉到底是宫女所出,冷宫中长大,平日里,母后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
“好,母后都知道的,母后看着她闹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让她接近哀家呢?”
是啊,平日里慕言沁也对箫玉婉多加防范的,若箫玉婉接触不到慕言沁,前世她是怎么让一国太后暴毙而亡的呢?
箫漓允百思不得其解,临死前,她只知道箫玉婉狞笑着说害死了她的母后和皇兄,至于其间的过程,她却不得而知。
母女两个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慕言沁这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情真意切地叮嘱。
“漓允,母后回宫,只怕再出来就难了,你可千万顾好自己,受委屈了找你皇兄做主,或者进宫找哀家。”
箫漓允感动地说道,“知道了母后,母后保重。”
送走慕言沁之后,箫玉婉却想来见她,箫漓允不想让她破坏自己现在极好的心情,便让下人找借口把她打发走了。
箫漓允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当然,如果等待的尽头是君澜澈的话,那等待多久都无妨。
……
君澜澈在和宾客饮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旁人的错觉,总觉得一向冰冷的摄政王在今日也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往日的骇人。
君澜澈当然高兴,毕竟今日,他娶到了年少就惦记着的女子,就算箫漓允不是自愿嫁给他的。
他也不管。
反正,往后余生,他都会倾其所有去宠着她,爱着她的。
“行了行了,都收敛着点,别耽误了摄政王的大事才行啊。”
这大事,自然指的就是洞房花烛了。
几位官员也都尽相附和道,“是啊,摄政王大人,您请——”
言尽于此,君澜澈也面无表情地放下酒杯,“诸位慢用。”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喝酒,心里却在腹诽,果然,不近人情才是摄政王的本来面目。
离开的时候健步如飞,快要走到新房的时候,君澜澈的脚步却有意慢了下来。
他身边的侍卫初一却有些看不懂这位主的想法了。
按理说,娶到了最想娶的人,君澜澈这会儿应该急着去洞房才是。
可是……这磨磨蹭蹭的,生怕走到新房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主子,长公主现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要不主子走快些?”
话音刚落,初一就收到了君澜澈冰冷的视线,他瞬间就噤了声。
主子这冷冽的眼神,初一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那便是嫌弃他多嘴。
在初一的提醒下,君澜澈也意识到了,他拖的时间确实很久了,这个时候再拖下去也不行了。
他稍微加快了些步伐,只是在新房门口时,君澜澈又犹豫了。
虽说这是他的摄政王府,但现在,正要敲门的手却僵住了,君澜澈有些纠结。
与其说是纠结,不如说是害怕,君澜澈有些惶恐,怕今日那个言笑晏晏,对他和颜悦色的箫漓允只是他的幻觉罢了。
正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丫鬟看见门外站着的摄政王顿时被吓得面无血色。
她急急忙忙出声行礼,“奴婢见过摄政王。”
君澜澈摆手让人下去,这会儿要想再继续站在门外不进去实属不太可能了,他抬起脚旋即走进屋去。
屋内的下人见到摄政王进来,甚至不需要吩咐,都很有眼色地自行告退。
就连初一亦然,他还贴心地给两位主子关上了门,接着就打了个哈欠,走到不远的地方开始守夜。
屋内的箫漓允听到了刚刚那个丫鬟的出声,于是开始期待和紧张了起来,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禁绞在了一起。
君澜澈入门所见的便是箫漓允低着头,双手绞着的样子,心里自嘲道,嫁给他就这么让她不自在吗?
见君澜澈迟迟不走过来,箫漓允心生疑虑,抬头望向了君澜澈,看见的便是他还来不及收回的自嘲的笑。
心道不好,箫漓允连忙起身朝着君澜澈走了过去,“夫君,你怎的迟迟不过来呢?”
软糯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控诉和委屈,带着委屈的话语,箫漓允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更何况,刚刚箫漓允还叫他什么?竟然叫他“夫君”?
君澜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箫漓允用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他的时候,他才惊觉,好像自己没有听错,刚刚箫漓允确实叫他“夫君”了。
只是,这却让他有些不安了起来。
“公主,这是作何?”
君澜澈的话一向很少,可当他用怀疑的语气去质问她的时候,箫漓允才知道,原来君澜澈不信她。
他不信她会突然接受他,也不信她是别无目的才叫他“夫君”的。
意识到这点,箫漓允有些失落,不过片刻她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无妨,总有一天她会让君澜澈看到她的真心实意的。
“夫君的话倒是让我疑惑了,今日大婚,你我日后成了夫妻,我自当是要唤你夫君的。”
不等君澜澈插嘴,箫漓允就走到了桌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酒壶,“夫君,我们该喝合卺酒了。”
箫漓允自顾自地拿过酒杯,斟满了两杯酒,并且将其中的一杯递到了君澜澈的手上。
君澜澈就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最后也没有拂了她的颜面,而是顺着箫漓允的意接过了酒杯。
君澜澈的内心还是十分疑惑,一个先前抗拒嫁给他甚至还绝食的人,如今竟然这么顺从,要说其中没点缘由,他自然是不信的。
在箫漓允殷切和期待的眼神中,君澜澈和箫漓允一起喝下了合卺酒,两人的心中都有着如出一辙的欣喜,只是,都未明显表现出来。
喝过合卺酒,箫漓允自己动手取下了头上的凤冠,压了一整天,她的脖颈都酸了。
君澜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箫漓允,内心叹了叹气,接着就道,“若无他事,本王今夜歇在隔壁房间,公主早些歇息。”
君澜澈的话刚说完,箫漓允就急了,什么叫君澜澈不跟她洞房花烛?而且他还要她单独睡一屋?
箫漓允连忙拉住了君澜澈的衣袖,“夫君,你这是,想让我独守空闺?”
君澜澈也疑惑,听箫漓允这意思,难不成想和他共在一屋?
不过片刻,他就在心底否定了,箫漓允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会这么想呢?
“公主若是不愿,本王不会强迫于你。”
“你怎么又唤我公主了?白日不是让你唤我允儿了吗?”箫漓允有些头疼,这关系怎么越拉越远呢?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不愿了?”
君澜澈的视线定格在了箫漓允的眼眸上,试图找到任何破绽,但无疑他都失败了,箫漓允的眼眸清澈得犹如一汪水潭,其中看不出丝毫不愿。
君澜澈心下一动,“可是允儿也没说你愿意。”
箫漓允一噎,这还得她自己说才行吗?
前世的时候,她倒是亲口说了,不过她是为了赶走君澜澈,怎么这一世她不想让君澜澈离开,君澜澈反倒是自己要走了?
思及此,箫漓允立马红了眼眶,颇有些委屈地说道,“摄政王娶了我,却又让我独守空闺,只怕明日,整个京城的人知道了我不得摄政王宠爱,我这个长公主,可不就沦为世人奚落的笑话了吗?”
君澜澈沉默了一瞬,“是本王考虑不周。”
接着君澜澈吩咐人重新拿来了一床铺垫和被子,箫漓允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君澜澈在她的面前打好了地铺。
察觉到了箫漓允的视线,君澜澈的喉结一紧,这样的灼热让他有些难耐,于是清了清嗓子。
“允儿,早些睡吧,你不愿,本王不强求,本王等到你答应的那一天。”
让一个血气方刚的人忍耐,尤其还是新婚之夜,这任谁都难以做到,偏偏君澜澈做到了。
箫漓允明白,君澜澈不强迫她,他在等着自己敞开心扉接受他的那一日。
可惜,前世,直到死君澜澈才换回了箫漓允的醒悟,不过这一世,她绝对舍不得君澜澈继续等待的。
想到这些,箫漓允就有些想落泪,为了不让君澜澈看见,她干脆拉过被子钻了进去,背对着君澜澈。
君澜澈的眸色暗了又暗,许久都未曾睡着。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君澜澈如何能入睡?光是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君澜澈就难以冷静。
只是,比起这些,他更希望箫漓允是自愿的。
虽然不知皇上和太后用了什么办法让箫漓允妥协了,但他不希望以后箫漓允会后悔。
允儿,来日方长,我不急于这一时。
君澜澈没能睡着,箫漓允又何尝睡着了呢?
前世君澜澈死后,她才意识到朝夕相处间,君澜澈早就入了她的心,可是她醒悟得太迟了。
以至于,那十年间,她的花容月貌不再,她只能无数次夜里念叨着君澜澈的名字流着泪醒来,想念他的时候也只能触碰到一块冰冷的石碑。
还能感知到君澜澈的存在,箫漓允根本就不敢闭眼,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直到最后困意袭来,箫漓允才渐渐地放松了身子睡着了过去。
她睡着后,君澜澈却轻声起了身,走到了她的旁边。
借着月光那微弱不可察的光,君澜澈半跪在床边,贪恋地看着箫漓允恬静的睡颜。
没一会儿,箫漓允就像是陷入了梦魇一般,额头开始冒冷汗,嘴里也在絮絮叨叨着什么。
君澜澈轻轻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发现她并没有发热,那应该就只是单纯做噩梦了而已。
他刚想把手抽回,不料箫漓允却拽住了他的手,神色痛苦而凄然,“不要,不要离开我,别走……”
“不走,不走。”
谁能想到冷面如铁的摄政王能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他并未抽出自己的手,而是任由箫漓允拉着,同时轻声地低哄着她,即使知道她很大程度上感知不到。
“阿澈,阿澈……”
箫漓允一边叫着他,一边在说别走,弄得君澜澈一时心软不已。
也不知道这一个深宫中长大的公主为什么力气这么大,君澜澈暗道,他想抽出手都有些难。
但他怎么可能抽不出手呢?无非就是他自己愿意让箫漓允一直拽着他罢了。
见箫漓允仍旧没有好转,君澜澈也越来越担心,忍不住坐在了床沿将箫漓允轻轻地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君澜澈拂开了箫漓允额顶的碎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允儿,没事,我在,不走。”
箫漓允这一梦,就梦到了前世,梦到了君澜澈在火海中将他救出的那一幕,她仿佛再一次经历了君澜澈的撒手人寰。
没一会儿,箫漓允就已然泪流满面。
君澜澈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看到箫漓允这么难过,他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分担。
箫漓允嘶喊着睁开了眼,即使泪眼模糊,她还是看清了君澜澈的脸。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君澜澈抱在怀中,只是自顾自地抱住了君澜澈健硕的腰身,“阿澈,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乖,允儿,不丢下,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他心疼都还来不及,而且,只有箫漓允不要他的可能,君澜澈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被君澜澈安抚了好一会儿,箫漓允的情绪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等她再看君澜澈的时候,发现他又变成了先前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
比起抱着冰冷的石碑,当然是君澜澈这带着温度的人更好抱一些,箫漓允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埋在君澜澈的胸前。
箫漓允自己不撒手,君澜澈更加不舍得松手,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抱着过了一夜。
翌日,箫漓允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君澜澈的影,而她也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榻上,就连被子也盖得好好的。
心下虽疑惑,但她也知道,这些估计都是君澜澈做的,想到这些,她的心情就更好了。
箫漓允起身,正准备唤自己先前的宫女来给自己梳洗打扮,结果就僵在了原地。
因为她最贴心的几个宫女总是劝说她,使得箫漓允一时气急,干脆不带上她们来摄政王府,以至于箫漓允在这王府中,其实暂时没有可以差使得劲的丫鬟。
屋内机灵的丫鬟见状,立马走到了箫漓允的面前行礼,“公主,不如让奴婢们伺候公主梳洗打扮吧?”
箫漓允应了声“好”,便也任由着她们折腾。
箫漓允看着镜中的自己,身着一袭红衣,妖娆而倾城,眉间的鸢尾印记让她媚而不妖。
她伸手抚上了自己如今还尚且光滑细嫩的皮肤,心中暗喜,还好,此刻她的脸还没有因为接触到地上的火而被毁容。
皮囊不重要,但有了这样美艳的皮囊,箫漓允无疑也是乐意的。
“公主,可还满意奴婢梳的发髻?”拿着木梳的丫鬟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生怕箫漓允发怒。
夜阑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长公主最是蛮横嚣张,偏偏谁都惹不起她。
“可。”
闻言,那个丫鬟倒是两腿放松,没有先前那般害怕了,但依旧可见她的身体还是明显紧绷着的。
箫漓允前世不待见府内的下人,这一世她想改变一些,但,身居高位早就让她不怒自威。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站了起来,“可知摄政王去了何处?”
丫鬟躬身,“奴婢不知。”
想想也是,一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君澜澈去了哪里。
箫漓允摆摆手,“去将香炉里的香换成檀木香,做完就下去吧。”
“是,公主。”
箫漓允没让任何人跟着,而是独自走了出去,或许,她知道君澜澈这会儿在哪里……
如萧漓允所猜想的一样,君澜澈现在着一身黑色衣袍坐在书房中。
“主子,公主过来了,想要见你……”
君澜澈的眼里很快就划过了一抹狐疑,却还是对着初一说道,“让她进来吧。”
似乎是还觉得不够,他复又加上了一句,“日后她来都不必阻拦,也不需要通传。”
“是。”初一撇了撇嘴走了出去,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有箫漓允,这会儿也不过就是又一次证明了罢了。
箫漓允在书房外耐心等候着,直到初一走了出来。
初一的心里其实是不那么喜欢箫漓允的,毕竟跟着君澜澈的他早就知道自家主子对箫漓允有多喜欢和多好,偏偏箫漓允非要作践摄政王。
只是这些想法,他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
初一躬身道,“公主,请——”
箫漓允并不意外,提起步伐就走,刚走两步她却又顿了一下,“日后在王府内,唤我王妃即可。”
“是。”初一有些意外地跟在了箫漓允的身后,长公主这是,接受了摄政王妃的身份?
走到书房门口,初一就停下了脚步,箫漓允推开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一见到君澜澈,箫漓允的脸上就浮现出了笑容,直让君澜澈有些难以相信。
“你怎么来了?”
箫漓允坐上君澜澈侧边的椅子,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裙,这才勾起了更深的笑容。
“一早夫君便不在身边,我自然是要来寻找的。”
今日的箫漓允穿了她一向喜欢的红色衣裙,不得不说,只有红色才能衬出她的白皙,以及她那华贵的气质。
君澜澈没有搭话,他的脑海中还在回旋着刚刚箫漓允唤他的那一声“夫君”。
“对了夫君,我能请你帮一个忙吗?”
“何事?”
“先前任性,将宫女都扔在了宫中,如今在王府没几个称心的丫鬟,还望夫君能找人把木棉,木槿还有木樨那三个丫头带出宫来。”
看着箫漓允的红唇不断开启又闭合,如同曼陀罗一般诱人又致命,君澜澈的视线便都聚在了这一处。
见君澜澈久久不吭声,箫漓允不禁问道,“夫君你听到了吗?”
“咳……”君澜澈轻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听到了。”
其实他没完全听到,只是听到了“宫女”“丫鬟”几个字,不过他想他大概猜到了箫漓允的意思了的。
“那就好。”
箫漓允又变回了先前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走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对了夫君,后日别忘了和我一道回宫去拜见我母后和皇兄。”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箫漓允的笑更深了几许,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
“夫君,那我就先回去了,等着和夫君一起用午膳。”
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君澜澈莫名有些烦躁,为什么,箫漓允在拒绝他之后还能以这样的一副姿态面对他?
想着,君澜澈便直接站起身来,挡在了箫漓允的面前拦住了她。
他的双手撑在了书桌上,围住了箫漓允,变故虽来得太快,箫漓允在反应过来之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四目相对,君澜澈的目光中满是疑惑,而箫漓允却丝毫不惧君澜澈探究的深意,直直迎了上去。
“夫君这是,想要把昨晚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吗?”
一双眸子中有着摄人心魄的光华,也有着机灵的狡黠,箫漓允甚至边说边上手,环住了君澜澈的脖颈,如同昨日抱住时那样。
被箫漓允抱住,君澜澈的呼吸越发加重了起来,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了少许。
再睁眼,便又是那个冰冷的摄政王了。
“箫漓允,你是不是仗着本王喜欢你,所以有恃无恐?骗我,耍我,好玩吗?嗯?”
说到最后,君澜澈的声音也加重了,捏住箫漓允下巴的手也越发用力了起来。
虽然有些疼,但是箫漓允知道,这会儿君澜澈陷入了自己的心魔当中,轻易是不会离开他给自己建造的世界的。
夜阑国的摄政王君澜澈,年少即成名,一将功成,万古垂青,战场上的佼佼者,谋略计策过人,地位万人之上,朝堂上的人轻易不敢得罪他。
更何况,他冰冷无情,铁面无私,能动手就绝不动口,让夜阑京城的人都恐惧不已。
只是,他却自幼时便失去双亲,一路走来,被奸臣算计,被敌国奸细暗杀,期间的艰难和苦楚也唯有他一人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箫漓允更加心疼眼前的人了,她伸手抚上了君澜澈的眉头,试图抚平那些褶皱。
“阿澈,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你。”说着,箫漓允就一愣,立马又改口,“即使有,那也是从前。”
“从前我不懂事,不知道你的好,现在我知道了,我是真的想要和你好好做夫妻的。”
“昨日嫁给你,我早已想通了,并没有丝毫不愿,阿澈,你信我,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君澜澈的情况还是不太好,只是猩红的眼眸慢慢在箫漓允的耐心安抚下变得清澈了起来。
“允儿——”
君澜澈这一次直接喊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而不是透着疏离的“公主”。
“在呢。”箫漓允拍着君澜澈的背。
“我相信你一次,希望允儿,不要骗我。”
君澜澈的眼眸中划过了一抹伤痛之色,可惜稍纵即逝,箫漓允并未看到。
“好,绝对不会骗你的。”
我会证明自己的心意,一点儿不比你少的。
箫漓允又在心中加上了这一句话。
……
勉强算得上是一次谈话的谈话结束之后,君澜澈和箫漓允的关系更加拉近了不少,至少,君澜澈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了,但也没有那么亲近。
对此,箫漓允也只能轻叹一声,都是她的不好。
君澜澈以前对她殷勤,换来的只是她的无视,久而久之,想必君澜澈也害怕再对她好,害怕希望落空了吧。
“允儿,在王府中若是有任何需要,只管找管家便是。”
用午膳的时候,君澜澈难得多说了一句长点的话,箫漓允顿时喜笑颜开。
“好。”
箫漓允总是喜欢得寸进尺,这会儿借着机会,便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才刚来王府,对王府还不是很熟悉,不如一会儿夫君陪我在王府中走走?”
其实她对于摄政王府早就熟悉得不得了了,这里的一花一草,都像是长在她的心上一般,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刻骨铭心。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这一世对于摄政王府,她“不熟”。
君澜澈正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闻言便道,“好,吃完我便带允儿熟悉熟悉王府。”
箫漓允也很快就扒拉完了自己碗中的饭菜,迫不及待地挽上了君澜澈的胳膊。
“我好了,阿澈我们走吧。”
君澜澈的视线落在了箫漓允抓住他胳膊的手上,接着就又像若无其事一般移开了视线。
“走吧允儿。”
箫漓允连连点头,摄政王大婚,故而皇兄给了他七日的假,她可得好好利用君澜澈不用上朝处理政事闲着的这七日。
明知道面前的湖叫月漓湖,箫漓允这会儿倒装作不知的样子,疑惑地指着那个湖。
“阿澈,这个湖有名字吗?”
君澜澈微微点点头,“有的。”
箫漓允撇了撇嘴,愣是没等来下文,只好耐心问道,“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就冲着君澜澈的这个性格,前世她能一直不待见君澜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更何况,前世的她以为君澜澈娶她是为了向皇室复仇,哪里知道君澜澈是因为喜欢她才要娶她的,毕竟君澜澈从未说过……
故而,她和君澜澈前世的关系完全处在冰点,不过这样的僵局,这一世不会再有了。
半晌,箫漓允才听到了君澜澈那姗姗来迟的回答,“月漓湖”。
虽然一直知道这个湖叫“月漓湖”,但是乍然听到,箫漓允的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了“悦”字。
若为“悦”字,那估计就是心悦她的含义。
箫漓允摇了摇头,把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赶了出去。
路过的丫鬟小厮都规规矩矩地行礼,等箫漓允和君澜澈走远之后,他们还伸长了脖颈张望着。
“摄政王和长公主可真是般配啊……”
一个丫鬟小声地嘀咕着,此刻她不知道走远了的君澜澈其实还能听到她的嘀咕。
本来对于嘴碎的丫鬟,君澜澈一般都会让暗卫把人处理掉,但,今日这个丫鬟说的让他心情很愉悦,也就顾不得去处置人了。
箫漓允没听到那个丫鬟的小声嘀咕,自然也就不清楚君澜澈为何突然看上去心情更好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也跟着更高兴了几分。
只不过下一瞬,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面色。
一个小厮拜见完君澜澈和箫漓允就急急地说道,“奴才见过王妃,王妃的妹妹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王妃呢。”
初一在书房门前听了箫漓允主动让王府内的人在府中唤她王妃的话之后,就很快让人传达给了王府中的所有下人。
“行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箫玉婉?
说起来,自己这个冷宫中长大的妹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明明仰仗她的鼻息而活,却偏偏妄想爬到她的头上来。
箫漓允的面色不虞君澜澈也注意到了,“怎么了?”
箫漓允在面对着君澜澈的瞬间就又浅笑着,“也没什么,就是我可能得去见见我的好妹妹了。”
“好”字箫漓允故意说得很重,君澜澈却不疑有他,因为箫漓允对她的那个妹妹箫玉婉向来很好。
“既然这样,允儿就去吧。”
“好。”
箫漓允转身走了两步就又回头看向了君澜澈,“晚上等你一起用晚膳。”
不可否认,刚刚箫漓允的回眸又惊艳到了君澜澈,箫漓允走远了他却依旧站在原地好久。
“主子,王妃都已经走远了。”
君澜澈收回视线,给了初一一记眼刀,“怎么?很闲?”
“没有,主子误会了。”
初一欲哭无泪,他可不敢真的承认自己很闲,否则等待着他的,只怕就是做不完的事情了。
“对了主子,王妃的丫鬟都已经准备出宫了,晚膳前应该就能抵达王府了。”
“嗯。”君澜澈应完就没有其他话了,转身就走,初一急忙跟了上去。
……
箫漓允走进前厅,便见到了规规矩矩坐着的箫玉婉,余光瞥见站着的下人,她不禁在心里冷嗤一声。
明明什么都不是,箫玉婉却偏要摆足了自己尊贵无比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别人不低看她。
呵。
但是若不是她箫漓允,箫玉婉哪里能离开冷宫,离开她那个疯娘呢?别人怎么会以为箫玉婉一个冷宫公主会比得过她正儿八经的长公主呢?
先帝箫凌在世的时候后宫唯有她母后,当今太后慕言沁一人,偏有宫女不知死活胆敢爬上她父皇的床。
箫凌震怒想要处置掉那个宫女,慕言沁知道了,左右一个宫女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便让箫凌将那个宫女扔去冷宫自生自灭就好了。
箫凌也听从了慕言沁的话,谁能想到,那个宫女竟然还身怀有孕了,想要借此离开冷宫混个后宫妃嫔的位份,只是箫凌和慕言沁都未理睬。
宫女最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便是箫玉婉和箫玉承姐弟。
回忆到这里,箫漓允的目光也移到了箫玉婉的身上。
“皇姐……”
见到箫漓允,箫玉婉的心中虽然嫉恨,但还是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嗯。”箫漓允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巧妙地避开了箫玉婉伸过来的手,接着就径自在主位上坐下。
一缕下午的阳光刚好斜射了进来,好巧不巧就洒落在箫漓允清冷的容颜上,就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余晖一般。
清冷高雅,华贵端庄,所有的气质都让箫漓允一个人占了。
箫玉婉知道箫漓允生得美,可是这份美又何尝让她不嫉妒不恨呢?
凭什么都是先帝的女儿,箫漓允便是高高在上的嫡公主,如今又是长公主,而她,只是个不得垂怜的冷宫公主?
越想箫玉婉就越愤恨,看向箫漓允的目光也带着狠毒。
箫漓允并非无所察,她只是懊恼前世的自己竟然没能看出箫玉婉如此明显的目光。
她故作不知地看向箫玉婉,箫玉婉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妹妹低着头作甚?说吧,今日出宫来摄政王府所为何事?”
箫漓允记得,自己是可怜箫玉婉才准许他们姐弟离开冷宫的,她让箫玉婉住在自己的芳华宫的偏殿,本是为了联络姐妹感情。
毕竟,她一开始真的有将箫玉婉当成了亲妹妹。
想着她母亲的错,那个该死的宫女的错,不该连累到箫玉婉的身上,可惜,到底是她想错了。
箫玉婉就是一条缠人的毒蛇,不值得她的任何怜悯和垂怜。
“皇姐,玉婉想念皇姐所以才出宫来看望皇姐的。”
说着,箫玉婉摆出了一副咬着下唇难为情的样子,箫漓允大概明白了她又想做些什么了,随即配合地屏退了在场的下人。
果不其然,见周围只剩下了她和箫漓允两个人,箫玉婉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箫漓允的身边。
“皇姐,我听说摄政王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皇姐嫁给他,着实是委屈了,皇姐还好吧?”
见箫漓允无动于衷,箫玉婉说得更起劲了,“皇姐,摄政王对皇姐根本就只是利用罢了,他的心里肯定还有对皇室的恨的,只是可怜了皇姐……”
听着箫玉婉空口污蔑着君澜澈,箫漓允的心里多了几分不耐烦,前世箫玉婉也没少出宫来跟她说这些话,曾经她信箫玉婉,对君澜澈的印象也就越来越不好。
“还有啊皇姐……”
眼见着箫玉婉越说越多了,箫漓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箫漓允便起身动手给了箫玉婉一巴掌,接着拿起了帕子擦了擦手,这在箫玉婉的眼中便成了侮辱。
虽然,箫漓允确实是在羞辱她。
“姐,皇姐……你为何打我?”
被打了一巴掌的箫玉婉十分憋屈,她恨,却又不敢还手,只好捂着脸装糊涂。
“本宫打妹妹,自然是有缘由的。”
见箫漓允又坐了回去,什么缘由却又不再说,箫玉婉气得要死,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疑惑的神情。
“玉婉不知何故,还望皇姐明说。”
箫漓允勾了勾手指,斜靠在软椅上,唇瓣轻启,尽带着玩味的笑。
“妹妹,你给本宫记住了,本宫认你,你才是本宫的皇妹,否则,你什么也不是,可听清楚了?”
箫玉婉的表情有一丝微微的皲裂,但她咬了咬牙,很快就像若无其事一般应道,“听清楚了,皇姐的话,玉婉自然放在心上。”
箫漓允将箫玉婉的神情尽收入眼底,心中冷笑着,在她面前摇尾乞怜,百般讨好的姐弟两个野心勃勃,妄想夺去本该属于皇兄的夜阑国的江山。
这份野心,前世她便未让它实现,这一世,她更是会掐断这份野心的芽,让它根断在土里。
看见箫玉婉的样子箫漓允便心烦,摆了摆手道,“清楚了就好,这些话,妹妹以后可不必再说,回去吧,这里是摄政王府,毕竟不是冷宫,妹妹久待也不合适。”
听箫漓允提起冷宫,箫玉婉心底更怨恨了,恨箫漓允既然当初带她离开冷宫,却又为何只让她住在芳华宫的偏殿。
在她看来,箫漓允对她好不过是用她的可怜彰显箫漓允的高高在上罢了。
她才不会感念箫漓允呢,相反,她迟早有一日要将箫漓允踩在脚底下。
“既然这样,那玉婉便不打扰皇姐了,玉婉告辞。”
箫漓允不搭腔,自讨没趣的箫玉婉也只好离开。
转身离开的箫玉婉哪里还有先前那般低眉顺眼的样子,面容分明是狰狞可怖的。
箫漓允那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公主这一次竟然没听进去她的话,箫玉婉的心里有些不安,却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罢了,以后再找机会便是。
目送着箫玉婉离开,箫漓允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这一世将箫玉婉那个蠢货玩弄于股掌之间,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她真正担心的,是前世夜阑国分崩离析的局面再次出现……
“来人。”
听见箫漓允的喊话,几个丫鬟匆忙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王妃有何吩咐?”
“传达本宫的命令,去告诉门房,日后箫玉婉再来,让他们拦住便是,搪塞的理由他们自己想。”
“是,奴婢这就去。”
箫漓允等她们走后,自己同样起身离开了前厅。
今日扇了箫玉婉一巴掌,居然还把她的手给扇疼了,箫漓允无奈地自嘲了一下,这会儿,她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长公主。
她还没有经历前世的煎熬和困苦,这个时候的她,唯一的挫折就是嫁给了君澜澈。
当然,现在她不这么觉得。
下午的阳光格外柔和,倾泻在箫漓允绝美的容颜上,她倒是眯着眼睛享受着光,却没想到,这一幅画面被君澜澈收入了眼中。
此时的他身处一栋两层楼小筑的空旷露台上,君澜澈刚好拿着一本书走到了栏杆处,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悠闲漫步的箫漓允。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欣喜肯定有,君澜澈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那个在阳光下的绝美女子。
是夜阑长公主,是他的妻。
更是他此生爱且仅爱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间的心有灵犀,在君澜澈注视着她的时候,箫漓允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这一抬,刚好就和君澜澈温柔的视线对上了。
紧接着,君澜澈就看到了箫漓允的唇瓣一开一合的,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看懂了箫漓允的意思。
箫漓允用口型说的是,“阿澈,下来。”
君澜澈别扭地移开了视线,不过还是听从了箫漓允的话走了下去。
“阿澈——”一见到君澜澈,箫漓允就快速地迎了过去。
“允儿。”君澜澈也应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就都没有说话,末了,还是君澜澈率先出了声。
“你的宫女很快就可以到府上了。”
“是吗?”箫漓允的脸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那就多谢阿澈了。”
看着箫漓允明媚的笑,君澜澈先前阴翳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只要箫漓允高兴,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时候不早了,阿澈我们去用晚膳吧。”
“好。”
君澜澈和箫漓允一道走着,谁都没再开口说话,却又都在心底珍惜这样静谧的时刻。
……
用晚膳的时候,箫漓允惊喜地发现桌上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
鲫鱼鲜汤,莲房肉片,红烧狮子头,绣球乾贝,佛手金卷,山珍刺龙芽……
箫漓允挨着看过去,发现这些都和皇宫中的膳食颇为相似,她不禁在心里暗道一句君澜澈有心了。
“不喜欢?”
君澜澈见箫漓允迟迟不动筷,以为是她不喜欢这些菜。
箫漓允回神,忙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
吃了两口,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这些菜都是府中的厨子做的?”
君澜澈面色不改,“不是,是我让人从宫中请了御厨到府上来。”
箫漓允的眼中却只带着一抹了然之色,她就说,这个味道,就跟皇宫中的菜肴差不多,原来如此……
箫漓允仅仅只是想和君澜澈好好地吃一顿饭而已,可惜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主子……”初一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箫漓允和君澜澈。
君澜澈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射过去,分明在说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初一就死定了。
初一后怕地吞了吞唾沫,战战兢兢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主子,玉婉公主走前被王妃打了一巴掌,她出去后就在府门口装可怜,那些不明所以的人现在都在声讨王妃。”
听着听着,君澜澈的脸色就越来越阴沉。
初一心道,果然,主子也开始头疼娶了个惹事精王妃了。
孰料,君澜澈的下一句话让他的神情都变为了大大的震惊。
“疼吗?”君澜澈边问边拉起了箫漓允的手,还不忘怜惜地说道,“以后打人这样的事情就让下人代劳就好了,别亲自动手。”
“阿澈你是在关心我吗?”见君澜澈不答,箫漓允不死心地追问着,“你说嘛,是不是啊?”
君澜澈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去,他刚刚下意识就关心箫漓允了,架不住箫漓允的追问,他“嗯”了一声。
这下箫漓允就高兴了,对于箫玉婉闹出的事,她暂时并不急,等到回宫的时候她再好好送箫玉婉一份大礼。
于是,箫漓允立马垮下了脸,委屈巴巴道,“疼……”
君澜澈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箫漓允这是在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
还没等他回神,某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又闲不住了,她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君澜澈的面前。
“疼……阿澈呼呼吧,呼呼就不疼了。”
君澜澈无奈地接过了箫漓允的手,象征性地轻吹了两口气,直逗得箫漓允轻笑了起来。
“还笑,知道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亲自动手。”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箫漓允嘴上应得好好的,心里想着的是,下次?哼,下次她还敢,对付箫玉婉,只有亲自动手才解气消恨呢。
初一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在这里待着的,好端端的他来瞎报什么信?
现在好了,两个主子都不急,还有闲心在这里玩卿卿我我的游戏,就他一个下人急,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半晌之后,君澜澈才想起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初一,“先下去吧,让人去控制一下谣言。”
箫漓允却拦住了君澜澈,“不用了,这些谣言不用去理睬。”
听见箫漓允这么说,初一就知道自己肯定是不用去理会谣言的事情了。
果然,君澜澈听她这么一说,也大概知道了箫漓允是自己心里有数了的,他不去过多干涉就好。
用完晚膳后,君澜澈就去了书房,箫漓允则是去了他们两个人的新房。
她清楚,就算这会儿君澜澈不想强迫她,但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一会儿也一定会过来的。
箫漓允悠闲地回到房间中,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心里顿时一阵百感交集。
见到箫漓允,几个人立刻迎上来行礼,“奴婢见过公主。”
没错,熟悉的人正是从箫漓允十岁起就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木棉,木槿和木樨。
皇宫中的人都知道芳华宫有三个厉害的宫女,那便是箫漓允的左膀右臂,旁人轻易不敢得罪于她们。
这三个丫鬟是好的,对她也很衷心,是她亲自调教出的心腹。
她们曾劝说箫漓允好好和君澜澈过日子,可惜箫漓允不领情,本就心高气傲的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被宫女说教。
以至于前世她甚至将她们三个扔在了宫中没带到王府来,后来见她们失势,宫中那群惯会见风使舵的宫人就百般折磨她们,使得她们无一幸免,最后都香消玉殒。
“都起来吧,还和从前在宫中一般便是。”
重来一世,箫漓允想着的便是要护住这三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是,公主。”
其中年岁最小的木樨就和从前在箫漓允身边一样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眼眶都红了一圈,哽咽道,“公主扔下奴婢们,还以为公主当真日后要让奴婢们自生自灭了。”
“怎么会呢?你们可是本宫的心腹,本宫再也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
几个丫鬟都点了点头,她们以为的“再也不会”是引申这一次的经历,殊不知箫漓允思绪悠远,道的是前世的愧疚和自责。
“日后你们便是本宫身边的大丫鬟,改明儿就由你们去亲自挑选几个二等丫鬟,在府中,都唤我为王妃即可。”
木槿,木棉和木樨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狐疑,看来,摄政王倒是个厉害的主,这么快就已经收复了桀骜不驯长公主的心。
“是,奴婢们明白了,谨记王妃的教导。”
箫漓允走到了美人榻上,斜身靠卧着,长发如瀑披散着,在烛光下显得尤为柔和,她简单且随意地问起了宫中的情况。
“冷宫现在的情况如何?那个碧云还疯着呢?”
碧云,正是那个爬上先帝龙床的宫女,也就是箫玉婉和箫玉承的亲娘。
“回王妃,据暗卫回报的是,她始终是疯着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破绽。”木棉恭敬答道。
“呵。”箫漓允轻嗤了一声,“继续让人盯着,早晚,她会露馅的。”
要不怎么说碧云有手段呢?一介宫女的出身却凭本事获得了先帝的宠幸,更是在冷宫中将一对儿女抚养长大,没点心计的人还真的做不到。
“是,王妃。”
而且……重活一世的箫漓允怀疑起了碧云的身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逼无奈才入宫为宫女的人如何有这样深沉的心计?
想到这里,箫漓允便道,“还有,让夜冥暗地去查碧云的身世。”
木棉应声之后箫漓允便让她先下去了,接着她就一个人躺着继续思索着什么。
她现在手里唯一拥有的势力就是叱羽卫,叱羽卫是父皇留给她的护身符,共有五千人,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暴露自己的底牌。
重活一世,她太清楚建立情报阁和培养暗卫、死士的重要性了,箫漓允在心中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尽快培养起自己前世拥有的势力。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箫漓允并未发现君澜澈的到来,直到君澜澈俯下身子,她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阿,阿澈?你怎么进来都不出声?”
“出声了。”君澜澈只淡淡地说道。
箫漓允一愣,继而就明白了,君澜澈这是在隐含告诉她,他出声了,不过是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所以没发现。
“这样啊……”
箫漓允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君澜澈的动作,他正抱着一床被褥,这个样子,和那个冰冷的摄政王完全就是不同的。
“阿澈,你今晚?”
君澜澈顿了一下,回头看见躺在软榻上的箫漓允皱了皱眉,他随手就将被褥盖在了箫漓允光洁的脚上。
“夜里冷,光着脚做什么?今晚我还和昨晚一样就是了。”
那就是还和昨晚一样打地铺,箫漓允在心里替君澜澈接完了剩下的话。
对于君澜澈还能注意到她的脚是光着的,她略微有些高兴,不过,夏天的夜里她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以前在皇宫中的时候,夏日她总喜欢光着脚在冰凉的台阶上走来走去,没少被父皇训斥。
想到父皇那明是训斥暗是宠溺的话语,箫漓允莫名就有些伤感。
君澜澈察觉到了箫漓允的情绪,但是他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给箫漓允盖了一下被子她就不高兴了。
她在排斥他的触碰。
这么想着,君澜澈身上的气息也跟着变冷了,他就说,萧漓允怎么可能真的转变了呢?是他有所期待了……
君澜澈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萧漓允也有些迷茫,但是她还是不害怕看上去冰冷阴沉的君澜澈。
萧漓允迷糊地揉了揉眼睛,接着就伸出了双手不怕死地说道,“阿澈,我困了,你抱我去床上吧。”
君澜澈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箫漓允,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打横抱起了箫漓允。
“你呀你……”
君澜澈轻声地无奈道,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明明知道不该有期望的,可偏偏箫漓允一喊他,他就又放弃了自己先前的固执,弃盔卸甲,溃散不成军。
本来君澜澈还想再故作凶狠说箫漓允两句的,只不过当他低头的时候,才发现箫漓允早就已经睡着了。
看着箫漓允恬静的睡颜,君澜澈如鲠在喉,所有责备的话全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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