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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颜心姜寺峤,讲述了​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心道。“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元钊道。颜心的心口,沉沉往下坠。她的天地都晦暗了。这个时候,车子到了。景元钊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颜心一怔。他连这个都打听到......

主角:颜心姜寺峤   更新:2024-08-22 1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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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姜寺峤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颜心姜寺峤,讲述了​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心道。“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元钊道。颜心的心口,沉沉往下坠。她的天地都晦暗了。这个时候,车子到了。景元钊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颜心一怔。他连这个都打听到......

《全章节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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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只是作者大大,换个洋气的书名吧,我感觉这个书名配不上你的文笔和故事,还有里面的人物,作者大大真的太厉害了,文笔是模仿不了的,其他的小说很多都太俗套了,强推👍👍👍👍👍👍👍👍👍👍👍👍👍👍👍👍👍👍👍👍👍

什么秘密啊!!!倒是说啊!!!急死了!这个死周君望,吞吞吐吐总是不合时宜![撇嘴][撇嘴]

一天两章太少了,求加更啊

热门章节

第464章 走向景元钊

第465章 周君望拦截颜心

第466章 报纸造势

第467章 白忙一场,惹一身腥

第468章 张南姝的哥哥

作品试读


“……我有丈夫,你似乎忘记了这件事。”颜心道。

“你那丈夫,不是至今都没跟你圆房吗?姜知衡亲口告诉我的。”景元钊道。

颜心的心口,沉沉往下坠。

她的天地都晦暗了。

这个时候,车子到了。

景元钊先下了车,然后转到她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他微微俯身:“下车,珠珠儿。”

颜心一怔。

他连这个都打听到了?

初夏的阳光娇媚,碧穹湛蓝,万里无云。

跑马场很大,旁边的马槽停了好些骏马。

但空旷,无人。

颜心看了眼景元钊。

景元钊牵住她的手:“今天特意请你来玩。”

——所以关门歇业,只接待他。

颜心没什么表情。

她甚至连拒绝他牵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与她十指相扣。

他们俩去挑选马的时候,有个女子在旁边服侍。

这女子穿着骑马装,头饰却很奇怪:她梳一条长辫子,却像前朝男人那样,把辫子围绕着脑袋盘起来。

很是利落。

整个跑马场只有她。

“她是管这跑马场的人吗?”颜心忍不住好奇。

景元钊见她注意力转移了,居然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便故意逗她:“不是。”

又说,“她的身份,你猜不着,但你肯定很感兴趣。”

颜心:“……”

景元钊招招手。

那女子快步上前:“主子。”

颜心这才明白,原来是他的人。

“她叫白霜,骑术很好的,她可以教你骑马。”景元钊说。

他也不知道颜心会骑马,特意安排了这个人。

颜心打量几眼白霜。

白霜皮肤偏黑,但紧致细腻,脸上无表情,一双眼圆圆的,眼珠子很黑很亮。

她神色恭敬。

“……景元钊是很喜欢皮肤黑的女人吗?”颜心在心中猜测。

那边,景元钊已经替颜心选好了一匹马。

他看了眼颜心,预备将她抱上马背,颜心躲开了。

她自己踏上马镫,很利落翻身上马了。

她穿着老式的幅裙,裙摆宽大无比,大开大合的动作丝毫不影响。

她利利索索上了马,握紧缰绳。

景元钊站在下面,微微扬起脸看她:“的确会骑马。”

“我可以先跑起来吗?”颜心问。

景元钊:“可以。”

颜心一夹马腹,马儿溜溜达达小跑了起来。

她并不着急催马,只是缓慢而行。

马背上的风凉爽,轻轻拂过她心头,她感觉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很快,景元钊驱马靠近。

他问颜心:“想不想比试?”

颜心白了他一眼:“在你眼里,我这么蠢?”

这几年才有汽车,以往男人出行,很多人会骑马;而军中代步的,还是战马。

景元钊从小在军中长大,骑马是他的必备课。

颜心也就是会骑马,能小跑着散散心。

她疯了,去跟一个在军武中长大的男人比赛马?

“一点也不蠢,还很可爱。”景元钊哈哈笑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端肃,看上去很有威仪,是个杀伐果决的军官。

笑起来的时候,那个深深梨涡,又让他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很亲切。

他真是个很矛盾的人。

颜心挪开目光。

她和景元钊就这么慢悠悠在跑马场溜达了两圈。

而后,她快速跑了起来,让风吹乱了她头发,她的心情就彻底好了。

“……颜心。”景元钊突然叫她。

颜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点出神,听到他喊才扭头看他:“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他道。

“我可能在想事情。”颜心道,“你说什么?”

景元钊:“我说,等会儿还是比赛一场,你可以找人代替你。咱们定个输赢。”

又说,“你为什么总在想事情?想些什么?”

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二少爷脸色更难看;二少奶奶唇色也微微发白。


“你们这些低贱的奴才,不要以为市政府烧了卖身契,你们就是人了!居然敢诬告主子!”二少奶奶咆哮起来。

颜心定定看着她:“二嫂,人人都诬告你和二少,人人都有罪。既如此,连我一起杖责吧。只是我领教了,原来家里是这么讲理的地方。”

大老爷脸色更难看。

他刚刚也说了颜心的不是。

老太太听到这里,冷冷笑了笑:“小二和小二媳妇睡一个被窝的人,自然说一样的话。

佣人和小四媳妇都说是他们不对,那自然没冤枉他们。小二从小就像个馋嘴猫,不是个好东西。”

二少爷差点晕倒。

不过,祖母对孙儿孙女一向刻薄,不单单针对他。

大太太有点下不来台:“姆妈,佣人这么一边倒为小四媳妇说话,说明……”

“说明她占理。”老太太道。

大太太:“……”

“老大,你姆妈这话对吗?”老太太又问大老爷,“是不是因为有理,佣人宁可挨打,也要帮着她说话?”

大老爷嘴角抽搐。

家里的佣人,贪生怕死,一个个只会逢高踩低。

很明显,他们是看重颜心乃督军夫人的义女,想要巴结她。

加上小二平时的确有点喜欢黏腥,不是个清白人。

“姆妈说的是。”大老爷只得道。

大太太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就有了笑:“小孩子们拌嘴,一点小龃龉。”

又对二少爷夫妻俩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俩都回房去反省。”

大事化小。

二少奶奶在婆婆面前“恃宠而骄”,并不看脸色:“姆妈,她打了我……”

大太太:“既这样,也是颜心的不对。”

二少奶奶:“是,这样对我不公平。”

她要颜心道歉。

她挨打了,转眼家里佣人全部都知道,叫她往后如何过日子?

别说其他妯娌、小姑子们,哪怕是佣人都要踩她的。

颜心听了这话,慢步上前。

众人还以为,她打算道个歉,和平解决此事时,颜心走到了二少爷跟前,扬起手也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众人:“……”

二少爷:“……”

颜心又后退几步,退到二少爷还不上手的地方,才问二少奶奶:“二嫂,这样公平了吧?”

二少奶奶一时忘记了哭,目瞪口呆看着她。

“二少,你时刻谨记自己是兄长,下次拦路调戏弟媳妇这种事,不要做,丢父母和祖母的脸;

二嫂,管不住丈夫就躲在家里别出门,而不是为虎作伥。旁人夸你伶俐有什么用?

你若没娘家依靠、没自己的基业,靠的是你丈夫。他不光彩,你一样丢人现眼。”颜心道。

二少奶奶脸色更难看,狠狠咬住牙关,才没有冲上来拼命。

大老爷还想说颜心得理不饶人,但见老太太坐在这里,又想起上次景元钊抽他那一鞭子,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好了,你们俩回房吧。”大太太揉了揉眉心,“一家子人,都不叫我省心。”

又说,“颜心也回去,你也要反省反省。”

颜心道是。

她刚刚在打完人、二少奶奶告状时,背对众人。

她给三个佣人一人三块银元,又低声快速说了句:“我是督军夫人的义女,帮我还是帮二少爷,你们想一想。”

故而,被二少爷调戏的女佣,第一个站出来。

在家里做女佣,未必想爬床做姨太太。

大部分的女佣,都只是想本本分分赚钱。

现在没了卖身契,比以往自由点,女佣们都想过新生活。

只是奴性时间久了,不敢反抗主子的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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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纪轻,用饱满珍珠装点,不老气,反而俏丽可爱。

督军夫人自己生得漂亮,也喜欢漂亮人儿,越看颜心越满意。

瞧见身后汽车下来女眷,督军夫人问颜心:“你丈夫没来?”

今日不单单是女客,督军夫人也请了好些权贵政要。

既是宴会,也是交际。

颜心还没搭话,一旁的景元钊面露不悦:“她救了舅舅,又不是姜家救了舅舅。全部请来,是否要把她家的狗也接来?”

这样顶撞母亲?

颜心回头看了眼他。

督军夫人并不生气,啧了声:“你越发没规矩了。”

他们母子感情很深厚。

姜家大太太、大少奶奶和章清雅稍后下了车。

颜心主动介绍。

大太太和督军夫人寒暄,态度谨慎又谄媚。

一行人去了西花厅。

佣人安排姜家女眷入席,督军夫人则牵着颜心的手,将她介绍给众人。

颜心的确生得好,又刚刚对救了督军夫人的弟弟,自然人人巴结,个个都会夸她几句。

她只含笑听着,话不多,看督军夫人的脸色行事。

而后,颜菀菀也来了。

哪怕督军夫人不喜欢颜菀菀,颜菀菀正在和景元钊议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抬举颜菀菀,不是给她面子,而是为了景元钊。

景元钊去接了颜菀菀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

对自己的未婚妻,景元钊客气有余、亲热不足。

颜心往那边看了眼。

颜菀菀也看到了,笑盈盈回视了她,大方得体。

颜心只是很淡然挪开了目光。

宴席很快开始。午膳之后,还有舞会;而后还有晚宴。

颜心坐在主桌,陪坐的都是大人物,包括景元钊。

颜菀菀和姜家的女眷们,却是坐在次桌。

“你应该坐在大少帅身边。”章清雅对颜菀菀道。

颜菀菀虽然皮肤黑,长得却是挺漂亮,一张圆脸,眼睛大而明亮,唇稍薄,长颈纤细优雅。

听了章清雅的话,颜菀菀笑容甜美:“我和他是正正经经议亲,将来要做夫妻。暂时避嫌,这是规矩。”

章清雅听了,轻轻笑了笑:“菀菀,你现在这么怂?”

颜菀菀的手指攥紧,才没有失控。

她真讨厌章清雅。

章清雅静静看了几眼颜菀菀,没说什么;她复又看向主桌。

主桌坐了督军府的总参谋、总参谋的夫人和长子;另有市政z府的市长和夫人、警备厅的警长和夫人、小姐等。

景督军没来,但不影响颜心的重要性。

大人物和夫人们、家眷,都会认识她,给她敬酒。

章清雅再次看向颜心。

“……长得那么艳俗,上不得高台的模样,原本应该是个唱曲儿的。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章清雅想。

她承认,她嫉妒了。

她章清雅生得好看,高挑娇媚,一双漂亮的柳叶眼。

她才应该坐高位、受追捧。

她看了眼坐在督军夫人身边的景元钊。

景家的大少帅,特英俊。

他肤色深,高鼻薄z唇,肩膀端正、腰背笔直,比旁人看上去更显矜贵,又挺拔硬朗。

他与母亲交谈,说到什么,浅浅笑了笑,左颊居然有个酒窝。

——和他母亲如出一辙。

这让他的俊朗中,添了一点邪魅与诱惑。

章清雅收回视线。

颜心没资格做景家的恩人,颜菀菀也没资格嫁给景少帅。

这对姊妹,都是庸脂俗粉。

颜心,艳丽得像毫无灵魂的花,像白玉雕刻没有活气的娃娃;颜菀菀,皮肤黑,那双眼睛总在滴溜溜乱转,毫无气质。

章清雅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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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在姜家的待遇,好了很多。

老太太大张旗鼓给她钱,不仅仅让她手头有了现钱,也明确给她撑腰。

她通过老太太的手,把自己的女佣半夏和程嫂接了过来。

她住的松香院,之前三个佣人,烧死了两个;另一个也是她婆婆的人,已经被老太太的人调到浆洗房去了。

现如今院子里四个佣人,两个十八九岁的丫鬟,两个婆子。

另一个丫头,老太太赐给颜心的,让她换个名字,她就给那丫头取名叫“桑枝”。

姜家吃饭,还是大厨房送各自份例的饭菜。

颜心刚嫁过来的前三天,饭菜都挺丰盛,而后就逐渐差了。

给她做的焖羊肉,肉几乎没有,全是骨头。

颜心没说什么。

自从老太太给了她钱,她没往厨房里贴,但她的饭菜就正常了些。

今晚的红烧鸡,里面还有鸡腿肉,待遇大大提升。

“佣人们最会逢高踩低。”颜心想。

姜家生活,一直都像战场。

颜心曾经以为,自己不争,就能得到安宁。

可实际上,战火席卷之下,无人可以生还。

何以止硝烟?唯有以战止战。

时间慢慢流逝,颜心嫁到姜家一个月了。

她还没有和姜寺峤圆房。

前世,她婆婆“后知后觉”发现这件事后,逼迫姜寺峤回到松香院。

颜心一次就怀孕了。

而后的三年多,她没有再和姜寺峤睡过。

很多人说颜心漂亮,姜家的男人,也有几个垂涎颜心的美色。

前世,她自己对男女之事兴趣不大,没有多想姜寺峤的冷淡。

直到前几日她偷听到公婆的谈话。

说她“不干净”。

到底为什么这样说她?

姜寺峤肯定不单单是因为恋着表妹,也因为她的“不干净”,才不肯碰她的。

这件事,成了颜心心头的疑云。

转眼到了三月底,松香院的桃树开了满树的花,桃蕊轻盈,有彩蝶流连蹁跹。

颜心换了件素白挑线裙子,淡粉色斜襟衫,带着女佣半夏出门。

她们俩去了银行。

颜心把两根大黄鱼,换成了二十根小黄鱼,又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

她拿出五根小黄鱼,剩下的十五根存到保险柜里。

主仆两人走出银行,女佣半夏悄悄拉她的袖子:“六小姐,你看那个女的……”

颜心顺着她的视线,瞧见一身材曼妙的女郎,穿一件深绿色绣银线牡丹的旗袍。

旗袍开衩到小腿。

小腿穿着玻璃丝z袜,笔直纤细;一双皮鞋,窈窕曼妙。

颜心:“好看。”

女佣半夏却偷偷红了脸:“她是歌伎吗?”

颜心微讶:“不是吧?”

再过几年,讲究点的女人们,都会穿旗袍。

老式大镶大滚的衣衫,没人再穿了。

“那怎么穿成这样?大家都在看她。”半夏悄悄说。

颜心失笑。

旗袍裁剪合身,把女子的纤腰、翘臀都展露出来,很好看。

也很惹眼。

银行的门口,一边是新式的时髦女郎,一边是颜心和女佣这样守旧的女子,像时代的阴阳两面。

皇帝退位、民主初建,旧的尚未淘汰,新的就迫不及待生长出来。

颜心也曾在时代的夹层中,被碾压过。

她后来,还是输给了新时代的女性。

留洋归来的表妹,一句“中医中药应该被废除”,就可以摧毁她多年心血。

“……姜家的小姐和少奶奶们也在穿旗袍,过几天我们也去做两件穿穿。”颜心说。

半夏:“您也要穿成那样?姑爷会生气吧?”

颜心冷冷一笑:“他生气,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夏不再说什么。

颜心又叫了黄包车,去一个地方。

半夏问她去哪里,她没回答。

黄包车将他们拉到了一个店铺门口。

铺子似乎在装修,尚未营业,木板门只下了一半。

颜心冲里面喊了句:“有人吗?”

片刻后,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妇人。

胖妇人笑眯眯的:“您找谁?”

“张逢春在吗?”颜心问。

胖妇人:“在在。您是哪位?”

“我想跟他买东西。”颜心说,“他前天收到的东西,我想买。”

胖妇人不解。

她犹豫了下。

“您进来吧,自己和他说。”胖妇人道。

她让颜心主仆进门,又冲里面喊,“逢春,有人找。”

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谁呀?”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

瞧见颜心,他微微怔了怔,不太自在。

颜心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子;而张逢春是个穿着破旧的三十岁光棍,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您……”

“不请我到屋子里说话吗?”颜心问。

张逢春不习惯和女人打交道,耳根泛红:“您请进。”

颜心看了眼女佣半夏,让她留在前面,她自己跟张逢春去了后院。

后院小小的厢房,张逢春手脚笨拙给她倒茶。

颜心看着他,眼睛涩涩的,很突兀问了句:“这些年还好吧?”

张逢春不明所以:“挺好的。”

“你母亲怎么样?”

“还是那样,总生病……您、您是哪位?”

颜心:“我叫颜心,是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六小姐?”张逢春眼睛一亮,“我听说过,老太爷时常夸您。可后来……”

后来怎么听说是七小姐治好了那些病人?

老太爷口中赞不绝口的,是六小姐明珠。

“我祖父一直很器重你,他在世时会提到你。”颜心没接他的话。

张逢春神色黯然,叹了口气:“我辜负了老太爷的栽培。”

颜心见越说越伤感,便道:“张哥,我今天来不是叙旧。您前几日得了一样东西,打算拿去教会医院卖,是不是?”

“您怎么知道?”张逢春诧异。

他没跟别人讲过。

“是磺胺吗?”颜心又问。

张逢春:“是。”

“一共五支,对吗?”

“对。您……您怎么听说的?”

颜心端正神色:“我想买。”

张逢春心中一喜。

他现在急缺钱,因为他母亲病情转重。

他是大夫,学了十几年医。他有医术,但他缺少名贵的药材。

他母亲是积劳成疾,只能用名贵药材滋养着,没有旁的办法。

“好,我卖给您。”张逢春很痛快,“您给五块银元。”

颜心从宽大斜襟衫的左边口袋,拿出一个巾帕,放在桌子上:“这是五根小黄鱼。买你五支磺胺。”

张逢春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这……”他说不出话,震惊到瞳仁都微微扩大了几分。

唇角却压抑不住往上翘。

人在极度欢喜的时候,面部神色会失去控制,很难做到不动声色。

张逢春的狂喜,无法藏匿。

“六小姐,您是老太爷的孙女。我受过老太爷的指点,虽然没入门,也算他弟子。

我要跟您说明白:我一个堂弟,托了走远洋船舶的生意人,从德国送回来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种西药,写了名字叫磺胺。他说值钱,让我拿去西医院,十块银元一支。

但我这个堂弟,从前是个混子,不懂医。我也不是学西医的,不太懂。”张逢春老老实实,全部告诉颜心。

颜心点头:“我懂。我出价,一根小黄鱼买一支磺胺。你卖吗?”

“卖!”


章清雅带着女佣,最后一个赶到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正在发脾气。

“……猫夜里出去玩,也是正常的,姆妈。”大老爷姜知衡赔着笑脸。

老太太啐儿子:“你放屁,欢儿从不夜里出去,它怕黑。”

大老爷:“……”

啧,一只怕黑的猫。

估计不能指望它抓老鼠。

老太太一向泼辣,又疼儿子。这会儿,连她的宝贝儿子都挨骂了,其他人更是不敢触霉头。

众人默默站在旁边。

老太太更恼了:“一家子这么多儿孙,全是死人!一只猫都找不到。”

大老爷尴尬:“不是周姐照顾欢儿的吗?周姐人呢?”

“她今儿去看她女儿,正好不在。我身边除了她,简直无人可用。”老太太说。

大老爷看了眼自己妻子章氏。

大太太脸上一阵尴尬,吩咐婆子们:“再去找。”

这时,颜心院子里的婆子,不知怎么到了正院。

她支支吾吾告诉老太太:“傍晚的时候,瞧见了欢儿去咱们院子,四少奶奶抱着欢儿走了。”

老太太大惊失色:“她把我的欢儿抱哪里去了?”

众人错愕。

颜心也太大胆了吧。

“不知道,老太太,我只隐约看到,不真切。”那婆子说。

又道,“梨雪跟了四少奶奶出门,她们可能抱着欢儿去玩了。”

“成何体统!”老太太更怒,“快去找,都给我去找!”

她气得呼吸急促。

大老爷急忙给她顺气:“姆妈,姆妈别急。”

章清雅凑上前:“祖母,您别生气了,四嫂她只是贪玩而已。”

“贪玩也不该偷我的猫!”老太太脸色发紫,“真是个糊涂种子,怎么娶了这种人进门!”

章清雅暗暗笑了笑。

颜心在老太太跟前那点恩情,都要淡了。

章清雅见状,给自己的女佣使了个眼色。

女佣出去。

很快,进来一个粗壮的婆子,是浆洗房的。

婆子一进门就嚷嚷:“我瞧见了一只死猫,吓死我了,在车马房那边。”

又说,“好像还有个人,她打算溜,隐约是四少奶奶。”

老太太差点背过气去。

大老爷又惊又急:“姆妈,姆妈您别动怒,您是上了年纪的人。”

又急声吩咐,“快去堵人,一定要人赃并获!”

老太太喘不上来气:“我的欢儿,我的欢儿……”

众人匆匆忙忙去找。

老太太不顾天黑,非要跟过去。

家里的佣人,点了汽灯,照亮一方天地。

寻到车马房,远远瞧见一男一女正搂抱在一起,预备行不轨之事。

婆子们厉呵:“谁在那里?”

章清雅跟在老太太身后,用很不肯定的语气说:“好像是四嫂。”

又问姜寺峤,“四哥,是不是四嫂?”

姜寺峤神色几变。

家里佣人们上前, 按住那两个人。

“老太太、老爷太太,不是四少奶奶,是四少奶奶房里的佣人梨雪,和车夫。”

婆子半晌上前禀告。

章清雅微怔。

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顾不上:“欢儿呢?是谁说在这里看到了欢儿?”

佣人将那个粗使婆子带上前。

粗使婆子没瞧见凉亭里的死猫,心里发慌,脑子里嗡嗡的,思绪全乱了:“我、我的确瞧见了,不知跑哪里去了。”

“梨雪在这里,四少奶奶呢?”

章清雅怔怔站着。

这不对!

在这里的,应该有欢儿那只该死的猫。

今天照顾猫的周嫂放假了,家里又只章清雅可以抱欢儿,章清雅就把它偷了出来。

一点毒老鼠的药,掺在欢儿最爱吃的生猪肝里,欢儿就吃下去了。

章清雅先让婆子扔猫的,再让梨雪把颜心扔在这里。

颜心肯定会在这附近等女佣回头来接。

姜家院子很大,又是夜里,到处黑漆漆的。颜心作为新媳妇,她绝不会乱走,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然后,安排人通风报信,直接诬陷颜心抱走了欢儿;又让老太太过来瞧见死猫,和在这里翘首以盼的颜心。

等待的颜心,肯定会左右张望,看上去鬼鬼祟祟。

人赃并获。

如此一来,老太太恨死了颜心,说不定章清雅和姑姑过几天就可以弄死颜心了。

老实说,章清雅一直爱慕姜寺峤的。

她是大太太章氏的侄女,七岁母亲去世,家里只剩下父亲和哥哥们。大太太章氏, 也就是她姑姑,将她接到姜家教养。

她那时候就认识了姜寺峤。

她见过的男人中,没人向姜寺峤那般英俊温柔。

姜寺峤又很爱她。

可惜,她姑姑很讨厌庶子,又说她乃出身高贵,将来得配大人物,不能嫁给阴沟里的耗子。

姜寺峤结婚,章清雅不高兴,和她姑姑闹了。

后来她姑姑告诉她:“这是有个缘故的。我不是要颜心进门,我是要她的命。”

姑姑细细把“缘故”说给她听。

章清雅听了,心中舒服了点。

她也让姜寺峤表态,一定不能和颜心睡,否则不理他。

姜寺峤做到了。

如果颜心乖乖听话,章清雅不会动她,坏了姑姑的计划。

可颜心自作聪明,跑去抱猫争宠,还让猫挠了章清雅。

章清雅是“表姑娘”,可她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她娘家的父兄都在北方政z府做事,位高权重,受人尊重,每年都给姜家很多钱,偶然还帮衬姜家结交人脉。

她在姜家,是贵客,比姜家所有少爷少奶奶都尊贵的表小姐。

被猫挠了,丢尽了脸,章清雅面子大损,她不会饶了颜心。

她姑姑让姜寺峤娶颜心,一直都是为了弄死颜心。

被老太太记恨的颜心,活不过三个月,可以让姑姑的计划推进得更快。

章清雅自认为做了件好事。

不成想,既没有看到猫,也没有看到颜心。

“这事不对劲。”章清雅死死捏住手指。

老太太又在盛怒:“我的欢儿呢?你们一个个说得真切,欢儿呢。”

又指了梨雪,“这贱婢在这里做什么?”

梨雪被一个喝醉酒的车夫抱着,扯开了衣衫。

此刻两个人被拿住,梨雪一个劲儿哭:“是四少奶奶,她把我扔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老太太:“又是她,又是她!”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

众人还以为是颜心,不成想却是周嫂。

周嫂是老太太的心腹,十几岁就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现在又养着欢儿。

“……老太太,这么深更半夜的,您别生气了。”周嫂扶住她的手,“欢儿乱跑,四少奶奶送了她回去,您快去看看。”

老太太冷静了几分:“这是怎么回事?”

“先把梨雪、看到死猫的婆子、报信的婆子都关起来,明早再审。”周嫂道。

“周姐,到底怎么回事?”大老爷也问。

大太太一头雾水。

章清雅走到了大太太身边,暗暗拉了拉她的手:“姑姑。”

神色急切。

大太太一瞬间懂了。

“来人,把她们先锁起来。”大太太吩咐自己的人。

锁到她那边去,随时可以由她处置。

不能交给老太太的人。


她知道,大太太还是会鼓动姜寺峤到松香院来住,尤其是姜云州回来后。


为了让姜云州死心,颜心必须得尽快怀孕。

“我岂能叫你那么放心?”

颜心看着帐顶,微微出神。

翌日一大清早,颜心早饭都没吃,先去找姜寺峤。

姜寺峤还没起床。

有个女佣听说四少奶奶来了,急忙从房间里跑出去,衣裳都没穿整齐。

瞧见颜心,女佣脸色有点难看。

姜寺峤慢半拍才起来。

“……我最近不供菩萨了,你可以回松香院去住。”颜心当着女佣的面,对姜寺峤说。

姜寺峤大喜:“真的?”

“这个自然了。”颜心笑了笑,“不过,佣人还是不要带,我那边五个人。”

女佣脸色刷得白如纸。

姜寺峤为难看了眼女佣烟兰,有点不舍。

颜心说完了,瞧见女佣半晌没到跟前服侍,就说:“给我倒杯茶,喝了我就走了。”

姜寺峤喊:“烟兰,倒茶来。”

烟兰在外面应了声。

很快,她用甜白瓷的小茶盏,倒了一杯茶托进来。

颜心瞧见那茶盏有点异样,没接,而是看了眼姜寺峤。

姜寺峤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端给我。”颜心道。

姜寺峤感觉她矫情,伸手去端。

女佣烟兰却一避,将托盘放在旁边,亲自端了茶盅:“少奶奶,喝茶。”

颜心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没接茶,也没搭理烟兰,而是对姜寺峤说:“你如果到松香院住,需要添置什么?我叫人去买。”

姜寺峤认真想了想。

女佣烟兰捧着茶的手,却在轻微发抖。

颜心看了眼她。

姜寺峤也瞧见了:“怎么了?”

烟兰的茶捧不住,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她的掌心,一片通红。

她是倒了滚烫茶给颜心的。

大暑天,滚茶怎么喝得进口?不管颜心是接茶时候摔了杯子,还是直接发作,烟兰都有借口在姜寺峤面前哭诉。

她要留住姜寺峤。

不成想,颜心居然让姜寺峤去接茶。

烟兰怕烫了姜寺峤,只得自己去捧。

可她万万没想到,颜心转移话题晾着她。

这么滚烫的茶,把她的手快要烫掉一层皮。

“这是什么意思?”颜心立马沉了脸,“四少,你的女佣为什么当我的面摔茶盏?”

颜心直接责问。

姜寺峤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主,现在却需要像下人一样被她厉声呵斥,他一阵尴尬。

然而,他又有点怕颜心。

他又羞又怒,狠狠踹了烟兰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没用的东西,茶都捧不稳。”

烟兰欲哭无泪。

她能说茶水太烫,她故意端过来为难少奶奶的吗?

她不能。

她只能自食恶果。

“四少,你如果不想去我的院子住,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来问你了,你也答应了,为何还要让你的女佣给我甩脸色?”颜心并不买账,依旧问姜寺峤。

姜寺峤:“一点小事,你何必……”

“一大清早,女佣把茶盏摔我面前。好好的人,稳稳站着都能摔了杯子,你说是小事?”颜心唇角有了个讥诮。

姜寺峤更恼火。

他知道是女佣烟兰的不对。

他最近太宠烟兰了,这丫头有点高看自己。

然而这话,他又不好明说。

现在被妻子厉声诘问,姜寺峤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也恨不能打烟兰一顿。

“少奶奶,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烟兰爬起来跪好,“您不要和四少吵架。”

颜心沉默了。

烟兰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颜心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咱们俩说话,佣人没经过容许就插嘴。我算是见识到了姜家的规矩了,令人惊叹。”



可宜城多了上万斤的黄连,价格一定会往下降。


黄连很重要,可它当不了饭吃。

不能久放。

“你不用说服我。我只问你,我的买卖你做不做?事成后,我给你一成的纯利润。”颜心说。

张逢春的母亲身体好转了,他最近也没找到差事,在家无聊。

若成功了,利润估计很不错。

但母亲怎么办?他没有信得过的亲戚。

“小姐,我肯定想赚钱,让我母亲过点好日子。但我这边无人托付老母亲。”张逢春如实道。

让母亲一个人,张逢春不太放心。

“我会让我的女佣来照顾你母亲。张逢春,你懂我的意思。”颜心道。

张逢春还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但脑子转了转,才懂她的话。

他母亲,是“人质”。

张逢春很犹豫。

颜心见他迟疑,失笑:“怎么,我把上万银元交给你,你还怕我的人虐待你母亲?”

张逢春顿时释然:“小姐说的是。”

他同意了。

他这边同意,颜心翌日再去药铺,跟周冉生说自己要囤土藿香,要把二掌柜、伙计等人都派出去。

“周掌柜,您休息两个月,薪水我照样发给您的。”颜心笑道。

周冉生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明晃晃的发财路不走,偏偏要另辟蹊径。

毫无经验,异想天开,这个“少东家”实在太无能了。

周冉生一边到处说颜心的坏话,把她不肯买黄连,而是大规模买土藿香的事,当笑话说给同行听。

另一方面,周冉生也觉得颜心蠢得可怜,他想把药铺抢过来。

这药铺,光这门面铺子,位置好,值不少钱。

“若她犯了错,或者死了人,她得去坐牢吧?”周冉生想。

颜心很麻利,说干就干。

她的药铺暂时关门。

二掌柜和学徒、小伙计们,都跟着张逢春到处收购土藿香。

这件事,成了宜城药铺行当的大笑话。

“自作聪明。土藿香是季节药,不值钱的。”

“她要是有门路,应该买黄连。现如今大赚的,只有黄连。”

“听说,她拿出一万银元去买土藿香。到时候亏得吐血。”

与此同时,周冉生到处借钱,打算去买黄连。

他自己买不了三千斤。

现在,一斤黄连进价一块银元,出手就是一块半银元。

周冉生打算买一千斤,转手赚五百银元。

他现在做大掌柜,薪水极高,但也就是一个月12块银元。

若赚到了五百,那就是他三年多的薪水。

这利润太过于动人心。

周冉生决定豁出去了。

他这些年从药铺“偷”的,或多或少积累了一份家业,可以先拿出来买黄连。

他太太不高兴:“好不容易攒下这份家业,若亏了就全没了。”

周冉生还是决定赌一把。

他把家里那间小房子抵押出去,换了八百银元;加上他从药铺偷来的现钱,凑上二百。

平时的薪水,都花完了。他太太用三个佣人,穿金戴银的,比颜心那个少东家还阔气。

“不可能亏,现在黄连买到就是赚。”周冉生说,“咱们这房子,也是从药铺赚钱买的。”

又说,“等咱们有了钱,再使点计策,药铺都是咱们的。”

他太太也很贪婪,同样看不起颜心一个小年轻,同意了。

虽然周冉生大肆渲染颜心要买土藿香,却并没有让土藿香涨价。

因为,一个从不露面的颜家小姐,她的想法、做法,不代表权威,仅仅是她自己的异想天开。

众人只是看笑话。

张逢春拿了钱出发,颜心让冯妈去照顾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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