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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空间种田+逃荒+基建+末世+虐渣+异能操纵】末世囤货大佬宋苒穿越,成了被抢走未婚夫,又被设计嫁给傻王爷的将军府千金。恶毒白莲花一家为了赶尽杀绝,联合狗皇帝要抄她家。流放前,她有仇报仇,手撕白莲花成功解锁灵泉,戳穿渣男真面目,拉上他们一块流放。激发时间停滞异能后,利用空间抄光所有仇人的库房,皇城全部被搬空,御花园的草都薅光,地砖都得撬开带走。流放路上官兵欺压、猛兽偷袭、悍匪伤人,她靠着不断升级空间,催生植物、兽语、预知、火系异能,一一化解危机。临近目的地,敌国进犯,国破家亡,她带领众人寻觅安乐窝,掏出挖掘机,大铲车……搞基建。血月重现,冰川融化,大雪骤降,地龙翻身……灾害接踵而至,再逢末世降临,已经有经验的她,护着追随者们成功...
主角:宋苒,穆行疏 更新:2023-01-17 06: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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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苒,穆行疏的其他类型小说《解气!抄家前搬空皇城悠哉去逃荒》,由网络作家“存晞未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放+空间种田+逃荒+基建+末世+虐渣+异能操纵】末世囤货大佬宋苒穿越,成了被抢走未婚夫,又被设计嫁给傻王爷的将军府千金。恶毒白莲花一家为了赶尽杀绝,联合狗皇帝要抄她家。流放前,她有仇报仇,手撕白莲花成功解锁灵泉,戳穿渣男真面目,拉上他们一块流放。激发时间停滞异能后,利用空间抄光所有仇人的库房,皇城全部被搬空,御花园的草都薅光,地砖都得撬开带走。流放路上官兵欺压、猛兽偷袭、悍匪伤人,她靠着不断升级空间,催生植物、兽语、预知、火系异能,一一化解危机。临近目的地,敌国进犯,国破家亡,她带领众人寻觅安乐窝,掏出挖掘机,大铲车……搞基建。血月重现,冰川融化,大雪骤降,地龙翻身……灾害接踵而至,再逢末世降临,已经有经验的她,护着追随者们成功...
“宋苒,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廉耻,竟敢在我和三皇子成婚的日子,来求我允你入府做妾,真是下作。”
怨毒的声音在宋苒耳边萦绕,她的头脑一阵剧痛,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鱼贯而入。
猛地睁开眼后,她看到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里满是嘲讽。
江婉儿?
宋苒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认出面前女子不但是原主最好的闺中密友,还是抢走原主未婚夫的心机白莲花。
原主作为护国公府嫡出的千金小姐,打小便被皇帝赐婚给三皇子为妃。原主也深爱着三皇子,一心盼着早日与他结为连理。
谁料原主竟在成婚前夕,被人掳走。等她醒来时,发现居然躺在成为植物人的九皇叔床上。
三皇子得知此事后,跟原主退了婚,不久便与江婉儿缔结了婚约,而皇帝也顺势把原主赐婚给九皇叔。
原主因为放不下三皇子,便在江婉儿与三皇子成婚之日,放下身段上门求江婉儿带她一同入王府,哪怕为妾也可以。
这跟她同名的原主也太卑微了吧!
从末世穿越而来的宋苒,不禁在心中吐槽。
见宋苒一直不说话,江婉儿继续讥讽道:
“像你这种恬不知耻爬到别人床上的女人,连给三皇子做家姬的资格都不配。哦,对了,我忘了,实际上你跟九皇叔什么都没发生,是三皇子为了摆脱跟你的婚约,特意设了局让你毁掉名节,呵呵,我也有参与哦。”
宋苒听到这席话,心猛然抽痛一下,这应该是原主身体本能的反应。
也是,遭到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双重背叛,任谁都会不甘心。
宋苒默默将手抚在胸口,心中暗道:“放心,既然我借用了你的身体,就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你放心去吧。”
说罢,她的心果然不痛了。
“那种连自己未婚妻都要算计的男人,不要也罢!”宋苒冰冷的声音回击道。
江婉儿一愣,她搞不懂上一秒还一脸卑微的人,怎么会突然变了脸,而且宋苒现在的神情,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不,她绝不会让宋苒得意!
江婉儿抿嘴一笑,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对方呢。
于是,她故作叹气道:“哎!你是没有随我入府的机会了,毕竟你们宋家马上就要被抄家流放了,而且这事还是三皇子一手操办的呢。”
宋苒怔了下,原主的记忆里,可没抄家这段啊!
许是看出宋苒神色有些茫然,江婉儿得意的挑挑眉:“怎么,你还不知道啊,你们宋家不但勾结清门意图谋反,且你父兄在战场还投了敌,至今下落不明。”
这么说的话,她的便宜爹一家马上就要遭逢大难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宋苒的心中蒙上一层担忧。
不行,她得赶紧回府探探情况。
宋苒不想再跟江婉儿纠缠,留下一句:“渣男就留给你了,咱们的账日后清算。”起身便要走。
江婉儿不甘心,冲上前捏住宋苒下巴,恶狠狠道:“我江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今日是我成婚的日子,被你这么一搅,我很不痛快。”
宋苒一把打落江婉儿的手,眼神凌厉的瞪着对方:“那你要怎样?”
江婉儿邪魅一笑:“瞧瞧你这张勾人的狐狸脸,明明我比你更出挑,却被你抢了皇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每每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恨不得将它撕烂。
顶着这样一张脸去流放,路上不知要被多少人觊觎、糟蹋。来人,准备一个烧红的烙铁,再拿把染了墨的尖刀,我替差官帮你刺个字,顺便毁了你的脸,这样就没人想碰你了,我也算出了口气。”
“你敢!”宋苒冷冷看着江婉儿,眼神如寒刀般,吓得江婉儿连连后退两步。
“有何不敢!”
江婉叫了几个下人,将宋苒困住。
宋苒上一世可是经历过末世天灾的历练,又从丧尸堆里杀出一条血路的第一避难所负责人。连丧尸王她都能杀死,眼前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足为惧。
只见宋苒纵身一个飞踢,利落的将屋里的小厮全部踹飞出去。
众人摔的四仰八叉,再难起身。
江婉儿双眼睁得老大,显然被宋苒的气势吓住了,呆立着不敢动。
这时,两个小厮拿着烧红的烙铁和染了墨的尖刀进了屋子。
江婉儿如同找到救星般,对着俩人怒吼道:“快,把她的脸给我毁了!”
两个小厮得令,一人举着烙铁,一人握着尖刀朝宋苒冲去。
宋苒嘴角浮笑,不慌不忙的闪了下身,轻松躲过俩人的攻击。
两个小厮不罢休,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宋苒要动真格的了,她快速伸出右手,顺势要夺下烙铁。
哼,想烫伤她的脸是吧,那她就让对方先尝尝被烫的滋味。
就在她即将碰到铁把的时候,一股乌黑的浊水猛地从她的右手中指窜出,直直喷向烧得通红的烙铁。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些浊水居然穿过烙铁,全部溅到一旁的江婉儿脸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江婉儿脸上霎时被烫出一堆犹如毒瘤般可怖的黑色水泡。
“啊,我的脸!”
江婉儿疼的凄厉大叫。
宋苒盯着手指看了眼,不明白指尖为何会出水。
她尝试驱动意念,指尖居然又出水了,不过这次流出的是清流。
来不及思考指尖出水的原因,她回首一掏,快速将另一个小厮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不等江婉儿做出反应,宋苒一把拽住她,刷刷几下在其脸上刺了个“贱”字。
宋苒并不觉得做的过分,江婉儿这是自食恶果,毕竟今天如果不是她来了,被刺字的就是原主了。
“啊……”江婉痛苦的捂住脸,嘶吼着破口大骂:“贱人,你竟敢毁我容貌!我要你五马分尸!来人啊……”
恶人已经付出代价,宋苒懒得再做纠缠,在江婉儿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淡定的走出屋子。
从江婉儿闺房出来后,宋苒很快便在尚书府里迷失了方向。
这个江尚书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贪官,居然把府里修得跟皇宫一般奢华,面积也是大得惊人。
由于江府里出动的小厮越来越多,宋苒决定先到一处隐蔽的假山石缝中躲藏。
她想看看前世偶然获得的空间,有没有跟着她一块穿过来。
若是空间跟着一块来了,她便能靠着存在里面的物资补充下体力,毕竟原主的身子实在太弱,且刚才她已经耗费掉大半体力,接下来恐怕禁不住翻墙这种大动作的折腾。
宋苒定下心神,用意念催动,一个闪身,居然真的进了空间。
空间内,几百台厢式大挂车整齐的停在空地上,大挂车上的东西按照不同品类存放,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只要现代能生产出来的,她的空间里通通都有,储量也是多得惊人。
由于空间内的时间是静止不动的,因此食物不会变质,雪糕刺客也不会融化。
除了大挂车外,空间里还停着四架新型商用客机,一台直升机,四个军用潜艇,两个十万吨客用轮船,五台挖掘机,三台军用坦克,两台大型起重吊车以及两辆大铲车。这些设备都是她在末世寻找避难所时,顺道捡的。
反正她的空间够用,这些设备就当她的收藏品了。
但若说她的空间极限究竟有多大,她还真不清楚,因为除了这片空旷的地带外,其余地方都被迷雾笼罩着。
她曾尝试过靠近迷雾区域,却都被弹了回来。
除了迷雾区域外,空间里还有一处透着诡谲,那便是半空中悬浮着的五颗犹如铅球般大小的珠子。
这五颗珠子呈一字型排列,看似距地面很近,但她用过各种办法,都没法触碰到这些珠子。
至于这些珠子的作用,她也是一无所知。
反正有了这个空间,即便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也不怕被饿死了。
宋苒正得意间,隐约听到紧邻迷雾地带的那处枯井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走到近前一看,发现原本覆盖在枯井下的污泥不见了,而且井底多了道泉眼,正不断往外冒着清澈的泉水。
因为枯井只有半米深,她轻而易举就从里面舀了捧水。
她把水凑到鼻尖闻了下,没有异味,水十分澄澈。
她刚想要尝上一口,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自己的手指。
她的手指突然能出水,该不会跟这个泉眼有关吧!
想到这,宋苒伸出右手食指,催动下意念,果然,井里的泉眼不再冒水,与此同时,有水流不断从她的指尖流出。
难道空间又升级了,顺便解锁了她的新技能?
为了验证泉水的功效,宋苒取了滴水珠,滴在刚才不小心被乱石划破的伤口上。
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已经破皮出血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接着,她又大胆的喝了口泉水,入口甘甜细腻,一口下肚后,通体舒畅,倦意顿时一扫而光,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
这可真是灵泉水!
这时,她想起江婉儿脸上的那些黑渍,推测应该就是井底的那些黑泥吧。
这个江婉儿也真够倒霉的,被滋的竟是破泉的第一汪浊水!
哈哈,宋苒忍不住仰天一笑,这恶人还真有恶报呢。
等一下,半空中那个珠子……
在宋苒惊诧的目光中,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四号珠子,居然缓缓朝下降落,直直停在她的面前。
什么情况?
宋苒怀着好奇心,轻轻用手碰了下珠子。
突然,暗淡的珠子发出蓝色的亮光,深邃迷人。
宋苒定下心神,仔细观察了下蓝珠,发现里面竟有像细沙一样的蓝色物质,这些蓝沙犹如沙漏般,由珠子顶端缓缓向底端流淌。
好奇怪的珠子。
考虑到眼前的危机,宋苒决定找机会再仔细研究蓝珠的奥妙。
眼下,她已经靠着灵泉水补充了体力,还是想办法先从尚书府脱身,再趁着宋家没被抄之前,用空间把家里值钱东西收一收,这样就算被流放也能有个准备。
——
宋苒快速的出了空间,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心翼翼的从石缝里走了出来。
府里安静得出奇。
不对啊,今天是江婉儿出嫁的日子,来参加喜宴的人应该很多,而且喜乐也该从头吹到尾,再说抓她的人也不能突然停手啊。
府里怎么会这么静?
宋苒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瞬间提高了警惕。
她谨慎的朝着尚书府院墙的方向奔去,刚走到半路,竟发现一群提着刀的小厮正站在石路上。
她正准备躲起来,却猛然察觉到这群小厮有哪里不对劲。
眼前这些人,都保持着奇怪的姿势,一下都没动过。
她大着胆子走到那群小厮跟前,挨个踢了一脚,他们竟一个个应声栽倒在地。
什么情况?
接下来,宋苒又遇到好几个小厮,还见到提着糕点的丫鬟以及尚书府的家眷们,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变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她继续在府里乱窜,最终来到了宴请宾客的前厅。
前厅空地上摆着奢华的酒席,来参加江婉儿婚宴的宾客和忙碌的下人们也一动不动,就连菜盘都在空中飘着呢。
府里人同时被定住绝非偶然,难道是她又意外触发了什么异能?
宋苒心里多了个问号。
忽然,她想起刚才触碰过的那个蓝珠,再联想到它像沙漏一样的流淌方式,她反应过来,肯定是那颗蓝珠具有时间停滞的功能,正巧被她触发了。
既然如此……
看着宴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肴,以及堆在一旁的贺礼,宋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这可是老天给她收物资的机会,岂可错过!
江婉儿这个恶毒女人,害得原主这么惨,抄她家产不过分吧。
宋苒撸起袖子,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哼,她绝不给恶毒女留一分家产,剩下一个老鼠屎,都算她输!
宋苒喜滋滋的站在尚书府前厅,大手轻轻一挥,厅内所有的宴桌及桌上的餐盘、食物,包括板凳配饰瞬间都被收入到空间中。
当然,宾客带来的堆得小山高的珍贵贺礼也不能放过,通通收掉。
收完前厅,宋苒大摇大摆的来到厨房,所见的食材和厨具通通收掉。
好家伙,要说这江府真是阔绰,宴请宾客都是大手笔,她光是体大膘肥的黑毛猪和大白猪就收了三十只,另外还收了十二只活兔子、二十只活鸡、十五只肥鸭、十只肥鹅、四十条鲫鱼。
至于时蔬瓜果之类的,她也收了整整五十筐。
离开厨房后,她径直去了库房。
库房的景象更令人咋舌。
满屋子的黄金、白银、古董字画、珍贵宝器,差点晃瞎她的眼。
一看这个江尚书就没少贪污,家里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没办法,只能便宜她了。
收完库房后,宋苒又把府内少爷、小姐及夫人、姨娘们的房间也都收了一遍,连床都没给留下。
轮到江婉儿屋里时,宋苒刻意瞧了下江婉儿被毁的脸,嗯,果然很丑,跟她的黑心很配!
屋里东西收干净后,宋苒看着江婉儿的喜服碍眼,大手一挥给它扒掉,丢进空间里当踩脚布了。
她刚想离开,又记起江婉儿刚说过陷害原主和九皇叔的事。
这个恶毒女人曾害得原主名声尽毁,她不妨趁此机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江婉儿也尝尝失了名声的代价。
于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不多时。
宋苒扛着江婉儿来到前厅的空地上,将其放倒在地,扯下她亵衣上的两颗扣子,露出雪白的脖颈。
接着,她随手捞过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脱去他的外衣,将他放倒在江婉儿旁边,摆出羞人的姿势。
“完活!”
宋苒满意的拍了拍手,继续收物资去了。
宋苒把尚书府所有屋子挨个收了个遍后,最后来到江尚书的书房。
直觉告诉她,这屋子里的东西最值钱,因为根据古代富人的习惯,一般都会在家里设私库,她在府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私库的踪迹,那么它只能在书房里了。
她先把屋里的文房墨宝、字画古玩搜了个干净,便开始寻找开启私库的机关。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案桌前木椅的扶手,这个犹如卧龙般的扶手,看着还真不一般。
她试着转动下扶手,身后的书架果然动了。
还真让她猜中了!
宋苒边哼着小曲,边走进了密室。
一进门,耀眼的金光再度让她惊掉了下巴。
满屋子都是黄金啊,就连密室的墙都是用黄金垒成的。
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换来这么多财富,真是贪!
她不禁再次对江尚书嗤之以鼻。
除了黄金外,密室里还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有的她都叫不出名字,通通收了。
咦?
那里好像有个盒子!
她好奇的走到黄金墙铸成的壁龛前,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
打开盒子后,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封信。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宋苒不淡定了。
这封竟是江尚书与宋父手下的军饷官联手贪没军饷的密信。
难怪宋父一直无法扭转战局,原来是军饷官和江尚书搞鬼,让士兵们吃不饱,无法进攻打仗啊。
这么说来,宋父和兄长根本不是故意打败仗,投敌叛国,而是被江尚书他们坑了。
该死!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准备把信拿着,找机会到皇上那告发江尚书他们,替父洗冤。
把密室搬空后,江家就算彻底被收干净了。
宋苒大摇大摆的走出尚书府,呼吸了口新鲜口气。
不知道这个时间静止的异能可以持续多久,波及的范围能有多大,可以的话,她还想去渣男府上走一趟。
思及此,她赶紧闪进空间,查看蓝珠的变化。
此刻蓝珠内的流沙已经流下三分之一,且珠子还在不断散发出幽幽的蓝光,仿佛蕴藏着某种诡谲的力量。
按她推测,等蓝珠里的流沙都落到珠底的时候,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吧。
这么说来,她还有不少的时间可以继续收物资。
她记得三皇子的府邸离尚书府不远,那必须得去一趟了。
临出发前,她还顺便把宾客们的马车全部收进了空间。
——
去往三皇子府的路上,所有人和物也都被定住了,宋苒确定这个蓝珠的异能波及范围够广,可以放心的收物资了。
到了三皇子府。
宋苒大手一挥,照旧先把宾客的马车收进空间里。
来王府参加婚宴的客人,可远远比去尚书府的人多得多,而且院内摆放的礼品更是多得惊人,通通收掉。
宴席收了,库房、厨房、所有起居卧室、药厅挨个收空。
想不到三皇子府居然有那么多珍贵稀奇的东西,这跟他平时树立的节俭低调人设完全不相符。
如此看来,这个三皇子也是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
宋苒有点好奇,三皇子究竟长什么样,能让原主为之倾倒。
很快,她便在喜房外见到了长相一般,还略有点猥琐的三皇子穆时彦。
她盯着穆时彦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原主喜欢的是异性的内在美!
不过还别说,这狗男人的喜服还挺好看,上面绣满了金丝呢。
行吧,留着当踩脚布也算够格。
扒掉穆时彦的喜服后,为了替原主出气,她干脆直接甩了对方两个大勾拳,将他揍成了熊猫眼。
她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又朝着穆时彦的裆部补了一脚。
“下半辈子你要是能造出娃,就算我功力不到位!”
收完其他地方后,宋苒最后去了穆时彦的书房。
进门后,她一眼就发现藏在木架上的花瓶机关。
这穆时彦可真够自大的,居然把机关设计得这么简单,还真不怕人来偷他的宝贝啊。
行,那她就不客气了!
伴随着“咯吱”一声,北侧的墙面剧烈晃动,重达千斤的花岗岩石门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激动的上前抚摸着石门,暗暗咋舌:“这石门坚固耐用,就算用一吨炸药恐怕也砸炸不坏吧。”
这好东西,得收着!
她纤纤玉手一挥,将其收入空间。
顺着长明灯指引的通道,她很快来到密室。
里面的黄金器物数不胜数,但她已经看腻了,只是机械般的将物品收进空间,眼里早没了惊艳。
“这渣男说不定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得好好找找。”
宋苒把密室搬空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一本奇怪的花名册。
打开花名册后,一封密信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好奇的捡起信。
好家伙!
这竟是穆时彦和清门副门主勾结的密信。
看完密信上的内容后,宋苒既气愤又震惊,这个穆时彦居然好意思诬陷宋家和清门有来往,实际上跟清门搅合在一起的是他好吧,真会贼喊捉贼!
不行,这事必须得让狗皇帝知道,让穆时彦吃不了兜着走。
待会皇宫是非去不可了!
把信收好后,她又匆匆扫了眼手里的花名册,上面居然记录了皇城内各官员受贿以及犯罪的证据。
难怪朝廷大多数官员都听从穆时彦差遣,明里暗里还怂恿狗皇帝立他为太子,原来是有把柄在他手里。
呵呵!
宋苒在心里冷笑两声,这些贪官没一个是好东西,待会去皇宫的路上,她定要把这些贪官家也抄个遍。
宋苒离开三皇子府时,府中犹如蝗虫过境般片甲不留,连房梁上的琉璃瓦和上等金丝楠木的房柱都被收走了。
原本奢华的王府,瞬间成了残垣断壁。
这才解气嘛!
——
皇城大街上
宋苒愉快的哼着小曲,根据原主的记忆,一一找到花名册上记录的贪官们的家,把他们的库房、厨房、起居室全部抄了个遍。
途中,她还路过了残王府。
府内住着的,便是意外被原主“睡了”的九皇叔穆行疏,行年十九。
这人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其母是先皇晚年最宠爱的平皇后,据说他打小聪慧过人,博学多才,先皇曾有意将皇位传给他。
可惜后来平皇后不知何缘由触怒圣意,服毒自尽,之后他就被打入冷宫,直到当今皇帝即位才被赦免,彼时他已经从人人艳羡的少年天才,变成呆愣痴傻的废人。
一年前,皇帝不知是为了展现友爱幼弟的一面,还是为了挖苦他,竟然赐了他一座府邸,又特封他为残王。
在外人看来,一个“残”字,足以见皇帝对他的态度,那种嘲讽的意味显而易见。
也是,谁能对差点抢了自己皇位的人摆出好脸色呢。
事实上,皇帝始终没有放下对残王的忌惮。
两个月前,残王在端午宫宴后返家的途中遭遇刺客,受重伤成了木僵,也就是植物人,坊间一直暗传他受伤是皇帝一手策划的。
之后,又发生原主爬上他床的事,他便彻底沦为全城笑柄,人们都在背后嘲讽,说他这个不能人事的废物竟然还有人惦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苒觉得穆行疏这人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傻了,后来成了植物人,还不小心被原主污了名声。
她刻意在残王府门前停留了一会儿,默默在心中替原主道了句歉:“对不住了,连累你名声受损,不过这个仇,我已经替你报了。”
残王府内。
精致的雕花木床上,身形消瘦、肤若凄雪的男人忽地睁开眼。
他用深幽的眸光,平静的扫视着屋内的情况。
一道犹如石雕的身影落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霍……幽。”他的嗓音沙哑,艰难的唤出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最得意下属的名字。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没错,他回来了!
他握紧双拳,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记忆里血红的场面与那抹明媚的倩影交织,他好似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他去一个陌生的世界,那里被积雪和冰川覆盖,还有失去心智,被人唤作丧尸的怪物。
在那,他被丧尸追逐,意外掉入裂谷中差点冻死,是那人救了他,后来他们并肩作战,共同抵御丧尸潮,最终逃到安全地带并且建立了一个名曰第一避难所的地方。
那人成了基地负责人,而他成了她得意的干将。
他曾和那人度过无数艰辛却美好的日子。
可惜她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丧尸被引入到基地,他为了保护她而死。他再醒来,竟然回到了这里。
无声长叹。
他又要过上扮傻充楞、韬光养晦,以及没有她的日子……
此刻,他的脑海里仿佛还回荡着那道温柔的呼唤:“阿九,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他痛苦的捂住头,茫然的对空气呢喃道:“苒,你还好吗?”
——
宋苒来到皇宫大门前。
门口的守卫如同石像般被定住,她轻轻松松便进入了皇宫。
国库、御膳房、御药房、珍品司、各妃嫔后宫、狗皇帝寝宫,以上这些地方全部被她光顾个遍,什么珍宝奇物、神丹妙药、珍馐佳肴她通通收入囊中。
来到御花园时,她看着里面的花草树木都很稀有,便全部收进空间,找了块空地栽下了。另外,她瞧着甬路上的石子挺好看,也一并收进空间,铺在里面。
忙完这些,为了揭发三皇子和江尚书的罪行,宋苒特意赶去了宣政殿。
殿内的时间静止在狗皇帝召集几个要臣商讨议事的时刻。
宋苒大摇大摆的走到御桌前,一眼便看到了那道查抄宋家的圣旨。
好个狗皇帝,原主一家满门忠烈,一心为其守护江山,平叛乱,剿匪寇,没想到他坐稳江山后,怕宋家功高盖主,竟翻脸就不认人了。
宋苒愤愤不平。
她的余光瞥到一旁的太监,嘴角忽然浮起一抹坏笑。
好啊,既然狗皇帝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宋苒闪进空间,快速取了把锋利的全自动剃须刀。
她拿着剃须刀走到狗皇帝面前,小指一挑,勾了撮狗皇帝半寸长的胡须,又嫌弃的撇下,坏笑道:“谁说皇帝的臭胡须摸不得,我今天就摸到了。像你这么阴险的小人,最适合当宦官了,我帮你一把。”
说罢,她打开剃须刀的开关,麻溜便把狗皇帝的胡须剃个干净,顺便把他两鬓的头发也给剃了。
看着狗皇帝与旁边太监相同的造型,宋苒忍不住笑出猪声。
半晌后,她玩够了,准备办正事。
她取了些长麻绳,将从三皇子和江尚书家拿到的两封密信摊开,打孔穿在麻绳上,再吊在议事大臣们面前,确保他们清醒后能看到信上的内容。
宋苒有些期待,不知道狗皇帝看到他最信任的臣子和儿子做出叛敌的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想想就觉得刺激。
至于那道抄家的圣旨,她先不打算动,万一引起狗皇帝怀疑,是会牵连到宋家的。
先看看狗皇帝看到那两封密信后的反应,再做打算也不迟。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闪进空间,发现蓝珠内的沙漏已经流下多半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宋苒急忙回到护国公府。
在抄家圣旨下来之前,她还得把家里的东西收一收。
宋老护国公出身草莽,靠着战绩一路青云,他共有四个儿子。
大房宋庭朗是老护国公与发妻陆氏所生,如今护国公的爵位也由大房继承。
二房宋庭风也就是宋苒的父亲,以及三房宋庭毅是护国公的平妻永柔郡主所生。永柔郡主与护国公成婚属于下嫁,彼时陆氏已经嫁过来三年了,先皇便赐永柔郡主为老护国公的平妻,其子女享嫡子女待遇。
可惜永柔郡主去世的早,如今府里全由陆氏当家。
四房宋庭威是老护国公与妾室所生,因其母地位低下,所以他在府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此外,老护国公还有三个女儿,除三女宋婉月尚未婚嫁外,其余两女早已嫁人。
四房加起来几十口人,均住在护国公府内,大家表面和气,实际上,大房一直视宋父和宋三叔为眼中钉,恨不得将他们撵走。
但宋父和宋三叔屡立战功,在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大房除了虚衔外什么本事都没有,因此明面上并不敢跟宋父他们撕破脸。
当家主母陆氏,平时苛待二房和三房也就算了,还借着宋父和宋三叔常年外出打仗不在家,趁机把皇帝赏赐给他们的钱物往自己屋里头拿。
原主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受陆氏的磋磨,就连原主生母留下的嫁妆,也都被陆氏找理由搜刮走,贴补大房一家了。
宋苒气不过陆氏和大房的做派,必须让他们把从原主那拿走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她先把家里值钱的、能吃的及能用的东西全部收进空间后,便设法找到了陆氏和大房的私库,将里面的东西都收了个干净。
忙碌了好一阵,她确认沙漏即将走完,赶紧脱掉身上那件为了嫁给三皇子特意穿的红装,攒成一团丢进空间,便躺在床上装睡。
接下来,就是看戏的时间了。
——
不多时。
房门外传来一声响动。
时间已经恢复正常了。
一道娇小的身影快速溜进屋里,蹑手蹑脚的打开旧松木衣柜。
宋苒认得那人,正是原主最贴心的丫鬟桃蕊。
“啊——”桃蕊猛然一声尖叫,吓得宋苒一激灵。
宋苒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拉开幔帐打着哈欠质问:“吵什么呢?打扰我睡觉。”
“小……小姐,”桃蕊张大嘴巴,一脸震惊的看着宋苒,“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您不是吩咐奴婢扮成您的样子,瞒过夫人么?”
宋苒想起来了,原主在去江婉儿那之前,特意嘱咐桃蕊,让她扮成自己的样子在床上装睡,免得被继母余氏发现她擅自出府。
余氏是宋母生病去世后嫁进府里的,平时待原主也算客气,从不曾苛待她。
但余氏这人比较古板,恪守礼教,若是被她知道原主偷跑出去,要嫁三皇子为妾的话,肯定会把原主抓回来,关禁闭,等宋父回来处理的。
宋苒不想在在桃蕊面前露出破绽,便敷衍了句:“哦,我一直在府里,不曾出去。”
桃蕊有些懵:“您没有去找江小姐么?您明明……”
见桃蕊不依不饶,宋苒想赶紧岔开话题,提高声调反问:“小姐的话你也不信了?”
“不,不敢。”桃蕊垂下头,不再多言。
宋苒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问:“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尖叫?”
“啊,对,小姐,”桃蕊紧张中夹杂着恐惧的口气道:“不好了,出怪事了,您衣柜中的衣服都不见了,还有,”她指着面前空荡荡的地面,“这块的檀木桌椅,那边的梳妆台怎么也都不见了!”
宋苒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东西早被她收进空间里了。
不过,她还是故作惊讶的样子,后知后觉道:“还真是,我就睡个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桃蕊和宋苒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找出答案。
忽然。
外头接连传来小厮惊恐的嘶喊声:
“不好了,府里失窃了。”
“主母屋里东西也丢了!”
“库房也空了。”
“厨房里什么都没了。”
……
随着失窃的消息传来,府里顿时乱做一团。
宋苒听着门外凌乱的声音,不禁在心中暗笑:再过一会儿,整个皇城都会炸开吧。
不行,她要出去看热闹去。
皇宫内。
时间恢复后,议事大臣和皇帝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那两封密信。
读完信上内容后,皇帝龙颜大怒:“这就是朕的好皇儿和最信任的臣子,他们竟敢做出这种叛逆之事!
来人,拟两道旨意,将江家和三皇子阖府众人全部抄家流放。”
“是。”
其中一位议事大臣向来与宋将军交好,他觉得这两封信正好可以洗清宋家勾结清门和叛国的罪行,于是大着胆子跪地求情道:“启禀皇上,臣觉得宋将军一家都是被冤枉的,恳请皇上收回对宋家的惩罚。”
皇帝听完,紧抿嘴唇,眸光一凛,半天没有开口。
他早就忌惮宋家兵权,这次刚好能借着上述罪名清除宋家的势力。即便有这两封密信作为证据,他也绝不会放过宋家。
再说,这两封密信出现得蹊跷,他总感觉有人在帮着宋家洗冤。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处置宋家。
“宋氏父子临阵叛逃,下落不明,这事无需争辩。”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吩咐宫人道:“在宋家抄家的圣旨上再加一条,鉴于残王与宋家千金早已有婚约,令俩人尽快完婚,残王随宋家一同流放。”
他早就想把九弟流放出城,这个机会他可等的太久了!
——
残王府
穆行疏神色淡然的静坐在床边,深邃的眸光里带着肃杀之气。
他不解为何整个王府内的人,都如同石化般失去意识,呆立不动。而清醒后的他,却能行动自如。
他正犹疑间,一旁的贴身侍卫霍幽忽然动了一下,慢慢恢复了意识。
“王爷!您终于醒了!”霍幽激动的冲到穆行疏跟前,猛地跪倒下去。
“霍幽……辛苦你了,咳咳……”穆行疏昏迷了两个多月,冷不丁开口说话,喉咙有些干涩。
霍幽急忙起身取过一杯水,递到穆行疏面前,伺候他喝下。
“王爷,您折煞属下了,两个月前遇刺的时候,若不是您舍命救了属下,属下这条命早就没了。”霍幽满脸愧疚的匍匐在地,眼里满是感激。
穆行疏又轻咳两声,摆摆手道:“那件事不必再提,受伤后,我……本王昏迷了两个月?”
霍幽重重点头,“王爷您昏睡了两个月零六天。”
“对了,”穆行疏疑惑的口气问:“本王醒来时,发现你和府里人都如石像般,失去心智,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幽也一脸不解,“王爷,这事属下也不知。”
“罢了,”穆行疏又问:“这两个月朝上那位有什么动作么?”
“回王爷,有……”霍幽支支吾吾。
“说。”
“是。”
霍幽将宋苒爬上穆行疏床上的事,及皇帝给两人赐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穆行疏听完,双手紧握成拳,“你刚才说宋家那位小姐叫什么?”
“宋苒。”霍幽如实道。
“宋苒……”穆行疏表情哀伤,轻声反复呢喃这个名字,嘴里念念有词:“她也叫那个名字啊,可惜,她终究不是那人。”
下一秒,他的眼神凌厉,带着几许杀意,“敢爬上本王的床?好大的胆子。还想让本王娶她!休想。”
霍幽看出王爷的心思,忙道:“放心吧王爷,之前宫里的细作已经传来消息,皇上不日便会拟旨抄了宋家,再将他们流放。”
穆行疏双手紧握成拳,有些不敢置信,“宋家满门忠烈,宋庭风将军英勇善战,他怎会如此残害忠良。”
他思忖片刻,脸上神情逐渐复杂,突然命令道:“霍幽,派人收拾行装,另外通知下面的人,随时做好接应的准备。”
“王爷,这是为何?”
穆行疏冷笑:“你觉得皇上突然给本王和宋家千金赐婚,就单单是因为她爬上本王的床?”
“那是?”霍幽不明白。
“他恐怕早就做好对付宋家,顺便拉本王下水的准备了。”
“可您跟宋家小姐还未成婚,皇上会让您和宋家一同流放么?”
穆行疏一脸笃定,“这是最好的时机,哪怕本王扮傻充楞,窝在府中多年,他还是不会放过本王。”
霍幽满脸不甘,“王爷,皇上那么对您,甚至派杀手伏击您,就是想置您于死地。要不我们现在就行动吧,灭了他,您就不必遭到流放之苦了。”
“时机未到,不急。已经隐忍这么多年了,该报的仇早晚会清算,但现在还不适合。”
“还有,”穆行疏话锋一转,嘱咐道:“本王已醒之事,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属下明白。”
俩人的对话刚结束,宫里来传旨的太监便来到了王府。
——
与此同时,一队禁军也带着抄家流放的圣旨去了宋家。
护国公府瞬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禁军冲进府里,将宋家人全部控制住,聚到前厅。
除了宋苒外,宋家人全都一脸懵,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禁军统领肖成端着圣旨,幸灾乐祸的来到宋家人面前。
肖成曾经是宋庭风的手下,他因酗酒在军中闹事,被宋庭风下令仗责,从那时起,他便对宋庭风怀恨在心,发誓要报此仇。
如今宋家落在他的手里,自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再加上护国公府家大业大,他还想趁机多捞些油水呢。
可当他看着空荡荡的前厅时,有些傻眼了。
他不满的质问陆氏:“这护国公府何时这么寒酸了,前厅里竟连桌椅和摆件都没有,说,你们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提前把好东西藏起来了!”
陆氏被眼前的阵势吓得不轻,嘴里如实回道:“我们正想报官呢,府里的东西都……”
陆氏的话刚说到一半,便被几个刚从后院回来的士兵打断。
其中一个士兵又惊又怒的口气回禀道:“启禀大人,我们把整个府里都搜遍了,除了一些破家具外,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放屁!怎么可能。”肖成根本不信,“谁有那么大本事,竟能在皇城脚下,一声不响的把整座宅邸搬空。”
宋苒垂头站在宋家人中间,忍不住抿嘴偷乐,心道:“怎么没有,你姑奶奶我就做到了。”
肖成觉得自己被宋家人耍了,愤怒的将宋庭朗拖到跟前,揪着他衣领子厉声问:“老实说,你们把东西藏哪了,我们可是奉旨抄家,你们私藏东西乃是欺君,识相的,就赶紧交代。”
宋庭朗身为国公爷,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如今竟被一个三品武官欺压,心里自然是不服,他摆出官架子,喝斥:“我可是堂堂国公,你们奉什么旨,凭什么来抄本官的家,赶紧放了本官。”
肖成冷笑一声,羞辱般拍拍宋庭朗的脸,嘲讽道:“呦!马上就要沦为阶下囚了,还在这跟我摆官架子呢。别说你这个有名无实的国公爷,就算是宋庭风在这,我也敢让他趴在地上给我擦鞋。”
宋庭朗还要说什么,却被他妻子赵氏拉住了。
赵氏乃世家小姐出身,颇懂礼数。她赔笑着说:“这位爷,老爷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敢问爷,我们护国公府究竟犯了什么事?”
肖成白了赵氏一眼,这才想起圣旨还没读呢。
于是,他命众人跪下,将宋家被抄家和流放的旨意念了出来。
宋庭朗听完,当即坐倒在地,口中喃喃:“完了,好日子到头了……”
陆氏直接疯了,指着怀有六个月身孕的余氏大骂:“你家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背叛朝廷,连累我们一大家子跟着吃瓜落。”
“还有你,”陆氏手指一转,指向站在陆氏身后的宋苒破口骂道:“你个不知廉耻的小蹄子,自打你跟残王私通坏了府里的名声后,咱们家就一直走霉运。
先是你大伯生病,紧接着你堂兄家的尧哥和繁哥又落水险些淹死,今日更甚,家里遭了贼不说,还要被抄家流放。
你们二房通通都是丧门星!”
宋苒心中冷笑,这个陆氏不愧是市井出身,即便当了几十年的国公夫人,还是改不掉泼妇无赖的气质。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推卸责任,她难道不懂身为大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
宋苒正准备反驳,突然听到一道小奶音气呼呼的冲着陆氏道:“我娘和姐姐才不是丧门星!”
“就是,爹爹说姐姐是我们家的福星,”另一道甜甜的奶音也附和道。
说话的,正是余氏年仅五岁的龙凤胎辰哥儿和星儿姐。
听到两个同父异母的小奶团子弟、妹替自己说话,宋苒的心一暖。
前世她在养父母家长大,他们待她很冷漠,后来她回到亲生父母家里,亲哥哥和父母都喜欢同她抱错的养女,待她也不亲。
从未感受到亲情的她,第一次从两个小团子身上体会到被家人拥护的温暖。
她暗暗发誓,流放的路上,定会好好护着两个小家伙的。
陆氏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孩子一眼,指责余氏道:“商贾人家出来的就是登不上台面,养出的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竟敢顶撞长辈,真是反了!”
不等余氏说话,宋苒忍不住站了出来,她冷笑道:“奶奶,我记得爹爹立功的时候,你们可没少沾我们二房的光。
如今爹遭逢大难,连累了你们,你们就开始抱怨,记恨我们。
这天下哪有只捞好处,不担风险的好事,说到底,我们可是一家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吧。”
陆氏脸色一变,一时间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恶狠狠瞪着宋苒。
宋苒继续道:“我娘虽是商贾出身,但她也知礼教,倒是奶奶您,平白说出那么多腌臜的市井脏话,知道的您是国公府主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个小门小户的泼妇呢。”
“你!”陆氏气得脸色铁青。
余氏有些震惊的看着宋苒,没想到对方竟会替自己出气,眼里满是感激。
要知道之前原主是看不起余氏的,认为她是商贾出身,与原主生母出身侯府的身份相差悬殊。
即便余氏待原主如亲生女儿般尽心教养,原主对她仍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
陆氏见说不过宋苒,干脆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冲到宋苒跟前,抬手便朝她脸上扇去。
宋苒眸色一沉,抬手挡住陆氏的胳膊,反手一扭,随之传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吧声。
陆氏痛苦的尖叫一声,抽回被折痛的手,怒骂道:“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伤我,我们宋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女来。”
宋苒轻声蔑笑,凑近陆氏。
陆氏被宋苒的眼神惊到,不自觉退了一步。
“你要干什么!”
“瞧您吓得,”宋苒贴到陆氏耳边轻声道:“上贤才能下孝,您刚才对我和母亲的态度,就注定您不配我孝敬您。
如今府里落难,比起教训我,您更应该考虑下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说罢,宋苒起身回到余氏身边,小声安慰:“母亲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会照拂好你和弟弟妹妹的。”
余氏神色温柔,握紧宋苒的手,“阿苒,娘不怕,只是担心你爹他们,对了,你二哥还没回府……”
余氏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肖成不耐烦的喝令众人闭嘴。
他抽出腰间佩刀,指着宋庭朗:“再问你一遍,府上的财物都被你们藏哪去了?”
宋庭朗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语气无奈的回道:“大人,我们府里真的突然遭了贼,东西全没了。”
“哈哈哈——”肖成冷笑几声,面色异常狰狞,抬剑抵在宋庭朗脖子上,“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啊!
国公府内财物繁多,岂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盗个干净!你若不老实交代,小心我到皇上那参你们一本,到那个时候,你们可就不是流放那么简单了。”
宋庭朗被吓得抖如筛糠,一个劲儿解释:“真没骗大人,我们怎敢欺瞒圣上。”
肖成不耐烦,剑尖一挥,一撮头发应声落地,是宋庭朗的。
他还想再问一遍,门外忽然跑进来几个士兵。
其中一人慌里慌张的小声汇报:“肖大人,不好了!皇城内有二十几位大人同时报案,称家中失窃,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而且……”
肖成急着追问:“而且什么?”
“而且另外两路去江家和三皇子府抄家的兄弟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家里也都被盗了。
还不止,宫内的禁军也传,皇宫内也……”
皇城内二十多户人家同时失窃的消息,一夜间传遍大街小巷。
人们纷纷在私下议论,定是某位神仙干的,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法不留痕迹的盗空那么多人家。
当然这些传闻,宋苒是听不到的。
此时,她所在的护国公府,连同旁系和下人在内,已经全部被收监大理寺羁押,等待三日后流放。
天牢内
护国公府的几房女眷被关在一处牢房。
狭小的牢房里湿哒哒的,混着霉味和腥臭的味道,直呛脑仁。老鼠和各种渗人的昆虫到处乱窜,地上铺着又脏又潮的稻草,马桶随意丢在一边。
这样糟糕的环境,令养尊处优的宋家大房和四房的人叫苦连连。
陆氏嫌地上脏,大声嚷嚷着让牢头拿几张干净的被褥,垫在下面。
牢头听到陆氏的话,不屑的走到牢门前,嘲讽道:“呦,还当你是老国公夫人呢啊。呸!”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现在就是个等着流放的阶下囚,哪那么多事儿。再喊小心我抽你。”
说罢,牢头抽出鞭子比划了一下。
陆氏哪受过这般气,可她虽怒却不敢发作,只好转头没好气的教训赵氏:“没眼力见的东西,赶紧叫那几个丫鬟把囚服脱下来,给我垫在身下,不然这地这么脏,怎么坐啊!”
赵氏心里不快,却不能驳了婆婆的命令。
于是,她沉声吩咐旁边的两个丫鬟:“把囚服脱了,帮主母垫好。”
这两个丫鬟都是宋庭朗妾室郭氏房里的,这郭氏很得宠,没少让赵氏吃瘪,俩人一直不对付。
郭氏见赵氏指使她房里的人,气得挖苦道:“姐姐可真是大方,用我屋里的人去讨好娘。如果姐姐真有那份孝心,应该把自己囚服脱了帮娘垫好,她会更感动的。”
赵氏瞪了郭氏一眼,拿出嫡妻架势:“你房里的丫鬟也是府里的人,我有权支配!赶紧些,别让主母站久了。”
香菊和荷花面面相觑,她们身上仅着了一套囚服,若是脱了就要光着身子,可不脱的话,又要得罪赵氏。
俩人无助的看向郭氏。
郭氏没好气的吩咐二人:“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听我的就是,不管她。”
“放肆,别忘了这个家谁说的算!”赵氏呵斥道。
郭氏不甘示弱:“我的丫鬟,我说了算。”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大声,吵得整个牢房都能听见。
宋苒带着二房和三房的人坐在牢房的一角,身下铺上厚厚的稻草,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出好戏。
余氏拧着眉,小声跟宋苒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们还有闲心为这点小事争吵。主母也是的,就让她们这么吵,也不嫌丢人。”
“娘,我们别管她们。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您的身体能吃得消么?”宋苒有些不放心的问。
“没关系,娘能坚持。”余氏神色坚定,“只是……”
她看向睡在怀里的辰哥和星儿姐,心疼的说:“他们两个年纪还小,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宋苒轻声安慰:“放心吧娘,这一路上,我定会护着他们的。”
“也不知道你爹,你三叔和你大哥三哥到底还活没活着,”余氏眼中含泪,“哪怕他们真的临阵投了敌,也好过……”
宋苒明白余氏的意思,柔声劝:“娘,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而且我不相信他们会投敌。
我们流放的地点离爹爹他们打仗的地方很近,等到了那里,我会想办法打探他们的消息的。”
赵氏突然走过来,打断了宋苒和余氏的对话。
“二弟妹,”赵氏一脸讨好的模样,语气十分缓和。
宋苒看出赵氏没安好心,冷着脸别过头,耳朵却听得仔细。
余氏看出赵氏有事相求,便淡淡应了句:“大嫂,有事吗?”
“那个……”赵氏欲言又止,目光死死盯着余氏怀里的辰哥和星儿姐,为难的口气道:“是这样,娘觉得地上的稻草太湿了,想拿些衣服垫在下面。”
宋苒似乎明白赵氏的意图了,没好气的打断话:“大家都只穿着囚服,谁有多余的衣服脱下来给奶奶垫着啊,让她忍忍就过去了。”
赵氏:“是这个理,可……你奶奶的腿不是怕凉嘛,咱们女眷若是脱了衣服给她,着实有些不雅。”
“所以,”宋苒提高声调:“你们就把主意打到辰哥和星儿姐身上,觉得他们年纪小,脱了衣服也没啥是吧。”
意图被拆穿,赵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是又怎么样,孩子们小,不穿衣服也不失体统,咱们女眷若是不着寸缕,传出去会辱没了国公府的名声的。再说,主母是两个孩子的长辈,他们理应孝顺。”
宋苒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赵氏,笑道:“大伯母,咱们都被抓到什么地方了,你们还顾着名声呢啊!
如今我们都是要被流放的罪人,路上的艰辛你们应该清楚,莫要说被扒净了衣服,就算被差官凌辱,那都是有可能的。
我劝大伯母一句,赶紧认清现实,另外,少拿道德绑架人。辰哥和星儿他们虽小,但也不是你们欺负人的理由,他们若是脱了衣服受凉,你们谁能替他们受罪。”
赵氏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愤愤地转身回到陆氏身边。
余氏赞赏的看着宋苒,语气里满是感激:“阿苒,谢谢你护着他们。”
宋苒执起余氏的手,“娘,我们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本就是应该的。”
余氏眼圈微红,探寻的目光打量宋苒,良久才试探的开口:“阿苒,我觉得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宋苒心道不好,莫不是被看穿了。
突然,余氏柔声补了句:“你真的长大了。”
宋苒长舒一口气。
陆氏那边没弄到衣服,心中不忿,一直用狠厉的眼神瞪着宋苒和余氏这边。
——
到了牢里放饭的时间。
牢头给每个犯人一个发了霉的硬馒头和一碗没有米的馊粥。
陆氏和大房的人觉得这牢饭实在不像样,忍不住又起幺蛾子了。
陆氏见牢头像喂狗一般把馊了的饭菜扔给大家,不满的抱怨:“即便我们成了犯人,但也非牲畜,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郭氏也从旁附和:“是啊大人,我们哪儿吃得惯这么难闻的吃食,您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些。”
牢头抿了抿嘴,一副戏谑的表情,笑问:“怎么,还想吃好的?”
陆氏和大房的人齐齐点头。
牢头看向一旁的宋苒和余氏,“你们呢?也想吃好的?”
宋苒瞧出牢头是在试探,忙凑上前,笑着把手递过去,殷勤道:“大人,我们觉得这牢饭就很好,我们愿意吃。”
牢头没说话,把手里的吃食递给了宋苒。
宋苒笑着接过,:“谢大人,还有我娘和弟弟妹妹的。”
牢头点点头,又递了宋苒几个馒头和粥。
赵氏的女儿宋浅轻嗤一声,睨着宋苒不屑道:“这么难吃的东西,狗都不吃,给你们吃正合适。”
宋苒略有深意的看了眼宋浅,这位堂姐仗着自己是长房千金,平时没少欺压原主,只要是原主喜欢的东西,她都要去争,可惜她的运气差了些,每次都被原主吊打。
这样的低端绿茶,真是懒得理会。
宋苒嘴角微微浮起,一句话也没反驳。
哼!
说她吃的是狗食是吧,很好,待会儿她们连“狗食”都未必吃得上。
宋苒将吃食分给余氏几人后,便坐到一旁边吃着饭,边看着她们作死。
果然,下一秒牢头就发飙了。
他拎起没有发完的馒头和粥,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道:“我呸!还当你们是夫人、小姐呢,还想吃好的?做梦吧!你们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吧!”
说罢,牢头提起饭桶便离开了。
这下陆氏和大房、四房的人都傻了眼。
她们没料到,牢头竟然真敢不给她们饭吃。
余氏见状,庆幸的小声对宋苒道:“幸亏你机灵,不然咱们也得被她们牵连饿肚子。”
“她们喜欢作死,就让她们饿着吧,反正少吃一顿又不会怎样,”宋苒一脸歉意的看着余氏,“娘,这些吃食属实差些,但眼下只能先委屈你和弟弟妹妹了。”
她的空间里虽然有很多吃的,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现在还不能拿出来。
看着辰哥和星儿姐用小乳牙,吃力的啃着跟石头一样硬的馒头,她的心里更加不好受。
余氏倒不以为意:“没事,娘挺得住,只是苦了你和辰哥、星儿姐了。”
辰哥听到母亲的话,忙放下馒头,抬头道:“粘(娘),辰儿不苦。”
“啊!”余氏小声惊呼一声。
宋苒也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辰哥一开口,唇边和嘴里竟然全是血。
余氏凑到辰哥跟前,慌忙检查起来,“辰哥,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辰哥一脸懵懂,摇摇头,“不痛。”
宋苒接过辰哥手里的馒头,发现上面也沾了血,而且还挂着颗脱落的乳牙。
原来竟是馒头把辰哥的乳牙咯掉了。
“没事的娘,辰哥的乳牙掉了一颗。”宋苒安抚道。
余氏长舒一口气,心疼的揽过辰哥,“孩儿,娘对不起你。”
辰哥小心翼翼的擦掉余氏眼角的泪,奶声道:“粘(娘),辰儿不痛,黏亲不哭。”
宋苒不忍余氏伤心,连忙用轻松语气岔开话题:“娘,弟弟掉的是上牙,我把它丢在牢门槛下面吧。”
余氏点点头。
——
关在牢房的第一晚,除了二房、三房的人吃到晚饭外,其余人全都饿着肚子。
为了节省体力,大家早早便都睡下了。
宋苒眯着眼倚在一角,佯装睡觉,意识却闪进空间。
硬馒头和馊粥实在太难吃,她根本吃不下,幸好空间里有从江家和三皇子府搜刮来的宴席,她可以饱餐一顿了。
她拿起一个肘子,大口啃了起来,接着又夹了一个狮子头,满口爆汁,再夹起一个乳鸽……
还别说,这大户人家的厨子就是不一样,做出的餐食可真好吃。
半晌后,宋苒一脸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闪出空间前,她从桌上抓了两块不起眼的糕点,藏到了衣袖中。
借着从狱窗投进来的朦胧月光,宋苒确认所有人都睡着了。
于是,她悄悄拍醒身旁的辰哥和星儿姐。
两个孩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刚想说话,就见宋苒比了个嘘的手势。
孩子们会意,连忙点了点头。
宋苒笑着从袖中掏出糕点,一人给了一块。
两个孩子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糕点,眼里闪着光。
宋苒用口型说了句:“快吃吧,姐姐之前特意藏的。”
辰哥看了眼余氏。
宋苒明白他的意思,用口型道:“你吃,等着我再给娘。”
辰哥眼前一亮,兴奋的点了点头,这才吃了起来。
两个孩子十分伶俐,均用袖子掩着嘴,小口抿着糕点,轻轻吞咽,防止被其他人发现。
宋苒愧疚的看了眼睡着了余氏,她并非不想给她吃食,而是怕她怀疑,毕竟大家在入狱前,全都被搜个遍,根本没法藏吃的。
余氏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会觉察出异常,不像两个孩子这么好骗。
至于她为何只拿糕点而不拿肉食,是因为糕点的味道比较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两个孩子吃完糕点后,开心的揉了揉肚子,满足的睡着了。
宋苒也放心的睡去。
——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日。
陆氏她们饿了一晚上,早已饥肠辘辘。
一早,牢头来送饭时,她们也顾不上形象了,纷纷上前去拿桶里的馒头和粥。
牢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里的鞭子,怒骂道:“一群畜牲,还有没有规矩了!”
陆氏和赵氏几人脸皮薄,听到牢头这么骂她们,气得连忙停下了动作。
宋浅可不管这些,她被娇宠惯了,哪挨过饿,一顿不吃饭,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样。
见众人都不抢了,那正好,便宜她了。
她趁牢头不注意,悄悄将手伸到桶里,顺出一个馒头。
牢头发现后,唰的扬起鞭子,朝宋浅身上抽去。
宋浅吃痛一声,身子没站稳,向旁一栽,头部竟直直撞到了牢柱子上。
牢头放完饭食后,昨天还嫌弃牢饭难吃的陆氏和大房、四房的人,纷纷狼吞虎咽起来。
除了赵氏外,没人在意撞到牢柱子后晕倒的宋浅。
没错,宋浅刚才那么一撞,居然昏迷不醒了。
赵氏的大儿媳楚氏吃完手里的馒头后,见赵氏的馒头没动,转了下眼珠,凑到她跟前,赔笑着道:“娘,尧哥和繁哥没吃饱……”
赵氏听到这话,狠狠剜了楚氏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就知道吃,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吃!”
楚氏瞥了眼赵氏怀里的宋浅,心中不以为意,嘴上却道:“娘,妹妹受了伤,我也跟着着急,可两个孩子饿着肚子,我心里也难受……”
赵氏摆了摆手,“馒头你掰走一半,剩下的等浅浅醒了吃。”
“好,”楚氏连忙拿起馒头掰了一半,打声招呼便回到两个孩子跟前了。
赵氏心中不满,这个楚氏,不会为人处事也就罢了,竟然连姑嫂亲情都不顾,真是心狠。
另一边。
陆氏吃完手里的馒头后,觉得没吃饱。
她扫了眼牢房,发现辰哥和星儿姐手里的馒头都还没动。
于是,她便沉着脸,问:“辰哥,星儿姐,你们为何还不吃?”
两个孩子半夜吃过糕点,压根不饿。
星儿姐诚实,如实回道:“奶奶,我们不饿。”
“不饿正好,把你们的馒头拿过来,给奶奶吃。”陆氏命令道。
宋苒一听,忙回怼:“凭什么!我们的吃食都是按人头分的。”
面对质问,陆氏当即就怒了:“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天了。告诉你,在宋家,说话算的人是我,赶紧把吃的给我送过来。”
宋苒不屑一笑,“抢孩子吃食你还理直气壮了!不给。”
“你!”陆氏被噎的说不出话。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陆氏和宋苒吸引过去,谁也没有留意到赵氏怀中的宋浅,竟然幽幽睁开了眼。
宋浅循着声音,将阴恻恻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宋苒身上。
呵!过了两世,她还是那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宋浅眸光化作钩子,恨不得将宋苒钩烂。
这时,赵氏发觉女儿醒了,激动的唤她:“浅浅,你终于醒了。”
宋浅听到母亲的声音,一把搂住赵氏,笑中含泪:“娘,真的是你,还好,你还在。”
赵氏一愣,以为女儿撞坏了脑子,急忙道:“说什么浑话,娘一直都在啊,浅浅,你到底怎么了?”
“没……”宋浅脸上闪过不自然,慌忙敷衍:“娘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你在真好。”
赵氏听宋浅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
见宋苒和陆氏还在争执,赵氏没好气的说了句:“幸好浅浅你识大体,不像宋苒那丫头那般跋扈。”
宋浅若有所思的看着宋苒,忽然开口:“娘,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宋苒骑到咱们头上,只要有我在,流放路上,我们家也一定不会受苦的。”
赵氏疑惑的看着女儿,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说。
宋浅也不想多做解释,因为此刻的她,正为自己能重活一世感到激动。
没错,她重生了!重生在流放的前一天。
而且,在她重生苏醒的那一刻,脑中还有道声音告诉她,她被赋予了吸人气运的能力。
上一世,她们全家被流放,所有人都吃尽了苦头,娘亲和父亲甚至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可唯独宋苒非但没有吃到苦头,还仗着嫁给残王,得到了残王的庇护,一路吃香喝辣的不说,最后还因残王谋权成功,坐到了皇后的位置。
反观她,在流放路上腿部遭毒蛇咬伤,被截了肢,还被流寇玷污,流落青楼,最后饮恨冻死在宋苒封后大典那一天。
明明她比宋苒更乖巧懂事,也更会体恤残王的心,可为何老天就是不开眼,将所有的厄运都放在她身上,却将福运都给了宋苒。
前世,被毒蛇咬的人该是宋苒才对,是她把宋苒挤下残王的板车,自己坐上去,代替宋苒被藏在轱辘里的毒蛇咬伤腿,最终截肢。
被流寇玷污的也该是宋苒,而她不过是偷看了残王写给宋苒的私信,顶替宋苒去见面,结果遇上了歹人。
而该当皇后的人,本应该是她才对啊,是宋苒夺走残王的爱,才让残王没有精力注意到她。
要是没有宋苒碍眼,她一定能俘获残王。
前世她活的那么失败,全部都拜宋苒所赐。
这一世,她有了气运的眷顾,她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夺走宋苒的好运,抢走残王,成为母仪天下的女人!
刚刚结束唇枪舌战,差点将陆氏气成心梗的宋苒,忽然感受到一记寒光,下意识便朝苏醒的宋浅看去。
可当她望向宋浅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却十分平静。
是她看错了?
——
被打入牢房的第三天。
一早,宋家人便被狱吏带上脚链,手也被麻绳绑成一串,拉到集市上游行去了。
皇城内的百姓纷纷聚到街上,看起热闹。
百姓们大多受过宋庭风恩惠,就算没受过恩惠的,也都听过宋大将军的英勇事迹。
他们都不相信宋家会叛国。
因此,游行这一路上,没人往宋家人身上丢烂菜叶子和鸡蛋。
但江家和三皇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两家同宋家一同被下狱,今日也要一道流放去苦寒的缚流村。
有关三皇子跟清门勾结,以及江尚书贪污军饷的事在城里已传的沸沸扬扬。
百姓们最恨投敌叛国之人,一个个都把从家中拿的烂菜叶和鸡蛋往这两家人身上丢。
人群中,不知谁注意到了垂头跟在江家队伍中的江婉儿,大声问了句:“那个丑女人是谁啊?”
一人应道:“好像是江家小姐。”
“天呐,她不是咱们皇城第二美人么,怎会变得如此丑陋!”有人惊呼。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听说那日她在与三皇子成婚的宴席上,竟当着宾客的面,与府里侍卫发生苟且的事。”
“什么?她竟这么不知廉耻,真是下作!”
“这么丑还不知羞耻的女人,该打。拿鸡蛋砸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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