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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元你哪位?我才是皇帝心头爱全集小说》精彩片段
康如芸讪讪收回手,起身,随之进屋。
皇上斜靠在暖榻上,看着康如芸调茶的背影,确实像极了纯元,只可惜她转了身。
“皇上喝盏茶,臣妾烹的,不知是否合皇上脾胃?”
她双手奉上,便是甄嬛那杯岁寒三友。
“你亲手调的,心意朕最喜欢。”
皇帝伸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康如芸已经准备好听皇帝的夸奖,连下一句该怎么接都想好了,皇帝却将杯子放到了桌上。
康如芸微微一愣,主动介绍:“这道茶叫岁寒三友,是取梅花、松针和竹叶一起烹的,那水是夏日日出前荷叶上的露珠,取其清香之妙,嫔妾还以为皇上会喜欢。”
“你有心了。”
“多谢皇上夸奖。”
两人便就着茶水聊开。
康如芸知道剧情,也知道该如何应对皇帝,只是原剧中,关于甄嬛和皇上在一起很多私下的细节,没有剧本。
空白之处,全靠自由发挥。
皇帝能多来看她,除了纯元的背影,自然也有她谈吐不俗的缘故,他心中以为康如芸是个有才学的,私下与她说话时,常引经据典,谁知她几次不能应接。
瞧着还不如近来的华妃。
几日相处下来,皇上便也觉得康如芸有些刻意,这种感觉,在禧答应身上也十分明显。
总觉得她们在努力扮演别人。
倒不如余氏,虽是努力奉承,至少她只做余莺儿。
皇帝莫名又想起华妃那句话:以纯元之姿,博帝王之宠。
再抬头,瞧着康如芸,愈发索然无味。
因着华妃那句话,脑子里明明在想着纯元的皇帝,忽然又想起那抹明媚的身影,雪夜素衣、马上惊鸿,从来都是肆意张扬。
“养心殿还有事,朕先回去了。”
皇帝起身离开,轿撵在去往养心殿的半路,他忽然叫来小厦子。
“去把库房中张芝的《冠军贴》寻来。”
苏培盛以为皇帝是要跟果郡王品字,便道:“奴才这就派人去寻果郡王来。”
“不必,拿去送给华妃,朕瞧着她近来勤学,字也写得不错,率意超旷,很有草圣风范。”
苏培盛听出意思来了,“那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华妃娘娘?”
皇帝笑了一声,苏培盛声音响起:“摆驾翊坤宫——”
▪翊坤宫。
吟香站在一旁看着年世兰下棋,“奴婢瞧着娘娘这棋艺一点进步也没有,不如奴婢让周宁海去养心殿请皇上?”
“你这就不懂事了。”年世兰对着棋谱解残局,“皇上新得佳人,还没赐浴汤泉宫呢,哪有空搭理你?”
“赐浴汤泉宫?康贵人何德何能,有此待遇?”
“皇上喜欢便是她的‘德’、她的‘能’。”
“不过奴婢听说,康贵人飞身救人,那身影像极了故皇后。”吟香巴巴道:“被救的莞常在容貌更是像极了纯元皇后,可好看了。”
“娘娘您说,这些人是不是故意假扮纯元皇后,骗皇上恩宠啊?”
“怎么?你见过纯元皇后?”
皇帝的声音忽然从后头响起来,“妄议先皇后,可知是死罪?”
这语气显然是生了大气的。
吟香扑通跪下去,“奴婢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完全不给辩驳的机会,当即沉声道:“来人!宫女吟香藐视皇后、以下犯上,着……”
年世兰连忙跪下,拦在吟香前,“皇上息怒!”
皇帝踱步上座,眼含怒意,望着年世兰,十分克制道:“奴才不懂事,华妃莫要坏了规矩。”
“臣妾只是不知道吟香错在哪里?竟叫皇上如此震怒。”
年世兰知道纯元皇后乃是宫里的大忌讳、皇帝的大忌讳,莫说是宫女吟香,便是小主随口议论,也可能被皇上拖出去砍了。
康如芸满眼真诚道:“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在皇上面前力荐妹妹。”
她拉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安陵容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从前与康如芸也并无深交,再者她与甄嬛、沈眉庄交好,人人知晓,所以一时并未直接应下。
“承蒙姐姐厚爱,只是妹妹不求荣宠,但求平安一生。”她将话题岔开,“眼下姐姐最重要的是将身子养好,才能成为真正的贵人。”
康如芸倒也不着急,她让葵儿从皇上赏赐的东西里面,挑了上好的云锦送给安陵容。
“寸锦寸金,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东西是万万不敢收的。”
安陵容是无功不受禄,起身告辞。
外头花穗进来传话,“翊坤宫的吟香姑姑来了。”
“快请。”
吟香端着两碟子点心,恭敬递给康如芸,康如芸谢了恩,待要给她赏赐,吟香福了福身,拒绝道:
“多谢小主好意,我家娘娘规矩严,宫里还有事,奴婢先行告退。”
翊坤宫的人横行后宫,众所周知,吟香便是再客气,也有些眼高于顶在身上。
康如芸暗嗤一声:且容你们蹦跶几日,翊坤宫的人,早晚全都得死!
她清楚眼下还不能得罪吟香,便客气招呼道:“花穗,送一送吟香姑姑。”
安陵容目送吟香离开,“姐姐宫里如今伺候的人也多了。”
“皇上抬举罢了。”
康如芸有些得意,这糕点原该是甄嬛得宠后,华妃赏赐的,如今到了自己这里。
可见属于甄嬛的故事,正在逐步落在自己身上。
女主换人,指日可待。
“听说华妃娘娘宫里的点心,是连御膳房也比不上的,而且轻易不赏人。”康如芸将其中一碟子往安陵容面前推了推,“安妹妹尝尝。”
“华妃娘娘宫里的自然是极好的。”毕竟是赏赐,安陵容并没有贸然伸手去拿,“我从前从未见过。”
“妹妹放心,日后姐姐所有,必然有妹妹一份。”
点心如此,其他亦如此。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康如芸还道吟香是华妃的人,仆随主子,财大气粗,瞧不起自己的赏赐,说小门小户在宫中举步维艰。
安陵容不知该如何接话,瞧着时间不早,便离开了。
葵儿送完安陵容回来,道:“云锦那样贵重的东西,便是吉贵人也不曾受赏,安答应不要,小主怎么还强行送给她呢?”
康如芸没有回答,她捏了块白羽雪花酥,咬了一口,外层酥脆、内层软糯,甜而不腻,不愧是华妃宫里的,果然名不虚传。
葵儿瞧了眼玉雪可爱的白羽雪花酥,又道:“得亏安答应识趣,没真的伸手,否则弄脏了点心,小主都吃不了。”
“一块点心而已。”
康如芸望着手中吃了一半的白羽雪花酥:贵人、嫔位、妃、贵妃,待到年世兰撞墙、皇后幽禁,以后这后宫都得跟自己姓康!
主仆俩正说着话,小厦子进来:
“小主吉祥,皇上午后会移驾关雎馆,小主快些准备吧。”
葵儿眼眸一亮,“皇上要过来,小主还是换身鲜亮点的衣裳接驾吧。”
康如芸听到这句话,不知有多高兴。
因为她发现不仅是属于甄嬛的一切归自己所有,原本属于流朱的话,也被自己的婢女说出来了。
“就这身衣裳,挺好的。”
康如芸带着婢女,早早在门口迎接皇上,一见皇上过来,立刻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起身吧,外头风大,你身子尚未痊愈。”
皇帝远远说了这么一句,待到近前,康如芸伸出手,皇帝那握着佛珠的手却只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屋。
再者,既是全身心投入的做戏,难免是掺了那么一两分真心的。
客观来说,皇帝是个很优秀的皇帝,他做戏的时候,摆足了十二分的真心实意,年世兰怕长时间接触,自己会产生与他相爱的错觉。
保持距离,也是保持冷静。
余莺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年世兰在翊坤宫安安静静堆小雪人。
她刚给雪人系了块帕子当披风,就看到不远处吟香笑着跑过来。
“何事如此高兴?”
这几日她为着皇帝不来,一直忧心忡忡,难得如此高兴,年世兰便多问了一句,毕竟自己跟宫人们的乐点不太一样,年世兰担心又是皇上要来。
吟香欢欢喜喜道:“余答应在太后跟前唱了一首《永团圆》,很得圣心,皇上赐了她一称号,叫妙音娘子。”
年世兰看了颂芝一眼,果然领会不到她们高兴的点。
“又不是本宫受封。”
“现下妙音娘子正往咱们宫里来呢。”
正得恩宠的小主主动来翊坤宫,这是将华妃娘娘看得高高的,吟香想着,华妃这时候随便赏她点什么,让皇上瞧见了,说不准能叫皇上想起自家娘娘。
年世兰慌忙道:“快把宫门关了,莫叫人瞧见本宫装病。”
吟香:“……”
“娘娘,这都快十五了,您一回都没见到皇上。”
年世兰拿胭脂抹了小雪人的脸,浑不在意道:“他见着本宫不就行了。”
吟香不懂,“娘娘您跟皇上初二一整天都待在一起,有说有笑,明明很好,怎么后面皇上来,您又避着不见?”
“喝了药睡着了,不是很正常?”
吟香无言以对。
颂芝拿来暖炉,年世兰接过来,顺手将胭脂盒放到颂芝手里,道:“是皇上来的时机不对。”
吟香嘟囔着,“这倒成皇上的不是了?”
“本宫这手艺如何?”
吟香看着廊下这一排神态各异的小雪人,一顿无脑夸,然后又把话题绕回来,“娘娘如此喜欢小娃娃,何不自己生一个?”
“要是皇上来生,我也乐意出那份力。”
年世兰瞧着吟香小脸都垮下去了,伸手轻轻揉了她的脑袋,道:“这些时日的药可都吃了?”
“回娘娘的话,都吃了。”
年世兰顺手帮她摸了一把脉,确实好了不少。
温针的方向是对的、用的药也是对的,或许,她可以着手帮冯若昭调理调理了。
没准过不了多久,冯若昭也有机会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余莺儿年纪不大,在宫中时日却不短,知道后宫之中皇后和华妃分庭抗礼,她来翊坤宫吃了闭门羹,转头便去了景仁宫。
恰逢沈眉庄从皇后宫里出来,有些事情要替皇后回禀华妃,两人便在长街相逢。
答应见了贵人,不从轿辇上下来行礼,反倒让沈眉庄给她让位。
沈眉庄进翊坤宫时,吟香瞧着采月似乎不太高兴,便问了出来,采月也就说了。
“你这丫头,嘴怎么这样快?”
从前听闻华妃厉害,可是几番接触,沈眉庄觉得华妃除了高高在上,倒也没有传闻中那样不近人情。
近来跟敬嫔娘娘说话时,敬嫔娘娘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沈眉庄也是有意由着采月说出来的,她想探探华妃是个什么态度。
隔着一层雾绡,年世兰只当没听到。
“你今日怎么这样早就从景仁宫出来了?”
沈眉庄也不好多说,如实道:“皇上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嫔妾不便久留。”
年世兰亦未评价,直接让她说事儿。
颂芝笑道:“皇上这是心疼娘娘您,才会叫人送这些东西来,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谁稀罕?”
御膳房的点心不如翊坤宫小厨房的,那些珠宝首饰,宫里都记录在案,轻易不能变卖。
仅具有使用权,还可能随时丧失使用权的玩意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有钱,可以自己赚,喜欢的宝贝可以自己买。
身外之物和自己的性命,孰轻孰重,年世兰分得清。
她只心疼自己将来要撞墙。
“娘娘嘴上这么说,大抵是觉得东西不如人,娘娘这是想皇上了吧?”
年世兰将目光从医书挪到颂芝身上,“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大约是这几个月,年世兰给他们的尺度越来越宽松,身边伺候的人,也渐渐敢放肆多说几句了。
虽然不喜欢他们把自己跟皇帝扯在一起,到底比从前一味愚忠要好,年世兰不想他们回到从前那般唯唯诺诺的模样,所以也没反驳。
“娘娘眼睛看的是医书,心里想的却是敬事房的起居注。”颂芝捏着帕子浅笑道:“娘娘您就放心吧,皇上自上次从咱们宫里出去,还没有来过后宫。”
这才叫人放不下心来好吗?
年世兰几乎本能叹了口气。
颂芝笑容灿烂,一脸“娘娘果然想皇上”的表情,“皇上至今没宠幸过任何小主呢。”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年世兰抖了抖医书,翻了一页,懒得理她。
“皇上怕您生病不愿出门,特意让花房将今秋的菊花都摆在里千鲤池这边,奴婢瞧娘娘这两日精神好多了,要不出去走走?”
颂芝说罢,吟香也附和道:“出去走走,见见日头,病也好得快些。”
“奴婢近来新学了几个发髻,娘娘要不要试试?”
“内务府送来的秋衣里头,有一件绣金线菊的斗篷,清雅又大方,娘娘定会喜欢,奴婢找来给娘娘瞧瞧。”
原就没什么大病,瞧着两个丫鬟忙前忙后,年世兰也不忍拂了她们心意,便点了头。
一番梳洗打扮出了门,在千鲤池旁慢悠悠转了半圈,颂芝和吟香一路卖力介绍道:“娘娘您瞧,这白的叫银丝串珠、那红的是凤凰振羽……”
凭它是什么好菊花,过些日子都要送去沈眉庄那里。
年世兰对花无感,只是想到常熙堂被改成了存菊堂,觉得有些好笑,大抵是自己读书少,她理解不了存菊堂的美感,那匾额怎么瞧都像灵堂。
难怪沈眉庄日后会倒霉,原因竟在这里。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着,骤然抬头,瞧见回廊尽头的亭子里,坐着的似乎是敬嫔冯若昭。
“你们都留在这里。”
年世兰独自走过去。
冯若昭正托腮在发呆,她身边的丫鬟如意先看到华妃,忙提醒她行礼。
“臣妾参见华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年世兰望着不远处三三两两的人,不知道其中有谁会是皇后的眼线,也不着急叫冯若昭起身,“本宫同你家主子说说话,你先下去吧。”
如意怕主子吃亏,“可是……”
冯若昭低着头,敛去一脸无奈,小声朝后道:“你先下去吧。”
“起来吧。”年世兰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本宫难得出来,不想这么巧遇到了你。”
“沈贵人爱菊,臣妾左右也是闲着,便一同过来了,不想遇到了娘娘。”
出门没看黄历,早知会在这里相遇,冯若昭今日断不会迈出宫门半步。
她瞧着年世兰玩着茶杯,主动为年世兰斟茶,“香菊桂花饮,是臣妾宫里自己晒制的,还请娘娘莫要嫌弃。”
年世兰装模作样喝了一口,“你虽是本宫宫里出去的,到底如今贵居嫔位,还叫你做这些端茶递水的事情,难为你了。”
“娘娘言重了,能为娘娘效劳,是臣妾的荣幸。”
冯若昭倒完水并不敢随便坐下,低头站在一旁。
“既如此,你可愿再回来帮本宫?”
冯若昭愣了一下,她只是胆小不敢忤逆华妃,并非打从心底里喜欢,更不愿再回到华妃身边。
年世兰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异位而处,只怕自己没有冯若昭的好性子,不过她这会子同冯若昭这般诚恳,也不是来结交姐妹的,而是为了冯若昭娘家势力。
“并非是叫你回翊坤宫,只是本宫身体抱恙,六宫的事情一个人处理起来,多少费力些。”
这是想让自己协理六宫,还是试探自己心意?
冯若昭拿不准,连忙蹲跪到年世兰身前,“臣妾愚钝,还请华妃娘娘收回成命,臣妾从未有过类似想法。”
“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有这份心意,否则他不会在王府时,便许你一同料理后院事务。”
年世兰轻轻晃动手里的杯子,瞧着那一叶花瓣在水中浮沉。
冯若昭不是皇后党,不会跟皇后互通消息,最需要忌惮的是她跟皇帝告状。
年世兰口中那句“你不过是皇帝手中一颗与我抗衡的棋子”呼之欲出,被她生生调整:“后宫不是哪一个人的后宫,皇上扶持你,便是相中了你的能力。”
冯若昭福了福身,连忙打断道:“臣妾不敢。”
“风暴之中,无人能独善其身,敬嫔你是个聪明人,就算你恨毒了本宫,想要报复本宫从前薄待于你,也该寻机手握大权,不是吗?”
年世兰的话说到了冯若昭心坎里,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可心里话被对手说出来,又叫冯若昭不胜惶恐。
新人之中未见有谁威胁到华妃的恩宠,也不见谁的家世能够攀比年家,她突然有此一举,意欲何为?
年世兰一双眼睛如同猎鹰,轻易捕捉冯若昭那微不可察的表情变化。
见她有所心动,乘胜追击道:“你本就一无所有,最坏也不过是眼前这个局面,有什么好怕的呢?”
“娘娘对臣妾怕是有所误会,臣妾从不敢怨恨娘娘。”
冯若昭到底不是墙头草,更不是三言两句便能被哄了去的小萌新。
做酸梅汤的茯苓、济州老乡刘畚,这些在原剧中都是曹琴默帮忙安排的,华妃主要负责给钱,所以眼下曹琴默完全有能力帮皇后谋划这一切。
不过原来的华妃城府不够,这件事没把自己摘出去,曹琴默只负责出谋划策和善后,换做皇后来做,决计不会让曹琴默那么轻松,只怕真相大白的时候,皇后也是干干净净的。
年世兰闭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
沈眉庄和冯若昭面面相觑,不知道年世兰为何这个反应。
“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冯若昭问。
“刘畚是个江湖骗子,自然摸不出你孕早期的脉象。”年世兰睁眼看着沈眉庄,“你是不是有一张可以助孕的方子?”
除了甄嬛,她还没告诉过第二个人。
沈眉庄因为惊讶,眼睛睁大了些,被冯若昭瞧了眼,脸上飞霞,“娘娘怎知?”
年世兰懒得解释,直接道:“那是推迟月信的方子,不是助孕的方子。”
“怎、怎么可能?”
“方子可是江慎给你的?”
沈眉庄摇头,“是宫女茯苓,说是她老家都用这个方子,嫔妾叫刘畚瞧过,确实没有问题。”
这个行为无异于让狼人查狼人,结果没有半点意义。
年世兰揣测道:“酸梅汤或许也有问题。”
冯若昭和沈眉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同的是,沈眉庄为自己经历的事情震惊,冯若昭为年世兰掐算的本事震惊,当真料事如神?
“嫔妾日日饮用,未觉不妥。”
“回头遣人将酸梅汤给本宫送一份来。”
既然假孕争宠的戏码上线,曹琴默少不得要安排一个公布的时机,年世兰在当场揭穿和将计就计之间,选择了后者。
借假孕,养真胎。
只是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两枪,年世兰担心沈眉庄还跟原剧一样,天真单纯随便相信什么老乡,特意叮嘱道:“小心着些身边新来的人,想要保住你的孩子,就听本宫的。”
沈眉庄似懂非懂点了头。
回去路上同冯若昭商量许久,总不知是何意。
“华妃娘娘说有人要用假孕争宠来害我,又说我怀有身孕,还说不许告诉旁人,妹妹倒是糊涂了。”
冯若昭也觉得摸不着头脑,可她有一点敢肯定:“旁的不说,华妃自己失去过孩子,所以也从来不会害谁的腹中骨肉。”
又道:“她先前给我的方子,我让家里找人瞧过,确实是疗养的好方子,且我如今的月信比从前规律许多,来时也不会痛,平时人也松快许多。”
冯若昭联想到之前宫里那么多小产的例子,忽然反应过来,“只怕华妃娘娘的意思,想要害你胎儿的人是皇后。”
“皇后?”沈眉庄绞着帕子道:“她与华妃不过是权位之争,怎会心狠到伤人胎儿?”
冯若昭看向沈眉庄的肚子,“是与不是,答案很快就会分晓。”
晚膳时分,沈眉庄遣采星将酸梅汤送到清凉殿,她尝了一口,东西倒是无毒,不过添了茵陈和首乌,能够抑制食欲。
等皇帝来时,她只当刚拿到,故意给皇帝喝,却在喝之前叫小厦子先试。
既叫皇上知道自己对咸福宫那两位有戒心,又借小厦子之口,告诉皇帝酸梅汤的问题。
这种无甚紧要的小问题,立时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很快便会有用处。
没一会儿宫人来报,沈眉庄有喜了。
看样子曹贵人将那一众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弄过去了,假孕争宠的戏码要开始了。
嗯?
连续加班一个月的阿兰,才拆开比洋柿子小说还清水的清水面外卖,没来得及吸溜进嘴里。
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茶水间成了卧室,白大褂变成了胭脂色睡衣。
床幔是一匹千金的霞影纱,如烟似雾,帐外雕梁画栋,镂空花架上,摆放着各种瓷器。
“奴婢该死,一不小心睡着了,还请娘娘恕罪。”
声音好熟悉。
阿兰低头看向跪在床边的女人,脱口而出:“米老鼠?”
弹幕害我!
跪地求饶的女人忽然顿住。
四目相对,颂芝再次伏地求饶。
信息如潮水般涌来,在阿兰脑子汇成两个字:穿了。
没有系统、没有空间,甚至连个主角身份都没有。
阿兰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在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自己”。
面似桃花,肤若凝脂,一双丹凤含春眼,端庄与风情并存,妩媚与凌厉同在。
这便是满蒙八旗第一美人,雍正专宠多年的的女子。
“娘娘起床——”
颂芝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去,端着梳洗用具的丫鬟们迈着碎步,鱼贯而入。
从今而后,她阿兰就是华妃年世兰了。
“娘娘,皇后差人传话过来,让您去景仁宫一趟。”
铜镜内,颂芝替华妃梳妆,说话时小心翼翼,生怕有哪个字惹娘娘不高兴。
“不急。”年世兰慵懒开嗓,抬手抚上青丝,“我们入宫多久了?”
“回娘娘的话,已经有大半年了。”
那就是说,现在是雍正元年秋,剧情才刚刚展开。
猜得不错的话,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在这个时候找华妃过去,是为了殿选的事情,然后顺便送华妃一个炮灰。
活着恶心华妃、死了陷害华妃。
好谋算。
曾经的年世兰,仗着母家势力和皇帝恩宠,在王府时就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从来没把乌拉那拉氏放在眼里。
高傲轻敌,让年世兰从一开始就站上了注定失败的位置。
加上恋爱脑降智,为了争宠处处树敌、最终被人算计,含恨而终。
男人啊,尤其是这古代的帝王,看开了也不过就是个工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甄嬛之所以能成为钮祜禄甄嬛,全靠甘露寺回来断情绝爱。
可见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阿兰很清楚,站在现在华妃的位置上,就算她不争不抢,乌拉那拉氏也不会让她好过。
索性硬刚到底。
后宫如战场,单打独斗从来不是个好选择。
“安琪拉”团队之所以战败,就是因为皇后在选人时,削强挑弱,唯一的全能高手安陵容,处处遭皇后打压。
团队凝聚力不足,内耗严重,还有猪队友不断拖后腿。
反观甄嬛战队,不仅核心输出给力,辅助团也超强:丝血到最后的国服辅助齐月宾、贴身法辅崔槿汐、隐忍法刺冯若昭……还有秀翻全场、无伤拿大龙的野王叶澜依。
再看华妃团队,不仅拥有神一样的对手,还有猪一样的队友,唯一足智多谋的军师曹琴默,临阵倒戈,关键一刀,让华妃永无翻身之日。
精明强干的不忠心,忠心的不堪大用。
是时候重新组建自己的战队了。
历来宫斗冠军身边都少不了一个太医当辅助。
华妃的江诚江慎,比权力,不及皇后的院判章弥,比实力不如甄嬛的温实初,好在如今她自己就懂医术,这一点算是赢在了起跑线。
接下来是核心团队。
旧人里头,冯若昭是从华妃宫里出去的,本该与华妃一心才对,可惜当年受了华妃不少细碎的折磨,对华妃恨得牙痒痒。
这个人有能力,但是性子软弱,想想法子还是可以拉拢的。
齐月宾被华妃灌了红花汤,落下病根,此生再无生育之能,对华妃恨之入骨,现在就算去跟她解释道歉,人家未必会接受。
贸然将温宜公主送给她,未必得好,反而会激怒曹琴默。
要知道曹琴默这个人,是猛虎利爪,心机权谋样样不差,宫斗水平堪称王者级别,连后宫状元甄嬛都未必能斗得过。
倘若她现在就倒戈皇后,那自己可能等不到三年后就没命了。
年世兰盘算着当前的局势,想到端妃,心里忍不住有个猜疑:齐月宾是因为给华妃端了一碗药,所以才被赐了封号端吗?
这狗皇帝也太讽刺了吧?
宫斗不是目的,年家功高震主,出事是早晚的,或许寻个机会出宫,天高海阔,做个云游四海的江湖郎中,那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终的归宿。
在颂芝的搀扶下,年世兰坐上轿辇,公公们抬着,她望着红墙长街,难免感慨。
这紫禁城她来过很多回。
旺季门票60,淡季门票40,有一回闺蜜来京,她忘了用身份证提前预约,结果只能在午门站着拍了两张照,遗憾离开。
现如今,她成了这宫墙内的一员,真姐妹分离,假姐妹一堆。
还没结婚呢,就先成了别人的小老婆。
前世今生,如梦一场。
“落轿——”
颂芝的声音将年世兰的思绪拉回。
她在颂芝搀扶下,从轿辇上走下来,看到门口的侍卫,她嘴角一弯。
“周宁海。”
周宁海瘸着腿上前两步,“奴才在。”
年世兰抬手遮住红唇,在周宁海耳边小声道:“让哥哥从外面挑个精干点的侍卫,身材相貌要好,最重要是胆子大心思野,送进来。”
周宁海想到其中深意,不由大惊:“娘娘,这可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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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说明:
本书不巴结讨好任何主角团成员,前期所有所谓善良行为,都是在为后面铺路,不要随便定性,华妃设定是人间清醒。
剧情有反转,不要看一个情节就胡乱揣测,否定我华,后文都会有解释。
有话说还有其他排雷,有意请点开查看。
皇后那边窝里斗折损两员“大将”,她不仅要承担后果,还得考虑怎么保,想必现在头风又要发作了吧?
“找人看着点,别叫景仁宫对咱们使什么绊子。”
“是,娘娘,奴婢一定叫下头的奴才盯紧了。”
颂芝思量了一下,“剪秋发现得早,尚未惊动太后和皇上,六宫也不是人人都知晓,皇后娘娘会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年世兰将书卷握手中,轻轻拍着自己的下巴:优秀的领导不应该总是抱怨下属无能,而要学会知人善任,变废为宝。
曹贵人一向不爱多话,但是丽嫔嘴巴大。
请安的时候,妃嫔齐聚一堂,经由丽嫔嘴巴那么一说,想必这事儿轻易不能化小。
“消息放给启祥宫。”
明儿景仁宫请安可就热闹了。
翌日,景仁宫。
皇后娘娘正在梳妆,妃嫔们在院子里等待时,互相闲话,丽嫔向来跟曹贵人走得近些,可今日温宜公主身体不适,曹贵人没来,她便和储秀宫的欣常在说了几句。
八卦总是具有神奇的力量,能让人暂时忘记矛盾和立场。
姐姐妹妹一家亲。
欣常在一句“真的?”引来了富察贵人的注意,又引来了齐妃、沈贵人、安答应等。
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将那日的事情给拼凑出来。
一个是位卑人微的宫女、一个是不知礼数的新人,两个都不讨喜,偏还都得宠。
真真假假的消息凑到一起,大家都在等着看皇后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齐妃自认在众妃之中资历最深,有责任协助皇后稳定后宫,便在请安的时候,自告奋勇与皇后说了此事。
皇后不是不知道这桩事。
只是这桩事并不好管,罚得轻了,难以服众,中宫威严有失,罚得重了,内部不稳,日后谁还敢效忠皇后?
剪秋明明瞧见吟香火急火燎跑回去,皇后还以为依着华妃的性子,会重拳出击,自己到时候出面说些好话,折中处置。
届时,不中用的东西处理了,自己的贤名也保留了。
但她没想到翊坤宫鸦雀无声,年世兰跟完全不知道似的。
丽嫔见皇后没有发落之言,当即道:“皇后娘娘向来心软,不如将此事交给华妃娘娘处置,也省得处罚不公,六宫效仿,传出去惹人笑话。”
此事若没有公开议论,皇后私下里佯装头疼,将事情丢给华妃便也罢了,现在公开商量,再叫华妃接手,无异于告诉众人,自己这个皇后无能。
跟让位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皇后才是六宫之主。”
皇后原被说得下不来台,忽然听到欣常在这句话,很是欣慰。
欣常在继续道:“身为小主如此不成体统,也是中宫威慑不够,此事若不交由皇后娘娘秉公严惩,往后六宫岂不是华妃的天下?”
前半句得罪皇后,后半句拉踩华妃,放眼整个后宫,也就欣常在敢如此大胆。
便也是这份大胆,皇后才没觉得她是华妃的人。
只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皇后便是不想管,也不得不管。
“新人难免有不周之处,可谁让皇上喜欢呢?”皇后故意拿皇帝施压,又温和道:“不过众位妹妹不必担心,此事本宫查明之后自然会处置。”
“查明之后?”丽嫔穷追不舍:“臣妾愚笨,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景仁宫的奴才不得力,三年五载查不清楚,岂不是三年五载不能处置?皇后娘娘怕不是想拖延时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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