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见拦不住,飞快的往吏部衙门找司徒淮去了。
司徒淮得了消息,立刻飞快的往回赶,好在司徒府离吏部衙门不远。
这边,何令文虽然心里焦急,但他仍不想落下一个私闯后宅的名声,所以走的非常的慢。
只是没想到地方越走越偏,甚至还看到下人的群居房和养鸡鸭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他已经麻木了,这就是司徒府嫡出的大小姐住的地方?
简直还比不上家中下人住的地方。
岂有此理。
等司徒淮赶回来时,何府尹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且下令衙役去搜查线索了。
司徒淮口中喘着粗气,他当然知道白氏不想那个逆女嫁入皇家。
但这法子太拙劣了。
这下恐怕满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让他以后怎么面对那些同僚?
还有七皇子那边,要是追究起来,岂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司徒大人,你来的正好,令媛状告府上的白姨娘,现在本县已经受理了,请白姨娘出来吧。”何令文一本正经的说。
司徒淮心中喊了一声糟糕,这小子年龄不大,却最会看碟下菜,这事可能很难善了了。
“何大人,这是我的家事,还请大人通融一二,白氏性格柔弱,绝不会下毒害人,一定是下人看不惯我这逆、、、、、、长女,你不知道,她自病重以来性格古怪,现在知道自己要成为皇子妃,更是盛气凌人、、、、、”司徒淮还想努力一下。
何令文都气笑了,这位司徒大人,来了半天,半句不问自己中毒的女儿,只一味的为妾室开脱,就知道是个什么人了。
搞不好下毒的事,就连他本人都参与了。
何令文束手而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司徒大人,且等一等吧。”
不多时就有人来禀告案情:“大人,大厨房里的人交代,白姨娘身边的秋叶今天单独接触过大小姐的饭菜。”
“大人,在秋叶的床板下面发现了毒药和二十两银子。”
“老爷,救我。”白姨娘被两个衙役押着走了过来。
司徒淮见了心疼极了:“快放开她,肯定是秋叶那个贱婢自作主张,不关白氏的事。”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毒药。”
“老爷,你快帮我说说话。”
乱七八糟的喊声,乱作一团。
“大人,那个叫秋叶的婢女在柴房上吊自尽了,这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衙役将一封信递给他。
司徒淮和白氏相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松。
白氏大声哭骂道:“秋叶,你这贱婢,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向大小姐下毒,连累我背上毒杀嫡女的骂名、、、、、”
何令文看完了信,又看了一眼司徒淮,心中一叹。
“何大人,这信上可说了秋叶下毒的原因。”司徒淮忙问道。
何令文将信递给了司徒淮。
司徒淮扫了一眼,然后叹出一口气。
“何大人,此事也怪我那长女,她平日里心胸狭窄,遇事锱铢必较,才会引来今日的祸事,既然现在秋叶已经上吊自尽,那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吧。”
秦伊就走了出来:“原来在父亲心中,女儿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一副娇弱无比的样子,脸色惨白的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地。
司徒淮吓的连连后退:“你没事?”
秦伊摇摇头:“怎么会没事呢?即使没有这毒药,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父亲何必着急?”
司徒淮连忙摇头:“胡说什么,不关我的事。”
“皇上已经下旨,将你赐给七皇子做正妃了,婚期就定在三个月后,你好好活着、、、、、”
“那恐怕很难,我为人心胸狭窄,遇事锱铢必较,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我,说不好哪天那个下人恨毒了我,又想要我的命,我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司徒淮颜面扫地,指着秦伊半响说不出来一个字。
秦伊笑盈盈的说:“父亲何必生气,还是听一听何大人怎么惩罚白姨娘吧。”
白姨娘此时正缩在司徒淮身后。
何令文咳嗽一声:“白氏治下不严,险些害了嫡女性命,按律当掌掴二十。”
“不,老爷,救救我。”白姨娘是真的怕了,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她还有什么威严?
还有她的儿女,他们又有何颜面。
秦伊皱着眉头:“只打二十巴掌就完事了,不用发配去充军?”
何令文看的出她很不服气,但这处罚已经很重了,毕竟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掌掴对人格和精神的侮辱,远胜于对肉体的伤害。
何令文望着她稚嫩的面庞,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的做法是将人往死了得罪。
或许是知道的吧?
何令文想到外面传言司徒小姐命不久矣,也有了她想在临死前拉几个人垫背的想法。
忙表示:“司徒小姐要是不服气,可以再去大理寺上告。”
“孽障,你还要做什么,非要逼的我来给你抵命才行?”司徒淮大呵。
秦伊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的说:“那就再让她赔偿十万两银子,如若不然,我就亲自上大理寺去讨公道。”
大家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都有些胆寒。
司徒淮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逆女,你有完没完,你又没事。何必非要闹的家宅不宁?”
秦伊虚弱的看着他:“真是抱歉,我还活着,自古祸害遗千年,想来又让父亲失望了。”
“你胡说什么?”司徒淮被气的背过气去了。
秦伊问:“何大人,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何令文很想说过分,非常过分。
但看着面前犹如一朵艳丽的花朵即将凋零的女孩子,他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或许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感受到爱和关怀,才会如此尖锐的,以一种鱼死网破的状态来对抗。
“没有银子,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白姨娘忙说。
秦伊就可怜巴巴的看着何令文:“大人,你看她们穿金戴银,再看看我,穿的破破烂烂,住的破破烂烂,吃的饭菜还有毒,如今犯下大错,竟然连一点银子都不愿意出、、、、、、”
“五万两。”白姨娘咬碎了牙,那些官差看她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了,出了门,还不是怎么编排她呢,她不敢再让秦伊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