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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萌宝出手,皇帝爹爹休想抱娘亲完整阅读》精彩片段
沈渊知晓此事后,为保挚友的血脉,他顶着骂名,将他们母子接进沈府,纳寡孀为妾,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想到往事,沈灼不由重重叹了口气,前一世自己过得没心没肺,除了好吃,好喝,好玩的,其余的事一概不上心。整天和闺蜜团几个招猫惹狗,四处寻乐,连家里姐妹出这么大的事都毫无察觉。
韩梅比沈灼大一岁,她随苏茹进沈府时,她刚满三岁。她和沈灼,沈窈二人年纪相仿,从小三人便吃住在一起,玩耍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
此时,沈灼只要一想到前世韩梅遭遇到的灾祸,心里不禁钝钝地痛。幸好,重来一世没让悲剧再次上演,她顿时觉得哪怕挨阿娘再多的教,也值了。
沈灼抿了抿唇,还有郭昊天这厮,哪里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分明是欠了她一条命!
张太医到沈府后,给沈灼和韩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虽然韩梅一身青青紫紫,又有很多擦伤血痕,看上去很吓人,但还真就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擦擦药两三天就能好。
反倒是沈灼,看着没伤到几处,却是扭到了筋骨,特别是手指,张太医到的时候,她手指已然肿胀成了一根根红萝卜。
张太医边写方子边嘱咐:“四小姐的手指近几日尽量少动,小心别再伤到骨头。四小姐肩颈处也有轻微扭伤,记得早晚都要用热油推敷。先静养两日,再外出吧。”
“还有呀,四小姐可切记不可再从树上跳下直接往人身上砸了。这次是你运气好,才只是扭伤,若不然,怕是肋骨都会折断的。”张太医语重心长地道。
“我知道了。”沈灼冲着张太医甜甜一笑。
唉,如此雪玉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偏偏性子顽劣,不是爬树就是打架呢?张永正惋惜地摇摇头。
“张太医,娇娇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平阳郡主问。
张太医:“四小姐其它都还好,郡主请放宽心。四小姐年纪轻,只要好生休养,会很快康复的。”
平阳郡主听了太医这话,心下稍安,让人送走了张太医。
平阳郡主坐在沈灼床前,抬眼打量了一圈兰亭阁里大小不一的丫头,道:“黄嬷嬷,这几日你就辛苦些,在四丫头伤没好利索之前,你在兰亭阁帮忙照看一二。”
沈灼闻言,默默地低下头。阿娘连“娇娇”都不喊了,看样子是真被她气到。
黄嬷嬷是阿娘房中的老嬷嬷,是跟着阿娘从昭王府嫁过来的,也是从小照看沈灼几兄妹的嬷嬷。把她留下在兰亭阁,与其是说是照看,不如说是监管。平阳郡主知道兰亭的几个丫头根本劝不住沈灼。
留下黄嬷嬷后,平阳郡主离开了。
沈灼斜倚着床头,唉声叹气地看着被包扎得像粽子的手。
“打别人,反把自己手打肿成这样,除了你也是没谁了。”一阵调侃声在门边响起。
沈灼抬眼看过去,只见沈卫,沈希两人联袂而至。
沈灼悻悻然,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俩专程来看热闹的?”
沈希走过来习惯性地揉了一把沈灼的脑袋,笑道:“沈四小姐以一敌三,英勇无敌的事迹,可不得传千里嘛。”
“啪!”一声,沈卫一掌拍开了沈希揉头的手,没好气道:“就是你没事就喊打喊杀的,你身上江湖习气太重,这才把娇娇给带偏了。”
沈希不忿冷嗤:“骑马仗剑,快意恩仇有什么不好?总比你脑子里永远七歪八拐憋坏招损人要强。”
平阳郡主与庄王妃在闺中时是手帕交。各自成婚后,都主理着一府家事,难得有闲暇。
好不容易有机会见个面,自然就聊得久些,等平阳郡主领着沈家众女回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沈灼一踏进兰亭阁,就看到二哥沈卫坐在她的小院里,正逗弄着庭院鱼缸里养着的几尾锦鲤。
“二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沈卫抬眼笑笑,起身走过来,伸手随意揉了揉沈灼的头顶,“今日试探的结果可还满意?”
沈灼一挑眉,嘴角翘起,得意道:“自然是满意的。”
“谢夫子既不贪图富贵,也没见色起义,果真是磊落君子。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沈卫眉目含笑,眼神宠溺:“满意就好,但下不为例。那小倌儿什么的,且打住吧。”
沈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找小倌儿,本就不是她的提议,完全是萧玉淑,张静宜她们的恶作剧。
沈卫微微叹气:“你那点小把戏,糊弄不了谢辙的。”
“谢辙是君子,不会计较,但若遇上个有成府的,你们惹祸上身还不自知。娇娇,你心性单纯,不合适做算计的事。”
说着,沈卫又揉了揉沈灼的头,叮嘱道“以后你若想做什么,只管来告诉二哥,二哥帮你。”
沈灼眼窝突地一酸,她将头垂得更低,竭力掩饰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沈卫虽会凶她,管束她,但也最是纵着她,护着她。
前世,她亲眼目睹沈卫在菜市口被斩首。那个场景,是她终身挥不去的梦魇。
沈卫凝视着沈灼低着垂头,道:“老三说你是替好友去探查谢辙人品。娇娇,你没说实话吧?”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哥。我不是替好友相看,而是替阿姐相看的。”
沈灼知道她的借口能瞒过沈希,但瞒不过沈卫。
“你替阿窈相看?”
沈卫一愣,这还真出乎他意料。
他还以为是沈灼自己胡闹,毕竟她才满五岁,就敢拉着不认识的小公子嚷嚷着要嫁,只因为那位小公子长得俊俏。
“嗯。”沈灼点点头,“阿姐年底就要及笄了,过了及笄就要议婚。我这不想着替她先挑挑嘛。看到谢夫子,我就觉很合适呀。”
沈卫好笑地敲了她一下:“阿窈的婚事,自有爹娘做主,你添什么乱。”
“二哥,我不想阿姐嫁到皇家。”沈灼声音低落。
沈卫眼神凝住,看着沈灼:“娇娇何出此言?”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阿爹就是想把阿姐嫁入皇家。”沈灼横了沈卫一眼,不忿道。
“王妃这个头衔听上去很尊贵,但哪个王府不是姬妾一大堆,破事一大堆?再说了,天家历来无情,指不定哪天就被贬被罚了。我可不想阿姐遭这些罪!”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沈卫皱起眉。
“话本上都这么写的,连皇后都能贬进冷宫,嫔妃也有赐三尺白绫,赐毒酒的。”沈灼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
沈灼无法告诉沈卫,这些都是前世自己亲眼所见。
沈卫拧了拧她脸蛋,没好气道:“你以后少看些话本,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后,沈卫又语重心长道:“阿窈是沈府嫡长女,她的婚事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不过你放心,只要有爹在,有兄长在,有我在,哪怕是皇子也不也欺她半分。”
“如果就是被欺了呢?”沈灼瞪着眼,执拗地问道。
前世沈窈不仅是被欺负,还丢了性命。不仅丢了自己的,连她儿子萧楠的,也一并丢了。
“那就十倍讨回来,若讨不回来......”沈卫忽地一笑,漫不经心道,“这天下,也不是不能反。”
前世,沈卫确实反了。
沈灼的泪意疯涌而来,长翘的睫毛挂上几滴晶莹的泪。
沈卫察觉到了沈灼情绪波动,他抬起沈灼的脸,细仔打量着,眼里有关切,也有担忧:“娇娇,你有心事?”
沈灼再也忍不住,扑进沈卫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沈卫哭懵了,也哭心疼了。沈灼最是喜欢撒娇,可极少会哭。
沈卫忙搂住沈灼,连声道:“娇娇,乖,别哭了。有什么事跟二哥说,二哥给你做主。”
“二哥~~~~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娇娇别怕,梦里都是假的。”沈卫轻轻拍着沈灼,轻声安抚着,“回头我让青山去给你抓点安神的药。”
“二哥,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脸,不然娇娇找不到你!”沈灼抓着沈卫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卫手上动作一顿,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该哭,该笑,还是哭笑不得?
沈卫是沈家长得最出色的人,虽然沈希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沈卫气质更为沉静温润。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自就把沈希比下去了。
沈灼好美色,这是沈家人人皆知的事,但沈卫怎么也没想到,沈灼哭得如此伤心,竟是为了这?
然而沈卫不知的是,前世因他被毁了容,沈灼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才错过了救他的最后机会。
“好,好,二哥会好好爱护这张脸的。”沈卫无奈应承道,他仍轻拍着沈灼,好声安抚,“就算哪天二哥真伤到,碰到这张脸,娇娇多看看三弟,也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的,三哥没你好看。”沈灼抽抽噎噎道。
刚一脚踏进兰亭阁的沈希,听到此言脚步一顿,道:“啧,啧,娇娇这是嫌弃我不好看?”
平阳郡主懒洋洋地哼了一声:“忠义侯世子可是堂堂中郎将。家里闹鬼,陆婉儿不找她兄长,反而来找你?”
“你是比她兄长武艺高,煞气重,还是你长得太丑,能镇宅?”
“阿娘~~~~”
沈灼见被平阳郡主一语就戳破了借口,于是肩也不捏了,背也不捶了,低了头就往平阳郡主身上蹭,蹭得平阳郡主一头珠钗乱晃。
平阳郡主睁开眼,搂住正撒娇的沈灼,一脸无奈道:“说吧,这次你又要捣什么蛋?”
“不捣蛋,我保证!”沈灼抬起眼,巴巴地看着平阳郡主,“就是天天拘在书院里有点烦,婉儿和我想散散心。”
“不想去书院,那就在家歇几天,干嘛非要去忠义侯府?”
“阿娘,真是婉儿想我过去陪她住几天。”
忠义侯府的情况平阳郡主是知道的,候爷和夫人长期在南疆,家里就几个孩子,还有两个不管事的姨娘。
陆婉儿确实会想有人做伴,想到此处,平阳郡主心里不由一软。罢了,谁年少时还没几个闺中蜜友呢。
“你和陆婉儿凑在一起可没少惹祸,这次若再惹事,你往后就别再想去忠义侯府了。”
“谢谢阿娘~~~”
沈灼搂住平阳郡主“吧唧”就是一口,在娘亲脸上亲了个实在。
平阳郡主嫌弃地一把推开沈灼,貌似不满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没个规矩。”可眼角眉梢却掩不住的笑。
忠义侯府内,沈灼和陆婉儿同榻而眠。
“娇娇,要不要我让他们在听雨轩真弄点鬼影出来?”陆婉儿侧起身,一双眼亮晶晶盯着沈灼,眼里燃着蠢蠢欲动的光。
沈灼小手一挥,果断否了此提议:“我阿娘都知道我是随口胡诌的了,就不必再装神弄鬼,当心把世子爷招来。”
陆婉儿撇了撇嘴,又躺回去,有些落寞道:“我都两个多月没见过大哥了,要是装神弄鬼就能把他招来,那才是真见鬼了。”
陆婉儿前世所嫁非人,是她大哥纵马提刀杀进她夫家,把人给抢出来,然后又押着她夫家写了和离书,最后把陆婉儿带去了南疆。
后来陆婉儿写信给她,说她在南疆又嫁人了。这一次的夫君长得俊,武功高,人品好,哪哪儿都好,还让沈灼去南疆找她,说自己有能力护她周全。
沈灼盯着床帐上精美的刺绣怔怔出神,良久才道:“世子爷就你一个亲妹,哪里会不护着你。”
“别说是假鬼了,就是真鬼,世子爷也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对儿。”
“咦?你居然这么夸我大哥?”陆婉儿兴奋道,“娇娇,你别是看上我大哥了吧?”
“其实我大哥真是挺好的。虽说长得黑点,但人长得高呀,武功也好。读书是差点,不过你也不爱读书.......”陆婉儿又兴致勃勃起来。
“得,得,你打住吧!你莫不是忘了你哥已经有婚约了?”沈灼张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婉儿。
“哦,那个,那个万一你对我哥是真爱呢?那也不是不能冲破婚约的牢笼呀......”陆婉儿手指挠着丝被,期期艾艾道。
沈灼要没记错的话,世子爷的婚约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好好的婚约,怎么就成牢笼了?
沈灼抚额无语。原来有恋爱脑的不止她一个。看来这话本真是不能多看,害人不浅呐。
“你这么能编,咋不去说书呢?”沈灼啧了一声,一翻身,留给陆婉儿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天色才蒙蒙亮,忠义侯府门前就有几个随从牵着两马匹在一旁候着。
四皇子萧承是正元帝德妃的儿子,从小聪慧,深受太傅赞赏。人也长得一表人才,为人又谦和,颇有君子之风。
可惜他先天不足,从娘胎里便带着病根。出生后身体一直羸弱,一年中有半年是卧病在床,只在每年的春夏两季能好些。
护国寺方丈曾给萧承批过命,说他慧极必伤,切忌过度耗损心力,否则命数不长。
因此德妃给萧承身边配了很多人,生怕他累着。不曾想这样反而彻底把萧承养成一闲人。
当五皇子萧浚和六皇子萧淇都开始替正元帝办差时,萧承却只能充当皇家的脸面,到处去赴宴,露露脸,以彰显皇恩浩大。
“沈小姐,听说沈大人最近得了咳疾,让太医院看过几次也未能根治。”萧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来,“这是南苗的古方,专治咳疾,或许可以试试。”
“有劳殿下挂心,臣女替阿爹谢过殿下。”沈窈微笑着福了福,伸手接过药方。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萧承嗓声温润,似突然想起什么,他眉眼间染了笑意,“想当初你不也是拿着小糖果,要来替我治病的吗?”
沈窈一怔,随即也想起旧事。
那是沈窈四岁时,第一次随平阳郡主进宫赴宴。大殿上太热,她坐不住,便偷偷溜出去玩。
走着走着,她就看到一面色苍白的小公子坐在廊下,身边有两个宫女端着碗药汤,正在劝小公子服下,小公子一脸不情愿。
于是,沈窈就掏出荷包里的桔子糖递过去:“吃了糖,病病痛痛就都会飞走啦。”
小时候阿娘不让她多吃糖,为了吃糖沈窈常常装病,然后会再来这句“吃了糖,病病痛痛就都会飞走啦。”
通常阿娘就会又笑又气地拿出桔子糖给她吃。所以她以为这个小公子有病不喝药,也是想吃糖了。
这个小公子,正是四皇子萧承。
回想起幼时的糗事,沈窈秀雅的脸上罕见地浮起丝羞涩,不好意思小声道:“这么久的事,殿下还记得呀。”
“沈小姐心地纯善,自是让人难忘。”萧承目光温和地看着沈窈,眸中似有一丝情愫萦绕,“今日天气晴好,皇叔家荷花正艳。如此美景,不知可否邀沈小姐同游?”
沈窈知道萧承今日出现在她面前绝非偶然。萧承本就是她夫婿人选之一,对方借机来相看,也属正常。
正当她打算点头应下时,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声音。
“阿姐,你让我好找!”
沈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粉衣少女像只蝴蝶一样向她飞扑过来,正是沈灼。
沈窈忙出声道:“慢点,你慢点,别跑这么快。”
一晃眼间,沈灼就跑到了沈窈面前,白皙细嫩的脸上满头是汗,一脸小脸红通通的,仿佛要冒出烟来。
沈窈拿出手帕给她擦拭额头,不由嗔道:“干什么跑这么急?出一身汗又吹了冷风,你就不怕头疼!”
“夏日里的风并不带寒气,出些汗反到能散散体内躁热,也不是坏事。沈小姐不必忧心。”萧承于一旁宽慰道,语调温雅。
沈灼闻言扭头,仿佛这时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忙回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四殿下。”
“今天游园,不用拘束。”萧承微笑抬手。
沈灼对着萧承甜甜一笑:“谢谢殿下。”说罢,她扭一头抓住沈窈,半是报怨半是撒娇地拖着沈窈就走。
“阿姐,你快来帮帮我。我和婉儿她们比投壶,我输得可惨了,再输下去,我就要没脸见人了!”
“唉,唉,唉,娇娇你慢点......”
沈窈被沈灼扯得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她艰难地回过头,边跑边磕磕绊绊对着萧承道:“殿下恕罪。我,我,我先去救娇娇的场。”
“无妨,沈小姐自去吧。”萧承仍是温和地微笑着。
“殿下,可要小的一会再去请沈大小姐过来?”萧承的贴身内侍长康小跑着快步过来轻声问道。
“不用了。”
萧承望着沈窈远去的背影,温和的眼眸一点点暗沉下去。
沈灼不愿沈窈与萧承有一分一毫地相处,她拉着沈窈的手不由更紧,跑得更快。
在沈灼记忆里,沈窈成年后单独与萧承相见是在沈窈及笄之后的春日宴上。
现在是事情发生变化了,还是前一世两人在这次赏荷宴中就相遇过?
阿姐这么早就和萧承单独见过了?
沈灼的危机感瞬间爆棚!
世人都道萧承是病弱的儒雅君子,天资聪慧,心怀仁爱,待人谦和有礼。可沈灼知道这都是假像!
萧承其实是一个擅长伪装,极端冷酷无情的人。
沈灼记得,前世自己在沈窈的灵堂里,面对一大一小两口棺木,哭着大声质问萧承,问他有没有喜欢过阿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阿姐。
萧承怎么回答的呢?
哦,他说他喜欢过。
“怎会不喜欢呢?窈儿是我费心求娶的正妃。窈儿漂亮温柔,又端庄得体,十几年来从未行差踏错,她把毅王府打理井井有条,免了我很多后顾之忧。还有楠儿,他是我的嫡长子,怎么能不爱呢?”
沈灼记得当时萧承的手缓缓抚着棺木,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眼里有一丝缱绻,也有深切的悲伤。
可下一刻,沈灼在萧承眼里看到的,就只剩冷静和淡漠。
她看见萧承收回了手,继而平静道:“可惜她是沈家的女儿。沈大人权倾朝野,沈大将军又手握重兵,连皇权都难以约束。”
“这样的沈家,我如何敢让它成为未来太子的外戚?”
“所以你故意没派人保护他们,故意让他们被暗杀了!”沈灼愤怒地哭喊着,对着萧承发疯地又打又咬。
彼时的沈灼还不知道,沈窈的死,只是拉开了沈家死亡的序幕而已。
“皇家的人,从来不讲情感,也不会被情感羁绊。”萧承没有否认,也没躲闪,他任沈灼像个疯子一样捶打他。
“那,那,那萧屹也是这样?”沈灼犹记得自己当时哭得累了,瘫坐在地上傻傻发问的模样。
萧承古怪地笑了笑:“我们是不讲情爱,而七弟是根本没有情爱。也难为娇娇能看上他。”
当初求娶沈窈的,除了四皇子萧承还有三皇子萧璋。皆因沈灼闹着非萧屹不嫁,沈窈这才选择嫁给四皇子。
萧屹是养在德妃膝下长大,他和萧承是一条船上的人。
沈窈成婚后越发的沉默,容色也憔悴不少。沈灼再是心大,也能感觉到阿姐的不开心。
曾有很长段时间,沈灼都在想,如果阿姐嫁的是萧璋,是不是会得幸福?
三皇子萧璋是个闲云野鹤,神仙般的人物。他疏朗洒脱,不为俗事所累,对情更专一。他后来娶了秦太傅的女儿秦秋月,他为她拒纳侧妃,拒收美人,传出不少佳话。
坊中都说勤王夫妻鹣鲽情深,恩爱两不疑。
但在那一刻,在沈窈的棺木前,沈灼突然就醒悟了。
假像,一切都是假像!皇室里的人,哪来的情深?全都是算计,一个都不能碰。
重来一世,沈灼哪怕拼死,也要拦住沈家和那几个皇子扯上任何关系。
但书院则不同,特别是鸣山书院更不同,这里一出事,指不定就涉及朝堂扯上国事。
郑山长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学律法的事,必须提上日程,尽快安排!绝不能让后宅之风在书院蔓延!
平阳郡主对郑公佩说完这番话后,带着沈灼和韩梅就往外走,路过韩府众人时,眼风都没扫一下。
在临出门时,她停下脚步:“今日,本郡主把话放这里,京都谁家要与韩府联姻,行嫁娶之事,便是和沈家,和昭王府过不去!”
平阳郡主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仗势欺人”四个字,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砰!”韩大夫人手里的茶杯滚落地上,摔碎成数片。韩芝芝和韩萍萍苍白惊惶的脸色衬得韩夫人的神色更为阴沉。
平阳郡主带着沈灼、韩梅并一众侍卫婢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她的来去像一阵风,从来到走,前后总共还不到一柱香时间。从头到尾,她就没问过一句是非对错,也不屑听任何人的说辞。
郭昊天一直坐在明察鉴大厅最偏最远的地方。今天这事,他可不是主角。他看着平阳郡主风风火火地来了又走,不由摇晃着脑袋“啧啧”咂舌,沈家小魔女的作风原来是遗传呐。
以往进明察鉴,郭昊天一贯是受审者,今日却难得当了回旁观的看客,这体验还真是新鲜。
今日他也算帮上点小忙,赵明义看他的目光都是难掩的诧异,他莫名就心里觉得挺爽。呃,这次左右就算欠沈灼一次人情吧。郭昊天心情大好地想。
上了沈府的马车,平阳郡主把沈灼和韩梅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虽然书院的大夫说没大碍,但目之所及,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划伤擦痕,特别是韩梅,腰上腿上青青紫紫一大片一大片的。平阳郡主让随行侍卫快马加鞭去太医院请太医。
之前打架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坐在马车上,沈灼才觉得全身筋骨都在疼,稍稍一扭身,就针扎似的。她不由按着腰,小声嘘着气。
一双素白的手按上她的腰部,缓缓替她揉捏着,沈灼扭头一看,是韩梅。
“娇娇,今天幸亏有你,要不然......”
韩梅的声音嘶哑,想来是之前喊伤了嗓子。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泪水无声地流。
“唉呀,三姐,你别哭呀!”沈灼忙不迭地去擦韩梅脸上的泪,拍着胸脯道,“你放心,要是韩家那两个,敢再找你麻烦,我就揍得她们满地找牙!”
沈灼的眸子晶亮,灵动活泼,充满了生机,像是春日里蓬勃的树。看着这样的沈灼,韩梅泪倒真止住了。
“沈娇娇,你是个姑娘,别动不动就想揍人!”平阳郡主怒气冲天,气急道,“你那丁点力气能打得过谁?且等你伤好了,我再来好好清算你!”
韩梅见平阳郡主真生气了,忙道:“母亲,娇娇都是为了我才犯险。若是要处罚,我愿......”
“梅儿,这不关你事。”不待韩梅将话说完,平阳郡主便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她三姐,她救你是理所应当。但动不动就动手打架这事,再不好好管教她,怕是日后要闯下大祸!”
沈灼识实务地闭上嘴,乖乖地缩在马车角落,不去招惹盛怒中的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见沈灼老实下来,这才转向韩梅,仔细询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韩梅一一详细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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