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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修版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精彩片段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个六七岁的男孩。此时他的面前放着一碗馄饨,一个袖子上打着补丁的老婆子正满脸疼爱的往他嘴里喂食。
此时男孩肥胖的脸上一脸骄横,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更是被肥肉挤成了一条缝儿。看祖孙俩穿着,家里也不像是富贵人家,他能被养成这样,也是本事。
老婆子顺着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林氏怀里的穿着“极富贵”的女娃。不由撇了撇嘴,对自家孙子道:“好,好、好,奶回去就给你买。”
熊孩子不依:“不,我现在就要。就要那个小孩的,奶你去给我拿过来!”
老婆子有些无奈,但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她哪里舍得孙子受委屈。
立刻就放下碗好声哄道:“好好好,奶去给你要去。”
说着起身就往蒋家妯娌这桌来了。
这对奇葩祖孙的话让蒋家人听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都皱了眉。
蒋禹清更是立即转身,把自己的小胖手藏到了大伯母怀里,只微偏偏着小脑袋警惕的观察情况,贼精!
那婆子走到陆氏跟前,惦着个大脸道:“那个,大妹子。
我孙子挺稀罕你娃娃手上那镯子的,能不能借我孙子戴一戴,一会就还给你们。”
陆氏皱着眉正要拒绝,大嫂林氏眉头一挑,率先抢白道:“哟!我说老太太。
这大街上要饭的我见的不少,这借镯子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谭婆子讪讪道:“我、这不我孙子稀罕嘛。
再说,我又不是不还你,借着戴一下又能怎么样?”
林氏冷笑道:“不怎么样?我还稀罕你家的银子呢!要不你也借我个百八十两的,我用用就还你?”
那老婆子一听三角眉倒竖:“呸!甭说我家没有百八十两,就算有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借给你?”
这无耻的,着实把林氏给气笑了,大嗓门贼亮堂:“那我家的镯子又凭什么借给你,凭你脸大?”
这话把周围的客人都逗笑了。
一个红脸汉子大声讽刺道:“可不是脸大?人外号就叫谭大脸!”
另一个老妇人接话道:“我看啊,叫不要脸更合适!”
听到这话,蒋家的女人们瞬了然,合着这还是个阿渣货滚刀肉。
谭老婆子叫众人笑了个没脸,顿时恼羞成怒,冲四周看笑话的人大骂:“老娘借我的东西,干你们什么事!闲吃萝卜淡操心。”
随即又转过头,找补似的啐了蒋家人一口:“我呸,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穿的这么好,也不怕长不大。”
这话委实诛心。
一直冷眼瞅着的陆氏突然暴起“嗷”一声,抄起桌上的面碗“哐”的一声就扣在谭婆子头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氏扬起巴掌照着那婆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扇,打得她嗷嗷直叫。
陆氏气狠了,一边打一边骂:“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虔婆,早上出门吃屎了,满嘴喷粪。
我女儿才多大,你要这么咒她。她也是你能骂的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蒋禹清看得的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娘亲竟然还有这样泼辣霸气的一面。
这战斗力简直爆表啊。
所以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一旦触及她们的底线,她们会在瞬间由一只温和无害的猫咪变成暴怒的母狮子,将胆敢伤害她孩子的人撕成碎片。
显然,陆氏就是。
陆氏虽一惯温柔,可到底年轻,又正处在爆怒之中,下起手来毫不留情,那响亮的“啪啪”声,听着都觉着疼。
朱氏原本还想着上前帮忙来着,一见弟妹这压倒性的战斗力,伸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
一边护着抱着孩子的大嫂和东西,一边淡定的看热闹。
单方面的殴打又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其间撞歪了桌子,撞翻了好几条凳子。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一度横行小半个县城的谭婆子,竟被柔弱的陆氏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一时间,满大街都是谭婆子的惨叫声:“救命啊,打死人了,杀人啦!快来人救救我老婆子啊!”
奈何这阿渣货平日里又泼又横,还不要脸,堪称西城毒瘤。
街坊邻里都让她得罪个遍。
围观的人群恨不能亲自上去踹她两脚才好,哪里会去劝架。
至于她那个肥得跟猪似的孙子,看到奶奶被揍不仅不帮忙,反而在第一时间躲了起来,这回早不知跑哪去了。
摊主夫妻虽也不喜谭婆子,但到底怕真出事自己担待不起,忙去寻了巡街的衙役来,一番混乱后总算是把两人分开了。
那谭婆子一见衙役,仿佛见到了亲爹似的。
抱着其中一个衙役大腿就开始嚎:“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作主啊,我老婆子今天要被她打死了呀!
这无缘无故的,上来就打啊。”
谭婆子刚被陆氏狠狠教训过,一张老脸青青紫紫,肿的跟猪头似的。
头上跟身上都是沥沥拉拉的的面汤,上头还缀着星星点点的香菜沫。
这幅尊容实在没法看。
谭婆子哭得鼻涕口水一包糟,被她抱住衙役脸都黑了。
连推了她两下都没推开,最后实在没忍住狠狠的一脚,把谭婆子踹了个跟头这才摆脱。
“怎么又是你!”看着衣衫上的汤汁鼻涕,那衙役着实恶心坏了。
心想着回家后定要拿艾叶好好熏熏,去去晦气不可。
这该死的老虔婆,今儿都是年前的最后一天班了,还给他们找事。
待会儿问明白事由,若还是她起的头挑事,定要她好看。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等蒋家的女眷说话,围观的人群便七嘴八舌的把事情抖了个一清二楚。
那衙役转头打量着林氏几人,见她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农户。
那个被抱着的小女娃尤甚,满身的首饰,富贵的很。
便问道:“你们几位又是哪里的?怎的与这婆子起了冲突!”
陆氏拢了拢被谭婆子扯散的发髻,整了整衣服,这才道:“回差爷,我们是西律渡的!”
那衙役一愣便又小心道:“西津渡的,那蒋举人您可认得?”
陆氏昂了昂头,犹带着血痕的俏脸上满是骄傲:“正是我夫君!”陆氏又指了指林氏和朱氏:“那边的是我两位嫂嫂,还有我女儿。”
那衙役吓了一跳,忙行了一礼:“原是蒋夫人和两位嫂夫人,在下失敬了。
您几位怎的与这混不吝的起了冲突?”
一说起这个,陆氏便满肚子气:“我们跟本就不认得她。
原本我们几个吃东西吃的好好的,她上来就索要我女儿的手镯给她孙子戴。
我们不肯,她便骂我女儿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还咒我女儿长不大。”
陆氏说着便有些梗咽:“她若骂我几句,我忍了也就是了,不碍什么。
她千不该万不该骂我女儿。我家的心肝宝贝,也是她能骂的么?”
得嘞,还真是这老虔婆的起的妖蛾子。
弄明白前因后果,那衙役也不再啰嗦。
黑着脸道:“谭婆子,你索要东西不成便咒人孩子。还颠倒黑白污告。
你可知,污告他人是要吃板子的!”
谭婆子吓了一跳:“没、没污告。
是她先把面碗扣我头上的,还打我,你看,你看,我这满身的伤。
她得赔我药钱,我也不多要!给二十两就成!”
那衙役气笑了:“谁让你先骂人孩子的,打死你都是该!
还有脸问人要药钱,我看你是真想吃板子了。再敢胡搅蛮缠,直接拉走!”
说罢,“刷”一声,竟抽出了刀。
谭婆子一看那雪亮的大刀,差点没吓尿。
她平素耍横撒泼惯了,可也只是对一般的街坊百姓。当官的和大户,她是万万不敢惹的。
不曾想,今日里竟踢到了铁板,惹上了举人家。
她心知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转头就要溜。
却是让摊主给拦了个正着:“慢着,还没给钱就想走,一碗馄饨五文钱!”
谭婆子不敢再多留,麻利的摸出五个大钱往桌上一丢,拨开人群跑了。
徒留下一片的嘘声。
见再没有热闹可看,人群很快散去。
陆氏出了口恶气,只觉得天空都明朗了不少。
她往衙役手里塞了个小荷包,歉意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还给两位添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
天寒地冻的,请两位差大哥吃碗热馄饨,祛祛寒。还请两位别嫌弃!”
两衙役假意推辞一番,便收下了,客气的告辞离去。
这位可是新晋举人蒋举人的夫人,衙门里陆师爷的亲妹子。
那蒋举人,如今正在县衙里同县太爷相谈甚欢呢,可万不能得罪了。
蒋禹清看着娘亲凌乱的头发和被抓伤的脸,着实心疼坏了,也感动坏了。
挣扎着要陆氏抱回来,搂着陆氏亲了又亲,贴了又贴,嘴里伊伊呀呀的安慰她。
周围的人看得真切,直道这娃娃贴心,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亲。
果真是举人家的娃娃,就是聪明。
出了这摊子事,蒋家的女人们也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兴趣。
给了300文钱与摊主,算是搅了他们生意的赔偿。
左右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便干脆拿了东西往约好的城门口去等人。
陆氏她们走后。
馄饨摊子对面的茶楼,二楼临街的一个雅间里。
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倚着窗看完热闹,又坐回茶桌前继续讨论方刚才的事情。
身着貂皮大氅,身材富态的外地客商颇为不解道:“那婆子虽然嘴碎了些,但把人打成这样,也着实过份了些。
我看这什么举人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坐他对面的青州本地富绅,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台此言差矣。
这蒋举人是我们零州府今年乡试的亚元,这学识人品家风那是没的说。
他的夫人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今日之所以这般爆怒,想来那婆子是真戳在她肺管子上了。”
“哦,莫非是那蒋家子嗣不丰?”
本地富绅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这蒋家光孙辈就八个,其中七个孙子,可谓人丁兴旺。”
“那是为何。”
本地富绅道:“兄台是问对了。方才那婆子骂的是蒋家孙辈中唯一的那个女娃娃,也是最小的那个。”
“哦。我懂了,这女娃在家中颇为受宠是吧?”
本地富绅抿了一口茶水道:“岂止是受宠。说是眼珠子都不为过。”
外地客商颇为怀疑:“不至于吧,一个小丫头而已,再怎样宠爱也不可能越过了男丁去。”
本地富绅道:“若是在一般人家,情况确如兄台所言。然而这蒋家不一样。”
外地客商被彻底挑起了兴趣:“你也别卖关子了,痛快的说来我听听,怎么个不一样法。”
本地富绅方才道:“这就要从我们西津渡蒋氏一族说起。
这蒋氏打前朝起,立足于此已经足二百年了。繁衍了十好几代,几百口子人,可谓是人丁兴旺。
但怪就怪在这里。
这蒋氏也不知是太得老天爷宠爱,还是祖坟葬的地方太过偏颇,当真是旺男不宜女。
二百年了,一个女娃都没出生过,全是带把儿的。
你我都是生意人,自是知晓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这放在人身上,它也一样。
别人都盼着生儿子,这蒋氏一族却是盼着生女儿。
大概是老天爷开了眼,今年春天,蒋举人的夫人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之后,竟然产下了一个女娃。
就刚才,你看见的那个。
这事儿,在当时可是轰动了全县。
那会儿青州久旱无雨,眼看着春耕就要耽误了,结果这孩子一下生,天空中立即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就这样,春耕才得以顺利进行。
那会蒋举人还是秀才,家境十分一般。
蒋家为了给这刚出生的女娃娃办个满月宴祈福,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儿子赶考的盘缠上。
蒋家几个老爷们就寻思上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猎个野物啥的,也好换些银子。
结果,野物没猎到,却是意外采到一朵碗口大的赤灵芝,这朵灵芝后来卖给了和安堂。
听和安堂的小伙计私底下说,这朵灵芝被和安堂的掌柜连夜送往了京城。你说有多稀罕。
有传言说这女娃娃天生带福。
果然没多久,她爹蒋秀才就顺利的考中了举人,还是第二名的亚元。
来年要再中了进士,就是妥妥的官身喽。
这女娃娃妥妥是蒋氏全族的掌中宝。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那老虔婆诅咒人家的眼珠子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么?
要我说,打死都活该!”
外地客商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哎哟喂,这可是天下奇闻哪!
如若这般,那婆子这顿打,挨的着实不冤哪……”
重重的打赏了阿平后,便让人将他送了出去。之后,便请了府医过来,府医鉴定后说至少五百年往上,无论是品相还是药性都是参中极品。说是叁王也不为过。曲氏闻言更是欢喜。
下午下衙后,曲氏把蒋文渊送了支五百年参王的事儿同丈夫说了。元允看了看东西,便抱着盒子去了老爹的书房。
镇国公元猛也颇为意外,想了想还是道:“收下吧!这是个聪明人,不贪且知分寸,往后可多来往一二。再说,他今儿送东西来就未必没有这个意思。左右我镇国公府提携个把看得顺眼的人,这样的能力还是有的。”
四月初五放榜日。
张榜的广场处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晨时初刻,一声锣声,杏榜正式张出。人群更是疯了一般的往前挤。
阿平夹在人群中,从第一名开始往下看,不过须会就看到了自家老爷的名字:第四名 零州府青州县蒋文渊。
阿平顿时激动的大喊,嗓子都有些破音:“啊——我家老爷中了!中了!第四名,第四名!”话音刚落,周围便向他投去的无数羡慕的眼光。
这样的名次,殿试后至少也是二甲传卢。若是发挥的好,三鼎甲也不是没可能。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不时的爆发出欢乎声,想来是都是榜上有名的举子。还有一些是妄图榜下捉胥的人家,只要是未婚的,抬着就走,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然而,人与人与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也有崩溃到嚎啕大哭的:“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为什么没有,我已很努力啊。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呜——我读了整整二十二年书啊,考了四届,都没有我,没有我……”
每年的举子上万,取士仅前三百而已,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过如此。从来都是笑的少,哭的多。众人同情一会,也就那样了。
阿平奋力的挤出人群,跑回客栈,推开房门兴奋的大喊:“老爷,中了,中了,第四名。”
纵然蒋文渊心中早有把握,但听到自已中榜那一刻,心里还是无比的欢喜。
“走,咱们下楼,一会儿报子该来了!”
“好嘞!”
“喜钱可备好了?”
“早备好了,备的足足的!”
主仆二人下了楼,见大堂里已坐满了人,都是下楼等消息的举子。与他的脸上的轻松笑意相比,不少人神情都颇为紧张。
见他下楼,一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举子同他招手:“文渊兄,这边!你倒是好心性,现在才下来。我们可是一早就在这等着了。”
蒋文渊同他拱了拱手:“文昌兄!”
两人坐下说话,一边等待报子前来。
不多会,这条街便喧闹起来。原是一队队的报子们,抬了铜锣开始挨家报喜了。
一般是从榜尾先唱,最后唱头名。大堂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一队队穿红挂绿的报子们进了各家客栈,喜庆的爆竹声一片片响起,升起腾腾的烟雾,心里是又急又羡。
似乎感觉到这家客栈里人们的急切,一队喜报径直往这里来了,一脚跨进大门就开始唱:“贺越州府靖县李文昌李大老爷喜中杏榜第七十四名贡士。”一连唱了两遍。
李文昌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欢喜的险些晕过去。他此次考的并不好,但心里仍存了几分侥幸,如今果真听到自己的名字,当真是喜极而泣。
“恭喜文昌兄高中!”蒋文渊立即起身道喜。
真真正正的衣锦还乡。
到了家门口先拜谢了父母兄长,紧接着便由族长带领去了蒋氏宗祠叩拜祖先。
年近六十的老族长喜的老泪纵横。在他的手里,家族里不仅生出了女娃,还出了个探花郎。将来去地下见了祖宗,他也是脊梁骨最挺直的那个。
拜完祖先,蒋家的宴席便正式开始了,流水席连摆三天。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村的,不据什么身份姓氏,在这三天之内只要真心的道贺一声,就可以坐下吃饭。
回到家。蒋家人齐聚一堂,围着蒋文渊又是一阵稀罕……
是夜。夫妻二人洗漱完毕。
蒋文渊从后面将妻子拥在怀里,下巴搁在陆氏的肩膀上。“婉娘,我离家这么久,你可有想我?”
陆氏娇嗔的轻捶了他一记,羞涩的嗯了一声。
蒋文渊抬头亲了亲娘子的发顶:“我也想你,在京城的时候每天都想你和孩子们。”
陆氏偏头看了一眼:“我可是听说,京城的贵人老爷们最喜榜下捉婿,竟是没捉着你么?”
蒋文渊轻笑一声,手上颇不老实的捏了陆氏一把道:“我让阿平去看的榜。”
陆氏哼了一声表示满意:“那打马游街的时候呢?就没有小娘子丢荷包什么的?”
蒋文渊俊秀的面容顿时显出些不自在来,轻咳了声,底气略有些不足:“自是有的,不过我都躲了。家有美玉,如何还看得上顽石。”陆氏这才满意了:“哼,算你有良心。”
蒋文渊不满道:“娘子,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夜色正好,我们不如安置了罢……”
(此处省略五千字)。
一连几天蒋家都是人来人往,门庭若市,高朋满座。
待热闹散去,日子回归平稳,陆家方才同他说起,他离家的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听说宝贝女儿差点被拐卖,蒋文渊瞬间热血直冲头顶,啪一掌重重击在桌面:“竖子尔敢!”,后来听说罪魁祸首已被处刑方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听到蒋禹清抓周,卷了整张台子的东西后,又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直呼我女儿霸气。
再有几日便要上任了。
蒋文渊决定这几日除了必要的应酬,其余时间都在家陪家人孩子,尤其是宝贝女儿。
想到宝贝女儿这么小,就遭了那样的罪。如果不是秦珏及时找回孩子,等待她的命运会是怎么样,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
因为这个,他又备了重礼,专门去感谢了秦珏一通。本来蒋家已经就此事已送过谢礼,可蒋文渊此次亲自前来致谢,足可见这是个重情义品性高洁的人。
秦珏很是欣赏他,有心与他交好。
正好,两人一个是青州现任的主事人,一个是即将接任的主事人。
若说之前都是面子上往来,有了这遭,秦珏是真真正正的把蒋文渊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朋友的位置上,推心置腹的与他说了些官场上的禁忌。
言明今后若遇到棘手之事,可去信京中平阳候府问他。
蒋文渊这才知道,秦珏竟是平阳候府的世子。而自已能回老家青州任职,这其中也有秦珏的手笔。只是不知,他堂堂一个候府世子,为何会甘心居出于青州这个一个小地方好几年?
当然,他也只是心中好奇罢了。并不会真的去探究别人的隐私,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
秦珏在青州三年,不贪不腐,将青州治理的极好,虽不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但抢盗之事也少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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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产房内的接生的三个女人更是被这异象惊得险些跌坐在地。
直到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清理眼前孩子和产妇。
待看清婴儿的腿间,并没有那根小把儿后,婆嫂三人都愣住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阵狂喜。
大嫂林氏惊喜的欢呼:“祖宗保佑哦,竟然是个女娃娃。娘,恭喜您有孙女了。”
二嫂朱氏也是喜不自胜:“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女娃了,终于不再是和尚庙了。”
老胡氏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啊。我老婆子也有孙女了,我老蒋家也有孙女了。”
随后,她又赶紧转过身,对着力竭的三儿媳欣喜道:“老三家的,你听见了么,是个女娃娃,女娃娃。
咱们蒋家终于有女娃娃了,你是咱老蒋家的大功臣呐。”
陆氏听闻,疲惫又嘶哑的嗓音道了声:“真好!”嘴角含着笑放心的睡了过去。
几人麻利的清理了婴儿,扎好脐带,用柔软的襁褓裹好。
二嫂朱氏轻扒着襁褓的边缘,看着孩子柔声说:“咱们家的孩子长的可真好,白生生水灵灵的。
我就没见过谁家刚出生的孩子,有这么水灵的。你们看孩子的额头,中间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莲花。”
大嫂林氏接过话:“像刚刚金光里的那朵莲花。”
老胡氏爱怜的伸手轻触了触孩子额心,声音有些缥缈“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仙家托生到咱们家来了,这是咱家的福气。
把孩子抱出去,给 爷们看看吧,小心着点。”
林氏应了声,再度拢了拢孩子的襁褓,小心的抱着孩子出了房门。
门方一打开,等候的人群就一股脑围了上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氏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大声道:“是个女孩儿。”
大家再一次呆住。
蒋老头儿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挤开碍事儿子们,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老大媳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氏欢喜道:“是个女娃娃,爹,恭喜您有孙女儿了!”
“女娃娃。孙女。我有孙女了?”蒋老头傻了。
“是的呢,千真万确!”
老头儿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孩子。
想了想,又缩回来,在身上使劲儿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灰蓝色的襁褓。
包被里的小姑娘,有着别的新生儿所没有的光洁嫩白皮肤。秀气的小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无一不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间的那朵莲花胎记,红的那般鲜艳,仿佛活的一般,当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此时,她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蒋老头一颗心顿时化成了水,欢喜的眼泪一颗颗掉在襁褓上,随着喜悦一同浸润了进去。
这时候,孩子的亲爹已经失了平日的儒雅,笑成了傻子。
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那蠢样儿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这会没人笑他,因为大家都一样傻。
傻爹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抱过女儿呢,忙小心的赔着笑脸问老父亲:“爹,让我抱抱我女儿呗。”
蒋老头无情的怼开他:“一边去,我还没抱够呢,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女。乖宝,爷爷的心肝宝贝哟。”
其他人也相继回过神来,一窝蜂的围上去看孩子。难得的是都没抢。
一来怕吓着孩子,二来也抢不过家里的大家长。
同蒋老头一样,蒋家人看到孩子,心都化了。
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娃娃,而这样的娃娃是自己家的,光想想就美的不行。
倒底是刚出生的孩子,见不得风。不过一小会,林氏就在一家子爷们不舍的眼神中,将孩子抱进了屋。
看不见孩子,院子里男人们也都冷静下来。
蒋老头儿挑着灯笼,看着满院子里的异象,面色一言难尽。
看见同样面色复杂的儿子们,低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
拿两个火把来,先把柚子摘了放好,再把草给拨了。
不然,等天一亮,外人进来看到,咱可就说不清了。”
知道事情的轻重,兄弟几个麻溜的点了火把,搬来梯子,快手快脚的把满树的柚子都摘了。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果子刚一下树。果树便快速的抽出新枝,长叶打朵,没过多久便又开了满树的繁花,芬芳馥郁。
摘下的柚子更是堆满了半个杂物房,是从前的三倍还多。
至于院子里的杂草,顺手就拨了。
此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不过片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欣喜的抬起头:“下大雨了,下大雨了,今年不会饿肚子了。”
蒋老头更是欢喜的脸上的褶子都在颤:“还是我家乖宝有福啊。
旱了这许久,她一下生就带了喜雨来,这是大福气!”
蒋家的男人们都有荣与焉。可不是有大福气吗。
出生之时有金光罩顶,自带异香,院中果树草木疯长,还带来了喜雨。一般的孩子,哪有这等排面。
他们家的孩子,怕不是哪位仙人转世吧……
刚出生的小姑娘,眼前一片朦胧,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不防碍她喜欢他们。
这一世的家人们,我来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爱。
她想起上辈子短暂的一生,到死都是一个人,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院长妈妈爱她,可她的爱会均分给整个福利院的孩子,能给她的实在太有限。
犹记得五岁那年,她和几个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去外面挖野菜。
回来的路上,她在路边的垃圾筒里看到到一截铅笔,忙踮脚从里头捡起来,小心的装进衣袋里。
却为此惹来几个路人的肆意嘲笑。
与此同此,旁边一个跟她差不多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正跟她的母亲撒娇撒泼耍赖,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娃。
而她的母亲,任她怎么撒泼都没有吼过她,一直在耐心的哄着。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个小女孩,羡慕她有妈妈。
而这辈子,她也有家了,有了爱她的父母和亲人。
大概、也许、可能这也辈子,她也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在父母和亲人的羽翼下快乐长大。
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悄咪咪的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发现前世的异能也在,只不过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感觉十分微弱。
不过,有就好。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也会慢慢的增长。
想着,小姑娘更开心了。没一会,便张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带着满心的喜悦,闭上眼沉沉睡去。
打点好的婴儿和产妇。
蒋老头和老胡氏把几个儿子儿媳拢在身边。
蒋老头儿面色凝重道:“方才的异象,你们也都看到了。咱家乖宝怕是个来历不凡的。
这些事情,咱们自家人知晓即可,万不可对外吐露一个字。哪怕是你们外家也不能说。否则,对乖宝对咱家都是灭顶之灾。”
蒋老头就着粗瓷碗抿了口水,清清喉咙,接着说:“乖宝还这么小,你们作长辈的务必要爱护些。
日后但凡家里有个异常,也莫要大惊小怪,都帮着遮掩一二。
咱家乖宝就像是戏文里说的,是有大气运的,她好,我们家也好。”
他又抿了口水,对老胡氏道“老婆子,等老三家的醒了,你也同她说说。
至于孩子们就不必说了。小孩子嘴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没得惹来祸端。”
至此,一家人达成共识。
大雨停后。蒋家三儿媳生了个小女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此时,东方金乌初升之处,金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半边天空,形如一只展翅巡游的凰鸟,流光溢彩,经久不散,美不盛收。
这般奇景自是引得人们啧啧称奇。
难得是整个西津渡的蒋氏族人罕见的没有忙着下地,而是纷纷往蒋老头家跑,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提着东西。
就连族里素有“铁公鸡”之名的三叔公一家,也破天荒的捡了十个鸡蛋和二斤小米送来。说是给产妇添个粥喝。
来看孩子的族人太多。老胡氏带着大儿媳林氏和二儿媳朱氏热情的招待着。
因着孩子刚出世,儿媳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只允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婆和婆婆入房中看孩子。
见孩子额间一朵红莲,生的是玉雪可爱,着实把一帮老太太们给欢喜坏了。
老胡氏又放出话去,待娃儿满月的时候,请全村人吃席。
族人这才满意的散去。
闹轰轰的一天终于过去。
晚上盘点族人送来的东西时,饶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婆媳几个,也禁不住咂舌。
光是鸡蛋就有一百七十多个,装了满满一大竹筐。
还有十七只鸡,五只鸭子,三只野兔,二十多条鱼,几块花布,几大蓝子干菜,几簸箕鲜野菜、十多斤小米、面粉、红糖等其他杂七杂八东西一大堆。
老胡氏道:“鲜野菜不能放,留一部分出来,明早切碎了和了面做饼子吃。
干菜也留下一部分,其他的都给左邻右舍分分。
鸡蛋这些能放的,先收起来,鸡鸭这些也将养起来,先仅着老三媳妇吃,好下奶。”
她顿了一下又对两个儿媳妇说:“你们也别觉得娘偏心。
老三媳妇生了我们蒋家这么多代以来唯一的女娃,老婆子心里高兴。
看谁以后再敢背后笑话咱们老蒋家,笑话咱们家族是和尚庙。”
林氏是个极爽利的妇人,闻言笑道:“娘,我可不醋。
前些时候,四小子生病耗光了家里的银钱,导致三弟妹这胎从头怀到尾,连点荤腥都没沾上。
三弟妹非但不怨怪,甚至偷偷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四小子看病,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如今,她又生了咱们家的宝贝金疙瘩,我这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为这个跟她生气。”
朱氏也道:“大嫂说的对。我是个笨的,不会说好听话。
我只知道,我家三个皮小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给做的。
那年我的小三夜里高烧,是三弟妹挺着大肚子,背着他走了十几里看大夫才给救了回来。
没有三弟妹,可能也没有我的小三。娘,我这辈子都记她的好!”
那年,胡氏的亲哥哥,也就是三兄弟的舅舅过世。
按照习俗,除了怀孕的陆氏以及与逝者属相相冲的小三蒋禹湖及小四蒋禹海,其他的蒋家人都去了胡氏娘家奔丧。
不巧,那日蒋禹湖贪玩,在外头湿了水。
因为怕大人骂,回家后没敢说,只偷偷的换了衣服。因此着了风寒,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来,甚至一度说起了糊话。
这可吓坏了陆氏,偏偏家里只剩了她一个大人。
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来,陆氏不顾自己六个多月的身孕,心一横牙一咬,硬背着生病的蒋禹湖,走了十多里到镇子上找了大夫。
大夫看到陆氏时也吓了一跳,直言她是个胆大的。
好在小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两天后,朱氏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拉着陆氏大哭一场。
从前她还觉得这个三弟妹生得柔柔弱弱的有些看不上,自打那次后,便真正的将陆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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