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之上只剩下珍婆和紫珊女君。
“珍婆啊!你好大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瞒了我整整二百年啊!”
珍婆跪在地上,向着紫珊女君行了个大礼,声音凄切的说:“还请女君,饶了尧儿一命吧。”
“你让我怎么饶恕,镜荛竟然是个男儿身,你在谷中千年,你难道不知,男婴留不得,是要溺死的。”
“两百年了谷中并无异样,况且那是你和他的孩子啊!你当真舍得吗?”
“他的孩子?”提起他,紫珊女君有一刻的迷惘。
只消片刻,紫珊女君眼底便恢复清明,咬牙切齿道:“他的孩子才应该死。”
“女君不遵法度,一时贪欢生下他,这并不是小殿下的错?”
听到此,紫珊女君像是疯癫了一样。
面目狰狞,眼睛外凸,掐着珍婆的脖子,提了起来,语气阴狠的道:“你非要提这不开心的事吗?她的出生将我的一生都钉在了耻辱柱上,我真是恨透了他。”
看到珍婆缺氧而涨红的脸,她诡异的笑了,旋即放开她,恢复了平静。
她將珍婆扔在地上,警告的说:“念你老迈,我忍着你,但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该说的,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说完,拂袖而去。
水牢之内。
镜荛靠坐在一角,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迷茫又无助。
短短的一天时间,她竟然从一个女子变成了男子,她怎么也消化不了这个信息。
他想起他在凡间见过的男子,面目粗犷,线条冷硬,虎背熊腰,而他呢,面目清秀,五官精致,怎么会是男子呢?
谷中仙子说:男人是有根的。确实,她有根,但珍婆说,女子就是这样的。
她自小由珍婆一手带大,吃喝拉撒全由珍婆照看,从未与任何人讨论过身体的样子。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女子是没有这个的。
珍婆来到水牢,心疼的将他搂入怀中。
他问珍婆:“为何要将我救下。”
珍婆便想起他刚来到世上的时候,目光闪闪,语气缱绻。
“你一出身,粉嫩可爱,像一个圆圆的发面团子似的,甚是喜人,珍婆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儿,动了恻隐之心,不愿你溺死在轮身池畔,便使计将你的私处划破,血流不止,别人只当你受伤了,并没有仔细分看男女。”
“那阿娘,怎么不曾发现?”
珍婆顿了顿:“你阿娘产后虚弱,未曾抱你。”
“她是厌恶极了我吧,不愿看我一眼。”镜尧苦笑道:“从小到大,她从未抱过我,甚至从未主动与我说过话,动辄打骂思过,我究竟与她有何仇怨?”
“小殿下,多想了,女君还是爱你的。”
“她如果爱我,怎么会当众验身,珍婆,都这个时候了,请对我说句真话吧。”
珍婆慢慢的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就像小时候一样:“太子殿下单枪匹马便闯入了镜灵栀谷,连四个护法,长老都奈何不了他,可见灵力深不可测。今天他摆明要个结果,如若不然,我们全族都要跟着陪葬,女君也没有办法啊!”
“是啊!我的清白在她眼里跟全族哪能比呢!不自量力。”
她想起了那个冷傲出尘,清冷如水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咄咄逼人,他是不是还能再镜灵栀谷呆一辈子,不被发现呢?
“珍婆,谷中为何没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