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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月传

月生6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了几十年该得到的他都得到了,可是心还是空落落。玄烨睁开眼,他的宠妃坐在地上枕着他的手睡着了,睡着的样子煞是娇艳可爱,但是却吸引不了玄烨的眼神。此刻的玄烨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罂粟,娇艳欲滴,美轮美奂。透过那罂粟,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年他男扮女装,玄烨哪怕他是一个小太监,都愿就此沉沦。怀里的宠妃知道,在这宫里,若有一人能像月姑娘半分,那她也能扶摇直上。皇上八岁登基,登基一月后月姑娘大闹了朝堂,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月姑娘,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跪在了月姑娘的面前。只是那时候,月姑娘的身份是一位...小太监。还听说,康熙四年,皇上的第一位皇后仁孝皇后长得与这位月姑娘长得有八分相像,但皇上却十分宠身份还是...

主角:韦月,玄烨   更新:2023-01-03 0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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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韦月,玄烨的其他类型小说《韦月传》,由网络作家“月生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了几十年该得到的他都得到了,可是心还是空落落。玄烨睁开眼,他的宠妃坐在地上枕着他的手睡着了,睡着的样子煞是娇艳可爱,但是却吸引不了玄烨的眼神。此刻的玄烨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罂粟,娇艳欲滴,美轮美奂。透过那罂粟,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当年他男扮女装,玄烨哪怕他是一个小太监,都愿就此沉沦。怀里的宠妃知道,在这宫里,若有一人能像月姑娘半分,那她也能扶摇直上。皇上八岁登基,登基一月后月姑娘大闹了朝堂,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月姑娘,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跪在了月姑娘的面前。只是那时候,月姑娘的身份是一位...小太监。还听说,康熙四年,皇上的第一位皇后仁孝皇后长得与这位月姑娘长得有八分相像,但皇上却十分宠身份还是...

《韦月传》精彩片段

玄烨只着一件锦色棉布中衣慵懒的坐在藤木躺椅中,这中衣显然有了年数,带着岁月的黄,手边点了香炉,皇室中最尊贵的龙延香,埋炭空熏,淡淡出了味道,整间屋子安静到让人误以为是时间停止。

他8岁登基,14岁亲政,在位了几十年该得到的他都得到了,可是心还是空落落。玄烨睁开眼,他的宠妃坐在地上枕着他的手睡着了,睡着的样子煞是娇艳可爱,但是却吸引不了玄烨的眼神。

此刻的玄烨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罂粟,娇艳欲滴,美轮美奂。透过那罂粟,他仿佛看见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女子长相不如身边宠妃的娇艳,更及不上后宫的任何一位娘娘,说得上的只是有点清秀,只有眸子里透着的骄傲清冷是最最特别的。

玄烨想到她,心底是一片凉,心痛的咳嗽了两声,惊醒了身边的宠妃。“皇上又咳了?臣妾为您端杯水来。”

玄烨不说话,这二年没了她,他是越来越懒了,现在甚至多余的话儿都不愿说。

乌常在端来水,细心的喂着玄烨喝,玄烨只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却忽然看向了他的宠妃乌常在身上,他那双如鹰般的眼睛盯着她,让乌常在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乌常在跟了玄烨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他的目光,他看人太直接,不动声色,却像带了刃,非要从你心里刮出点什么才罢休。

玄烨看着乌常在,这几年,后宫里最让他安心的就是乌常在,她温婉贤淑,也不过多的参与后宫争斗,不过最让他喜欢的,是乌常在的一双眸子。

骄傲中带着点清冷,像极了她。

“在朕身边有多久了?”

乌常在端着茶杯“回皇上,有四年了。”

玄烨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感慨“是啊,都四年了,如今...十七了吧?”

乌常在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热,这几年后宫的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宠她,可是只有乌常在自己心里明白,皇上心里没她,不仅没她甚至可以说是对她一点都不上心。可如今被皇上一问,心顿时暖和了,嘴角一勾,点点头。

“十七..月儿当年也是十七岁。”玄烨沉默了一会儿“都四年了,她还不肯原谅朕。”

乌常在是第一次听见皇上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个女人,韦月,这两个字是后宫里的禁忌。

可纵然乌常在对这位韦月有多少疑惑,她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问起,也不敢偷偷打听。

只有躲在角落里,偶尔听到宫里老嬷嬷的闲言碎语。

乌常在听说这位月姑娘与皇上五岁便相识,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七岁那年皇上得了天花,顺治爷将皇上关进了冷宫自生自灭,是月姑娘衣不解带照顾着皇上。

还听说,皇上八岁登基,登基一月后月姑娘大闹了朝堂,皇上不仅没有怪罪月姑娘,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跪在了月姑娘的面前。只是那时候,月姑娘的身份是一位...小太监。

还听说,康熙四年,皇上的第一位皇后仁孝皇后长得与这位月姑娘长得有八分相像,但皇上却十分宠身份还是位小太监的月姑娘,仁孝皇后怂恿丽嫔陷害月姑娘,皇上得知后,深夜杀死了丽嫔一宫,连一名太监都没有放过,传说当天丽嫔的血滴在了月姑娘的布鞋上,皇上竟亲自蹲下尊贵身子擦去月姑娘布鞋上的一滴血。

当年都传丽嫔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可经历过那件事情后众人才得以明白谁才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

可是就着这样一个让皇上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却不属于后宫,提起她时,只尊称一句月姑娘。可是在后宫的人的眼里,这月姑娘三个字,要比皇后娘娘要来的威严得多。

至于后来,这位月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多问,只因这位月姑娘是皇上心尖上的一根刺。

乌常在想得出神,连玄烨叫她都没能听见,等她回过神来,她手中杯子摔在了地上,玄烨顺势抱住了乌常在,乌常在枕着玄烨的腿,大胆的看着玄烨。

玄烨只是轻轻的摸着乌常在的发,眼神却停留在罂粟花上“乌雅,你比她乖,比她听话,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任性到让朕得罪满朝文武大臣只为她盖一座宫殿。”

乌常在四年来头一次听见皇上叫她的闺名,心里觉得特别的亲切,又听到皇上再讲那位传言中的月姑娘的事情,听的入神,也没多想,只是想着皇上平日的样子随口说出了“皇上不会为了后宫得罪前朝大臣的。”

“朕照做了。”他为她,专门为她盖起了一座属于她的宫殿,紫禁城中最华丽的宫殿,连他的乾清宫都及不上。

可是她却住了没几日,就离开了。

一走,就是四年。


昏暗的灯光下,韦月看着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艳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她莞尔一笑,她爱这种生活,这种混沌的充满烟酒气息的夜生活可以让她忘记她是谁。

韦月她的脸有着女性的精致,还有男性那样明朗的线条,挺直的鼻子下是似笑非笑的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嵌着琥珀色的瞳孔,表情略带慵懒,暖暖的仿佛冬日和煦的阳光。

她的手中拿着一杯深红色的WHISKY,眼神紧紧地盯着一位身着香槟色小礼服的女孩子身上。

那女孩子有双美丽而清纯的大眼睛,就算是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住那双大眼睛的光芒。

这个女孩是她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的父亲是A国的大财阀韦氏集团的董事长,但是她和她的弟弟却从来没有沾过这位大财阀父亲的光。

母亲的第一胎生了女孩,也就是韦月,在这种家族企业里,所有人都带着重男轻女的观念,所以母亲一直不受家族待见,母亲那一年也一直疯狂的吃药只为有一个男孩。

可是后来,母亲也确实怀了男孩,但是却在临盆的前一天,听说了父亲他…这些年在外面一直养着一个女人,而且也快要临盆了…被父亲接到了家里去了。

受了刺激的母亲产下弟弟之后,一直抑郁,母亲带着韦月和弟弟离开了韦家,生活在一栋小房子里,被父亲带回家的女人,堂而皇之的成为了韦夫人,时常来韦月母亲的家里来刺激韦月的母亲。

后来…韦月的母亲抑郁症发作跳楼自杀了…

十几年来,是韦月带着弟弟韦哲,但是他哪位大财阀父亲也遭到了报应,这些年一直生不出男孩子来,只有一位女儿,

年纪渐大,他又重新接回了韦月和韦哲。更给韦哲相当好的教育,已经把韦哲当成韦氏集团的接班人来对待了。

可是…总是有不安分的人。

她的好妹妹,韦菲,总是不甘心的,她和她的母亲一样野心勃勃。

身穿香槟色小礼服的女人也看见了韦月,嘴角带着笑意,一双美目单纯无邪,不得不说,大财阀父亲的基因很好。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韦菲走到韦月身边。

韦月摇晃手中的红酒杯,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韦月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好妹妹“你说呢?”

说罢,把红酒杯放在桌子上,清脆的玻璃声在混沌的音乐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韦哲去哪里了?”

韦菲长长的睫毛遮住她的眸子,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他不是去Y国了吗,看新闻说,他所乘坐的航班,出事了呢。”说罢,嘴角的笑意更浓,拿起手机,昏暗的环境下手机光尤其刺眼。

上面写着最新的新闻《韦氏集团韦总经理所乘航班出现事故,目前航班所有人员生死不明。》

韦月一瞬间愣在那里,韦菲放下手机,点燃一支香烟,将烟雾吐在韦月的脸上“姐姐,你看呀,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烟雾缭绕,韦月只觉得头昏昏的,在看向韦菲时,眼前已经模模糊糊。

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头正好磕在桌角,血慢慢溢出,在地上似乎形成了一朵妖艳的红色妖姬。

韦菲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曼妙身姿,就算晕倒在地上,仍就散发着摄人入骨的贵气。

韦菲掐掉香烟,明明她才是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但是韦月和韦哲一出现,就夺走了她的全部,凭什么…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她在酒里下了毒,韦月是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韦菲怕她发现酒里的问题,还特意做了烟雾吸入性的药物,而且韦菲幸运,韦月倒地还磕到了头…

韦菲一双单纯的美目此刻笑意犹在,但是嘴上却害怕的大喊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


清 顺治十四年 扬州

房间四角立着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妖艳的大红色石砖雕砌而成,不知用何物雕成的玫瑰花在墙面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浓重的胭脂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韦月已经醒来多时了,不过眼前的情景让她疑惑,韦月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怎么说呢,这个房间给人一种特别骚气的感觉。

这里是那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晓宝还没醒吗?”韦春花今年三十有九,但穿的妖艳,徐娘半老的她仍旧在丽春院接着客人。她轻轻的推开门走向床边,看着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四岁小童。

韦月看着眼前这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穿着不是多么华丽但是却妖艳,即使保养的很好但是眼角依旧清晰可见的鱼尾纹。

是母亲…她得抑郁症自杀了的母亲

韦月坐起来,一下子抱住了韦春花,眼泪止不住的流,是梦吧,在梦里又看见了母亲。

“醒了就赶紧起来吧,对面茶楼的说书人又开始说书了。”韦春花推开韦月的怀抱,摇了摇手中的手绢,依旧千娇百媚。

她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哭的这么惨。她想拿手绢擦掉韦月眼角的泪水,但手还是僵在了半空中,随后她随意的甩了甩手绢。

韦月一脸茫然的看着韦春华,那张脸,是母亲没错…

但是目前的环境…活着的母亲…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

“这里是…天堂?我死了吗?”韦月开口道。

韦春花听了这话,连忙呸呸两声,拿着手绢在半空中挥了挥,好像空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个浑小子胡说什么,韦小宝,你别是中邪了!”

韦月看着韦春花,好看的眉眼皱了皱,韦小宝?

“你是谁?”韦月问。

韦春花到底是看不惯韦月满脸泪痕的样子,拿着手绢胡乱在韦月的脸上擦拭,像是…擦桌子一样的擦。“你竟然问老娘是谁?老娘是你娘韦春花!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装失忆想逃走了是不是?”

韦小宝…韦春花

韦月沉默的低下头去,却发现自己变得好小,手好小,脚好小,韦月激动的站起来,却打了一个软腿,踉跄的走到铜镜前…小小的一个小人儿…

眉清目秀…一个五岁小儿。

韦月打开房门,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韦春花看着这么毛躁的韦小宝,无奈的摇了摇头,那说书有什么好听的,竟然让她这么一个小丫头流连忘返。

跑出房门,韦月四处打量着这妓院的装潢,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如果自己真的穿越到了韦小宝的身上了的话,这里就是扬州最有名的妓院丽春院了吧。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不是花花绿绿的女儿衣服,却是粗布楼下跑堂一样的衣服。

韦月一下子反应过来,历史上的韦小宝可是一个男人啊!可是她韦月却是实实在在的女人,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搞笑!

韦月仰天长叹,这下好了,竟然又让她从四岁开始过了。

她在那个时代…是已经死了吗?所以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和母亲张的一模一样的韦春花。

那他的弟弟呢…

韦月不知所措的坐在楼梯上,任别人上楼下楼,搂搂抱抱。

母亲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她必须要回去,她弟弟还在等着她。韦菲…不能让韦菲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一切!

正在韦月想的出神的时候,韦月只觉得被人推了一下,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躺在楼梯的尽头,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小声的说“救救我...”

但是拼命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一张张看好戏的脸。

“呀,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一位姑娘站在楼梯口,依偎在一位男子怀里,小鸟依人的说着。

那男子心疼的抚摸这那女人的手“没弄痛我家牡丹的手吧,瞧瞧,瞧瞧,都红了。”

这时又一个男子冲出来“竟然把我们牡丹姑娘的手弄红了,这小子找死!”说罢,就往韦月的身上踢上了几脚。

韦月疼得只觉得刚活过来怕是又要死了。

这些人怎么会这么蛮不讲理和无理取闹!难道不把他的命当人命了吗!

韦春花看着韦小宝小跑出了房间,便坐在菱花镜前梳洗打扮一番,走出房间,和周围独自一人的男子搭讪,却发现楼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热闹的事情。

好奇心也让她下了楼去凑凑热闹,可这一看,真真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的晓宝阿,她的命根阿,如今倒在了血泊当中,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可这群残忍之徒竟然还上前辱骂嘲笑还踢他?!

“求求你们,别再踢他了,他不过是个孩子。”韦春花一下子跪了下来,轻轻的将韦晓宝抱在怀里。“晓宝阿,晓宝?你没事吧?”

咬着牙死命坚持着的韦月,感受到来自韦春花怀里的温暖,所有的情感一下子迸发,委屈,疼痛,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泪水。“疼,我浑身都疼。”她十岁那年母亲由于严重忧郁症跳楼自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母亲就在她眼前跳了下去,甚至还面带微笑,韦月知道,她的母亲是彻底得到了解脱。可是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母亲温暖的怀抱。

韦春花心疼的抱着韦月,轻轻的拍打着韦月的小小脑袋“乖,乖,不哭,不哭,娘亲在呢。”

一个喝醉酒的男子走上前,二话不说冲着韦春花就踢了一脚“哭!哭什么哭!扰了老子的情绪!”

韦春花忍着疼痛,一个劲的道歉,抱起韦月走上楼去回了房间,韦月在韦春花的怀里,明显的感受到韦春花她浑身都发着抖,不知是吓的还是被刚刚那人踢的。

她还记得刚刚韦春花想擦她眼泪却愣在半空中的手,看着现在委屈求全拼命保护她的韦春花。

她是勇敢的母亲,但是在这个大环境下,弱小的她还不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孩子


“姐姐,我请了大夫来。”长央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位老大夫。

长央是这里有了名的艺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也是我见犹怜,只是可惜了出身不好,才没落在青楼当中。但是名头却大,是响当当的扬州第一才女,让那些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好不嫉妒。

扬州女子多婀娜,是出了名出美女的好地方。

韦春花看见长央身后的老大夫,像是看见了一丝希望。这大夫,是出了名的神医,但他也曾扬言,不为小人和女子医治。长央竟然可以求的他来,真是她儿之幸。

她满脸泪水的跪在了老大夫的面前“求求您,求求您了大夫,一定要救活我的晓宝。”她忍辱偷生了半辈子,这一生的希望,可全都寄托在了这一个女儿身上,当初九死一生只留下了这一个女儿,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了。

“老夫尽力。”大夫扶起韦春花,摸了摸胡子,他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治疗病人,但这次是长央请求他,他才会来。

长央扶着韦春花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姐姐要不去睡会儿,这里妹妹照护着就是。”

“不必了,这次多谢长央妹妹了。”韦春花看着床上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韦晓宝,顿时感觉人生失去了希望。

“那姐姐你的背总还是要上药的,那一脚踢的你可不轻快。”长央满脸愁思的说,这丽春院,她就只认韦春花这一个姐姐,只因她为人淳朴。

在这个大染缸一样的丽春院,能活着都不容易。

韦月虽然晕了过去,但是很奇怪,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此时此刻,她深深的感受到这位母亲伟大的母爱,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母爱。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她贪恋韦春花身上的温暖。

但是这个地方真的好可怕,他们都看起来残忍的可怕,每个人都笑的面目狰狞,仿佛是看见她越痛苦的呻吟流越多的血他们便笑得越开心。

但是她所在的那个地方又何尝不是呢,她的弟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韦哲,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好好过,不能让那些人欺负了你,还有,韦氏企业,只能属于你。

希望你还活着…我的好弟弟。

替我…替母亲…活着。

至于她今后的日子,是福是祸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清朝…韦小宝是吗。

韦月头昏昏沉沉的,刚睁开眼睛,就看见长央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便淡淡一笑“你醒了?”

韦月嗯了声,眼神注意到了长央紧紧皱着的双眉上,这长央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但却满面愁思。“姐姐,可有什么烦心事?”

长央一听,显然是没料到,意外的一笑“这一次受欺负,倒让你的脾气好上不少,连说话语气都变了。”她站起身,为韦月端来一杯水“我那有什么可愁的,只是担心你。”

韦月有些吃力的坐起来。

“姐姐无需担心我。”接过长央的给她的水,喝了一口,突然发现自她醒来还一直未见到韦春花,想开口问问,却不知该怎么喊她,于是,生硬的问“她呢?”

长央听了,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晓宝,春花姐毕竟是你娘亲,别直来直去的,让人听了多不好,虽是丽春院长大的孩子,,但也万不可学些市井泼皮的。”

韦月听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长央,她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个藏着很多故事的女子,但却不是一个坏人,而且对待韦春花和韦晓宝真心,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谢谢姐姐提点。”韦月道“娘亲她可无事?模模糊糊的记得...她也受了伤。”

一提这儿,长央更愁了,“春花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发了疯的接客挣钱,许是看你眼见着要长大,为你筹备着钱,让你早日离开的吧,真真可怜了天下父母心了。”

韦月听到这里,手不自觉的攥紧,她离开这里之前,一定要带韦春花脱离了这丽春院,韦春花是个好女人,好母亲,她不该在这里受着这份不该受的苦。

这几日韦春花衣不解带的照顾韦月,加上长央的细心照料,韦月伤好的很快,这不,今日就被韦春花赶来这里听书。

韦春花貌似并不喜欢韦小宝在丽春院里多呆着,这份心意,韦月心里十分理解。


韦月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从这里走出去,带着娘亲,带着长央姐姐,远离这个苦海。

就这样想着,想着,脚步不得的加快了些。

送酒的店小二看见韦小宝,想起那晚上他那倒霉样子,这才过了几天就大摇大摆的在这丽春院闲逛,真是小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呦,小家伙挺神气呀。”

韦月也不回他,继续向里面走,正在亲热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男的看见韦小宝这小家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放下了怀里亲热的姑娘走到韦月的面前说

“呦呦呦,世道真是变了,这么大点小家伙也过来玩儿啊。”那男子两眼无光,印堂发黑,一看就是常常流连在花花从中难以自拔的公子哥儿。

“来来来,你管得着我吗。”不管前世今生,她都讨厌这种男人。

说罢,冷哼一声,浑身上下是不同于四岁小童的傲娇。

“娘,娘,我回来了。”韦月也不再看那男人尴尬的样子大喊着上楼“娘,我饿了。”

丽春院的人声鼎沸,韦月的声音淹没在人群当中。

“奴在青楼里...君在...”

“这小曲老子都听腻了!”

上了楼,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个女人哭哭泣泣的歌唱声,韦月只是觉得这声音格外的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来了。

韦月拦住一个跑堂的店小二“嘿,我娘呢。”

“你娘接客呢,你别捣乱去。”店小二匆匆忙忙的说完几句话,忙又去招呼客人。

韦月心底冷哼,他们屋里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小孩子好意思去捣乱的。

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难受,有种冲动想要去打扰房间里的两个人,也许是因为韦晓宝本人不想让他的娘亲再接客了吧。

但是韦月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女人想要生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不想打击韦春花的自尊。

鬼使神使的走到那房间边,从门缝里偷偷的看里面的情景。

韦月仔细的看了看床上女人的模样,心里一股火升起来,二话不说打开门冲上床把那男的踢下床“小兔崽子,你敢欺负我娘,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敢欺负我娘!老混蛋你给我滚出去,你敢欺负我娘,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打死你!”

韦月看着床上的女人的身体,出于本能的一把抱住“娘,娘,娘!娘你不疼了吧,我把那老混蛋打跑了。”

韦春花的心头一酸,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但是她不能哭!

使劲的推开韦月“疼?疼什么疼!小王八蛋,你搅了老娘的生意,你吃什么穿什么!”

韦月委屈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那他欺负人!”

韦春花看着自己的孩子哭的如此委屈,心下也不好受“晓宝啊,被人欺负一下能算什么呢,他能给咱银子,现在可好了,娘白挨打了,银子也没了,你吃什么阿。”

听了这话,韦月愣住了。

韦月的性子要强,在这里忍辱负重不能出一口大气,让韦月实在憋屈的难受。

韦春花在丽春院里不要脸的呆着,不为别的,只为给韦晓宝一个安稳的家,让她不至于流连失所。

想到着,韦月内心深处的情绪都要彻底爆发了,如果说刚开始韦春花给韦月淡淡的母爱让韦月有了带着韦春花脱离苦海的想法,那么今天,她彻底读懂了这位母亲,竟然就有了要侍奉她终老的念头。


自从韦月穿越至此,她越来越感觉到了事态凉薄,尤其是在这个扬州有名的妓院里,一点都不亚于中描写的后宫.

韦小宝的娘亲韦春花虽然是徐娘半老但是她平时作风豁的出去,不怕丢脸的任何事情都做,自然也就吸引了一群特殊爱好者的经常光顾,

韦月站在房门外,她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房间里娘亲痛苦的呻吟。

她十分清楚的知道现在屋里面的那个她,韦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此时此刻正在受苦受罪而她却只能站在门外无能为力。

没有谁会理解韦月的心情,她是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在以前,她是瞧不起依靠男人往上爬的女人。

可是如今…她的母亲,只能依靠这种方法来养着她。

母亲,真的是全世界最伟大的。

“呦,我当是谁站在这里偷听呢,原来是小宝你啊。”

牡丹曾经是丽春院的头牌,本来在扬州混的有声有色的了却因为不肯服侍扬州首富那个有特殊嗜好的老头子而被揍,从此花容月貌毁于一旦。

这倒是让韦月小小的庆幸好久,谁让这牡丹在韦月刚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给了韦月一个这么大的‘经力’呢。

“是牡丹姐姐啊,真是正巧,小宝前些日子在街上淘到一样宝贝,据说能够令皮肤上的疤痕消除呢。小宝想着姐姐也许会用的着便买下了,一会儿小宝便送到姐姐您房里去。”韦月看不到牡丹的脸,只见脸上面纱绣有一朵秀丽的牡丹,便真真的猜到了牡丹的心里去。

她牡丹的美貌曾经风靡整个扬州,任谁一时之间也无法面对从云端到谷底的感觉。

“当真如此神奇?”牡丹是从小看着韦小宝长大的,自认为韦小宝他翘什么尾巴拉什么屎她都清楚的很,也就没多怀疑。

韦月淡淡一笑“这是自然,我娘亲也在用,身上的伤痕真真淡了不少。”

韦月是中医毕业,在古代也能用到不少,只是现今还有不少药材未被人发现,上山采药是一道大难题,不过她费了半天劲得来的药材所调制的秘方,用在娘亲身上见到成效心中定是十分欣喜的但是这次的新研究却要白白浪费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心中不免觉得不值得。

但这次就当做是破财消灾了。

“小宝真是越来越乖了,一会儿到姐姐屋子里来,姐姐给你扬州城里最好吃的蜜糖。”牡丹的眼角上扬,仿佛她此刻已经恢复的容貌一般。

牡丹说罢,便甩了甩手中手绢,刚要说点什么,便看见最近正红的赛貂蝉满面春风得意的走了过来,于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韦月心中松下一口气,但是背后的声音又让她无奈。

“韦小宝,妈妈让你留在这里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赛貂蝉天生长的媚说话更是媚之入骨,让听的人都觉得骨头都酥了。

韦月的心里无奈,但还是说着献殷勤的话,韦月打心底里都快瞧不起自己了,“貂蝉姐姐,小宝知错了嘛。”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房间里韦春花羞人的痛苦呻吟。

站在赛貂蝉背后的几个姑娘用手绢捂着脸都笑着看着韦小宝。

韦小宝当时都有种冲动呼这群姑娘们一巴掌!她们笑个屁!她们不也是要在某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下这样吗!她们有什么脸笑!她们好意思的笑出来吗!

“姐姐,这你也怪不得小宝阿,他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野种,母亲还是个不要脸的角色……”蕞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韦月推到在地,韦月比这群姑娘们矮上好多,目前她最多的抵抗就是这样,只是这样。

蕞绣只是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她先是慌张,后发现是韦小宝推的她,气得上前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韦月一愣一愣的瞬间蒙了。

来到这里,只是觉得人们之间没有真情实感,总是充满算计,但是这次却不一样,她韦月厚脸皮久了,别人怎么说她诋毁她她韦月都觉得无所谓,但是她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诋毁她身边她最珍爱的人们。

这次的这一巴掌,真真的让她认清了现实,残忍的现实。

“蕞绣,你只是这里的小小一个丫头而已。”韦月淡淡的说“可是你居然敢打我。”

韦月生活在21世纪,她知道人人平等,但是这里的人却处处瞧不起他。

蕞绣显然是没想到韦月居然是这个反应,她以为他会哭会闹,但是万分想不到韦小宝是这种反应,所以一时之间无法应答。

到是赛貂蝉开了口“蕞绣一直尽心尽力招呼我们姑娘几个,这张脸也比某个老娘们的俊美上几分,她的身份可比你尊贵多了。”

赛貂蝉讽刺一笑“不过就是贱人生的野种,一个男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生的一副小白脸模样,莫不是以后也要和你那贱人娘亲一样搞特殊?”

“赛貂蝉,男人们都说你贤惠良淑,加上狐媚子的脸方才成为头魁,可头魁有如何,不过就是让男人随便践踏的妓女罢了,你骄傲的什么劲?”

韦月现在只有五岁,比赛貂蝉矮上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所以她只能抬头看着赛貂蝉,看着赛貂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神,韦月真真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针对赛貂蝉说出的一席话是多么的眼中,几乎是辱骂的整个丽春院的姑娘们。

“你...你...”赛貂蝉气的说不出话了,站在赛貂蝉背后的姑娘们都用手绢挡着脸,眼眸微红。

韦月的这番话,硬生生的戳在了这群姑娘们的心里,她们长的不比别人差,从小刻苦努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奈何生错了人家,长得再美又如何,懂得再多又如何,不过是青楼贱婢罢了。

“大哥,瞧那丫头,居然说出那样的话。”陈晓东丹凤眼微眯,像只狐狸一样上下打量着韦月。“真像是个刺猬。”

站在陈晓东身边的男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神奇魔力,他的魔力并不仅在于那张看了会令人痴醉的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神秘阳刚气质,让人只一眼便会深深沦陷。

“这年头刺猬可活不长久。”他的嗓音低沉,像是经历过无数大事。“除非刺猬拔光身上锋利的刺。”

陈晓东听了,呵呵淡笑“让刺猬自己拔光刺?这不是要把自己痛死。”

“是痛。”可是却可以活命,陈永华别过脸去,看见青莲正笑脸盈盈的朝他走来。

“两位爷来了!快快到屋里来,奴家已经备好的茶水点心。”青莲长得不似赛貂蝉妩媚诱人,但是一颦一笑都透着与众不同的气质。

在这丽春院里,只有两个人卖艺不卖身仍旧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其中一位就是这位青莲,另一位就是长央。

随着青莲进入房间,看见屋子里被五花大绑的人陈晓东不理解的看向了陈近南。

青莲关好门窗,确定没有人来后,脸上的笑容消失“舵主让我捉住这个人。”青莲看向地上的男人“可青莲愚昧,不得理解其中道理。”

“郑小姐喜欢这人。”陈永华着一件黑色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他手轻轻抚摸了下墨玉“过几天我就回台湾,这几日天地会先交给晓东管理,青莲你帮衬着点,晓东做事毛糙冲动。”

青莲点点头“舵主大可放心,晓东师兄也是粗中有细。”说完,青莲的眼神飘到地上男人身上“舵主,郑经那人无能,您辅佐郑大人青莲不说什么,可是郑经...”

“青莲!”陈永华放下墨玉“郑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大人命我辅佐郑经,我自当全力辅佐!”

青莲欲想再多说几句,但是却被陈晓东拦下“青莲,刚刚在走廊里看见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但是讨人喜欢的是那刺猬一般的性子。”

“师兄说的不会是韦小宝吧?”青莲提到韦小宝时脸上充满了鄙视“不过是个父不详的野孩子罢了,整天就知道油嘴滑舌。”

“他大祸临头了。”陈永华说“青莲你帮我给他捎句话,祸从口出。”说罢,就提起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我先走了。”

陈永华走出房门,正巧看见一位女子将滚烫的茶水泼向了刚刚的那个孩子,这么远的距离,都可以看见茶水的热气。

但是让陈永华感兴趣的却是,被泼热水的那孩子竟然并没有哭。

真是个有趣的好孩子,若是等他从台湾回来的时候那孩子还活着,他不妨收他为徒,好好培养,让他不至于埋没于青楼中。


牡丹姐姐,晓宝又买来了这秘制珍珠膏。”韦月手中拿着紫色小瓶,这半年来,牡丹一直用着。

“晓宝真乖。等姐姐的面容恢复,定是要奖励晓宝的。”牡丹面上面纱有些发黄陈旧,首饰也不再是最新款,与半年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如今在丽春院,除了韦晓宝再无二人愿意与她说话,都怕触了霉头,跟着倒霉!

韦月浅浅一笑,笑容天真无邪。

“青莲,你说这小孩给牡丹的珍珠膏有剧毒,可是我看着这牡丹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陈晓东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懒散贵公子的模样。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

“若不是舵主让青莲留意,青莲也不会发现这珍珠膏的毒,韦晓宝这小童心思太重也太歹毒!”青莲一身青衣,淡施粉黛,别有一番美意。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位穿着黑色锦衣,腰间挂了玉质极佳墨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整个人发出一种摄人的冰冷。

“不然。”陈永华走近,陈晓东见他来,连忙收起慵懒站了起来。“心本不坏,只可惜是刺猬。”

陈晓东走近陈永华“你回来了?你瞧,如今这只小刺猬已经剥光刺不再扎人了。”陈晓东呵呵一笑“蛇,现在应该是蛇才对。”一直潜伏在敌人身边,逮到机会,一口致命。

“舵主和晓东师兄为何对那副不祥的顽童这般感兴趣?”青莲踱步走到桌子前,为陈永华倒好一杯茶。

陈永华没有回答她,陈晓东也笑而不语。

“我说韦晓宝,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丽春院上上下下都是忙着讨好我,怎的你偏偏去触那扫把星!”赛貂蝉梳着当下流行的发髻,服装首饰也是丞相之子亲自为她买的。如今她是丽春院的头牌,多少名门公子慕名而来。丽春院上上下下也都对她客客气气,无不羡慕。只是这个韦晓宝,偏偏和她作对,去帮助她的死对头牡丹。

想当年,牡丹姿色艳压群芳,在丽春院里风头占尽,眼里自然容不下姿色同样姣好的赛貂蝉,便处处给她使绊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赛貂蝉定是要好好打压牡丹,以报她多年的欺压之仇。偏偏韦晓宝不知好歹,面对她时虽也是极力奉承,但却不曾给过她什么美容养颜的良方。

虽说韦晓宝还只是区区五岁小童,但依旧成了赛貂蝉眼里的一粒沙。

“姐姐可是丽春院头牌,晓宝巴结还来不及呢。”韦晓宝微微抬头,一身药童装扮加之本就天真的面容,无不张扬的年轻的魅力。

韦晓宝天真笑容竟晃了赛貂蝉的眼,明明是个男孩子,却长的出奇的漂亮。

赛貂蝉美目微眯,虽只是个五岁的男童,长的却这么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趁早铲除的好,免得长大惹出什么祸端。

九娘年纪大了,最近病魔缠身,却找不到大夫前来医治,眼看不久就要归西。

如今她是丽春院头牌,恩客中多贵人,若是九娘归西,这丽春院定是要她赛貂蝉掌管了。

可是韦春花和九娘感情情同姐妹,虽说这几年关系不如从前,却保不准归西前把丽春院的地契交给韦春花。

韦春花徐娘半老,就算丽春院落在她身上也无所谓,但是韦春花的儿子韦晓宝却是致命的隐患,漂亮精致的都要比过满城的女孩子,更何况,韦晓宝还是牡丹的人!

她绝不能容忍牡丹有翻身的机会!

“晓宝的嘴真甜,姐姐的胭脂快用完了,麻烦晓宝为姐姐出门置办新的了。”

赛貂蝉都出一锭银子,这钱远远超过了一盒胭脂。

“剩下的晓宝就自己买点吃的,瞧瞧我的晓宝,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说罢,把银子塞到韦晓宝的手里,顺便捏了捏韦晓宝的脸蛋。眼神中飘出狠毒的气息,忽又不见,变成甜甜的笑意。


韦晓宝倒是没在意赛貂蝉的眼神,丽春院的姑娘不愿意走出丽春院,便时常让韦晓宝在外面捎带胭脂水粉什么的。

只是韦晓宝好奇赛貂蝉为什么也让她捎?

她一句话多少男人为她买这些个玩意,还要比自己出钱买的名贵的多。

但是韦月只是纳闷,没有多想。

“姐姐相信晓宝的眼光,真真是晓宝的荣幸。”

“油嘴滑舌!”赛貂蝉一阵嗔笑,笑的韦月头皮发麻。

赛貂蝉满意的转身,腰肢一扭一扭的走开。

韦晓宝,再见了。

别怪姐姐心狠,要怪就怪你居然去讨好挨千刀的牡丹!

韦月掂了掂银子,她来这里半年多,还是头一次拿银子,以往姑娘们让她捎东西,最贵不过是些碎银子。看来头牌就是头牌。

韦月并未多想,想着早早买好胭脂,再去仁医堂,她对中药了如指掌,了解程度甚至超过徐青山,去仁医堂不过走走样子让世人看看,她韦晓宝师从徐青山,日后也不会有人看低了她。

陈永华透过窗户看着韦月的小小背影,今日,她有难。

“台湾的事我处理好了,今后会一直留在扬州。”陈永华说话总是不带有一丝感情,薄唇紧紧抿着,黑色锦衣将他的身姿勾勒的修长挺拔,显得人更清冷入骨。

说罢,不等别人回复,就开门离开。

*

韦月经常去扬州一家胭脂店去卖东西,店里老板娘年约四十,却膝下无子,见到天真可爱的韦月,倒是分外喜欢。

韦月每每都是去她家给丽春院的姑娘们购置胭脂水粉,老板娘总是给她低价,还总为她准备水果招待。

买回胭脂,韦月人懒,走了小道。

这小道也是当初韦月在胭脂店里抱怨说店离丽春院太远,老板娘告诉她的小道。

韦月步伐略显匆忙,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突然三个黑衣人从天而降,韦月得此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轻功。

黑衣人互相对视,其中一人开口“韦晓宝?”

韦月双眸微眯,她来这里可没有什么仇家,怎么会有黑衣人跟上她?

“你们认错人了。”韦月手中紧紧握着胭脂,好巧不巧,赛貂蝉让他出来买胭脂,却让她半路遇到这事!

三名黑衣人看着眼前这个小童,精雕细琢的小脸上没有半点惊恐,到底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也不知道是谁这般心狠要取一个天真的孩子。不过他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孩子的命,他们是要定了!

韦月看着三个人刀起刀落,心下想着怎么闪躲,但就那么一瞬间一道亮光自她眼前闪过,黑衣人脖子上一抹血痕,竟一剑毙三命,好俊的剑法!

韦月一愣神的功夫,三个人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

韦月看向其中一人腰间,掉落出一个秀着牡丹的荷包。

韦月脸色阴沉,嘴一张一合“不知是那位大侠出手相救?何不现身让晓宝知晓!”

话语一落,一修长的黑影从背光中走来。

此人一身黑色锦衣,腰间一成色极好的墨玉,长身玉立,出色的面容加上天生自内而外的优雅气质,竟令着无常的小道都蓬荜生辉起来。

陈永华此刻也在打量对面的人,小小的个子还不及他的腰,双手紧握却又故作镇定,一双眸子警惕的看着他。

陈永华嘴角勾笑,大踏步向韦月走近。刚刚这小童面对三个想要取他性命的黑衣人竟然表现的如此淡定,就连三个生命再她眼前瞬间消失都还无动于衷,如此淡定完全不像一个年仅五岁的小童!

韦月看着这般气质的陈永华,半响才回神说话“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陈永华淡淡的道,说完,越过韦月,径直走去。

韦月瞧着这人一身正气,便也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跑上前,跟着他的脚步“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但回答她的只是一阵风声,韦月倒也不气,继续笑道“我叫月!大侠今日救我一命,日后韦月定当回报!”

陈永华听了这话,停下脚步低下头看着她,一双冰冷的眸子如同洒了钻的夜空,自有星光璀璨

“你?如何报答?”

韦月看着眼前这人漂亮的眸子,但是却过于冰冷,如深冬之夜让人不寒而栗。她可以感觉到此人的深不可测。

“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日后大侠有需要韦月的地方,韦月定当全力以赴!”

“嗯。”陈永华轻轻应了声,这孩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实心眼。

“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罢,径直走去。

韦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视线就看向手中的荷包和胭脂。

赛貂蝉!韦月自认为她来到丽春院一直恪守本分,经过半年前的教训,她说过的每句话也都是再三思量,生怕一句话说错,给娘亲惹了祸端。可是就是这样谨慎,赛貂蝉竟还是要要了她的命。

为什么这个地方,为何人命就如此轻贱。

韦月低下了头,发丝遮住了眼眸,牡丹使用了半年的珍珠膏,脸上的疤淡了,韦月看的出牡丹之前就中了毒,所以每次都在珍珠膏里放一点解毒的东西。

因为她不知道,丽春院里究竟是谁藏在暗处,想要搅浑这里。

回到丽春院,正好赶着赛貂蝉和牡丹争吵。

牡丹如今疤痕大好,只有淡淡的那么一点,牡丹想了法在脸蛋上画了朵牡丹,正好掩盖脸上淡淡的疤。

众人半年未见牡丹露出面容,今日突的一见,只觉得牡丹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好了,娇艳的小脸画着牡丹,更是平添几分国色天香。

众人便纷纷上前询问皮肤是如何保养得,疤痕是如何消下去的,牡丹是如何在脸蛋上勾勒出的。

赛貂蝉瞧见,嫉妒的对着牡丹骂骂咧咧,丝毫不顾了形象。

就在这时候,韦月静静的走到了赛貂蝉的身边,赛貂蝉骂的在兴头上,突然一斜眼看见身边的韦晓宝,吓了她一跳。

“你是人是鬼!”赛貂蝉满脸惊恐,再无刚刚张扬跋扈的模样。

“姐姐真爱说笑,晓宝自然是人喽。”韦月一步步的靠近赛貂蝉,满脸甜甜的笑容,赛貂蝉一步步的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晓宝九死一生的给姐姐买回来了胭脂,姐姐怎么不接着,反而一个劲的后退呢。”

牡丹一听赛貂蝉竟然让韦晓宝出去买东西,这赛貂蝉肯定也是让韦小宝去买珍珠膏的。

牡丹走上前,拿过韦晓宝手里的胭脂,眸子扫过一脸惊恐的赛貂蝉,嘴角一勾,这赛貂蝉胆子怎么这般小了!她刚刚不过骂骂她而已,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赛貂蝉,这胭脂颜色姑娘我瞧着好看,便先收下了。”说罢,扔给赛貂蝉一个铜板。

“你再去买一个吧,不过别叫晓宝去,他可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使唤的。”

这话严重的打击到了赛貂蝉的自尊心,赛貂蝉看着脚下的铜板,有看了看周围一脸看笑话的姐妹们,眼光又落到了韦晓宝身上,双眸微眯,这小子命大竟然还没死!

“我说赛貂蝉妹妹,你是被我吓傻了吗?”牡丹轻笑“也是,我修养了半年你倒是趁虚而上,不过现在我面容恢复,妹妹你,怕是又要休息了。”

此言一处,赛貂蝉戳中痛点,赛貂蝉不由分说的上前赏了牡丹一嘴巴子,而然牡丹却突然眼前一蒙,晕倒在地。

韦月看着躺在地上的牡丹,奇怪的皱了皱眉。

“啊!赛貂蝉杀人了赛貂蝉杀人了!”众姐妹吓的连忙大喊,都是些娇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如今见到赛貂蝉将牡丹打晕,吓的纷纷花容失色。

而更吃惊害怕的当属赛貂蝉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不过是轻轻一拍,这牡丹怎么可能就这么娇弱被她打晕!

“牡丹你装什么装!”赛貂蝉蹲下摇晃牡丹的身体,而牡丹的面色却越来越不好,忽的一下,牡丹喷出一口血了,这次,牡丹是彻底的命绝了。

而那口血,好巧不巧,正好喷在赛貂蝉脸上,赛貂蝉惊呼一声,也晕厥了过去。

韦月蹲下拿起牡丹的手,已经没了气息了,这是怎么回事?


九娘得到消息,立马赶到现场,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气的直哆嗦“我总说要你们姐妹互相体谅互相照顾!可你们总是不听!如今可倒好了!”

城中大夫总是不肯到这烟柳之地,院里因为小病小灾就这样没了的姑娘也多,可这次竟然是窝里反了,也不知现在这两个的状况到底如何。

韦春花也闻讯赶来,瞧见这副样子“晓宝,你傻站着做甚!你跟着徐大夫学了半年,别的学不通,总学会了看人是死是活罢!”韦春花这话刚落,众人的眼光也落到了韦晓宝身上,

九娘也是同样,眼神看向了这个精雕细琢的小子身上。“快,晓宝看看你这两位姐姐到底怎么了!”

九娘身子一抖,险些站不稳,被身旁的姑娘扶住,九娘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何,这半年来身子越发不利落。

韦月这是第一次见到九娘。

韦月听话的走上前查看,牡丹确死无疑,今日被赛貂蝉一击,又平白无故受了一巴掌,这才急火攻心诱发了之前的毒,而赛貂蝉,只是吓晕了而已,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就会买凶杀了她呢。

九娘瞧见韦晓宝站起身来,便开口问“你这两位姐姐,情况怎样。”

韦月垂下头,面容稍显悲伤“回九娘的话,赛貂蝉姐姐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醒了,只是牡丹姐姐...”

九娘看见韦晓宝犹豫,便已知不妙,只是还不敢相信“牡丹情况怎么?”

“牡丹姐姐急火攻心,已经去了。”韦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挡住眸子,让人看不出她心之所想。但是在众人眼中看来,是这个小孩子伤心姐姐离世。

九娘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惊的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九娘!”

这是韦月第一次进这九娘的房间,布局竟然和韦春花的房间一模一样。看来九娘和韦春花曾经真的如青莲所说,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只是有了韦晓宝的出现...

想到这里,韦月心里一揪,也不知是她自己难受,还是真正的韦晓宝难受。

然而此刻的韦月,在心里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她就是韦晓宝,韦晓宝就是她!

“晓宝,你过来看看你九姨,她怎么了?”韦春花在床前,神情略显着急“一进门就闻着股苦药味,莫不是早先就染了疾?”

韦月走上前“娘亲莫要担忧,且让晓宝来看看。”韦月为九娘把了把脉,虚虚实实,活像已经踏入半个鬼门关的人。

韦月皱了皱眉,九娘体内似乎还有一股邪气流窜,这是中毒了!“九娘怕是病入膏肓!晓宝如今能做的只是为九娘银针吊命,但却不知效果如何。”

“病入膏肓?!九娘身子一向好,怎么可能病入膏肓!”韦春花情绪过于激动,声音显得过分的大,整间屋子的姑娘们听了,也纷纷议论开了。

丽春院虽是青楼妓院,但也好歹混出名声,如今的规模也是越做越大,九娘就是丽春院顶梁柱,若是九娘没了,那丽春院既不是失了主心骨!

韦春花瞧着屋子越来越乱,便皱了皱眉,刚刚是她太急,乱了分寸。清了清嗓子“姑娘们别担心,晓宝略知医术却也不过是个孩子,小病到他嘴里却成了严重的了。如今九娘只是累了,姑娘们暂且出去,让九娘安静一会罢。”

众人听了仍旧纷纷讨论,韦春花到底在丽春院现在是个没地位的,在丽春院里,除了九娘,就是三个头牌能够呼风唤雨了。

而这三个头牌,如今却一死一晕。还剩下一个...韦月眼光看向玲珑,她倒是个安静的性子,长的也不似牡丹贵气,也比不上赛貂蝉妩媚。但是却独有一分气质,长的也十分清秀可人,像极了世外仙女,这才能够和牡丹赛貂蝉齐名,是丽春院的三大头牌。

不过性子太过安静了,韦月猜透了这丽春院阿猫阿狗的性格,却猜不出玲珑的心思。

韦月觉得玲珑的心可不是外表看上去这么清新。

牡丹中毒而亡…赛貂蝉身上也背了命案…九娘也已经病入膏肓,

还有人去暗杀她…

“玲珑妹子,时候不早了,你带着众姐妹们先出去罢,九娘需要休息,姐妹们也要开始开张了。”韦春花开口。

而玲珑听了这话,却把头低下,拿帕子擦拭眼角“韦姐姐说的轻巧,可如今九娘病了,姐妹们怎还有心情去接客。”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要一直守在这里了。

青莲倒是不在意,坐在一处喝着茶,倒是长央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话“如今最重要的是九娘的身体,晓宝你刚刚说的为九娘银针吊命,何不赶快开始。”

韦月站起身,“我要去医馆拿银针来才行。”

“我也随你一道去吧,我去请徐大夫试试,晓宝你才学医半年,姐妹们总归是不放心的。”长央也跟着韦月出来,韦月只是一个五岁孩子,丽春院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若是九娘真出了三长两短,韦小宝一个小孩子是应付不了的。

赶到仁医馆,徐青山外出出诊,馆里只有薛穆。韦月准备好银针,冲薛穆打了个招呼,薛穆却要跟着韦月一起来看看,说是要长长见识。

薛穆对于韦月,却还总是信任的,就过半年相处,韦月就能把整间仁医馆的医书熟背并全部掌握,不仅薛穆吃惊,就连徐青山都夸她奇才。

若说第一开始接受韦晓宝是他徒弟是因为韦晓宝的可怜,可半年时间相处下来,这感情却是无法言语的,甚至接近于崇拜的地步,当然,这也只是薛穆心里的想法。

来到丽春院,瞧见只是跟来了一位药童,众人的心思明显有些失望,徐大夫是什么人,那可是不来青楼不为女子医治的先例,怎么凭着一个小孩和一个妓子的话说来就来,他要是来为九娘医治,那可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韦月也不去瞧众人的脸色,只走到床帕前,对薛穆说“师兄,你让他们先离开,我好安心施针。”

薛穆听了,点点头算是应下来。转过脸来,看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态度却是冰冷。“请各位先出去,勿扰了师弟施针。”

薛穆长的唇红齿白,星眸修眉,整个人若画中走下来的人物,年纪虽然尚小,可是模样却是出众,加上冷淡的性子让人看上去分外早熟。

姑娘们瞧见这么可人的少年,一个个的如饿狼一般,可是看到薛穆那丝毫没有情感的眸子的时候,停止了心中的一切想法,乖乖的听薛穆的话都出去了。

就连玲珑也跟着众人的脚步离开,青莲长央也走了出去,韦春花虽然也想要留下来,可是他留下来总是说不过去的,便嘱咐了几句,也离开了。此时屋里就只剩下韦月和薛穆。

韦月看着薛穆一句话就把整个屋子里的姑娘镇住了,这冰冷的性子可真不是盖的。有时候韦月总是好奇,薛穆小时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炼就了这么一个冰冷的性子。

“都走了。”薛穆转身,为韦月准备蜡烛银针。

“师兄你先看看这九娘,我总瞧着她这毒奇怪的很!”韦月边拿过银针放在烛火中消毒,边开口跟薛穆说话。

薛穆也不多说,便前去把脉“中毒。命不久矣。”随后,得出两个结论。

韦月耸了耸肩“我自是知道这些的。”

韦月来到九娘身边坐下“可我偏偏要救活了她。”

刚刚韦春花的窘迫韦月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九娘就这样一命呜呼,谁知道院里的姑娘会对韦春花做出什么来。

所以韦月一定要吊着九娘的命,让九娘好好看清人心,到最后将丽春院交给韦春花是再好不过。

薛穆不言语,只是看着韦月,瞧着她施针落针拔针,丝毫不犹豫的样子。

虽韦月现在才五岁,可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薛穆心里想着,竟也走了神。

待韦月施完针,薛穆不由震惊,如此便好了?不敢相信的上前再把脉,果然,竟好了十分,但是薛穆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了。这人,总是活不过三月的。


但是韦晓宝竟然将一个双脚都踏进鬼门关里的人硬生生的拉了回来,这医术也太厉害。

薛穆不可思议的看向韦月,而韦月只是风轻云淡的说了句“小爷很帅吧?嗯哼?”

薛穆听了简直崩溃,相处半年他可是半点猜不透这位小师弟的性格,说是规矩吧可偏偏俏皮的很,可若说是顽皮呢,又偏偏懂事的紧。

骨子里该冷漠的冷漠,该热情的热情。性格好的让人羡慕,但是更加让薛穆心疼。“可累了?不如今晚去医馆休息吧,我看你这里,今晚注定不太平。”

韦月听了这话,不太平,她可是想着看今晚的好戏的。

赛貂蝉和牡丹,这两人可都是九娘的心头肉,这几年来,这两人为丽春院为九娘带来了多少钱财荣耀,可是如今手心打了手背,牙齿咬了嘴唇,这九娘可要如何判呢。

若是要赛貂蝉逍遥法外,众姐妹可都是亲眼看见了的,是赛貂蝉将牡丹打倒在地,气的牡丹吐血而亡。

可若是判了赛貂蝉,丽春院一下子失了两个头牌,这可是活生生砸了自己的招牌。

韦月嘴角上扬,九娘阿九娘,韦晓宝一个孩子还能把你吃空了不成,竟然就因为一个孩子而冷落的韦春花,就让你临死之前好好看看,就是这个让你看不到眼里的孩子,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是你冷落了的手帕交,到头来还是你唯一的依靠!

薛穆整理好医箱,看着烛光下韦月的脸庞,漂亮的像一幅画儿。

“师弟,若无事,我便先离开了。”

走到韦月身边,想了想如今丽春院的局势“如是有事,一定要到医馆来找我和师傅!”

韦月听了这话,淡淡笑开“师兄,今天你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薛穆好看的眉皱了皱“这般污秽之地,总是少不了脏事,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而已。”

“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韦月淡淡的开口,神情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薛穆倒是表情尴尬的道“对不起。”

“我知道师兄的意思。”韦月站起身来“师兄放心。”

薛穆瞧着韦月表情平平淡淡,才仅仅五岁的她,就已经喜形不于色。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在这里,她只想守护她的母亲,韦春花。

薛暮离开后,扬州城清兵们把扬州城重重包围,每家每户的搜查着,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九娘醒了,醒了之后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赛貂蝉也去了。

玲珑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位山野大夫,竟然愿意为青楼里的姑娘医治,而那位山野大夫竟然说赛貂蝉是中毒死亡的,而最后查出来带有相同毒的,竟是韦月送给牡丹的珍珠膏。

“这不是韦晓宝送给牡丹姐姐的吗?”

“莫不是牡丹和赛貂蝉都是韦晓宝杀害的?”

“怎么可能啊,他不过一个四岁小童。”

“可是她是徐青山的徒弟,医术高明还将九娘救活了呢。”

“天啊,才四岁就这么阴毒!牡丹和赛貂蝉可没得罪韦晓宝吧!”

众人纷纷说着,看韦晓宝的眼神都不正常。

而韦月淡淡的站在原地,看着每个人精彩的表情。

她制作的珍珠膏明明是解药,现在却被人说是毒药,还害死了牡丹和赛貂蝉。

她被栽赃陷害了。

九娘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韦晓宝,刚刚众人的议论她可都是听在耳朵里的,自打这小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她就感觉这是个祸害,可韦春花偏偏要将她生出来,现在可倒好,竟出了这档子事情!五岁小童竟然残害她丽春院的两大头牌。

“这珍珠膏是谁给赛貂蝉的。”九娘冷着声音问道,眼神却已经看向韦晓宝。

“九娘,这是晓宝给牡丹姐姐恢复容颜的珍珠膏呢,怎么跑到赛貂蝉姐姐那里了,竟然还有剧毒...”玲珑站起来,有着快要哭晕了的弱柳扶风。

韦春花听了这话,连忙站出来将韦月护在身后“玲珑妹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韦春花,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九娘气的浑身颤抖。

长央也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九娘,晓宝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九娘且听听晓宝的解释呢。”说罢,给晓宝使了个眼神。

韦月看了看长央,又看了看韦春花,淡淡的笑开了“九娘,这珍珠膏是我给牡丹姐姐的,我可是给了姐姐三瓶,姐姐都是无碍的,证明了牡丹姐姐的离世也和珍珠膏毫无关系,可是这珍珠膏是怎么到赛貂蝉姐姐手里的晓宝却不从得知。”

韦月走上前,抬起头看着九娘,“在说了,就算赛貂蝉姐姐偷了我给牡丹姐姐珍珠膏,可是这珍珠膏牡丹姐姐用了三瓶都没事,怎么赛貂蝉姐姐用了一次就中毒身亡了呢?”

韦月说的头头是道,众人也都顺着她这个思路走下去,发现事实确实如此。

九娘看着眼前这个淡然处之的小童,双眸微眯,韦春花究竟是怎样教导的这个小孩,处理事情竟然这么淡然,明明是要命的事情,而她却这般平静。

“她袖中的是什么..”

“那不是赛貂蝉的荷包吗?”

“是啊,是京城李公子送给她的,她可是宝贵着呢,怎么到了晓宝手里了?”

韦月听见这话,连忙看了看自己的袖口,赛貂蝉的荷包露出了半个角。

韦月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都有人安排好了,她一直就很奇怪,赛貂蝉这么小的胆子怎么可能买凶杀人,而凶手竟然光明正大的将买凶者的荷包更何况还是个姑娘的荷包挂在腰间!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她竟然就没有早发现!

“不不不,这荷包不是赛貂蝉妹妹的,是我绣的,是我的!”韦春花一脸惊恐的看着韦月,但是嘴里仍旧向着韦月。

就算证据确凿,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韦晓宝杀害了赛貂蝉,而这位母亲却还是一味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儿子。这就是母亲的伟大阿。

韦月拽了拽韦春花的衣角,让韦春花别激动。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但是她的灵魂可是21世纪的韦氏千金,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如今这样,不过小事情而已。韦月斜眼看了眼玲珑,嘴角微微上扬起来,来了这么长的时间,竟没发现,这玲珑的七窍玲珑心呢。

而此刻,一名刺客进了丽春院,当然,刺客的到来是九娘他们所不知道的。

清兵们把丽春院重重包围。

“大人,水街前后都搜过了,就剩下这里了。”一名官兵指了指丽春院说。

骑在马上的男子看了看丽春院,下了马“他身上有伤,定跑不远,到处给我搜。”

男子身着官府,但面目狰狞,脸上一道长疤十分骇人。他走进丽春院,吓得姑娘们都花容失色。

一群群官兵们纷涌而至,扰了刚刚的精彩时分。

九娘瞧着来人的架势,便瞪了韦晓宝一眼,又给了众位姑娘一个眼神,便扭着小蛮腰一扭一扭的小跑过来,见到官爷,连忙一甩手帕“奴家猜是谁呢,原来是史军爷大驾光临阿,要是换做别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呢。”

笑着说完,左右摆摆手绢“姑娘们,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准备接客。”

韦月看着九娘一副老鸨子的样子,心中冷笑,她当时就不该救活了她。

但是现在韦月的心思并不在这里,究竟是谁想要陷害与她!韦月眼神扫过众位姑娘,只见玲珑冲着她淡淡一笑。

是她!韦月一惊,虽然早就看出来玲珑不似表面上这么清纯,但却怎么也想不到她是这么阴毒!可是她为什么要针对她呢。

那官府男子并未理会九娘,给了属下一个眼神,官兵们便纷纷开始搜查开丽春院。

“我来问你,今天可有一位客人来你们丽春院。此人络腮胡须,面带凶相,腿上还带着伤。”男子是提问,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九娘听了,眼神一惊,连忙娇羞道“爷这话说的,我们姑娘就算不挣钱也不能找个受伤的阿。”

九娘说完,站在九娘身后的姑娘们纷纷赞同。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官兵被人踹出了房门,发出好大的声响。

官府的人一见有事发生,连忙个个都警惕起来,走到前面。看着二楼的一个房间。

“楼上这位大爷看起来不像是逛窑子取乐的。”男子背着手开口道。

只听屋内传出一声浑圆雄厚的声音,中气十足“你妈才是逛窑子的来。”

此话一出,惹得姑娘们纷纷用手绢捂着嘴呵呵的笑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气氛。

官府的人脸色一暗。

“闭嘴,闭嘴阿,别乐了。”九娘察言观色,看得出史军爷的脸色不佳。

但是韦春花仍然笑的花枝乱颤,韦月连忙拽了拽韦春花的衣袖,但是她却仍旧笑个不停,似乎是着了魔一样。

一个官兵走到韦春花的面前“笑?刚刚你笑的最响是吧。”

那官兵上来就要伸手就开始打她,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让你笑,我抽死你!”

韦春花本身身子就弱,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所有人都看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阻拦。

“别打我娘。”韦月挡在韦春花的面前。

而那官兵似乎就像看不见韦月一样,还是继续踹了韦春花一脚。

韦月看着韦春花泪眼摩挲的样子,连忙心疼的蹲下扶着韦春花,眼神却冷冷的打在官兵的身上“我大清朝的官兵就是这样欺负妇孺的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倒是那位官兵,走到韦月的面前“荷,这位小爷说话真是霸气,在说给小的听听来。”

韦月看着那官兵一脸的猥琐样子心中一阵恶心,刚想开口继续大骂的时候,那官兵一把把韦月抱起来,举过头顶,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丽春院的九娘和姑娘们全部都围了上来,虽然韦晓宝平时和他们的关系都不算怎么好,刚刚还查出来她就是杀害牡丹和赛貂蝉的凶手,但是韦晓宝毕竟是她们从小看到大的,如今她这般被人欺负,她们的心下都不忍。

但是又奈何,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除了哭哭啼啼还能做甚呢。

“无能小辈!冲孩子和女人撒的什么气!有种冲我来啊!史大人。”

二楼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养的狗只能够欺负欺负小孩儿吧。”

官府男子仰头看向二楼“茅十八,你杀人越狱,罪该万死,识相的乖乖跟我走,免得在这里打斗伤及无辜。”

“乖孙子,你想捉茅爷爷换的一场富贵吧你。”屋内男子声音雄厚,带着无尽的嘲讽。

韦月听见茅十八这个名字,心中一震,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韦晓宝就是跟着茅十八离开的丽春院,然后惹上海大富,然后认识康熙。

韦月颤抖了一下,不可以,她是不可以现在离开的,丽春院里的人个个如豺狼虎豹,她来这半年时间都已经步步谨慎可还是让人算计,如今正是丽春院大乱的时候,若是她自己走了,可能以后日子会过的比现在好,但是韦春花怎么办!她不可能弃她的娘亲于不顾!

趁着官兵和屋内的茅十八两个人谈话的时候,韦小宝站起来,伸了伸腰,那小官兵用的力气好大,摔得她都有点眼冒金星了,觉得骨头都已经散了架了。

舒展了一下,韦月又悄悄的走到韦春花的身边,在韦春花的耳边说“娘亲,你刚刚为何笑个不停?”韦春花可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一直因为害怕而泪流不止的韦春花听见她要离开眼泪离开就止住了,原来她害怕是假,哭泣是假,为保全自己不受伤才是真。“我也不知,只是突然不受意识的笑了起来。”

听了这句话,韦月的双眸微垂,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采。

背后那人好深的心思!不过那人也不曾料到今日官兵会至此吧,若是按照他的剧本来演,韦月手里的赛貂蝉的荷包掉落,事实败露,韦春花出面袒护,发现证据确凿,无奈之后仰天长笑,这时候九娘和众为姐妹只会觉得是韦春花因为这件事情而发了疯,韦晓宝身上的罪就确确实实的落实了。

到底是谁!要这样害她!他叩问自己,这半年来谨言慎行,没有得罪任何人,可还是找来了这般祸端!

韦月抬起眸子看向四周,姑娘们虽然害怕却都强颜欢笑着,唯独玲珑,站在姐妹中间,表情淡淡的,半丝害怕都没有,意识到韦月在看她,竟也回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居然是她!丽春院头牌之争一直存在,赛貂蝉和牡丹掐的厉害,但是温柔可人的她却可以和这两个母老虎般的人并头成为三大头牌,想必心思和手段总是有的,她对付牡丹和赛貂蝉也都是情有可原,可是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于还是一个孩子的她?

这个时候茅十八已经和官兵们打斗到丽春院外,韦月扶着韦春花站在一旁看着,眼见着茅十八正处于弱势,韦月皱了皱小巧的眉毛。

她虽然不想跟着茅十八离开扬州,但是她也不想看见再有人死去了,松开了一直扶着韦春花的手“娘亲,我去去就来。”

说罢,捡起地上的剑,只听得韦春花小声的说了声,小宝万事小心。

便拿着剑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史大人的身后,史大人此刻正得手剑都抵在了茅十八的胸口,正得意时,膝盖一疼,低头一看,韦月正把一把箭刺入他得膝盖,韦月的个子矮,最高也只能刺到这里了。

韦月松开紧紧握着剑柄的双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但是很快,又有一把剑刺向了史大人的胸口,他跪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死去了。

韦月吓的退后两步,看向了玲珑,却发现她已经趁着混乱消失在人群当中。

突然这时候,韦春花一声惨叫,拉回了韦月的视线,当韦月看向韦春花的时候,她吓的手里紧紧握着的剑都落了地。

她只见一名官兵举着一把剑对着韦春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而韦春花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看向韦晓宝,淡淡的笑了,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别管我,快离开。而后,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茅十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断发抖的韦小宝,心下佩服这四岁小童的勇气,竟然敢举剑杀朝廷命官,看刚才情景,这小孩的娘亲也被鞑子官兵杀害了,他茅十八向来有恩就报,这小子为救他而刺杀了朝廷命官在扬州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这样想着,茅十八一把抱住韦小宝,趁着混乱骑上了马,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韦月慌了神,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在茅十八的怀里驾着马离去“你停下!茅十八你给我停下!”

韦月在茅十八的怀里闹着,但但是茅十八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味的驾马上前“我救了你的命!你这是要恩将仇报吗!我娘亲被他们害了!快让我回去!我要救我娘亲。”

这时候,茅十八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哭着一个泪人的韦晓宝。

这个小童长的真好看,精雕细琢的像个善财童子,如今就算是哭,也是好看的。

“你刚刚自己都说了,你娘已然被害,你回去也于事无补。”

韦月转过脸看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丽春院,一个劲的哭着“我可以为娘亲报仇...”

茅十八呵呵一笑“凭你?怎么报杀母之仇?不如跟着我走,待到强大到可以手刃仇人的时候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茅十八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韦晓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韦月神情冰冷的转过脸来,是,他现在一个手无寸铁的五岁小童仅凭一点小心思根本就报不了仇,没准还会被他们再次害了,等到以后,她一定会变得非常强大再次回来。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恢复她的女儿身,更要带着满身荣耀让丽春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好好瞧瞧当初被她们看不起的韦晓宝是如何一步步踩在他们的脸上的,她更是要让玲珑还有牵涉到娘亲死亡的所有人血债血偿!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后悔得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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