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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贝勒爷和他的侧福晋

gezi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步步惊心》的衍生文,《步步惊心》衍生文,会按照步步的主线走,只不过女主换成曹曦月,不是若曦。人物除了女主基本还是步步里面的,个别会用到步步的情节。女孩是八爷心中的白月光,多年所寻,又费劲心思娶为侧福晋,面对爱八爷如命的嫡福晋,曹曦月忍辱负重,八爷也尽心保护。最后八爷在夺权道路上惨败,曹曦月一直陪伴其左右

主角:胤禩,曹曦月   更新:2023-01-02 1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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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胤禩,曹曦月的其他类型小说《八贝勒爷和他的侧福晋》,由网络作家“gezi”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步步惊心》的衍生文,《步步惊心》衍生文,会按照步步的主线走,只不过女主换成曹曦月,不是若曦。人物除了女主基本还是步步里面的,个别会用到步步的情节。女孩是八爷心中的白月光,多年所寻,又费劲心思娶为侧福晋,面对爱八爷如命的嫡福晋,曹曦月忍辱负重,八爷也尽心保护。最后八爷在夺权道路上惨败,曹曦月一直陪伴其左右

《八贝勒爷和他的侧福晋》精彩片段

紫禁城

八阿哥胤禩朝着武英殿的方向走去,离上书房的时间还有些时候,此时正是正午,天很热,知了不停的叫着,其他阿哥们不是睡觉就是聊天下棋,胤禩可没有那个心情,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老九胤糖,老十胤俄的纠缠,又像往常一样直奔紫禁城最大的藏书阁—武英殿。

胤禩打开武英殿的大门,一股书香味直面扑来,胤禩很喜欢这种味道,这与他酷爱读书有很大关系。胤禩径直穿过一排排的书架,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八岁起,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这里读书,这里的藏书太多了,胤禩如饥似渴的博览着群书,竟然在九年的时间里几乎将武英殿的书几乎读完,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小的角落。

胤禩走到了武英殿的最里面,这个角落极为隐蔽,估计除了胤禩没有人会留意到这里,胤禩拿来一个梯子,信步爬了上去,从最上面的一层书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拿下来一幅画,然后从梯子上下来,坐在地上,慢慢将画展开,一位清宫美人展现在胤禩眼前,这位美人与宫里的各位主位娘娘很不一样,她是那样的清秀、妩媚、眉眼间还蕴含着浓浓的书卷气。这幅画是胤禩昨天发现的,当时就很诧异,宫里的主位娘娘大多是满蒙女子,她们高大,英气十足,根本就没有画中女子的娇俏,画中女子一看就不像满蒙女子,但宫里为数不多的几位汉族嫔妃也没有这样的书卷气,可当他看到画面右下角的署名就完全明白这位女子是何许人也了,画的右下角清清楚楚的写着顺治十四年为爱妃画,这是顺治爷的董鄂皇贵妃啊!胤禩当时就被这幅画吸引,可他的贴身太监李福过来找他,胤禩只能急匆匆的把画重新放了回去,就离开了武英殿。可晚上回到阿哥所,胤禩满脑子都是董鄂皇贵妃的影子,他见惯了高大的满蒙女子,画中的董鄂皇贵妃亭亭玉立的倩影让他怎么也不能忘怀,于是第二天就找个借口甩了老九老十,又跑到了武英殿。

胤禩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里的董鄂皇贵妃,他终于明白了顺治爷为什么对董鄂皇贵妃如此神魂颠倒,她是那样的清幽、淡雅、甚至仙气飘飘,各花入各眼,这样的女子令顺治爷完全臣服,那是因为顺治爷喜欢汉文化,本人也博览群书,又多才多艺,而胤禩也是有着同样的内涵,也就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相信老八老九肯定不会被画中的女子折服。

胤禩看的是那样的入神,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笑意,胤禩今年十七岁了,对男女之事已经开始懵懂了,他不喜欢高高大大的满蒙女子,他喜欢这样有书卷气的清秀女孩,皇阿玛的众多嫔妃中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女子,他知道皇阿玛选妃是有政治因素的,但也没有必要身边一个这样气质的女子都没有,他不相信皇阿玛不喜欢这样灵秀的女子。

“主子,奴才可找到您了”,胤禩身后传来了李福的声音,胤禩吓了一跳,他忙把画卷了起来,转过头,只见李福低着头跪在地上,胤禩轻声问道:“什么事”?

“惠主子找您呢”,李福依然低着头。

“知道了”,胤禩说着,并站了起来:“起来吧”。

“嗻”,李福说着也站了起来。

“把这个拿回去”,胤禩把画递给了李福,并叮嘱着:“别让人看见”。

“奴才明白”,李福忙说着,又问:“不用奴才伺候您去惠主子那”?

“不用了”,胤禩沉稳的又叮嘱着:“画一定小心收藏好”。

“主子,您放心”,李福忠心耿耿的说道。

胤禩点了点头,李福在他记事起就伺候他,比胤禩大五岁,胤禩很信任李福。

胤禩去往延禧宫的路上,脑子里不断的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顺治爷的这幅画怎么会在武英殿的一个角落里呢?那个角落在武英殿最里面的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而且还是放在了书架的最上面,如果不是他想把武英殿所有的书都读完,恐怕也发现不了这幅画。董鄂皇贵妃最后是被晋升为端敬皇后的,但顺治爷驾崩后,她的待遇还是按皇贵妃来对待的,但也不至于把顺治爷的画遗弃在这么一个角落里啊。

想着想着,胤禩就来到了延禧宫前,延禧宫的太监忙打着千,也没通报,胤禩直接就来到了延禧宫的主殿。

“儿子给额娘请安”,胤禩说着,就请了一个极漂亮的安。

“我的儿,快起来”,惠妃忙拉起胤禩,满脸笑吟吟的看着胤禩,这个儿子虽然是良妃所出,可一出生就抱养在惠妃这里,惠妃虽然已经有了大阿哥胤禔,但对胤禩绝对是视为己出,而胤禩又乖巧懂事,母子俩的感情甚至都有点超过了胤禔。

“敲这一头汗”,惠妃爱怜的说,马上吩咐宫女:“快拿冰镇绿豆汤”。

“是”,宫女忙答应着,很快就端出了冰镇绿豆汤,胤禩接过来,一饮而尽,他早就一头汗了,真是痛快。

“怎么喝的这么急”,惠妃一脸心疼的看着胤禩,又埋怨着:“怎么也没个人跟着伺候,李福呢”?

“没事的”,胤禩笑着说:“额娘,您找儿子什么事”?

惠妃拉着胤禩坐了下去,轻声说道:“你皇阿玛要给你指婚了”。

胤禩有些意外的看着惠妃,前几天在上书房看到皇阿玛,一点都没提起,惠妃又说:“有什么好吃惊的,你都十七了,该指婚了,而且指婚后,估计你皇阿玛就该给你赐爵位了”。

胤禩点了点头,惠妃后面那句赐爵位一下子勾起胤禩的兴趣,他的心思大的很,志向远不止这些,只有封爵才会去实现。

“你皇阿玛给你指的是郭络罗氏家的大丫头明慧”,惠妃又接着说道。

胤禩顿时一脸的失望,去年的一次中秋宫宴上他见过这个女子,典型的满族大妞,身材高大,脸上的轮廓也很大,模样还是说的过去的,明慧不是胤禩心中心怡的女子,他喜欢的是刚才画中董鄂皇贵妃那样的女子。

惠妃看出了胤禩的失望,马上问:“怎么你不喜欢”?

胤禩没有说话。

惠妃是过来人,她明白了,她拉着胤禩的手看着养子,胤禩身材高挑,飘逸俊朗,外形上的确与郭络罗氏不是很相配,胤禩又爱舞文弄墨,而这又是郭络罗氏欠缺的,但郭络罗氏有她的优点,胤禩跟她只有一面之缘,是不了解这些的。可就是在不喜欢,又能怎样,皇子的婚姻岂能自己做主。

“老八,额娘知道你的心思”,惠妃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那丫头不合你心,但那丫头有她的优点,别看未出阁,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料理的,而且管的井井有条,而且她娘家的势力对你大有帮助”。胤禩被康熙爷分到正蓝旗,而郭络罗家就是正蓝旗,而且郭络罗氏•明慧的外公是安亲王,是顺治爷的堂兄,父亲是和硕额驸明尚,这样的家庭背景对于胤禩以后的前程大有帮助。

胤禩点了点头,的确郭络罗氏家族的背景对于自己太有益处了,惠妃接着说:“额娘知道你的志向特别的高,娶了这个福晋,绝对能帮到你的,远的不说,你婚后就能封爵,而且很有可能是贝勒”。

胤禩不敢相信的看着惠妃,如果真的能封贝勒,那他可是目前为止年纪最轻的贝勒,可真的能吗?虽然康熙很喜欢自己,认为他才智过人,但自己的生母良妃地位出身低微,这也是他自幼被抱到惠妃宫中抚养的原因。

惠妃继续说:“你皇阿玛很喜欢你,经常跟我夸你才智过人,老八,看看你皇阿玛给你指婚的福晋,就能看出他有多重视你了,抓住这个机会”。惠妃喝了口茶又说道:“额娘老了,什么恩宠都看淡了,只想你和你大哥有个好的前程,你大哥的性子,估计前程也就这样了,到是你,我的儿,你可是前途无量啊”。

惠妃的话对胤禩触动很大,他因为生母的缘故,从小不是很被重视,但胤禩心高气傲,野心很大,一直靠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努力读书,刻苦练习骑射,认真办着康熙帝交办的差事,就是要打下自己的一片天空,甚至实现更大的目标,哪怕现在有太子,这又能怎样呢,胤禩相信他可以改变这一切。

惠妃又说:“所以你绝对不能被男女情爱牵绊,娶一个能助你成事的嫡福晋,讨你皇阿玛欢心才是最重要的”,胤禩听进去了,不住的点着头,惠妃慈爱的抬手摸着儿子的光头说:“男女情爱虽说是锦上添花之物,但你的心思额娘明白,等过几年选秀时,额娘和你娘一定帮你留意,给你寻一个和你心意的侧福晋,或是将来你有心怡的女子,额娘定会帮你娶过来”。

胤禩感动的看着惠妃:“额娘,您为儿子费心了”

惠妃埋怨的看着胤禩:“跟额娘还说这些”,胤禩不好意思的笑了,惠妃又嘱咐:“过一会你快去看看你娘,她高兴的什么似的,这回子在宜妃宫里呢”。

“好的,儿子一会就过去”,胤禩忙答应着,他一出生就抱给惠妃抚养,与生母的关系不是很亲厚,只是尽着儿子的义务。

“额娘,儿子问您一件事”,胤禩说道。

“什么事”?惠妃说。

胤禩想了想,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您了解顺治爷的董鄂皇贵妃吗”?

惠妃变了脸色,她环顾了左右,忙吩咐着:“都下去吧”。

“嗻”,宫女与太监们忙回着话,低着头有顺序的离开了正殿,并关上了房门。

“怎么问起了她?这可是大忌啊”!惠妃凝重的说道。

“没什么”,胤禩有些诧异惠妃的神色,但他和惠妃情同亲生母子,也不背着惠妃,实话说道:“儿子在武英殿看到了她的画像”。

“啊”,惠妃很是震惊,有些埋怨道:“天天去读书,居然看出了这个”。

胤禩笑了,又追问:“为什么她的画像在武英殿极为偏僻的角落里,那可是顺治爷的亲笔啊”。

“唉”,惠妃叹了口气,说道:“她是生前受享尽荣宠,死后受尽冷落啊,罢罢罢,人都死了,冷落又怎样”。然后她指了指上面,说道:“老太后最受不了她,提都不能提”。

“啊”?胤禩不敢相信的看着惠妃,在他眼里皇太后是那么慈爱的奶奶。

惠妃接着说道:“当年老太后还是皇后时,那真是如履薄冰,顺治爷为了董鄂皇贵妃差一点废了她,如果不是太皇太后阻拦和董鄂皇贵妃拼死推辞,也就废了”。

“废后”?胤禩吃惊的问:“不是废过一个吗?还要再废”?

“是啊”,惠妃说道:“顺治爷当时寻了老太后一个错,死活要废后,虽说后来没什么事了,老太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董鄂妃后来病逝,顺治爷什么都不顾了,直接下旨晋升董鄂妃为端敬皇后,太皇太后看着顺治爷寻死觅活的样子也不敢管了,你想想老太后当年的处境有多难受啊”!

胤禩的脑子里并没有过多的同情老太后,倒是对顺治爷对董鄂皇贵妃的感情很是感动。

“老太后苦尽甘来,皇上特别的孝顺老太后”,惠妃又说:“但老太后似乎落下了病根,就是不能看到关于董鄂皇贵妃一点的影子,甚至都不能听到她的名字,顺治爷画功了得,当年画了好多董鄂皇贵妃的画像,选了最好的一幅陪葬了,其他的都不知踪影了,估计皇上怕老太后看见受刺激,就都收藏起来了”。

“太后也是可怜”,胤禩很是同情的说道。

“唉”,惠妃叹了口气:“后宫哪个女人不可怜,但老太后年轻时真是噩梦般的存在,以至于皇上选妃,类似于董鄂皇贵妃的一律撂牌子,因为董鄂皇贵妃有一半汉人血统,老太后连带着汉族嫔妃都冷落了”。

这时李福走了进来,跪下:“奴才给惠主子和八爷请安”。

“什么事”?惠妃问道。

“良主子传八爷呢”,李福回到。

“这七扯八扯的,都这么久了”,惠妃马上说:“快去见你娘”。

胤禩忙起身,行着礼:“儿子跪安了”。

惠妃点了点头,又叮嘱着:“就别再提了,宫中大忌”。

胤禩点了点头,和李福走了。

晚上,胤禩躺在阿哥所自己的寝殿里,手里依然拿着董鄂皇贵妃的画像,董鄂皇贵妃是那样的淡雅清丽,婀娜多姿,他完全理解他的玛法顺治爷问什么会对董鄂皇贵妃如此痴情,如果自己拥有这样的女子,他也必定全身心投入的爱她,但自己会拥有这样的女子吗?似乎太难了,寻遍整个京城都不会有这样女子。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就可以动用自己的势力去找这样的女子,定会找到的。


半年后,康熙三十七年,

贝勒府。

胤禩刚刚封了贝勒,是目前为止最为年轻的贝勒,借着胤禩大婚,康熙爷又赐给胤禩气派的府邸。今天是他和郭络罗氏•明慧大婚的日子,但胤禩却心不在此,他没有在洞房,相反却坐在书房的书桌前,看着手下人进上的汉女画像。这半年来,胤禩亲自临摹了董鄂皇贵妃的画像,并根据自己的喜好在画像上进行修改,新画像的女子白皙的皮肤,黑黑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的嘴巴,是那样安静淡恬、柔媚可人、清丽脱俗,即似董鄂妃,又不完全相似,但更多的是神似。胤禩一直让手下人暗中低调的按照这个画像去寻找这样的女子。

看着胤禩微皱着眉头,旁边的李福小心的问着:“主子,还是不像”?

“差太多了”,胤禩失望的说着,所进上的画像不是明艳有余清丽不足,就是徒有其表没有书卷味。

李福想了想,笑着说:“主子,奴才斗胆说一句,奴才看主子的画像,不如缩小范围,集中在江南找怎么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胤禩眼睛亮了,这样气质幽幽,清秀可人的女子似乎只能在江南找到,他浅笑着点了点头。

李福看见胤禩露出了笑容,又劝着:“主子,咱们是不是该回洞房了”。

胤禩依然看着自己临摹的画像出神,李福有点着急,已经是三更天了,再不过去嫡福晋会很难堪的,他又提醒:“主子,已经三更天了”。

“好了,知道了”,胤禩有些不耐烦:“啰嗦”。

李福笑了,他在胤禩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伺候了,心里早就把胤禩视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无论胤禩怎样,他都是拿自己的生命去服侍。胤禩小心把自己临摹的画像收拾起来,其余先不管了,因为这间书房没有他的命令是没有人可以进来的。胤禩径直走出书房,李福低垂着头,紧紧跟着主子。

胤禩推开洞房的房门,洞房内红彤彤的一片,几个陪嫁丫头立马跪下:“贝勒爷吉祥”。喜床上盖着红盖头的明慧明显身体紧绷起来,胤禩沉稳的走进洞房,身后的李福忙朝几个丫头招了招手,丫头们会意,忙起身低着头,轻手轻脚的退出洞房。

胤禩来到明慧身旁,他明显感觉明慧很紧张了,他自己也有点紧张,毕竟胤禩才17岁,明慧虽然比他大两岁,也只有十九岁。但很快胤禩就调整了情绪,他抬手轻轻的将盖头掀起,明慧低着头,胤禩也是杵在那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时明慧慢慢抬起头,轮廓分明的脸呈现在胤禩的眼前,明惠是典型的满族大妞,眉毛浓黑,眼睛黑亮,鼻嘴也是大轮廓,是那种很大气的模样。

而胤禩在明慧眼里是那样俊朗飘逸,明慧的眸子里除了羞涩更多的是满眼的崇拜,明慧直白的对视反倒让胤禩有些脸红,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贝勒爷”,明慧率先开口:“您坐”。

一句话缓解了尴尬,胤禩趁机坐在了喜床上,明慧一直看着胤禩,眼里满是浓浓的爱意。胤禩刻意的回避着明慧的目光,屋子里静的出奇,似乎蜡烛燃烧的声音都能听到。又是明慧打破了沉默:“贝勒爷,明慧已经是您的福晋了”。

“嗯”,胤禩答应着,没有想到明惠如此的直接,抬眼看这着明慧,轻声说:“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您放心”,明慧马上说:“府里的一切全交给明慧,您忙您的事情”。明慧早就仰慕胤禩,出嫁前外公安亲王就告诉他八阿哥志向大的很,明慧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支持他,让他绝无后顾之忧。

胤禩笑了,明慧会是个好福晋,而胤禩这浅浅一笑,在明慧的眼里是那样的儒雅,让明慧的心起了波澜,脸蛋竟不自觉的红了,居然慢慢低下了头。

胤禩也不出声了,明慧毕竟不是他心怡的女子,他没有那种心动甚至冲动的感觉。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喜烛似乎都要燃尽了,胤禩知道,他该尽做丈夫的义务了,这个似乎难不倒胤禩,因为在成亲前按照规矩他收了身边的一个丫头毛氏做了侍妾,目的就是教会八阿哥怎么做男人。

“睡吧”,胤禩说:“明天还要进宫谢恩呢”。

“是”,明慧恭顺的回着,然后起身服侍胤禩更衣,很快两人躺在喜床上,明慧一双大眼火辣辣的看着胤禩,胤禩起身,吹灭了蜡烛,转身抱住明慧,行了夫妻之事。

婚后,明慧是个非常好的福晋,她把贝勒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让胤禩把全部身心扑在政事上,胤禩看着明慧管家能力很强,基本不在过问贝勒府内院的事,全部交给了明慧去管,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政事上,八阿哥很快在朝堂上脱颖而出,慢慢行成了自己都势力。

两年后。西阁楼。

侍妾毛氏躺卧在床上,脸色很苍白,她刚刚小产,正对着来看她的胤禩哭哭啼啼诉着委屈:“爷,太医说,是一个男婴,太可惜了”。

胤禩心里也很是不舍,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安慰着:“都过去了,多想无义,好好养身体要紧”。

毛氏抹着眼泪:“奴婢不明白了,好好的台阶怎么奴婢一踩就断了,贝勒爷要给奴婢做主啊”。毛氏因为在后花园的小桥上踩着一个台阶,台阶突然断裂,从小桥上摔落,才导致小产。

胤禩抬眼有些不满:“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吗?是谁?嫡福晋吗?你虽然是格格,但你怀的是阿哥的子嗣,你可知道谋害皇嗣是多大的罪”!

毛氏有点害怕了,抽答着怯怯的看着胤禩。

胤禩正色道:“你是从小伺候我的,说话不要不分轻重,凡事要有证据,如果你有确实的证据,凭她是谁,我不会坐视不理,但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毛氏在胤禩十三岁时开始伺候胤禩,十五岁被收了房,她容貌清秀,很符合胤禩的审美,开始那几年还是很得胤禩宠爱。

毛氏哭了:“爷,奴婢委屈,又可惜流了贝勒爷的子嗣,就胡思乱想了”。

“好了”,胤禩被毛氏哭的很心烦,他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毛氏很是失望,眼巴巴的看着胤禩:“爷…”

胤禩没有理会,头也不会的走了。

李福守在北阁楼门口,一看胤禩出来,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他忙跟着胤禩,他看胤禩又朝书房方向走着,低着头陪着笑:“主子,咱们都住书房十多天了,今儿没什么要紧的事,要不去嫡福晋那看看”。

胤禩慢慢停下,他的确又很久没去看明慧了,婚后两年,两人的关系不咸不淡,胤禩较少来后院,是应该去看看明慧了,但毛氏的流产,虽然胤禩嘴上是维护明慧的,但心里还是犯了嘀咕,真像毛氏说的,好好的,台阶怎么会断,贝勒府可是两年前刚刚修建完毕的。想到这儿,胤禩已经没了兴趣,又径直朝前走去。

李福见状又说:“要不去张格格那儿看看”。张格格是今年明慧为胤禩新纳的侍妾,但也不入胤禩的心,看着胤禩没有太大的反应,李福劝着:“主子不能只忙公事,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去福晋们那看看,放松一下身体啊”。

胤禩略想了下,淡淡的说道:“不了”,这时,太监宝柱跑来,给胤禩跪下:“主子,李爷来了”。宝柱嘴里的李爷是李煦,康熙爷其中一个奶娘的儿子,现任苏州织造,近几年跟胤禩关系走的很近,一直为胤禩在江南找胤禩画中的女子,这几日他来京城为康熙爷述职,完事后马上来贝勒府给胤禩请安。

“带到书房吧”,胤禩吩咐着。

书房。胤禩看着画像,微蹙着眉头,李煦小心点看着胤禩的脸色,已经感觉胤禩很不满意,一会儿,胤禩吩咐着李福:“都烧了吧”。胤禩尽管在家里很有威严,他对妻妾不冷不热,所以妻妾们对他也是又敬又怕,即便被她们知道了他有心怡女子,明慧她们也不敢说什么,但不知为什么,胤禩不想别人知道自己都秘密。

“嗻”,李福回着话,拿着画像出了书房。

李煦看着胤禩的脸色,小心的问着:“贝勒爷,这次连接近的都没有”?

胤禩摇了摇头,很是不快的说:“你怎么办的事?以后这种货色就不要送过来,记住,宁缺毋滥”!

李煦忙陪着笑:“贝勒爷,别生气,下次属下一定注意,不过…”,李煦面露难色,胤禩看着他,李煦笑着说:“贝勒爷画中的女子,不仅标致,而且气质绝佳,普通人家的女孩,是很难有这样的,官宦家的女子,就比较难办了,都是要选秀的”。

“你只管办你的差”,胤禩威严的看着李煦:“我又没让你把人送到我府上,你只管找到人,画好画像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是,贝勒爷”,李煦陪着笑:“属下明白了,回去马上去办”。

胤禩嘱咐着:“切记,要低调行事,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最好只限于你我”。

“属下明白”,李煦马上说。


转眼又过去了六年,康熙四十五年。

胤禩下朝了,王公大臣都主动跟胤禩打着招呼,身边则是老九和老十。胤禩经过八年的经营,已在朝中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朝中好多王宫大臣都与他相交甚厚,康熙爷交办的事物他都办的极漂亮,在阿哥中,老九老十一直是他的死党,现在逐渐长大的老十四胤禵也完全投靠了他,胤禩不仅亲近同宗贵胄,因为他喜欢舞文弄墨,在江南文人中亦有极好的口碑,几乎是人人夸赞的八贤王。但胤禩很是低调,尤其面对太子胤礽极为恭敬,毕竟太子胤礽势力仍然庞大。

“八哥”,老九胤禟说:“去我府里喝几杯吧”。

“不了”,胤禩淡淡一笑:“今天太热了,想早点回去”。二十五岁的胤禩越发沉稳儒雅,温润如玉。

“我也不去了”,胤蛾不停的擦着汗,他刚上朝没几天,还不能适应着厚重的朝服,抱怨着:“这衣服怎么这么热啊”。俗话说秋老虎能热死人,再加上这厚重的朝服,真的是闷热无比。

“老十”,胤禩无奈的看着胤蛾:“你呀,心静自然凉,你看满朝的大臣谁喊热”。

“就是热嘛”,胤蛾不服气的辩解着。

“明年十四弟也要临朝听政”,胤禩拍了拍胤蛾的肩膀:“他就不会喊热”。

“就是皇阿玛把你惯的”,胤禟不满的看着胤蛾。

“好了”,胤禩劝着:“今天太热了,都散了吧”。

两个弟弟很是听胤禩的话,三人散了,各自上了马打道回府。

胤禩回府后换了便装准备去明慧的房间,他又有七八天因杂七杂八的事情没有见明慧,在不去看看似乎说不过去。两人成亲已经八年,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变得火热,相反是那样的相敬如宾。胤禩常常因为公务繁忙,较少去妻妾的房里,经常忙着忙着就在书房歇息了。其实公务繁忙只是借口,是妻妾都不进胤禩的心。明慧绝对是个好妻子,好福晋,她对八爷关怀备至,甚至忘我,把贝勒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为的就是让胤禩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到政事上。这八年来,明慧一直不晕,毛氏流产后的第二年,张氏也怀了孕,可不久也流产了。胤禩尽管对两位侍妾接二连三的流产心存疑虑,但又没有一点证据,而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公事上,两位侍妾在他心里也不是很重要,慢慢也就不了了之。

胤禩扑了个空,这个时候的明慧一般都在账房对账,胤禩心中多少有点内疚,结婚八年,居然不知道妻子的习惯。胤禩穿过花园的长廊准备去书房,他吩咐着李福:“去拿些绿豆汤来”。

“主子,知道您要去书房,奴才已经让人备下了”,李福忙说。

胤禩点了点头,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婉转、低沉的琴声,胤禩不觉停住了,贝勒府里跟本没有人会弹琴,胤禩仔细听,是古筝,很是缠绵忧伤。胤禩居然鬼使神差的顺着琴声寻去,走到长廊尽头,胤禩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出处,是北阁楼,北阁楼一直没人居住啊,胤禩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李福有点吃惊的看着胤禩,紧跟着他。

走进北阁楼的胤禩慢慢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只见偏殿里一位纤纤少女轻抚琴弦,一缕过腰的青丝倚肩滑下,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她低垂着头,似乎微蹙着眉,是那样的娉娉袅袅,是那样的如诗如画,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胤禩的心不住的跳着,眼前的场景似乎是那样的熟悉,似乎就是自己画的那幅画,他慢慢的走过去,来到了少女身边,少女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她停止了抚琴,抬起了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胤禩的心狂跳不止,甚至有点揪着疼,眼前的少女几乎就是董鄂皇贵妃的翻版!不!是自己临摹的那幅画的翻版: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犹如黑葡萄,弯弯如月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着,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少女忙站了起来,眼神有点惊慌,但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胤禩,无助的看着胤禩,而胤禩依然出神的看着少女,他心心念念的曾在画中出现的女子就在眼前,真实的令胤禩都无法相信。少女被胤禩如此专注的注视,很是不知所措,白嫩的脸蛋泛起红晕,她慌忙垂下眼帘,浓黑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抖动着,令胤禩更为心动。

一旁的李福也愣住了,这位姑娘太像贝勒爷笔下那幅画了,但他没有胤禩那么专注,很快反应过来,提醒着:“主子,主子…” ,但胤禩似乎没有听见,依然看着少女,李福又马上对少女说:“姑娘,这是贝勒爷”。

少女一听,立刻抬起头,随即马上蹲下请安:“曹曦月给贝勒爷请安”。

胤禩终于回过神来,他想了起来,前些日子明慧跟他提起,江南织造曹寅的小女儿要入宫待选,曹寅在少年时在做康熙爷伴读时,与明慧的外公安亲王有很深的交情,正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才提前三个月来他们府邸学习宫中规矩。胤禩有点尴尬刚才的失态,他忙伸手去扶曹曦月,曹曦月明显一抖,但胤禩已回复常态,他沉稳的将曹曦月扶了起来,儒雅的笑着说:“你是曹寅的小女儿”?

曹曦月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说:“是不是打扰贝勒爷了”?

胤禩知道她指的是弹古筝的事,他忙说:“没有”,然后他轻抚着古筝,问道:“学了很久了”?

曹曦月回着话:“学了有七八年的时间”。

“弹的很好”,胤禩说道,他不是随口说说,是曹曦月弹的真的不错,胤禩随眼望去,只见文案上散落着宣纸,他走过去,只见宣纸上左上角画了一朵木兰花,下面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字迹很似李清照的笔迹,临的是李煜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胤禩微微皱了下眉头,抬眼看着曹曦月:“你临的”?

曹曦月点了点头,胤禩知道曹曦月想家了,除了想家还有一种淡淡的哀愁,刚才的古筝也散发着这种哀愁,这是为什么?但毕竟是初次见面,胤禩不好过多的问什么,他又回到曹曦月身边,叮嘱着:“有什么缺的,跟嫡福晋说,别委屈自己”。

“谢谢贝勒爷”,曹曦月柔声说:“嫡福晋照顾的很好”。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曹曦月身材不高,但极为苗条,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到曹曦月弹琴与临摹,胤禩在曹曦月秀气的眉眼中居然感觉到了一股书卷气,曹曦月脸蛋又红了,她垂下了眼,胤禩收回目光,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曹曦月又行礼:“贝勒爷慢走”。

胤禩下意识的又想起扶,但毕竟初次见面,胤禩硬生生忍住了,他轻声吩咐着:“起来吧,家里没那么多规矩”。然后离开了北阁楼。


胤禩的心波澜起伏着,他已经把心中的念想压入心底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他的府邸里碰到了曹曦月,这个女孩完全是胤禩画笔下心中默默寻找多年的女子。少年时代,看到董鄂皇贵妃的画像时,情窦初开的胤禩心里就扎了跟,他喜欢的就是这类女子,清秀、典雅、妩媚、略带书卷气。年纪尚小的曹曦月现在还不能称之为妩媚,但清秀、典雅、略带书卷气比董鄂皇贵妃及自己笔下那幅画上的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稚嫩的曹曦月完全符合了胤禩心中妻子的完美形象,胤禩边走边回味着刚才与曹曦月初见时的情形,明慧向他走来都没发现,李福忙提醒着:“主子,嫡福晋过来了”。

胤禩这才回过神来,他停了下来,明慧笑吟吟走了过来,开心的说:“爷,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退朝早,没什么事就回来了”,胤禩心不在焉的说道。

“瞧着一头汗”,明慧心疼的看着胤禩,然后吩咐着李福:“没给贝勒爷准备绿豆汤吗”?胤禩因为看到曹曦月,心潮澎湃,出了不少的汗。

李福忙回话:“已经备下了,在书房”。

胤禩趁机忙说:“本来想看看你,偏巧你去对账,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先去书房”。

一听胤禩过来看自己,明慧很是感动,胤禩这几日因为忙于正事,一直睡在书房,明慧心里很是难过,今天好不容易早回来了,明慧格外开心:“爷,您先去忙,我让下人做几个好菜,一会陪您喝几杯”。

“好”,胤禩简单的回答着,转身朝书房走去,明慧则满脸爱意的看着远去的胤禩。

书房内,胤禩拿起冰镇的绿豆汤,一口气喝了下去,整个人凉快了许多,但内心依然无法平静。他拿出画纸临摹着刚刚遇见的曹曦月,成亲后,胤禩表面上心如止水,与妻妾不温不火,他似乎把心思都用在了康熙爷交办的事物上,他做事一丝不苟,尽善尽美,取得了皇阿玛的认可,更是营造了自己的势力。心机颇深的胤禩一直暗地里不声不响让李煦找他心中的女孩,可李煦不知何缘故,近在眼前的女孩为什么没有看到。李煦的妹妹可是曹寅的嫡妻,尽管胤禩不知曹曦月是否为曹夫人所出,但无论怎样,他也是曹曦月明义上的舅舅,看着曹曦月的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就算几年前,她的年纪太小,李煦无法注意到她,那近几年,曹曦月的容貌可是跟自己给李煦的画像是那样的相似,为什么李煦要把这个外甥女隐藏起来,既然隐藏,就藏到底,曹曦月来自己府里学规矩准备待选,李煦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他不阻止曹寅呢?

心机颇深的胤禩越想越复杂,怎么也理不出答案,要想问出答案似乎只能问李煦本人,但胤禩不准备问他,他要自己解决。但不管怎样,胤禩是兴奋的,他继续画着像,这几年来,胤禩已经感到希望渺茫了,甚至认为似乎找不到画中那样的女子了,心中好生羡慕、甚至嫉妒他的玛法顺治爷,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不报什么希望的时候,与董鄂皇贵妃极位神似又几乎是自己临摹画像翻版的曹曦月居然从天而降,她不仅神似,更是多才多艺,古筝弹的行云流水,又写的一手好字,似乎跟自己一样,也喜欢宋词,难道这就是缘分。

胤禩已经临摹完毕,他看着自己笔下的曹曦月,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既然上天如此眷顾自己,那就一定要把握。只要她被撂了牌子,胤禩就有办法让康熙爷把她赐给自己做侧福晋。让曹曦月撂了牌子似乎不难,虽然她很出众,但曹曦月的模样是当今皇太后的大忌,所以她不可能走的更远。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曹曦月的心是怎么想的,她想入宫吗?如果被撂了牌子她会心甘情愿成为自己的侧福晋吗?如果想知道这些就要了解她这个人。想到这,胤禩坐不住了,他要想办法去了解曹曦月。

胤禩起身出了书房,李福守在门口,忙说:“主子,估计快传膳了”。

“不吃了”,胤禩说道:“去九爷那”。

李福一愣,这时胤禩已往外走,明慧迎面走来,笑着说:“爷,咱们用膳吧”。

这时胤禩才想起来明慧为他准备了晚膳,还说要陪他喝两杯,胤禩有些内疚的对明慧说:“忽然想起来跟九弟还有点事情”。

“还要出去”?明慧满眼的失望。

“是”,胤禩好生不忍:“去九弟的府里”。

“用完膳再去不行吗”?明慧近乎哀求的问着。

“不了”,胤禩硬着心肠说:“我尽量早去早回”。

“好吧”,明慧温和的说:“让李福跟着伺候吧”。

“不用”,胤禩说:“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明慧的肩膀,转身走了,明慧目送着他,眼里难掩失望。

九阿哥府邸。

“八哥,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胤禟给胤禩倒着酒问道。

胤禩哪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若有所思。

“有事”?胤禟看着胤禩,又给胤禩夹着菜。

胤禩抬眼看了下人,胤禟立刻心领神会,吩咐着:“都下去吧,门口不用留人,谁来都给我推了”。

“嗻”,下人们忙回着话,诚惶诚恐退了下去,九爷在家说一不二,没有人不怕他。

“八哥,什么事”?胤禟忙不迭的问。老九性子急躁,沉不住气。

“没什么大事”,胤禩儒雅的笑了笑:“我自己的私事要麻烦九弟”。

“八哥,你还跟老九说这话”,老九有点不满的说:“老九的命都是八哥的”。

胤禩笑着拍了拍胤禟的肩膀,胤禟对自己极为忠心,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从小俩人就谈的来,虽不是一母所出,但由于年龄接近,胤禟从小就爱跟着胤禩。尤其五年前在热河的秋狩中,老九逞强,为了追一只鹿,跑向树林深处,结果窜出一只大熊,如果不是被尾随而来的胤禩舍命相助,胤禟很可能性命难保,至此胤禟死忠胤禩。

“九弟,你帮我查一个人”。胤禩说道。

“谁”?胤禟马上问。

胤禩说:“曹寅的小女儿曹曦月”。

胤禟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笑着对胤禩说:“她现在不是在你府里学规矩吗?怎么,八哥,你看上她了”?

胤禩笑而不语。

老九彻底明白了,八哥终于有心动的人了,他们兄弟,就八哥妻妾少,胤禟马上说:“放心吧,八哥,交给老九”。

“一定要细”,胤禩叮嘱着:“不要放过一切细枝末节”。

胤禟点了点头,想了下又问:“她是要入宫待选的,一旦被选中了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让她被撂牌子的”,胤禩吃着菜:“而且她很有可能被提前撂牌子”。

“啊”?胤禟一脸糊涂的看着胤禩。

胤禩胸有成竹的说:“曹寅虽说从前做过皇阿玛的贴身侍卫,他家老太太还是皇阿玛的乳母,皇阿玛格外看重曹寅,一直把江南织造的肥缺给他,但他家的出身毕竟只是上三旗的包衣,这样的身份即便是曹曦月在出众也不可能走的太远,十有八九都会被赐给王孙贵族做侧福晋,而且…”,胤禩刻意的看了下胤禟:“曹曦月特别像一个人” ,既然交给老九办这件事,胤禩就不会瞒他。

“谁”?胤禟马上问。

“顺治爷的董鄂皇贵妃”,胤禩说道,胤禟睁大了眼睛,胤禩接着说:“老太后是不会允许宫里有神似董鄂皇贵妃的嫔妃”。

胤禟想了想,很快点了点头,老太后提董鄂皇贵妃变色是宫里公开的秘密,胤禟举起酒杯,对胤禩说:“八哥,给曹曦月撂牌子,并能让皇阿玛把她赐给你,需要老九的地方,兄弟一定尽力”。

胤禩拿起酒杯跟胤禟碰了下:“好兄弟”,兄弟俩觥筹交错。


自从见过曹曦月后,胤禩回府的时间明显早了许多,也不在像以前一回府就进书房,在后院呆的时间明显增长,但胤禩并没有再看到曹曦月,这个丫头深居简出,而胤禩又不可能去她住的地方,让胤禩很是烦恼。

“爷,今天又这么早”?明慧看到早归的胤禩很是开心。

“最近没什么事,所以回来的都比较早”,胤禩说道。

“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明慧说着为胤禩端来一杯茶。

胤禩接过茶,吹了两下,正欲喝时,一个丫头进来回着明慧:“福晋,曹姑娘来了”。胤禩一怔,他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曹曦月,心里猛的一动。

“让她进来”,明慧吩咐着,然后转头对胤禩说:“我前些日子给跟你提过,曹寅的小女儿”。

胤禩放下茶杯,点了点头。

一会儿,曹曦月带着贴身丫鬟进来了,胤禩不觉心跳加快,只见曹曦月一身白色旗装,旗装上绣着几棵绿色的竹子,乌黑的长发直垂腰间,是那样的亭亭玉立,清幽淡雅。

曹曦月也看见了胤禩,她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似乎有一抹羞涩,但很快就落落大方的请安:“给贝勒爷、嫡福晋请安”。

“起来吧”,胤禩轻声吩咐着。

曹曦月站了起来,明慧直接了当的说道:“叫你过来,是因为学规矩的事,教引嬷嬷跟我说,你学的很慢,好多规矩今天讲完明天就忘了,为什么”?

曹曦月恭顺的看着明慧,柔声回道:“我在用心的学了,可能宫里的规矩太难了,我有点笨”。

满人规矩多,宫里更是繁琐,但再繁琐也不至于今天学了明天就忘,尤其像曹曦月这种机灵劲都活灵活现呈现在脸上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健忘,看着她认真为自己辩解的样子,胤禩不仅有点哑然失笑,但很快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为什么学不会?是不是跟本就不想学呢?难道是不想进宫?

这时明慧很不耐烦的反问:“难?笨?这些总比你那些琴呀诗呀的简单多了吧”。

曹曦月低垂着眼不说话了。

“你现在在贝勒府学规矩,可不能丢八爷的脸啊”,明慧毫不客气的说道。

曹曦月有点难堪的轻咬着嘴唇,胤禩不禁心微微的疼了下,明慧又接着说:“你走路时能不能不扭着腰啊,我们满族格格可不像你们”。

这句话有点重了,曹曦月明显受伤了,她抬眼委屈的看着明慧,又无法为自己辩解,尴尬极了。

胤禩有点受不了了,明慧太不给曹曦月面子了,虽然胤禩不知曹曦月的年龄,但她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这样去数落一个刚过了及笄的姑娘,胤禩有点不高兴了,他插嘴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离选秀还有一段日子,慢慢来吧”。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很快的”,明慧对胤禩说,又转过头强势的叮嘱着:“少弄点你的诗啊,琴呀的,把心思用在学规矩上,怎么会学不会”。

“是”,曹曦月柔顺的回着:“我会用心去学的”。

“下去吧”,明慧吩咐着:“记住别丢贝勒府的脸”。

“是”, 曹曦月轻手轻脚的对胤禩和明慧行了礼,转身走了。

胤禩注视着曹曦月的背影,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身材是那样的纤细,走起路来婷婷袅袅,但在胤禩眼里窈窕的背影很令明慧反感,明慧目送着曹曦月,忍不住厌恶的数落着:“典型的南蛮子,狐媚的很”。

胤禩很不喜欢明慧这样说曹曦月,但又不好说什么,就差开了话题:“你是不是该去账房了”?

明慧一下子想起来了,埋怨着:“差点因为曹曦月忘了大事”,又对胤禩说:“爷,我很快就能回来,一起用膳吧”。

胤禩点了点头,明慧急急忙忙的走了,诺大的贝勒府,每天的支出很多,明慧把家管的很好,同样付出的就很多。

明慧走后胤禩就来到了他的书房,他从书架的上方拿下了一幅画展开,这幅已经不是那幅胤禩八年前临的那幅,是胤禩第一次见到曹曦月临摹的那幅,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胤禩拿起笔细致的修改着,第二次见面后,这幅曹曦月的画像更加逼真了,看着画中的曹曦月,胤禩脑子里浮现了刚才她委屈的模样,胤禩心里轻颤了下,他放下笔,略想了下,然后将画卷了起来,放回原处,离开了书房。

胤禩终于再次来到了曹曦月住的北阁楼,曹曦月并没有因为刚才明慧的斥责而自艾自怨,正坐在桌前读书,她身边上的丫鬟玉秀看见胤禩,忙低下头提醒着曹曦月,曹曦月抬起头看见胤禩,急忙站了起来,正欲请安,胤禩忙阻止:“不用了,在家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曹曦月还是肃了肃,胤禩走过来,看见曹曦月看的是宋词,笑着说:“你也喜欢宋词”?

曹曦月点了点头,很自然的问道:“贝勒爷也喜欢”?

胤禩也点了点头,他拿起宋词,看见曹曦月看的是李煜的《菩萨蛮》,页眉处也画着一朵木兰花,胤禩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临的是李煜的《虞美人》 又问道:“喜欢李煜的词”?

“还好”,曹曦月说:“原来很喜欢李清照的词,最近不知怎们迷上李煜的了”。

迷上李煜的词,而且是两首很凄凉的词,很可能就是曹曦月此时的心境,胤禩不禁问道:“想家了”?

一句话勾起了曹曦月的心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禁红了,胤禩心里一抖,他马上想到了明慧刚才的斥责,不觉关心的安慰着:“嫡福晋的话有点重了,别往心里去”。

曹曦月抬起眼,感激的看着胤禩,胤禩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他身材高挑,但不失强健,这与满族贵族经常骑射有很大关系,胤禩儒雅的看着曹曦月,面色如玉般的温润,是那样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稚嫩的曹曦月不觉有点害羞,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夹杂着一丝娇羞,胤禩的心被紧紧的攥住了,不觉更加柔情的看着她,曹曦月忙收回目光,柔声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从曹曦月弹的琴,看的诗,胤禩感觉她不仅想家,更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而曹曦月因为学不好宫里的规矩被明慧斥责, 让胤禩隐隐感觉她不想入宫,故意不好好学宫规,这让胤禩很是舒心,这时玉秀端上了茶和点心,曹曦月忙说:“贝勒爷尝尝点心”。

胤禩看了眼点心,很是精致,他的府里应该没有这种点心,问道:“从家里带来的”?

还没等曹曦月回答,一旁的玉秀回着话:“是我们姑娘亲手做的,贝勒爷尝尝,我们姑娘的手艺,我们家老太太都赞不绝口”。

“那我要尝尝了”,胤禩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胤禩笑着问:“这是什么?很好吃”。

“是牛乳糕”,曹曦月柔声的说。

到底还是年轻,曹曦月的声音还有点奶声奶气的,胤禩怜爱的笑着,又拿起一块吃了,这不是捧曹曦月的场,是真的好吃。曹曦月见状又说:“贝勒爷喝点茶,是龙井,不然牛乳糕会很腻的”。

胤禩拿起茶喝了一口,果然清香沁人,跟牛乳糕绝配,他赞许的看着曹曦月,脱口而出:“你真是蕙质兰心”。

曹曦月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含羞带笑的眼看了一眼胤禩,就娇羞的低下了头。

胤禩的心完全被融化了,眼神里已有了浓浓的爱意,但他很收敛也很克制,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曹曦月是汉人,恪守的规矩还是很多的,他应该走了,临走前一语双关的叮嘱着:“规矩还是要学的,有些事情可以想办法,不一定用这种方式”。

曹曦月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没有逃过胤禩的眼睛,胤禩已走向门口,又转过身嘱咐着:“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找李福,别委屈自己”,说完他离开了北阁楼。

曹曦月站在那,心里起了波澜,不住的回味着胤禩的两句话:“有些事情可以想办法”,“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找李福”,难道贝勒爷看出自己不想进宫?还要为自己想办法,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他又让自己有事找李福,李福可是胤禩的近身内侍啊,找李福不就是找胤禩吗?曹曦月的心有点乱了,玉秀看着曹曦月想的出神,忙问:“姑娘想什么呢”?

曹曦月这次回过神来,“没什么”,曹曦月边说边拿起宋词,可心已不在宋词上了。


十天后。

胤禟来到了胤禩的府邸,两人来到了书房,胤禟马上对李福说:“李福,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嗻”,李福忙回着,九爷是自己人,他说的话跟自己主子一样。

“怎么了”?胤禩问着胤禟。

“八哥,你前些日子交待我办的事情有眉目了”。胤禟马上说。

胤禩知道是曹曦月的事,问道:“怎么样”?

胤禟喝了口茶,说道:“曹曦月是曹寅的一个姨娘所出,今年十五岁,在她五岁大的时候亲娘没了,但曹曦月并没有被曹寅的元配夫人收养,而是被她家老太太养着,所以别看亲娘走的早,还是庶出,但被她家祖母养的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胤禩点了点头,自己比曹曦月大十岁,这更让胤禩对曹曦月徒生了强烈的保护欲,胤禟接着很神秘的说:“八哥,你想让曹曦月撂牌子估计不难,但想让她成为你的侧福晋估计不容易”。

胤禩不解的看着胤禟,胤禟接着说:“皇阿玛下江南时,住在哪你知道吧”?

“曹寅家啊”,胤禩说,又问:“怎么了”?

“有两次皇阿玛带着谁去的”?胤禟又问。

“太子啊”,胤禩马上说,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警觉的看着胤禟,胤禟会意的点了点头:“曹府的人说,太子对他家二小姐很是上心,而且太子的人已经暗会曹寅,一旦曹曦月被撂牌子,他们就会求皇阿玛赐婚”。

胤禩终于明白了李煦为什么要把曹曦月隐藏起来,那是因为太子跟曹家有过承诺,李煦是不敢得罪太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把曹曦月隐藏起来。但李煦是聪明的,当他得知曹曦月来自己府里学规矩时,他没有阻止,很大的可能性对曹寅隐瞒了自己让李煦找的女子跟曹曦月极其神似这件事。因为曹曦月进了自己的府邸,自己是可以见到曹曦月的,最后发展成什么结果,就看自己如何掌控了。所以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李煦都是双赢的。胤禩浅浅一笑,不禁佩服李煦的精明。

胤禩略想了想,马上问:“曹家对太子的意愿什么反应”?

“好像曹寅愿意”,胤禟说:“但他家老太太不太喜欢,重要的是”,胤禟故意停了下来,神秘的对胤禩笑了笑:“曹曦月对太子很是冷淡,总是躲着他”。

无论如何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胤禩要实实在在的不仅得到曹曦月的人,更要得到她的心。他微皱着眉,若有所思,胤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兄弟俩很默契,每当胤禩思考时,胤禟就默不出声。

一会,胤禩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胤禟知道他有主意了,忙不跌的问:“八哥,怎么办”?

胤禩沉稳的说:“太子想要,但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选秀前一个月,皇阿玛是不是派太子去南京”?

“是”,胤禟说:“不过选秀前他就回来了”。

“那就想办法不让他回来”,胤禩看着胤禟:“九弟,这个就要看你的了,你想办法尽量拖住他”。

胤禟明白了,他马上笑着说:“这个交给我了,放心吧,八哥”。他又问:“你说太子会把心意透露给皇阿玛吗”?

胤禩想都没想直接说:“不会的,这件事不比皇阿玛讨要个贡品,撒撒娇,皇阿玛就给了,这是选秀,要走程序的,只不过现在皇阿玛年纪大了,对选秀不太放在心上,初选都交给了德妃,你额娘和我额娘她们”。胤禩嘴里的额娘指的是惠妃。

胤禟点了点头。

“咱们利用好初选”,胤禩说:“争取第一轮就撂牌子”。

“八哥,曹曦月的心思,你把握的住吗”?胤禟问:“别我们这边瞎热闹,人家姑娘那边无意”。

胤禩会心一笑:“我知道她不想进宫,现在又知道她似乎不喜欢太子,至于她对我…”,胤禩停了一下,自信满满的说道:“只要圣旨一下,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我的”。

“八哥”,胤禟吃惊的看着胤禩:“你真是动了真心啊,我好想看看这位曹姑娘,是何等绝色,让我八哥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胤禩浅笑不语。

由于胤禟还有别的事,他没有呆太久就走了。胤禟的“那句别我们这边瞎热闹,人家姑娘那边无意”,让胤禩陷入了沉思。曹曦月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虽然胤禩可以通过求皇阿玛赐婚,让曹曦月嫁给自己,但还是曹曦月心甘情愿更好。想到这,胤禩决定再去曹曦月住的北阁楼走一走,尽管十天前他刚去过。

胤禩来到了北阁楼,曹曦月正坐在院子里自己下围棋,很是专注,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胤禩走了进去,来到了她的身边,曹曦月依然没有发现,胤禩这才看清楚曹曦月在研究死局,她拿着棋子不知放在哪,而这个死局胤禩曾经研究过,他信手拿起一个黑棋棋子,放在了棋盘上,曹曦月一惊,她抬起头一看是胤禩,马上欲起身,胤禩似有意又似无意抬手按住了她瘦俏的肩膀:“我说过家里没那么多的规矩”。

曹曦月的脸蛋红了,有点不知所措,胤禩笑着说:“看看这样是不是就解了这个局”。

一句话缓解了曹曦月的尴尬,她转过头看着棋盘,一会她有抬起头一脸钦佩的看着胤禩:“贝勒爷好厉害,这个我研究了很久,怎么也没解开”。

“没什么”,胤禩来到了曹曦月的对面,坐了下去:“这个我以前研究过”。

“可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要这样解呢”,曹曦月看了看棋盘,又抬头看着胤禩,娇憨的说道。

曹曦月到底还是年龄小,很是稚嫩,胤禩爱怜的看着她:“我比你大那么多,下围棋的时间也比你长,自然就解开了”。

曹曦月的心扑扑的跳着,贝勒爷居然知道自己的年龄,她轻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胤禩接着说:“我们下一局,怎么样”?

曹曦月有点羞涩的用手背抵在嘴唇上,小女儿般的说着:“我怎么能下过贝勒爷”?

曹曦月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媚让胤禩更加爱怜,他不错眼的看着曹曦月,笑着说:“还没下就认输了,就是下一盘,全当解闷了”。说着胤禩就已经开始清理棋盘,曹曦月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一会胤禩已整理好棋盘,拿起黑子,问道:“是用黑子还是白子”?

曹曦月见胤禩已拿了黑子,就从棋盒里拿出白子:“白子吧”。

两人开始对弈,曹曦月真的是很认真的下棋,但胤禩醉翁之意不在酒上,他默默的看着曹曦月,只见曹曦月低垂着头,额头丰满,眉毛如画,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纤细的手指拿着白色的棋子,下的是那样的专注,胤禩的心都在曹曦月身上,跟本无法专注下棋,这样他居然输给了曹曦月。

“贝勒爷让着我吧”?曹曦月不相信的问着胤禩。

胤禩轻轻一笑,是那样的儒雅,他眼里含笑的看着曹曦月:“没有,只不过我没那么专心”。

没那么专心?曹曦月有点糊涂的看着胤禩,胤禩又接着说:“以你的年纪,下的很好了”。

曹曦月又是莞尔一笑,胤禩特别喜欢曹曦月这样的笑容,是那样的清纯、淡雅,胤禩接着说:“你真的是多才多艺,我们满族家的格格这方面真的不如你”。胤禩这句话说的很对,满族家的贵族女孩,还是很豪放的,虽然也是识文断字,但对于汉人的琴棋书画不感兴趣,甚至有点排斥。

曹曦月认真的说:“但满族格格们的马上功夫真的很厉害,听说贝勒爷的嫡福晋,马上功夫好多男人都不如她呢,而我却不行,跟本不会骑马”。

明慧的马上功夫的确了得,是可以跟胤禩平起平坐的。但胤禩此刻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他问曹曦月:“你不会骑马”?

曹曦月有点难为情的摇了摇头,胤禩马上说:“这个不难,有机会我来教你”。

曹曦月一愣,但大眼睛里立刻呈现了惊喜与羞涩的神情,胤禩依然微笑的看着曹曦月,这时玉秀端着点心走了进来,胤禩打趣的问道:“今天又是你们姑娘自己做的牛乳糕?真的很好吃”。

“不是的”,玉秀马上说:“这是姑娘做的蝴蝶酥”。

曹曦月说道:“牛乳糕已经吃完了,这个也是从家里拿来的,贝勒爷尝尝”。

胤禩拿起一块蝴蝶酥,送进嘴里,很是酥脆,他看着曹曦月,夸奖着:“很不错,另一种味道”。

“贝勒爷过奖了”,曹曦月笑着说:“府上的大厨不比我强多了”。

“截然不同的味道”,胤禩说,贝勒府的大厨以北方口味为主,而曹曦月做的都是南方味道。

这时李福走了进来,先跟曹曦月打了个千:“曹姑娘”,然后在胤禩耳边耳语着:“嫡福晋等您用膳呢”。

胤禩点了点头,因为下围棋,他已经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了,胤禩起身对曹曦月说:“不早了,我走了”,曹曦月忙站了起来,半蹲着身子:“贝勒爷慢走”。

胤禩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曹曦月说:“找个时间我教你骑马”。

曹曦月大大的眼睛里立刻散发出异样的光彩,胤禩看出了这一变化,浅笑着转身走了。曹曦月看着胤禩高挑俊朗的背影,俏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东阁楼。

胤禩与明慧两人用着膳,两人都不说话,很是安静,明慧明显想跟胤禩说什么,但却犹犹豫豫,胤禩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在曹曦月的房里逗留了那么久,估计她已经知道了,但胤禩故意不看明慧,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爷”,明慧终于忍不住了:“有句话明慧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胤禩淡淡的说道。

明慧犹豫着,最终鼓起勇气说道:“爷,她是要进宫选秀的”。

胤禩一顿,他没有想到明慧如此直接,这倒也符合她的性格,明慧又接着说:“贝勒爷要娶侧福晋,是要皇阿玛御赐的,这个明慧帮不了您,想纳妾,我可以在外面找,但她是要进宫的,而且太过狐媚”。

胤禩转过脸,很是不高兴的看着明慧,他不喜欢明慧这样说曹曦月。明慧有点紧张,她很少看见胤禩如此不高兴,胤禩转过脸放下筷子,冷冷的说:“不管怎样,她是曹寅的小女儿,你不能这样说她”。

明慧忙说:“是明慧造次了,贝勒爷别生气”。

胤禩站了起来:“我只是随意走走,你别为难她”,说完起身欲走,明慧忙问:“贝勒爷,您不用膳了”?

“我去书房”,胤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明慧的心难受极了,自己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贝勒爷就不高兴了,明显的护着曹曦月。胤禩的妾氏不多,其中一个还是明慧为他张罗的,但明慧从来都没有吃醋过,是心甘情愿的,但这次明慧很害怕,难道仅仅因为曹曦月在她眼里过于狐媚吗?算了,不想了,就算贝勒爷动心,以曹曦月上三旗包衣的身份最多也只能赐给旁支的王公贵族做侧福晋,这是规矩,改变不了的。但曹曦月太标致,皇上会不会为她破坏规矩呢?明慧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推测,皇上即便能为曹曦月破坏规矩,最终只能留给自己,曹曦月也只能从答应常在坐起,还轮不到他的儿子们。明慧收拾了下心情,准备去给胤禩下碗面,毕竟胤禩晚上没怎么吃。

自从明慧跟胤禩说了曹曦月的事以后,胤禩注意了些,他倒不是怕明慧多想,胤禩心机颇深,怕自己太过暴露对曹曦月的心意,明慧暗中做些手脚,这样对将来曹曦月撂牌子和指婚于自己都是不利的。胤禩又恢复了早出晚归,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明慧也放心了,感觉胤禩也就是图一时新鲜而已,况且在明慧眼里,胤禩是对男女情爱不是很上心的人,认为男女情爱是锦上添花之物,大好男儿不能被情爱羁绊。

胤禩今日下朝早,就提前回府了,而明慧破天荒的不在府中,跟着妹妹明玉去寺里上香了。

胤禩心猿意马,他很想去看看曹曦月,可总得有个由头啊,不能平白无故的去人家女儿家的闺房啊。

这时门房过来送信了,胤禩心里忽然一动,他叫住了门房:“把其他的信给我看看”。

门房忙把信递给了胤禩,胤禩一看,居然是曹曦月的信,他吩咐着:“曹姑娘的信放下吧”。

门房忙将信放下并退了出去。

胤禩拿着信往北阁楼走去,还没到北阁楼,胤禩就听到了很有气势的古筝琴声,胤禩知道曹曦月很久没有弹曲子了,今天是借着明慧不在家才弹的。

胤禩来到了北阁楼,曹曦月坐在正厅里弹着古筝,胤禩已经听出来了是《将军令》。曹曦月专注的弹着,开始琴声略显平和轻柔,突然一个急转,好似鼓角声声,紧张而神秘;节奏铿锵有力,好像一位智勇双全的将军手持青锋指挥着千军万马。曹曦月越弹越快,纤细的手指灵活的拨动着琴弦,身子也随着强而有力的节奏律动着,就连胤禩都被这很有气势的乐曲感染着,一瞬不瞬的看着曹曦月演奏,曲子到了结尾处,气势越发的辉煌与悲壮,曹曦月加大了弹指的力度,突然琴声骤停,曹曦月一下子含住看食指,胤禩一惊,知道她受伤了,马上快步走了进去。

“姑娘,怎么了”?一旁的玉秀忙走过来问,这时胤禩也已经走了过来,主仆二人一惊,两人刚才都过于专注,都没有注意到胤禩,忙欲请安,胤禩就势拉起曹曦月,并认真的看着曹曦月受伤的手指。

曹曦月不知所措的看着胤禩,胤禩则关注的看着曹曦月的手指,手指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下来,胤禩下意识想含住,但很快清醒过来,他克制着并吩咐一旁傻站着的玉秀:“去拿药过来”。

曹曦月脸红了,慢慢把手指抽了出来,细语着:“没什么,只是划破了”。

一会玉秀拿药过来,给曹曦月涂上了药,玉秀很聪明,也比曹曦月大几岁,上完药后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房里略显寂静,曹曦月有点不知所措,胤禩看着她,又看了看古筝,笑着挑起了话题:“你这个《将军令》弹的好有气势”。

曹曦月面露惊喜:“贝勒爷知道这个曲子”?

胤禩点了点头,又说:“这个曲子不像你的风格”。在胤禩眼中,曹曦月乖巧,温和。

曹曦月说:“这是家里的请的先生安排的曲子,来京前,先生要求我在京城练熟的”。

胤禩赞许着:“弹的很好”。

曹曦月脸上泛起红晕,有点娇羞的说道:“不行的,要一气呵成,结果结尾处把手指划破了”。

胤禩又说道:“既然先生都安排了,就练好它,不用顾虑,平时多练一练,贝勒府这么大,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曹曦月感激的看着胤禩,胤禩似乎想起来了自己来干什么,他把信递给曹曦月:“你的信,江宁来的”。

曹曦月接过信,看了下,笑着对胤禩说:“谢贝勒爷,是祖母来的信”。

胤禩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与你祖母感情很深啊”?

曹曦月点了点头:“我娘死的早,我是祖母带大的”。

胤禩看着曹曦月站在那里,嘴角泛起一丝帅气的微笑:“坐啊,站着不累吗”?

曹曦月的脸蛋又微微红了,慢慢的坐了下去。

胤禩又问:“你祖母对你寄望很高啊”。

“还好,但学就要学好,她要监督的”。曹曦月笑着说。

胤禩笑着说:“所以才这么练琴”。

“不完全是”,曹曦月说:“有点无聊,打发下时间”。

“无聊”?胤禩重复着,也是,一天的时间那么长,曹曦月在府里没有相熟的人,肯定是寂寞的。胤禩建议着:“可以读读书”。

曹曦月有点无奈的说:“家里带的书基本都读完了”。

胤禩略想了下,建议着:“我书房藏书很多,去我书房看看吧”。

曹曦月愣住了,她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办,傻傻的看着胤禩,胤禩微微一笑:“走吧”,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胤禩虽然态度儒雅,但却不由分说的自顾自走了,曹曦月居然跟着胤禩走出北阁楼。

两人走在去书房的路上,曹曦月很是尴尬,她低垂着头,刻意跟胤禩保持着距离,胤禩又是儒雅的一笑,减慢了速度等着她。曹曦月偷着看着胤禩,胤禩一身淡青色袍子,习惯性的背着手走着,是那样的俊朗,儒雅,又不失威严。这时曹曦月脚一崴,身子一个趔趄,胤禩马上出手稳稳的扶住了她,曹曦月心砰砰的跳着,难堪的要命,走着平地都能差点摔倒,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尴尬的看着胤禩,胤禩也正关怀的看着曹曦月,曹曦月慌了,忙垂下又黑又密的眼帘,长长的睫毛犹如小刷子一样颤抖着,曹曦月的稚嫩让胤禩怦然心动,不自觉的握紧了曹曦月的手,曹曦月更慌张了,咬着下唇抽出了手,胤禩儒雅的一笑:“走吧”,说完就又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了胤禩书房,李福一愣,主子的书房,府里的人,包括嫡福晋都不能进去啊。胤禩推开门,示意着曹曦月进去,曹曦月低垂着头走了进去,胤禩也走了进去,李福马上关上了门,守在门口。

书房内,曹曦月看着摆的满满一屋子的书很是震惊,不由赞赏着:“这么多书啊”。

胤禩笑着说:“挑吧”。

曹曦月难掩兴奋之色,来到书架前,仔细的看着,挑着,胤禩则站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曹曦月,身形苗条,长发散在纤腰,肌肤胜雪,不可逼视,胤禩似乎在欣赏着一幅美丽的画。这时曹曦月拿出一本书,一不小心把胤禩画的那幅曹曦月的画像碰到了地上,画轴很快就展开了,曹曦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画像,画像中的女子跟自己如此相像,胤禩见状,依旧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把画像拿起,重新卷起,胤禩重新站起来,与曹曦月四目相对,曹曦月脸蛋有些发热,稚嫩的垂下了眼帘,胤禩平稳的说:“接着挑吧”。

曹曦月点了点头,继续挑着,心里不住的琢磨着那幅画像,有可能不是自己,是一个与贝勒爷相熟的人,可又会不会是自己呢?贝勒爷为什么要画自己?想到这儿,曹曦月禁不住有点脸红心跳,挑书也有点心不在焉,胤禩在一旁似乎看出了曹曦月的心事,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微扬。曹曦月忽然目光凝聚在一本书上,马上从书柜里拿出,仔细的看着,然后她抬起头,很是惊喜的说:“这本李清照的宋词很难找到的,太全了,里面有好多外面没有收集的词”。

胤禩笑着说:“你喜欢李清照的词,这本书送给你吧”。

“不要了”,曹曦月忙说:“我看看就可以了,有些词可以摘抄的”。

“送给你了”,胤禩又说:“这是李清照的真迹,很难得的”。

曹曦月还想推脱,“好了”,胤禩说着,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像是在哄孩子:“接着挑,多挑几本,排解下寂寞,不过…”,胤禩特意停了下来,指了指曹曦月手中的李清照的那本词:“就这本送,其余都是借的,要还的”。

曹曦月噗嗤一笑,是那样的俏皮单纯,开心的对胤禩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看着手里的李清照的那本词:“好难得是她的真迹,我现在正临摹她的笔迹,正好有这本词”。

胤禩想起第一次见到曹曦月时,她临的那首李煜的词,不由脱口而出:“我说呢,那次见你临的字,很似李清照的笔迹”。

曹曦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转过头,继续挑着书。胤禩欣赏的看着她,贝勒府里明慧和两个侍妾格格虽然识文断字,但也就仅限如此,更别说对古诗文的赏析与字迹的临摹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李福的声音:“九爷,您来了,等奴才通传主子”。

马上传来了胤禟的声音:“到八哥这儿,还传什么啊”,几乎是同时,房门就被推开,胤禟已经走了进来,他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书房内还有一位姑娘。

曹曦月也愣住了,胤禩见状忙轻斥着:“进来也不敲门”,然后马上看着曹曦月,曹曦月已经尴尬的低下了头。

胤禟也有点尴尬,笑着打着圆场:“不知道八哥有客人,这位是…”

胤禩说:“这是曹寅的小女儿,在我府里学规距准备入宫待选的”。

“哦”,胤禟不假思索的说:“这就是…”很快他就停住了,因为胤禩向他投来了警告的目光。

曹曦月抬起头,有些糊涂的看着胤禟和胤禩,胤禩马上又说:“这是九爷”。

曹曦月请安:“九爷吉祥”。

胤禟赶紧笑着说:“姑娘请起”。

为了避免难堪,胤禩吩咐着:“李福”。

李福进来,胤禩继续说:“送曹姑娘回北阁楼吧”。

“嗻”,李福回着,然后捧起曹曦月挑的书,胤禩细心的嘱咐着曹曦月:“慢慢看吧,不急着还”。

曹曦月点了点头,向胤禩胤禟行了礼,退出了书房,胤禩一直目送着她。

曹曦月一走,胤禟马上瞪大眼睛:“八哥,她就是曹曦月”?

胤禩来到书桌前坐了下去,胤禟又说:“我算知道了,你为啥那么想要她,也算明白了,咱们的玛法顺治爷为啥对董鄂皇贵妃如此神魂颠倒了,弟弟在她成为我嫂子之前,说句没大没小的话,是个稚嫩的绝色佳人”。

“好了”,胤禩浅笑着。

胤禟依旧笑着说:“兄弟一定帮你把这个佳人弄到手”。

胤禩垂下眼笑着:“不急,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我”,胤禩心机颇深,对于曹曦月,他是一步步的来,胤禩又问:“刚回府怎么就过来了”?

“烦”,胤禟不耐的说:“回去那几个女人不是这事就是那事”。

胤禩嘲笑的看着胤禟:“你是来躲清净的,女人太多了,事情就多”。

“八哥,你也不用笑我”,胤禟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等你把曹曦月娶进门,你也有的烦”,他向前探了探身子:“八嫂现在大度,那是你没心坎上的人,等曹曦月一进门,可就不是喽”。

胤禩淡淡一笑,他对自己统领家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胤禟看出来了,马上说:“你还别不信,咱们走着瞧”,这时李福进来奉茶,胤禟马上吩咐:“李福,快弄点酒菜,爷要和你们主子喝几杯”。

“嗻”,李福马上说。

“你呀”,胤禩无奈的看着弟弟笑了。


几日后,太监宝柱借着月色来到了北阁楼,手里提溜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

“起来吧,公公”,曹曦月对给他请安的宝柱笑着说,在贝勒府住的时日长了,曹曦月已知道宝柱也是胤禩的近身内侍,还是李福的徒弟。

宝柱低垂着头回着话:“曹姑娘,这是宫里做的江南点心,主子说,这些点心未必合姑娘口味,但姑娘从家里带过来的点心估计吃完了,就先用这个吧”。

玉秀忙过去接过点心,曹曦月几乎不敢相信,胤禩已经直截了当的表达了对她的关心,脸蛋不觉羞红,心里又是那样的感动,玉秀回到曹曦月身边,提醒着:“姑娘” 曹曦月反应过来,笑着说:“烦劳公公谢过贝勒爷,宫里的点心自然是极好的”。

宝柱又说:“主子让奴才给您传个话,如果有事或缺了什么,李公公不在时可以吩咐奴才去办,有什么为难的事一定跟主子说,千万别自己扛着”。

胤禩想的面面俱到,就连送的时间都是选在了晚上,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曹曦月很是感动,心里起了波澜,她笑着说:“公公替我谢谢贝勒爷”。

宝柱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才一定带到,还有姑娘不用担心,主子吩咐过,来姑娘这儿,奴才会万分小心,不会被其他的人瞧见”。

此话即提现了胤禩的良苦用心,又是那样的暧昧,曹曦月不觉低下了头,宝柱见状跪安了。

宝柱走后,玉秀打开点心盒子,一层又一层精致的点心呈现眼前,莺儿惊喜的看着:“这么精致,贝勒爷还怕不合姑娘胃口”。

玉秀吩咐着:“先收拾好,等姑娘饿了,再拿出来”。

莺儿拿着点心走了,玉秀看着曹曦月,微皱着眉头,轻声说:“姑娘,贝勒爷这么关心姑娘,姑娘怎么想”?胤禩几次借口来到北阁楼,不是下棋,就是带曹曦月去书房,这边牛乳糕用完了,今日就送来了点心,这种心意任谁都看出来了。

曹曦月默不出声,她看出了胤禩对自己的心意,玉秀又说:“贝勒爷真的是很好,可咱们要选秀,那边还有太子,这些贝勒爷都知道吗”?

玉秀说的正是曹曦月所想的,曹曦月手臂支在桌子上,纤纤手指摩挲着额头,她早已感觉到胤禩对自己的爱恋,可她的婚姻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所以曹曦月不敢对胤禩有过多的想法,甚至是克制的,半响她慢悠悠的说:“只是送些点心而已,想的太多了”。

玉秀看着曹曦月:“姑娘真这么想?贝勒爷每次所做的,玉秀都看出来,他看姑娘的眼神很是不一样的”。

曹曦月轻咬着嘴唇,她不知如何回答玉秀,可胤禩只是多关心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举动,自己又能怎样呢。她淡淡一笑:“好了,就像你说的,咱们要进宫选秀的,又能怎样呢?多余的事不想了”。

玉秀马上说:“如果我们被撂了牌子呢?姑娘甘心嫁给太子”?

曹曦月心神不定的看着玉秀,进宫和嫁给太子都不是她想要的,可自己却无从反抗,玉秀又说:“玉秀看,八贝勒爷很是不错的”。

胤禩当然很好,温润如玉,可他们之间的障碍太多了,更何况胤禩并没有捅破两人间的窗户纸,曹曦月说道:“人家就是关心而已,别想太多”。

玉秀还想说,曹曦月笑着说:“我有点饿了,去把八爷送的点心拿来尝尝”。

“是”,玉秀答应着,转身出去了,曹曦月心里很不平静,满脑子都是胤禩。

十天后。

宝柱又来了,这次手里提溜一摞子书,他依然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说:“曹姑娘,主子让奴才给您送些书过来”。

曹曦月心里暖洋洋的,上次在胤禩书房里拿的书基本看完了,胤禩何等心细,马上就派内侍给自己又送来了。“玉秀”,曹曦月吩咐着:“把看完的书还给公公”。

“是” 玉秀答应着,拿起看过的书给了宝柱,宝柱接过书,又提醒着曹曦月:“姑娘留意下第二本书”。

曹曦月微微一愣,宝柱不再说什么,拿着书跪安了。

曹曦月拿出第二本书,翻开里面居然夹着一个信封,一旁的玉秀吃惊的看着曹曦月,曹曦月心里不住的跳着,她马上吩咐着:“你先下去吧”。

玉秀很聪明,她知道这会子姑娘需要独处,转身出去了。曹曦月打开信封拿出了信,缓缓打开:

寸寸相思如云烟,绝美人眷世人怜,

貌若天仙静如水,闭月羞花亦落雁。

人心酸楚由人恋,岁月苍桑人哀怨,

但愿相思莫相负,鹃鸟哀啼染朱颜!

曹曦月看的脸红心跳,胤禩已经通过诗传递对自己的爱意与思念,捅破了两人之间那暧昧的窗户纸,刚满及笄的她怎么能抵挡住胤禩这温润般的柔情,此时的曹曦月什么都不想了,只是小女儿般的用手捧着自己发烫的脸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信中的那首诗,陶醉在胤禩这温柔的幸福中。

一会儿玉秀进来了,她看着自己姑娘发光的脸蛋,大眼睛洋溢着异样的光彩,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她一边铺着床,一边不经意的劝着:“如果贝勒爷真跟姑娘说了什么,姑娘可以大胆些,在玉秀眼里,贝勒爷比太子强百倍”。说完她退出了房间。

玉秀走后,曹曦月又拿起那封信,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温柔中含着刚劲的蝇头小楷正是胤禩的写照:温润又不失刚毅,曹曦月此刻是那样的兴奋,她居然鬼使神提笔想给胤禩写封回信,可千言万语似乎又不知写什么,能写什么呢?慢慢曹曦月冷静下来,自己要进宫待选的,即便被撂了牌子,也是要许配给太子做侧福晋的。这些胤禩知道吗?曹曦月放下了笔,心中很是惆怅,她呆坐了好一会,才默默的回到床边,看着胤禩的那封信,想着玉秀说过的话:“姑娘可以大胆些”。曹曦月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躺了下去,将那封信捂在胸前,神色复杂的看着天花板,真的能大胆些吗?胤禩能改变一切吗?曹曦月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十天后。

曹曦月在房里看胤禩给她拿的书,两日后就是母亲的忌日,玉秀带着莺儿偷溜出贝勒府去买祭品,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曹曦月依旧看着书,以为是玉秀回来了随口应道:“进来吧!这么快就回来了”。但门并没有被推开,一会又传来了敲门声。曹曦月放下书,看着门,又说了一声:“进来吧”,门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曹曦月纳闷地起身,拉开门,随着室外阳光一起涌入眼帘的是胤禩。他一身竹青长袍,姿态闲雅地立在院中的桂花树下,微微笑着看着扶门而立的曹曦月。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脸上,让笑容显得更是和煦与温暖。

曹曦月心扑腾扑腾的跳着,有点不知所措,胤禩笑着慢慢走过来,曹曦月反应过来忙请安,胤禩一把扶住她,冷不防的身体接触让曹曦月蓦地抖了一下,胤禩依然扶着她并握住了她的手,曹曦月一抖,慢慢抽出了手,并低下了头。

胤禩淡淡一笑,轻声问:“这几日变天了,厚实的衣服可带了”?

曹曦月没有抬头,糯糯的回应着:“都带齐了”。

胤禩又关心的问:“北方不比江南,夜里很冷,被子可够厚”?

胤禩如此周到细心让曹曦月抬起眼,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如清幽的光芒:“贝勒爷放心,被子很厚的”。

曹曦月不经意的抬眸,是那样的顾盼流转,楚楚动人,把胤禩的心揪的紧紧的,他不错眼的看着曹曦月,曹曦月被看的很难为情,又低下了头,院子里只有树叶被风吹过沙沙的声响,气氛很是暧昧,一会,胤禩柔声问:“信可看过了”?

曹曦月脸蛋瞬间红了,慢慢她无措的点了点头。

胤禩的心被攥紧了,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曹曦月又是一抖,她抬起眼慌乱的看着胤禩,胤禩握住了她的手,曹曦月想挪开,但这次胤禩没有松手,依旧执拗的拉着,曹曦月越发的慌乱,这时李福来了,他看到了这一切,忙低下了头,可时辰到了,必须提醒胤禩该走了,他低头沉声提醒着:“主子”。

胤禩一顿,他转过头对李福点了下头,李福明白,忙退出北阁楼并在门口守着。胤禩依旧拉着曹曦月的手,疼惜的看着她:“我要走了”,曹曦月依旧低着头,胤禩的视线不曾离开她,良久他沉声道:“你等我”,说完他刻意握紧了她的手。

曹曦月抬眸,对上胤禩那满是深情的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胤禩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一会儿他又转过头,看着曹曦月:“不用忧心,你担忧的事情我都能解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曦月的心不住的跳着,难道八爷知晓一切事情,而且尽在他的掌握中,曹曦月心里想着,大眼睛一直追送着胤禩,直至胤禩的身影全部消失才心情复杂的回了房。

两天后。

胤禩从十四阿哥胤禵的府邸回自己的贝勒府。今天是胤禵分府的日子,胤禩、胤禟、胤蛾登府为胤禵庆祝,兄弟几个喝的很畅快,很晚才散。今天胤禩没有走往常回府的路,而是走了府邸偏西的路,这条路比较偏辟,再加上已经很晚了,几乎没有一个路人。

胤禩骑着马,两个近伺李福、宝柱也骑着马跟着他,走着走着胤禩看到前面有一团火,隐隐的看着两个人蹲在那里在烧着纸,宝柱见状忙快速驱马过去,这里已是贝勒府的附近,怎可以在这里烧纸。

然而前面的火并没有熄灭,李福不禁埋怨着:“这宝柱怎么当的差,这点事都做不好”,胤禩微微勒了下马绳,和李福快速骑了过去,走进一看,居然是曹曦月主仆二人在烧纸,宝柱和玉秀正急急的扑灭着火,而曹曦月则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着胤禩,泪痕犹在,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寒意十足,曹曦月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娇小瘦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胤禩下了马,来到了曹曦月身边,曹曦月忙蹲下请安,胤禩一把把她拉起,然后微皱着眉头,脱下自己的斗篷,给曹曦月披上。李福、宝柱、玉秀吃惊的看着胤禩,而曹曦月也是被胤禩的举动弄的有点不知所措。

“玉秀,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胤禩一边给曹曦月系着斗篷,一边埋怨着:“这样的天气就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你不是跟我说带了厚衣服了吗”。

还没等玉秀回话,曹曦月抢着说:“贝勒爷,我们的确带了,也不怪玉秀,是我们出来的太急了,才忘记穿斗篷”,然后她一脸内疚的看着胤禩,轻声解释着:“对不起贝勒爷,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们不好在府里祭拜,只能出府了”。说完她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细嫩的手指因为寒夜显得更加苍白、纤细。

眼见美人在寒夜中弱不禁风,而这个美人又是自己的心上人,胤禩的心揪在了一起,但他依然寒着脸,数落着:“这么晚了你就带着一个丫头出来了,虽说这里是皇家的别苑,但你一个女孩子如果发生什么事,如何是好”。

曹曦月低垂着眼不出声了,胤禩有点后悔刚才语气重了,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胤禩说道:“前面有一家酒楼,过去吃点什么暖暖身子吧”。曹曦月抬起头,她没有想到胤禩会提出这个要求,正欲开口,胤禩马上说:“别拒绝我”。

曹曦月定定的看着胤禩,鬼使神差的默许了。

胤禩转过头对宝柱说:“你带玉秀回去”。

“嗻”,宝柱回着 玉秀忙说:“贝勒爷,府邸后门莺儿在那等着我们呢,奴婢可以从后门回”。

胤禩明白了,她们主仆早都安排好了,胤禩吩咐着玉秀:“先回去吧,一个时辰在后门等你们姑娘”。

李福马上给玉秀使了个颜色,玉秀马上会意,她立刻回道:“奴婢明白”。然后宝柱带着玉秀匆匆离开。

胤禩牵过马,对曹曦月说:“上马吧”。

曹曦月一惊:“我不会骑的”。

“放心吧” 胤禩柔和的笑了:“有我在没事的”。

李福马上过来俯下身子跪在地上,曹曦月还是犹豫,胤禩用眼神示意着她,曹曦月最终接过胤禩的僵绳,踩着李福的后背,胤禩拖着她的腰,曹曦月一用劲,直接跨上了马背,但很快曹曦月没有想到骑在马背上是这样的高,吓得几乎趴在马背上,胤禩一笑,踩住了马蹬直接跃上了马,然后将曹曦月拉了起来,曹曦月傻住了,胤禩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回不怕了吧” 。

曹曦月怎么也没想到胤禩居然与自己乘坐一匹马,立刻羞红了脸,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低下了头,胤禩儒雅的笑着,勒了勒僵绳,带着曹曦月向他熟悉的酒楼走去,李福也马上上马紧跟着主子。

到了酒楼,老板提着灯笼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胤禩经常来这家酒楼,老板和他很是熟悉了。老板看见胤禩带着一个姑娘骑马过来,很是吃惊,但他很机灵,马上低着头跪下请安。

“起来吧”,胤禩吩咐着,下了马,然后伸手去接曹曦月,曹曦月坐在马上脸蛋微红的看着胤禩,犹豫着,胤禩浅笑着:“下来啊”,曹曦月慢慢将手伸向胤禩,她还是紧张,一点点的往马下蹭着,胤禩知道她害怕,淡淡的笑着,就势把手伸向她的腰,直接搂着她的腰,将曹曦月抱下了马。

李福几乎不敢相信,他伺候胤禩多年,深知胤禩对男女情爱不怎么上心,对妻妾都是淡淡的,但今天却这样全身心的疼爱着曹曦月。曹曦月下来后,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挨着,她抬起幽幽的大眼,正对上胤禩看着她专注的眼神,额头几乎紧挨着他的鼻尖,两人的呼吸甚至彼此交融,胤禩那只搂着她的大手还放在她的腰间,曹曦月脸红心跳,慌乱的低下了头,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躲闪着胤禩的那只手,李福和老板都很知趣的低着头。

胤禩儒雅的笑着,他收回手,转身问着老板:“房间预留好了吗”?

“回八爷”,老板满脸堆笑:“还是您经常去的那间”。

胤禩点了点头,转过脸对曹曦月说:“走吧,我们进去”。

曹曦月依然低垂着眼,默默的跟着胤禩走进酒楼。

包房内,酒菜很快摆了上来,胤禩给曹曦月倒了一小杯白酒,曹曦月马上说:“我不会喝酒的” 。

“暖暖身子”,胤禩放下酒壶:“我让他们把酒烫了,喝一点身子就暖了,不然该着凉了”。

胤禩如此体贴,曹曦月无法拒绝,拿起了酒杯,胤禩又说道:“就喝一小口啊”。

曹曦月小酌了一口,但依然很辣,她紧皱着秀气的眉毛,胤禩已经为她夹了一口菜,曹曦月马上将菜吃了下去,已经快午夜了,早就折腾饿了。

一会,曹曦月俏脸上有了红晕,胤禩关心的问:“还冷吗”?

曹曦月摇了摇头:“暖和多了”。

“多吃一些”,胤禩看出曹曦月饿了,不住的给她夹着菜,曹曦月真是饿了,大口吃着菜,并不时的喝着温过的酒,又舒服又暖和。胤禩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满眼都是爱意,曹曦月终于发现胤禩看着自己,有些难为情的问:“你怎么不吃啊”?

“我刚在十四弟府上喝完酒,还不饿”,胤禩说着,然后他轻声埋怨着:“我不是嘱咐过你,有事情找李福或宝柱,为什么不听话”?

曹曦月放下筷子,喃喃的说:“这种事不好在你府中弄,也不好麻烦你的人”。

“那就带着丫头冒冒失失的跑出来”,胤禩又给曹曦月夹了菜,接着说:“那条路还是很偏僻的,以后不许这样了”。

曹曦月乖巧的回着:“下次不敢了”。

曹曦月乖巧可人的模样让胤禩不自觉的展开了笑容,不错眼的看着她,曹曦月娇羞般的低下头,慢慢他问:“两日前,我问过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你还没有回答我”?

曹曦月抬眼看着胤禩,脸蛋红红,胤禩眼里满是柔情:“回答我”。

曹曦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自己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她支吾着:“我…”

胤禩似乎明白了曹曦月的顾虑,他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你不想进宫成为皇阿玛的女人,对不对”?

曹曦月看着胤禩,点着头:“我的确不想进宫,一想到要在紫禁城的深宫里度过一生,我好害怕,而且皇上大我那么多,几乎跟我父亲一样大,我不要”。

胤禩马上接着问:“如果不进宫,你会嫁给太子吗”?

曹曦月有点惊讶的看着胤禩,但似乎又在她的意料之中,脱口道:“你知道”?

胤禩点了点头,问道:“你愿意吗”?

曹曦月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摇头,这次她很勇敢的对胤禩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愿意,我不喜欢太子,可我改变不了”。

胤禩一把抓住了曹曦月的手:“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把一切都交给我,我来想办法让皇阿玛把你赐给我,你愿意吗”?

胤禩的直接表白让曹曦月不知所措,她即紧张又兴奋,但一切来的太快,少女的矜持没有办法让她表明什么,只能慢慢低下了头。

胤禩知道自己有点着急,曹曦月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五岁的闺中女儿,他不想逼她太紧,他松开了曹曦月的手:“太晚了,我们走吧”。

曹曦月点了点头,俩人离开了酒楼,依然乘坐一匹马回到府邸后门,宝柱早在就在那等候了,他马上敲了敲后门,后门很快打开了,玉秀跟莺儿等在那里,莺儿手里拿着曹曦月的斗篷,曹曦月正准备脱下胤禩的斗篷,胤禩阻止着:“穿着吧,你刚喝了点酒,身子很热,脱了容易着凉”。

曹曦月点了点头,她走进后门,两个丫头忙搀着她,这时传来了胤禩的声音:“三天后,我让李福在这儿接你,我们去郊外教你骑马”。

曹曦月转过脸,黑夜中,她那双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喝过酒的粉红脸蛋欲发吹弹可破,曹曦月没有说话,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已经让胤禩看懂了,曹曦月嫣然一笑,转身进了后门。

胤禩的脸上也展开了他那温润的笑容,他带着李福和宝柱向贝勒府前门走去


三天后。郊外马场。

李福把马车的帘子掀开,宝柱急忙在地上放了一个凳子,曹曦月慢慢从车上下来,胤禩眼前一亮,曹曦月居然着男装,乌黑的头发编成粗粗的辫子,头上带了一顶小帽,俨然一位翩翩美少年。

胤禩笑着看着走过来的曹曦月,问道:“怎么穿男装”?

曹曦月俏皮一笑:“这样方便些”。

胤禩点了点头,毕竟还没选秀,还是低调些。他吩咐着李福:“把玲珑牵来”。

李福抬头吃惊看着胤禩,玲珑是胤禩最喜欢的马,平日里都不舍得多骑,但他很机灵,马上回着:“嗻”,转身就下去了。

“玲珑很温顺的”,胤禩对曹曦月说:“你不用担心,骑马没什么难的”。

曹曦月点了点头,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住的轻咬着下唇,胤禩看出了她的紧张,笑着安慰:“放心吧,有我在,不用紧张”。

不多时李福把马牵了过来,胤禩笑着对曹曦月说:“摸摸玲珑”。

曹曦月慢慢靠近玲珑,身材娇小的她在高大的玲珑前越发显得纤细,更似弱不禁风,让看多了高大的满蒙女子的胤禩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怜惜的爱意。曹曦月伸出手一点一点用指尖轻轻的摸着,胤禩笑着,抓住曹曦月的手,将她的整个手掌都扣向玲珑,然后抓着她的手不停的摸着:“大胆的摸,这样玲珑才能信任你”。

曹曦月被动的摸着玲珑,慢慢玲珑靠近曹曦月,曹曦月很是惊喜的看着胤禩,脸蛋上绽开甜美的笑容。胤禩满眼爱意的看着曹曦月:“怎么样,不怕了吧”?

曹曦月笑着点着头。

胤禩又拉着缰绳,对曹曦月说:“来吧,上来”。

李福马上再次跪在地上,曹曦月转过脸看着胤禩,鼓起勇气:“我想自己上去”。

“好啊”,胤禩一脸赞许着:“很勇敢,来吧”。

曹曦月一咬牙,蹬上马蹬,胤禩下意识的来到她身边保护着,曹曦月跃上了马,但马上她又趴在了马背上,胤禩笑着说:“曦月,坐起来,你紧张马就会紧张”。

胤禩很自然的叫了自己的名字,如果是在平时,曹曦月会脸红心跳的,但今天害怕已经让她无法顾忌,她试着起身,但玲珑马上向前走动,曹曦月再次趴在马背上,轻声叫着:“不要,停下来”。

“没事的,玲珑很稳的”,胤禩牵着玲珑安慰着,又鼓励着:“曦月,坐起来,如果想学会骑马,一定克服恐惧”。

可是曹曦月还是趴在马背上,胤禩怜惜的看着她:“如果实在害怕,我上去跟你一起骑”。

“不要”,一想到胤禩上来跟自己骑一匹马,曹曦月就脸红心跳,她战战兢兢的坐了起来,但还是下意识的向前弯着身子。

“对,大胆些,我带着你一起骑,你就永远学不会骑马了”,胤禩笑着看着曹曦月:“我在下面绝不会摔了你,而且玲珑很温顺的,来,我们直起身子”。

曹曦月坚持坐了起来,但紧张让她不自觉的夹紧腿,胤禩又说:“放松,眼睛向前看,就当自己在平地上”。

曹曦月按着胤禩说的去做,一会她适应了些,但牵着缰绳的手仍然在较劲,胤禩说:“手放松,不然一会你的手会很酸疼的”。

“嗯”,曹曦月答应着,手慢慢的放松,胤禩又叮嘱:“背直起来,腿别夹着马,你紧张玲珑就紧张”。

曹曦月挺起了背,腿也慢慢放松,玲珑是胤禩最喜欢的马,很通人气,它慢慢稳稳的走着,曹曦月终于很放松的骑在马上,脸上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曦月,我可以松手吗”?胤禩问着。

“可以的”,曹曦月很开心的说:“谢谢贝勒爷”。

克服了紧张的曹曦月很快就对骑马轻车驾熟了,她一脸的阳光,在也不似在贝勒府的忧郁,她开心的骑着,速度不自觉的加快,胤禩有点担心,在后面加快了脚步,有点着急的喊着:“太快了,曦月,慢一点”。而曹曦月则调皮的转过头笑着看了眼胤禩,轻轻一勒缰绳,速度更快了,胤禩也开心的笑了,他今天居然看到了曹曦月的另一面,阳光调皮,但她毕竟是初学骑马,胤禩还是担心的,他加快了步伐追着曹曦月,但人怎么能跑过马,一会儿胤禩就被落在后面,这时机灵的宝柱马上牵过一匹马给胤禩,胤禩一跃而上,飞快的追上了曹曦月。

“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胤禩问着曹曦月。

“是啊,很好玩”,曹曦月一脸的兴奋:“没想到骑马这么容易”。

“不怕就不难了”,胤禩说道。

“我们再快点好吗”?曹曦月意犹未尽。

“你不怕我就陪着你”,胤禩眼里满是爱意的看着曹曦月。

曹曦月手上一用劲,玲珑快速的向前跑去,胤禩紧跟着她,两人是那样的开心,并肩骑着马跑了很远很远。李福与宝柱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跟随,两人站在原地,默契的相视一笑。

曹曦月终于累了,两人找了个背阴的地方,胤禩下马,又伸手去接曹曦月,曹曦月一仰小脸:“我能自己下去”。

胤禩看着曹曦月,此时的曹曦月清纯又不失俏皮,让胤禩越发爱怜。曹曦月瞪着马蹬,翻身下马,胤禩还是不放心的接了一下她,下马后,胤禩笑着夸着曹曦月:“很不错啊,不仅能骑,还能自己上下马了”。

曹曦月一脸开心,两人并肩坐在地上,曹曦月白嫩的小脸一层细细的汗珠,犹如出水芙蓉,胤禩情不自禁的抬手想为她擦拭汗珠,曹曦月下意识的扭过小脸,很是羞涩。

胤禩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玉镯,玉镯晶莹雪白,雪白当中有一道殷红似血的红晕,是罕见的凤血玉。曹曦月看着玉镯似乎明白了几分,胤禩拿起曹曦月的右手,曹曦月轻轻一抖,胤禩已经将那只玉镯戴在了曹曦月纤细的手腕上,曹曦月稚嫩的看着胤禩,有点不知所措,胤禩怜爱的看着曹曦月:“这是缅甸的贡品,我第一眼看到它时,我就感觉很配你”。

“这个我不能要,这应该是嫡福晋的”,曹曦月说着就要去摘,胤禩一把握住了曹曦月的手:“这是给我最心爱的人的”。

曹曦月的心不住的跳着,回视着他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盛满了从未见过的温柔,胤禩又说:“答应我,永远也不要摘下来”。

曹曦月不再回避,她深深的看着胤禩,眼里是期待与娇羞,胤禩看懂了曹曦月眼里的含义,追着问:“还记得三日前我问你的话吗?现在能回答我吗”?

曹曦月脸蛋红艳,双目含情,呼吸有点急促,胤禩笑了,再一次说道:“我会想办法让你第一轮就被撂牌子,然后求皇阿玛把你赐给我做侧福晋,你愿意吗”?

曹曦月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胤禩满脸幸福与喜悦,但他依然不放过曹曦月,紧逼着:“我要你亲口说”。

曹曦月羞的不敢与胤禩直视,她低垂着眼,柔声道:“我愿意的”。

胤禩紧紧的握住了曹曦月的手,将她搂进了怀里,曹曦月小鸟依人般的倚在胤禩的怀里,胤禩满脸的幸福:“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切都交给我,放心”。

曹曦月在胤禩怀里悄声问:“这一切我们都能做到吗”?被撂牌子又要抢在太子之前,在曹曦月眼里都是很难的。

胤禩儒雅的笑着:“一切有我,不用担心”。胤禩的承诺让曹曦月是那样的踏实,她不在说话,静悄悄的偎依在他的怀里,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紧紧裹着,是那样的美。

接下来胤禩紧锣密鼓的活动着,康熙爷的后宫没有皇后,地位最高的是惠妃、宜妃、德妃和荣妃。这四位妃子基本是掌控后宫的,初选也是这四位妃子来主持。胤禩先是跟自己的养母惠妃通了气,让她想办法把曹曦月第一轮就撂牌子,惠妃知道八福晋不尽胤禩的意,而成亲八年胤禩一直无子嗣,很高兴他有一个知心知意的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胤禟又找到了生母宜妃,也是让她在第一轮就撂曹曦月的牌子,宜妃深知儿子完全站在胤禩这一边的,这种事情绝对是支持的,胤禵也去找了生母德妃,德妃尽管很忧虑胤禵与母同胞的胤禛关系很僵,但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毫无保留的支持八哥,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荣妃早就对后宫的事睁一眼闭一眼了,这样皇阿玛后宫中地位很高的嫔妃都疏通好了,曹曦月被撂牌子已经是无忧了。太子胤礽已经去了南京,胤禩与胤禟多方疏通他们在南京的党羽,尽量制造胤礽办事的难度,胤禩在暗,胤礽在明,胤礽跟本不知道胤禩的暗箱操作,没有丝毫的觉察。对于曹曦月,他有足够的信心,即便是自己回去晚了,只要他开口求皇阿玛赏,皇阿玛是不可能不答应的。就是太子盲目的自信,为胤禩争取大量的时间。

北阁楼。

又是夜晚,李福拿着一个大盒子给曹曦月请了安,然后把盒子交给了玉秀,对曹曦月回着话:“主子说,曹姑娘的披风毕竟是在江宁时穿的,江宁的冬天是没办法跟京城一样的,所以主子特意为您做了一件厚的披风”。

玉秀满脸惊喜,贝勒爷这也太心细了,曹曦月也幸福的笑了,虽说江宁的冬天没有京城冷,但她们的冬衣还是很厚的,但胤禩还是如此细致,被人这样关怀着,很是幸福。

李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曹姑娘,这是主子给您的”。

玉秀过去接过首饰盒,李福又说:“主子让奴才传话,这几日主子忙,可能不能来见姑娘了,让姑娘凡事放宽心,主子一定能处理妥当”。

曹曦月点了点头,李福没有把话说破,但曹曦月已经很清楚了。至从马场一别,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胤禩了。曹曦月知道自己现在是待选身份,胤禩肯定要避讳的,她柔声说:“我知道的,让贝勒爷不必为我劳心”。

李福低着头退了下去,玉秀把首饰盒拿给曹曦月,曹曦月打开,里面是一对白色的木兰花玉耳环,玉秀满眼惊喜:“姑娘,贝勒爷真是心细,他怎么知道姑娘喜欢木兰花”?

曹曦月很是奇怪,她从未跟胤禩说过喜欢木兰花。细想下,自己临诗时,喜欢在上面画一朵木兰花,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本宋词上,也画着木兰花。

玉秀又打开盒子拿出大氅,这是一件水蓝色的狐皮大氅,帽子及大氅西周镶嵌着白色狐毛,玉秀对曹曦月说:“姑娘试试吧”。

曹曦月起身,玉秀为曹曦月穿上,水蓝色的大氅将曹曦月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水嫩,玉秀又把那对木兰花耳环给曹曦月戴上,然后笑着看着曹曦月:“这水蓝色太配姑娘了,贝勒爷眼光真好,这个颜色也就姑娘穿,换作别人真是驾驭不了这个颜色”,

曹曦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笑容,玉秀又说“前几日刚送了手镯,今日又送了这些,贝勒爷真是有心了”!又摸着大氅,笑着说:“才十月底的天气,贝勒爷就做了这么厚的披风,生怕冻着姑娘”。

曹曦月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无法掩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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