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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甜宠+虐渣+双洁】一朝穿越,袁熙成了候府任人宰割的懦弱嫡女。更是被心爱之人一手送进了京兆府大牢,受尽折磨,最终身死。袁熙发誓,定要将原主所受的委屈千百倍还回去,她要在这陌生的朝代,闯出自己一片天地。然而某日九王爷将她逼到墙角,语气委屈的说。“夫人是不是不爱我了?”“没有,你这么听话,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且看袁熙如何在这儿陌生的朝代混的风生水起,看她如何俘获冷面王爷的心。
主角:袁熙,玄辙 更新:2023-01-02 0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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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熙,玄辙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倾城:九王爷爆宠》,由网络作家“书消寻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甜宠+虐渣+双洁】一朝穿越,袁熙成了候府任人宰割的懦弱嫡女。更是被心爱之人一手送进了京兆府大牢,受尽折磨,最终身死。袁熙发誓,定要将原主所受的委屈千百倍还回去,她要在这陌生的朝代,闯出自己一片天地。然而某日九王爷将她逼到墙角,语气委屈的说。“夫人是不是不爱我了?”“没有,你这么听话,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且看袁熙如何在这儿陌生的朝代混的风生水起,看她如何俘获冷面王爷的心。
第1章、穿越了
东辰国十二年春,京兆府内
“犯人袁熙,你可认罪!”
砰的一声闷响,京兆尹将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动静惊得在场围观百姓皆是一愣。
“不认,我没罪,为何要认?”袁熙跪坐在那处,手上的镣铐时不时发出声响,有些刺耳。
“铁证如山,容不得你不认!”看着底下眼神坚定地袁熙,京兆尹心下着急,他已经问了好几日了,袁熙就是不肯签字画押认罪。
“铁证如山?到底是真有证据,还是京兆尹你猪油蒙了心!”说这话时,袁熙动作大了些,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冷汗直冒。
袁熙长得很漂亮,弯弯柳眉下一双杏眼,噙满热泪,给人一种天生柔弱之感,微微凸起的鼻尖,紧抿的薄唇,搭上那脏乱之下的雪白肌肤,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你竟敢质疑本官。”
袁熙强撑着说道:“你为官不仁,办事糊涂,难道不该质疑吗!”
听到这话,京兆尹瞬间怒气上涌,怒斥道:“犯人袁熙拒不认罪,顶撞朝廷命官,判杖责五十,即刻行刑!”
“来人,给我打,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京兆府的板子硬!”
话音落下,便有官兵上前,将袁熙暴力架起,按在了一人宽的板凳之上,紧接着便是重重的一板子打在袁熙身上,只听声音便知道这一板子有多重。
就在袁熙承受不住陷入昏迷时,就听人群外有声音传来,“大人,手下留情!”
京兆尹听见动静抬眸去看,便瞧见一男一女前后走了进来,京兆尹的视线扫到那名男子时,连忙起身往前走去。
“下官见过晋王。”正如京兆尹所说,男子正是当朝晋王,玄夜。
“免礼,本王只是来听堂,你继续。”
京兆尹闻言恭敬回道:“是。”说完又转身对官兵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
话音刚落,就听官兵回道:“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京兆尹看了玄夜一眼,接收到玄夜眼中的暗示后,说道:“去提盐水,将人泼醒,继续打!”
这话一出,围观百姓纷纷开始议论,无非就是袁熙所犯罪行不重,不该受此重刑。
再看袁熙,身上浅色囚服,早已破烂不堪,血迹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腕处皆被镣铐磨破了皮,血肉外翻。
加上刚才的杖刑,袁熙后背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血红一片,纵是行刑官兵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京兆尹强硬的态度无人敢反驳,很快便有官兵将盐水提了上来,正准备泼向昏迷的袁熙,就听见一少女喊道:“不要!”
“娇儿,让开,别弄脏了自己。”玄夜冷声说着,面上一派无情之色。
袁娇,承恩侯府庶女,穿着一身鹅黄色坠地长裙,腰间一根同色细长腰带紧束腰身,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衬托。
两道细眉,配上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娇嫩的嘴唇透着淡淡的红润,白里透红的肌肤,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娇弱。
“夜哥哥,你饶了姐姐吧,娇儿求你。”袁娇说着,两滴泪便从脸上滑落。
听着袁娇恳求的语气,玄夜语气放缓说道:“娇儿听话,让开。”
袁娇闻言又往那提着盐水的官兵靠近几分,看起来就像是站在袁熙面前保护她一般。
“娇儿不让,这一桶盐水下去,姐姐必死无疑。”说话间,袁熙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到了身后官兵。
因为惯性,官兵身体往前倒去,手中提着的盐水也倒了出来,恰好就倒在了袁熙身上,满满一桶盐水,瞬间去了一半。
袁娇见状脸上满是担忧,眼中却满是恶毒,她蹲下身子,语气担忧说道:“姐姐,娇儿不是故意的。”
“嘶,那个混蛋拿硫酸泼我!”
听见动静,袁娇没说完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随后瞧见必死无疑的人,竟是缓缓站了起来。
袁熙刚想站直,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席卷全身,尤其是后背,不仅疼,还黏糊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上面似的,很不舒服。
实在难受得紧,袁熙抬手想要去摸,不想刚碰到后背,就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低头一看,手上尽是没干透的血迹。
“什么情况?”刚说完,袁熙就听见身边有人说话,“姐姐,你还好吗?”
听到动静,袁熙转头去看,看清说话之人后,袁熙愣了,她问:“你们这是?拍古装戏?”
“姐姐说什么呢?莫不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看着袁熙没事人一般站了起来,袁娇内心升起一丝不甘,心道这贱丫头还真是命大,如此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你谁啊,谁是你姐姐?”这时,袁熙脑袋疼痛难忍,就像推土机从她脑袋上压过去一样,不仅疼,还犯恶心。
紧接着便是一大堆乱七八糟不属于她的记忆,疯狂涌入,撑得袁熙只感觉脑子要炸掉一样。
瞧见袁熙痛苦的模样,袁娇又朝着袁熙靠近了一些,伸手就拉着袁熙的胳膊,不停摇晃。
“姐姐这是怎么了?”袁熙本来就难受,被袁娇这么一摇,更难受了。
“摇够了吗?”听见袁熙的话,袁娇嗯了一声,抬眸便瞧见袁熙那冷得吓人的眼神,直接愣在当场。
袁娇刚要开口,便听袁熙说道:“摇够了,就撒开你的脏手!”
说话间,袁熙用力将手抽了出来,不想动作大了,手上的镣铐也被甩了起来,刚好就甩在了袁娇脸上,霎时间,袁娇脸上鲜血长流。
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站稳,袁娇重心不稳朝着地面倒去,而她倒下去的地方,恰好放着那半桶盐水。
紧接着便听见啊的一声,袁娇撞翻了剩下盐水,受伤的那半边脸,全泡在了盐水里。
瞧见这一幕,袁熙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刚才,她接收了原主所有的记忆,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想起原主留下的记忆,看着原主这个心机白莲花的庶妹,袁熙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原主也叫袁熙,跟自己同名,是东辰国承恩侯府正经嫡女。
只因为原主钟情于晋王玄夜,愣是将自己一个侯府嫡女,弄成了一个只会患得患失的恋爱脑。
这就不提了,原主还引狼入室,将自己的庶妹介绍与晋王认识,最后落得个被双双背叛的下场。
前几日又被庶妹冤枉,说她偷了晋王玄夜生母留给他的玉佩,玄夜得知后,一气之下就将原主送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在大牢那几日,京兆尹严刑逼供,试图逼原主签字画押,奈何原主也是个犟的,死活不认,这才让她穿越过来了。
袁熙觉得脑袋生疼,原主留下的烂摊子,还真不好收拾。
关键的是,袁熙在她那个世界,还有一大笔巨款没花完,那可是她九死一生拼命做任务才赚回来的。
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她穿越到这个搜都搜不到的鬼地方,也只能顺其自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能活着离开。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听见袁娇撕心裂肺的喊叫,袁熙表情淡淡。
“活该,就当是你偿还我的。”袁熙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扎在袁娇心窝处。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袁娇身体开始颤抖,看向袁熙的眼神里,尽是恶毒,她说:“是你手脚不干净,凭什么要我偿还!”
“怎么?不装了?”袁熙似笑非笑说道。
听到这句话,袁娇才意识到自己被袁熙摆了一道,忙看向一边的玄夜,看见玄夜眉头紧皱的样子,袁娇心里就咯噔一声。
“夜哥哥,娇儿的脸好疼。”瞧见袁娇脸上那道伤疤,玄夜心中十分嫌弃,但眼下袁娇这枚棋子还不能废掉。
玄夜担忧的走到袁娇身旁,动作轻柔的将人扶起,语带心疼说道:“娇儿放心,本王定会为你寻找最好的大夫医治,保证不会留下疤痕。”
袁熙闻言看向玄夜,心道这人还真是长了一张不错的脸,面如冠玉,浓眉凤眼,高鼻薄唇,玄青色衣袍加身,金玉腰带束于腰间,显得整个人挺拔如松,好一派翩翩公子风范。
难怪原主会对他死心塌地,可惜是个渣男,而袁熙最讨厌的就是渣男。
“晋王殿下这变脸的速度还真快。”听到袁熙的话,玄夜浓眉紧皱问道:“你什么意思?”
袁熙挪步朝着旁边一根柱子走去,调整了好一会,确认不会压到背后的伤口,这才缓缓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晋王你也是肤浅之人,只看脸。”
玄夜凝视着靠在那处的袁熙,他觉得今天的袁熙,似乎不一样了。
“你可知,你这般跟本王说话,本王有权利将你送进大牢,污蔑皇子的罪名,你怕是担不起!”
袁熙冷笑一声说道:“担不担得起,就不劳烦晋王操心了。”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晋王,你三番几次将未婚妻送进大牢,到底是何意呢?”
玄夜冷眼看着袁熙,缓缓说道:“若不是你品行不端,本王怎会如此?”
闻言,袁熙眼神变得犀利,就那么看着玄夜说道:“晋王还真是不留余力的污蔑,想退婚就直说,没必要绕这么大弯子。”
见自己想法被拆穿,玄夜说道:“本王从未说过这话。”
袁熙实在是懒得跟玄夜掰扯下去,后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不能再拖了。
“晋王既然觉得我品行不端,那今日我袁熙在此立下血书,与你退婚,从今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袁熙走到桌案前,随手拿了一张纸,抬手在背后摸了一把,而后便开始奋笔疾书。
待全部写完,袁熙将血书拿起,当场说道:“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我袁熙立血书一封,与晋王玄夜退婚,不再有任何瓜葛,若回头,便血溅当场!”
袁熙说完便将血书扔给了玄夜,瞧见落在地上的那一纸退婚书,玄夜脸色黑如锅底,咬牙说道:“袁熙,你敢!”
“为何不敢,你背叛婚约在先,折辱我在后,退婚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逼急了我,我不介意当场休夫!”
闻听此言,玄夜怒急攻心,两眼通红,恨不得将袁熙给掐死,他也这么做了,可手都没碰到袁熙,就被什么东西给打了,那只伸出去的手,居然失去了知觉,好在只是暂时的。
“谁敢偷袭本王,给我滚出来!”玄夜现在处于毫无理智的状态,实在是被袁熙那一纸退婚书给刺激到了。
“本王滚出来了,老十三你有何赐教。”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玄夜心中一沉,心道这尊大佛怎么来了。
玄夜转身头也没抬,躬身行礼,而后便听见一声高呼,“参见九王爷。”
府门外,玄辙信步走了进来,袁熙用手撑着桌案,视线定格在玄辙身上,不自觉就看的入了神。
袁熙脑海中也适时出现了关于玄辙的记忆。
九王爷玄辙,东辰国战神,深受皇上疼爱,正宫皇后所出,因与西阳国一战接连大胜,皇帝亲封臻王,享有入宫无需通报,可携带兵器,掌管东辰国数十万兵马之权。
当今皇上所有的儿子里,九王爷玄辙长相是最好的,但手段也是最狠的,令人闻风丧胆,东京关于这位的传言,就没一句是好的。
一袭暗紫色长袍加身,腰间一根金线绣成的麒麟腰带,配以一枚麒麟之首的玉佩,显得整个人身形修长又自带霸气。
龙眉凤眼,天庭饱满,眼神中带着一丝凉薄,倒是与他那同样凉薄的嘴唇相得益彰,宽肩窄腰,光是站在那处,就让人心驰神往。
感受到袁熙的注视,玄辙同样注视着对方,想起方才袁熙那一番话,再看眼前这个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小丫头,明明浑身是伤,脸色白的像纸,可那双眼睛却依旧透着灵动,身体笔直的站着,给人一种坚韧不拔的感觉。
“你的伤怎么回事?”玄辙这句话问出来,玄夜没忍住抬起了头,心中疑惑,这还是自己那个不近人情的九哥?
似乎是察觉到玄夜的眼神,玄辙淡漠说道:“你若是不想要这双眼睛,本王可以挖了它。”
袁熙被这句话拉回了神,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这句话深得她心。
“我的伤,晋王与庶妹怕是最了解不过了。”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袁娇听见这话,心里就直打鼓,东京谁人不知九王爷最忌讳女人,袁熙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不等玄辙发问,袁娇就急忙回道:“关于姐姐的伤,臣女并不知情。”
说话间,袁娇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玄辙,袁熙看在眼里,心道这原主的庶妹还真是死不要脸。
“本王问你了?”玄辙冰冷的一句话,瞬间将袁娇打入谷底,袁熙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想扯到了背后的伤。
“嘶。”玄辙听到动静看向袁熙。只见她满头冷汗,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见状,玄辙心中一动,一丝莫名的情绪开始在心里扎根。
“疼就待着别动。”这话说出来,玄辙自己都觉得不大对劲,更别说其他人了。
偏偏袁熙不以为意,大方说道:“多谢关心,暂时死不了。”说完这句话,袁熙便挪着步子走到袁娇面前,勉强蹲下身子说道。
袁熙说完,伸手捏住了袁娇受伤的脸,力道之重,光看袁娇那抖成筛糠的身体便知道了。
袁娇极力想要挣脱袁熙的手,却始终无法,脸上的伤口本就被盐水浸过,现在又被袁熙这么一捏,估计很难痊愈了。
“袁娇,你欠我的,我会慢慢讨回来,这只是开始,你且等着吧。”
"你到底是谁!"袁娇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袁熙,这一刻,袁熙给她的感觉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就是袁熙,你们惹不起的袁熙。”袁熙说话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以前的袁熙,已经不存在了。
玄辙在身后听着,眼神中流露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不想袁熙忽然转身,两人四目相对,玄辙眼中的情绪,被袁熙尽收眼底。
她挪步往玄辙跟前走去,强撑着精神说道:“帮个忙呗。”
“麻烦让人送我回承恩侯府,我需要看大夫。”刚说完,袁熙就紧皱眉头,眼前一阵眩晕,却依旧撑着没有倒下。
玄辙的视线始终定格在袁熙身上,看着她因为疼痛紧皱的眉头,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青峰,药。”侍卫青峰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后递了过去,接过药后,玄辙语气轻柔说道:“止血药,也能止痛。”
袁熙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接过药丸,直接咽了下去,随后便听见玄辙说道:“备马车,去承恩侯府。”
一直没有说话的玄夜闻言开口道:“九哥,你不能把人带走。”
听到玄夜的话,玄辙一记冷眼扫过,玄夜见状心中一沉,低头不再说话。
但心中的不甘与愤慨,却是没有消散,见实在留不住人,玄夜心中开始算计。
袁熙吃了玄辙的药,眼下倒是好些了,她说道:“晋王无非就是怕被我退婚一事传出去丢人,这才百般阻拦。”
“可晋王也别忘了,我今日是当众退的婚,在场百姓可都听见了,要丢人也早就丢完了。”
“被女子退婚,你可真有脸。”丢下这句话,玄辙不再理会玄夜,拉着袁熙就走出了京兆府的大门。
京兆尹微微抬头,见人走远,连忙起身走到玄夜跟前,想要将人扶起,就听见玄夜低吼说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们跪下求我!”
而后便瞧见玄夜起身,大步走出了京兆府,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便也纷纷离开了。
最后就只剩下袁娇依旧愣在当场,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袁熙的话,心里的恐惧逐渐加深。
“二小姐,你脸上的伤还是尽快找大夫看看,免得留疤。”对于袁娇,京兆尹还是尊重的。
听到京兆尹的话,袁娇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起身捂着脸就跑了出去,京兆尹在后头看着,不甚唏嘘。
昔日位列东京美人榜的袁娇,经此一事,怕是再也上不了榜了。
东京承恩侯府大门前
青峰将马车停稳,对着里头说道:“王爷,承恩侯府到了。”
袁熙闻言从马车上下来后,一直想着要不要说声谢谢,犹豫许久,还是决定说一声,不想刚转身,便听见马车里玄辙的声音说道:“好好养伤,本王可不想再看见你这副样子。”
丢下这句话,玄辙便吩咐青峰驾马离开,瞧见园区的马车,袁熙心道这人还真是雷厉风行。
袁熙忍着疼痛往府里走去,刚走到府门口,就瞧见一少年快步朝自己走来。
待少年走到近前,袁熙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的。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少年稚嫩的声音响起,袁熙在原主记忆中找到了关于少年的一切。
少年名叫袁华,府中庶子,年仅十岁,是府中四姨娘所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弟弟跟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刁难原主。
“小华,帮姐姐叫个大夫进府。”
袁华闻言立刻回道:“好,小华马上去。”
刚要出府,像是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大姐姐自己能回去吗?要不小华先送大姐姐回去吧?”
“不用,姐姐自己能回去,小华先去请大夫。”瞧见袁熙满脸的冷汗,袁华心知不能再拖,便跑着出府去找大夫了。
见袁华离开,袁熙打起精神,顺着原主的记忆往住处走去,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袁熙却是愣住了。
眼前的院子杂草丛生,都有半人高了,再看那摇摇欲坠的房门,破洞的房顶,过风的窗户,尽显凄凉。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一个嫡女过得还不如下人的。”袁熙有点崩溃,可身上的伤容不得她有其他想法,挪着步子走到卧室,进去之后,袁熙更崩溃了。
一张铺满杂草的床,上面随意放着一床快要发霉的被褥,纵是袁熙再好的心态,此时都有些绷不住了。
“靠!”袁熙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实在是太让人火大了,她现在觉得原主死的那么快,也不一定是因为受刑,就这鬼地方,鬼条件,身体再好的人也扛不住。
除此之外,袁熙还意识到一件事,原主这个院子里,竟是一个下人都没有,但原主的记忆里,她是有一个贴身婢女的。
想着想着,袁熙惊觉院子有动静,刚想躲起来,便瞧见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原主的贴身婢女,莲儿。
“莲儿?”袁熙呼唤出声,原本埋头擦着眼泪的莲儿连忙抬头,在瞧见自家小姐那张惨白的脸后,赶紧跑了过去。
“小姐,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莲儿想要伸手去扶,可看着满身是伤的袁熙,她的手愣是无处安放,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小姐,他们太狠了,居然将你打成这样。”
听到莲儿的话,袁熙问道:“你刚刚干吗去了?为何从外边回来?”
莲儿动作轻柔的将袁熙扶到那张破旧的床榻上,而后回道:“奴婢去找侯爷了,想求侯爷出面去救小姐。”
“父亲并没有理会你的恳求,对吧?”说起这个,莲儿心中难过不已,心道自家侯爷真的太无情了。
袁熙心知肚明,原主的记忆里,那位父亲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好几次原主去跟父亲诉苦,都被嫌弃的赶了出来,这样的父亲,如何会因为莲儿的恳求出面。
正想着,院外再次传来动静,且动静不小,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外边大喊:“逆女,你给为父滚出来!”
“小姐,是侯爷。”袁熙当然知道来人是谁,冷漠的声音,以及心中那股难过的情绪,都是原主对那个渣爹的感觉。
原主父亲名叫袁逢,当朝承恩侯府,先帝亲封世袭爵位。
“逆女,赶紧滚出来!”听见这一嗓子,袁熙脸色瞬间就黑了,原本打算迈出去的步子也停了。
“父亲又不是没腿,不会自己走进来。”站在外边的袁逢听见状这话,喊得更大声了。
“小畜生,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说话的间隙,袁逢抬步就往卧房走去,途中被杂草刮到衣裳,没忍住又吼了句:“破地方。”
袁熙听见这话怼道:“原来父亲也知道这里很破,女儿还以为父亲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呢。”
听见袁熙的呛声,袁逢抬手指着袁熙说道:“小畜生,你说谁眼瞎!”
“谁应声,就是说谁。”袁逢闻言瞬间愣住,不是因为袁熙的话,而是看见袁熙那充满寒光的眼神。
“父亲,女儿劝你最好不要用手指着我,否则后果自负!”
袁逢就那么看着袁熙,瞧见袁熙身上被血染透的囚服,以及苍白的脸色,袁逢眼神变得深沉。
心道这丫头命真大,都伤成这样了,阎王爷居然都没将人收走,又想起今日东京流传的传言,他问道:“听说你跟晋王退婚了?”
袁熙打量的看着原主这个父亲,心中冷笑,说道:“准确来说,是女儿休了晋王。”
袁逢一听,又开始吹鼻子瞪眼,吼道:“你休了晋王!你是不是疯了!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休夫!”
“东辰国历来就没有女子休夫的先例,你这般是挑战皇权,你想害死整个承恩侯府吗!”
看着袁逢调教的模样,袁熙显得格外平静,缓缓说道:“父亲这么激动作甚?这件事九王爷都没说什么,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咱们这承恩侯府整日乌烟瘴气,没了岂不是更好。”
袁熙这话说得极其轻松,就像是真的不在意承恩侯府在或不在,可袁逢就没这么平静了,尤其是听到袁熙说九王爷也知道这件事,他就更暴躁了。
“你,你个小畜生,这么丢人的事你居然还弄到九王爷面前去了,你怎么不去死!”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平静的袁熙,心中莫名就升起浓重的怨恨,她知道,这是来自原主的情绪。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若我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吗?”说着说着,袁熙就觉得很委屈,眼眶也红了起来。
“我受冤入狱,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何处?我被杖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又在何处?莲儿跪下恳求你救女儿的时候,你又作何姿态?”
“现在我女儿活过来了,你却说我怎么不去死?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袁熙接二连三的控诉,听得袁逢当场一愣,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个女儿变得有些邪性呢?
“你现在不是没死吗?做这副委屈的姿态给谁看?为父不欠你的!”
听见这话,袁熙都被气笑了,之前的委屈瞬间消散,她寒声说道:“不欠我的?那请问父亲,你这些年给了女儿什么?”
“是无视我这些年受的委屈,放纵府里的人对我打骂折辱,还是眼前这间破到修都修不回来的院子?又或者是女儿死里逃生回来,父亲一句我为何不去死!”
说到这里,袁熙深吸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继续说道:“父亲口中的不欠我,是建立在我死不死的基础上吗!”
“你,你,逆女,为父今日就打死你!”瞧见袁逢那怒气汹汹的样子,袁熙替原主不值,就这样一个父亲,原主居然还抱有期待。
思及此,袁熙不以为意道:“父亲可想清楚了,若今日父亲没打死我,那日后父亲也别想安宁度日。”
听袁熙这么一说,袁逢抬起的手,愣是僵在了半空中,怎么都打不下去。
尤其是在看见袁熙那冰冷彻骨的眼神后,抬起的手竟开始缓缓落了下来,正想着应该怎么扳回一城,就听见外头有下人喊道:“侯爷,二小姐出事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听到袁娇出事,袁逢毫不犹豫转身朝外走去,走前留下一句,“从今日起,你给为父待在院子里,哪里都不许去。”
瞧见袁逢着急的模样,袁熙心中冷然,想起下人所说,脸上逐渐出现笑意。
一旁的莲儿瞧见袁熙脸上的笑意,身上汗毛竖起,她觉得眼前的小姐好恐怖,也觉得小姐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是感应到莲儿的情绪,袁熙坦然说道:“想要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问心无愧。”
莲儿闻言身体一颤,惊恐回道:“小姐明察,莲儿绝无二心。”袁熙闻言没有过多反应,只是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有没有二心,可不是一句话就能保证的,且看吧。
“大姐姐,小华把大夫请来了。”院子外,袁华稚嫩的声音响起,不久便瞧见袁华领着一个大夫走了过来。
瞧见袁华那馒头的汗,袁熙眼神微动,语气轻柔说道:“姐姐不着急,你可以慢点跑的。”
袁华闻言挠了挠脑袋,龇着牙说道:“小华没关系,但大姐姐的伤要赶紧治疗。”
听到袁华的话,袁熙那颗冰冷的心,逐渐暖和起来,又听见袁华说道:“大姐姐,小华还有功课,就不久留了。”
“大夫的诊金小华已经给了,你安心治伤。”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袁熙都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
莲儿扶着袁熙走进了卧室,大夫紧跟其后也走了进去,开始处理袁熙身上的伤。
与此同时,侯府袁娇住的沁雅院内
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接憧而来,袁逢到时,一只碧绿色的花瓶砸在了他的脚下。
瞧见那满屋子的狼藉,袁逢双眉紧促,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生怕外人不知道你如今这幅样子吗?”
袁娇听到动静急忙转身,语气极度委屈说道:“父亲,女儿的脸毁了,您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凶我。”
听到袁娇的话,袁逢这才看见袁娇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痕,心中就是一沉,但更多的是在考虑,这个女儿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见袁逢不说话,袁娇开始慌了,她知道袁逢一定是在考虑自己还有无利用价值。
思及此,袁娇收回了自己的委屈,转而说道:“父亲,娇儿的伤就是看着吓人,实则伤的不重,过段时间就好了。”
闻言,袁逢当即转变了态度说道:“娇儿,你脸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可有请大夫前来医治。”
听见袁逢如此说,袁家总算是松了口气,委屈说道:“父亲,您要为娇儿做主,这伤是大姐姐弄得。”
“你大姐姐?她不是戴着手镣?又如何能弄伤你的脸?”说到此处,袁逢想起袁熙那一身的伤继续问道:“为父方才见她,伤势很重,也不像有动手的能力。”
这话说得很明显,袁逢根本不相信自己,意识到这一点,袁娇内心开始合计,她必须要让袁逢相信自己。
“父亲,大姐姐有些不对劲。”关于这点,她刚才就已经领教过了,过往那个看见自己蹑手蹑脚的袁熙,今日居然一反常态。
不仅敢大方直视自己,更是敢出言恐吓,他说一句袁熙就怼一句。
“你详细说说今日京兆府发生的事情,不能有任何遗漏。”
袁娇没有任何遗漏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袁逢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问道:“按你的意思,她是忽然这样的?”
“对,父亲,你说大姐姐会不会是被什么附体了?不然怎会突然之间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呢?”
袁逢还真就认真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良久后说道:“明日你去一趟神隐寺,请高僧入府,就说是驱除邪祟。”
“是,女儿天一亮便去。”
袁逢又安慰了一会儿袁娇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再没有出来过。
另一边,大夫已经为袁熙诊了脉,开好了药,临走前嘱咐道:“大小姐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唯独后背需要格外注意,一个月内尽量不要碰水,勤换衣物,勤换药物,切勿摩擦。”
“我记住了,谢谢大夫。”说完话,袁熙又对莲儿说道:“送大夫出府。”
莲儿领着大夫离开后,袁熙坐在床榻上,心中有了合计。
她在想,如今婚事已经退了,算是完成了一件事,那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换个院子,现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凄凉了。
不利于伤口恢复不说,还有可能引起感染,思考间,袁熙忽然想起侯府东面有一间空着的院子,只是很久没有住过人了。
可比起此处,还是要好得多,至少那个院子能遮风挡雨,就是需要添置一些物件儿。
那就又有一个问题,添置物件的话,没有银子啊。
袁熙此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道这原主真是活得连下人都不如,下人好歹每月还有例银呢,原主真可谓是什么都没有。
想到例银,袁熙想起一件事,原主娘亲死前给原主溜了一笔银子,说是作为她出嫁时的嫁妆来着。
她记得应该有三间铺子,和其他一些值钱的东西,具体多少记不清,但肯定不少。
正想着,莲儿这时候也回来了,袁熙问道:“莲儿,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你知道在哪儿吗?”
听到袁熙提起先夫人留下的嫁妆,脸上罗楚为难之色,讪讪说道:“小姐你都忘了吗?那些嫁妆你前些年就送给方夫人了,奴婢当时还劝过您的,但您没听。”
袁熙闻言当时就炸了,问道:“全送了?一件没留?”瞧见莲儿点头,袁熙简直无语望天,心道这原主是个冤大头啊。
那么多嫁妆呢,说送人就送人了,还是送给了自己的仇人。
袁熙此时只觉得心痛,她问:“方夫人现下在何处?”听见袁熙这么一问,莲儿内心疑惑,但依旧回道。
“方夫人前日去了神隐寺礼佛,说是明日傍晚才能回来。”
一听这话,袁熙心中便有了主意,随后说道:“找见干净的衣裳给我,这身囚服太难受了。”
话音落下,莲儿却是丝毫未动,良久说道:“小姐,咱们能换洗的衣物早就被三小姐一把火给烧掉了,现下没有可换洗的衣裳。”
听到莲儿提起,袁熙这才想起来,这侯府里还有个刺头儿呢。
原主的三妹妹,袁音,那可是个既骄纵又没有脑子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情来的,完全不考虑后果。
刚想着,袁熙便听见外面传来了袁音那独特的嗓音,说白了就是声音大。
“这鬼地方,怕是鬼都不来。”听见这句话,袁熙脸上扬起笑意,对着莲儿说道:“送衣裳的来了。”
莲儿不明所以,她只觉得自家小姐当着是命苦,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不断有人来找麻烦。
袁熙缓步走了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
“三妹妹这话说得可不对,姐姐我这院子还是有鬼来的,这不正在往我这儿走呢。”
袁音听到这话,脚步加快走了出去,而后喊道:“你说我是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本想继续说话,抬头瞧见袁熙那张苍白的脸后,直接一嗓子喊了出来,“啊!有鬼!”
瞧见袁音这番姿态,袁熙只觉好笑,窃笑道:“三妹妹是在说自己吗?”
袁音闻言又仔细看了一眼,待看清之后,跳脚说道:“贱人,你是不是还没被打够,居然敢装鬼吓唬我!”
说罢抬手就想去打袁熙,不想手腕被袁熙死死捏住,疼的袁音直叫唤,袁熙说道:“你叫谁贱人?李氏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说话间,袁熙手中力道加重,袁音痛呼出声道:“大姐姐,音儿知道错了,求你放开我吧,音儿好疼。”
听到这话,袁熙没有任何同情,只是说道:“你也知道疼?以前你怎么对我的,你都忘了?”
回想起过往对袁熙的所为,袁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道:“那也是你懦弱,若非如此,谁敢对身为嫡女的你打骂折辱,是你自己不争气,配不上嫡女的名头。”
袁熙闻言神情开始变化,手中力道再次加重,厉声说道:“就因为我懦弱,你们便欺辱我,那如今我变得强势了,是不是也可像过往你们对我那般,随意将你们踩在脚底,肆意折辱?”
想起原主那段灰暗不堪的日子,袁熙心中直冒火,再看袁音这副死样子,她就恨不得掐断袁音的手腕。
她也的确如此做了,就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便是袁音一声惨叫,惊的院子里枯树上的乌鸦都飞走了一半。
瞧见袁音痛苦的模样,袁熙冷眼旁观,沉声道:“这只是小教训,今后你们若是再敢上门找我麻烦,我让你们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袁音满脸恐惧,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冒,抬眸间,她看见袁熙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又看了一眼她狠绝的眼神,袁音身体开始发抖。
“你,你怎么…”袁音很想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
袁熙猜到袁音想说什么,但她并不在意,在这承恩侯府里,心软的人只能受尽屈辱,想要安宁度日,唯有强势。
“这就害怕了?今日只是开胃菜,重头菜还在后头,我会把这些年你们施加给我的屈辱,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话音落下,袁熙转身便往里屋走去,同时对莲儿说道:“让她们滚蛋!”
莲儿闻言对袁音说道:“三小姐,您的伤不能耽误,还是赶紧回去找大夫看看,奴婢就不送了。”
瞧见莲儿如此态度,袁音心中不忿,却又不敢发作,最终只能咬牙离开。
待人走后,莲儿便也回了里屋,瞧见床榻上坐着的袁熙,她问道:“小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身上的伤不适合住在这里,要是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袁熙说道:“我自有打算,今晚先休息吧。”说罢便躺了下去,为了不摩擦到后背的伤口,袁熙只能侧着或者趴着,她果断选择侧着。
见袁熙躺下,莲儿动作轻巧的走出里屋,朝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莲儿刚走没多久,袁熙便坐了起来,直到隔壁没有一点动静,袁熙便起身离开了院子,往沁竹院走去。
次日,袁娇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一番便乘坐马车离开了东京,往城外神隐寺的方向去了。
袁熙今个儿起的也早,此时正在屋子里数着从沁竹院顺回来的物件儿。
莲儿端着水走进去时,眼睛都看直了,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袁熙见状好笑,说道:“你再站在那儿,水都凉了。”
闻言,莲儿终于回神,将水放好后,说道:“小姐,这些物件儿…”
袁熙依旧低头研究那些金玉瓷器,头也没抬回道:“沁竹院顺回来的,那边还有几套换洗衣物。”
莲儿顺势看去,果然就看见几套衣裳整齐的摆在那处,莲儿走过去拿起细看,而后惊讶道:“小姐,这些衣裳的料子,都是夫人嫁妆里的。”
“嗯,所以我拿回来了,算是物归原主。”说完,袁熙抬头问道:“莲儿,东京何处有典当行?”
“正街有一家,小姐找典当行做甚?”
就见袁熙眉头一挑,说道:“当然是换银子。”顺便销赃。
这种事袁熙可谓是信手拈来,前世自己可没少干,单靠做任务,可攒不下那么多钱。
想到这儿,袁熙想起自己最后一次任务回程途中,直升机爆炸的事情,她至今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基地的直升机几乎每日都要进行检测维修,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还是在回基地的中途炸的。
要不是那场爆炸,她现在应该躺在她新买的房子里,喝着红酒享受日光浴,又怎么会穿越到这个鬼地方。
想想那些存款,袁熙就心痛。
瞧见袁熙神色变化,莲儿唤道:“小姐,你怎么了?”
听见莲儿的声音,袁熙回过神说道:“待会儿陪我出府一趟,咱们把这些物件儿都给当了,换来的银子一部分添置些东西,一部分留着急用。”
袁熙让莲儿去灶房提了热水,说是想要沐浴,又担心背后的伤口,最终也只是简单擦洗一番,总比身上黏糊糊的要好受许多,擦洗间,袁熙瞧见身上的伤痕,心中愤慨,只道自己下手还是轻了。
片刻后,袁熙走了出来,一身暗红色长裙,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留下一部分自然垂下,脸上未施半点粉黛,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本就肤白的她,在那身暗红色长裙下称托的更加妖艳,像是冬日里不堪折损的腊梅。
唯一不足的,就是脖子处那几道鞭痕,袁熙也没有刻意去遮,她就是要用这几道鞭痕,来提醒所有人,她承受了多大的不公待遇。
正准备出门,就听见莲儿急忙跑了进来,说道:“小姐,宫里来人了,侯爷让您去前厅待客。”
袁熙问道:“有说是何事吗?”
袁娇纠结半天,说道:“好像是为了小姐昨日与晋王退婚一事,奴婢听了一耳朵,来的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庆公公。”
袁熙沉默良久,最后说道:“莲儿,你带着这些物件儿去典当行,从后门走,我自己进宫。”
说完不等莲儿开口,袁熙人已走至门外,看着袁熙远去的背影,莲儿有些失落,自从小姐回来,同自己似乎生疏了,总像是在防备着自己。
良久,莲儿带着袁熙整理好的东西,从候府后门出去了。
前厅里,袁逢一脸讨好的说道:“此等小事,还劳烦庆公公走一趟,当真是麻烦了。”
庆公公全程都没有给过袁逢一个眼神,直到听见这句话,这才悠悠说道:“承恩候这话,咱家可不敢接,奴才是奉圣上之命,何谈麻烦。”
“再说了,若不是承恩候处事不当,又怎会惊动圣上?”
“公公说的是,臣定当自省。”袁熙刚进来就瞧见袁逢那一脸讨好的样子,心下蔑视。
“父亲原来也能心平气和的与人说话,女儿还以为父亲只会冲人喊叫呢。”
听到声音,袁逢与庆公公同时转身,就瞧见一身暗红长裙的袁熙款步走来,眼神坚定,身姿挺拔,给人一种睥睨天下之感。
瞧见这样的袁熙,庆公公眼眸微动,心道此等女子,怕是常人不能般配。
想着想着,庆公公就想到了自家九王爷玄辙,两人身上都有同样的气场,站在一处,堪称绝配。
袁逢却是没有庆公公如此想法,他觉得如今的袁熙对自己只有威胁,自然不会因为袁熙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这位就是府中大小姐了吧。”庆公公脸带笑意的问着。
对于这位庆公公,原主的记忆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再瞧见对方主动示好的样子,袁熙回道:“正是,不知公公找臣女何事?”
瞧见袁熙如此礼貌,庆公公脸上笑意更甚,说道:“奴才奉圣上之命,召大小姐入宫。”
“公公能否告知,圣上召见臣女,所为何事?”
听见袁熙的话,庆公公说道:“是为你与晋王退婚一事。”
话落,还不等袁熙有所反应,袁逢就跳出来呵斥道:“逆女,都是你惹的祸,去了宫里赶紧认错,切勿顶撞圣上。”
袁熙闻言一记眼刀扫了过去,寒声道:“我没错,晋王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不配做我夫君。”
袁逢闻言脸色骤变,想起庆公公还在此处,连忙喝止:“逆女,闭上你的嘴,一介女流,怎可妄议皇子!”
“父亲凭什么看不起女人?祖母也是女人,没有祖母哪来的你?父亲莫不是忘了祖母十月怀胎将你养成大人的恩情了?”
瞧见袁逢想要回话,袁熙又道:“父亲,东辰国律法,百善孝为先,你莫不是要无视国法?”
东辰国除了男尊女卑,最看重的便是孝道,而这两者间,袁熙最讨厌的便是男尊女卑。
前世袁熙之所以加入佣兵组织,就是为了打破男人心中对女人的偏见,很多人都说女人注定要臣服男人,可袁熙不认,短短半年,她便成为了佣兵一队的队长。
更是将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通通打了一遍,打到他们甘愿臣服。
袁熙的话呛的袁逢无话反驳,庆公公在一旁看着心中痛快不已,平日朝堂之上,袁逢这张嘴最是巧舌如簧。
每每都弄得皇上烦躁不已,不想今日却瞧见袁逢被自己女儿呛声到无言以对,简直稀奇。
“大小姐,时辰不早了,随奴才进宫吧。”庆公公及时出言阻止了父女俩的争辩,主要是怕再耽误下去,圣上那边不好交代。
袁熙也知圣上召见不可拖延,便道:“劳烦庆公公带路。”
话落。袁熙便跟着庆公公往皇宫走去,留下袁逢一人站在那处郁闷不已。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书房内
云帝正埋头批阅奏折,玄夜站在一旁,视线时不时的往门外望去,似乎是在等人。
“老十三,你这般耐不住性子,将来又如何能担任太子一位。”云帝苍劲的声音响起,玄夜连忙收回视线说道。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看看庆公公回来没有。”
云帝闻言抬头说道:“怎么?你就这么急着让朕定那丫头的罪?”对于这个儿子,云帝其实没有过度关注过,但这些年玄夜做的事情,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朕要是没记错,当初可是你亲自来朕这儿求的赐婚圣旨,怎么?这就反悔了?那丫头再过半月可就及笄了,你当真要悔婚?”
玄夜闻言说道:“父皇,悔婚之人不是儿臣,是她袁熙。”
想起这件事,玄夜心里就堵得慌,现如今的东京,四处流传着他被袁熙退婚一事,甚至有过分的说他被袁熙给休了。
“那朕倒是要问问你,那丫头好端端的为何要与你退婚,之前不是还挺乐意的吗?”
听见云帝的问题,玄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说道:“儿臣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玄夜心中就是咯噔一声,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云帝。
这时,书房门外响起了庆公公的声音,说道:“皇上,承恩侯府袁熙到了。”
门外,庆公公冲着袁熙微微点头,示意她自己进去,袁熙也不犹豫,抬脚就往里头走去。
刚进去,袁熙就瞧见玄夜站在那处,没有过多理会,径直走到云帝跟前跪下,磕头行礼道:“臣女袁熙,参见皇上。”
对于磕头行礼这件事,袁熙内心是抗拒的,但架不住人家是皇帝,掌生杀大权,她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上断头台。
云帝打量着底下跪着的袁熙,良久说道:“起吧。”
袁熙闻言立即站起,而后就那么站在原地,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云帝见状心下赞赏,而后问道:“可知朕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袁熙抬眸回道:“知道,臣女退了与晋王的婚事。”
“知道便好,朕问你,为何与晋王退婚。”问完后,云帝的视线再次定格在袁熙身上,他发现袁熙身上的气场与玄辙很是相似。
“皇上想听什么理由?”
云帝闻言眉头一挑,说道:“朕想听实话。”
听见云帝这样说,袁熙转头看了一眼玄夜,眼中尽是幸灾乐祸,再次转身时,眼神已归于平静。
“实话便是,晋王朝三暮四,与臣女的庶妹袁娇有染,臣女嫌脏,便退了婚。”
这话说得可谓是毫不掩饰,玄夜听着脸色一沉,云帝却是渐露笑意,他问:“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也没有必要退婚。”
“臣女的底线,脏了的东西永不再用,包括男人。”袁熙想说自己有感情洁癖,又担心云帝听不懂,这才换了说辞。
“你可知你这底线,是东辰国的忌讳。”
袁熙当然知道,东辰国的男子,自古以来便是三妻四妾,有的甚至更多,但袁熙接受不了这种多女侍一夫的习俗。
“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嫁,臣女看的开。”话是这么说,但袁熙内心还是希望能谈场恋爱的,前世自己就单了一辈子。
闻听此言,云帝大笑出声,道:“好一个看得开,你这性子,朕甚是喜欢。”
良久,袁熙又听见云帝对玄夜说道:“老十三,你可错过了一个好丫头,当真无悔?”
玄夜坚定说道:“不悔,儿臣不娶。”袁熙闻言转头看了玄夜一眼,不屑的笑了一声,继而说道。
“臣女感谢晋王不娶之恩。”
一句话,玄夜的怒气再次被点燃,刚要斥责,就听外头玄辙的声音响起,是道:“本王记得没错,十三弟才是被丢掉的那个吧?”
玄夜转身看着缓步走进来的玄辙,怒声说道:“九哥处处针对于我,到底意欲何为?”
玄辙走到云帝面前微微躬身,算是打过招呼,而后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我针对你?十三弟难道不是被这丫头退的婚?”
“昨日在京兆府外的那些百姓,可都是知道此事的。”
就这一句话,玄夜便被封了嘴,云帝全程没有说话,就只是坐在那处看着。
玄辙说完,余光便瞧见袁熙脖子上那几道鞭痕,眉头微皱问道:“你没请大夫?”
这话说得突然,在场几人都愣了一下,袁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说道:“请了,没那么快好。”
“晚些我让青峰给你送点药,好得快。”袁熙想说不用了,却听玄辙说道:“不许拒绝。”
听见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袁熙有些无语,但更多的是暖心,她道:“嗯,谢谢。”
上方云帝瞧见两人的相处,嘴角不自觉上扬,而后打趣说道:“老九,朕上次跟你拿药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玄辙瞟了一眼云帝,随后说道:“最好的药都在御医堂,你还需要跟儿臣拿药?”
玄夜见自己被忽视,心中不平,说道:“父皇,关于儿臣退婚一事,还望父皇给个说法。”
“说法?你还要什么说法?现下婚事已经退了,你另择他人吧。”
听着云帝的话,玄夜心中恼怒,面上确实不显,余光看了一眼袁熙,道:“儿臣想迎娶承恩侯府庶女袁娇为正妃,还望父皇成全。”
听见玄夜居然要迎娶一个庶女,云帝那脸色就不好看了,厉声说道:“你身为皇子,怎能娶一个庶女,成何体统!”
玄夜闻言一撩衣袍跪了下去,语气坚定说道:“儿臣恳求父皇成全。”
瞧见玄夜这般,云帝双眼微眯,良久才道:“你要娶她,朕不拦着,但正妃的位置,她不配。”
在东辰国,皇子正妃的位置尤其重要,庶女是万不可能胜任的,这也表明了东辰国嫡庶分明,这就是为什么历来嫡庶之争如此厉害。
玄夜明白对于这件事云帝是断不可能松口的,便也退而求其次,说道:“正妃可以不立,但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
玄夜说道:“儿臣想请父皇派御医堂郑御医,前往承恩侯府为她治伤。”
“准了。”云帝说完便打发走了玄夜,却没有让袁熙跟玄辙离开,玄夜见状心中更是怨恨,却也无可奈何。
玄夜走后,御书房陷入了一阵沉默,许久才听云帝说道:“小丫头,跟朕说说你那位庶妹。”
袁熙知道云帝这时要考察袁娇有没有资格嫁入晋王府,她说道:“性子柔和,容貌惊艳。”
说完这八个字,袁熙就没有再说话,就这八个字,袁熙就够违心了,多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玄辙听见袁熙的话,眼中闪现笑意,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有仇必报,一点都不带委屈自己的。
“就这样?没有其他的了?”云帝都被这八个字整愣了,他还以为袁熙会说多一点,不想人家就八个字。
“没了,臣女跟庶妹相处不多,就知道这些。”袁熙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小算盘满满,原主的仇,必须报。
云帝还想再问,却听玄辙说道:“问够没?想知道自己查,你手底下那些暗卫都快闲出屁了。”
说完便拉着袁熙离开了御书房,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云帝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玄辙自己没感觉,可他看的分明,玄辙对这丫头,有想法。
“去查承恩侯府庶女袁娇。”空气中传来动静,很快便有消失。
离开御书房后,玄辙拉着袁熙一直走到了宫门口,袁熙也没挣脱的意思,任凭玄辙拉着自己往前走。
“后背的伤如何了?”玄辙停下脚步问道。
袁熙没有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王爷要不先松开?”
玄辙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袁熙的手腕,当即松开了手,而后便听见袁熙说道:“后背的伤没那么快好,已经看过大夫了,也开了药,别担心。”
“本王没有担心你。”瞧见玄辙嘴硬的样子,院子就觉好笑,心道这冷面王爷,心还挺热。
袁熙不知道的是,玄辙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卸去锋芒,外人眼中的他,只有残忍二字。
“是,你没担心我,那请问王爷,能否送臣女一段,走路当真是费力。”听见袁熙的话,玄辙问道。
“你来时没有乘坐马车?”
“没有,来时是跟庆公公走来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那么久才到。”玄辙望了一眼天色,而后说道。
“走吧。”说罢,玄辙便领着袁熙上了自己的马车,直奔承恩侯府。
而此时的承恩侯府内
“父亲,这位是神隐寺丈二禅师,负责今日的驱邪法事。”
袁逢闻言连忙上前说道:“今日就劳烦丈二禅师了,实在是府中最近不安宁,还请禅师尽力而为。”
丈二闻言回道:“阿弥陀佛,小僧定为施主驱逐邪祟,还请放心。”
袁逢闻言好一番感谢,还保证说日后定会为神隐寺添加香火,得到丈二肯定,袁逢这才放下心来。
就见他将袁娇拉到一边问道:“你母亲呢?不是说今日回府?为何迟迟不见人。”
袁娇回道:“母亲刚才就回来了,说是要换身衣裳,应该也快过来了。”刚说完,袁逢便听见不远处有动静传来。
转身一看,正是换好衣裳回来的方氏,待人走到近前,袁逢语带责怪说道:“刚回来就换衣裳,也不说来此帮忙。”
听见袁逢的话,方氏眼眸一转,语气缓和说道:“侯爷,妾身那身衣裳香火味重,怕熏着您,这才换了衣裳。”
“算你有心。”闻听此言,方氏便知道袁逢已经不生气了,又道:“侯爷此举,大小姐知道吗?”
“此次驱邪,就是为她,何须她知晓。”方氏闻言眉头微促,语气担忧问道:“这样做,会不会对大小姐不好,若是传出去,大小姐的名声怕是不保。”
方氏满脸担忧,看起来还真像是为袁熙担心,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回来的路上,袁娇已经将袁熙的变化说给了方氏。
自然也包括袁娇脸上伤口的由来,此时的方氏巴不得袁熙的名声臭掉,最好是永远洗不白那种。
“名声?她当众退婚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的名声,本侯为何要在乎?”
想起之前袁熙对自己的态度,袁逢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后说道:“今日这场驱邪法事,必须做,有问题让她来找我!”
袁逢说完便往丈二那边走去,两人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方氏站在原地看着,良久说道:“那贱丫头当真退了与晋王的婚事?”
想起以往袁熙的那懦弱的样子,方氏实在很难相信袁熙会有这个胆量,再者袁熙对玄夜已经成了一种执念,她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当真,娇儿亲眼所见,那种坚决与果断,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真是邪祟附身?”实在是袁娇说的那些太匪夷所思,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化这么大。
“母亲,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了,现下那间丫头邪性的很,咱们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
对于这句话,方氏还是赞同的,她说道:“老夫人快回来了吧?”
见方氏如此问,袁娇像是明白了什么,回道:“说是后日一早便会回府。”
方氏闻言眼神微眯,许久说道:“等老夫人回来,你多去转转,想办法跟老夫人透露这件事情。”
侯府无人不知,老夫人是最信这一套的,若是她知道袁熙被邪祟附身,定会将人送出府去。
这边两人算盘打的叮当响,那边丈二已经将法事所需准备好了,正跟袁逢说道:“施主请离远些,免得影响小僧做法。”
袁逢闻言赶紧让开,随后便瞧见丈二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念咒语。
等到终于念完,丈二拿起桌上摆放的木剑,围着桌子就开始转圈,然后便是手持木剑盘坐在那处,没了动静。
而此时府门外,玄辙的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两人前后下了马车,就听玄辙道:“要不要我同你一起进去?”
袁熙闻言摇头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进宫应该是有事要做吧?别因为我耽误了,快去吧。”
玄辙没有接话,倒是身后青峰嘴角一抽,自家王爷为何忽然出现在宫里,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根本就不是有事要处理,单纯就是不放心袁熙,进宫给人撑腰去的,谁知道人家自己就处理的很好,自家王爷没起到任何作用。
哦不,在气玄夜这件事上,他家王爷还是起了作用的。
“无碍,我进宫没什么要事。”袁熙闻言视线定格在玄辙身上,她发现玄辙跟自己说话时,从未自称过本王。
“你最近都在东京吗?”袁熙觉得自己应该请玄辙吃顿饭,毕竟人家也帮了自己挺多。
“嗯,有事?”听见玄辙的话,袁熙脸上扬起笑意,玄辙看在眼里,心中微动,看着袁熙的笑容,他只觉得明媚如太阳。
“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感谢这两日你的帮忙。我不了解东京哪里的菜色更好,所以地方由你定。”
“好,你有空便去臻王府找我。”说罢,玄辙取下腰间玉佩递给了袁熙,说道:“这枚玉佩可保你进出不受阻碍。”
袁熙接过玉佩收好,而后说道:“好,到时候我去找你。”留下这句话,袁熙便转身走了进去。
玄辙也没有过多停留,瞧见袁熙进了府,就离开了。
袁熙直往自己住处而去,不想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后院传来动静,细听之下,袁熙听出是有人在念经文。
想着估计又是渣爹在作妖,袁熙便打算绕过去,她现在急着回去,这个时辰,莲儿估计也回来了。
不想刚走出长廊,就听见一声大喝,“妖孽,站住!”袁熙不以为意继续朝前走着,一把木剑直溜溜的插进距离自己两步远的柱子上。
袁熙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木剑,脸色沉的吓人,这时却又听见那道声音大喊:“妖孽,还不束手就擒。”
“妖孽?你说我?”
丈二闻言大步上前,指着袁熙说道:“这位施主印堂发黑,脸色发白,明显就是被邪祟之物缠身,为了施主的安全,还是让小僧为您驱除邪祟为好。”
袁熙抬手拔下那把木剑,而后说道:“不知这位…大师,出自哪间寺庙?金龙寺还是神隐寺?”
丈二回道:“小僧乃神隐寺丈二。”
“神隐寺啊…我怎么听说神隐寺丈二禅师半年前就出门游历了呢?请问你是哪位丈二?”
袁熙说完,视线暼到丈二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再看看远处站着的袁娇与方氏,当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与丈二禅师也有几面之缘,我怎么记得,他可不长你这样。”袁熙这话当然是假的,原主刚出生她目前就死了,怎么可能跟着去礼佛?
就连原主生母在世时,特别喜欢去神隐寺礼佛这件事,原主都是听别人说得。
“所以,你到底是谁?冒充丈二禅师来我候府,意欲何为?又是谁指使你污蔑本小姐!”
面对袁熙的咄咄逼人,丈二心下慌乱不已,视线时不时看向方氏那处,希望对方能为其说话,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没办法,丈二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小僧不知施主在说什么,小僧名号就是丈二,出家人,不打诳语。”
袁熙闻言转身朝着丈二走去,手中木剑拍在掌心,发出闷响,听到这个声音,丈二心里直发怵,甚至有些喘不过来气。
“施主…这是要做什么?”瞧见袁熙离自己越来越近,丈二心中的慌乱也越来越甚。
就在他快要绷不住时,袁熙的脚步停下了,她说道:“就这么点胆子,也敢接这件差事?”说完这句话,袁熙又侧身对袁娇说道:“二妹妹,你找的这人不行,待会儿结账的时候,记得扣掉一点,这也太不敬业了。”
袁娇闻言差点没绷住,若不是方氏掐了她一下,她估计就喊出来了,见袁娇如此,方氏接过话茬说道:“大小姐何必为难娇儿,此事她完全不知,丈二禅师是妾身在神隐寺带回来的,若是冒犯了大小姐,妾身跟大小姐道歉。”
“怎么?想转移话题?那也要问问本小姐愿不愿意。”说完,袁熙话锋一转,厉声喝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小姐来说!”
丈二被袁熙这模样吓到,听袁熙这么说,就想全盘托出,不想听见袁逢呵斥道:“小畜生,你怎么说话呢!丈二禅师是为父请来的贵客,你这是连为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父亲,想让别人看得起你,首先得有良心,可惜的是,你没有。”说罢不再与袁逢多话,再次拔高声音对丈二说道:“本小姐没有耐心跟你耗,再不说,我便打到你说。”
听见袁熙要动手,丈二哪里还能淡定,立即说道:“我不是丈二禅师,我只是想赚点银子还赌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瞧见对方心态已经崩塌,袁熙连忙问道:“是谁指使你做的,快说!”
面对袁熙的质问,丈二回道:“指使我的人是…”刚要说话,就见丈二眼神惊恐的望着某处,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霎时间,袁熙察觉身后有东西极速靠近,下意识就往旁边躲,不想那假丈二却砰的一声倒地,再没了动静。
凝眸看去,就见假丈二心窝处一支短箭,穿透了整个心脏。
见假丈二被杀,袁熙寒冰一般的眼神往长廊上方看去,却只瞧见一个背影,正想去追,却被袁逢叫住。
“逆女!你为何杀了他!”
听见袁逢的话,袁熙眼神骤然冰冷,冷声说道:“父亲哪只眼睛看见是女儿杀了他。”
“不是你还有谁?方才就你离他最近,就你有机会动手。”
袁熙怒了,大声质问道:“你眼睛坏了,脑子也坏了吗!说我杀了他,那你倒是找出证据和凶器啊!再者,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没你那么傻!”
“逆女,你敢忤逆,为父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没本事就给我缩着。”
假丈二的死就够袁熙烦躁的了,偏偏这渣爹还是个添堵的,当真是一刻都不闲着。
身后方氏瞧见父女俩的对峙,一直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直到瞧见袁逢被堵,方氏这才上前说道:“大小姐怎么能这么跟侯爷说话,他是你父亲,你如此这般,是不孝之举。”
听见方氏的声音,袁熙怼道:“你一个妾,有何资格对我说教?”
就这一句话,方氏就没的说了,就像是袁熙所说,她只是妾,在东辰国,妾说白了就是身份高些的下人罢了。
可她不甘心,明明自己如今也是夫人,凭什么还被袁熙如此羞辱?瞧见方氏为自己说话被怼,袁逢大喊道:“逆女,为父这些年竟是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今日,为父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来人!上家法!”
随着袁逢一声令下,很快便有些下人将家法递上,袁逢口中的家法,是用无数荆条合成的一根两尺粗的戒鞭。
这东西要是打在人身上,脱层皮都算是轻的。
瞧见袁逢手中的家法,袁熙冷眉凝视,幽幽说道:“父亲当真要对女儿动用家法?”
袁逢此时已经被气昏了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将袁熙身体里的邪祟抽出来,厉声说道:“你体内的邪祟已经影响了侯府的气运,必须铲除。”
话落,袁逢抬手将家法扬起,冲着袁熙的就去了,没有丝毫犹豫。
袁熙也不躲闪,就在众人以为袁熙要挨打的时候,袁熙动了,就见她一个闪身,人已至袁逢身后,抬脚冲着袁逢背后就是一脚, 不等袁逢反应,袁熙已到他眼前。
随后袁逢就感觉到手腕处一阵剧痛,手中家法便已落入袁熙之手,紧接着袁熙用力一挥手,家法实实在在的抽在了袁逢后背。
只是一下,袁逢后背的衣服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皮肤瞬间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裳。
这一下疼的袁逢险些没跪下,也震撼了众人,袁熙视线往周围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方氏与袁娇身上。
被袁熙这么一盯着,袁娇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倒是方氏依旧没动,但也没敢与袁熙对视。
瞧见两人这般,袁熙心中冷笑,心道老虎不发威,愣是把她当做随手可捏的猫崽子。
“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袁熙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涅槃归来的袁熙。”
“想要找麻烦的,尽管放马过来,我袁熙若是后退一步,犹如此物!”
话落,众人便瞧见那刀砍不断的家法,竟是被袁熙硬生生折成两段,这一幕再次震惊众人。
瞧见无人再说话,袁熙转身离开了此地,那被折断的荆条随意摆放在地上,看得人心中发慌。
袁逢本想出口将人留住,奈何后背的伤痛得他已经没有力气,她可没有袁熙能忍痛。
方氏瞧见袁熙离家,连忙走到袁逢跟前将人扶起,同时吩咐下人道:“赶紧去请大夫。”
说完这句话,方氏便小心翼翼的扶着袁逢往住处走去,方氏能明显感觉到袁逢在发抖,不用想都知道是疼的。
袁熙回道自己的院子后,瞧见那半人高的杂草,原本就不好的情绪变得更加阴沉。
恰巧这时,莲儿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小姐回来了吗?”袁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步往里屋走去。
待走到近前,莲儿一眼便瞧见了袁熙手掌的伤,连忙问道:“小姐,您怎么又受伤了?”
听见莲儿的话,袁熙这才想起自己手上的伤,说道:“无碍,就是教训了一些人。”
说到这里,袁熙再次陷入沉默,刚回来的路上她就在想,那人为什么要杀掉假丈二,且如此干脆。
而且那假丈二死前的眼神,一定是认识那个黑衣人的,袁熙又想起假丈二死时,方氏那一脸的镇定,似乎笃定他会死。
思及此,袁熙只觉的烦躁不已,诸多疑点,她却不知道从何处查起,关键还是手底下没人可用。
前世在组织里,他们会有专门的情报系统,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她们自己费力去查,可到了这儿,什么都要靠自己。
袁熙现在极度需要创建一个自己的势力,就像是前世组织里的那种情报部门,至少做起事来方便很多。
其实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因为袁熙懒,她是真的不想费那些时间去查,累得慌。
“典当行一行如何?”袁熙挪步走进卧房,发现比之前整洁了许多,想来是莲儿整理过了。
莲儿走到袁熙跟前,先是给她倒了杯水,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说道:“小姐,那些瓷器总共当了一百两银子,都在这儿了。”
袁熙问道:“才一百两?”
“小姐,一两两很多了,咱们一年的月钱都没有一百两。”听莲儿这么一说,袁熙也觉得很多了。
她对古代的银钱换律没有认知,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才觉得一百两不多。
“这么说,沁竹院的物件儿还挺值钱,下次再去顺一些。”
听见袁熙这话,莲儿有些无语,劝道:“小姐,这种事还是别做第二次了。”
“我拿的都是我该拿的,有何不妥?沁竹院如今那些物件儿,还不都是我母亲的嫁妆?我只是换个方式拿回来而已。”
莲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开心小姐如今的改变,又担心小姐会走向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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