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上来就吃瘪。
陈润基的心情很不好,躲到一边喝闷酒去了。
陈道俊却不甘心就此结束。
人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为什么陈润基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带着两个儿子回家呢?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
这就是父凭子贵!!
大妇和陈东基两人,只是略施手段,就让陈养喆对一家失望透顶,被骂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这可是财阀家族啊,血里淘食,拿这样的人有什么用?
第一印象,便认为他们一家十分拉胯,今后也就不用混了。
陈道俊不甘心。
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财阀,在现代经济学上有着十分清晰的定义。
——在同一金融寡头控制下,结合同族、近亲,而形成的垄断资本集团。
他们掌握金融霸权,掌握大多数银行资本,保险,证劵公司,垄断国家的支柱产业,工矿企业,交通运输,电力,能源,促使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加速融合,再将经营的触角,伸向社会的方方面面。
顺洋,便是标准的财阀结构。
1957年,高丽政府宣布银行民营化,鼓励财团收购银行,陈养喆老爷子便悍然出手,连续收购了三家银行。
大韩第一银行,大韩商业银行,朝兴银行。
三家银行,为集团的发展带来了庞大的现金支撑,虽然后面被朴老爷子安上了非法敛财的罪名,武装收回,但金融的根却已经深深扎下。
发展到1987年,顺洋的全资上市子公司,便多达14家。
GDP占据了整个高丽的21.5。
股市的份额占到了17%,总股本200多万亿韩元。
全球员工十几万人。
已经是高丽最大的财阀集团。
想管理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知识储备,胆识,魄力,学历,精力,都是缺一不可。
人才的缺口,尤其是关键掌门人的缺口。
那是相当的大!
陈养喆老爷子,为此可是操碎了心。
他的几个儿子,用他自己的话说,全都是废物!!
就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第三代当中,只有一个陈星俊还不错,已被陈养喆内定为集团接班人,但成长还需要时间。
他们两兄弟,毕竟是陈养喆的亲孙子。
但凡是展露出一丁点的商业天赋,老爷子都会喜出望外,肯定会加大力度培养,给两家公司当CEO都说不一定。
所以,陈道俊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破局的点在哪里呢?
半导体!
这一点,陈道俊其实早就想过。
原剧情中,陈养喆的顺洋半导体,一直是老爷子的心头之痛,他投资了5000多亿韩元打造的3英寸晶圆厂,开发的64Kb闪存盘,在上市之既,遭到了米国曰本的联手打击,半价倾销。
价值3美元的DRAM,米国只卖1.8美元。
曰本更狠,只卖0.3美元。
这个价格,别说利润了,每卖出一片都要倒贴不少钱。
目前,整个韩国的半导体产业哀鸿遍野,最大的永进半导体已经宣布投降了,打算把公司卖给曰本。
顺洋半导体,应该何去何从呢?
整个顺洋集团上上下下,包括陈养喆老爷子都是两眼一抹黑,没有任何的办法。
只能壮士断臂,将公司折价出售,宣布退出半导体行业。
其实,老爷子也是无奈之举。
众所周知,在所有的制造业中,生产芯片是最为困难的,比造火箭还难,镜头技术掌握在德国和曰本手里,粒子注入和芯片设计,掌握在米国手里,光刻机的生产技术,则掌握在欧洲的几家巨头手中。
形成高度垄断。
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才还没人才,要资金还没资金的,拿什么去搞芯片?
拿头去搞吗?
可真就不能搞了吗?
那也未必。
发展过芯片科技的国家很多,该怎么避开大厂的技术封锁呢?
每一个国家都走出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大多数都失败了,可也有成功的。
最接近标准答案的,只有两种。
Fabless:无工厂芯片供应商。
Foundry:晶圆代工。
同样是1987年,台积电的张老总,就走出了这样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放弃了独立研发,转而去给戴尔电脑代工生产芯片,搞出了一个代工帝国。
当然了。
这些东西,目前只有陈道俊才知道。
这两种方式,不论哪一种,都能摆脱目前顺洋的困境,甚至于把芯片产业真正的发展起来,而不逊色于美日两国。
这便是他的底气所在。
“我说,你还真是个废物啊,刚让你去送蛋糕,你怎么不去?”
陈道俊怼了他亲哥一句。
“what?”
“哇你个头啊,真是没用的东西。”
陈道俊从他手上接过蛋糕,直奔松涛厅,很快,就被一直盯着他的二叔陈东基看到了,赶紧跑了过来,在陈道俊脑袋上拍了一掌。
“咦,你小子跑过来干什么?”
“丢的脸还不够吗?”
陈道俊挨了一掌,是真想骂他两句,可想了想,还是忍了。
陈家的家规森严,作为一个小辈,跟二叔当面撕逼,未免有失身份,肯定会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我忍!
“我给爷爷送蛋糕,这可是爷爷的六十大寿,怎么了,二叔你不同意?”
陈东基被顶在原地,鼻头抽搐了两下。
“呵,我有什么不同意的,爷爷事情多,你别去烦他,送完了赶紧走。”
“好啊。”
陈道俊脸皮也是忒厚。
杵在门口就不走了。
不多时,陈养喆在大儿子陈永基,秘书室李室长的陪同下,走了回来。
陈道俊将蛋糕双手举过头顶。
“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翁,万事如意贺盈门,福禄双全步步珍,小孙子道俊,祝爷爷生日快乐!”
陈养喆脚步一顿。
面对这突然闯出来的小孙子,微微有些吃惊。
这几句祝福语,说得十分流利,竟没有半点生涩的样子。
目光一转,也让他第一次拿正眼看待这个小孙子。
只见他,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眉目间依稀有着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抛开财阀的外衣,他也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年人。
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怨不到小孙子的头上,也没理由拒绝他。
伸手接了过来,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好,你的心意爷爷收下了,你先到一边玩去吧。”
大儿子陈永基,则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塞进陈道俊的裤兜。
“去,一边儿玩去。”
“谢谢大伯,可我心中有一事不解,还请大伯解惑。”
陈道俊将红包收了,却不愿意走。
反而看向陈永基。
“我今天早上看过报纸了,咱们顺洋半导体,是不是遭遇了倾销危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