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触到佛像底座的暗格时,手在抖。
前世我找了十年,直到被齐明轩推下悬崖前,才在乱葬岗的破庙里想起这个位置。
信笺抽出来的瞬间,霉味混着熟悉的墨香涌进鼻腔。
是我娘的字迹,力透纸背:“棠儿,若见此信,切记顾氏毒妇...看够了?”
我浑身一僵,转身。
老夫人拄着乌木拐杖站在门口,银发被风掀起几缕。
她目光扫过我手里的信,又扫过我膝盖上的泥:“你娘当年在这祠堂跪了七日,求我允她教你读书。”
我把信往袖子里塞。
老夫人却伸手按住我的手背:“藏什么?
你娘留下的东西,终究该归你。
“她的手很凉,像我娘临终前摸我脸的温度。
我忽然想起前世老夫人咽气时,床头摆着半幅未绣完的并蒂莲——那是我娘送她的生辰礼。
“三日后。”
老夫人转身要走,又停住,“后花园的桃树该修枝了。”
我攥紧信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角。
雨又下起来了,打湿了祠堂前的青砖。
我低头看信,墨迹在烛光里泛着黄,像我娘当年点着灯教我背诗时,窗纸上的月光。
桃树?
我忽然想起,前世顾夫人的陪嫁丫鬟喝醉了说漏嘴——我娘的陪嫁木箱,埋在桃树下。
晨雾未散时,我拽着小桃溜进后花园。
老夫人说桃树该修枝那日,我蹲在廊下数了半宿——第三棵歪脖子桃,树根旁有块裂了缝的青石板。
铁铲磕到硬物。
小桃蹲下来扒土,红漆木箱露出来,锁头结着蛛网。
我撬开铜锁,金叶子晃得人睁不开眼,还有翡翠镯子、织金锦缎,压箱底的锦帕上绣着“苏”字——我娘闺名苏若。
“小姐,这得值多少银子?”
小桃手直抖。
我翻出最底下的锦缎,裹住金叶子:“全搬去你家。”
小桃家在城南巷子,门后有个地窖。
我们把箱子塞进去,用稻草盖严时,她额角全是汗:“顾夫人要是知道……她不知道。”
我拍掉手上的泥,“她只当这些早被她埋了。”
正厅里,顾夫人正捏着茶盏。
我倚着门框笑:“顾夫人,容家那门亲,我退了。”
茶盏哐当落地。
顾夫人盯着我:“你说什么?”
我踢了踢地上的碎瓷:“一个落魄世子,我也不要了。”
顾夫人嘴角抽了抽,突然笑出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