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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怂邱晓云李从心小说

创意王小贱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看景,得学会挑时候。”“天凉了不行,得挑天热的时候,最好还的是傍晌,有个三分热气,却又热的不那么明显,甚至风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凉意。诶,就是这时候最好。”云台市某建筑工地,一个穿着绿袄马甲的老头子蹲在门口,身子靠在铁皮门上,对着过路的女孩子指指点点。老头子端着一口铁碗,“嗦“地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一双细眯着的贼眼从门前刚过去的少女身上转回来,滴溜一转,又紧盯在马路对面一气质妇女身上。“啧…”“这老话说,男人品味有三好:脸小,胸大,屁股翘。”“嗦。”老头子说到半口子,又吸溜一口面条才接着道:“要我说,都是屁!腿,腿才是王道,老蔡我这些年研究,这腿啊,胖了不行,看着渗人,瘦了的也不行,跟竹竿子似的没味道。还得配上一条恰到好处的丝袜,薄而...

主角:邱晓云李从心   更新:2025-06-21 2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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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邱晓云李从心的女频言情小说《我真的不是怂邱晓云李从心小说》,由网络作家“创意王小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景,得学会挑时候。”“天凉了不行,得挑天热的时候,最好还的是傍晌,有个三分热气,却又热的不那么明显,甚至风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凉意。诶,就是这时候最好。”云台市某建筑工地,一个穿着绿袄马甲的老头子蹲在门口,身子靠在铁皮门上,对着过路的女孩子指指点点。老头子端着一口铁碗,“嗦“地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一双细眯着的贼眼从门前刚过去的少女身上转回来,滴溜一转,又紧盯在马路对面一气质妇女身上。“啧…”“这老话说,男人品味有三好:脸小,胸大,屁股翘。”“嗦。”老头子说到半口子,又吸溜一口面条才接着道:“要我说,都是屁!腿,腿才是王道,老蔡我这些年研究,这腿啊,胖了不行,看着渗人,瘦了的也不行,跟竹竿子似的没味道。还得配上一条恰到好处的丝袜,薄而...

《我真的不是怂邱晓云李从心小说》精彩片段


“看景,得学会挑时候。”

“天凉了不行,得挑天热的时候,最好还的是傍晌,有个三分热气,却又热的不那么明显,甚至风里还带着那么一丝丝凉意。诶,就是这时候最好。”

云台市某建筑工地,一个穿着绿袄马甲的老头子蹲在门口,身子靠在铁皮门上,对着过路的女孩子指指点点。

老头子端着一口铁碗,“嗦“地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一双细眯着的贼眼从门前刚过去的少女身上转回来,滴溜一转,又紧盯在马路对面一气质妇女身上。

“啧…”

“这老话说,男人品味有三好:脸小,胸大,屁股翘。”

“嗦。”

老头子说到半口子,又吸溜一口面条才接着道:“要我说,都是屁!腿,腿才是王道,老蔡我这些年研究,这腿啊,胖了不行,看着渗人,瘦了的也不行,跟竹竿子似的没味道。还得配上一条恰到好处的丝袜,薄而不透,诶,朦胧的美学这就出来了。“

“你说我这说的有道理没,小……”蔡老头转头,眼珠子顿时瞪了个圆,刚刚还蹲旁边,跟自己一块看美女的小犊子去哪儿了?端着碗站起来四处张望,愣是没瞅见人,不禁破口大声骂:“这小犊子…”

蔡老头嘴里骂咧着,端着碗走到水池旁,把碗随意涮了涮放好,又蹲在大门口饱了半个小时眼福后才心满意足,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摸进工地上的板房。

这刚一进屋,就隐隐约约瞅见床上躺着个人。

“这黑灯瞎火的,你小子也不开个灯,干啥?趁着没人自己放松?”

蔡老头把身上的绿马甲随手一丢,用自己那满是味道的右脚推了推床上的青年。

“又给老子装睡。”

“起来!”

“快开工了。”

蔡老头嘟囔着,快速地把脚往靴子里塞,顺手从墙上取下两件乌漆麻黑的工服,一件往身上套,另一件直接丢给床上那慢腾腾坐起来正一脸发呆的小年轻。

建筑行业可不比其他,工地上的一线工人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吃个饭的时间都还是轮流制,更别说晚上了,整个城市在夜晚安静下来,他们依旧是热火朝天,太阳指不定哪天还下场雨放个假。

他们?别想了。

蔡老头刚把一身穿好,就隐约听见领班工头开始挨个敲房间叫人了。

“起了,都起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蔡老头眼珠子一转溜,转身就把一旁的绿马甲给拾了起来,从衣兜里掏出包满是折痕的玉溪,挑出两根,一根别在耳后,一根拿在手里,打开门走出去。

工头正要敲门叫人,蔡老头就开门出来。

五十好几的一张褶子脸挂着讨好的笑:“哟,张工,叫人呐。”

面容看上去明显比蔡老头小一辈的工头“恩”了一声,正要去敲下一屋子,可刚迈出去的步子在半空中顿了顿。

不对呀……

工头转了过来,皱着眉头:“不是,咋就你?我记得这屋不是住着一个小年轻,一共两个人的吗?他呢?”说着就打算推开挡在门口的蔡老头,准备进屋子。

“这儿,来了来了。”

昏暗的板房里,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塞着脚上的靴子,一手拿着工服,一手拿着工帽慌里慌张的往外走。

“嘿嘿。”

蔡老头笑眯着伸了伸手,准备把捏在手里的烟递过去,可半道发现烟蒂上的商标位置有点“没对”,立马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手。

“张工,来根?”

工头撇了一眼,皱的眉头立马舒缓了些。

“哟,可以啊,老蔡,都抽上玉溪了。”

“这才哪跟哪儿。”蔡老头从耳背后捏出另一根,摸出包里的火机。

“咔,咔。”

一道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脸。

“说吧,啥事。”

活到他们这个岁数跟位置,哪个不懂点人际社交。

虽说不是自己手下的人,这工地上的活计也是几团人马搭班子组起来的,可在同一工地上好歹处了三四月了,这蔡老头平日里是个啥脾性,他一个工头能没点数?

一根好烟,成本几毛,售价几块,但这递烟蕴含的意思,可就海了去了。

烟气在两人之间缭绕。

“工头,听说咱公司那边出事了?”

蔡老头捏着烟头深吸了一口,一双小眼睛却紧紧盯着对面人的神情。

工头神情放松,看不出一点异常,一边享受着烟气在鼻腔里来回打转感觉,一边啧着嘴道:“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又听别人胡咧咧说啥了。”

“哪能呐。”蔡老头打了个滑头,一瞅打不听不到啥,立马就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他更关心的点。

“工头,这眼瞅快十月底了,这钱,公司那边您有啥消息没……”

一根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等工头把烟蒂踩在脚下来回龇了两圈,吐了口吐沫,蔡老头也没得个回答。

“这你急啥,别说你们,我的钱都卡公司那呢。”

“嘿嘿。”

蔡老头显得毫不在意,他也没指望一根烟就能换来太多有用的消息。

“行了行了,快点去上工吧。”

男人之间的关系始于烟起,终于烟灭,当烟蒂上最后一点火芯熄灭在泥土里,两人各自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你们聊啥呢?”

屋子里的年轻人踉踉跄跄走出来,扶着门槛正整理靴子。

蔡老头没好气瞪了眼:“管那么多做什么。”

“倒是你小子,刚吃完饭都能睡着,属猪的!?”

说着就是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老蔡家就会这点“识女术”,不好好跟着学,以后咋讨一房媳妇,以后没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我下去了,你爸不得在孟婆桥上把我给拦下掐架?”

两人一边朝工地上走着,蔡老头的嘴依旧没个停,年轻人缩着身子旁边移了两步。

“要只碰见你爸还有个好,要是遇见你那口子妈,我滴个龟龟。”蔡老头自己都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场光景。

年轻人撇撇嘴,没接话。

正当两人前脚后脚快到工地上时,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惊呼声。

“你们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乖乖!那是……”

“快!快!快打110!快!”随后就是一阵工人们跑动的声响,以及几个工头脸色铁青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年轻人感到好奇,支起耳朵。

“这下糟了,挖到一具尸体,等会警察一来,这工期可就……”几个工头抽着烟,皱着脸,一副倒了大霉的样子。

啥?

尸……尸体?!

只见年轻人浑身一颤,以一种比来时候快上几倍的速度转身就跑。

蔡老头眼皮子一抽,大喊:“你给老子站住,李从心!!!”


工地上的饭堂内,人声鼎沸,数百号工人都停工,被警察聚集在这里挨个询问。

“姓名。”

“李从心。”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一吧…”

警察同志皱了皱眉:“你这个“吧”是什么意思?”

李从心赶紧解释:“我妈生我那会儿流行的是按农历算日子,但现在都按公历算了,所以有个一个月左右的差异,偏巧的是,我是十二月出生的,所以这…”

警察显然一点都不关心李从心是哪一年生的,数百号人排着呢,要是问个生日都这么麻烦,就他们这十几号警察挨个询问,那得问到啥时候。

敲了敲略显油腻的桌子,警察同志不耐烦道:“你身份证上是哪一年的,那就算作哪一年。”

李从心这下心里有了底。

“二十一。”

“职业。”

“农民工。”

警察同志手上的笔抖了抖,强压着胸腹一口闷气,默默写上“建筑工人”四个字。

可想想后,又觉得哪儿不对,警察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李从心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庞。

“二十一岁就出来工作,那你是没上大学?”

李从心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皮:“没,高中毕了业就没上了。”

警察没多说什么,但从他暗自摇了摇脑袋可以看出,他个人是非常唏嘘的,毕竟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没有知识是寸步难行,出于一个富有同情心的派出所民警,他又随口多问了一句。

“你这年纪出来打工,工资应该不多吧,够用吗?”

李从心仰头看了看泛白的天花板,想了想说:“比其他人差点,我一个月补贴啥的加起来差不多有个六千吧,吃住都在工地上,有人管着,也不需要花钱什么的。”

警察同志拿笔的手抖了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有一股辛酸的泪水流了下来。

谁以后再跟他说人农民工穷的,他就跟谁急。

穷?!

这也叫穷的话,他一月三千五那算啥?特困户!?

随后,警察又问了李从心两个问题就挥手把他打发了,实在是刀刀扎心,他怕再问下去,他会控制不住他自己,当场哭出声来。

十月的秋,入夜开始有些微凉。

工地食堂倒也给力。

烧了三大锅子的热汤摆在门口,有需要上去舀上一碗,随取随喝。

李从心手里就端着一碗汤,坐在角落里美滋滋喝着,看着墙壁上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

“根据本台记者收到最新时讯,川省云台市某建筑工地发生突发事件,于三小时前,一台正常施工的挖掘机发现一名被深埋的女性尸体,引发轰动,现该工地已按规定暂时停工,警方介入开始展开调查。下一则报道……”

李从心无念无想地盯着电视,这夜一深呐,人窝着不动就容易犯困,他正想着是不是趁机会摸回屋子里睡觉时,后脑勺猛地一疼。

“啪!”

蔡老头这巴掌那叫一个响亮。

“你小子还有空看电视。”

事发突然,李从心正打着盹,一边龇着嘴吸气,一边猛搓挨打的地方。

“怎么了,今晚不是不用上工吗?”

“这公司的是不用了,但人家警察怀疑这地底下怕是不止一具尸体,让几个工头合计叫工人帮着挖一挖。”蔡老头说着还指了指发现尸体的那头。

明亮的探照灯下,把整片地方照的跟白昼似的,几个看上去像干部的警察正对着深坑指指点点,还有两个没穿警服的人跟着围在那圈儿,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看见没,那两个没穿制服的才是大头。”蔡老头缩着身子,一双细眯缝眼闪亮闪亮的:“你看那几个带花的冲人那态度,说啥都点头,讲啥都拍手,要我猜,那两个指不定就是什么所谓的破案专家。”

李从心也看了过去,倒没看出什么花来。

反而是回味蔡老头刚才话里那意思,合计今晚还得上工,不过不是帮着老板,而是帮着警察翻地找尸体。

心里顿时不美了。

“那要翻到啥时候?”李从心留了个心眼,多问一句。

“你小子问我,我问谁去?那得看人家警察啥时候叫停呗。”蔡老头也是舀上一碗汤,蹲在李从心旁边一边聊着一边喝。

“对了。”

刚两口热乎的下肚,蔡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前两天帮你小子问了,后天你去找物料那边一个姓倪的,他管人事,你要走的事我都给人家吱了声,不过工资就……”说起钱,蔡老头一张老脸皱成一坨。

“说是什么工期没完,提前走要赔什么违约金,呸!”

滋了口吐沫吐在地上:“要老子说,就是变着法儿的扣钱,说是只拿的到七成。”

李从心拢共也不过呆了三月半,这一下子就相当于没了一个月的钱,说心里不气那指定是骗人的,不过心里倒没想着要去争,胆子天生就比别人小三分的他,一直把母亲的话当作人生教条:凡事,忍忍就过去了……

“打算啥时候走?”

李从心正气着钱的事儿,随口道:“没想好,怎么也得等拿到钱再走。”

蔡老头还想问上两句,毕竟这孩子跟他一个镇子出来的,爹妈没死前还都认识,过年过节啥的时不时两家还串个门,于情于理他都该问问这小年轻以后的打算。

可警察催的急,他只好把问题憋在肚子里,拿起自家一旁的铁锹开始在偌大的工地上跟李从心一起四处翻起来。

这一翻就整整一晚。

夜里冷风刺骨,尤其是这南方,不比北方的物理伤害,带魔法的,风能顺着你领口往里面钻,当翻到第二天天亮时,那些没咋在寒风里熬过夜的警察最先倒下去,十几号人一晚上就倒下去小半,个顶个吸溜着鼻子烧到了三十九度,躺在板房的床上一动不动。

职位最高的警察一瞅这算哪门子回事,连忙叫停,赶紧让人把那些病了送去医院,剩余的人也趁机歇歇。

李从心对于熬夜倒没那么大反应,二十出头的年纪,精力正当旺盛,拿着一把锹在警察推断的几个区域来来回回探寻,跟寻宝似的。

当看见其他工人都往板房走,李从心也准备休息休息。

可就是那么手一痒……

“最后撬一下子。”

李从心握着锹,暗暗嘀咕一声,然后重重敲进地下,这一锹撺进土里可不简单,李从心懒软的身体猛地僵住。

我去,这是……

大发了???

——“新闻速报,继昨夜川省云台市某建筑工地发现不明死尸后,今早七点十分许,该工地再度挖掘出一名女性尸体。鉴于事件进一步升级,当地警方已通知该工地全面停工,汇合省会警厅成立专案组全面负责调查,本台也在第一时间派遣记者前往现场报道……”


“姓名。”

“李从心。”

“性别。”

“警察同志…”

“性别!”一名面容严肃的警察,重重敲了敲这回不那么油腻的桌面。

“男。”李从心本想说些什么,可一对上警察那双跟鹰眼珠子似的目光,胆就直颤颤,堵在嗓子眼的话也就顺带落回肚子里。

一番重复的流程后,李从心从市警局走出来已经是晌午,阳光正当刺眼。

“唉,小伙砸。”一名明显年长的警察站在警局门口叫住了李从心。

李从心瞅了一眼肩章上的等级,身子顿时一缩,“您叫我?”

带花的,惹不起……

“认识一下,何北川。”年长警察伸出手,微笑看着他。

李从心没摸准啥意思,一时愣在原地没动,也没举手。

“这年轻人…”

年长警察瞬间被李从心傻愣的模样给逗乐了,哈哈大笑:“别怕,没事儿,我们就随便认识一下。”

李从心心里犯嘀咕,这年头随便认识一个面生的警察可不是啥好事儿。

尤其看面容就不简单,没经历点大风大浪社会风霜啥的,能给摧残成这模样?

年长警察笑着摸了摸右脸上那道深颌的刀疤,扫了一圈周围没啥人注意他们后,连忙把李从心连推带拉地给带到停车场一角落里。

“不是,警察同志,您这是哪一出?”

李从心的心脏有点颤,这是啥意思?

警察公然在警察局门口绑人了?

“嘘!”

何北川瞪了一眼李从心,配上他脸上那道疤,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强悍震慑力。

等观察四周真没人注意到后,何北川才道出他的目的。

“你就是城西工地上那第二具尸体的发现人?”

李从心点点头,大大方方:“是我啊。”

话音一落,就见何北川嘴角微微一笑,冲着停车场内一背光的角落招了招手,然后就看见一行猫在角落里的五个人风风火火冲了过来,跑在最后的那位大叔还扛着个摄像机。

冲在首位是个女生,长得挺漂亮,手里拿着话筒,个儿看着还挺高挑。

没等李从心弄明白咋回事,那女生直愣愣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话筒就支过来抵住了他的下巴,要不是李从心留了个心眼,紧闭着嘴稍稍往后退了半步,他甚至觉得女生冲过来的那速度,这话筒能塞到他嗓子眼里。

“这……”李从心眨着眼睛看向何北川。

“你好,我是XX电视台的记者,请问你就是城西工地上第二具尸体的发现人吗?”女生冲着摄像机稍稍整理了仪容,对着镜头比了个ok,就一阵连珠带炮地把李从心给问了个半蒙。

加上灯光师那闪亮亮颗几百W大灯晃的扎眼,等李从心反应过来跳着脚找何北川问个清楚时,哪还见得着人影。

瞬间李从心明白了,感情他是被人给卖了,还是在警察局的门口……

“这位记者老师,您说慢一点,我有些没听太清……”

李从心额头溢出一丝丝细汗,此刻满脑子都是脚底抹油的想法。

他本就有些胆小,直到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依旧没改过来,怕事的性格时常气得他妈拿来教训另一个当爹的。

“看着你就来气,给儿子取名取什么不好,偏取个“从心”,还给老娘美曰其名儒学,儒你奶奶个腿儿,这俩是好字吗,上下一加那就是个怂!儿子有今天这性格,全怪你!!!”

李从心有时候也挺替自己委屈的,说不定自己胆小的性格还真就是他那过世的爹给取名字害的。

不过在此刻来说,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才能溜?

一分钟前,他才在警局里答应过人家警察不轻易向外透露任何第二具尸体的信息,这都还没走出警局大门呢,在停车场里就反口了?

虽说面对四五个陌生人心里压力有点大,李从心还是坚持着原则,回避着美女记者的各种刁钻问题,时刻惦记着钻空子逃跑。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邱晓云也是有些急了,就没见过这么拗的人,自己不就想趁着其他同行还没到场,获取点一手信息嘛,有这么困难的吗?

不是行业里,都不知道她们这些电台小花的压力,这次的“一线取材”可是她在台里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其他那几个妮子手里争取过来,加上老爸绕了几道关系找到那位退伍的何叔叔帮忙,本以为会是一件既轻松又增光的差事,可谁想能遇见这么一个木头疙瘩。

纠缠了阵子,就是再眼神再不对付的人都发现了问题,更况且这里是警局,几个明显刚办完事出来的警察同志就好奇看着这边,站着没动,瞅着动静。

一旁的老编导也发现事情有点脱离轨迹,本想着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在警局里来趟电视台版的“快闪”,谁料着这小年轻这么滑溜。

“不好拿捏啊。”这名四十来岁的电台老人推了推自己那副八百来度的眼镜,暗暗嘀咕。

眼看那几名警察就要过来问话了,一直瞅着动静的老编导赶紧拉着还不肯放弃的邱晓云跟几个同伴就走,一丝都带停留的。

李从心松了口气,感谢完几名警察的“帮忙”后,在人家一阵无语的目光下逃出大门。

从警局出来连慌带颤地一阵小跑,专门朝着小巷子里转悠。

一想起临走前,那名美女记者看自己幽怨的小眼神,李从心小腿肚子就打颤。

自己……

这算是被一名美女盯上了??

…………

“你被我盯上了!!!”

警局附近的一家西餐馆内,邱晓云恨恨拿着刀叉把餐盘里的牛排大卸八块,完全不均等的肉块让这块五分熟牛排看上去分外惨不忍睹。

“好了好了,出现场就是这样,谁能事事如愿。”一旁对付完餐盘里牛排的老编导一边擦着嘴一边安慰道:“别说我们,就看人家央视的记者哪次出现场也不是意外频发。忘了“你幸福吗,我姓曾”这个被老百姓笑了大半年的梗是怎么来的了?”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话题一转行内的八卦消息,瞬间就把邱晓云的懊恼一扫而空,跟着几个同行探讨起各种行业里的小道讯息,聊的不亦乐乎。


绕了几圈回到工地,还没等歇歇,蔡老头又告诉李从心一个新鲜出炉的惊天消息。

发现第三具尸体了……

“真的假的。”李从心确实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蔡老头一点都不关心尸体,蹲在一边,抠着头皮一脸的懊恼:“这下更麻烦了,瞅这动静,警察们不把工地掘个三尺怕是没完了。”

蔡老头的心思可以说代表了整个工地上工人们的想法,前期的工钱还没下来,现在眼瞅要强制停工,那钱的事儿就更没影儿了,上百口子人这么耗在工地上不干活,人家老板也可能白养着不是。

所以极有可能的现实就是,全都先遣散了,等啥时候再开工,到时候再招回来,年底结工了,再统一发钱。

干了三四个月,突然让你空手着手走?

谁干???

“你小子运气不错,幸亏我提前打了招呼,刚刚人过来找,你没在,人家让有时间快去把钱结了。”蔡老头叨咕着。

这倒是稀奇,拖欠工钱的李从心听说过不少,这么忙里赶趟送钱的倒是少见。

“公司老板买彩票中奖了?”

蔡老头鄙夷看着李从心一眼:“就你那一万多块工资还不至于,这两天又是电视又是报纸的,多少目光看着这边呢,人家是嫌最近破事多,不想为了你那点钱提前被有关部门给盯上。”

李从心讪讪笑着,没接话,一溜烟就朝食堂里跑。

这早晨坐警车出的门,回来的时候都跟下班的白领们挤上公交了,饿了十多个小时,他现在就想好好大吃一顿。

一进饭堂,喧哗声震天响。

“凭什么停工,这一停,一家老小吃什么。”

“就是就是,要停也行,先把钱结了!”

几个公司的监理被围在中间,苦口婆心的解释,声音听上去也不算小,可愣是被淹没在人潮的声浪中。

“大家听我说,不是不发钱,人家也说了,等竣工的时候连带本利地发给大家。”抢了个巧,一理事趁着都说累了的瞬间,赶紧解释。

“放屁!”

一身材健壮的工人一把推开前面的人,怒气冲冲吼道:“说是不发钱,那你们打算发给他的是啥,冥币吗?”说着,横手一指,就指向猫在角落,端着一碗面条,正狂呼噜的李从心。

???

李从心立马就愣住了,筷子还夹着几根面条僵在半空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里还委屈,我就吃个饭招谁惹谁了。

那理事一听后,皱了皱眉,他显然是没听过李从心的事,旁边的一监理在耳边叨咕了几句后,他才明白了个大概。

后脚跟进来的蔡老头暗道要坏事儿,连忙帮着跟大家解释,费了好些口水才说通。

毕竟,要走别人也是提前打了招呼的,再加上李从心可能是工地上身价最便宜的一个农民工,听说干了三四个月只拿到一万多块钱,大家的眼中甚至隐约有些同情…

麻烦没了,正准备拿李从心这只“鸡”杀给“猴”看的理事瞬间没了找事的理由,憋屈的把嗓子眼里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继续跟工人们周旋。

趁这间隙,李从心被蔡老头赶紧拉出食堂,在工地上瞎转着,美名其曰:消食。

“你小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功夫,你说你爹妈也不在,城里也没个亲戚啥的,就我人老心善,冲着咱是一个镇子出来的还帮着点儿,要是……”蔡老头在面前絮絮叨叨走着,李从心在后面唯唯诺诺跟着。

倒也不是怂,好歹刚才老头才帮过自己,而且说不定自己明天就要拿钱闪人了,这板房里有没有自己床位还另说,在这分别的最后一晚节骨眼里闹别扭?

绕着工地转溜个两三圈,蔡老头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理喂的差不多了,恬着一张笑脸:“走吧,回去洗洗睡了。”

两人正朝着自己那屋走着,半道上突然冒出个人。

自从发现尸体后,工地上的机器就没动弹过,晚上连灯都省了,整个地方黑漆漆的,就食堂那地有点亮光,其他地方大都没灯,顶多蹭个街边的路灯,说不上是漆黑一片,但也挺渗人的。在这种环境下,突然冒出个人确实把李从心跟蔡老头吓了大跳。

“别怕啊,是俺…”

来人用手电筒照了照自己脸,确实是一个工地上的熟脸,长得还挺憨厚的。

“大晚上的,你提着个手电筒干吗?找屎呢?”蔡老头一开口就骂起来,毕竟岁数大了,神经啥的经不住折腾,冲刚刚他心脏跳快半分钟,他就觉得自己又少活了好几天。

这兄弟好像压根不在乎骂声,反而眼中带着一种幽光,在蔡老头跟李从心之间来回看来看去,“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你管我们干嘛,让开。”蔡老头说着就想走。

哪知道那工人反而一把抓住蔡老头的肩膀,又死死盯着李从心:“警察同志说,工地上这些尸体埋了这么久没被发现,有可能就是工地上某些人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埋的,早就交待俺们守夜的人注意点儿。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俺看指不定凶手就是你俩!”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蔡老头哪料得到消食还把自己消成个犯罪嫌疑人来了。

可无论蔡老头再怎么解释,那工人就是不松手,反而一把子力气拖着李从心跟蔡老头进了警察的临时驻扎点。

一进门就嚷嚷:“警察同志,我抓住凶手!”

——

小小的帐篷内,烟雾缭绕。

说实话,案件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因为没人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在热火朝天,二十四小时不歇工的工地上埋入地底的,而且发现的现有数量上来看,这绝对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除非是整个工地上百号人都参与了犯罪。

市局的、省厅的人都整整齐坐着抽烟,一双双眼睛死盯着工地上的监控视频,寻找一些破绽,而突如其来的“抓获凶手”瞬间让他们发蒙的脑袋清醒,大喜的同时赶紧审问。

“姓名。”

“李从心。”

“年龄。”

“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我真的……”

“年龄!!!”

眼眶充血的警察狠狠一拍桌面,震的烟灰缸里的烟灰满满撒了一桌子。

李从心一缩脑袋,老老实实道:“二十一…”


一番压迫式审问后,渐渐冷静下来的办案老手们开始察觉到可能是场误会…

“行了行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要点脸呢。”一名肩上带花的老警察摆摆手:“赶紧放人,让外面的人看见咱警察这么办案,那可是出了个大笑话。”大家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这个理儿。

可偏偏这个时候,就往往会冒出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人要跳出来。

“我不同意!”一道悦耳的女声。

角落里,一位皮肤白皙的的女警英姿勃发站了起来,大家都把目光看过去,瞬间瞪圆了起来。

咱们中间啥时候有位女警来的,长得还……

嚯,这么标致!

不仅蹲在一边的李从心没想到,看警察们的那眼神,他们显然也是办案入迷,不知道自家队伍里啥时候混进了这么一位。

省厅下派的头号人物,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微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没说话。

“师父…”美女警花急了,把目光投向老人。

她一个人的意见左右不了大家,可她师父就一样了,省厅指定的工地藏尸案总负责人,只要他一句话,蹲在门口的那俩嫌疑人就走不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声“师父”包含的信息量能让人联想的可太多了,就连刚刚让放人的本市老刑警也闭上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老人没解释,睁开眼睛只说了两个字:放人。

他也是从一线上退下来的,什么样的人会是罪犯,什么样的人一眼看上去像是无辜的,风风雨雨三十多载的刑侦,他心里可太通透了。

他这次愿意答应省厅接手,除了案子棘手外,有部分是想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下到市里面认认人,顺便把案子解决掉,挂个名字铺铺路。

谁想到刚来第一天,小徒弟就跟市里的、省里的刑警们杠上,这可不是个好的开头。

怎么说呢,老人这些年带过的徒弟不少,在警界混出名声的也好几个,可唯独这最小的让他最担忧,从小在师哥师娘的溺爱下成长,几次他想狠狠心,可一想起老友临走前殷盼嘱托,他立马就软了…

李从心跟蔡老头有惊无险,算是躲过一劫。

不过李从心隐约感觉,这事可能没完。

至于为什么,李从心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离开帐篷时,那美女警花幽怨的眼神给了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哪儿见过,似曾相识……

出来后,赶巧,碰上了几名公司监理,他们一边走一边兴奋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笑,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看见李从心,好像忘记半个小时前在食堂发生的不愉快,乐呵呵问道:“干嘛呢你们?”也不等两人回答,像是迫不及待般,高兴的跟两人分享。

“跟你们说,千万别告诉外传啊,听说嫌疑人抓到了!”说着,几个理事更是止不住的开怀大笑起来。

一边笑还一边搓手,“抓的急时啊,这样咱们的工期也就不用延误了,说不定你们过两天就能开工,怎么样,开不开心?”

李从心:……

蔡老头:……

“诶,这是什么表情,高兴点嘛。”说着还去拍了拍李从心的肩膀,感叹:“小伙子不在咱们工地干可惜了,这样吧,刚好咱人事的人也在,你现在就跟他去把手续给走了,顺带把钱也给结了,怎么样。”

李从心巴不得如此,老老实实就跟着一名带眼镜的男人走了。

看着李从心溜了,蔡老头紧着也是大叫一声。

“哎哟,我这肚子疼的厉害,不行了不行了……”

摇了摇手,小腿一哆嗦也赶紧闪了人,一分钟也想多待,至于这些人知道嫌疑人是一出闹剧后会怎么样,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就一打工的,你要是心里有气想开了他也行,先把钱结了再说。

来到后勤这边,灯火通明,就是这个点,仍旧还有三四个人坐在电脑桌前敲着键盘,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李从心老老实实跟着前眼睛男把该签的字都签字,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看了看林从心:“密码知道吗?”

“知道知道,身份证后六位。”

眼镜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说:“咱们公司所有人工资卡的密码都是六个八,记住了,别弄错,要是取钱锁柜机里我可不负责。

李从心愣了愣,眼镜男解释道:“咱老板喜欢八,所以员工的银行卡密码都是六个八。”

“哦。”

不管不管,反正钱拿到手里就是好的,其他的对于李从心来说都无所谓。

千言万谢后,李从心揣着卡急匆匆就外走,不小心拐角的时候碰倒了一员工桌面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李从心赶紧蹲下收拾。

“没事。”正盯着电脑工作的男子转过头,放下手里的事情,也蹲下帮着一起收拾。

李从心看了眼,男人看上去三十好几,长得斯斯文文,脖子上挂的工牌显示姓佘,至于佘什么因为光线太暗也就没太看清,重要的是,男人一身打扮其实更像教师而不是一名文员。

没多说话,赶紧帮着收拾完,再次道歉后,就匆匆走了。

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开始感慨世道无常。

算是碰巧,刚才那散落文件都是员工的个人资料,他捡的一张恰巧是那名斯文男性的,扫了眼履历,人家还真当过教师,还是云台市一重点小学出来的。

看看人家再想到自己,李从心不免有些沮丧,这种工作履历最后的归宿都是工地,那我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一想着自己还年轻,将来会说不准,心态才稍稍好点。

一路胡思乱想的回到板房里,蔡老头还没回,李从心估计,多半是去工地门口蹲着看美女了,人活到六十这个岁数,或多或少有些小癖好,蔡老头其他的没有,就剩这口爱好。

“没人的话……”

李从心想到自己最大的那个秘密,赶忙爬上木床,闭上眼睛。

熬了十多分钟,在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间,李从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呢喃了一声:“系统。”

空荡的脑海深处,突兀闪过一缕白芒。

就在李从心低哼那两个字后,那缕白芒幻化成雾,雾气渐渐固化,最后演变成了一扇高过千丈的白色巨门,耸立在他面前。

“咔……”

随着一声轻响,白色巨门发出响动。

“滴…是否绑定仙门系统”

(拒绝次数:3,已使用2/3)

PS:再度拒绝,系统将会自动消失,另寻择主。

此前,李从心的内心是十分挣扎的,不过短短两三内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渐渐下定决心。

李从心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绑定!”


话音刚一落,白色巨门发出“咔咔”的响动声,之前一直缭绕在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等李从心再看的时候,跟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滴……是否选择激活。”

绑都绑了,还差个激活?

李从心一咬牙:“激活!”

“确定激活,仙门系统正式启动。”

随着白色的巨门一阵颤动,这扇双开的巨门缓缓由内而外的打开。

“恭喜获得仙门系统,开始获取个人信息。”

姓名:李从心

种族:人族

战力值:0.8(设定以当前世界人类为准,人均为:1)

屠妖值:0

仙法掌握:无

当系统激活后,李从心眼前自动跳出了一幕幕信息,当看见那行关于战力评价的瞬间,他嘴角抽抽,内心隐隐有些后悔就这么贸贸然激活了这个系统。

“滴,信息确认完成,开始派送新手大礼包……”

还有礼包?

李从心立马又不后悔了,搓着手,傻愣愣盯着眼前打开的巨门。

门内的世界一片白茫茫,三道黄色的光从门里急速射出,落在李从心面前。

等光芒渐渐散开,分别是一本书、一小袋种子和一柄木剑。

李从心正打算上前看个仔细,眼前瞬间黑了下来,等再次有光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从脑海的世界出来了,引入眼前的是那片无数次睡醒看过的低矮屋顶。

难道一切仅仅只是一个梦?

可什么梦能断断续续做三次?

剧情还丝毫不差,能衔接的上。

李从心正打算从床上坐起来醒醒神,当他刚撑起半个身子,一本从他胸膛处缓缓滑落下来。

这???

李从心愣神,赶紧一阵摸索,又从床上摸出了一袋跟米粒般大小的种子和一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木剑。

卧草,居然……

是真的!!!

三样东西依次在面前摆好,其他的先不说,最先吸引他目光的自然是那本写着《悟山篇》的书籍,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知识传承让人类傲立在食物链顶端,这点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拿起书籍翻看,当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李从心就愣住了。

“这……”快速地翻看整本,李从心整张脸马上垮了下来。

整本书除了封面硕大的三个字外,别说字了,就连小人画都不见一幅,通篇白纸,这让李从心很受伤。

放下书,又反复查看了会那袋种子,也没个结果。

最后,李从心才把目光看向那柄木剑。

“看上去跟大街上二十块一柄卖来玩的的没啥区别嘛。”李从心碎碎念着,把玩了阵子,依旧没玩出个所以然。

“这该不会是个骗子系统吧?”

闲来无事的时候,李从心就喜欢看网络小说打发打发时间,套路啥的他可懂的太多了,什么黑科技系统,什么医神系统,还有那劳什子的美食系统。

这一走神,手指不知觉地在木剑剑锋轻轻一划,就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几滴鲜红色的血冒了出来。

口子太小,一开始李从心还没个察觉。

等到几滴鲜血滴在了那本《悟山篇》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在对于在工地上干活的人,这样的小口子几乎算不得什么,找出几张创可贴随便贴好后,等李从心想再研究研究,刚才顺手放在床上的《悟山篇》哪还有影子。

书呢?

李从心正打算找找,脑袋忽的一阵胀痛,一股庞大的知识毫无预兆的挤进他脑子里,居然是那本《悟山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脑子里去。

等李从心从疼痛里缓过来后,他才明白这本叫《悟山篇》的是本什么书,《悟山篇》居然是仙界三流宗门“悟山宗”的外门宗法,简单点说,就是一本修仙功法。

李从心瞬间傻了,没想到脑袋那玩意真的能教他修仙,随手赠的新手礼包里竟然有本修仙功法,这……这……

很是吸了几口气,李从心强压住激动的心情,闭上眼睛沉浸在《悟山篇》传递出的信息中。

《悟山篇》,篇如其名,这本功法最核心之处就在于观山悟道,曾有悟透的修仙者说,不同山具有不同的形,提升个人修主要靠观看山形去感悟天地灵气,参悟大道,修炼到极致,号称可借山之力,壮大己身。

不仅仅如此,《悟山篇》最后还附带一名被称作“悟山老祖”的人,根据功法自创的招式“悟山四式”,分别是“背山震山催山”和“开山”,记载中练到极致,挥掌可催山,抽斧能断流,很是恐怖。

就在李从心准备看看要怎么样才能修炼《悟山篇》,很不巧,蔡老头这个时候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李从心心头一紧,赶紧从意识中回到现实。

“你小子,又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干啥呢。”蔡老头叨咕着,随手把披在外面的衣服给脱下,丢到一边,找了张凳子坐下。

“怎么样,钱拿到手没?”嘴上虽然教育个不停,但他还是惦记着李从心的事情。

李从心点点头:“到手了,明天我可能就……”

蔡老头摆摆手:“早该滚了,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小崽子不是块干工地的料。”

蔡老头从包里抽出根烟点上:“这一万块的工资加上政府给你爸妈死亡补偿的那张卡,有个小三十来万了吧。”

说实话,李从心还真没算过有多少,不过蔡老头应该也没算错,毕竟他爸妈的补偿款,都是政府找到蔡老头给他捎回来的,他说有个三十来万那也应该不差。

“以后去了别地儿,多长个脑子,别见人就吹自己有多少身家,财不外露的理儿到哪都管用,还有……”蔡老头又是一阵絮絮叨叨,说的全是他这些年在外边儿学会的警世之道,听上去粗鄙刺耳,可细细琢磨,很有一番道理在里面。

说到后面说累了,蔡老头才砸着嘴停下,爬上床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又说了句:“我知道你小子赶明儿肯定要回镇里先待一阵子,记得帮你爸妈扫墓的时候,顺带也去帮我那老婆子扯扯坟头草……”

李从心低声底气“嗯”了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灯一扯,屋子瞬间就黑了下来。

工地上的尸体、系统、悟山篇、爸妈的忌日、自己的未来……

千滋百味中,李从心默默睡了过去。


雾气缭绕的林间小道,迈一步子,就沾惹上了一裤子的晨露,李从心茫然地在山中走着,不知道目的,只是顺着这条小道往前。

忽的,杂草丛生的山间突然出现一片平地,光秃秃的地面上立着两座坟墓,墓碑上似乎写着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得太远,无论李从心怎么用力去看也无法看清楚墓碑上到底写些什么。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李从心,这两座坟对他很重要。

李从心用力地跑,拼命地朝着那两座坟墓跑,等到了近处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李从心这才看清楚了墓碑上面的字,“李寻之墓”、“于思烟之墓”,两座墓碑右下角还分别刻着“李从心刻”。

原来这是我爸妈的墓……

李从心缓口气,正要上前祭拜,不料异变突起,两座微微隆起的山股包突然炸开,两名穿着白长衣,瞳孔泛白、身上布满尸斑的尸体仰着脑袋钻出来,李从心揉了揉眼睛,心正想着这不是工地上发现的其中两具尸体吗,怎么埋在我爸妈的坟墓里?

没等李从心想个明白,两具尸体抽动鼻子,似乎在通过空气寻找什么,并同时像机械般“嘎吱嘎吱”转过脑袋,猛地向他扑来,嘴里还发出“咯咯咯”的怪叫,吓得李从心不知所措,抱着脑袋闭上眼。

可就在此时,天空中一声炸响,一道流光转瞬即至,一个踩着木剑的白胡子老头从天空中如剑仙般落下。

“大胆妖孽,看我悟山四式!”白胡子老头,手指一挥,木剑立刻把那两具尸体如砍瓜切菜斩杀。李从心赶忙上去道谢,一到近处,偷偷看了眼白胡子老头的脸,他瞬间心里面像是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要不是之前的场景加成,这货绝对是装成仙人骗他的蔡老头。

两人的脸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看怎么别扭。没等李从心感谢的话说出口,白胡子老头先一摆手,神叨叨说道:“谢就不用说了,我救你一命就用你卡里的三十万抵过,你看如何?”

“你个遭老头子!”李从心心里一咯噔,正准备张口大骂。

“啊切!”

鼻孔瘙痒,一个喷嚏,直接把李从心从睡梦里瞬间拽回到现实中。

从床上半坐起来,李从心迷迷糊糊晃了晃脑袋,思维仍然还停留在那个无比怪异的梦里,等脑袋清醒不少后,才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屋内就他一个,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十点半。

这个时间点,蔡老头多半是被警察叫去帮忙翻工地了。

李从心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说是行李,也就一背包的东西,不多,三套换洗的衣服,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倒是有一样东西他得小心点,就是那柄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木剑,昨晚轻轻一划拉就能割个口子,可想而知它究竟有多锋利。

不过这也简单,随便找些不用的布条,把剑包裹起来就行。

为了安全,李从心整整裹了四层,表面看上去就跟个棒槌似的,要不打开看,想必谁也不知道里面居然会是一柄剑。

花了半个多小时收拾完东西,看看时间,也就十一点多,想想这个时候的食堂应该还剩有些包子馒头啥的,匆匆就往那边跑。买了几个冷包子,李从心一边嚼着一边晃晃悠悠在工地上乱逛着,打算找蔡老头道个别。

要是平常,这样乱晃的工人一旦被监工抓到,指不定几天工资就没了,可如今工期停了,满场子都是翻尸体的工人跟警察,倒也没人在乎他一小年轻干啥。

……

这头,李从心悠闲地乱晃找着人,而工地外,则有个女人等他等的直跺脚。

要不是警察把整个工地都圈起了警戒线,一般人进不去,邱晓云真想直接冲进去暴揍李从心一顿。

“姐,咱还要等多久啊?”电视台里的一后生,刚进来就被派到一线,倒不知道邱晓云在台里有个“女暴龙”的外号,这个时候无意间的一句撩拨,吓坏了一旁跟着战战兢兢的其余几名同事。

“不生气,不生气……”邱晓云强压住心里的怒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工地的大门,她早就托人打听清楚了,那个人办好了离职,今天必定会从这个门里走出来。

再看工地里,李从心转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人,只能作罢,一掉头回屋子里,背上自己那圆鼓鼓的背包,抬腿往外走……

“出来了,出来了!”

经过几天的新闻发酵,工地外早就围了一圈的记者,就像那闻见血腥味的鲨鱼,时时刻刻惦记着里面走出个人来。

而邱晓云瞪了一早上的大门,眼睛都给瞪疼了,现在正在新闻车里闭眼休息。

眼睛闭着,可耳朵还是正常工作的,一听见外面大群的人在嚷嚷,她猛地撺起来,连跑带蹦地冲了过去。

但刚跑了一半,她的步伐就慢慢停了下来,引入眼帘的并不是上次那个在停车场惹她上火的小年轻,而是一张更俊秀的脸,一身笔挺的警服……

被选作新闻发言人的年轻警察此时内心紧张无比,一看面前七八支围在他嘴边的话筒,再瞅瞅外围那群眼神跟狼似的新闻人,他这小腿就直打颤。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接任务的时候信誓旦旦,执行就胆小如鼠?

不停地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深吸一口气后,他缓缓凑近面前的话筒,然后拿出那张经过几十次修改的稿件,大声念着:“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对本次事件的关心,经过警方近日二十四小时不断的侦查,现将云台市工地埋尸案件情况通报如下……”

“咯吱……”

随着一声轻响,工地背后一布满铁锈的小铁门被人推开,李从心转身对着开门的师傅道了声谢,从里面走了出来。

“前面不让走了,都是记者,见人出去就问,这条小道你顺着走个五分钟就能看到车,十分钟就能到大街上。”开门的师傅不忘对着李从心解释两句。

李从心应了声,四下瞅瞅没人,哼着小曲,顺着小道往外走……


顺德广场,隔着两条街就是云台市的客运中心,李从心一路溜溜达达在广场里逛了会儿,肚子有些瘪了,想着就在广场里随便吃点啥,可一瞅那些物价,随便一个套餐少说也要个三四十。

本着节俭为主的理念,绕到后面的小巷子里找了间面店坐下,叫了碗三两的牛肉面吃着,消磨时间。

倒不是李从心闲的慌,他定的车票是下午三点十分,现在去车站显然赶早了,反正闲着没事,来云台市好歹三四个月,一天天都待在工地上,也没好好去哪儿逛过,现在机会难得,能走的时候逛逛,说不定印象更深呢。

一碗面条下去,肚子有了点感觉,但不多,勉强有个三分饱。

李从心疑惑了,换做以前,这么大一碗面下去能顶个半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居然才吃个勉强,而且别忘了,两个小时前,他才将将啃了工地食堂上四个大肉包,个顶个的馅大皮薄。

拍拍肚子,李从心开始有些愁了,也不知道自己这点身家养不养得起这肚子……

下午一点四十多,面店里没啥人,老板坐在李从心隔着的一张桌子,手里拿着遥控器,冲着墙壁上的电视机不停按。

这个时间段,往往是各台午间新闻的天下,老板估计是个本地人,换来换去看没啥好看的后,就把频道固定在了云台市的本地新闻频道。

“各位观众中午好……”电视里的女主播冲着镜头微微一笑,然后开始一本正经播报起今日的时事新闻。

“近日,本市某某工地发现尸体的案件在全国引发巨大关注,本台也在第一时间段派遣了记者赶往现场,请看由现场记者刚刚发回的最新资讯。”

镜头一切,出现的正是那个帅气警察冲着镜头一本严肃读稿的过程。

“你说说,现在这日子多好,要啥有啥,咋就有些人闲着没事非要杀人呢,想我们年轻那会儿,要啥啥没有,肚子饿了只能顶着。”一边看着报道,面店老板一边义愤填膺……

李从心愣了愣,又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间小面店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挠挠脑袋:“呵呵,是啊。”

见顾客接话,老板的话匣子瞬间就打开:“看你样子,背着个包,是附近的学生吧?”

李从心干笑两声,没接茬了。

毕竟他这个年龄段就出来工作的人还是少数,干的工作虽说不是上不得台面,可你一说工地搬砖,人家难免会看轻你两分,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老板估计也是憋了好几天没找人唠嗑了,完全不在乎李从心接没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一会儿念叨着孩子上学贵,一会又说起自家老婆花钱不知节俭。

总之,神神叨叨的全是自家家常,上到面店的未来走向,下到今天菜市场的葱又长了几毛,胡天海地,无所不包。

李从心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原本还想让老板再下一碗面,可现在他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老板,算账!”

硬气了一回,李从心背着包快步离开了面店,又在街边摊买了两个肉膜一边啃着一边闲逛,时不时还能听见扯呼警笛声的警车呼啸而过。

连环杀人案件,光现在挖出来的尸体就有三具,把云台市的旧历往前翻个五十年,都从没有出现过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更别说还是全国瞩目,警察们估计都忙疯了。

可这又关李从心什么事儿?

看了眼自己那老掉牙的按键手机,算算时间,现在去车站估计也等不了多久,李从心脚步一扭,调走开始朝车站的方向溜达。

等到了车站,在候车厅没坐多久,检票口就有人开始叫了:“去龙口镇的人可以上了啊,龙口镇的人可以上了。”

李从心一听,赶紧过去,可一瞅时间,不对呀,不还有大半个小时吗?

车站检票往往是在发车前的十几分钟,这明显不符合逻辑嘛,可李从心还是走了过去,万一说不定是提前发车呢。

过去看看,还真是自己买的那趟车。

“你好,不是还有半小时吗?怎么现在就让上车了?”李从心好奇,随口问了句。

检票口的小姐姐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没怎么搭理,只是敷衍了两句:“我不知道,你问开车的人去。”

李从心讪讪笑了笑,检了票赶紧溜,没敢在小姐姐的火头上浇油。

上车后李从心发现,整个车厢里空荡荡的,连司机师傅都没个影,就他一人站在车厢里发愣。

有心想去问问检票员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但一想到刚刚的遭遇,只能叹了口气先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等着,想着过个十几分钟再去问问看。

“这叫什么事……”李从心暗自嘀咕。

可随着时间流逝,李从心渐渐打消了顾虑,先是司机师傅回来了,看见车上坐着个人,还愣了下,跟李从心确认了下车票。

再是车上的乘客也渐渐多了起来,继李从心后,上车是俩对小情侣,四个人说说笑笑,从他们谈话中李从心知道,他们是云台师范大学的大二学生,这次特地请假去附近有名的景区逛逛,散散心。

李从心纳闷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龙口镇就是一个小村镇,镇上即没出过大人物立个像,也没什么特别漂亮的风景,哪里是什么有名的景区,这几个大学生莫不是被别人随口几句谎话给骗了吧。

本着做人顾好自己就行的原则,李从心压住内心告诉对方的冲动,脑袋一扭,权当没听见。

然后上车的是一对婆孙,六十多岁的一个老婆婆牵着七八岁的孙子,还带着两个行李大箱子,全靠司机师傅好心帮着收拾,才安安稳稳坐上车,没怎么忙活。

但李从心想不通了,这麽多的东西,这婆婆是怎么一个人带到车站的?

身边还撇着个活蹦乱跳的熊孩子……

再接着,上车的人陆陆续续就多了起来,在车上一坐就大半个小时的李从心开始犯了困,窝在座位上睡了过去,也就没在注意具体上了多少人。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这辆客运汽车已经在高速路上跑了六十多公里,现在正停靠在云台服务区里休息。


云台市地处川省偏西,多是丛山峻岭,在经济发展上,一般这种城市往外的高速公路只有一条,而云台市的这条已经建成了三十多年,这服务区也存在了三十多年,说不上现代化,但该有还是有,只是设备多少有些老旧。

按理说,云台市到龙口镇拢共也不过九十公里,客运汽车直达一点问题没有,就算遇见服务站也不会停下休息。

可谁也架不住车上有个吐得昏天黑地的老太太,司机没法子,只能是停在服务区等老婆婆缓缓神,然后在上路。也顺便趁这机会,散散车里的那股酸味……

说是休息,一车厢的人都坐在露天椅子上各忙各的,很难得没人去逛逛服务区的饭店或者超市,填填肚子啥的,主要原因还是那股酸味,弄得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可有个一人却偏偏例外……

不仅吃,还吃的特别爽口,特别香,两桶方便面,五分钟没到就给呼噜完了,连汤料都给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大家看着李从心的目光充满了怪异。

可李从心一点没察觉到周围人奇怪的目光,他现在正有些犯愁,愁该不该再买一碗,他总感觉肚子还是有点饿……

但服务区的物价又清楚地提醒自己:不,你不饿。

这时候,李从心往往就会想起镇上有名的周记大碗牛肉面,肉多面足不说,钱还不贵,再看看丢在一旁的两个方便面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看路程的话,三十公里快的话半个小时能到。”李从心一咬牙,决定先委屈委屈肚子,到了镇上再说。

休息阵子,老婆婆的状态好了许多,跟在身边那熊孩子也少见地没闹腾他奶奶,司机师傅开始招呼大家上车。

李从心从椅子上起来,嘴里叼着一根肠儿,跟着大部队一起朝大巴车走。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猛地抓住他肩膀,“总算找到你了,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李从心惊愕看着面前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熟人”,瞬间胆寒起来。

这不开玩笑么,追个新闻题材都追到高速服务区来了,这得多执着才能做到?

莫不是这女的就是蔡老头曾经说过的母老虎?

惹不起,惹不起……

李从心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挤出笑,“还真是巧,这样我们也能碰见,呵……呵呵……”

巧?

缘分??

邱晓云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鬼知道她为了李从心这条新闻究竟付出了多少。

父亲的人情搭了进去,自己白天黑夜守在大门口,还有塞钱给工人打探李从心的下落。

这一条条,这一桩桩,一件件岂是一个“巧”字就能揭过去的?

有时候,邱晓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大的事件,明明能采访的人、事有很多,为什么偏追着个农民工不放。

贪图美色???

瞥了眼李从心那平凡无奇的长相,再看那闪闪躲躲的眼神,老娘会看上这种货色?那才是见了鬼了。

“废话少说!”

邱晓云可没好脾气去跟李从心掰扯,她现在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新闻素材,然后远离这个男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说什么?”李从心又往后退了两步。

李从心退,邱晓云进,“就说说你发现的那第二具尸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邱晓云从包里掏出支录音笔,伸到李从心嘴巴面前。

“这个嘛……”李从心再往后退了退,邱晓云再跟进。

回想起跟警察的约定,又看看自己身处的险境,李从心暗暗嘀咕:都过好几天了,自己这个时候透露应该不算违约了吧。

下定心神,思绪渐渐飘远……

而当他再回想起那一夜,那惨白的身躯时,仍感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还真有?!

邱晓云很恼李从心这个人,但一个媒体人的素养让她瞬间抛开成见,严肃问道:“是什么?凶手留下奇怪的字谜?或者几个被害人身上都刻着同样的纹身?还是……”

没等李从心开口,邱晓云自己倒先脑洞起来,越说越兴奋,如果真是这些,那她可挖了一个大料了,因为按照惯例,这些重要信息多半会被警察封存,一般轻易不透漏给外人,尤其是新闻媒体。

李从心摇摇头:“你说的那些我都没看到,我发现那具尸体只是大腿上有个很奇怪的伤罢了。”

只是伤口???

邱晓云刚冲上脑的鸡血瞬间没了,杀人案有伤口再正常不过。

秉着有错过不放过的理念,她继续追问:“伤口很奇怪?”

李从心点点头:“一个洞,一个弹珠大小的洞口,贯穿了整条右腿,看上去很吓人。”

洞?

弹珠大小??

邱晓云暗淡的眼神渐渐又变得明亮了起来,“难道是……枪杀???”

“你能确定吗?”邱晓云一把抓住李从心的肩膀。

“啊,我能确定啊。”李从心有些怕了面前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了,连忙把手抽出来,眼看大巴车就要走了,他赶紧小跑。

可刚跑一半,服务站内的广播响起了一道亲切的问候声。

“亲爱的各位旅客,由于高速公路部分路段被大雾弥漫,本服务站工作人员友情提醒您,还请暂时在本服务站休息,等待大雾散去再行上路。”

什么情况???

不止是李从心,整个服务站内的旅客都愣住了,随即有人开始朝服务站的工作人员打听。

原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前面一段高速公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大雾给占据,据说能见度只有两三米远,整个路段都开始交通管制,车明显是走不了了。

“这叫什么事啊。”大巴司机扣着头皮,一阵懊恼,随后赶紧掏出手机,给客运中心去了电话,通报情况。

天灾难测,服务区的工作态度已经很不错了,李从心这么觉得,至少人家还专门提醒你,这要是出了服务区停在高速度上,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偏偏有些旅客就不这么认为……

“要我说,什么大雾,都是扯淡,那是霾,绝对是雾霾!”一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提着个名牌小包,一抹自己油亮亮的大背头,大声呵斥道。

不过,没多少人在意,因为大家渐渐发现,人眼能看见的天际尽头,前方的高速路段,有一团白色的东西正朝着服务区这边移动,就几分钟的功夫,已经从眼睛里的一个小点变成了一小片白云。

“那是雾?”

“快看,它怎么过来了?是被风吹的吗?”

人们眺望着,纷纷发出自己的惊呼。

李从心也看了过去,不过他的心思一点不在雾上,而是暗自泛着嘀咕:“唉,周记大碗牛肉面,看样子是赶不上趟了……”


大雾来的突然,没人做好准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服务区已经被笼罩在迷雾里,眼睛只能看个两三米远。

曾经,有心理学家这么形容过视觉对人类的重要性:可看见范围决定心理安全等级。

仅仅两三米的可视范围让很多旅客都惊慌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为了自身安全请先待在原地不要移动,这雾应该很快就会飘走的。”服务区员工的话让很多人都暂时冷静下来。

理儿没错,这雾来的快,相信风一吹,去的也快,很快就能重见天日。

大家都在原地没动,等待时间把问题解决。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可人们发现,雾气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这下很多人就慌了神。

邱晓云死死抓着李从心的衣服,一动也不动,李从心想往前挪挪,却被邱晓云呵斥:“你干嘛,没听人家工作人员说了吗,别动!”

李从心有些委屈,解释道:“我记得往前一点,左边草坪边有个座儿……”

邱晓云小脸刷的一下就红起来,可一想到自己在这家伙面前的形象,又直挺起腰,强势道:“那你不早说,站了快半个小时,累死老娘了都。”

粗鄙的话在李从心耳朵里分外有种震慑力,本还想反驳两句,可一声“老娘”直接让他偃旗息鼓。

两人摸摸索索走到椅子旁,不料走进才发现,座位早被另一对夫妻给占了。

虽然没了座儿,但能看见两个人活生生的人,他俩还是挺高兴的,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于是四个人就这么成了一个临时小团体,顺带唠起了家常。

“你俩是出来旅游的情侣吧?”四十来岁的妇女,一身紫色的连衣绣花裙,她老公一身的宽松,灰色的格子衫加西裤。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正想解释的邱晓云愣了愣,该怎么解释她跟李从心之间的关系呢?朋友是谈不上,说是陌生人也不对,谁能为了个陌生人撇下同事,一路追到高速公路上。

“我们认识不久……”李从心见邱晓云没词了,插了句嘴。

“哦~”妇女拖着长音,笑呵呵说道:“那是网友见面?”

“不……”

邱晓云还想解释,可妇女老公插嘴了,“行了行了,人家什么关系是人家的事,你一天天就喜欢打听别人那点事儿,有点出息行不行……”

妇女立马不干了,开始跟男的嚷起来,男的自然不甘落后,两人一句我一嘴的开始互相指责起来,完全没了邱晓云跟李从心插嘴的余地。

可就在这时候,李从心莫名产生了一股心悸,眼前未知的迷雾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穿行,带起阵阵雾气一层层往外迭起涟漪,扑在他身体每一处的汗毛上,起了层疙瘩。

李从心紧张地拍了拍一旁的邱晓云,小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啊!!!”

就在李从心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惨叫声划破天际,直穿每个人耳膜。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邱晓云被惊叫声吓得四神无主,双手立马紧紧抓住李从心的衣服,躲在身后,探头四望,一副惊恐的样子。那队夫妻也被叫声吓到了,两人挤在椅子上抱一起,面色苍白,丝毫看不出几秒钟前两人还为了点小事争吵的面红耳赤。

“怎么这是?”邱晓云、夫妻三人同时把目光看向李从心,眼神中疑惑带着惊恐。

李从心咽了咽吐沫,小腿开始打颤。

问他?

那他问谁去?

他也怕的要死啊……

“出什么事情了?”

“是谁在叫?”

大雾能阻隔人的视线,却阻隔不了人们用声音来沟通信息。

“我……我女朋友她……被什么……东西给拖……走了。”迷雾中,一道颤抖地声音响起。

“我……谁来……救救我。”男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像是吓坏了。

迷雾里有东西??

这个信息吓坏了大片的旅客,人们开始根据声音的位置,自发的集结成群,然后一路摸索到服务区内的房子里。到处充斥着呼朋引伴的声音,等所有人都安全集合在一间大厅里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

那个不见了女朋友的男生,被他朋友搀扶着坐在大厅里的凳子上,手里捧着热水,浑身抖个不停。

李从心看了眼,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要去龙口镇旅游的那两队情侣吗?”李从心认了出来,感到吃惊,居然是一辆车上的人。虽然两者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可一个多小时前,李从心还看着两队情侣笑嘻嘻地打闹,现在居然莫名失踪了一个,他浑身冰冷,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偌大个服务区,自然少了主事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身后跟着几名服务站的工作人员站在人群中。

“我们已经报警了,可是因为有大雾,警察说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让大家最好都待在屋内等待。”一名工作人员大声朝着旅客们说道。

警察来不了,可人命不等时间呐,一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失踪,很多旅客跟着焦急,开始询问起男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男生抱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我就……牵着她站在雾里,可突然我……被一股……力量给拽倒了,然后我就听见……小慧……小慧她……尖叫。”说着说着,男生痛哭了起来,他的同伴赶紧上前安慰。

“能把一个人拽到,那力量一定不小,会不会是野猪什么的?”

“不一定,国家这些年政策好,不允许捕猎野生动物,其他大型的野生动物也说不准。”大家开始各抒己见,争论个不停。

服务区管事的老人听完后,摇摇头:“可能性很小,这服务区刚建的时候我就在,三四十年来别说野猪、野猴子了,就是一只野兔子我都好久没见过。”

“那个……我能说一句吗?”一直听着大家分析的邱晓云举了举手,大家同时把目光对准过来,同时被几十双眼睛盯着,不得不说,邱晓云还是很有压力的。

清了清嗓子,邱晓云开始说出自己的见解:“我感觉大家的思路有一些局限,难道你们忘记了,其实在服务区里,有一种生物不仅力量大,而且数量还很多……”

“不!不可能有这种动物!”管事的老人拍了拍桌子,显得气愤:“如果真有,我不可能不知道,你倒是说说,是什么!”

其他人跟着疑惑起来,真的有这种动物?

那为什么他们没看见?

邱晓云把手一摊,眼中却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我说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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