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馨宁晏骁寒的其他类型小说《幽禁十年,长公主重生造反前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观自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慕馨宁,朕要杀了你!”一声怒吼,让浑浑噩噩的慕馨宁瞬间清醒。入眼的就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悲痛欲绝的样子。“皇兄?”慕馨宁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后,猛的吸了一口气。这是......这不是十年前她造反时的场景吗?慕馨宁一个哆嗦,手里带血的长剑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长公主,本官再警告你最后一句,趁早收手,否则你会悔恨终生!”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慕馨宁侧头,看见一个身穿紫色官服,身姿挺拔的人影。男人冷肃着一张脸,俊美如刀刻的五官挂着寒霜。“我......”慕馨宁看见晏骁寒的那一刻,心头骤然一紧,她竟然真的重回了造反之前。上一世,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造反惨败。皇兄虽然口口声声说念及他们兄妹之情,留她一命,却将她幽禁,...
《幽禁十年,长公主重生造反前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慕馨宁, 朕要杀了你!”
一声怒吼,让浑浑噩噩的慕馨宁瞬间清醒。
入眼的就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悲痛欲绝的样子。
“皇兄?”
慕馨宁瞪大双眼,环顾四周后,猛的吸了一口气。
这是......这不是十年前她造反时的场景吗?
慕馨宁一个哆嗦,手里带血的长剑滑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长公主,本官再警告你最后一句,趁早收手,否则你会悔恨终生!”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慕馨宁侧头,看见一个身穿紫色官服,身姿挺拔的人影。
男人冷肃着一张脸,俊美如刀刻的五官挂着寒霜。
“我......”
慕馨宁看见晏骁寒的那一刻,心头骤然一紧,她竟然真的重回了造反之前。
上一世,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造反惨败。
皇兄虽然口口声声说念及他们兄妹之情,留她一命,却将她幽禁,每日要受刑七七四十九鞭。
鞭笞之后,又会用盐水冲刷她的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而这样的日子,她过了整整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
一想到这些,慕馨宁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痛的要死。
“慕馨宁,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此时,东陵国身份最尊贵的皇帝,抱着心爱的女人泪流满面,看着慕馨宁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凌迟。
为了得到传国玉玺,他的好妹妹,杀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好恨!
慕馨宁猛的吸了一口气,眸光一转,恼火的回视永平帝:“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扯了扯嘴角:“你明知道我喜欢晏骁寒,却将他赐婚给别人,你将我置于何地啊!”
永平帝惊住:“你说什么?”
慕馨宁是因为晏骁寒才造反的,这怎么可能?
原本正在计算慕馨宁死期倒计时的晏骁寒,当即冷笑一声。
“长公主三宫六院,男宠无数,现在却说对臣情深义重,是觉得臣和皇上都是傻子吗?”
慕馨宁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她不这么说,那她的死期可真就快到了。
她可不想再体会一次伤口撒盐的感觉,眼下为了自救,还要什么道德和颜面。
慕馨宁硬生生憋出几滴眼泪来,看着晏骁寒的眼神满是深情:“要不是你对我一直避如蛇蝎、冷眼相待,我会为了尊严去养那么多男人吗!”
不得不说,晏骁寒风华无双光风霁月,慕馨宁当初是真想将他收进房里的。
只是这男人,就像带刺的蔷薇,不但伤的她体无完肤,还让她颜面扫地。
晏骁寒理了理袖子,嘴角的笑极尽嘲讽:“长公主可真会强词夺理。”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一个女人因为爱而不得,就放浪无形的。
慕馨宁吸了口气,继续理直气壮:“当初,我堂堂长公主,难道配不上你一个新科状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慕馨宁也没想到,短短三年的时间,晏骁寒就从一个新科状元爬到了当朝首辅的位置,由此可见,这男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只可惜,她当初并没把晏骁寒放在眼里,否则也不至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永平帝脸色阴沉的可怕:“这就是造反,杀了宸妃的理由?”
慕馨宁挺直脊背,一甩袖子:“当然,只要我成为新帝,天下都是我的,晏骁寒当然也是我的!”
她是绝对不能承认只是单纯的为了永平帝的江山和帝位,否则永平帝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她只是一个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了蠢事的女人。
男人嗤笑一声:“长公主,你这么说,又将他置于何地?”
慕馨宁一时间没明白晏骁寒此话何意。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看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围了上来。
随即,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馨宁,玉玺你可到手了,若是到手了,就都把他们杀了,不要浪费时间!”
男人五官清俊,脚步匆匆,脸上也满是急切。
夏千川,慕馨宁最喜爱的男宠,慕馨宁为了他,遣散了三宫六院,只独宠他一人。
上一世,慕馨宁就是受了夏千川的挑拨,所以才造反的。
晏骁寒讥讽的目光,恨不得将慕馨宁戳几个窟窿。
慕馨宁沉默着弯腰,捡起地上带血的长剑。
忽的,她神色一凛,将手里的剑狠狠地刺进夏千川的身体。
夏千川身子僵直一脸错愕,怎么也没想到慕馨宁会忽然对他下手。
晏骁寒和永平帝见此,也不明白慕馨宁耍什么把戏。
“你......”
不等夏千川开口,慕馨宁手里的剑又加重了力道,直接将夏千川刺了个对穿。
虽然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她慕馨宁略胜一筹,但是她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晏骁寒和永平帝已经做了准备。
她不杀夏千川,如何能让晏骁寒和永平帝打消疑虑。
上一世,她受夏千川蛊惑,造反失败。
虽然永平帝胜了,但是也大伤元气,宫中将士折损殆尽,两方兵马自相残杀,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前朝后宫一片混乱。
不日,边关传来战报,北赫国大军趁机压境,夺了东陵三座城池,后来还是晏骁寒亲自出征,才得以平息。
自此,东陵国更加衰败,好些年才恢复元气。
慕馨宁成了世人唾弃的千古罪人。
而这个夏千川,就是北赫国的细作。
“满意了吗?”
夏千川砰然倒地,慕馨宁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盯着晏骁寒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似笑非笑。
永平帝不舍的合上宸妃的双眼,然后压抑着情绪开口:“只要你让你的人收手,今日之事,朕不计较。”
虽然他现在很想要了慕馨宁的命,可是如果这样,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他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就是知道权衡利弊。
慕馨宁松了一口气,她暂时是不会被幽禁了。
但她也明白,这真的只是暂时而已,永平帝和晏骁寒,随时都会让她死的更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手里的兵力和权力,这是她保命的护身符。
慕馨宁提起衣摆,双膝跪地,朝着永平帝行了一个大礼:“臣妹自知有错,臣妹不该为了一个男人逼迫皇兄至此,既然......”
慕馨宁故作不舍的看了一眼晏骁寒,语气哽咽:“既然他无心与臣妹长相厮守,臣妹也不愿再做这个跳梁小丑,臣妹只希望皇兄允许臣妹回封地,自此......无诏便不入京了罢。”
被皇帝赶走,和自己想走可不是一回事。
她自己想走,给自己和皇帝都留了几分颜面。
只要回了自己的封地,那她暂时就安全了,她得以喘息,也可以招兵买马,有朝一日晏骁寒和永平帝要是再想杀她,那她底牌也更多了一些。
永平帝也没想到,慕馨宁忽然如此识时务。
他不确定了看了晏骁寒一眼,见晏骁寒喜怒不辨,于是便道:“既然如此......”
“皇上。”
就在慕馨宁为永平帝松口而庆幸的时候,晏骁寒忽然打断。
晏骁寒上前,朝着永平帝行了一礼:“既然长公主心悦于臣,那臣也愿意给长公主一个机会,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旁吧。”
放慕馨宁回封地,犹如放虎归山,他日慕馨宁若是再想造次,他们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和人马。
所以,慕馨宁就算死,也得死在京城。
永平帝对上晏骁寒的眼神,当即就明白了什么,于是便道:“既然晏卿对皇妹也有情意,那晏卿之前的婚事便作罢,皇妹还是留下来好好跟晏卿相处。”
“再说朕与皇妹兄妹情深,也不舍得皇妹离朕太远。”
永平帝说的好听,其实也在琢磨如何悄无声息的让慕馨宁死的彻底了,毕竟,慕馨宁杀了他最爱的宸妃!
计划落空,慕馨宁面如土色,看晏骁寒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她知道晏骁寒是要将她困死在京城。
上一世,她苦受十年折磨,都不及晏骁寒见她最后一面时的屈辱。
就是那一天,她悔恨万分的喝下了晏骁寒送给她的毒酒,成了一个四处飘零的孤魂野鬼。
这笔账,她迟早要跟晏骁寒好好算算。
不是演戏么,谁还不会,她定要让晏骁寒得不偿失!
她敛下眼底的冷意,站起身来,面露喜色:“那太好了,多谢皇兄,不知皇兄准备安排臣妹和晏首辅什么时候成婚,臣妹都等不及和晏骁寒入洞房了,就后日可好?”
晏骁寒:“......”
永平帝一时间哑口无言,看晏骁寒的目光满是痛惜,他的爱卿,不会真的要毁在慕馨宁手里吧?
“皇上,不好了,太和殿被包围了,长公主的人马已经到宫门口了!”
皇帝跟前的小太监,一脸惊恐屁滚尿流的冲进来,因为过于惊慌,直接摔了一个跟头。
永平帝原本缓和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幸好晏卿制止的及时,否则真的让慕馨宁回封地,以慕馨宁的手段,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兄勿怪,臣妹只是为了心爱之人,一时冲昏了头,所以才请虞将军来助阵的,既然皇兄已经答应了我们婚事,臣妹这就请虞将军退兵。”
慕馨宁一脸歉疚,提到和晏骁寒的婚事,又有了几分羞涩。
晏骁寒目光冷淡的扫了慕馨宁一眼,脸色很是难看,刚刚这女人说要跟他入洞房的时候都面不改色,如今竟然还知道害羞了?
这个女人拿他做挡箭牌竟然如此自如,无耻至极。
“去吧。”
说着,永平帝低头,为已经断气的宸妃理了理凌乱的发。
他动作轻柔,眼里都是怜爱和不舍。
爱妃,你等着,有朝一日,朕一定为你报仇!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且让她再嚣张一段时日。
慕馨宁当然猜到了永平帝心中所想,不由得顿住脚步,一脸复杂:“皇兄也不必如此伤心......”
“你说什么!”
永平帝猛的抬眼,眸子猩红额头青筋暴起。
他最爱的女人死了,慕馨宁是罪魁祸首,他没杀了慕馨宁就是顾全大局,竟然还不允许他伤心难过,简直是岂有此理!
慕馨宁对上永平帝要吃人的目光,语气淡淡:“皇兄还不知道吧,其实宸妃的真实身份,是徐大人的女儿,你杀了徐大人全家,她进宫,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胡说,你胡说!”
永平帝不相信慕馨宁所说,只觉得慕馨宁可恶至极,不但杀了宸妃,竟然还要冤枉宸妃。
他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脸色铁青的对晏骁寒道:“晏卿,朕命令你,现在就杀了她!”
这都是慕馨宁逼的!
晏骁寒站在那里没动,这件事他会让人查明真相的。
虽然慕馨宁该死,但绝不是现在。
慕馨宁毫不在意永平帝的恼火,继续道:“皇兄要是不信,不如换个太医给你把把脉吧。”
宸妃表面装的对永平帝情意缱绻,每天为了永平帝亲自下厨,其实就是为了下毒方便。
她杀了宸妃,还救了永平帝的命。
这也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慕馨宁也有些期待,永平帝知道自己最爱的女人却想要他的命时,会是什么表情。
“等等。”
就在慕馨宁准备离开的时候,晏骁寒忽然开口。
慕馨宁一脸疑惑。
“你舍得把他丢在这里?”
顺着晏骁寒的目光,慕馨宁看见了夏千川的尸身。
也不知道是晏骁寒的嘲讽,还是他真觉得慕馨宁还喜欢着夏千川。
慕馨宁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出了大殿。
“殿下......”
萧副统领见慕馨宁出来,连忙迎上来,刚要问问慕馨宁是不是拿到了传国玉玺,就看见身后那抹挺拔如松的紫色身影。
晏骁寒就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萧蘅脸色一变,如果慕馨宁真的得到了玉玺,晏骁寒不会还好好的活着,还这么一副清冷孤傲的姿态。
慕馨宁也感受到了背后那道目光,笑着对萧蘅道:“萧副统领是来救驾的吧,放心,我们只是闹了个误会,皇上平安无事。”
萧副统领感受到慕馨宁递给他的眼神,心跳如擂。
他是来弑君的,不是来护驾的,没想到事情竟然生了变故。
于是,他也只能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是属下多虑了。”
其实他很是疑惑,长公主造反,不是她死就是皇帝亡,可是现在两个人竟然相安无事,奇怪。
晏骁寒就面无表情的看两个人演戏。
据他所知,昨日,这萧副统领还是对皇帝忠心耿耿,不愿与慕馨宁同流合污,怎的忽然一夜之间就临阵倒戈了?
慕馨宁许了他什么好处,金钱?权力?还是这个女人把自己给搭上了?
两个人表面又客套两句,就分开了,慕馨宁急匆匆的往宫门外走。
“长公主,您怎么出来了!臣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一声令下,杀进宫里了!”
宫门外,一身黑色铠甲的虞将军见慕馨宁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慕馨宁面色凝重的环顾眼前的众将士们,眼睛有些红。
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上一世她怎么忍心?
“皇帝做了准备,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收手吧。”
虞将军脸色瞬间难看,握紧手里的长矛:“长公主,你怎么现在变卦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做到了如今地步,就算不杀进去,也会死的!”
“你放心,皇兄不会对你们下手的。”
“我知道你站到本宫这边对付皇兄,是对你父亲的死耿耿于怀,皇兄断然不会对你父亲下毒手,这件事本宫会让人调查。”
虞将军脸色千变万化,内心也是复杂万分。
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信誓旦旦要杀了永平帝的长公主,竟然开始为永平帝说好话了。
就在虞将军犹豫的时候,慕馨宁又开口道:“你的人马撤出皇城,但是不能走太远,就在这附近,最好还能让全城的百姓到你军营里转转。”
虞将军一脸震惊:“为何?”
他现在已经站队,皇帝肯定要杀了他,他不带着人马快点跑,还留在城外,还让全城百姓参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馨宁抬头环顾一众将士们,压低声音开口:“江山是皇帝的江山,你跑的越远,越方便他下手,倒不如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在百姓眼皮子底下,他为了自己的好名声,肯定不会轻易对你们下毒手的,否则他就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
慕馨宁一言,虞将军醍醐灌顶,终于是高看了慕馨宁一眼。
他跟着慕馨宁造反,也不是真的臣服慕馨宁,就是利用她,为了他父亲报仇。
他以为慕馨宁就是行为鲁莽意气用事,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如此思虑周全。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一辈子都要这样?”
慕馨宁抬了抬下巴:“怕什么,过两天边关战乱,你正好戴罪立功,事成以后本宫保你升官。”
虞将军看慕馨宁的眼神变了,多了怀疑,也多了几分敬重。
要是慕馨宁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主子也不是不能跟。
慕馨宁就站在宫门口,看着虞将军带着众将士们离开。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在慕馨宁抬腿,准备回公主府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吃顿好饭的时候,一个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长公主,首辅大人命卑职来传个话,您不会忘了,造反之前,都做过什么吧?”
慕馨宁还以为晏骁寒是差人来警告威胁她,听了这话,她不由得一脸诧异。
前世今生,时隔多年,重生的慕馨宁许久才想起什么,她顿时脸色不好了。
上一世,为了顺利登上皇位,夏千川趁着太后寿宴,把文武百官和他们的一众家眷全部软禁了。
原本想着,如果她登基时文武百官反对,就拿他们的家眷要挟。
现在她放弃造反,可是那些人,应该还被她的人圈禁着。
慕馨宁顿时有些不自在:“那直接让晏骁寒把人放了不就成了?”
侍卫一脸古怪的看了慕馨宁一眼:“首辅大人说......让他给您收拾烂摊子,真是好大的......”
真是好大的脸,不过他一个小小侍卫,可不敢对长公主这么说。
慕馨宁磨牙,只能再回到宫里。
慕馨宁刚到琼华殿,辱骂声哭嚎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慕馨宁那个妖女,她到底要做什么,赶紧把我们给放了!”
“当初我就觉得长公主居心不良,恳请皇上把她赶回封地,可是皇上却顾及兄妹之情不肯跟她翻脸,现在好了吧,没准长公主真的造反了!”
“啊呜呜呜......要是长公主上位,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慕馨宁听了这些,顿时头都大了。
幸好这些人并不知道她造反的事情,也只是怀疑而已。
但是他们被软禁这么久,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要知道,能来参加太后寿宴的那都是国之重臣、皇亲国戚,这一下她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以后有的闹。
众人看见慕馨宁那一刻,嘈杂的大殿顿时一片安静,变得落针可闻。
片刻,就有大臣指着慕馨宁的鼻子:“慕馨宁,你说,你把我们圈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跟你没完!”
“皇上,皇上在哪里,这里是皇宫,你如此做派,下官现在就去皇上跟前,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一多半的人,看见慕馨宁都是一脸愤怒。
然而还有一少部分,看慕馨宁时是胆战心惊,生怕慕馨宁真的造反了,对他们起了杀心,年纪小的‘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慕馨宁笑笑,懒散的靠在下人抬过来的太师椅上,慢悠悠的开口:“把你们凑一起,就是想告诉你们,刚刚皇兄已经同意本宫和晏骁寒的婚事。”
“以后让你们家里的未出阁的女眷们都离晏骁寒远些,要是还有人敢对他有觊觎之心,那本宫就对她不客气!”
左右她就是拿晏骁寒做借口的,到这里,当然也得一样的的说辞。
总不能说她造反造到一半,忽然改变了主意吧?
她知道,皇兄此时恨不得杀了她,但是永平帝肯定也不好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一个九五之君被亲妹妹造反,最后又迫不得已跟慕馨宁和解,他颜面不要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怀疑,慕馨宁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这件事?
所以,她刚刚,是去逼婚了?
不过,这也像慕馨宁的做派,仗着先皇和太后的宠爱,整日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半点礼义廉耻和颜面道德都不顾。
慕馨宁虽然是东陵堂堂长公主,却成了东陵国教育女子的反面教材,简直就是丢了皇族的颜面,丢了东陵女子的颜面!
“这不可能,首辅大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不是有个夏千川,怎么还招惹首辅大人!”
一听晏骁寒要娶慕馨宁,那些心仪晏骁寒的小姐们心都碎了。
慕馨宁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水性杨花放浪无形的臭名天下皆知。
晏骁寒那可是才貌无双品行高洁,跟慕馨宁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是天上的云朵,一个是河沟里的臭泥。
他们两个凑到一起,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慕馨宁下巴微抬,目光冰冷的看向说话的那两个姑娘:“本宫是通知你们,警告你们,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皇上都答应了,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随即,一个锦衣华服容貌娇俏的女子挤出人群,看慕馨宁的目光满是愤怒:“长公主是在开玩笑吗,皇上明明答应了父王,择了吉日就下圣旨给我和首辅大人赐婚的,怎么可能变卦!”
“慕馨宁,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逼迫了皇上!”
慕馨宁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打量南阳郡主一眼。
东陵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先不说她才情如何,就这容貌确实绝色,跟晏骁寒站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倒也般配的很。
不过,就算没有慕馨宁插手,就算皇上已经答应两个人的婚事,晏骁寒也不会娶她的,赐婚圣旨也不会下的,上一世就是如此。
对上南阳郡主喷火的双眸,慕馨宁嘴角上扬语气玩味:“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言而无信,他一个九五之君竟然被一个公主逼迫?”
南阳郡主脸色难看至极,刚要开口,就被她的母妃狠狠地拉了一把,对上秦王妃警告的目光,她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
勤王妃勉强扯过一抹笑容对慕馨宁道:“长公主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永平帝是天子,就算他真的言而无信,那她们这些个做臣子的也不敢承认,错都在她们,否则让永平帝丢了颜面,勤王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慕馨宁很满意勤王妃的聪慧:“行了,都散了吧。”
她就坐在门口,看着众人一个个脸色难看的离开。
南阳郡主临走时,还一脸不甘:“以前敬你是长辈,没想到你一个老妖婆却抢侄女的婚事!”
南阳郡主早就看慕馨宁不顺眼了,哦不,她看慕馨宁从来就没顺眼过。
但是奈何她是长公主,按辈分来算,还是她的姑姑,她就算再愤怒再生气,也不敢造次。
如今慕馨宁竟然敢抢她的未婚夫,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慕馨宁扯了扯嘴角,接过下人递过来茶盏,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老妖婆?如果没记错的话,本宫今年不过十九岁,而你南阳也已经十六,我们之间不过也就差三岁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们差几十岁呢?”
忽的,慕馨宁一脸正色又一脸担忧的抬眼:“你不会不识数吧?”
南阳郡主顿时气的脸色通红,牙都要咬碎了:“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
慕馨宁呵呵两声,意味深长的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目光灼灼,仿佛将南阳看穿。
南阳郡主瞬间慌了神,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瞒得那么好,这个老妖婆绝对不会知道的。
不远处,勤王妃见此情形目光微闪,给了身后下人一个眼色,下人连忙将南阳郡主拖走了。
看着南阳郡主的背影,慕馨宁心中冷笑,这个南阳郡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她慕馨宁臭名昭著,大半是有名无实,有人故意抹黑她。
而这位南阳郡主,无耻恶毒之事做尽,却依旧有个好名声,真是可笑。
“长公主,属下一众等人拜别长公主!”
众大臣和家眷刚离开,慕馨宁第二口茶还没喝完,一众侍卫齐齐跪地,面色凝重的朝着她磕了个头,就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抹了自己的脖子。
慕馨宁一惊,手里的茶盏差点滑落:“住手!”
“做什么?”
打头的侍卫队长刘营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刚刚属下接到口信,长公主计划失败,可是我们一众人已经暴露,皇上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他们自己不死,皇上只会让他们死的更惨。
没想到慕馨宁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无碍,既然是本宫的人,本宫领走就好了,皇兄不会跟本宫计较的。”
上一世,慕馨宁对人命并不放在心上。
太后说,她们生来高贵,那些个低贱的人就是为了她们而存在的,那些人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幽禁十年,慕馨宁终于明白,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虎落平阳时,她的命,甚至比一条野狗还低贱。
片刻,慕馨宁神色淡淡的走在前头,上百个侍卫局促不安的跟在身后。
“长公主,这不好吧,要是皇上震怒,怕是您也会被连累的。”刘营依旧忐忑难安。
他得慕馨宁两次相救,对慕馨宁倒是忠心耿耿,现在他不担心自己的命,反而担心慕馨宁的处境。
慕馨宁甩了甩袖子上的灰尘,双手环抱在身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关系,虱子多了不怕痒。”
刘营:“......”
没走多远,一个人影急匆匆过来向慕馨宁行礼:“长公主,太后娘娘召见。”
慕馨宁目色微沉,嘴角扯过一抹冷笑。
上一世,幽禁十年,直到死,她才得知真相。
当初她造反失败,皇兄的确是想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的,可是太后搬出了先皇,皇兄不得已才将她幽禁。
她日日所受鞭刑,日日伤口撒盐,都是太后所为,为的就是激发她对皇兄的恨意,成为太后手里中伤皇兄的利剑。
十余载,她恨皇兄,恨得深入骨髓。
最后却被人告知她不但恨错了人,还认贼作母,真是可笑。
太后果然是在深宫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女人,手段狠辣做事滴水不漏,她输的心服口服,
不过,既然重活一世,且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慕馨宁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恨意,回头对刘营道:“你们先出宫,我去见太后。”
去景阳宫的路上,慕馨宁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上一世的种种浮又现在眼前,仿佛就在昨日,却又觉得遥不可及,一时间,她有些百感交集。
慕馨宁进来的时候,太后正疲惫的靠在软榻上假寐,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给她按摩。
慕馨宁瞳孔骤然一缩。
宋菀菀!!
慕馨宁一看见她那张脸,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往心脏聚拢。
要说上一世,她幽禁十年日日被鞭笞是生不如死,那眼前之人带给她的屈辱更是痛不欲生。
指甲刺针、毛发被拔光,这都不算什么,最残酷的还是‘披麻戴孝。’
她被折磨的血肉模糊之后,全身就会被贴满布条,等到血跟布条干透了就会黏在一起,然后再狠狠将布条撕下,原本愈合的伤口会撕裂的更加严重,经过无数次的重复,她的伤口会越来越深,直至露出白骨。
这些都是拜宋菀菀所赐!
回想到这些,慕馨宁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痛。
“姐姐,你怎么才来,母后知道你造反,气的差点晕过去,都是自家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那女子看见慕馨宁,当即笑着上前,虽然脸上嗔怪,却亲热的拉住慕馨宁的手:“快跪下给母后认个错,求求母后给你想个办法,母后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兄杀了你。”
慕馨宁面色冰冷的甩开宋菀菀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姐妹相称?”
宋菀菀惊住了,以前慕馨宁对她很是亲热的,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送到她这里,好多事情也是要问过她的意见,在外人眼里,她们情同姐妹,感情十分要好。
怎么这才两日不见,慕馨宁忽然对她翻脸了?
原本还姿态慵懒的太后当即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坐直身子,亲切的朝着慕馨宁招手:“你们姐妹闹什么别扭了,宁儿,快来跟母后说说,母后给你评理。”
慕馨宁看着眼前一脸慈爱的太后,恨不得冲过去撕碎她的面皮。
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她的歹毒,竟然还觉得从太后的身上找到了缺失的母爱。
到底是太后的演技太好,还是她太过愚蠢?
宋菀菀被慕馨宁如此羞辱,眼泪当即掉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姐姐莫不是对我有了什么误会......”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宋菀菀脸上瞬间一片红肿。
一旁侍奉的下人又惊又慌,宋菀菀毕竟最得太后宠爱,这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还是在太后的宫里。
“你耳朵聋了吗,谁跟你是姐妹,我好歹也是皇室血脉,身上流的是父皇的血,你一个不知从哪爬出来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叫本宫姐姐?”
太后听见‘野种’两个字之后,波澜不惊的脸上似有了裂痕,原本还算和蔼的目光也凉了下来,慕馨宁权当没看见,只盯着宋菀菀。
宋菀菀喜欢晏骁寒,可是晏骁寒却对她不感兴趣,每次宋菀菀在晏骁寒那里不痛快之后,都会去找她的麻烦,变着法的折磨她。
凌辱她还不够,还要把所有对她好的下人也轮番折磨一遍。
在那以后,所有的下人都恨死了她。
有一次,有个下人不经意知道她怕蜈蚣,于是便将她绑起来,将硕大的蜈蚣塞进了她的耳朵、鼻孔、嘴巴。
她痛的肝肠寸断死去活来,疯病就是那个时候得的。
如今重活一世,她受的苦难凌辱,一定要从宋菀菀身上千倍百倍的找回来才是!
“宁儿,你这是做什么,莞儿她哪里做的不对,惹得你如此动粗!”
慕馨宁忍着手心火辣辣的酥麻感,心里痛快的很。
她一脸无辜:“母后,儿臣做的不对吗,她确实是个无父无母的贱种,生来低贱,您不是从小就教育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生下来就是伺候我们的吗,儿臣骂她一句,打她一巴掌,您怎么还心疼上了?”
慕馨宁字字珠玑,宋菀菀终于受不了委屈,扑通一下跪在太后跟前,痛哭流涕:“母后,她这般侮辱儿臣......儿臣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不如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太后面色微沉,将面前的宋菀菀扶了起来拉进自己怀里,一脸阴沉的看向慕馨宁:“她虽出身不高,可是到底是救过哀家的命,也是有封号的公主,你怎能如此不讲情面?”
慕馨宁不但没有认错,反而还一脸担忧:“母后你可别被她骗了,当年您出宫祈福可是带了不少侍卫的。”
“就算有刺客要害您,那些个侍卫难道只是摆设吗,怎么偏偏就要宋菀菀救您的命了,没准儿那刺客就是宋菀菀收买的,就想借那个机会攀上您这高枝儿,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寝殿里伺候的人可不少,慕馨宁说的话他们可是都听了进去,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到底是有了怀疑。
慕馨宁说的不无道理,那么多侍卫都在,宋菀菀一个娇柔软弱的女子怎么就有了救太后性命的机会,这里头没准儿还真有什么道道。
“你放肆!”
太后拍案,厉声呵斥,不等训斥慕馨宁,慕馨宁又抢先:“母后可别被她迷了心智,我才是您的女儿,您要是为了一个贱人跟儿臣生气,外人看了还以为宋菀菀才是您亲生的呢。”
此话一出,太后眼里似有什么闪过,不过很快消失不见。
她不再责怪慕馨宁,让下人将宋菀菀带下去休息。
太后喝了口茶,脸上便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宋菀菀的事情也没再提。
片刻,她才道:“让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怎么能做出造反的事情,那毕竟是你皇兄。”
她又叹了口气:“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你皇兄定是容不下你的。”
皇帝毕竟也是有些手段,不然也不能稳坐江山,哪怕慕馨宁是他妹妹,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太后稳坐高位,优雅的品茶,等着慕馨宁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求她救命。
那么刚刚慕馨宁欺辱莞儿的这笔账,她就能好好算算。
没想到,慕馨宁不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还开口安慰:“母后不用担心,儿臣只是真皇兄玩闹而已,皇兄定不会跟儿臣计较的,您要是看不过去,不如让人打儿臣几十板子?”
太后喝茶的动作一顿,听慕馨宁这话有些吃惊。
皇帝什么时候跟慕馨宁如此要好了,哪怕慕馨宁造反,他都不计较了。
听慕馨宁这话,怎么觉得她才是那个恶毒之人?
“你皇兄当真不计较?”
太后问出这话就后悔了,皇帝就算想杀慕馨宁,那也不可能直接告诉慕馨宁,慕馨宁怎么会知道皇帝的手段。
就算皇帝现在不方便下手,没准儿哪天就悄无声息的把慕馨宁弄死了。
太后眸色沉了沉,慕馨宁可不能死。
“你皇兄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到底是对你生了芥蒂,哀家让人打你几板子,用个苦肉计,带你到皇帝跟前赔礼,你皇兄看哀家的薄面,好歹能原谅你一二。”
“母后,您要打儿臣就直说,关皇兄什么事,皇兄都说不跟儿臣计较,你还要带儿臣去赔礼,真是麻烦,儿臣不干!”
慕馨宁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样子,把责任往太后身上推。
不识好歹,太后的隐忍达到了顶峰,不过再一想,慕馨宁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要是心思深沉还有的她麻烦,很快便又释怀了。
“罢了,哀家头疼,你退下吧。”
慕馨宁行了一礼,刚一出门口,里头传来一阵尖叫声。
“太后娘娘......”
“快来人,太后被长公主气晕了,快去传太医!”
慕馨宁嘴角扯过一抹冷笑。
太后是他们名义上的母亲,女儿犯了大错,要是不出手教训,岂不是有包庇之嫌?
可是她不愿挨板子,太后又不想惹她不快,那这苦肉计只能用在自己身上了。
前世,太后一直视她为棋子,直至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但却对晏骁寒十分忌惮,多少次夺权失败,都是因为晏骁寒给永平帝出谋划策。
想必太后现在还不知道,她之所以跟皇兄和解,是因为皇兄答应了她跟晏骁寒的婚事,等她得知手中棋子竟然和最忌惮的人联姻,估计能真的被气昏过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两只鸟儿在枝头嬉戏,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慕馨宁脚步轻快的出了宫,城门之上忽然有了声响。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皇帝的人要暗杀她。
慕馨宁一抬头,就看见有侍卫将一个人影挂在了城墙之上。
看身形,看衣着,不是夏千川是谁。
不经意间,慕馨宁看见了那一抹紫色。
晏骁寒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一脸冷肃,还带着几分嚣张。
慕馨宁磨牙,她知道,这厮是故意给她添堵。
“长公主!”
刘营和他的人手还在宫门口等着慕馨宁。
看慕馨宁平安无事的出来,刘营一脸复杂。
他们助长公主造反,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皇帝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而慕馨宁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要么流放要么幽禁,要么就直接赐死。
可偏偏,现在皇帝什么都没有做,这种等待死亡的煎熬,更让人痛苦。
慕馨宁收回目光,朝着刘营点头:“先回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慕馨宁就撞见下人们带着包袱逃离的情形,他们手里还拿着从府里抢的东西,准备出去换钱。
‘砰’的一声,一个抱着花瓶背着包袱逃离的下人,看见慕馨宁完好无损的回来之后,吓得半死,手里的花瓶直接滑落在地。
所有人都惊住了。
既然慕馨宁没死,那说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等全部跪倒在地,对慕馨宁行跪拜大礼。
慕馨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这被他们一喊,小命岂不是又要丢了?
“胡说什么,皇兄还好好的呢!”
“所有人都去领板子,一人三十,然后全部都给我滚出公主府!”
她不打这些人,不能保自己的命,也不能保他们的命。
随即,公主府就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慕馨宁头疼的要死,但愿永平帝能查出宸妃的真实身份,太医能诊出他中毒的事实。
这样她杀了宸妃,不但无过,还有功。
她的小命,还能多留一段时间。
此时,皇宫内。
太医院所有人轮流给永平帝把了脉,都是一副魂飞魄散如丧考妣的样子。
永平帝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周太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从脉象上来看,您确实中了毒,且时日已久,虽不能伤及性命,但......”
永平帝暴怒,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在周太医头上:“给朕说!”
他越是着急,这该死的东西越是支支吾吾,他恨不得砍了他的脑袋。
周太医顿时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却不敢擦一下。
他额头触地,抱着必死的心态开口:“这毒虽然发现的及时,尚未伤及皇上性命,但也伤了根本,以后怕是......子嗣艰难......”
永平帝顿时身形一晃。
他出身皇族,从小到大经历的腥风血雨数不胜数,却从未受过如此打击。
他成婚十年,登基五年,膝下除了两个公主,未有一子,如今身体如此这般,待他百年之后,江山该由谁来继承?
他现在还瞎忙什么,不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而已。
“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笑中带泪,无比伤怀。
立在一侧的晏骁寒默不作声,他确实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永平帝。
天子的尊严,不可触犯。
“皇上饶命......”周太医等人齐齐跪地,声泪俱下。
当年宸妃进宫之后,就拉拢了太医院的朱太医,有宸妃举荐,朱太医很快成了太医院新任院首。
而每次给皇帝请平安脉,也只是朱太医和他的师弟,他们早就和宸妃狼狈为奸,当然会替宸妃遮掩。
即使今日慕馨宁揭开宸妃的真面目,可是永平帝根本不相信,还是晏骁寒劝了一句,皇帝愿意给晏骁寒一个面子,才换了一个太医诊脉。
只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真相。
“都给朕滚出去!”
皇帝发威,所有太医屁滚尿流,连医药箱都来不及拎走。
“晏卿留下。”就在晏骁寒准备一起离开的时候,永平帝无力的开口。
殿门紧闭,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永平帝和晏骁寒两个人。
“你说,长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宸妃是徐大人女儿的?”永平帝颓废的坐在桌案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晏骁寒一脸严肃:“微臣不知。”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宸妃给朕下毒,故意对朕隐瞒,想要借宸妃的手杀了朕,她好篡位?”
要么慕馨宁就提早跟他说,他还能有延绵子嗣的可能,要么就不要跟他说,让他稀里糊涂的过完这一生,怎么偏偏就是现在!
“臣这就让人好好调查。”
永平帝呵呵苦笑两声:“真好,一个两个都想要朕的皇位,偏偏朕还顾忌着那点子亲情,就算将来朕的江山真的后继无人,朕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朕现在就要杀了慕馨宁!”
晏骁寒眉头微动,不等他开口,外头传来禀报:
“皇上......八百里加急,皇上......边关急报......”
永平帝还未从心爱之人害得他断子绝孙之事中缓过来,边关急报已经呈到了他面前。
前日,北赫国大军压境,紫荆关众将士奋力防守不敌其力,已经失守一座城池。
北赫大军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看来早有准备。
现在呈到永平帝跟前的是密文译好的飞鸽传书,快马加鞭而来的战报还在路上,估计还要晚些天才到。
永平帝顿时感觉心头梗了一口血,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之前慕馨宁造反,幸好他没有大动干戈,否则现在哪还有余力对付北赫。
“来人,召诸位大臣进宫议事......”
长公主府。
慕馨宁刚把挨了板子的下人们遣散,就得到了宫中副统领萧蘅传来的消息。
这一世,北赫来犯的消息提前了两三日,她既然有心想让虞将军戴罪立功,那就要早做准备。
慕馨宁将信销毁,然后对刘营道:“随本宫去书房。”
慕馨宁刚推开房门,就见一只脚朝着她的面门而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长公主!”幸好刘营及时扶了慕馨宁一把。
慕馨宁抬头,她的侍女杜若正挂在房梁上。
“主子......”
杜若被刘营救了下来,她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张大嘴巴呼吸空气,两只手不停的揉脖子。
慕馨宁简直没眼看:“做什么?”
杜若咳嗽两声,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奴婢还以为您出事了,外头又惨叫连连,所以将您重要的书信销毁,就想着随您一同去了......”
慕馨宁心里五味杂陈,上一世造反失败她就直接被幽禁了,公主府的人一个也没见到。
杜若是她最得力的贴身侍女,她还以为自己落魄,这丫头不是跑了就是被皇帝杀死了,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吊死的。
“晚上吃什么?”慕馨宁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忽然问。
上一世,幽禁十年,做鬼千年,她可没吃一顿饱饭,不是有句话叫民以食为天吗,如今她重活一世,当然要把上一世的遗憾都补回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啊?”
杜若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她看了一眼刘营,眼下是讨论吃什么的时候吗?
不过,既然慕馨宁还有心情吃晚膳,估计眼前的局势应该还在掌控之中吧,杜若反而又松了一口气。
杜若想了想慕馨宁以前的口味,就道:“油爆双脆,八宝冬瓜盅,红烧乳鸽,三丝敲鱼......”
慕馨宁淡淡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慕馨宁坐下,将边关的事情和刘营说了。
刘营当即单膝跪地,一脸严肃的拱手道:“长公主,属下也愿意随虞将军一起上阵杀敌!”
慕馨宁执笔,写了一张单子递给刘营:“你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你也知道皇上肯定对虞将军等将士不满,这次大军的后勤工作我们还需要妥善处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东西你带人准备一下,银子直接去库房支。”
刘营领命退下,慕馨宁又写了一封信:“鸦羽,你去送给虞将军。”
夜色渐深,星河璀璨,偌大的皇宫异常安静。
整整一夜的时间,御书房已经人满为患,诸位朝臣一个个愁眉苦脸连连摇头,永平帝脸色难看。
兵力尚足,但国库空虚,除了虞将军那八万人马,另有十五万大军在信武侯手里,而信武侯,是太后的亲弟弟。
这些日子,皇帝一直想着夺信武侯手里的兵权,计划正在实施,如果这次重用信武侯,那之前的算计全部功亏一篑,反而让信武侯更得军心,更得民心,以后再想动信武侯,难上加难。
“皇上,臣愿意领兵出征。”晏骁寒面色冷峻的朝着皇帝行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皇帝沉默许久,并未出声。
晏骁寒手里的兵马都是自己人,这些年他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呕心沥血劳民伤财,这是国库空虚的主要原因。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底牌,树立了威信,边关详情到底如何尚未可知,如果自己的人马折损严重,那他又要成为仰人鼻息的傀儡皇帝了。
晏骁寒大概猜出皇帝心中所想,于是便道:“臣愿领虞将军手下八万大军出征,还请皇上允准。”
皇帝抬了抬手,打算再想想。
虞放吃里扒外,竟然想跟着慕馨宁造反,要不是他想着先对信武侯下手,虞放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他信不过信武侯,更信不过虞放。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虞放那个狗东西都敢造他的反,怎么可能乖乖听晏骁寒的指挥。
没准虞放去了边关杀了晏骁寒,直接带兵临阵倒戈,归降北赫了。
“皇上,虞将军密信。”
永平帝看完了信,一脸复杂。
虞放打算戴罪立功,愿意将一家老小送进长公主府由长公主代为看管。
永平帝知道这肯定是慕馨宁的主意,慕馨宁是打算把自己的命和虞家人的命都交出来,若是虞放真做了什么叛逆之事,那他这个九五之尊第一个就可以先斩了慕馨宁和虞放家眷。
但是,再深思一些,就会明白,慕馨宁是想趁机把虞将军那八万大军死死的抓在手里。
永平帝冷笑一声,慕馨宁想的倒是美,将来有她得不偿失的时候!
“既然虞将军想要为朕分忧,那此次就命虞将军领兵出征,三日后启程。”
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复杂。
既然永平帝这么轻易就下了决定,那他们不眠不休的在御书房吵了一夜,是为了什么?
等众位大臣退下,永平帝将虞放的书信给晏骁寒过目。
晏骁寒并无半点欣喜,正色道:“皇上是想......”
话留了一半,永平帝沉默着,脸色未变。
答案却不言而喻。
“就算是这样,朕也不想让她太得意,给她找点事情做。”
晚上慕馨宁吃的有点多,毕竟隔了上千年,好不容易吃顿饱饭,因为吃的太多,又跟杜若在公主府绕了许久消食,所以睡的比较晚。
直到天亮,太阳透过窗棂照射到床上,慕馨宁依旧睡的深沉。
她做了许多梦,都有关于前世,若是再回想一下梦境,大概也记不太清,但是那种压抑痛苦的情绪,却要将她摧毁将她吞噬。
“主子,宫里出事了!”
杜若进来的时候,慕馨宁睡的刚踏实一点,听见她的声音,慕馨宁一个激灵,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事?”
幽禁十年,她成了惊弓之鸟,外界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寝食难安,如今看见杜若好好的站在自己跟前,狂跳的心这才安定几分。
“主子,宫里来信,早朝时有大臣弹劾‘张’‘王’两位大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且证据确凿,皇上已经命人前去抄家了。”
慕馨宁松了口气,又抱着被子重新躺下:“抄就抄吧。”
那两个人表面是她的人,实则是太后的爪牙,上一世她还以为这两个人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出了什么事都是她摆平,不然皇上也不会看她那么不顺眼。
烂摊子都是她收拾的,实则是在给太后做嫁衣,慕馨宁悔不当初。
杜若看慕馨宁这个无所谓的态度,也是有些吃惊,一边替慕馨宁收拾床幔一边开口:“听说谢御史此时正在金銮殿上死谏,让皇上一定要褫夺您的长公主之位,把您贬为庶民流放边关呢。”
慕馨宁彻底睡不着了,立刻让杜若梳妆。
“馨宁......馨宁......”
她刚出公主府,迎面扑过来一个白衣男子,慕馨宁一惊。
暗卫鸦羽出现,将慕馨宁护在身后,一脚就踹在那个人影的胸口。
那人狼狈的倒在地上,白色的衣服染了不少灰尘。
“馨宁,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里人,只要你能出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男子一脸焦急,白衣上还挂着鸦羽的脚印也来不及计较,只恳切的求着慕馨宁。
慕馨宁眉头微蹙,打量男子片刻,这人五官端正,容貌尚可,但是这一袭白衣却显得浮夸又别扭,根本不适合他。
“他是谁?”慕馨宁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杜若和鸦羽对视一眼,都有些一言难尽。
直到慕馨宁看向杜若,杜若才低着头小声开口:“这位是王家小公子,以前是您的......男宠......”
夏千川进公主府之前,这个王家小公子最得慕馨宁喜欢,大家还以为他能成为长公主驸马。
没想到夏千川进府没多久,慕馨宁就把之前的一干男宠给遣散了。
慕馨宁哑然。
“馨宁,只要你救了我家里人,我以后肯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保准你欲罢不......”
不远处看热闹的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慕馨宁的眼神满是嘲弄和轻蔑。
原来长公主好这口,怪不得她养那么多男人呢。
王公子一脸讨好的就要抱慕馨宁的大腿,慕馨宁毫不留情,一脚踹在他那张脸上:“滚远点,别脏了我府上的地盘。”
这么骚气,这种人不去做小倌可惜了,等她跟皇兄建议下。
“馨宁,你好狠的心......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
看着慕馨宁冷漠无情的离开,王公子一脸悲戚,等人走远之后,那厌恶的表情终于掩饰不住。
慕馨宁进宫的时候,谢御史已经撞柱,满头是血的正被人抬走。
“死没死?”慕馨宁淡淡扫了一眼,问抬人的侍卫。
这位谢御史可是东陵出了名的铁齿铜牙,嘴皮子功夫没得比,要是就这么死了,好像还有点可惜。
谢御史吃力的睁开眼,看见慕馨宁之后,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妖女,你个祸国妖女......”
那两个贪官,鱼肉百姓强抢民女,做了不知多少坏事,要不是有慕馨宁给他们撑腰,他们何至于此。
朝堂上的风气都是他们这些贪官污吏给败坏的,简直是该死!
偏偏皇上还念及他们的兄妹之情,又顾及太后,还要任由慕馨宁为虎作伥,东陵国的什么时候能海晏河清,百姓何时能安居乐业啊!
越想越来气,谢御史一把抓住身旁之人的手,悲从中来。
他哽咽道:“皮大人啊,你说说天底下怎么就不能多几个像你这样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清官啊......你说老天怎么就不开眼啊!”
谢御史这辈子不佩服别人,就佩服这位皮大人,这位皮大人当真是个好官,东陵国要是多几位皮大人这样的好官,何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啊!
那位皮大人默不作声,只用帕子一个劲儿的给谢御史擦血。
看着谢御史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慕馨宁撇了一眼皮大人,嗤笑一声:“下次还有的你死谏的机会,不过下次,别这么拼,你要是真死了可怎么办?”
谢御史当即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皮大人一惊:“老谢!”
慕馨宁急切的对一旁的太医道:“快,给他用好药,医药费本公主给他出了!”
太医:“......”
御书房,永平帝此时正在批奏折,都是弹劾慕馨宁的折子,他一个头两个大。
人要是真能杀,他早就杀了,这些人也就是耍嘴皮子的本事,倒是多想想实际的办法!
偏偏这个时候,慕馨宁还来给他添堵。
慕馨宁到了御书房门口,让小太监传话,皇帝一猜就知道慕馨宁是要给那两个贪官说情的。
“不见,朕没时间!”
真是蠢,这个时候她不应该避嫌吗,还巴巴的往他跟前凑。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两个贪官可是慕馨宁的左膀右臂,平时没少给慕馨宁送好处,这下他把那两个狗官砍了,慕馨宁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长公主说,愿意为皇上分忧,正好她也有几个贪官的罪证,让皇上您顺便一锅烩了。”
永平帝一听,愣了愣,慕馨宁难道不是来求情的?
“请晏卿来。”
慕馨宁在御书房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看见晏骁寒从远处而来。
他一身黑衣,冷肃着一张俊脸,更显得生人勿近。
慕馨宁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没有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身姿挺拔的男人走到她跟前,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怎么,昨日还为了得到本官而造反,今日就这么冷淡了,长公主翻脸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
听说王家那个小公子去长公主府求救了,夏千川死了,这女人不会又要吃回头草了吧?
慕馨宁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厮这么精明,肯定也看出当初就是利用他,他现在搞这么一出,倒像是她负了他一样。
“哪有,我这不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所以不想给你添堵吗。”慕馨宁开始打哈哈。
晏骁寒笑了,仿佛皑皑白雪中盛开的雪莲。
可是慕馨宁只觉得冷。
果然,就听晏骁寒道:“或许你昨日造反,你我之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今日,断然不会是昨天的局面。”
慕馨宁心里咯噔一下,是啊,经过昨日的事情,今日晏骁寒和皇帝肯定已经做了更充足的准备,她肯定会更落下风,这两个人收拾她更容易了。
慕馨宁眨了眨眼睛,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晏骁寒面色一僵,一张冷漠的俊脸忽然写满无措。
“昨日我闹那么大动静,其实就是想逼迫皇兄答应我们的婚事......毕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既然你这么厌恶我,又为什么愿意跟我相处......”
慕馨宁说着,一步一步逼近晏骁寒,晏骁寒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连连后退。
直到慕馨宁从发髻中拔下一支金钗,晏骁寒脸色微变,这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实则又想趁机杀他?
他眼里寒光乍现,做好了还击的准备。
没想到慕馨宁将那支金簪塞进了他手里,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戳:“你要杀我,就往这里戳......要用力,我死的痛快,还能减轻一点痛苦!”
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晏骁寒心头一颤,实在是没想到慕馨宁会搞这么一出。
御书房前,来来往往的人众多,他们看见眼前这一幕也都是惊住了。
“首辅大人,长公主,皇上请二位进去。”
皇上身边的太监贵公公出来了,他看见这一幕,也实属有些不可置信,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怎么可能被晏首辅欺负成这样?
晏骁寒快步进了御书房,看着他的背影,好似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慕馨宁眼里闪过一抹得逞。
永平帝脸色难看的坐在桌案前,见慕馨宁进门,端起的茶到嘴边,又放下。
他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忍着没将那盏茶砸在慕馨宁脸上。
刚刚外头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以前只觉得慕馨宁有勇无谋没个脑子,如今倒是觉得她心机深沉,竟然还会耍手段了。
“对于张大人和王大人的事情,你有什么可说的?”他板着脸问。
“臣妹与他们不熟,皇兄做主吧。”
慕馨宁真的不给他们说好话,永平帝还是有些意外,莫不是她得了太后的指点?
“你说你有其他官员贪污的罪证,把罪证呈上来吧。”
慕馨宁语气淡淡:“没有。”
永平帝面色一沉,拍案大怒:“慕馨宁,你这是欺君!”
他对慕馨宁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恨不得今日就把慕馨宁给砍了。
晏骁寒看了慕馨宁一眼,这女人明知道早就惹恼了皇上,不可能现在还赶着来送死,所以,她想耍什么把戏?
对于永平帝的震怒,慕馨宁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端起小太监递给晏骁寒的茶就喝了几口。
就算她现在落了下风,她也不会在皇帝和晏骁寒面前做小伏低,这两个都是狠人,可不是她哭两声跪一跪求一求就能心慈手软饶她一命的。
小太监一慌,这可是上好的的紫蕊云雾茶,皇上平时都舍不得喝,就这么让长公主给牛饮了?
晏骁寒感受到了小太监的惊慌,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皇兄别急啊,臣妹现在没有证据,或许一会就有证据了,不如皇兄给臣妹点人手,臣妹也去抄两个大臣的家。”
慕馨宁如此放肆,永平帝食指上的扳指都要捏碎了,她以为这抄家是过家家吗,说抄就能抄的?
晏骁寒剑眉微挑:“长公主是有信心,一定能查到那大臣的罪证了?”
“当然。”
永平帝皱眉:“你要是查不到,又该如何?”
他现在觉得慕馨宁是吃饱了撑的,故意没事找事干,只要她自己手下的人不贪,别人贪不贪跟她有什么关系,朝堂上的事情轮得到她一个公主指手画脚吗?
慕馨宁却是拱手:“任凭皇兄处置。”
永平帝喝了口茶,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既然慕馨宁如此狂妄,那他就给她一次机会。
若是慕馨宁什么也查不到,到时候数罪并罚,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这可是她自找的!
“晏卿,你觉得呢?”
晏骁寒拱手:“臣愿意与长公主一同前往。”
两个人还没等离开,就见太后身边的人来了,估计也是询问那两个贪官的事情。
永平帝脸上闪过一抹不耐,又交代几句,还是过去了。
等永平帝走远了,慕馨宁才抬腿往同一个方向走。
晏骁寒见她不急着办正事,开口询问:“去哪?”
慕馨宁:“你先安排,半炷香的时间我就回来了。”
晏骁寒身后的即墨见状一脸不满:“什么态度,竟然把大人当成下人使唤。
还以为自己是皇上呢,我看她长公主这名头都担不了几天,皇上怎么就不把她也给流放了。”
晏骁寒看了即墨一眼,墨即瞬间闭嘴。
太后的寝宫,永平帝到的时候,太后正一脸疲惫的假寐。
永平帝转了转食指上的扳指,目光流转。
每次见她,她都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手段却是一等一的高明,果然啊,人不能只看表面。
“皇兄来了,最近很忙吗,看皇兄好似清减了不少。”宋菀菀一脸关心,亲自给永平帝上茶。
永平帝看了她一眼,冷淡道:“尚可。”
就算宋菀菀救了太后的命,他也并不把宋菀菀放在眼里。
太后并非他生母,一门心思想要把持朝政,他和太后也就表面和谐而已,太后越信任越亲近的人,他就越厌恶。
“听说馨宁手下两个官员被革职查抄府邸了?”太后掀起眼皮看了永平帝一眼,随即坐直了身子。
永平帝点头,直白道:“母后有什么吩咐。”
太后摩挲着茶盏上盖子的花纹,并未说话。
宋菀菀忽然扑通一下跪在永平帝面前,红着眼睛哽咽道:“皇兄,馨宁姐姐做了那么多错事,母后肯定也不好让你饶了她,只希望皇兄能保她一命,让姐姐安度余生吧......”
宋菀菀表面这么说,实则巴不得慕馨宁早死。
昨日慕馨宁那么羞辱她,已经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和目的,她恨不得把慕馨宁生吞活剥了,奈何母后说慕馨宁还有的用,算她命大,不过她定不会让慕馨宁那个贱人好过的!
“母后的意思也是如此吗?”永平帝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太后咳嗽两声,又叹了口气,满面忧愁。
慕馨宁造反,现在又被那两个官员连累,皇帝估计不会放过她。
听说,过两日虞放就要领兵出征,所以皇帝想要杀慕馨宁,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也是想卖皇帝一个好,同时也给慕馨宁留一条活路。
永平帝眼里闪过什么:“母后的意思,可将她幽禁?”
太后用帕子擦了擦模糊的双眼:“宁儿毕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怎么忍心啊!”
她不说是与不是,只让永平帝自己思忖,所以是对是错,那都是永平帝的事情。
造反之事,慕馨宁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就算不能事成,也能斗个两败俱伤,可偏偏双方就那么轻飘飘的过去了,这有些意外。
而且,她昨夜得知皇帝要给慕馨宁和晏骁寒赐婚,她就彻夜难眠。
晏骁寒手段狡诈,一直都是她的威胁,慕馨宁要是真被拉拢了,那就更难办了,她不得不多做一些打算。
永平帝沉思片刻也不说幽禁不幽禁慕馨宁,他一脸担忧:“只是,虞将军虽然不日离京,但是她手里还有三万私兵,母后觉得,又该如何处理?”
“皇兄,您是一国之君,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母后。”
一听说慕馨宁那三万私兵,宋菀菀嫉妒的发疯。
众所周知,你的这条命是轻是重,还得看你自己手中的权利,你要是有钱有权,皇帝都会敬你三分,想要你的命得仔细掂量掂量。
你要是一无所有,上位者想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慕馨宁一无是处愚蠢无知,要不是因为有三万私兵为她所用,她的脑袋早就被皇帝砍一百回了。
东陵国私兵最多且过了明路的,那也只有慕馨宁一人而已,毕竟那是先皇允许的。
一想到这些,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境地,宋菀菀心里更是不好受。
“母后,什么办法?”
太后一口茶没有咽下,慕馨宁的声音传了进来,她差点被呛到。
她目光尖锐的看了身边人一眼,像是质问。
“长公主什么时候来的,下人真是该死,也不通报一声,快给长公主上茶!”
太后身边的太监王福看着慕馨宁,十分热情的道。
就听慕馨宁缓缓开口:“跟皇兄一块来的,不过鞋子进了石子,所以整理了一下,落后了两步。”
“昨日母后晕倒了,儿臣很是担忧,所以来看看母后。”
宋菀菀和王福脸色都很难看,不知道他们的谈话慕馨宁听进去了多少。
永平帝压抑的情绪就轻松了不少,随手捏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宋菀菀先发制人:“姐姐,听说今日那两个贪官当初是你举荐的,你不知悔改就算了,竟然还想让母后为你求情,你有何颜面?”
宋菀菀以为慕馨宁这个时候来,肯定是知道大事不妙,怕皇帝震怒,所以来找太后帮忙求情的。
一想起昨日慕馨宁的猖狂,她恨得牙根痒痒,不由得有些期待一会慕馨宁跪地求饶的样子。
慕馨宁诧异:“母后皇兄,儿臣都不记得那两个官员是儿臣举荐的,宋菀菀倒是记得真切,好奇怪啊。”
感受到皇帝质疑的目光,宋菀菀脸色一白,连忙解释:“臣妹是听......听下人说的......”
她差点就把太后供出来了,幸好话到嘴边,她过了一下脑子。
慕馨宁:“后宫不能议政,况且你还是个外人,难道你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宋菀菀又气又恼,就觉得慕馨宁跟之前判若两人了,以前慕馨宁在她跟前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她不高兴。
如今竟然还冤枉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了,慕馨宁是想要她的命吗?
“好了,你退下。”太后不好当着皇帝的面替宋菀菀说什么,只能先把人打发下去。
而且刚刚,慕馨宁用‘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中伤了她,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菀菀不想就这么下去,她还等着看永平帝发落慕馨宁,一想到之前慕馨宁对她的羞辱,她就彻夜难眠食不下咽。
若是今日慕馨宁真的被永平帝给幽禁了,那她定要好好‘照顾照顾’这位长公主!
见宋菀菀磨磨蹭蹭不肯退下,慕馨宁当然知道她是在等着看自己的好戏。
不过,一会到底谁有好戏看,还还未可知。
“皇兄,听说前些日子吴昭仪落水了?”
永平帝看了慕馨宁一眼,不知道这个好妹妹怎么如此关心他的后宫。
“索性没什么大碍,让人好好照看着了。”
慕馨宁叹了口气,有些伤怀:“要不是因为她怀胎三月忽然小产,她也不会疯疯癫癫,多好的人啊,臣妹以前最喜欢跟她相处了。”
永平帝疑惑的看了慕馨宁一眼,据他所知,他的一众妃嫔中,慕馨宁最不喜欢那位吴昭仪了,两个人还曾闹到了他跟前。
可是,此时此刻,慕馨宁谈这个,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顺着慕馨宁的目光,他看见了宋菀菀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宋菀菀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不安的看向了太后。
太后垂眸喝茶,仿佛并未感受到宋菀菀的目光。
“你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太后刚要开口,慕馨宁就道:“也没什么,随口一说,不过听说吴昭仪流的,好像是个男胎。”
永平帝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经过宸妃一事,他从今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吴昭仪的男胎能顺利诞下,他现在何愁江山后继无人?
“好了,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皇帝正值壮年,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开枝散叶。”
永平帝无法生育之事,只有晏骁寒和那些个太医知晓,而且那些太医全被晏骁寒给处置了。
所以现在此事,太后和其他人并不知情。
宋菀菀也跟着附和:“皇兄,母后说的对,将来你定会儿孙满堂,千万不要为此事烦忧。”
说着,宋菀菀阴冷的目光扫了慕馨宁一眼。
永平帝看向太后,再看宋菀菀时,宋菀菀面色已经恢复平常。
“虽然事情已过去数月,但是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朕定会让人彻查此事,若此事真有蹊跷,朕定不会轻饶!”
宋菀菀忽然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脸色。
永平帝眼睛眯了眯,随后起身:“若是母后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退下了。”
宋菀菀诧异的看向永平帝,不是要处置慕馨宁吗,慕馨宁造反,还勾结贪官污吏,就算不死也要把慕馨宁幽禁才是,皇上怎么连问罪都不曾?
太后面色如常的点头:“回去吧,顾着点自己的身子骨,不要累坏了。”
慕馨宁也起身,看着宋菀菀脸上失望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
“儿臣跟皇兄一起。”
“去吧。”
太后看着慕馨宁的背影,许久没有回神。
忽然,宋菀菀扑到她跟前,脸色惨白:“母后,皇兄要彻查吴昭仪小产的事情,您一定要替儿臣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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