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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砒霜熬成糖小说结局

十月未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情流过一次产,宫外孕,为此还切除了左侧的输卵管。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备孕,丈夫周顾是豪门独子,她暗恋了他多年,为周家留条后是她的夙愿。中心医院,妇产科。主治医生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抬头望向对面一脸忐忑的年轻女人。“温小姐,你怀上了。”时间刹那静止。温情的双眸中蕴出了激动之色,天知道她盼这一天盼得有多辛苦。然,这样的喜悦并未持续很久,主治医生又递给她一张体检单。“看看吧。”温情愣了愣,有些狐疑的接过,垂头一看,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心脏重度衰竭’几个字上。受孕的欣喜如潮水般退散,她木讷的抬头,抖着声音问:“我,我的心脏出事了?”五年前那一刀所带来的隐患,终究要爆发了么?医生轻轻一叹,看她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是的,心脏衰竭,...

主角:周冰谷周函莉   更新:2025-06-07 2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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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冰谷周函莉的其他类型小说《错把砒霜熬成糖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十月未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情流过一次产,宫外孕,为此还切除了左侧的输卵管。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备孕,丈夫周顾是豪门独子,她暗恋了他多年,为周家留条后是她的夙愿。中心医院,妇产科。主治医生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抬头望向对面一脸忐忑的年轻女人。“温小姐,你怀上了。”时间刹那静止。温情的双眸中蕴出了激动之色,天知道她盼这一天盼得有多辛苦。然,这样的喜悦并未持续很久,主治医生又递给她一张体检单。“看看吧。”温情愣了愣,有些狐疑的接过,垂头一看,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心脏重度衰竭’几个字上。受孕的欣喜如潮水般退散,她木讷的抬头,抖着声音问:“我,我的心脏出事了?”五年前那一刀所带来的隐患,终究要爆发了么?医生轻轻一叹,看她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是的,心脏衰竭,...

《错把砒霜熬成糖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温情流过一次产,宫外孕,为此还切除了左侧的输卵管。

这两年来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备孕,丈夫周顾是豪门独子,她暗恋了他多年,为周家留条后是她的夙愿。

中心医院,妇产科。

主治医生放下手里的检查报告,抬头望向对面一脸忐忑的年轻女人。

“温小姐,你怀上了。”

时间刹那静止。

温情的双眸中蕴出了激动之色,天知道她盼这一天盼得有多辛苦。

然,这样的喜悦并未持续很久,主治医生又递给她一张体检单。

“看看吧。”

温情愣了愣,有些狐疑的接过,垂头一看,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心脏重度衰竭’几个字上。

受孕的欣喜如潮水般退散,她木讷的抬头,抖着声音问:“我,我的心脏出事了?”

五年前那一刀所带来的隐患,终究要爆发了么?

医生轻轻一叹,看她时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

“是的,心脏衰竭,我这边建议你流掉孩子,配合治疗。”

‘流掉孩子’几个字在温情耳边划过,犹如寒风中的冰刃,生生刮下了一层皮肉,痛得浓烈。

她猛地站起身,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踉跄着朝后退去。

“不,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王主任面色一沉,凝声道:“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脏源,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你没必要……”

不等她说完,温情的手提包里传来一阵滴答的提示音。

她慌忙取出手机,颤声开口,“您先忙,我出去接个电话。”

话落,她跌跌撞撞朝门外冲去。

犹记得第一个孩子落胎时,周顾脸上的失落与悲伤。

这样的丧子之痛,她不忍再让他承受一遍。

‘嗡’

手机剧烈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张照片弹跳出来。

当她看清里面的内容后,脸色刷得变白,整个人如坠冰窟。

照片上的女人正被男人笼罩在臂弯中亲吻,四周静谧,一室凌乱。

虽然两人都只露出了侧脸,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男人。

——周顾

她的丈夫。

不!

这不可能!

她与周顾这些年相敬如宾,他不可能背着她在外面乱搞的。

然,当她看清那女人的样貌时,所有的故作镇定都化作了冰锥,将她的自欺欺人击得粉碎。

温柔!!

那照片里的女主角,是她的堂妹温柔,也是周顾的……初恋!

她相信周顾不会在外沾花惹草,可对象若是温柔呢?

她还能存有几分侥幸?

‘滴’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现出一条短信:

‘帕斯顿医院妇产科802号房,你丈夫正在陪他的小初恋养胎’

温情只觉头晕目眩,眼前浮现出了无数周顾与温柔亲吻相拥的画面。

原以为这几年的真情付出捂热了他的心,两年前宫外孕流产时,他是那么的伤感啊,他明明舍不得孩子离世的。

可如今……

现实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彻底打醒了她。

……

帕斯顿医院。

病房内,一身名贵的商务西装衬得周顾挺拔如松。

男人剑眉星目,薄唇轻抿成一条孤傲弧线,衬着英挺狭长的眼尾,看起来淡漠寡冷。

他踱步走到床边,取过一旁的枕头塞在了温柔的身后。

“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温柔的性子比较乖顺,不像温情那般强势,男人跟她待在一块,都会本能的生出保护欲。

“嗯,好多了,可能是小宝贝感知到爸爸过来看她,没闹腾了。”

说到这儿,她一转话锋,撒娇的问,“顾哥,你说咱们的孩子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呀?”

周顾一愣,眼神在触及到她平坦的腹部时有些凝重。

这个孩子,并不在他的预期之内。

而一个半月前的那场荒唐,也脱离了他的掌控。

“顾哥,顾哥,你在想什么呢,赶紧回答我啊。”

温柔的催促声将周顾从恍惚之中拉拽回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语调平缓道:“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好了,安心养身体,别胡思乱想。”

温柔听罢,娇媚一笑,垂眸间,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阴沉之色。

慢慢来,总有一日她会从温情那贱人手里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门外。

温情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

好一个‘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原来她才是那个局外人,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难怪这男人最近频繁出国的,原来是去巴黎会老情人了。

如今的她该怎么做呢?

像个泼妇冲进去狠狠甩那狐狸精两耳光么?

有周顾护着,她又如何近得了她的身?

心口传来刀割般的痛,她下意识蜷缩起了身体。

其实心脏枯萎衰竭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可以数着日子走完最后一段路。

……

傍晚。

温情回到别墅后,将手提包里的孕检单跟体检单撕碎扔进了马桶。

她不想用孩子跟病危博取廉价的同情。

再说了,如果她告诉那男人怀了孕,对方来一句‘把孩子打掉吧,我不需要’,她又该如何自处?

虽然她不愿面对,但现实残酷,如果真让周顾在她跟温柔之间选一个,他必定会选择温柔。

初恋啊,多美好,一直都藏在他的心里,如珍如宝。

深夜。

庭院里响起一阵汽车鸣笛声,周顾将车停好后,习惯性的朝客厅望去。

这些年来,不管他多晚回家,偌大的别墅内总会留一盏灯。

但今晚有些不对劲,整个别墅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那抹亮了数年的光。

这似乎是一种不祥的征兆,让周顾的心莫名浮躁。

回到客厅,见玄关处摆放着女士高跟鞋跟手提包,那股烦闷才消散了一些。

可一想起医院里怀了孕的温柔,又让他心力交瘁。

二楼卧室。

温情蜷缩在床上,正承受着心口抽搐般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如处炼狱。

身侧的被褥塌陷下去,一条胳膊从后面横出,紧搂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吻在后颈蔓延,温情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是怎么做到跟别的女人上床后,还若无其事与她亲热的?

回首这几年的婚姻生活,明明相处还算融洽,有时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关怀,可他为何还是背叛了她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给的就是砒霜,只不过她的期望值太高,愣是将其当做了蜜糖,噬心蚀骨尤不自知。

周顾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与排斥,缓缓停止缠绵的动作,伸手扣住她的肩,将她掰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碰撞,无言的沉默卷起一室寂静。

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在耳边回荡。

“怎么了,看起来怪怪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周顾一边询问,一边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温情眸光微凝,下意识偏头错开了。

“我没事,傍晚吹了点风,头痛,你松开我。”

周顾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扔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目光扫向亮起的屏幕,只见上面跳跃着‘柔柔’二字。

“我先去接个电话,等会再给你拿药。”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应,捞起手机翻身下了地,大步朝露天阳台走去,背影透着几分急促。

温情刚才用眼角余光瞥到了来电显示:

‘柔柔’

多么亲昵的称呼,承载了他对温柔所有的爱。

她记得她在他手机里的备注是:温情!

连名带姓,透着冷漠的疏离感。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周顾接完电话回来时神色有些凝重,想必是温柔那边卖了惨,让他心疼了。

“我得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睡吧。”

说完,他捞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快速套在身上后,转身准备离开。

温情蓦地一笑。

刚才还说给她拿药呢,结果一碰上温柔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也对,本就是她不知廉耻的倒贴,毁了他的爱情,她在他眼里活该廉价。

“公司出事了?”试探性的询问。

周顾的眼神有些躲闪,语调依旧平缓,隐隐透着几分冷漠,“嗯,有个项目被抢,损失颇重,我过去瞧瞧。”

温情捏紧拳头,故意咳了两声,虚弱的问:“我不舒服,你今晚别出门,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明知是什么答案,却还不肯死心,她觉得这样挺贱的。

周顾垂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态度依旧强硬:

“公司的事很急,我必须过去,明天再回来陪你。”

看着他焦急的目光,温情无声一笑,不再坚持。

“罢了,你去吧。”

话落,她微微别过了脸,眼角似有泪珠滚落。

周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片刻后,院子里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

温情强忍着心脏处的抽痛,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刚好看到车子尾灯消失在夜幕之中。

周遭变得安静,无边的黑暗里,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手掌下移,轻轻落在平坦的腹部,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

“宝宝,过段时间妈妈带你去天堂见姐姐好不好?”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透明玻璃上,晕开冰冷的水痕,她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自从那晚匆匆离开后,一连三天周顾都没回来。

期间他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说人在国外,归期不定。

她不死心,又戴着口罩去了趟帕斯顿医院,亲眼见证了他对温柔的体贴入怀。

当他俯身贴在温柔的肚子上,侧耳倾听胎儿的动静时,温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出现裂痕。

浓烈的刺痛袭来,几乎吞没她的神智。

两年前她怀孕,也曾哄着他贴肚子听胎动,他当时是怎么回的呢?


他说:

‘月份那么小,哪有什么胎动,稳重点,别让人笑话’

竟是连半分疼爱都不愿施舍给她的孩子呢。

如今看温柔的情况,也才怀孕一个多月,难道就有胎动了?

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

她两年前流掉的那个孩子,因为她的不受宠,而被碾入了尘埃,最后化作一滩血水,未曾在这世间留下点滴痕迹。

而她腹中这个还没成型的胎儿,也注定不被喜爱,没有人会欢迎它的到来。

“顾哥,你陪我聊会天好不好?”病房里传来温柔的撒娇声。

接着,周顾的回应紧随而至,“我还要看孕期指南,你睡会吧。”

“……”

温情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输了!

当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学习妊娠知识时,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有多在乎她么?

周顾对温柔的爱,一如经年。

是她硬生生拆散了他们,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幸福。

……

晚上,周顾早早回了家。

往常这个点回来,桌子上都会摆放一堆热腾腾的饭菜,数年如一日,从未缺席。

可今天走进客厅时,他下意识朝餐厅望了一眼,那里却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目光偏移,落在不远处的沙发区,见妻子正靠在摇椅上发愣,他放轻了语调道:

“我回来了。”

温情没有任何反应,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水晶灯,目光明亮却空灵。

周顾拧了拧眉,踱步走过去,又继续开口,“你用晚餐了么?”

温情回过神,抬头睨了他一眼,沙哑着声音反问了句,“周顾,咱们明天去医院做试管婴儿好不好?”

语调有些卑微,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周顾一愣,沉默片刻后,试着道:“两年前你因为宫外孕切除了一侧输卵管,到现在还没恢复呢,试管很危险,

温情,别拿命开玩笑,若你真的喜欢孩子,咱们可以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温情真的很想狂笑三声。

他怕是打算等外面的私生子产下后领回家,然后名正言顺的让其认祖归宗吧。

努力仰头,强迫自己逼退眼眶的酸涩后,轻声问:“你明天打算买什么礼物去看女儿?”

最后两个字被一阵短信提示音给覆盖了。

周顾自动忽略了她的话,踱步走到沙发旁坐下,伸手从口袋掏出手机。

点开屏幕,里面弹出一条短信:

‘顾哥,孕妇是不是不能吃龙虾啊?我刚才嘴馋,点了一份,吃完后肚子好痛’

周顾微微蹙眉。

下午的时候温柔出了院,搬去了他名下的一处房产。

对于她腹中的胎儿,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盯着短信看了几秒后,他从收件箱退出来,顺手点开浏览器输入了一串问题:

「孕妇食用龙虾会引发什么症状?」

搜索一番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轻则腹痛,重则见红。

看到这,他的剑眉紧紧拧在了一块。

温情坐在摇椅上轻轻晃动,借着后仰的姿势用眼角余光撇向他的手机屏幕,隐约看到了孕妇,见红等字眼。

破碎的心脏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可越是痛,她唇角的笑意就越浓,在窗外夜色的映衬下,平添几分悲凉。

“周顾,明天是女儿的祭……”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顾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里充斥着浓郁的焦急与担忧。

就在刚才,温柔又给他发了条信息:

‘顾哥,我的肚子好痛,都见红了’

他必须赶过去看看她的情况。

“我想起祖母下午来电,让我回国后去一趟老宅,你看会电视就休息吧,别熬夜,我今晚应该不回来了。”

说完,他也不等她回应,径直朝玄关处走去。

温情看着他急促的背影,轻声一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出来。

她终究是留不住他啊,因为他压根就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周顾,你还记得那个被迫死在手术台上的孩子么?

你还记得明天是她的祭日么?

……

翌日。

温情在墓地入口等了一天,从黎明破晓到夕阳西下,依旧不见周顾的身影。

直到黑暗吞噬最后一点光明,她才伸手推开车门,抱着给女儿准备的玩具下了车。

晚上的墓园十分安静,偌大的场地里只有几只秃鹫在夜空中盘旋鸣叫。

孩子的墓在最底层,一块黑色的无字碑,静静地伫立于暗夜之中。

虽然当时流产的时候才怀孕两个多月,但她仍旧让医生保留了完整的胚胎。

也就是说,地下葬的是女儿真真实实的血肉。

周顾此刻应该正搂着温柔,细心呵护着她腹中的那块肉吧?

他大概将这个躺在冰冷墓地的可怜孩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走到墓前站定后,温情缓缓蹲下身体,将手里的玩具放在了地上。

指尖抚摸过冰冷的墓碑,难言的痛从心口晕开,一点一点蔓延至四肢百骸。

“宝贝,地下很冷吧,再撑一撑,妈妈很快就来陪你了。”

深冬的夜晚寒气逼人,温情只在墓园里待了半个来小时,浑身就疼痛难忍。

尤其是曾经挨过致命一刀的心脏,疼得抽搐。

远处有灯光扫过来,其中还伴随着管理员的叫喊声。

温情想要开口回应,但一阵高过一阵的痛感吞噬着她,意识被生生剥离了出去,整个人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狭小的后车厢里。

她强忍着无力感坐起来,目光在车内环扫一圈,最后落在了驾驶位上。

车是她的,而驾驶的人是墓区管理员,他们有过数面之缘。

“是你将我从墓园里救出来的?”

中年男人斜睨了她一眼,回道:“你被冻晕了,我若不救你的话,你会死的。”

温情扯唇一笑,道了声谢,又问:“你这是送我去哪儿?”

看这方向,似乎不是她的住处,而他也应该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中年男人操控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一处高档别墅区。

“我不知道您的住处在哪里,只能用您的手机联系您丈夫,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让我将您送到海湾别墅12栋。”

温情听罢,猛地攥紧了拳头,心口刚消退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周顾的手机向来不离身,这个时候能接触的,除了温柔还能有谁?

那女人毫不避讳的报出周顾金屋藏娇的住处,是想引她过去,然后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如何爬床成功的么?

“还是送我去……”

不等她说完,中年男人一个急刹车,偏头对她道:“周太太,已经到了。”


温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苦涩一笑,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只见12号别墅里灯火通明。

可怜她的女儿,在那个冰冷阴森的墓园里期盼着父亲去陪她,最后却盼了一场空。

“好,谢谢您,这里是私宅区,打不到车的,你等会开我的车离开吧,明天我再派人去陵园取。”

嘱咐两句后,她伸手推开车门钻了出去。

既然温柔敢向她宣战,那她也不能当缩头乌龟。

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怕面对他们的‘浓情蜜意’不成?

女人本弱,为母则刚。

她在经历了女儿孤零零躺在墓园却盼不到父亲去看一眼的心伤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击垮她了。

走进庭院,一个女佣迎上她,说是奉主人之命出来接她的。

主人?

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也配在她跟周顾的夫妻共同房产里反客为主?

在原地站了片刻后,她踱步绕过女佣,径直走进客厅。

“哟,姐姐也学那正室上门撕小三啦?”

耳边响起温柔得意的调侃声,轻蔑的语气,傲慢的姿态,没有半分身为小三的羞愧与难堪。

也对,她向来没教养!

“温柔,你知不知道恬不知耻做小三的后果是什么?将温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你,包括你腹中的孽种这辈子都见不得光的。”

许是‘恬不知耻’‘小三’‘孽种’‘见不得光’这些字眼刺激到了温柔,她猛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大步走向温情。

“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就嫁给顾哥了,要说恬不知耻,也该是你才对。”

温情的眸光一沉,缓缓伸手揪住她的衣领,一字一顿道:

“我从中作梗?五年前我为了救他,被捅成重伤送去国外抢救,是你鸠占鹊巢,抢了我对他的救命之恩,让他爱上了你。”

那段往事,她不愿回首,想一次就痛一次。

一切都源于阴差阳错。

周顾所爱的,本该是她才对。

温柔听完她的控诉后嗤地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那又如何?谁让你犯蠢,因为爱美将心口那道伤疤消除的?

瞧我多聪明,冒名顶替后拿刀捅伤了自己,制造出这么一条狰狞的疤痕,让他深信不疑。”

说完,她猛地伸手掀开衣襟,露出了心口那道自己亲手捅出来的蜿蜒伤疤,笑得张狂。

“瞧瞧,我演技多好,假戏真做,全世界都知道我救了周顾呢,有这份救命之恩在,我就算是弄死你,周顾也不会把我怎样的。”

温情死死盯着她的胸口,怒火在腹腔激荡,眸子里蔓延出层层水雾,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原以为不在乎那些被命运刻意捉弄的过往,可如今被这女人血淋淋的捅出来,还是冲毁了她的理智。

她当年那么的相信她,重伤后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昏迷的周顾托付给了她,没曾想她不顾姐妹情分,昧着良心冒名顶替,生生夺去了她与周顾的缘分。

“温柔,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

温柔刚准备放声大笑,可眼角余光瞥见女佣在门口向她使眼色。

她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唇角不禁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凑到温情耳边询问: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你两年前怀的那个孽种为何在子宫外么?你知道你为何会切除一侧输卵管导致受孕艰难么?”


温情怔怔地看着她,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女人什么意思?

不等她问出口,温柔又继续开口道:“啧啧啧,那小畜生啊,本不该死的。”

温情的瞳孔剧烈收缩了起来,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什么叫‘本不该死’?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几乎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她死死咬着牙,赤红着眸子瞪着她,颤着声音问:“是,是你买通医生篡改了我的孕检报告,逼我将孩子流掉了?还让我损伤了一侧的输卵管?”

温柔勾了勾唇角,狞笑着反问:“怎么样,这个法子是不是很有趣?你怀不上周顾的种了呢,哈哈。”

“毒妇。”

伴随着温情怒声嘶吼,偌大的客厅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接着,温柔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整个人摔倒在了白色地毯上。

“啊,我的肚子……好痛。”

她一边哀嚎,一边捂着小腹在地上翻滚。

温情愣愣地看着,要不是手心传来酥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动了手。

“周先生,您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温大小姐刚才打了温二小姐,那力道,是直接下了死手呢。”

门口,周顾无视女佣的禀报,大步朝躺在地上的温柔走去。

一路所过之处,怒火裹挟着寒霜,周遭气温骤然下降。

温柔见他走向自己,哭得更加凄厉了。

“顾哥,我的孩子,孩子……”

白色地毯晕开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周顾大步冲到她面前,俯身将她搂在了怀里。

虽然他还没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但他也不允许温情歹毒至此。

“我送你去医院,孩子不会有事的,别哭了。”

温柔埋进他怀里,一边哭一边控诉,“姐姐打我的力道好大,一巴掌甩过来,我狠狠跌在了地上,

顾哥,刚才我的胸口撞上了地板,一定引发了旧伤,好痛,肚子痛,心脏也痛。”

周顾的目光在她左胸处扫过,眼底蕴出一抹暗沉之色。

他缓缓将她推开,起身逼近冷眼注视着他们的温情。

“你明知她怀了孕,也知她心脏受过刀伤脆弱不堪,姐妹一场,何必下此狠手?”

温情注视着男人盛怒的眸子,有些话到了嘴边几乎脱口而出。

她想告诉他当年救他的是她。

她也想告诉她两年前那场流产是个阴谋,他们的女儿死得好冤。

她还想说她也怀孕了,可死期将至。

“她……活该。”

一句嘴犟,换来的是他毫不留情的一耳光。

脸颊火辣辣的疼,脆弱不堪的心脏再也支撑不了全身的重量,整个人狠狠摔倒在地。

沉闷的冲击蔓延四肢百骸,腹部晕开针扎般的痛,那份撕裂感,甚至比胸口的痛还要浓烈几分。

孩子……

她本能的伸手捂住了平坦的小腹,瘦弱的肩膀在剧烈抖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映衬着寡淡的小脸越发苍白如纸。

周顾怔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冷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慌乱之色。

他,刚才打了她?

垂在身侧的刚掌掴了她的手指在轻轻颤动,似乎诉说着他对妻子的无情。


这种时候,他该上去安慰致歉的,可男人的自尊束缚着他。

“顾哥,我的肚子,我的心脏,好痛。”

身后传来温柔虚弱的哭诉,激起了周顾对她的怜惜。

毕竟是五年前为自己挡过刀的女人,如今还怀着他的种,他若不维护她,天理难容。

“这一耳光,让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么?”

错误?

温情扯唇一笑。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是不该爱上他。

八年暗恋,换来遍体鳞伤,也害得两个无辜的孩子难以超生。

血与泪的教训,永世难忘。

她缓缓坐直身体,空洞的眸子锁定住他,哑声重复了一句,“她活该!”

周顾额头上的青筋暴凸了起来,怒火焚烧,焚化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在了温情的左肩上。

那颗心脏已经濒临枯竭,哪受得住他这奋力一击?

再次摔倒在地的同时,一阵阵血气涌入喉腔,她下意识想要呕吐。

“你最好祈祷柔柔的心脏跟她腹中的胎儿无恙,否则你的后半生别想好过。”

头顶传来男人冰冷无温的宣判,温情强行将口腔里的血水咽了回去。

心死情灭,她想她应该能放手了。

不远处的温柔看着温情死灰般的脸色,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阴毒的笑。

这一局她又赢了呢。

目光下移,落在地毯的那一片鲜红上,心里盼着自己肚子里那块肉能掉个干净。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留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上,随时会反噬到她自己的。

周顾抱着温柔离开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仍旧倒地不起的温情。

腹部的疼痛已经退散,可心脏处的抽搐还在持续。

她撑着手肘艰难起身,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无声而笑,踉踉跄跄的朝外面走去。

深冬的夜寒凉刺骨,冷风划在皮肤上,犹如钝刀割肉。

温情独自在夜色中走了一段路,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残破不堪的身体倒地,意识彻底抽空时,她隐约看到一双铮亮的男士皮鞋在她眼前晃动。

“周顾,疼……”

医院,VIP套间内。

周顾负手静立在落地窗前,冷冷地注视着外面的都市夜景。

男人冷硬的眉宇被层层阴暗笼罩,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渊。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郊区别墅发生的那一幕,心口骤紧,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握成拳头。

直到现在他都没想通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动手,而那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虽然他一直痛恨她挑唆老太太,让老太太逼着他娶了她。

但数年的夫妻生活,即便没有感情,也曾坦诚相待抵死缠绵过。

那一脚,实在踹得太重了。

“周总,温二小姐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不过她有流产的征兆,以后还需注意一点,免得再动了胎气。”

身后传来主治医生的禀报,拉回了周顾飘忽的思绪。

他紧了紧握着的拳头,转身朝内间的病房走去。

房间里,温柔虚弱的靠在床头,死死瞪着自己的小腹,眸中跃动着狠毒的光,真的好想弄死里面这块肉。


在来医院的路上,她曾悄悄击打过肚子,试图送它一程,这样既解决了麻烦,又陷害了温情,还能博取周顾的同情,一箭三雕。

可没想到的是,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它依旧坚挺的活着。

贱种就是贱种,看来她还得想其他办法让这块肉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门口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连忙收敛了眼中的狠毒之色,抬头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娇柔模样。

“顾哥,我的肚子跟心脏还是很痛,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周顾走到床边站定,冷漠地注视着她的楚楚可怜,目光有些寒凉。

“我之前不是警告过你么,将怀孕的事先瞒着,谁允许你引她去郊区别墅的?”

温柔脸上的卖惨神色渐渐消失,美眸里蕴出朦胧的水雾。

“顾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周顾的面部线条瞬间变得僵硬,微蹙着剑眉沉默不语。

温柔一下子坐直身体,带着哭腔道:“我就知道你压根没打算让我生下这孩子,你也觉得我不知廉耻,不配做妈妈是不是?”

说到这儿,她缓缓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又继续控诉,“早知是这么个结果,还不如五年前救你时死在那一刀之下,至少这样能在你心里占一席之地。”

周顾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沙哑着声音道:“这个孩子的出现,我们都有责任,你别胡思乱想,我让你生下来就是了。”

温柔抽噎了两声,猛地扑进他怀里。

“顾哥,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的是我。”

爱?

周顾凝了凝眉,这个字眼对他来说有点陌生。

他宠她护她,不过是看在当年那场救命之恩的份上。

“睡吧,很晚了。”

温柔没得到他的回应,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转念想到今晚顺利过关,又释然了。

“那你留下来陪我。”

“嗯。”

与此同时,医院另一间高级病房内。

两个女医生正在给床上虚弱不堪的温情检查身体。

不远处的沙发上,一抹挺拔修长的身影慵懒靠坐着,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饶有兴趣的翻看。

“怀孕月余,心脏衰竭,惨遭背叛,啧,周顾的女人活得挺惨的啊。”

温情撑着手肘坐了起来,满脸警惕的注视着他。

秦衍,与周顾齐名的商业巨子,亦是周顾的死对头。

早知昏迷前遇到的是他,她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逼着自己醒过来。

“秦先生好歹是闻名海内外的企业家,窥探别人隐私是不是有些掉身价?”

秦衍勾唇一笑,起身走到床边,阴影笼罩而下,将温情整个圈在自己的气场之中。

“凡是周顾的丑闻跟笑话,我都爱看,为此损些身价也无妨。”

温情本能的后仰,退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后,冷声询问,“不知秦先生有何指教?”

秦衍看着她苍白小脸上映衬的鲜红五指,勾唇一笑,“周顾打的吧,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挺下头的,温小姐,需要我帮你报仇么?”


温情死死揪着被单,她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比周顾还狡诈的老狐狸会无缘无故救她。

无奸不商这四个字,近些年可在这男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我跟周顾的家事,就不劳烦秦先生费心了。”

秦衍缓缓站直身体,挑着剑眉道:“你会改主意的,比如……跟我联手整垮周氏集团。”

温情微微别过脸,目光投向窗外,直接将他给忽视了。

周家老太太对她不薄,她跟周顾还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好聚好散,也不枉爱过一场。

秦衍见她隐忍不语,嗤的一笑,悠悠道:“周顾正在隔壁陪他的初恋,可怜你这正室独自神伤,我还是那句话,你会改主意的。”

“……”



翌日上午。

温情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咨询了一下离婚事宜,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两点了。

刚走进客厅,耳边冷不丁的响起一声质问:

“你昨晚去哪儿了?夜不归宿,电话也打不通。”

看着站立在不远处的男人,温情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昨晚掌掴的痕迹还未消退,这一动,脸上立马晕开一阵火烧般的疼痛。

周顾也看到了她肿起的脸颊,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两下。

“温情,昨晚……”

不等他说完,温情径直朝沙发区走去,寻了个地方坐下后,从手提包内取出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签字吧。”

周顾眼里划过一抹错愕,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女人会主动提出解除婚姻关系。

她不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么?

为了嫁给他,耍手段爬床,为达目的曾不择手段。

“温情,婚姻不是儿戏,我劝你考虑清楚。”

回应他的,是温情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直接掀开最后一页,将笔搁在上面,女方那一栏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

周顾的目光在纸上扫视着,当看到上面的日期时,微微一愣。

12月21号?

脑海里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他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正当他准备细想之时,温情开口了,“签吧,咱们好聚好散。”

周顾收回飘忽的思绪,目光又在那日期上停留了两秒,这才转头望向对面的温情。

“先回答我的问题,昨晚去哪儿了?”

他命人找遍了海城的酒店旅馆,都没有她入住的身份登记。

温情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蓦地一笑,“昨天是我女儿的祭日,去墓园陪了她一晚。”

她成功的看到周顾变了脸色,也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狠狠颤抖了一下。

见他这样,她心底并未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觉得可笑又讽刺。

“为什么不跟我说?”男人的声音嘶哑又低沉,似紧绷的弦即将断裂。

他总算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温情没回他,目光再次落在桌面的离婚协议书上。

“该你了。”

周顾眼底划过一抹厉色,上前两步捞过协议对折撕开,咬牙切齿道:“我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温情缓缓站直身体,与他平视着,“要我死心可以,拿掉那女人肚子里的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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