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就是想让我丢脸,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比起前世暴尸荒野,出嫁简陋些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次日清晨,府邸之外却陡生异象。
一箱箱聘礼如长龙般蜿蜒而来,自府门起始,一路绵延至巷尾尽头,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壮观场面,瞬间引得无数百姓驻足围观,不过片刻,人群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府门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这是沈二小姐的聘礼吗?不是说救她的是个白丁吗?怎么会如此奢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县太爷也是要脸面的,长女嫁入侯府,想必是不想被人看笑话吧!”
“有道理,有道理!”
沈意柔莲步轻移,自屋内款款而出。
她瞧见那满地大大小小的聘礼,整个人瞬间僵住,双眼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
“母亲,您瞧瞧呐!我就说世子殿下怎会亏待于我,您快看这箱子里的夜明珠,圆润透亮,还有这大珊瑚!”
沈意柔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往自己身上放。
那模样,哪里还有平时那副人淡如菊的的样子。
“父亲,母亲!女儿今日可算是为咱们家争光了!”
她昂着头,仿佛自己是世间顶顶尊贵的女子。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暗自思忖。
倘若此刻李麟就站在此处,目睹她这般模样,又该作何感想呢?
父亲和主母望着沈意柔那激动的样子,面面相觑。
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上前提醒她一句。
罢了,终究还是不忍看她继续这般丢人现眼。
我只能硬着头皮,强压下心头的厌烦,走上前去,好意提醒道:
“姐姐,莫不是您搞错了?这聘礼,可是救我那位公子下给我的呢!”
沈意柔的手猛地一僵,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变了调:“什么?”
“姐姐,我说这聘礼,是那位公子下给我的呢!”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意柔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地缓缓回过头,父亲和主母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她顿时尴尬至极,手中捧着的珍珠,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