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城的秋日总是带着股萧索,苏玄烨站在刑部大牢外,手中握着沈清月连夜修复的「记忆画卷」,卷轴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窥心墨」。三个月前父亲被押入此处时,他还是个被轻视的画道少年;如今带着苍澜玺碎片与秘境奇遇归来,终于有了为父洗冤的底气。
「哥!」苏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姑娘穿着素色衣裙,发间别着的不再是野蔷薇,而是支刻着「平安」二字的木簪——那是她用苏玄烨寄来的「护宅符」边角料做的。「祖父已经在庭审现场,主脉的人也来了...」她眼神里带着担忧,却又透着坚定。
苏玄烨摸了摸妹妹的头,袖口滑落露出新添的「护心纹」——那是周岩用机关术与画道结合的保命符。「别怕,今日之后,苏家就清白了。」他转身走向刑部大堂,腰间的「文武令」与创世笔残片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刑部大堂内,主脉长老苏鸿德坐在右侧首位,腰间玄鹰令牌擦得发亮,眼神阴狠地盯着苏玄烨。左侧坐着苍澜城御史台官员,中央高台上摆着「明镜高悬」的匾额,却积着薄薄的灰尘。
「带苏震天!」御史台大人一拍惊堂木。
苏震天被狱卒搀扶着走进来,昔日威风凛凛的苏家主君如今已鬓角斑白,脚踝上的玄铁链子发出沉重的响声。「爹!」苏婉儿忍不住惊呼,泪水夺眶而出。苏震天抬头,看见儿子腰间的画筒,眼神里闪过惊讶与欣慰。
「苏震天,你被控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可有何话说?」御史台大人声音平板,显然早已被主脉收买。
「启禀大人,」苏玄烨上前一步,展开记忆画卷,「所谓「证据」,不过是主脉伪造。请容草民用画道呈上证物。」他取出「窥心墨」滴在画卷上,笔尖勾勒出三个月前的场景:主脉弟子与魔宗使者密会,交易苍澜玺碎片的画面清晰呈现。
苏鸿德脸色骤变,拍案而起:「妖术!这定是画道幻像!」
「是不是幻像,一试便知。」沈清月走上前,指尖划出水系符文,「「水镜鉴心」——若画面有假,水镜自会碎裂。」她抬手挥出一道水幕,记忆画卷的画面投影其上,竟与水镜完全融合,毫无破绽。
大堂外突然传来喧闹声,数百名百姓聚集在刑部门口,手中举着苏玄烨在苍澜城画的「丰禾图」「平安符」。「请大人明察!」「苏大人是忠臣!」呼声震天,连御史台大人都不禁皱眉。
「还有这个。」萧战突然现身,将主脉与魔宗勾结的密信拍在桌上,「战魔宗斥候亲耳听见苏鸿德与魔宗长老密谋,要复活魔宗老祖。」他故意将「复活」二字咬得极重,堂下官员们顿时交头接耳,面露惊恐。
苏鸿德见势不妙,突然暴起发难,周身泛起黑红色魔气——竟是早已投靠魔宗,修了邪功!他挥刀劈向苏震天,刀刃上缠绕着蚀骨毒气。苏玄烨眼疾手快,画出「铁壁纹」挡在父亲身前,却被魔气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血。
「保护公子!」林昊怒吼着挥刀迎敌,萧战同时出手,三人形成合围之势。苏鸿德虽魔功大成,却抵不过三人联手,渐渐落入下风。沈清月则趁机用「缚仙索」控制住其他主脉弟子,周岩启动机关鸟向皇宫传送密信。
「苏鸿德,你可知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玄烨转头,看见祖父苏鸿烈扶着墨云子走进来,后者手中握着凌仙宗的「清魔令」,正是当年镇压魔宗的信物。
苏鸿德瞳孔骤缩,魔气突然暴走,竟想自爆同归于尽。千钧一发之际,苏玄烨祭出创世笔残片,画出「封魔图」将其笼罩,墨色纹路如活物般缠绕住魔气,最终将其净化成无害的黑烟。
「逆贼伏法,此案可结。」御史台大人见风使舵,迅速判苏震天无罪,反而将苏鸿德打入死牢。大堂外响起百姓的欢呼声,苏婉儿哭着扑进父亲怀里,苏震天则紧紧握住儿子的手,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玄烨,你果然做到了...」
是夜,苏家老宅张灯结彩,庆贺沉冤得雪。苏玄烨坐在庭院里,看着妹妹给父亲展示新学的「驱虫符」,林昊正缠着萧战比画刀法,沈清月与周岩在讨论如何改良「传讯纸鹤」。他摸出创世笔残片,残片与苍澜玺碎片共鸣,竟在地面画出未来的苏家——画阁高耸,画道弟子往来如织,百姓们带着画纹器物安居乐业。
「在想什么?」墨云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手中捧着初代画圣的《画道真解》,「明日就要回学院了,准备好了吗?」
苏玄烨点头,目光望向星空:「三大古宗的道统之争还在继续,主脉虽倒,魔宗未灭...但我相信,画道已在百姓心中种下种子。」
墨云子欣慰地笑了:「当年我与师兄、师弟争执画道去路,如今才明白,画道不该困在宗门高墙内,而该像你这样,走出去,画民生,画人心。」他忽然剧烈咳嗽,苏玄烨这才发现老人脸色比在秘境时更差。
「导师!」苏玄烨惊呼,想要扶住他。墨云子摆摆手,从怀里掏出个锦囊:「这是「画圣遗泽」,可助你重组创世笔。记住,真正的画道至尊,不是能画破山河,而是能守住人心。」
次日清晨,苏玄烨带着伙伴们踏上返回幻魔学院的路。马车经过苍澜城街道时,百姓们自发前来送别,有人送来新摘的瓜果,有人请求题字留念。苏玄烨坐在车辕上,用树枝在沙土上画出「五谷丰登」的纹路,竟真的让路边的农田泛起金黄。
「苏公子,」萧战骑着马赶来,递给他个战魔宗的通讯令牌,「若学院有难,可随时唤我。」他转头看向沈清月,「沈小姐,那水系阵法...」
「下次再比。」沈清月轻笑,马车扬起的尘土中,她发间的玄冰玉簪与苏玄烨的羽毛笔同时泛起微光。
幻魔学院的钟楼遥遥可见时,苏玄烨忽然听见天际传来低沉的雷鸣,那是魔宗血祭阵启动的征兆。他握紧创世笔残片,感受到碎片中传来的急切——仿佛画圣在催促他,加快脚步,去完成未竟的传承。
画道的路,从来不是一人独行。此刻,他有家人,有朋友,有千万相信画道的百姓。哪怕前方是三大古宗的质疑,是魔宗的阴谋,是天地间的偏见,他也能以笔为刃,画出一条康庄大道。
而在学院深处的凌仙阁,云无心望着手中的「文武同辉」秘典,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师弟,看来我们都错了。画道与武道,本就该并肩而行。」他抬手挥出一道剑气,斩断了压在画阁匾额上的荆棘,露出底下「文武同辉」的真迹。
秋风卷起落叶,苏玄烨的画筒在马车上轻轻晃动,里面的《民生画谱》被风吹开,露出最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他、林昊、沈清月、周岩,还有无数百姓,每个人手中都拿着画笔或兵器,共同守护着一片盛世山河。
这便是画道的答案,也是他心中的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