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件袋仔细装着的、边缘已经微微磨损的协议。
《特殊雇佣协议》。
白纸黑字,冰冷无情。
甲方:傅承屿。
乙方:江晚。
协议核心条款像烙印一样灼烫:“乙方江晚需在协议期内(三年),于甲方指定场所内,全面模仿甲方指定对象苏清漪女士(已故)的行为举止、语言习惯、穿着风格等外在特征……甲方傅承屿每月支付乙方高额服务费用……协议期满或甲方单方面宣布终止(需支付乙方剩余年限服务费作为补偿),乙方应立即停止模仿行为,并彻底离开甲方生活……”我抽出协议,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关于“终止”和“离开”的条款上,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的悲凉。
傅承屿单方面终止?
支付补偿?
多么讽刺!
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苏清漪”会自己醒来,站在他面前,撕碎他精心打造的幻梦,也撕碎我这个可笑的赝品。
够了。
都结束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份承载了我三年屈辱和迷失的协议,狠狠撕开!
纸张坚韧,发出刺耳的“嗤啦”声。
一下,两下……直到它在我手中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片。
我扬手,将碎片狠狠抛向空中。
雪白的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迟来的、祭奠江晚的雪。
打开那个备用手机,屏幕亮起微弱的光。
我迅速找到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喂?”
一个带着睡意却警觉的女声传来,是我唯一信得过的朋友,林薇。
“薇薇,”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紧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我,江晚。
来接我。
现在。
地址发你。”
没有多余的解释,也不需要。
挂断电话,我将地址发送出去。
动作迅速地换下那身象征耻辱的白裙,胡乱套上自己三年前带来的、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简单的棉T恤。
镜子里的人,素面朝天,眉眼间带着久违的疲惫和一丝脆弱的真实。
这才是江晚。
我拿起那个装着身份证、银行卡和备用手机的小包,最后扫了一眼这间囚禁了我三年的华丽牢笼。
没有丝毫留恋。
转身,拉开厚重的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很好。
我快步走向楼梯,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