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铭。”
他的声音放得无比轻柔,带着诱哄的意味,眼神死死锁住我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一毫的清醒痕迹。
我努力地、极其困难地眨了几下眼睛,眼神空洞得像蒙上了一层终年不散的浓雾。
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几个破碎嘶哑、几乎不成调的音节:“……谁……?”
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刚从漫长混沌中挣扎出来的、彻底的迷茫。
“我啊!
陆铭!
你丈夫!”
陆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和“心痛”,握着我的手用力收紧,仿佛想把自己的身份烙进我的骨头里,“晚晚,看着我!
是我!”
我的目光依旧涣散,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归途。
在他焦灼的注视下,我极其缓慢地、困惑地摇了摇头,动作细微得几乎不可察觉,却清晰地表达着巨大的茫然和无知。
“……疼……”我终于艰难地吐出一个完整的字,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委屈和不解,目光越过他,无助地投向旁边一脸严肃的医生,仿佛只有这个陌生人能给我一丝安全感,“……头……好疼……”一瞬间,陆铭脸上那精心堆砌的担忧和急切,如同遭遇了零下几十度的严寒,骤然僵住了。
那僵硬的线条下,一丝狂喜和如释重负的冰冷,如同深海的暗流,在他眼底急速掠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他握着我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医生!
她……她这是怎么了?”
他猛地转头,声音因为“过度震惊”和“担忧”而微微发颤,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无法接受现实的丈夫。
<主治医生眉头紧锁,翻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语气凝重:“陆先生,初步检查显示,夫人身体各项机能恢复良好,但脑部在撞击中受到震荡,可能伴有……逆行性遗忘。
也就是俗称的,失忆症。
需要时间观察和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失……失忆?”
陆铭重复着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震惊、痛苦、难以置信……最终定格为一种沉重而深情的“接受”。
他缓缓转回头,重新看向我,眼神里的冰渣已经完全融化,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怜惜”。
他抬起另一只手,极其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