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如今是我最大的累赘。
沮丧,绝望。
我以为自己彻底废了。
撞到桌角,分不清方向。
每一次磕碰,都像钝刀子在心上来回割。
眼泪自己往下掉。
有时,眼睛用得狠了,头就炸开一样疼。
整个人像被抽干了骨髓。
我不说话,也不愿见人。
一个人待着,守着这份残缺的安静。
傅回没放弃我。
他教我用耳朵听,用手摸,用鼻子闻。
他说,眼睛看不清,心可以更清明。
他找来许多刻着凸起小点的书册。
我摸索着那些点,像重新学认字。
辨别药材的气味,听风声雨声,用指尖感受木头的纹路。
我开始明白,瞎了,也能活。
傅回发现我对药草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他说,这是天赋。
我以前对这些东西确实着迷,只是在顾家,谁又在乎我想什么。
现在,他引着我,重新捡起来。
他教我认药,讲医理。
眼睛不行,手和鼻子却出奇地好用。
各种药材细微的差别,一摸一闻,便了然于心。
这种专注,让我踏实。
我不再是谁的附属。
我有了自己的事做。
我一头扎进医书药典里。
像一块扔进水里的干海绵,拼命吸吮。
试着配些简单的药剂。
傅回指点我,让我给些病症不重的人看诊。
第一次,我开的药方,让一个老婆婆的咳嗽好了许多。
她拉着我的手,一声声地谢。
那股暖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底。
是被需要的踏实,是自己还能有用的欢喜。
我以为我的人生早就烧成了灰。
现在,却在灰烬里,看见了点微光。
我不再是那个困在深宅大院,仰人鼻息的文珍。
天,原来这么大。
身体里的疲惫和酸痛,不知不觉轻了许多。
睡得也安稳了。
那些纠缠不休的噩梦,也少了。
我开始主动和傅回讨论药方,说出自己的想法。
甚至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些药材变成生意,帮更多人,也让自己真正站直了腰杆。
我不再只为情爱纠缠。
我为自己活,为我的本事活。
傅回看着我,眼里有暖意。
他把一杯温水递到我手里。
“文珍,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
我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
轻轻一笑,这笑里再没有从前的卑微和苦涩。
“谢谢你,傅回。”
我抬起头,虽然眼前依旧模糊,目光却不再躲闪。
“我不会再回头。”
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