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撞在工作台上,震得几件小工具叮当作响,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四肢百骸。
“李师傅,昨夜三更前后,你在何处?”
王捕快语气依旧平静,但那双深潭似的眼睛却紧紧攫住李福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目光像无形的探针,刺得李福皮肤生疼。
“我?”
李福仿佛被惊醒,急急地指向作坊一角堆积如山的木料和几扇刚打好粗坯的窗扇,“张记棺材铺急要的这批寿材配件催得火烧眉毛,昨夜我……我赶工到三更天,油灯都添了两次油!
片刻不曾离开过这屋子!
隔壁赵老爹起夜时还隔着墙问我怎么还不歇息,他可以作证!”
他急切地辩解着,语速越来越快,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搓捻着衣角。
他心中一片冰凉,王捕快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木头。
王捕快不动声色地踱步。
作坊里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主人手艺的精湛和对工具的珍视。
墙角立着几个半成品的木箱,线条流畅,榫卯严丝合缝。
他的目光扫过挂在墙边那个鼓囊囊、洗得发白的粗布工具袋。
袋口敞着,几件凿子、刻刀和一把小巧的手锯随意地插在里面。
他走近,拿起那把约莫半尺长、刃口薄如蝉翼的手锯。
锯齿在从高窗斜射进来的微光下,闪烁着频繁使用后特有的、均匀而细微的磨损光泽,靠近锯齿根部,还残留着几点极其新鲜的、几乎看不见的深褐色木粉。
他蹲下身,靠近李福惯常站立的工作台位置,目光如炬扫视地面。
在堆积的浅色松木刨花和杨木碎屑中,几点同样深褐色、细如微尘的木屑散落着,毫不起眼。
他再次屏息,指尖捻起一小撮,凑到鼻端——那股熟悉的、沉静而略带药味的木质幽香,与他怀中小油纸包里庙宇窗棂上取得的碎屑气息,如出一辙!
王捕快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锥,那目光沉甸甸地压在李福骤然绷紧、微微颤抖的脊背上,仿佛有千钧之重。
作坊里原本令人心安的松木香气,此刻在李福闻来,却带上了一丝令人窒息的铁锈味。
消息如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千层污浊的浪涛。
当王捕快带着李福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