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白苒萧禹书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由网络作家“不惑之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周鸿嘉十五年。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他魂穿了!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他们率...
《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精彩片段
大周鸿嘉十五年。
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
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
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
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
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
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
他魂穿了!
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
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
他们率军守住了三州五关,将苍莽大山中的妖族挡在中原之外。
妖族实力强大又凶残狡诈,上两代镇南侯都陨落在了战场上,萧家如今只剩下了姐弟两人。
当代镇南侯是萧禹书的姐姐萧洛神,她虽是个女子,却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她十四岁就披甲上阵,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但撑住了镇南侯府门户,还被封为大将军,率领二十万镇南军守卫西南三州。
跟光芒夺目,惊才绝艳的姐姐相比,萧禹书魂穿的这个世子就是个笑话了。
他今年十八岁,还没出生时,镇南侯夫人孕中遇刺,受了很大惊吓。
萧世子生来就憨傻,动不动还有些疯癫。最近两年他经常打架斗殴,脑子还不太好使,狐朋狗友惹了事都让他背黑锅,在京城内外声名狼藉。
除此之外,他最有名的事儿,便是单恋临川郡主苏玉妍了。
上京城的权贵圈子全都知道,镇南侯家萧世子对苏玉妍情根深种,唯命是从,是个一根筋的大舔狗。
萧禹书摇头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沉凝冷静的神态。
这个憨子萧世子,甚至说镇南侯府,处境并不太妙。
今天这场赐婚,处处透着不正常。
镇南侯三代忠烈,守护天下苍生,更有两代人为国尽忠。这样重要的贵族大婚,皇帝难道不应该格外重视吗?
对于这件喜事,皇家应该大加赏赐,派官员过来操持,派得力太监女官帮忙才是啊!
满朝大臣也该赶来道贺,宾客中至少有几个宰相,尚书或者王爷什么的吧?
然而全都没有!
不但皇帝赏赐平平,连个宫里的礼仪嬷嬷都没见到。
婚礼表面热闹,实际上冷冷淡淡,朝中的重臣权贵几乎没有亲自到场的,都是让管家来送上礼物就算了。
萧禹书嘴角挂上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只能说明一点——皇帝猜忌镇南侯府了!
原因也不难理解,一句老话——功高震主。
第一代镇南侯萧逖,带领天下豪杰将妖族赶出了中原,拯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随后镇南侯府三代人守在西南抵御妖族入侵,付出了很大牺牲。
这让侯府在民间有了巨大声望,让控制欲极强的鸿嘉皇帝不满意了。
萧禹书伸了伸胳膊,心中暗自冷笑:
皇帝老儿这般凉薄,侯府只剩萧洛神一个女子和我这傻子,还竟如此猜忌打压……
朝中权贵大臣无人帮忙,人人见风使舵……
看来我这世子不能走寻常路啊!
当个守规矩的好人只能被他们忌惮欺负,路只会越走越窄……
“世子爷,世子爷——”
衣衫簇新的侯府老管家萧忠一瘸一拐的,急匆匆走来。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树下的萧禹书,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
世子爷安静下来的时候,剑眉如墨,目光沉凝,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儿郎。
唉,若是能一直这样,不发疯癫不发傻,该有多好?
萧忠上前一步,慈祥的笑着躬身道:
“世子爷,新娘子在等您呢,该入洞房了。”
萧禹书沉凝冷静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身鲁莽憨傻的样貌。
他抬头憨然一笑,
“忠叔!”
萧忠欣慰点头,他笑着说:
“世子爷今日大婚,大将军定当十分欢喜。你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最记挂的人就是你了。”
他弯下腰看着箫禹书,想起往事,老头有些哽咽嘘唏:
“今天这光景,老奴打心底高兴。前两代老侯爷走得早,咱们镇南侯有今天可真不容易。为了撑住门户,大小姐才十四岁就披甲上阵了。云川河口大战,那一仗好生惨烈。大小姐亲自冲阵,被抬下来时,全身都是血染红的……”
“可是大小姐说,这有什么?全身披红就当穿嫁衣了……”
老管家怔怔站着,回忆往事眼中似有泪光莹然。
他按住萧禹书的肩膀:
“你喜欢临川郡主,为了让陛下赐婚,大小姐准备连镇南军三州的彭州都献给朝廷啦。所以世子爷,咱们都盼着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幸福啊!”
面对真情流露的忠叔,萧禹书点头,
“我知道了,忠叔。”
萧忠擦擦发红的眼角,拉起萧禹书,笑道:
“你看这大喜的日子,老奴说这些干什么?世子爷赶紧随老奴来吧,别让新人久等了。”
萧禹书被萧忠带着,很快就来到了新房门口。
新房门口装饰一新,两盏精致红灯高挂。
萧忠向萧禹书躬身一礼,欣慰的笑了笑,就瘸着腿走了。
萧禹书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宽敞明亮的新房,他便看到了端坐在紫檀床沿上,凤冠霞帔的新娘。
镇南侯三代侯爷,又都是掌军武勋,家底还算丰厚。
新房中布置的富丽堂皇,雕花红烛,金玉挂饰,喜床上铺着精致的红绸喜被喜枕。
萧禹书看着静静端坐,气质优雅的新娘,心中暗道:
传言这位苏玉妍跟五皇子苏禛青梅竹马,她大抵是不愿嫁给我这么个憨傻世子吧?
事已至此,他只好顺其自然。
若是苏玉妍愿意跟他安心过日子,他也会好生对待她;
若是她不愿意,还念着别人,那就给她份和离书,正好让她走人,把彭州留下。
用一州之地换个老婆,怎么看都他妈不合算……
苏玉妍果然是传说中的美人,身形窈窕修长,曲线起伏优美,尤其那对大长腿,长的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他缓缓走近新娘,新娘听到脚步声,明显全身颤抖了一下,惊人的长腿也蜷缩着收了收。
萧禹书淡淡一笑,拿起旁边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红盖头。
一张清丽秀雅、美如名花的面庞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她双眸如杏,朱唇皓齿,柳眉如青黛,青丝如墨华。
雪白玲珑的肌肤,在烛光中闪烁着如玉石般细腻柔和的光泽。
真是个难得的倾城美人!
苏小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禹书,似乎也有些吃惊。
她眼中透出了紧张和期待的光彩,缓慢的站起来,恭谨的屈膝行礼。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清冽动听:
“见过夫君。”
萧禹书有些诧异,这个场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苏玉妍不愿嫁给他,应该是冷漠排斥或者烦躁不爽的表情才对。
为何看起来,她却一副隐隐然有些喜悦期待的模样……
萧禹书心中顿时一沉,
不是吧?
难道她珠胎暗结———
本世子要接个盘?
他脸色沉了下来,瞅着苏小姐的腰身,严肃道:
“别弯着腰,站直了让我看看。”
苏小姐闻言,顿时脸色一白,浑身轻颤了下。
她期期艾艾的磨蹭着,紧张的说:
“夫——夫君,我——我们——”
她看着萧禹书沉下的脸色,不由紧张的快哭出来了。
萧禹书蹙眉说:
“你若当我是你的夫君,那就站好了好生让我看看。莫非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成?”
再大的毛病终究还是要让丈夫看到……
既然嫁人了,那也没办法了!
苏小姐低头片刻,轻叹口气,有些难过的说:
“我没什么瞒着你的——”
她抬起头来,挺直纤腰,双腿并拢站直,显示出华丽喜服下那峰峦起伏,高挑优美的身段。
萧禹书慢慢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她。
“你——”
我的天呐,这姑娘怎么这么高?
刚才看她那一米三大长腿就有些奇怪了,现在才明白,果然就是地道的超模身材啊!
这身高……
萧禹书看看自己,差不多一米八,这姑娘竟然比他还高上一块儿。
这得一米八五了吧!
苏小姐轻轻含胸低头,脸上带上了几分屈辱和凄凉。
女子这样的身高,简直就是怪物。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人调侃嘲笑,甚至恶毒的攻击。
今日是洞房之夜,她小心翼翼的不敢惹夫君生气。
可不知不觉间,心中还是有些刺痛,委屈的珠泪盈眶。
萧禹书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方知方才误会了。
这姑娘纯粹是因为长得太高而自卑了,并不是急着让人接盘。
他不由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长得高好啊,这双大长腿,这超模身材……
若在前世,那得是什么级别的爷才能配得上?
萧禹书伸手轻轻拉住苏小姐的手,柔声安慰:
“夫人容颜上佳,身材又这么好,我感觉自己很幸运。”
苏小姐心头一震,随即垂头委屈的说:
“夫君若是想嘲笑妾身太高,笑便是了。何苦要在新婚之夜讽刺羞辱我呢?”
她虽负气说话,但却没敢松开萧禹书抓着她的手,仍是小心的轻轻回握着。
这傻姑娘一副又是自卑,又是努力讨好他的模样儿。
萧禹书伸手霸道的将她向怀中一带。
苏小姐大吃了一惊,嘤咛一声已然落在他怀中。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面色发烫,犹如盛开了朵朵桃花。
萧禹书在耳边温柔道:
“我就是喜欢个子高,身材好的女子。夫人长腿玉立,如风中秀竹,实在是绝美无比。仅仅站在那里,便是风华绝代。夫人长得高,夫君很喜欢……”
“这……”
苏小姐又惊又喜涨红了脸,心儿砰砰跳的厉害。
她不敢相信的嗫喏着问:
“夫君你说的,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
萧禹书严肃认真的说: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美的女子!若有半句虚言,我就——”
苏小姐眼疾手快,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我信你——”
她看着萧禹书,妙目生光,心中有一朵花儿在美丽绽放。
自从身材变高了,就再也没人夸过她了呀。
家族中的妇人悄悄议论,说她嫁不了大户人家,只能做妾。
就连亲戚家的孩子,都在背后叫她竹竿、怪物……
一股带着苦涩的温暖,还萦绕着甜蜜的感觉在她心中缓缓涌动,逐渐扩散开来。
“我——我——”
她轻轻搂住了萧禹书的脖子,面色红红的像痛饮美酒一般。
苏小姐努力鼓起勇气,大胆的在萧禹书脸上亲了一下,清冽的嗓音带着小心的期待:
“夫君,我们该圆房了。我——妾身愿好好伺候夫君!”
美人情意深重,夫君岂能推脱?
萧禹书挽着苏小姐的手,两人一起坐上檀木大床。
苏小姐心中感激,这一夜两人自然春宵苦短,柔情蜜意。
次日凌晨,天光初露。
萧禹书和苏小姐正在睡梦之中,萧禹书朦胧中听到了管家忠叔焦虑的声音:
“世子爷,快起来,有要事相告!世子爷——”
萧禹书立刻醒来,见怀中佳人还在睡梦之中。
她小脸上带着甜甜笑意,估计正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萧禹书轻轻一笑,小心的下床,温柔的给她掖了下被角,方才披衣而出。
走出门外,他回身关好门,不悦的问:
“忠叔,这么早你喊什么?”
萧忠脸上已经全是焦灼,拉着他就向旁边院落大步走去。
这老头毕竟是武官出身,手上劲道极大,走得也快。
两人刚刚来到旁边院落,萧忠便低声说:
“世子爷,出事了!”
萧禹书脸色严肃下来,问:
“什么事?”
萧忠叹口气,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世子爷素来憨傻,又是个暴脾气,告诉他真的合适吗?
他犹豫了片刻,这事绕不开世子爷,必须得告诉他。
他指指新房方向,低声问:
“昨夜您和——您和夫人琴瑟和谐否?”
萧禹书一怔,不由骂道:
“忠叔,你老人家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就特马的想问我这个?”
萧忠老脸一红,尴尬的抱拳拱了拱手。
萧禹书哼了一声,不爽的说:
“琴瑟和谐,特别的和谐。够了吧?”
萧忠躬身,无奈的说:
“世子爷息怒,老奴不是多嘴好事之人,问世子爷这个实在是无奈之举。昨天———昨天迎亲时出事了。”
他一咬牙说:
“混乱之中,咱们把新娘子接错了!”
“……”
空气中一片寂静。
萧禹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住萧忠肩膀:
“你说什么?”
“忠叔,我的好老叔,你再给本世子说一遍!”
萧忠哭丧着脸说:
“昨天迎亲时我在这里操持婚礼,就让来铁衣带人去迎亲。这泼才就是个废物,别看打仗冲阵的时候猛,平时就是个……”
萧禹书怒道:“别跟我说废话!”
萧忠结结巴巴的说:
“咱们——咱们从临川王府接了新娘,路上遇到了长宁伯秦世功娶亲的队伍,娶得是澄意伯家的吴县郡主。结果就这时候,突然有人刺杀秦世功,现场乱成一片。来铁衣就带着府中铁骑镇压了刺客,事后那秦世功一个劲的道谢。但是……但是混乱里两个队伍乱成一团。大家都没注意,就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怎么能抬错了?自家的轿子还不认识?”
萧忠满脸愧疚的说:
“都是郡主出嫁,规格都是一样的。轿子也都是内务府皇家作坊制作的,连龙凤纹饰都一模一样。”
我特么……
萧禹书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禹书深吸口气,冷静问道:
“来铁衣呢?”
萧忠低下头说:
“那狗东西跑了!今早发现接错了人,一早就跑了,说去西南三州找大将军领罪!”
萧禹书压下怒气,清理了下思路问:
“你们怎么知道接错了的?”
萧忠低声说:
“今天一早,长宁伯府那边先闹起来了。听说是临川郡主发现出错了,要死要活的。长宁伯府就派了人到咱们府上来询问。老奴这才知道中间竟然出了岔子。”
他苦笑一声,问道:
“世子爷您是怎么打算的?老奴现在也是麻了爪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禹书无奈的吁口气,简直哔了狗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发现了很多此前没注意的疑点。
其一,临川郡主苏玉妍号称上京四美之一,据说是个容貌上佳的美人,名气很大且为人矜持高傲。
受到这么多人推崇,她怎么可能长这么高?又怎么可能自卑呢?
其二,苏玉妍心慕五皇子,根本不会对憨傻的萧世子这么小心在意,情意绵绵的模样。
这两点就难以解释!
原因很明显,这新娘就不是苏玉妍。
要是原来的萧禹书,早就会辨认出来,压根不会跟吴县郡主苏白苒入洞房。
问题在于,老子是个穿越者啊!
虽然继承了记忆,但刚穿越过来,对这里的人和事一点儿都不熟。
临川郡主苏玉妍对我来说,只是个尚未读取的记忆片段。
刚穿越又处处藏拙,结果就欣然笑纳了这个大乌龙……
萧禹书的思路理清了,不由自失的一笑,心态放平了下来。
他又不是原来的萧世子,一心要当苏玉妍的舔狗。
他觉得这样交换反而不错,苏白苒出身不如苏玉妍尊贵,但好歹也算是个郡主。
从昨夜表现来看,苏白苒对这段婚姻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
两人如今有了夫妻之实,她定然会好生对待萧禹书。
反观那苏玉妍,心中还念着五皇子。
慑于皇帝赐婚不得不嫁过来,其实心不甘情不愿。
心里念着前男友的女人,那就是颗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爆你一头大草原……
想到这里,萧禹书淡淡一笑,轻松的说:
“既然这样了,那就换过来娶了便是。我娶吴县郡主,长宁伯娶临川郡主就是了。”
“啊?”
萧忠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禹书。
还能这样?
您不是一直喜欢临川郡主吗?
为了娶她还特地求大将军上书赐婚,又哭又闹还要上吊,这就不要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小心劝道:
“世子爷不忍心让吴县郡主没个下场,这是您大度善良。但恕老奴直言,吴县郡主长得实在——实在太怪异了。女子怎能那么高,哪个男子汉大丈夫能忍受得了?听说她以前还相过亲,男方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第二天就遇到土匪被砍死了……”
萧禹书摇头而笑,觉得很荒谬:
这也能怪她?难道不应该怪土匪吗?
萧忠继续道:
“她想嫁个好人家很难,京城权贵家没有愿意娶她的。这次能嫁给长宁伯,也是因为长宁伯死了原配想续弦罢了。她的样貌名声和家世,远远配不上咱们镇南侯府!”
“何况——您和临川郡主毕竟是陛下赐婚。要是不娶了,皇上不会答应,临川郡王家也绝不会答应。”
萧禹书轻轻点了点头,蹙眉沉思。
老爷子说的也没错,虽然鸿嘉皇帝处处打压,但镇南侯府在天下声望很高,那是大周朝一等一的豪门勋贵。
即便萧禹书有些憨傻,但相貌不差,不傻的时候还挺帅。
成为尊贵的镇南侯府女主人,对上京城的权贵官家小姐,对天下的很多门阀世家嫡女来说,都很有诱惑力。
但长宁伯府,可就差远了。
长宁伯现在只是个管京营后勤的副职,权势上哪能跟萧洛神大将军媲美?
更糟糕的是,长宁伯秦世功今年三十三岁了。
嫡妻去世还留下了两个孩子,现在娶妻是续弦。
如花朵般年纪的官家小姐,嫁给大十几岁的鳏夫,进门就给人当后娘,这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只因吴县郡主苏白苒实在难嫁,长宁伯秦世功又贪图她家的嫁妆丰厚,这婚事才得以议定。
谁能想到,半道里出了这种事?
临川郡主苏玉妍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无法嫁给五皇子做皇妃,退一步嫁到顶级贵族镇南侯府做嫡夫人也可以接受。
但你让她去给长宁伯秦世功当老婆,给两个孩子当后娘?
那还不如杀了她!
以萧忠的看法,临川郡主是绝对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安排的。
据说昨夜长宁伯秦世功喝醉了,没来得及行房就睡过去了。
这位临川郡主还是冰清玉洁之身,她当然想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婚礼了。
只是若随了她的愿望,苏白苒就惨了。
都被萧禹书睡过了,哪能再去长宁伯府当夫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姑娘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除非……
就像萧禹书所说的,直接娶了她,让她当镇南侯府夫人。
想到苏白苒摘下盖头后的惊喜,萧禹书不禁失笑。
那片刻间,苏白苒一定觉得很惊喜吧?
长宁伯比她大了十五岁,竟然还如此年轻英俊!
这傻姑娘……
和我这傻世子真是天生一对儿!
就在这时,萧禹书眼前一花,竟然出现个巨大的沙漏。
他不由吃了一惊,仔细看看萧忠,老管家面色如常。
难道这沙漏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只见那沙漏正在缓缓转动,有沙子的一面向上转动升起。
沙漏上方,几个古拙大气的金色篆字正在逐渐点亮。
【异能一:偷听心声】
【功能:宿主选定作用对象后,则可以偷听对方心声,每次只能偷听一人】
【持续时间:七天】
咦,这是……
萧禹书心中大喜,老子作为穿越者必备的利器,
金手指来了!
萧禹书回到新房内,苏白苒已经起床了。
她洗漱打扮完毕,穿戴得整整齐齐。
高个儿姑娘神色有些忐忑,双手捧着萧禹书的正装,老实的和丫鬟寒影站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他。
见萧禹书回来,苏白苒小脸羞涩一红,冲他嫣然一笑。
她急忙迎上来,弯腰伺候萧禹书换正装。
萧禹书心中一动,已开启了【异能一:偷听心声】
【请指定作用对象?】
萧禹书默念:“苏白苒。”
【作用对象:苏白苒,异能一开启】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中响起:
【娘亲说,到了夫家一定要勤快些,要好好对待夫君。嘻嘻,夫君长得真俊,我一定好好伺候他】
萧禹书看着低头忙着给他换外衣,系扣子的高个姑娘,不由嘴角上弯,微微一笑。
【苒儿好饿呀,昨日忙了一天只喝了碗粥,饿的心都慌了……】
萧禹书听了,立刻温和的问:
“饿了吧?我让他们把早饭摆上来。”
苏白苒一愣,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夫君,咱们还是先去拜见长辈吧。”
萧禹书一笑:
“这里我说了算,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萧忠指挥人,很快将早饭摆了上来。
各种粥汤小菜,精致面点,新鲜蔬果,羊肉酥鱼,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
萧禹书亲手舀上温热的八宝粥递给苏白苒,这姑娘昨天忙了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
苏白苒真饿了,吃着早餐感觉十分顺口。
她一连吃了两个小包子,一个小花卷,又喝了两碗粥。
见萧禹书微笑看着她,她不由心中一窘。
【我吃这么多会不会显得没有教养,不知礼仪?要不——就不吃了?】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满桌美食,就要放下筷子。
萧禹书嘴角划出清风明月般的笑意,夹过来一块烧麦:
“来——尝尝这个鸡丝烧卖,味道不错的。”
鸡丝烧麦
苏白苒抬眼见他俊朗的笑容,感到了他的关心,心中顿感甜蜜。
她脑子都醉醺醺的,不由夹起来小口慢慢吃了。
【真好吃呀,夫君对我真好——】
“夫人尝尝这个蛋皮菜卷,趁热吃最好。”
苏白苒只好又吃了……
“夫人再尝尝这个……”
“……”
早饭吃完,苏白苒觉得胃中涨得难受。
这才震惊的发现,她竟然吃了平时早饭两倍的量,府里侍女们都在悄悄的看她。
刚进门的夫人可真能吃呀……
苏白苒又羞又窘,悄悄嗔怒得瞪了萧禹书一眼。
【呜呜呜——好丢脸好丢人,我的脸都丢光了,都怪夫君不停喂我……】
萧禹书低下头,避开她娇嗔的目光,努力的忍住笑意。
吃完早饭,侍女上了清茶。
萧禹书挥挥手:
“你们都下去,我跟夫人有话要说。”
新房内只剩下两人,萧禹书沉吟一下,看向苏白苒。
苏白苒不由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的听他说话。
萧禹书道:
“夫人,你的名字是叫苏白苒是吗?”
苏白苒点头应道:
“苏白苒是我的大名,白首不相移的白,苒苒齐芳草的苒。夫君和我父母一般,叫我苒儿便是。”
萧禹书点头,说:
“苒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慌。”
苏白苒心中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握紧了手,小声说:
“夫君请直言,若是苒儿有什么做的不好,尽管管教就是了。”
萧禹书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你很好,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只是昨天迎亲时路上出了点意外,我镇南侯府跟长宁伯府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我镇南侯府……
苏白苒心中像起了个炸雷,浑身都猛烈颤抖了一下。
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怕情形浮现在心头。
昨天的轿子抬错了?
她悚然而惊,瞬间明白过来,浑身如坠冰窖。
是啊,长宁伯秦世功已经三十三岁了,怎么可能这般年轻俊朗?
眼前这人——
不是她要嫁的秦世功,
而是镇南侯世子萧禹书!
事实残酷的可怕,
她已经跟萧禹书圆房,失去了清白之身。
若是萧禹书把她退回长宁伯府,那里怎么可能要她?
若是退回娘家,便是她的父母爱她,不嫌弃她,但她苏白苒日后怎么有脸见人?
三尺白绫,恐怕就是唯一归宿了。
萧禹书看着个子高高的姑娘,眼中的光彩迅速褪去,整个人都恐惧痴呆了起来。
她轻轻颤抖摇晃着,一双杏眸充满绝望,已经全是水光。
她好像受伤的小兽,蜷缩着瑟瑟发抖。
萧禹书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温和而坚定的问: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白苒的世界里已经全是灰色和绝望,黑暗就要吞噬掉她最后的生气儿。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萧禹书的声音,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萧禹书。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直入心底,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苏白苒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
“我愿意。萧禹书,我愿意嫁给你。你——你别不要我——”
她立刻被搂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萧禹书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温柔的让她镇定下来。
他干脆果断的说:
“你愿意嫁给我,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也喜欢你,就娶了你便是。你坐八抬大轿从正门入我镇南侯府,咱们拜过了天地祖宗。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这是真的?
苏白苒满脸眼泪,狼狈十足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
“你要娶我当正妻?”
萧禹书严肃的点头,随即笑道:
“莫非苒儿不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呜呜呜呜——”
苏白苒猛地贴住他的脸,死死的搂住腰,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宛如劫后余生。
刚才她真是吓坏了,要是萧禹书不要她,她的人生就完了。
萧禹书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看长得这么高,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世子爷,长宁伯府来人了。”
萧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白苒全身一震,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怎么办?长宁伯府的人肯定要把我带走,我——我不想跟他们走!】
萧禹书拍拍她的手,镇定说道:
“放心吧,我来应付就是了。苒儿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熟悉咱们镇南侯府,当好这个世子夫人。其他的交给我!”
“可是——”
苏白苒担忧的低声问:
“长宁伯府不会干休的,那个秦——秦伯爷为人挺凶的!”
“呵呵——”
萧禹书冷冽一笑: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镇南侯府前堂。
长宁伯府的管家秦昌东看着缓步走出的萧禹书,眼中掠过一丝鄙视。
镇南侯萧大将军在南疆,现在侯府做主的这位萧世子,是整个上京城都有名的糊涂憨子。
昨天抬错花轿的事儿,得推在他们镇南侯府身上。
如今皇上正猜忌镇南侯府,他们一定小心翼翼不敢惹事。
我再恐吓几句,吓唬一番,这傻子肯定会害怕!
哼哼——让这萧世子给长宁侯府道歉,还得赔偿所有损失。
好好敲诈这傻子一笔……
秦昌东贪婪眼光一闪而逝,微微躬身道:
“见过萧世子。”
萧禹书在主座缓缓坐下,看着秦昌东趾高气扬的模样,眼神一闪。
他点了点秦昌东,问萧忠:
“这人谁啊?”
不等萧忠开口,秦昌东道:
“在下乃是长宁伯府大管家秦昌东,长宁伯秦世功是我族哥。”
萧禹书脑海中已开启了偷听心声的异能。
【请指定作用对象!】
“秦昌东。”
【异能一,偷听心声开启,作用对象秦昌东】
萧禹书冷笑一声:
“长宁伯府?那个老鳏夫秦世功——昨个我手下铁卫还救了他的命,他怎么不过来给我磕头道谢?”
秦昌东听的脸色微沉,却又哑口无言。
昨天有人行刺长宁伯,确实被人家镇南侯府救了性命。
他讪笑言道:
“昨日伯爷大婚,实在腾不出空来。这几日必会上门道谢,咱们长宁伯府最是守礼的。世子,贵府抬错了花轿,还请先把吴县郡主送回长宁伯府上。”
【那个女人也就罢了,活着还是死了谁在乎?】
【但是她陪嫁的六十四抬彩礼,价值整整三万两银子,也被抬到了镇南侯府上,这个得抬回长宁伯府才是】
萧禹书缓声反问道:
“你方才说我们抬错了花轿?”
秦昌东呵呵冷笑,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萧世子,如今陛下和朝中大臣们对你们镇南侯府多有不满,您做事可得谨慎啊!”
老管家萧忠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指责咱们世子爷?”
萧禹书抬手制止萧忠,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吴县郡主?”
秦昌东见萧禹书果然不再争辩花轿的事儿,心中极为得意,似笑非笑的说:
“这是我长宁伯府之事,就不需世子爷挂怀了。我长宁伯府自有长宁伯大人做主,那吴县郡主入了府之后,需要长宁伯大人和府中老太太决定。”
萧禹书脑海中响起这秦昌东的心声:
【那吴县郡主说不定被萧禹书睡过了,老爷和老太太定是不喜。她娘家跟太后的关系远得很,根本没什么势力。只要彩礼入了府,找个小院子把她关起来就是了,省的到人前丢人现眼】
【若是老爷冷落不管她了,我老秦得经常去小院转转,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萧禹书眼神森然,盯着秦昌东看了半晌。
他转头冷声问萧忠:
“这厮是何官身?见了本世子大大咧咧不下跪也不磕头,还敢摆出一副鸟样,在这里不停的啰嗦。”
萧忠会意一笑,冷冷说道:“他没官职,就是个白身。”
萧禹书用力一拍桌子,骂道:
“狗东西!一个白身草民,竟敢不主动磕头下跪,还想教本世子做事?长宁伯府怎么有你这般没规矩的玩意——来啊,给我把他扒了,先来三十板子,学学规矩礼仪!”
“是,世子爷!”
两个强壮的府兵冲进来,一左一右拖着秦昌东就向外走。
秦昌东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怒叫道:
“萧世子,我是长宁伯府大管家,你凭什么打我?”
萧禹书伸手止住,勾勾手指道:
“你过来——”
秦昌东甩开那两个府兵,揉着胳膊冷笑着走上前来。
吓唬谁呢,你秦爷是吓大的?谅你们也不敢对付我长宁——
“啪————”
萧禹书一巴掌就猛抽在了秦昌东脸上。
秦昌东眼前一黑,脸像被铁锤砸了一样。轰的猛烈向另一边儿摆去。
只觉得半边脸都差点裂了,痛的失去了知觉,
他一张嘴噗的鲜血喷出,半边牙全掉了。
“啪————”
他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口里那半边的牙也打掉了一堆。
萧禹书砰的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踹飞出去两丈,撞在厅堂门槛上爬不起来了。
“老子打你还需要凭什么?”
“莫说是你,我镇南侯府三代忠烈,为大周朝擎天保驾,长宁伯老子也照样打。来啊——给我拖出去使劲打!打完了这厮,老子亲自去收拾秦世功那老鳏夫!”
啪啪板子猛抽声响起,伴着秦昌东的惨烈哀嚎。
萧禹书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把椅子:
“特妈的,什么狗东西都敢欺负到我镇南侯府头上了?从今儿个起,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萧爷爷的厉害!”
萧忠看得目动神摇,都说世子憨傻,但关键时刻不含糊啊。
咱堂堂镇南侯府还能让人欺负上门?
老管家一拍巴掌,大声赞道:
“世子果然有老侯爷之风,咱镇南侯府便应该这般霸气十足。谁他妈找事就干他!老奴这就召集人马,随世子去收拾长宁伯。”
镇南军守护天下苍生,付出了无数鲜血和努力。
但在这上京城里,却处处被人冷落,萧忠早就憋着一股火了。
见萧禹书发飙,这老头正和心意,丝毫不给他灭火,反而卖力的添油加柴。
两人摩拳擦掌,雄赳赳走出前堂。
镇南侯府是武勋世家,府中兵丁不少,全是镇南军的精锐。
萧忠原是镇南军中的参将,调兵打仗那是好手一个。
不过片刻之间, 他就整顿好了一支五六十人的马队。
人人装备齐全,披甲持锐,骑在高大战马之上。
萧禹书骑在一匹神骏白马上,腰间插着一柄四尺宝刀。
此白马是莽山所产龙血马,神骏无比能日行千里,整个上京城也只有两匹。
此刀是由铸造大师公孙申锻造,成刀之时浇灌以大妖之血。
刀刃带紫,削铁如泥,宝刀名紫霜。
萧禹书看看锋锐凌冽的刀刃,淡淡一笑:
老子真是个优雅文明的好贵族,
跟秦世功去讲理还带把这么好的刀!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推推搡搡着走了过来。
后面那女子穿着长斗篷,打扮的跟精锐斥候一般,拿着柄足有一人高的长弓。
前面那女子腿长腰直,身形健美挺拔,整个人就像矫健的豹子,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她身材绝佳,划出美妙的弧度,整个人饱满而轻熟,气质如喷香的柚子一般。
那穿斗篷的女子猛地一推,前面那女子下盘极稳,便是站在大河激流中,或者面对冲阵战马也纹丝不动。
但此刻她却被这一推推得趔趔趄趄,跌跌撞撞的正好冲到萧禹书面前。
她伸出手儿轻轻揪住萧禹书衣角儿,抬起一张娇媚成熟的脸蛋儿,嘴角还有个撩人的美人痣。
她满脸羞愧,声音却是带着磁性般的动听:
“小郎,好弟弟——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乱得很,一不小心就接错了新娘子。不行——不行就把姐姐我赔给你,给你当个偏房好不好?”
“住口!”
萧忠一看见她,顿时怒火上冲,气得恨不得过来打她。
他咬牙骂道:
“来铁衣,你个狗东西还有脸回来?”
“接个新娘你都能搞错,你对的起世子爷吗?还有脸自称世子姐姐,呸——世子的姐姐是镇南大将军,镇南侯萧洛神。”
萧忠资格比她老得多,这次惹出来的事又确实挺大。
来铁衣低下了头,尴尬的笑着不敢反驳。
这女子便是来铁衣,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也是跟萧禹书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姐。
萧禹书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媚儿姐,昨天迎亲前喝酒了吧?”
来铁衣小名来媚儿,但这名字只有亲近之人才叫。
她听了萧禹书的话立刻跳了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你——你怎能诬赖人?小郎,虽然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姐弟情深,恩爱缠绵,但也不能乱说话呀。我来媚儿什么时候喝酒误事了?”
我擦——
萧禹书一阵汗,你个没文化的粗坯,能不能别乱用成语?
“你喝酒误事多着呢!无边树海,碎叶城,骷髅寨,铁血关……你惹得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蒙面女子伸出手指,一项项数着。
“你胡说,我没有!我哪有!”
来媚儿暴跳如雷,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
蒙面女子不屑道:
“若不是你屡次立下大功,早就因为喝酒误事被大将军斩了。”
来媚儿气得大柚子一阵颤抖,伸手指着蒙面女子说:
“霍弦儿,你想寻衅滋事是不是?来来来——姐姐我今日好生调教你一番。妈的,我的兵器呢?”
“够了!”
萧禹书开口打断了两人争吵。
两女都是浑身一凛,收起玩闹嬉笑神色。
萧禹书清冷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人面孔,两人都是一凛,下意识的直起了腰。
这位憨厚木讷的世子弟弟,此时面色沉凝,不怒自威,竟然有几分大将军萧洛神的风采。
萧禹书沉声喝道:
“来铁衣,霍铁弦。”
两人严肃起来,同时躬身:
“末将在!”
“披甲,随我去长宁伯府。”
两女对视一眼,肃然应道:
“是,末将遵世子令。”
这两个女子来媚儿,霍弦儿,不是普通人。
她们大名叫做来铁衣,霍铁弦,都是镇南军中五大铁卫之一。
当今天下,武道与文道心术,御灵之术并列,天下最强的十个人称为十绝。
这些人修为高深,震烁四海,皆是实力高绝的前辈。
而萧禹书的姐姐,镇南侯萧洛神,大概可以排到第十二到十三的位置。
她是年轻一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也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二十万镇南军中,萧洛神之下,便是五大铁卫。
其中功力最强的萧铁旌,已经是先天境高手;剩下的四个,基本是宗师境巅峰的修为。
五大铁卫威名赫赫,带兵便是巾帼将军,入江湖便是高手侠客。
看着沉凝霸气的萧禹书,来媚儿暗暗握拳,心中一阵阵兴奋。
天呐——又好看又霸气的弟弟,我媚儿姐最喜欢啦……
好,一会儿好生给小郎撑住场面!
“来啊,取我铁连枷来,给我披甲!”
来铁衣
…… ……
他回头看去,来铁衣骑马紧跟在他的身旁护卫。
临敌上阵之时,她已不是来媚儿,而是镇南军五大铁卫的来铁衣。
一身冷锻铁甲,密密将她的修长身躯遮住,手中拿着一副巨大的精钢连枷。
来铁衣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天生神力。
这副铁连枷沉重无比,足有八十斤重,挥舞之时那是威力惊人。
她脸上戴着个狰狞的鬼面面具,眼神冰冷肃杀。
马声嘶鸣,铁衣冷光。
长枪,陌刀,长柄斧,铁连枷,侯府前一片肃杀冷冽。
镇南军久经战场,便是去打个架,也进行了充分准备。
长短武器,弓矢铁镗,皮甲铁甲,全都扎束完整。
甚至有人还带了干粮,马料和清水,便是世子剁了长宁伯秦世功,大家冲出城门亡命南逃都可以。
五十多名骑士煞气升腾,气势冲天,人人目光炯炯。
萧禹书满意一笑:
“走,跟老子去要个说法!”
五六十骑士,骑着高头骏马,披甲持锐轰然疾驰过大街。
人人甲光泛出寒意,刀枪森冷锐利,端得上是杀气腾腾。
上京城乃是一国首都,多年来和平繁荣,
城中居民哪里见过大地震动,铁骑横行的场面,还以为几百几千骑兵杀来。
顿时大街上狼奔豕突,哭爹喊娘的一片,片刻间整条大街全部清空了出来。
人人贴墙站在街边,在暴雨般的马蹄声中,都感觉腿脚打颤,簌簌发抖。
天呐,莫非有人造反了不成?
巡城的上京府衙差役大吃一惊,有的还敢询问一句,还有的干脆将刀一扔,上衣脱了就钻进了人群。
来铁衣长啸一声:
“镇南侯府办事,都给我滚开!”
府衙差役吓得赶紧让开,慢一点就会被战马践踏成肉泥。
大家面色发白,骇然叫道:
“是镇南侯府的骑兵!”
“祖宗呀,镇南侯府要干什么?”
“快——快去报告上官,镇南侯府的人发疯了。”
长宁伯府外,二管家秦世鸿脸带骄横矜持的笑容。拍了拍那一人多高的石狮子。
这石狮子爪牙舒张,耀武扬威,正如长宁伯府的权势。
咱伯爷乃是禁军三大营的转运副使(后勤副部长),跟兵部侍郎同级。
上京城的贩夫走卒,商人平民,谁敢惹长宁伯府?
便是豪门勋贵,也得给咱长宁伯府几分面子!
他背着手,昂首向天走了两步,心中突然想起了安水坊的那对儿卖豆腐的母女,不由眼中淫邪之色一闪。
当娘的不到三十,甚有风情,有那小丫头双六年华,过不了两年也是个水葱似的小美人儿。
长得这般细皮嫩肉,还卖什么豆腐?
今日下了值,他便带着府里两个打手,再去逼迫恐吓一番。
这上京城内,欺压个把百姓这等小事,没有衙役官吏敢跟长宁伯府过不去。
若不遂了他秦二爷的愿,就让这娘俩过不了安生日子。
……
突然间马蹄声密集如雨点,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几十铁骑已轰然冲到长宁伯府门口。
门前巡逻的家丁和招呼客人的管事,一看这场面大吃一惊。
战马嘶鸣,刀光灼灼,场面一时极为紧张。
二管家秦世鸿心中一颤,凑上前刚要问话,
马上的萧忠那两米半长枪已经挥出来了。
白腊枪杆子抡圆了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二管家秦世鸿惨叫着横飞了出去,他打了三四个滚儿,一头摔到了长宁伯府门前,当场就腿断骨折起不来了。
“忠叔风采不减!”萧禹书豪爽一笑。
萧忠叹口气,长枪转个枪花,淡定道:
“老了,只能随世子教训下这些废物,却不能跟年轻人一样披甲冲阵了。”
来铁衣纵马上前,喝道:
“放下兵器,违者立斩!”
她手中八十八斤铁连枷轰然落下,长宁伯府门前那几千斤重坚硬的大石狮子被轰的砸得粉碎,碎石飞溅了一地。
霍铁弦一抬手,马上骑士立刻纷纷张弓。
几十张铁胎强弓箭矢锋寒,瞄准了府前的家丁。
哗啦哗啦——顿时刀剑扔了一地。
这般骇人的威势之下,谁慢的半点就是找死。
长宁伯府的家丁都惊得面无血色,很有眼色的火速扔掉了兵器,战战兢兢的贴墙站成一排。
萧禹书舌绽春雷,大声吼道:
“秦世功,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圣上赐给老子的新娘,你敢给当街抢到你府里。今天不砍了你的狗头,血洗了这长宁伯府,就绝不干休!”
他这一吼用上了内力,声音远远传开。
不但是长宁伯府,附近的几家权贵家里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之间,就有不少人探头探脑,就连隔壁院墙之上,也有不少脑袋探出。
秦世功在府内一群人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他年过三十,平时锻炼不多,腆着大肚子跑得气喘吁吁。
一出府门,看着乱糟糟的场景,
秦世功便想喝问一声,谁敢来我长宁伯府前捣乱。
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刀光一闪,一柄四尺长刀雷霆万钧般向他脑袋劈来。
“啊——”
秦世功吓得魂飞天外,胖胖的躯体顿时爆发了和平时不相称的敏捷。
他就地一滚,如圆球般骨溜溜翻滚七八圈,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刀。
萧禹书一刀斩在长宁伯府门槛上,沉重的铁皮木头门槛被砍成两段。
刀气激发两段门槛凌空碎裂,十几块碎片飞出了两三丈之外。
秦世功麾下的门客中也有好手,此刻根本不敢动。
那群骑士之中,有个蒙面披袍之人手持一人高的长弓,弓身由妖兽骨骼所制,泛出灰白死寂之色。
那长弓拉满,死寂冰寒的感觉牢牢锁定了门客。
他顿感犹如寒芒加身,箭矢锋锐好像直接抵在了脖颈上。
动,就是死!
秦世功狼狈不已,全身都滚得满是尘土。
他心中骇然,心砰砰跳着后怕不已。
刚才那一刀是真想要他的命啊!
要是躲晚了半点……
秦世功头脑一阵眩晕,爬起来指着萧禹书,骇然叫道:
“你——萧禹书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周京城,
你竟敢行凶——”
萧禹书冰冷暴虐的眼神扫过来,他后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秦世功只觉寒毛倒竖,腿脚立刻有些站立不稳。
眼前这小子是上京城有名的憨货傻子。
你可以嘲笑他,瞧不起他,但那都是在他正常的时候。
憨子一旦发飙不正常了,
那就很可怕了。
憨子发起疯来,压根不会考虑什么后果,压根不在乎什么规矩……
他是真的敢!!
想到刚才的凌厉一刀,秦世功全身都颤抖起来。
萧禹书仰天狂笑,满眼都是杀意。
他森冷喝道:
“给本世子杀进去,长宁伯府男丁全都砍了!”
“等等——”
秦世功大叫一声,肥硕身躯猛地冲到了萧禹书马前。
他脑门上突突的,血都快爆出来了。
不是他生性刚烈,要跟萧禹书拼命,而是真的吓坏了。
这萧傻子平时一幅憨样,没想到疯起来这般可怕。
听说这小子单恋那苏玉妍,果然为了她,彻底发飙疯狂了。
想杀长宁侯满门,正常人绝对不敢,
但这傻子是真能做出来啊——
“萧世子,世子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老秦的错啊!”
秦世功直接哭出来了,腰弯的低低的,差点跪在萧禹书马前。
这傻子杀气冲天,满眼满身都是凶狠冷厉。他得赶紧先认个错,别把这傻子彻底激怒了。
住在附近的其他权贵都在看热闹,议论声嗡嗡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闹这么大阵仗,这许多骑兵好生吓人。”
“你不知道?萧傻——萧世子昨个大婚,秦世功把他的新娘子给抢到长宁伯府上来了。”
“神马?”
听者大吃一惊,“不会吧,老秦有这胆子?”
“虽说我也不大信,但看这架势,萧世子是打上门来了。这杀气腾腾的要灭了老秦满门。”
“呲——萧禹书平时看着傻,发起狠来挺吓人的。”
“将门虎子嘛,憨虎也是老虎,毕竟是老镇南侯的种儿。真惹急了,傻子发起疯来,比正常人还可怕。”
“还真是这么回事,傻子发疯时先砍了再说,他不跟你讲道理。”
“我听说不是抢亲,是中间遇到有人行刺,两家把新娘给抬错了。”
“抬错了,这么刺激?那——那——睡了没?”
“这还用说嘛……男人你懂得……”
“世子爷,世子爷你听我解释。”
“过程就是这样……这是误会啊……昨夜我喝醉了,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临川郡主。今天一早,我就把郡主礼送回临川王府了,连嫁妆都抬回去了。”
秦世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昨天接错人的误会,细节十分详细。
连他在新房里喝醉倒地的姿态都模仿了好几遍,反复强调没碰苏玉妍。
萧禹书冷笑一声,大声喝道:
“当我是傻子呢?还狡辩说误会……”
“我是镇南侯世子,公侯迎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你个长宁伯,凭什么用一样的规格?若不是两抬轿子一模一样,哪来的什么抬错?你这是僭越!”
“我看你特马就是居心叵测!”
他这话一出,登时就冷场了,就连秦世功也呆住了。
萧傻子竟然说的好生有道理!
大周朝规定公侯娶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伯子男这些爵位,只能用次一等的凤凰纹饰花轿。
只是这些规定早已经没人在乎了,上面也不追究。
近些年来贵族们成亲全都用规格最高的龙凤呈祥花轿。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它确实是存在的,
而且写入了大周律法。
真有人拿这个较劲,便是铁证如山!
萧禹书这一问,秦世功瞠目结舌,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擦——
这小子真是个傻子吗?
围观的权贵们纷纷倒吸口凉气,若是镇南侯府揪住这点不放,秦世功就麻烦大了!
“这萧禹书真是个傻子吗?我特马都没想到这点。”
“镇南侯世子背后肯定有高人啊!”
“这样一来,这事的责任就全是老秦的了。把圣上赐婚搞成这样,老秦恐怕要糟糕。”
“镇南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洛神可不是个善茬。”
“老秦要是个识相的,就赶紧私了吧!闹大了人家镇南侯府最多丢个脸,他估计连爵位都得丢了。”
“老秦说他没碰苏玉妍,如果是真的,他有点儿可怜啊。”
“是啊,别人的女人没碰到,还要被圣上严厉处罚……”
“他说没碰你也信,让你儿子娶苏玉妍你愿意不?”
“当然不愿意!谁知道那一晚上发生什么了?”
……
秦世功看着萧禹书冷峻的眼神,此时再无半分侥幸。
他凑近萧禹书,长叹口气,无奈又可怜的说:
“还请世子爷放我条生路!只要您不追究,保住我这长宁伯府一百多口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禹书用刀背拍拍秦世功的肩膀:
“老秦,你这才是求人原谅的态度。我堂堂镇南侯世子,名声损失这么大,你得赔偿我吧?”
秦世功心中暗骂,你个纨绔憨子,全是恶名傻名。
哪来的什么好名声?
他面上堆笑,赶紧谄媚点头:
“是是,世子爷说的对。是得赔偿!”
“行吧,我就吃点亏。你赔个十万两银子吧!”
“十万两?”
秦世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把我长宁侯府里外全卖了,也不知能不能凑出十万两。
赔完了这钱,一百多口人以后都得饿死。
“世子爷,十万两太多了,我真的没有——”
“啪——”
刀光一闪,紫霜刀身侧面猛地抽在了秦世功脸上,登时脸上就肿了起来。
在场的贵族都是浑身一震,没想到萧禹书如此暴烈霸道。
先前看热闹喜庆的气氛登时一收,带上几分肃杀。
“没有?”
萧禹书桀骜笑道:
“呵呵,老子这就抄了长宁伯府。卖了你府里家具细软,再卖了你的小妾跟闺女,不够就卖你老母。”
秦世功被抽的头晕目眩,捂着脸哽咽着说:
“世子爷,在下老母年事已高,不值钱了。您可怜可怜,一万两行不?”
虽说秦世功有个禁军转运副使的差事,但头顶上管事的王爷,国公一大堆,人人都盯着那点儿军饷军费。
落到秦世功手里的油水不算多,长宁伯府一大家子人,他还得贴补家族里的亲戚,过得不算富裕。
否则也不会贪图苏白苒的嫁妆了。
一万两对他来说,就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啪——”
萧禹书毫不客气,秦世功另一边脸也肿了。
秦世功像寒蝉可怜又无助的悲鸣着:
“世子爷,两万两,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四周鸦雀无声,空气宛如凝固一般。
围观的权贵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萧禹书。
这个平时呵呵傻笑,人畜无害的憨子萧世子,
疯魔了发起狠起来,
凶横的当真令人脊背发寒。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还占住了道理。
秦世功就算挨打,就算被他勒索,也只能老老实实忍着……
秦世功一时忍不住,热泪和尿液,一上一下哗哗流了下来。
他作为长宁伯,谄媚的时候有,面对上司受气的时候也有,但被人欺负成这熊样,这么绝望还是第一次。
萧禹书见了,哈哈大笑:
“长宁伯你竟然尿了……算啦算啦,那就两万两吧。明天正午之前,给老子送到镇南侯府。”
周围的镇南军骑士全都呵呵大笑,看着哆嗦如鹌鹑,直接尿了的长宁伯秦世功,目光中全是桀骜不屑。
这班权贵看着光鲜,面对俺们镇南军的刀剑,全都是草包瓦狗。
秦世功如蒙大赦,擦擦眼泪赶紧说:
“明日正午前,一定给世子爷送到。”
萧禹书淡淡说道:
“既然搞错了,吴县郡主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把她的婚书,庚帖和定礼都给本世子拿来。”
秦世功一怔,随即明白了。
萧禹书肯定已经将那吴县郡主睡了,准备将她收入房内,他不由得又羞又气。
他订下的未婚妻让人睡了,还要赔人家两万两银子,他连那临川郡主的手都没摸过。
真特么欺负人,这找谁说理去?
更憋屈的是,他被抓住了花轿僭越的把柄,闹到陛下那里只能自讨苦吃。
打架打不过,讲道理竟然也讲不过这傻子!
万般委屈我老秦只能含泪咽下……
苏白苒的婚书,庚帖和定礼拿来后,萧禹书取了放入怀中。
他调转马头,干脆喝道:
“走!”
雪白骏马当先疾驰,披甲骑士如龙跟上,转眼间就呼啸而去。
这般动如雷霆,号令大军的风采,看得附近围墙上几个世家小姐眼中闪亮,脸蛋儿发红:
“萧世子长得好俊,竟和传说中的憨傻完全不同。”
“萧世子好生威风,嫁给他肯定很风光体面。”
“苏玉妍这婚没结成,那我可不可以嫁给萧禹书?”
如龙马队从街市行过,前方御林军统领何冠英带着上百人马堵住了去路。
镇南侯府?
如今陛下正猜忌镇南侯,他们还敢这般高调?
何冠英两眼微眯,中气十足的喝道:
“大胆——何人敢当街驰马,违反朝廷律令——”
萧禹书轻蔑冷笑,马队速度半点不减,直直对冲而来。
来铁衣手持铁连枷,纵马加速当先猛冲。
何冠英浑身一震,顿时倒吸口凉气。
他早就看清领头的是萧禹书了,还想摆一下官架子。
哪里料到对面如冲阵般直接就冲上来了,前面先锋看显眼的兵器就知道是谁了。
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来铁衣!
手持八十八斤重铁连枷,曾在十万大军阵中纵横来去,是大周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
“萧世子——你你你——”
何冠英赶紧高声大叫,希望萧禹书喝住来铁衣。
萧禹书抬头冷笑,压根眼皮都没夹他。
来铁衣铁马铁衣,轰然如钢铁堡垒般正面冲来。
战马铁蹄踩得大地颤抖,一人便有千军万马,横扫敌阵的惊人气势。
御林军人人眼中都带上骇然惊色,不自觉的纷纷勒马后退。
“快,让开道路!”
何冠英一拨马头,快速的让在了一边。
面前猛恶风声呼啸,来铁衣毫不减速,轰然疾驰而过。
御林军全都手忙脚乱的退到街道两边,看着镇南侯府一行铁甲骑士嚣张无比的列队奔驰过去。
何冠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慢的片刻,来铁衣的铁连枷就真的招呼上来了。
以他的本事,明年只能让家人给他烧纸了。
他心砰砰跳着,身上被冷汗湿透,腿都有些发软。
太跋扈了,太霸道了,
堂堂御林军竟然没放在眼里!
妈的,以后萧禹书这疯子闹事的时候,定要得离远点。
御林军兵将看着镇南侯府铁骑强悍的背影,人人脸上都是惊恐畏惧之色。
…… ……
临川郡王府。
苏玉妍有些憔悴的靠在床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好像没从发生的事里清醒过来。
“郡主,你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的。”
她的贴身侍女秀画轻声的劝道。
苏玉妍摇了摇头,攥紧了手中玉佩,仿佛这东西能带给她力量。
昨天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她的花轿竟被抬进了长宁伯府。
那些该死的嬷嬷和侍女,难道是死人不成,连花轿都能看丢了?
她轻咬着嘴唇,心里懊悔无比。
因为心慕五皇子,她对嫁给萧禹书十分抵触。
无论是成亲拜堂时,还是进洞房时,她全都心不在焉。
尤其是晚上新郎进新房时,喝醉了一头栽到地上。
她竟然问也没问,连走过去看一眼都没有。
等新郎趴在地上睡着了,她就自己揭了盖头,盖上被子睡觉了。
在她心里,对方不碰她更好,若是碰她反让她极端反感。
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嫁错了人……
一晚上啊,真是糟糕至极!
外面的人会怎么传我?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苏玉妍摩挲着手中的美玉,眼中现出泪光。
五殿下,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不娶我?
你娶了林姐姐,就只因为她祖父是当朝宰相吗?
妍儿不能嫁给你,现在却又受到了这般委屈!
都怪……
都怪那傻子萧禹书,他怎能接错了人?
苏玉妍心中腾起怒火,这个憨傻混蛋,连自己的媳妇都能接错,他还能干点什么?
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就算他到临川王府门口磕头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进了镇南侯府的门,我也不会跟他圆房,也会处处冷落他,刻意躲着他。
她低头看看那块玉佩,眼前浮现出五皇子文雅俊秀的面庞。
直到你娶了林姐姐,我再无半点念想为止……
她小心的收起玉佩,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镇南侯府派人来了吗?”
侍女秀画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有,郡主。”
苏玉妍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烦躁,喝道:
“再去门房问问,看他们什么过来?你只在这里偷懒坐着,怎么得到消息?”
秀画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行礼,一溜烟出去到门房询问去了。
其实她刚刚在半炷香前,就已经问过一次了……
过了半晌,秀画回来,期期艾艾的小心说道:
“郡主,我问过了,镇南侯府还没派人过来。”
苏玉妍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美目眯了起来,放出冰冷寒光。
原本以为这萧禹书只是有些憨痴,却没想到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想起来接新娘。
做这般傻子的妻子有何滋味,便是将来生个孩子也是愚痴无比。
只是目前她处境尴尬,还是先渡过眼前难关再说吧……
她问秀画:
“王爷和王妃在做什么?”
秀画小心翼翼的说:
“王爷出去会客,尚未归来。王妃正在跟长宁伯府的人交涉,您出嫁的六十四抬嫁妆已经送回来了。王妃说,其中有两抬原本装的是绸缎,长宁伯府的人给换成了棉麻。不在乎这点东西,而在乎的是王府的脸面。”
“砰——”
苏玉妍一掌拍在桌子上,眼中雾气隐隐。
我都要急的上吊了,她这母亲还在为了点绸缎跟人争来吵去。
她对秀画说:
“你去找王管家,让他马上派人去镇南侯府。当面问问萧禹书,什么派人过来接我?”
镇南侯府正门大开,两侧府兵长枪盾牌齐备,守卫得极为森严。
萧禹书带着马队轰然而来,盔甲铿锵,气势逼人。
前来求见的临川王府管家急的一头热汗,他被府兵拦着,靠近不了门前。
情急之下,他只好大叫:
“萧世子留步,我是临川王府的王管家——”
萧禹书抬手一挥,身后如龙马队隆隆进府。
他拨转马头,来到那王管家身前,居高临下问道:
“你有何事?”
王管家抬头望去,只见萧禹书坐在咆哮嘶鸣的战马之上,肩背笔挺,面色沉凝,眼神如冷电般气势凌人。
他心中暗凛,这萧世子平时见了临川王府的人,都是和气顺从,甚至讨好卑微的样子。
今日那副憨傻讨好之态全都没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这般气势的儿郎,整个上京城几家勋贵能有?
他深吸口气,掩住心中震惊,恭敬道:
“世子,郡主遣我来问您,何时派人去临川王府迎亲?”
萧禹书冷冷一笑,眼看着别处,并未言语。
王管家见他表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有些着急:
“世子,您和郡主是圣上赐婚,而且是镇南侯府上书提出的。这事您可得给个说法啊!”
萧禹书转头看他,座下神驹却不耐烦的咆哮嘶鸣,人立而起。
王管家吓得赶紧后退,眼睛被萧禹书宝刀的寒光闪得睁不开眼。
萧禹书喝住战马,想了想看在原主的份上,应该听听苏玉妍的心声。
他淡然言道:
“请转告你家郡主,明日巳时,我在燕来楼玉兰斋等她。”
“可是,世子——”
王管家还待要说什么,萧禹书直接驾着烈马跑进镇南侯府,不再理会。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觉不妙。
若是心中牵挂郡主,萧禹书怎么不立刻上门迎亲,反而要另约地方见面?
而且他简直就换了个人,语气态度冷淡的很。
莫非是听谁说了郡主的坏话不成?
…… ……
镇南侯府,后宅。
苏白苒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很乱。
萧禹书说去找长宁伯商量,可是方才府里调动人马,看着却是想要去打架拼命的样子……
她的心顿时担忧了起来,越想心中越是害怕。
她曾经听爹爹闲聊说过,镇南侯府并不是表面看的那般风光。
皇帝好像在猜忌镇南侯府,连萧大将军行事也很谨慎克制,生怕被皇帝找茬。
萧禹书却要为了她去打架,万一惹恼了皇帝怎么办?
苏白苒轻咬嘴唇,鼻子一酸。
萧禹书是她这辈子第一个,遇到她之后真心夸赞她的男子。
他不嫌弃她长得高,
他说她长的很好看,
他给她夹菜怕她吃不好,
他愿意担下所有压力,娶她做世子夫人……
好看的杏眼中腾起一阵雾气,
苏白苒曾经以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遇到了,
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百倍!
她曾小心翼翼的贪心想着,是不是可以这样留在他身旁,一辈子好好的伺候他?
陪着他酣然入眠,给他生儿育女,两个人拉着手白头偕老……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夫君他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让他因为她而遭到厄运?
男人都是极要面子的,只要她还留在镇南侯府,长宁伯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正好给了皇帝打压侯府的机会!
也许别人说的对,她就是个命格不好的女人,谁娶了她便会倒霉。
还是离开吧,她走了他和长宁伯就没有冲突的理由了。
否则夫君——
否则萧世子会受皇帝惩罚的……
在少女的想象里,皇帝的打压已经是恐怖至极,不可反抗的沉重厄运了。
她强忍着泪水,以极大的毅力站了起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想了想,她找了把剪刀放在了包袱里。
她已经把身子和心交给了萧禹书,无论如何不会再委身别人。
她不会去长宁伯府送死,也不想把麻烦引到父母身上。
长得这么怪异,从小到大已经亏欠父母太多了。
她要拿点钱,自己离开上京,去江南道找个小地方生活吧!
可是……
哪怕是短短的一天,她真的很喜欢镇南侯府呀!
苏白苒心里下了决心,伸手去擦眼泪。
可是眼泪太多了,擦了一下,马上又落了下来。
她犹豫了半天,找出萧禹书昨天穿过的那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
轻轻的将衣服叠整齐,无比珍重的放进包袱里。
留一个纪念吧,这一天能回忆一辈子……
萧禹书进了府,将马和宝刀交给仆从,直接回了后宅。
苏白苒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有些惊惶的迎上来,正想叫夫君却又忍住了。
她忍住泪水,悲伤的垂下眼睑,上前伺候萧禹书换外衣。
萧禹书发现她神色不对,轻声问:
“苒儿,你怎么了?”
苏白苒贪恋的看着萧禹书的脸,拼命忍住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她深吸口气,冷淡客气的笑了下:
“萧世子,既然送错了,那就换回来吧!我是长宁伯府的人,我该走啦——”
萧禹书看出了她眼中的悲伤,不由摇了摇头。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他在心中已开启了【异能一:偷听心声】
【请指定作用对象?】
萧禹书默念:“苏白苒。”
【作用对象:苏白苒,异能一开启】
“苒儿,你不想当我的夫人了?”他问道。
苏白苒心中如刀绞一般,面色却努力装得冷淡,
“婚书上说的是,我嫁给长宁伯做续弦,嫁给你名不正言不顺的。萧世子,我还是得去长宁伯府吧。”
【想!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当你的夫人!禹书哥,苒儿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听了苏白苒这句心声,萧禹书不由嘴角上弯。
他心念电转之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明明心里很想嫁给我,却偏偏说要去长宁侯府。这傻丫头是怕给我带来麻烦吧?
他有心逗逗苏白苒,便道: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去了长宁伯府哪会有好结果?难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
苏白苒浑身一颤,咬牙狠心说道: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只相处了一天,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我喜欢你,禹书哥!苒儿喜欢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
【可是我必须得走,我是不详之人。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留在镇南侯府,秦世功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帝也会借机会惩罚你】
【哥哥,苒儿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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