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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花文学网 > 女频言情 > 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

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

不惑之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周鸿嘉十五年。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他魂穿了!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他们率...

主角:苏白苒萧禹书   更新:2025-06-02 17: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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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白苒萧禹书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由网络作家“不惑之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周鸿嘉十五年。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他魂穿了!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他们率...

《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苏白苒萧禹书 全集》精彩片段


大周鸿嘉十五年。

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

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

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

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

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

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

他魂穿了!

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

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

他们率军守住了三州五关,将苍莽大山中的妖族挡在中原之外。

妖族实力强大又凶残狡诈,上两代镇南侯都陨落在了战场上,萧家如今只剩下了姐弟两人。

当代镇南侯是萧禹书的姐姐萧洛神,她虽是个女子,却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她十四岁就披甲上阵,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但撑住了镇南侯府门户,还被封为大将军,率领二十万镇南军守卫西南三州。

跟光芒夺目,惊才绝艳的姐姐相比,萧禹书魂穿的这个世子就是个笑话了。

他今年十八岁,还没出生时,镇南侯夫人孕中遇刺,受了很大惊吓。

萧世子生来就憨傻,动不动还有些疯癫。最近两年他经常打架斗殴,脑子还不太好使,狐朋狗友惹了事都让他背黑锅,在京城内外声名狼藉。

除此之外,他最有名的事儿,便是单恋临川郡主苏玉妍了。

上京城的权贵圈子全都知道,镇南侯家萧世子对苏玉妍情根深种,唯命是从,是个一根筋的大舔狗。

萧禹书摇头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沉凝冷静的神态。

这个憨子萧世子,甚至说镇南侯府,处境并不太妙。

今天这场赐婚,处处透着不正常。

镇南侯三代忠烈,守护天下苍生,更有两代人为国尽忠。这样重要的贵族大婚,皇帝难道不应该格外重视吗?

对于这件喜事,皇家应该大加赏赐,派官员过来操持,派得力太监女官帮忙才是啊!

满朝大臣也该赶来道贺,宾客中至少有几个宰相,尚书或者王爷什么的吧?

然而全都没有!

不但皇帝赏赐平平,连个宫里的礼仪嬷嬷都没见到。

婚礼表面热闹,实际上冷冷淡淡,朝中的重臣权贵几乎没有亲自到场的,都是让管家来送上礼物就算了。

萧禹书嘴角挂上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只能说明一点——皇帝猜忌镇南侯府了!

原因也不难理解,一句老话——功高震主。

第一代镇南侯萧逖,带领天下豪杰将妖族赶出了中原,拯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随后镇南侯府三代人守在西南抵御妖族入侵,付出了很大牺牲。

这让侯府在民间有了巨大声望,让控制欲极强的鸿嘉皇帝不满意了。

萧禹书伸了伸胳膊,心中暗自冷笑:

皇帝老儿这般凉薄,侯府只剩萧洛神一个女子和我这傻子,还竟如此猜忌打压……

朝中权贵大臣无人帮忙,人人见风使舵……

看来我这世子不能走寻常路啊!

当个守规矩的好人只能被他们忌惮欺负,路只会越走越窄……

“世子爷,世子爷——”

衣衫簇新的侯府老管家萧忠一瘸一拐的,急匆匆走来。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树下的萧禹书,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

世子爷安静下来的时候,剑眉如墨,目光沉凝,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儿郎。

唉,若是能一直这样,不发疯癫不发傻,该有多好?

萧忠上前一步,慈祥的笑着躬身道:

“世子爷,新娘子在等您呢,该入洞房了。”

萧禹书沉凝冷静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身鲁莽憨傻的样貌。

他抬头憨然一笑,

“忠叔!”

萧忠欣慰点头,他笑着说:

“世子爷今日大婚,大将军定当十分欢喜。你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最记挂的人就是你了。”

他弯下腰看着箫禹书,想起往事,老头有些哽咽嘘唏:

“今天这光景,老奴打心底高兴。前两代老侯爷走得早,咱们镇南侯有今天可真不容易。为了撑住门户,大小姐才十四岁就披甲上阵了。云川河口大战,那一仗好生惨烈。大小姐亲自冲阵,被抬下来时,全身都是血染红的……”

“可是大小姐说,这有什么?全身披红就当穿嫁衣了……”

老管家怔怔站着,回忆往事眼中似有泪光莹然。

他按住萧禹书的肩膀:

“你喜欢临川郡主,为了让陛下赐婚,大小姐准备连镇南军三州的彭州都献给朝廷啦。所以世子爷,咱们都盼着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幸福啊!”

面对真情流露的忠叔,萧禹书点头,

“我知道了,忠叔。”

萧忠擦擦发红的眼角,拉起萧禹书,笑道:

“你看这大喜的日子,老奴说这些干什么?世子爷赶紧随老奴来吧,别让新人久等了。”

萧禹书被萧忠带着,很快就来到了新房门口。

新房门口装饰一新,两盏精致红灯高挂。

萧忠向萧禹书躬身一礼,欣慰的笑了笑,就瘸着腿走了。

萧禹书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宽敞明亮的新房,他便看到了端坐在紫檀床沿上,凤冠霞帔的新娘。

镇南侯三代侯爷,又都是掌军武勋,家底还算丰厚。

新房中布置的富丽堂皇,雕花红烛,金玉挂饰,喜床上铺着精致的红绸喜被喜枕。

萧禹书看着静静端坐,气质优雅的新娘,心中暗道:

传言这位苏玉妍跟五皇子苏禛青梅竹马,她大抵是不愿嫁给我这么个憨傻世子吧?

事已至此,他只好顺其自然。

若是苏玉妍愿意跟他安心过日子,他也会好生对待她;

若是她不愿意,还念着别人,那就给她份和离书,正好让她走人,把彭州留下。

用一州之地换个老婆,怎么看都他妈不合算……

苏玉妍果然是传说中的美人,身形窈窕修长,曲线起伏优美,尤其那对大长腿,长的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他缓缓走近新娘,新娘听到脚步声,明显全身颤抖了一下,惊人的长腿也蜷缩着收了收。

萧禹书淡淡一笑,拿起旁边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红盖头。

一张清丽秀雅、美如名花的面庞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她双眸如杏,朱唇皓齿,柳眉如青黛,青丝如墨华。

雪白玲珑的肌肤,在烛光中闪烁着如玉石般细腻柔和的光泽。

真是个难得的倾城美人!

苏小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禹书,似乎也有些吃惊。

她眼中透出了紧张和期待的光彩,缓慢的站起来,恭谨的屈膝行礼。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清冽动听:

“见过夫君。”

萧禹书有些诧异,这个场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苏玉妍不愿嫁给他,应该是冷漠排斥或者烦躁不爽的表情才对。

为何看起来,她却一副隐隐然有些喜悦期待的模样……

萧禹书心中顿时一沉,

不是吧?

难道她珠胎暗结———

本世子要接个盘?

他脸色沉了下来,瞅着苏小姐的腰身,严肃道:

“别弯着腰,站直了让我看看。”


苏小姐闻言,顿时脸色一白,浑身轻颤了下。

她期期艾艾的磨蹭着,紧张的说:

“夫——夫君,我——我们——”

她看着萧禹书沉下的脸色,不由紧张的快哭出来了。

萧禹书蹙眉说:

“你若当我是你的夫君,那就站好了好生让我看看。莫非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成?”

再大的毛病终究还是要让丈夫看到……

既然嫁人了,那也没办法了!

苏小姐低头片刻,轻叹口气,有些难过的说:

“我没什么瞒着你的——”

她抬起头来,挺直纤腰,双腿并拢站直,显示出华丽喜服下那峰峦起伏,高挑优美的身段。

萧禹书慢慢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她。

“你——”

我的天呐,这姑娘怎么这么高?

刚才看她那一米三大长腿就有些奇怪了,现在才明白,果然就是地道的超模身材啊!

这身高……

萧禹书看看自己,差不多一米八,这姑娘竟然比他还高上一块儿。

这得一米八五了吧!

苏小姐轻轻含胸低头,脸上带上了几分屈辱和凄凉。

女子这样的身高,简直就是怪物。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人调侃嘲笑,甚至恶毒的攻击。

今日是洞房之夜,她小心翼翼的不敢惹夫君生气。

可不知不觉间,心中还是有些刺痛,委屈的珠泪盈眶。

萧禹书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方知方才误会了。

这姑娘纯粹是因为长得太高而自卑了,并不是急着让人接盘。

他不由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长得高好啊,这双大长腿,这超模身材……

若在前世,那得是什么级别的爷才能配得上?

萧禹书伸手轻轻拉住苏小姐的手,柔声安慰:

“夫人容颜上佳,身材又这么好,我感觉自己很幸运。”

苏小姐心头一震,随即垂头委屈的说:

“夫君若是想嘲笑妾身太高,笑便是了。何苦要在新婚之夜讽刺羞辱我呢?”

她虽负气说话,但却没敢松开萧禹书抓着她的手,仍是小心的轻轻回握着。

这傻姑娘一副又是自卑,又是努力讨好他的模样儿。

萧禹书伸手霸道的将她向怀中一带。

苏小姐大吃了一惊,嘤咛一声已然落在他怀中。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面色发烫,犹如盛开了朵朵桃花。

萧禹书在耳边温柔道:

“我就是喜欢个子高,身材好的女子。夫人长腿玉立,如风中秀竹,实在是绝美无比。仅仅站在那里,便是风华绝代。夫人长得高,夫君很喜欢……”

“这……”

苏小姐又惊又喜涨红了脸,心儿砰砰跳的厉害。

她不敢相信的嗫喏着问:

“夫君你说的,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

萧禹书严肃认真的说: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美的女子!若有半句虚言,我就——”

苏小姐眼疾手快,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我信你——”

她看着萧禹书,妙目生光,心中有一朵花儿在美丽绽放。

自从身材变高了,就再也没人夸过她了呀。

家族中的妇人悄悄议论,说她嫁不了大户人家,只能做妾。

就连亲戚家的孩子,都在背后叫她竹竿、怪物……

一股带着苦涩的温暖,还萦绕着甜蜜的感觉在她心中缓缓涌动,逐渐扩散开来。

“我——我——”

她轻轻搂住了萧禹书的脖子,面色红红的像痛饮美酒一般。

苏小姐努力鼓起勇气,大胆的在萧禹书脸上亲了一下,清冽的嗓音带着小心的期待:

“夫君,我们该圆房了。我——妾身愿好好伺候夫君!”

美人情意深重,夫君岂能推脱?

萧禹书挽着苏小姐的手,两人一起坐上檀木大床。

苏小姐心中感激,这一夜两人自然春宵苦短,柔情蜜意。

次日凌晨,天光初露。

萧禹书和苏小姐正在睡梦之中,萧禹书朦胧中听到了管家忠叔焦虑的声音:

“世子爷,快起来,有要事相告!世子爷——”

萧禹书立刻醒来,见怀中佳人还在睡梦之中。

她小脸上带着甜甜笑意,估计正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萧禹书轻轻一笑,小心的下床,温柔的给她掖了下被角,方才披衣而出。

走出门外,他回身关好门,不悦的问:

“忠叔,这么早你喊什么?”

萧忠脸上已经全是焦灼,拉着他就向旁边院落大步走去。

这老头毕竟是武官出身,手上劲道极大,走得也快。

两人刚刚来到旁边院落,萧忠便低声说:

“世子爷,出事了!”

萧禹书脸色严肃下来,问:

“什么事?”

萧忠叹口气,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世子爷素来憨傻,又是个暴脾气,告诉他真的合适吗?

他犹豫了片刻,这事绕不开世子爷,必须得告诉他。

他指指新房方向,低声问:

“昨夜您和——您和夫人琴瑟和谐否?”

萧禹书一怔,不由骂道:

“忠叔,你老人家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就特马的想问我这个?”

萧忠老脸一红,尴尬的抱拳拱了拱手。

萧禹书哼了一声,不爽的说:

“琴瑟和谐,特别的和谐。够了吧?”

萧忠躬身,无奈的说:

“世子爷息怒,老奴不是多嘴好事之人,问世子爷这个实在是无奈之举。昨天———昨天迎亲时出事了。”

他一咬牙说:

“混乱之中,咱们把新娘子接错了!”

“……”

空气中一片寂静。

萧禹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住萧忠肩膀:

“你说什么?”

“忠叔,我的好老叔,你再给本世子说一遍!”

萧忠哭丧着脸说:

“昨天迎亲时我在这里操持婚礼,就让来铁衣带人去迎亲。这泼才就是个废物,别看打仗冲阵的时候猛,平时就是个……”

萧禹书怒道:“别跟我说废话!”

萧忠结结巴巴的说:

“咱们——咱们从临川王府接了新娘,路上遇到了长宁伯秦世功娶亲的队伍,娶得是澄意伯家的吴县郡主。结果就这时候,突然有人刺杀秦世功,现场乱成一片。来铁衣就带着府中铁骑镇压了刺客,事后那秦世功一个劲的道谢。但是……但是混乱里两个队伍乱成一团。大家都没注意,就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怎么能抬错了?自家的轿子还不认识?”

萧忠满脸愧疚的说:

“都是郡主出嫁,规格都是一样的。轿子也都是内务府皇家作坊制作的,连龙凤纹饰都一模一样。”

我特么……

萧禹书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禹书深吸口气,冷静问道:

“来铁衣呢?”

萧忠低下头说:

“那狗东西跑了!今早发现接错了人,一早就跑了,说去西南三州找大将军领罪!”

萧禹书压下怒气,清理了下思路问:

“你们怎么知道接错了的?”

萧忠低声说:

“今天一早,长宁伯府那边先闹起来了。听说是临川郡主发现出错了,要死要活的。长宁伯府就派了人到咱们府上来询问。老奴这才知道中间竟然出了岔子。”

他苦笑一声,问道:

“世子爷您是怎么打算的?老奴现在也是麻了爪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禹书无奈的吁口气,简直哔了狗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发现了很多此前没注意的疑点。

其一,临川郡主苏玉妍号称上京四美之一,据说是个容貌上佳的美人,名气很大且为人矜持高傲。

受到这么多人推崇,她怎么可能长这么高?又怎么可能自卑呢?

其二,苏玉妍心慕五皇子,根本不会对憨傻的萧世子这么小心在意,情意绵绵的模样。

这两点就难以解释!

原因很明显,这新娘就不是苏玉妍。

要是原来的萧禹书,早就会辨认出来,压根不会跟吴县郡主苏白苒入洞房。

问题在于,老子是个穿越者啊!

虽然继承了记忆,但刚穿越过来,对这里的人和事一点儿都不熟。

临川郡主苏玉妍对我来说,只是个尚未读取的记忆片段。

刚穿越又处处藏拙,结果就欣然笑纳了这个大乌龙……

萧禹书的思路理清了,不由自失的一笑,心态放平了下来。

他又不是原来的萧世子,一心要当苏玉妍的舔狗。

他觉得这样交换反而不错,苏白苒出身不如苏玉妍尊贵,但好歹也算是个郡主。

从昨夜表现来看,苏白苒对这段婚姻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

两人如今有了夫妻之实,她定然会好生对待萧禹书。

反观那苏玉妍,心中还念着五皇子。

慑于皇帝赐婚不得不嫁过来,其实心不甘情不愿。

心里念着前男友的女人,那就是颗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爆你一头大草原……

想到这里,萧禹书淡淡一笑,轻松的说:

“既然这样了,那就换过来娶了便是。我娶吴县郡主,长宁伯娶临川郡主就是了。”

“啊?”

萧忠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禹书。

还能这样?

您不是一直喜欢临川郡主吗?

为了娶她还特地求大将军上书赐婚,又哭又闹还要上吊,这就不要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小心劝道:

“世子爷不忍心让吴县郡主没个下场,这是您大度善良。但恕老奴直言,吴县郡主长得实在——实在太怪异了。女子怎能那么高,哪个男子汉大丈夫能忍受得了?听说她以前还相过亲,男方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第二天就遇到土匪被砍死了……”

萧禹书摇头而笑,觉得很荒谬:

这也能怪她?难道不应该怪土匪吗?

萧忠继续道:

“她想嫁个好人家很难,京城权贵家没有愿意娶她的。这次能嫁给长宁伯,也是因为长宁伯死了原配想续弦罢了。她的样貌名声和家世,远远配不上咱们镇南侯府!”

“何况——您和临川郡主毕竟是陛下赐婚。要是不娶了,皇上不会答应,临川郡王家也绝不会答应。”

萧禹书轻轻点了点头,蹙眉沉思。

老爷子说的也没错,虽然鸿嘉皇帝处处打压,但镇南侯府在天下声望很高,那是大周朝一等一的豪门勋贵。

即便萧禹书有些憨傻,但相貌不差,不傻的时候还挺帅。

成为尊贵的镇南侯府女主人,对上京城的权贵官家小姐,对天下的很多门阀世家嫡女来说,都很有诱惑力。

但长宁伯府,可就差远了。

长宁伯现在只是个管京营后勤的副职,权势上哪能跟萧洛神大将军媲美?

更糟糕的是,长宁伯秦世功今年三十三岁了。

嫡妻去世还留下了两个孩子,现在娶妻是续弦。

如花朵般年纪的官家小姐,嫁给大十几岁的鳏夫,进门就给人当后娘,这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只因吴县郡主苏白苒实在难嫁,长宁伯秦世功又贪图她家的嫁妆丰厚,这婚事才得以议定。

谁能想到,半道里出了这种事?

临川郡主苏玉妍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无法嫁给五皇子做皇妃,退一步嫁到顶级贵族镇南侯府做嫡夫人也可以接受。

但你让她去给长宁伯秦世功当老婆,给两个孩子当后娘?

那还不如杀了她!

以萧忠的看法,临川郡主是绝对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安排的。

据说昨夜长宁伯秦世功喝醉了,没来得及行房就睡过去了。

这位临川郡主还是冰清玉洁之身,她当然想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婚礼了。

只是若随了她的愿望,苏白苒就惨了。

都被萧禹书睡过了,哪能再去长宁伯府当夫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姑娘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除非……

就像萧禹书所说的,直接娶了她,让她当镇南侯府夫人。

想到苏白苒摘下盖头后的惊喜,萧禹书不禁失笑。

那片刻间,苏白苒一定觉得很惊喜吧?

长宁伯比她大了十五岁,竟然还如此年轻英俊!

这傻姑娘……

和我这傻世子真是天生一对儿!

就在这时,萧禹书眼前一花,竟然出现个巨大的沙漏。

他不由吃了一惊,仔细看看萧忠,老管家面色如常。

难道这沙漏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只见那沙漏正在缓缓转动,有沙子的一面向上转动升起。

沙漏上方,几个古拙大气的金色篆字正在逐渐点亮。

【异能一:偷听心声】

【功能:宿主选定作用对象后,则可以偷听对方心声,每次只能偷听一人】

【持续时间:七天】

咦,这是……

萧禹书心中大喜,老子作为穿越者必备的利器,

金手指来了!

萧禹书回到新房内,苏白苒已经起床了。

她洗漱打扮完毕,穿戴得整整齐齐。

高个儿姑娘神色有些忐忑,双手捧着萧禹书的正装,老实的和丫鬟寒影站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他。


见萧禹书回来,苏白苒小脸羞涩一红,冲他嫣然一笑。

她急忙迎上来,弯腰伺候萧禹书换正装。

萧禹书心中一动,已开启了【异能一:偷听心声】

【请指定作用对象?】

萧禹书默念:“苏白苒。”

【作用对象:苏白苒,异能一开启】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中响起:

【娘亲说,到了夫家一定要勤快些,要好好对待夫君。嘻嘻,夫君长得真俊,我一定好好伺候他】

萧禹书看着低头忙着给他换外衣,系扣子的高个姑娘,不由嘴角上弯,微微一笑。

【苒儿好饿呀,昨日忙了一天只喝了碗粥,饿的心都慌了……】

萧禹书听了,立刻温和的问:

“饿了吧?我让他们把早饭摆上来。”

苏白苒一愣,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夫君,咱们还是先去拜见长辈吧。”

萧禹书一笑:

“这里我说了算,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萧忠指挥人,很快将早饭摆了上来。

各种粥汤小菜,精致面点,新鲜蔬果,羊肉酥鱼,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

萧禹书亲手舀上温热的八宝粥递给苏白苒,这姑娘昨天忙了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

苏白苒真饿了,吃着早餐感觉十分顺口。

她一连吃了两个小包子,一个小花卷,又喝了两碗粥。

见萧禹书微笑看着她,她不由心中一窘。

【我吃这么多会不会显得没有教养,不知礼仪?要不——就不吃了?】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满桌美食,就要放下筷子。

萧禹书嘴角划出清风明月般的笑意,夹过来一块烧麦:

“来——尝尝这个鸡丝烧卖,味道不错的。”

鸡丝烧麦

苏白苒抬眼见他俊朗的笑容,感到了他的关心,心中顿感甜蜜。

她脑子都醉醺醺的,不由夹起来小口慢慢吃了。

【真好吃呀,夫君对我真好——】

“夫人尝尝这个蛋皮菜卷,趁热吃最好。”

苏白苒只好又吃了……

“夫人再尝尝这个……”

“……”

早饭吃完,苏白苒觉得胃中涨得难受。

这才震惊的发现,她竟然吃了平时早饭两倍的量,府里侍女们都在悄悄的看她。

刚进门的夫人可真能吃呀……

苏白苒又羞又窘,悄悄嗔怒得瞪了萧禹书一眼。

【呜呜呜——好丢脸好丢人,我的脸都丢光了,都怪夫君不停喂我……】

萧禹书低下头,避开她娇嗔的目光,努力的忍住笑意。

吃完早饭,侍女上了清茶。

萧禹书挥挥手:

“你们都下去,我跟夫人有话要说。”

新房内只剩下两人,萧禹书沉吟一下,看向苏白苒。

苏白苒不由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的听他说话。

萧禹书道:

“夫人,你的名字是叫苏白苒是吗?”

苏白苒点头应道:

“苏白苒是我的大名,白首不相移的白,苒苒齐芳草的苒。夫君和我父母一般,叫我苒儿便是。”

萧禹书点头,说:

“苒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慌。”

苏白苒心中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握紧了手,小声说:

“夫君请直言,若是苒儿有什么做的不好,尽管管教就是了。”

萧禹书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你很好,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只是昨天迎亲时路上出了点意外,我镇南侯府跟长宁伯府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我镇南侯府……

苏白苒心中像起了个炸雷,浑身都猛烈颤抖了一下。

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怕情形浮现在心头。

昨天的轿子抬错了?

她悚然而惊,瞬间明白过来,浑身如坠冰窖。

是啊,长宁伯秦世功已经三十三岁了,怎么可能这般年轻俊朗?

眼前这人——

不是她要嫁的秦世功,

而是镇南侯世子萧禹书!

事实残酷的可怕,

她已经跟萧禹书圆房,失去了清白之身。

若是萧禹书把她退回长宁伯府,那里怎么可能要她?

若是退回娘家,便是她的父母爱她,不嫌弃她,但她苏白苒日后怎么有脸见人?

三尺白绫,恐怕就是唯一归宿了。

萧禹书看着个子高高的姑娘,眼中的光彩迅速褪去,整个人都恐惧痴呆了起来。

她轻轻颤抖摇晃着,一双杏眸充满绝望,已经全是水光。

她好像受伤的小兽,蜷缩着瑟瑟发抖。

萧禹书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温和而坚定的问: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白苒的世界里已经全是灰色和绝望,黑暗就要吞噬掉她最后的生气儿。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萧禹书的声音,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萧禹书。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直入心底,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苏白苒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

“我愿意。萧禹书,我愿意嫁给你。你——你别不要我——”

她立刻被搂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萧禹书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温柔的让她镇定下来。

他干脆果断的说:

“你愿意嫁给我,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也喜欢你,就娶了你便是。你坐八抬大轿从正门入我镇南侯府,咱们拜过了天地祖宗。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这是真的?

苏白苒满脸眼泪,狼狈十足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

“你要娶我当正妻?”

萧禹书严肃的点头,随即笑道:

“莫非苒儿不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呜呜呜呜——”

苏白苒猛地贴住他的脸,死死的搂住腰,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宛如劫后余生。

刚才她真是吓坏了,要是萧禹书不要她,她的人生就完了。

萧禹书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看长得这么高,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世子爷,长宁伯府来人了。”

萧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白苒全身一震,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怎么办?长宁伯府的人肯定要把我带走,我——我不想跟他们走!】

萧禹书拍拍她的手,镇定说道:

“放心吧,我来应付就是了。苒儿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熟悉咱们镇南侯府,当好这个世子夫人。其他的交给我!”

“可是——”

苏白苒担忧的低声问:

“长宁伯府不会干休的,那个秦——秦伯爷为人挺凶的!”

“呵呵——”

萧禹书冷冽一笑: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镇南侯府前堂。

长宁伯府的管家秦昌东看着缓步走出的萧禹书,眼中掠过一丝鄙视。

镇南侯萧大将军在南疆,现在侯府做主的这位萧世子,是整个上京城都有名的糊涂憨子。

昨天抬错花轿的事儿,得推在他们镇南侯府身上。

如今皇上正猜忌镇南侯府,他们一定小心翼翼不敢惹事。

我再恐吓几句,吓唬一番,这傻子肯定会害怕!

哼哼——让这萧世子给长宁侯府道歉,还得赔偿所有损失。

好好敲诈这傻子一笔……

秦昌东贪婪眼光一闪而逝,微微躬身道:

“见过萧世子。”

萧禹书在主座缓缓坐下,看着秦昌东趾高气扬的模样,眼神一闪。

他点了点秦昌东,问萧忠:

“这人谁啊?”

不等萧忠开口,秦昌东道:

“在下乃是长宁伯府大管家秦昌东,长宁伯秦世功是我族哥。”

萧禹书脑海中已开启了偷听心声的异能。

【请指定作用对象!】

“秦昌东。”

【异能一,偷听心声开启,作用对象秦昌东】

萧禹书冷笑一声:

“长宁伯府?那个老鳏夫秦世功——昨个我手下铁卫还救了他的命,他怎么不过来给我磕头道谢?”

秦昌东听的脸色微沉,却又哑口无言。

昨天有人行刺长宁伯,确实被人家镇南侯府救了性命。

他讪笑言道:

“昨日伯爷大婚,实在腾不出空来。这几日必会上门道谢,咱们长宁伯府最是守礼的。世子,贵府抬错了花轿,还请先把吴县郡主送回长宁伯府上。”

【那个女人也就罢了,活着还是死了谁在乎?】

【但是她陪嫁的六十四抬彩礼,价值整整三万两银子,也被抬到了镇南侯府上,这个得抬回长宁伯府才是】

萧禹书缓声反问道:

“你方才说我们抬错了花轿?”

秦昌东呵呵冷笑,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萧世子,如今陛下和朝中大臣们对你们镇南侯府多有不满,您做事可得谨慎啊!”

老管家萧忠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指责咱们世子爷?”

萧禹书抬手制止萧忠,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吴县郡主?”

秦昌东见萧禹书果然不再争辩花轿的事儿,心中极为得意,似笑非笑的说:

“这是我长宁伯府之事,就不需世子爷挂怀了。我长宁伯府自有长宁伯大人做主,那吴县郡主入了府之后,需要长宁伯大人和府中老太太决定。”

萧禹书脑海中响起这秦昌东的心声:

【那吴县郡主说不定被萧禹书睡过了,老爷和老太太定是不喜。她娘家跟太后的关系远得很,根本没什么势力。只要彩礼入了府,找个小院子把她关起来就是了,省的到人前丢人现眼】

【若是老爷冷落不管她了,我老秦得经常去小院转转,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萧禹书眼神森然,盯着秦昌东看了半晌。

他转头冷声问萧忠:

“这厮是何官身?见了本世子大大咧咧不下跪也不磕头,还敢摆出一副鸟样,在这里不停的啰嗦。”

萧忠会意一笑,冷冷说道:“他没官职,就是个白身。”

萧禹书用力一拍桌子,骂道:

“狗东西!一个白身草民,竟敢不主动磕头下跪,还想教本世子做事?长宁伯府怎么有你这般没规矩的玩意——来啊,给我把他扒了,先来三十板子,学学规矩礼仪!”

“是,世子爷!”

两个强壮的府兵冲进来,一左一右拖着秦昌东就向外走。

秦昌东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怒叫道:

“萧世子,我是长宁伯府大管家,你凭什么打我?”

萧禹书伸手止住,勾勾手指道:

“你过来——”

秦昌东甩开那两个府兵,揉着胳膊冷笑着走上前来。

吓唬谁呢,你秦爷是吓大的?谅你们也不敢对付我长宁——

“啪————”

萧禹书一巴掌就猛抽在了秦昌东脸上。

秦昌东眼前一黑,脸像被铁锤砸了一样。轰的猛烈向另一边儿摆去。

只觉得半边脸都差点裂了,痛的失去了知觉,

他一张嘴噗的鲜血喷出,半边牙全掉了。

“啪————”

他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口里那半边的牙也打掉了一堆。

萧禹书砰的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踹飞出去两丈,撞在厅堂门槛上爬不起来了。

“老子打你还需要凭什么?”

“莫说是你,我镇南侯府三代忠烈,为大周朝擎天保驾,长宁伯老子也照样打。来啊——给我拖出去使劲打!打完了这厮,老子亲自去收拾秦世功那老鳏夫!”

啪啪板子猛抽声响起,伴着秦昌东的惨烈哀嚎。

萧禹书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把椅子:

“特妈的,什么狗东西都敢欺负到我镇南侯府头上了?从今儿个起,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萧爷爷的厉害!”

萧忠看得目动神摇,都说世子憨傻,但关键时刻不含糊啊。

咱堂堂镇南侯府还能让人欺负上门?

老管家一拍巴掌,大声赞道:

“世子果然有老侯爷之风,咱镇南侯府便应该这般霸气十足。谁他妈找事就干他!老奴这就召集人马,随世子去收拾长宁伯。”

镇南军守护天下苍生,付出了无数鲜血和努力。

但在这上京城里,却处处被人冷落,萧忠早就憋着一股火了。

见萧禹书发飙,这老头正和心意,丝毫不给他灭火,反而卖力的添油加柴。

两人摩拳擦掌,雄赳赳走出前堂。

镇南侯府是武勋世家,府中兵丁不少,全是镇南军的精锐。

萧忠原是镇南军中的参将,调兵打仗那是好手一个。

不过片刻之间, 他就整顿好了一支五六十人的马队。

人人装备齐全,披甲持锐,骑在高大战马之上。

萧禹书骑在一匹神骏白马上,腰间插着一柄四尺宝刀。

此白马是莽山所产龙血马,神骏无比能日行千里,整个上京城也只有两匹。

此刀是由铸造大师公孙申锻造,成刀之时浇灌以大妖之血。

刀刃带紫,削铁如泥,宝刀名紫霜。

萧禹书看看锋锐凌冽的刀刃,淡淡一笑:

老子真是个优雅文明的好贵族,

跟秦世功去讲理还带把这么好的刀!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推推搡搡着走了过来。

后面那女子穿着长斗篷,打扮的跟精锐斥候一般,拿着柄足有一人高的长弓。

前面那女子腿长腰直,身形健美挺拔,整个人就像矫健的豹子,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她身材绝佳,划出美妙的弧度,整个人饱满而轻熟,气质如喷香的柚子一般。

那穿斗篷的女子猛地一推,前面那女子下盘极稳,便是站在大河激流中,或者面对冲阵战马也纹丝不动。

但此刻她却被这一推推得趔趔趄趄,跌跌撞撞的正好冲到萧禹书面前。

她伸出手儿轻轻揪住萧禹书衣角儿,抬起一张娇媚成熟的脸蛋儿,嘴角还有个撩人的美人痣。

她满脸羞愧,声音却是带着磁性般的动听:

“小郎,好弟弟——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乱得很,一不小心就接错了新娘子。不行——不行就把姐姐我赔给你,给你当个偏房好不好?”

“住口!”

萧忠一看见她,顿时怒火上冲,气得恨不得过来打她。

他咬牙骂道:

“来铁衣,你个狗东西还有脸回来?”

“接个新娘你都能搞错,你对的起世子爷吗?还有脸自称世子姐姐,呸——世子的姐姐是镇南大将军,镇南侯萧洛神。”

萧忠资格比她老得多,这次惹出来的事又确实挺大。

来铁衣低下了头,尴尬的笑着不敢反驳。

这女子便是来铁衣,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也是跟萧禹书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姐。

萧禹书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媚儿姐,昨天迎亲前喝酒了吧?”

来铁衣小名来媚儿,但这名字只有亲近之人才叫。

她听了萧禹书的话立刻跳了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你——你怎能诬赖人?小郎,虽然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姐弟情深,恩爱缠绵,但也不能乱说话呀。我来媚儿什么时候喝酒误事了?”

我擦——

萧禹书一阵汗,你个没文化的粗坯,能不能别乱用成语?

“你喝酒误事多着呢!无边树海,碎叶城,骷髅寨,铁血关……你惹得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蒙面女子伸出手指,一项项数着。

“你胡说,我没有!我哪有!”

来媚儿暴跳如雷,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

蒙面女子不屑道:

“若不是你屡次立下大功,早就因为喝酒误事被大将军斩了。”

来媚儿气得大柚子一阵颤抖,伸手指着蒙面女子说:

“霍弦儿,你想寻衅滋事是不是?来来来——姐姐我今日好生调教你一番。妈的,我的兵器呢?”

“够了!”

萧禹书开口打断了两人争吵。

两女都是浑身一凛,收起玩闹嬉笑神色。

萧禹书清冷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人面孔,两人都是一凛,下意识的直起了腰。

这位憨厚木讷的世子弟弟,此时面色沉凝,不怒自威,竟然有几分大将军萧洛神的风采。

萧禹书沉声喝道:

“来铁衣,霍铁弦。”

两人严肃起来,同时躬身:

“末将在!”

“披甲,随我去长宁伯府。”

两女对视一眼,肃然应道:

“是,末将遵世子令。”

这两个女子来媚儿,霍弦儿,不是普通人。

她们大名叫做来铁衣,霍铁弦,都是镇南军中五大铁卫之一。

当今天下,武道与文道心术,御灵之术并列,天下最强的十个人称为十绝。

这些人修为高深,震烁四海,皆是实力高绝的前辈。

而萧禹书的姐姐,镇南侯萧洛神,大概可以排到第十二到十三的位置。

她是年轻一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也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二十万镇南军中,萧洛神之下,便是五大铁卫。

其中功力最强的萧铁旌,已经是先天境高手;剩下的四个,基本是宗师境巅峰的修为。

五大铁卫威名赫赫,带兵便是巾帼将军,入江湖便是高手侠客。

看着沉凝霸气的萧禹书,来媚儿暗暗握拳,心中一阵阵兴奋。

天呐——又好看又霸气的弟弟,我媚儿姐最喜欢啦……

好,一会儿好生给小郎撑住场面!

“来啊,取我铁连枷来,给我披甲!”

来铁衣

…… ……

他回头看去,来铁衣骑马紧跟在他的身旁护卫。

临敌上阵之时,她已不是来媚儿,而是镇南军五大铁卫的来铁衣。

一身冷锻铁甲,密密将她的修长身躯遮住,手中拿着一副巨大的精钢连枷。

来铁衣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天生神力。

这副铁连枷沉重无比,足有八十斤重,挥舞之时那是威力惊人。

她脸上戴着个狰狞的鬼面面具,眼神冰冷肃杀。

马声嘶鸣,铁衣冷光。

长枪,陌刀,长柄斧,铁连枷,侯府前一片肃杀冷冽。

镇南军久经战场,便是去打个架,也进行了充分准备。

长短武器,弓矢铁镗,皮甲铁甲,全都扎束完整。

甚至有人还带了干粮,马料和清水,便是世子剁了长宁伯秦世功,大家冲出城门亡命南逃都可以。

五十多名骑士煞气升腾,气势冲天,人人目光炯炯。

萧禹书满意一笑:

“走,跟老子去要个说法!”

五六十骑士,骑着高头骏马,披甲持锐轰然疾驰过大街。

人人甲光泛出寒意,刀枪森冷锐利,端得上是杀气腾腾。

上京城乃是一国首都,多年来和平繁荣,

城中居民哪里见过大地震动,铁骑横行的场面,还以为几百几千骑兵杀来。

顿时大街上狼奔豕突,哭爹喊娘的一片,片刻间整条大街全部清空了出来。

人人贴墙站在街边,在暴雨般的马蹄声中,都感觉腿脚打颤,簌簌发抖。

天呐,莫非有人造反了不成?

巡城的上京府衙差役大吃一惊,有的还敢询问一句,还有的干脆将刀一扔,上衣脱了就钻进了人群。

来铁衣长啸一声:

“镇南侯府办事,都给我滚开!”

府衙差役吓得赶紧让开,慢一点就会被战马践踏成肉泥。

大家面色发白,骇然叫道:

“是镇南侯府的骑兵!”

“祖宗呀,镇南侯府要干什么?”

“快——快去报告上官,镇南侯府的人发疯了。”


长宁伯府外,二管家秦世鸿脸带骄横矜持的笑容。拍了拍那一人多高的石狮子。

这石狮子爪牙舒张,耀武扬威,正如长宁伯府的权势。

咱伯爷乃是禁军三大营的转运副使(后勤副部长),跟兵部侍郎同级。

上京城的贩夫走卒,商人平民,谁敢惹长宁伯府?

便是豪门勋贵,也得给咱长宁伯府几分面子!

他背着手,昂首向天走了两步,心中突然想起了安水坊的那对儿卖豆腐的母女,不由眼中淫邪之色一闪。

当娘的不到三十,甚有风情,有那小丫头双六年华,过不了两年也是个水葱似的小美人儿。

长得这般细皮嫩肉,还卖什么豆腐?

今日下了值,他便带着府里两个打手,再去逼迫恐吓一番。

这上京城内,欺压个把百姓这等小事,没有衙役官吏敢跟长宁伯府过不去。

若不遂了他秦二爷的愿,就让这娘俩过不了安生日子。

……

突然间马蹄声密集如雨点,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几十铁骑已轰然冲到长宁伯府门口。

门前巡逻的家丁和招呼客人的管事,一看这场面大吃一惊。

战马嘶鸣,刀光灼灼,场面一时极为紧张。

二管家秦世鸿心中一颤,凑上前刚要问话,

马上的萧忠那两米半长枪已经挥出来了。

白腊枪杆子抡圆了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二管家秦世鸿惨叫着横飞了出去,他打了三四个滚儿,一头摔到了长宁伯府门前,当场就腿断骨折起不来了。

“忠叔风采不减!”萧禹书豪爽一笑。

萧忠叹口气,长枪转个枪花,淡定道:

“老了,只能随世子教训下这些废物,却不能跟年轻人一样披甲冲阵了。”

来铁衣纵马上前,喝道:

“放下兵器,违者立斩!”

她手中八十八斤铁连枷轰然落下,长宁伯府门前那几千斤重坚硬的大石狮子被轰的砸得粉碎,碎石飞溅了一地。

霍铁弦一抬手,马上骑士立刻纷纷张弓。

几十张铁胎强弓箭矢锋寒,瞄准了府前的家丁。

哗啦哗啦——顿时刀剑扔了一地。

这般骇人的威势之下,谁慢的半点就是找死。

长宁伯府的家丁都惊得面无血色,很有眼色的火速扔掉了兵器,战战兢兢的贴墙站成一排。

萧禹书舌绽春雷,大声吼道:

“秦世功,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圣上赐给老子的新娘,你敢给当街抢到你府里。今天不砍了你的狗头,血洗了这长宁伯府,就绝不干休!”

他这一吼用上了内力,声音远远传开。

不但是长宁伯府,附近的几家权贵家里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之间,就有不少人探头探脑,就连隔壁院墙之上,也有不少脑袋探出。

秦世功在府内一群人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他年过三十,平时锻炼不多,腆着大肚子跑得气喘吁吁。

一出府门,看着乱糟糟的场景,

秦世功便想喝问一声,谁敢来我长宁伯府前捣乱。

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刀光一闪,一柄四尺长刀雷霆万钧般向他脑袋劈来。

“啊——”

秦世功吓得魂飞天外,胖胖的躯体顿时爆发了和平时不相称的敏捷。

他就地一滚,如圆球般骨溜溜翻滚七八圈,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刀。

萧禹书一刀斩在长宁伯府门槛上,沉重的铁皮木头门槛被砍成两段。

刀气激发两段门槛凌空碎裂,十几块碎片飞出了两三丈之外。

秦世功麾下的门客中也有好手,此刻根本不敢动。

那群骑士之中,有个蒙面披袍之人手持一人高的长弓,弓身由妖兽骨骼所制,泛出灰白死寂之色。

那长弓拉满,死寂冰寒的感觉牢牢锁定了门客。

他顿感犹如寒芒加身,箭矢锋锐好像直接抵在了脖颈上。

动,就是死!

秦世功狼狈不已,全身都滚得满是尘土。

他心中骇然,心砰砰跳着后怕不已。

刚才那一刀是真想要他的命啊!

要是躲晚了半点……

秦世功头脑一阵眩晕,爬起来指着萧禹书,骇然叫道:

“你——萧禹书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周京城,

你竟敢行凶——”

萧禹书冰冷暴虐的眼神扫过来,他后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秦世功只觉寒毛倒竖,腿脚立刻有些站立不稳。

眼前这小子是上京城有名的憨货傻子。

你可以嘲笑他,瞧不起他,但那都是在他正常的时候。

憨子一旦发飙不正常了,

那就很可怕了。

憨子发起疯来,压根不会考虑什么后果,压根不在乎什么规矩……

他是真的敢!!

想到刚才的凌厉一刀,秦世功全身都颤抖起来。

萧禹书仰天狂笑,满眼都是杀意。

他森冷喝道:

“给本世子杀进去,长宁伯府男丁全都砍了!”

“等等——”

秦世功大叫一声,肥硕身躯猛地冲到了萧禹书马前。

他脑门上突突的,血都快爆出来了。

不是他生性刚烈,要跟萧禹书拼命,而是真的吓坏了。

这萧傻子平时一幅憨样,没想到疯起来这般可怕。

听说这小子单恋那苏玉妍,果然为了她,彻底发飙疯狂了。

想杀长宁侯满门,正常人绝对不敢,

但这傻子是真能做出来啊——

“萧世子,世子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老秦的错啊!”

秦世功直接哭出来了,腰弯的低低的,差点跪在萧禹书马前。

这傻子杀气冲天,满眼满身都是凶狠冷厉。他得赶紧先认个错,别把这傻子彻底激怒了。

住在附近的其他权贵都在看热闹,议论声嗡嗡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闹这么大阵仗,这许多骑兵好生吓人。”

“你不知道?萧傻——萧世子昨个大婚,秦世功把他的新娘子给抢到长宁伯府上来了。”

“神马?”

听者大吃一惊,“不会吧,老秦有这胆子?”

“虽说我也不大信,但看这架势,萧世子是打上门来了。这杀气腾腾的要灭了老秦满门。”

“呲——萧禹书平时看着傻,发起狠来挺吓人的。”

“将门虎子嘛,憨虎也是老虎,毕竟是老镇南侯的种儿。真惹急了,傻子发起疯来,比正常人还可怕。”

“还真是这么回事,傻子发疯时先砍了再说,他不跟你讲道理。”

“我听说不是抢亲,是中间遇到有人行刺,两家把新娘给抬错了。”

“抬错了,这么刺激?那——那——睡了没?”

“这还用说嘛……男人你懂得……”


“世子爷,世子爷你听我解释。”

“过程就是这样……这是误会啊……昨夜我喝醉了,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临川郡主。今天一早,我就把郡主礼送回临川王府了,连嫁妆都抬回去了。”

秦世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昨天接错人的误会,细节十分详细。

连他在新房里喝醉倒地的姿态都模仿了好几遍,反复强调没碰苏玉妍。

萧禹书冷笑一声,大声喝道:

“当我是傻子呢?还狡辩说误会……”

“我是镇南侯世子,公侯迎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你个长宁伯,凭什么用一样的规格?若不是两抬轿子一模一样,哪来的什么抬错?你这是僭越!”

“我看你特马就是居心叵测!”

他这话一出,登时就冷场了,就连秦世功也呆住了。

萧傻子竟然说的好生有道理!

大周朝规定公侯娶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伯子男这些爵位,只能用次一等的凤凰纹饰花轿。

只是这些规定早已经没人在乎了,上面也不追究。

近些年来贵族们成亲全都用规格最高的龙凤呈祥花轿。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它确实是存在的,

而且写入了大周律法。

真有人拿这个较劲,便是铁证如山!

萧禹书这一问,秦世功瞠目结舌,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擦——

这小子真是个傻子吗?

围观的权贵们纷纷倒吸口凉气,若是镇南侯府揪住这点不放,秦世功就麻烦大了!

“这萧禹书真是个傻子吗?我特马都没想到这点。”

“镇南侯世子背后肯定有高人啊!”

“这样一来,这事的责任就全是老秦的了。把圣上赐婚搞成这样,老秦恐怕要糟糕。”

“镇南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洛神可不是个善茬。”

“老秦要是个识相的,就赶紧私了吧!闹大了人家镇南侯府最多丢个脸,他估计连爵位都得丢了。”

“老秦说他没碰苏玉妍,如果是真的,他有点儿可怜啊。”

“是啊,别人的女人没碰到,还要被圣上严厉处罚……”

“他说没碰你也信,让你儿子娶苏玉妍你愿意不?”

“当然不愿意!谁知道那一晚上发生什么了?”

……

秦世功看着萧禹书冷峻的眼神,此时再无半分侥幸。

他凑近萧禹书,长叹口气,无奈又可怜的说:

“还请世子爷放我条生路!只要您不追究,保住我这长宁伯府一百多口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禹书用刀背拍拍秦世功的肩膀:

“老秦,你这才是求人原谅的态度。我堂堂镇南侯世子,名声损失这么大,你得赔偿我吧?”

秦世功心中暗骂,你个纨绔憨子,全是恶名傻名。

哪来的什么好名声?

他面上堆笑,赶紧谄媚点头:

“是是,世子爷说的对。是得赔偿!”

“行吧,我就吃点亏。你赔个十万两银子吧!”

“十万两?”

秦世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把我长宁侯府里外全卖了,也不知能不能凑出十万两。

赔完了这钱,一百多口人以后都得饿死。

“世子爷,十万两太多了,我真的没有——”

“啪——”

刀光一闪,紫霜刀身侧面猛地抽在了秦世功脸上,登时脸上就肿了起来。

在场的贵族都是浑身一震,没想到萧禹书如此暴烈霸道。

先前看热闹喜庆的气氛登时一收,带上几分肃杀。

“没有?”

萧禹书桀骜笑道:

“呵呵,老子这就抄了长宁伯府。卖了你府里家具细软,再卖了你的小妾跟闺女,不够就卖你老母。”

秦世功被抽的头晕目眩,捂着脸哽咽着说:

“世子爷,在下老母年事已高,不值钱了。您可怜可怜,一万两行不?”

虽说秦世功有个禁军转运副使的差事,但头顶上管事的王爷,国公一大堆,人人都盯着那点儿军饷军费。

落到秦世功手里的油水不算多,长宁伯府一大家子人,他还得贴补家族里的亲戚,过得不算富裕。

否则也不会贪图苏白苒的嫁妆了。

一万两对他来说,就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啪——”

萧禹书毫不客气,秦世功另一边脸也肿了。

秦世功像寒蝉可怜又无助的悲鸣着:

“世子爷,两万两,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四周鸦雀无声,空气宛如凝固一般。

围观的权贵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萧禹书。

这个平时呵呵傻笑,人畜无害的憨子萧世子,

疯魔了发起狠起来,

凶横的当真令人脊背发寒。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还占住了道理。

秦世功就算挨打,就算被他勒索,也只能老老实实忍着……

秦世功一时忍不住,热泪和尿液,一上一下哗哗流了下来。

他作为长宁伯,谄媚的时候有,面对上司受气的时候也有,但被人欺负成这熊样,这么绝望还是第一次。

萧禹书见了,哈哈大笑:

“长宁伯你竟然尿了……算啦算啦,那就两万两吧。明天正午之前,给老子送到镇南侯府。”

周围的镇南军骑士全都呵呵大笑,看着哆嗦如鹌鹑,直接尿了的长宁伯秦世功,目光中全是桀骜不屑。

这班权贵看着光鲜,面对俺们镇南军的刀剑,全都是草包瓦狗。

秦世功如蒙大赦,擦擦眼泪赶紧说:

“明日正午前,一定给世子爷送到。”

萧禹书淡淡说道:

“既然搞错了,吴县郡主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把她的婚书,庚帖和定礼都给本世子拿来。”

秦世功一怔,随即明白了。

萧禹书肯定已经将那吴县郡主睡了,准备将她收入房内,他不由得又羞又气。

他订下的未婚妻让人睡了,还要赔人家两万两银子,他连那临川郡主的手都没摸过。

真特么欺负人,这找谁说理去?

更憋屈的是,他被抓住了花轿僭越的把柄,闹到陛下那里只能自讨苦吃。

打架打不过,讲道理竟然也讲不过这傻子!

万般委屈我老秦只能含泪咽下……

苏白苒的婚书,庚帖和定礼拿来后,萧禹书取了放入怀中。

他调转马头,干脆喝道:

“走!”

雪白骏马当先疾驰,披甲骑士如龙跟上,转眼间就呼啸而去。

这般动如雷霆,号令大军的风采,看得附近围墙上几个世家小姐眼中闪亮,脸蛋儿发红:

“萧世子长得好俊,竟和传说中的憨傻完全不同。”

“萧世子好生威风,嫁给他肯定很风光体面。”

“苏玉妍这婚没结成,那我可不可以嫁给萧禹书?”


如龙马队从街市行过,前方御林军统领何冠英带着上百人马堵住了去路。

镇南侯府?

如今陛下正猜忌镇南侯,他们还敢这般高调?

何冠英两眼微眯,中气十足的喝道:

“大胆——何人敢当街驰马,违反朝廷律令——”

萧禹书轻蔑冷笑,马队速度半点不减,直直对冲而来。

来铁衣手持铁连枷,纵马加速当先猛冲。

何冠英浑身一震,顿时倒吸口凉气。

他早就看清领头的是萧禹书了,还想摆一下官架子。

哪里料到对面如冲阵般直接就冲上来了,前面先锋看显眼的兵器就知道是谁了。

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来铁衣!

手持八十八斤重铁连枷,曾在十万大军阵中纵横来去,是大周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

“萧世子——你你你——”

何冠英赶紧高声大叫,希望萧禹书喝住来铁衣。

萧禹书抬头冷笑,压根眼皮都没夹他。

来铁衣铁马铁衣,轰然如钢铁堡垒般正面冲来。

战马铁蹄踩得大地颤抖,一人便有千军万马,横扫敌阵的惊人气势。

御林军人人眼中都带上骇然惊色,不自觉的纷纷勒马后退。

“快,让开道路!”

何冠英一拨马头,快速的让在了一边。

面前猛恶风声呼啸,来铁衣毫不减速,轰然疾驰而过。

御林军全都手忙脚乱的退到街道两边,看着镇南侯府一行铁甲骑士嚣张无比的列队奔驰过去。

何冠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慢的片刻,来铁衣的铁连枷就真的招呼上来了。

以他的本事,明年只能让家人给他烧纸了。

他心砰砰跳着,身上被冷汗湿透,腿都有些发软。

太跋扈了,太霸道了,

堂堂御林军竟然没放在眼里!

妈的,以后萧禹书这疯子闹事的时候,定要得离远点。

御林军兵将看着镇南侯府铁骑强悍的背影,人人脸上都是惊恐畏惧之色。

…… ……

临川郡王府。

苏玉妍有些憔悴的靠在床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好像没从发生的事里清醒过来。

“郡主,你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的。”

她的贴身侍女秀画轻声的劝道。

苏玉妍摇了摇头,攥紧了手中玉佩,仿佛这东西能带给她力量。

昨天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她的花轿竟被抬进了长宁伯府。

那些该死的嬷嬷和侍女,难道是死人不成,连花轿都能看丢了?

她轻咬着嘴唇,心里懊悔无比。

因为心慕五皇子,她对嫁给萧禹书十分抵触。

无论是成亲拜堂时,还是进洞房时,她全都心不在焉。

尤其是晚上新郎进新房时,喝醉了一头栽到地上。

她竟然问也没问,连走过去看一眼都没有。

等新郎趴在地上睡着了,她就自己揭了盖头,盖上被子睡觉了。

在她心里,对方不碰她更好,若是碰她反让她极端反感。

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嫁错了人……

一晚上啊,真是糟糕至极!

外面的人会怎么传我?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苏玉妍摩挲着手中的美玉,眼中现出泪光。

五殿下,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不娶我?

你娶了林姐姐,就只因为她祖父是当朝宰相吗?

妍儿不能嫁给你,现在却又受到了这般委屈!

都怪……

都怪那傻子萧禹书,他怎能接错了人?

苏玉妍心中腾起怒火,这个憨傻混蛋,连自己的媳妇都能接错,他还能干点什么?

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就算他到临川王府门口磕头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进了镇南侯府的门,我也不会跟他圆房,也会处处冷落他,刻意躲着他。

她低头看看那块玉佩,眼前浮现出五皇子文雅俊秀的面庞。

直到你娶了林姐姐,我再无半点念想为止……

她小心的收起玉佩,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镇南侯府派人来了吗?”

侍女秀画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有,郡主。”

苏玉妍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烦躁,喝道:

“再去门房问问,看他们什么过来?你只在这里偷懒坐着,怎么得到消息?”

秀画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行礼,一溜烟出去到门房询问去了。

其实她刚刚在半炷香前,就已经问过一次了……

过了半晌,秀画回来,期期艾艾的小心说道:

“郡主,我问过了,镇南侯府还没派人过来。”

苏玉妍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美目眯了起来,放出冰冷寒光。

原本以为这萧禹书只是有些憨痴,却没想到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想起来接新娘。

做这般傻子的妻子有何滋味,便是将来生个孩子也是愚痴无比。

只是目前她处境尴尬,还是先渡过眼前难关再说吧……

她问秀画:

“王爷和王妃在做什么?”

秀画小心翼翼的说:

“王爷出去会客,尚未归来。王妃正在跟长宁伯府的人交涉,您出嫁的六十四抬嫁妆已经送回来了。王妃说,其中有两抬原本装的是绸缎,长宁伯府的人给换成了棉麻。不在乎这点东西,而在乎的是王府的脸面。”

“砰——”

苏玉妍一掌拍在桌子上,眼中雾气隐隐。

我都要急的上吊了,她这母亲还在为了点绸缎跟人争来吵去。

她对秀画说:

“你去找王管家,让他马上派人去镇南侯府。当面问问萧禹书,什么派人过来接我?”


镇南侯府正门大开,两侧府兵长枪盾牌齐备,守卫得极为森严。

萧禹书带着马队轰然而来,盔甲铿锵,气势逼人。

前来求见的临川王府管家急的一头热汗,他被府兵拦着,靠近不了门前。

情急之下,他只好大叫:

“萧世子留步,我是临川王府的王管家——”

萧禹书抬手一挥,身后如龙马队隆隆进府。

他拨转马头,来到那王管家身前,居高临下问道:

“你有何事?”

王管家抬头望去,只见萧禹书坐在咆哮嘶鸣的战马之上,肩背笔挺,面色沉凝,眼神如冷电般气势凌人。

他心中暗凛,这萧世子平时见了临川王府的人,都是和气顺从,甚至讨好卑微的样子。

今日那副憨傻讨好之态全都没了,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这般气势的儿郎,整个上京城几家勋贵能有?

他深吸口气,掩住心中震惊,恭敬道:

“世子,郡主遣我来问您,何时派人去临川王府迎亲?”

萧禹书冷冷一笑,眼看着别处,并未言语。

王管家见他表情,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有些着急:

“世子,您和郡主是圣上赐婚,而且是镇南侯府上书提出的。这事您可得给个说法啊!”

萧禹书转头看他,座下神驹却不耐烦的咆哮嘶鸣,人立而起。

王管家吓得赶紧后退,眼睛被萧禹书宝刀的寒光闪得睁不开眼。

萧禹书喝住战马,想了想看在原主的份上,应该听听苏玉妍的心声。

他淡然言道:

“请转告你家郡主,明日巳时,我在燕来楼玉兰斋等她。”

“可是,世子——”

王管家还待要说什么,萧禹书直接驾着烈马跑进镇南侯府,不再理会。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觉不妙。

若是心中牵挂郡主,萧禹书怎么不立刻上门迎亲,反而要另约地方见面?

而且他简直就换了个人,语气态度冷淡的很。

莫非是听谁说了郡主的坏话不成?

…… ……

镇南侯府,后宅。

苏白苒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很乱。

萧禹书说去找长宁伯商量,可是方才府里调动人马,看着却是想要去打架拼命的样子……

她的心顿时担忧了起来,越想心中越是害怕。

她曾经听爹爹闲聊说过,镇南侯府并不是表面看的那般风光。

皇帝好像在猜忌镇南侯府,连萧大将军行事也很谨慎克制,生怕被皇帝找茬。

萧禹书却要为了她去打架,万一惹恼了皇帝怎么办?

苏白苒轻咬嘴唇,鼻子一酸。

萧禹书是她这辈子第一个,遇到她之后真心夸赞她的男子。

他不嫌弃她长得高,

他说她长的很好看,

他给她夹菜怕她吃不好,

他愿意担下所有压力,娶她做世子夫人……

好看的杏眼中腾起一阵雾气,

苏白苒曾经以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遇到了,

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上百倍!

她曾小心翼翼的贪心想着,是不是可以这样留在他身旁,一辈子好好的伺候他?

陪着他酣然入眠,给他生儿育女,两个人拉着手白头偕老……

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夫君他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让他因为她而遭到厄运?

男人都是极要面子的,只要她还留在镇南侯府,长宁伯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正好给了皇帝打压侯府的机会!

也许别人说的对,她就是个命格不好的女人,谁娶了她便会倒霉。

还是离开吧,她走了他和长宁伯就没有冲突的理由了。

否则夫君——

否则萧世子会受皇帝惩罚的……

在少女的想象里,皇帝的打压已经是恐怖至极,不可反抗的沉重厄运了。

她强忍着泪水,以极大的毅力站了起来,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想了想,她找了把剪刀放在了包袱里。

她已经把身子和心交给了萧禹书,无论如何不会再委身别人。

她不会去长宁伯府送死,也不想把麻烦引到父母身上。

长得这么怪异,从小到大已经亏欠父母太多了。

她要拿点钱,自己离开上京,去江南道找个小地方生活吧!

可是……

哪怕是短短的一天,她真的很喜欢镇南侯府呀!

苏白苒心里下了决心,伸手去擦眼泪。

可是眼泪太多了,擦了一下,马上又落了下来。

她犹豫了半天,找出萧禹书昨天穿过的那件衣服,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

轻轻的将衣服叠整齐,无比珍重的放进包袱里。

留一个纪念吧,这一天能回忆一辈子……

萧禹书进了府,将马和宝刀交给仆从,直接回了后宅。

苏白苒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有些惊惶的迎上来,正想叫夫君却又忍住了。

她忍住泪水,悲伤的垂下眼睑,上前伺候萧禹书换外衣。

萧禹书发现她神色不对,轻声问:

“苒儿,你怎么了?”

苏白苒贪恋的看着萧禹书的脸,拼命忍住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她深吸口气,冷淡客气的笑了下:

“萧世子,既然送错了,那就换回来吧!我是长宁伯府的人,我该走啦——”

萧禹书看出了她眼中的悲伤,不由摇了摇头。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他在心中已开启了【异能一:偷听心声】

【请指定作用对象?】

萧禹书默念:“苏白苒。”

【作用对象:苏白苒,异能一开启】

“苒儿,你不想当我的夫人了?”他问道。

苏白苒心中如刀绞一般,面色却努力装得冷淡,

“婚书上说的是,我嫁给长宁伯做续弦,嫁给你名不正言不顺的。萧世子,我还是得去长宁伯府吧。”

【想!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当你的夫人!禹书哥,苒儿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听了苏白苒这句心声,萧禹书不由嘴角上弯。

他心念电转之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明明心里很想嫁给我,却偏偏说要去长宁侯府。这傻丫头是怕给我带来麻烦吧?

他有心逗逗苏白苒,便道: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去了长宁伯府哪会有好结果?难道你不喜欢我,讨厌我?”

苏白苒浑身一颤,咬牙狠心说道: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们只相处了一天,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我喜欢你,禹书哥!苒儿喜欢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

【可是我必须得走,我是不详之人。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留在镇南侯府,秦世功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帝也会借机会惩罚你】

【哥哥,苒儿希望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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