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轻娓谢斯秦的其他类型小说《折枝野玫瑰后续》,由网络作家“九枝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霓虹灯下,纸醉金迷的金梦夜总会在夜幕降临时最是热闹。随处可见各行各界的名流富商,肆意挥霍打赏的金钱珠宝也让人应接不暇。宋轻娓刚从外面进来,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浑身湿透,一身素净的长裙,温婉脆弱,稍显凌乱的发丝贴在被打湿的脖颈上,白得晃眼。她费力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腰上不知道被谁抓了把,她有些恼怒地回头,却看不到是谁,“……麻烦让一下。”沉浸在音乐和酒精中极其上头的男女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挤。好不容易挤出重围,一声惊呼:“小宋!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金梦都得跟着你完蛋!你以为那位爷和你之前的客人一样能糊弄吗?!那位可是贵客,来头不小,等会儿小心点!”“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她点点头,对金梦来往的权贵都心里有...
《折枝野玫瑰后续》精彩片段
霓虹灯下,纸醉金迷的金梦夜总会在夜幕降临时最是热闹。
随处可见各行各界的名流富商,肆意挥霍打赏的金钱珠宝也让人应接不暇。
宋轻娓刚从外面进来,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浑身湿透,一身素净的长裙,温婉脆弱,稍显凌乱的发丝贴在被打湿的脖颈上,白得晃眼。
她费力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腰上不知道被谁抓了把,她有些恼怒地回头,却看不到是谁,“……麻烦让一下。”
沉浸在音乐和酒精中极其上头的男女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挤出重围,一声惊呼:“小宋!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们金梦都得跟着你完蛋!你以为那位爷和你之前的客人一样能糊弄吗?!那位可是贵客,来头不小,等会儿小心点!”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她点点头,对金梦来往的权贵都心里有数。
金梦的最低消费都是普通人至少一年的工资,一瓶酒都能轻易让普通家庭倾家荡产,能来得起这里开包间,一点就是七八箱酒的人肯定也都是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不管客人提什么要求都别摆脸,要是跳好了,让人家开心了,小费肯定少不了你的,你这个月还能额外拿点提成。”
说话的那女人一身婀娜多姿的短裙,短发,眼线又粗又长,是金梦的负责人之一金姐。
她轻轻瞪了宋轻娓一眼:“快点去吧。”
这多好的机会,换做金梦任何一个在这里上班的女人听见能去那位爷面前表现,都争着抢着要去,到她这儿,是半点喜悦和激动都看不出来。
宋轻娓往后面的换衣室急匆匆地走。
换好衣服后,跟着同一个场子要去跳舞的女人往前走廊去。
女人走在前面,捂着嘴角“咯咯”地笑:“哎哎,今天排场好大啊,楼上那位真是咱们市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在谢家第二年就夺权篡位,翻脸不认人的谢总吧。”
“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真的来金梦呢,想想就行了。”
“快走快走。”
宋轻娓一言不发地跟在她们身后,穿过迷宫似的走廊,站在一扇包间的大门前,她深吸口气,跟着前面的人往里走。
金梦每年都有很多漂亮的新面孔进来,不缺乏年轻有活力还在舞蹈方面有天赋的,有部分是为了来这里接近各行业的大老板,钓金龟婿,而有的只是为了这里为每个领舞发的高额工资。
金梦赚的多,能来这里上班的人,工资也普遍偏高。
而宋轻娓就属于后者。
她来这里不为别的,单纯为钱。
包间门打开,里面的音乐和酒杯碰撞的嘈杂声瞬间倾泄而出。
里面灯光有些黯淡,看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只闻到空中有股浓重的烟酒气息,一片糜醉之中,余光中一只衣袖半挽,深色肌肉虬结,充满贲张爆发力的手臂一闪而过。
往下看,对方指尖夹着支烟,佩戴的银色腕表绝对价值不菲。
她垂下眼,没有再看。
里面的负责人让她们上台开始跳舞,还一边对包间内的人笑脸相迎,十分恭敬:“这就是我们金梦的几位领舞,跳舞都是很棒的,各位老板要是想要看什么舞曲就直接点,她们基本上什么都会。”
很快,沙发上有人笑道:“什么都会?那我可随便点了。”
他们点的都是些酒吧里经常跳的,还能应付。
坐在中间的那道高大的身影只平静地吸了口烟。
对这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注意到他修长的指节上,戴着枚低调的戒指。
大家依旧在起哄尖叫,吹着口哨鼓励前面舞得起劲的女人继续跳下去。
“谢爷,点一个?”有人坐在他身边,话里透出来的奉承和尊敬只多不少,“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见识见识金梦这儿的特色吧。”
“你们玩就行。”男人眼皮微动,深邃的眉眼隐匿在幽暗中,领带微松,在喧闹沉醉与欲望交织的背景中,有种危险又神秘的气息。
“几位想看什么?”宋轻娓轻声询问,一眼认出来刚才和叫‘谢爷’的是位市里的权贵人物。
抬眼时,那人正在低头给沙发中间的男人点烟。
蓝色火跳跃,男人轮廓流畅的侧脸若隐若现。
好一会儿,沙发中间的男人缓慢抬起眼皮,看过来。
“儿歌会跳吗?”
宋轻娓低着头。
周围一阵安静,抬头就看见说话那人似乎是朝她的方向。
仔细看过去,看清对方在灯光下凌厉黑沉的眼时,她身体猛地僵硬。
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头顶的灯光在他高挺的鼻梁落下投影,西装随意丢在右侧,一身漆黑的衬衣,两眼睥睨,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
谢斯秦。
宋轻娓倒吸一口凉气。
他坐在人群中,矜贵又低调,眼神冷漠又毫无感情,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记忆里的谢斯秦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含蓄又沉默的,在她面前不会有这样锐利的眼神与话语,三年前的他被谢家扫地出门,无家可归,站在雨中一言不发,而现在……他就那样高贵简单地坐在沙发上,眉眼锋利,像一把被雕刻的刀刃,直直朝她刺过来。
宋轻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后退半步,想要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原来那位传闻中的谢总真的是他。
谢斯秦从来都是有能力有手段的人,能坐上那个位置,她其实半点都不惊讶,可现在他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倒显得她这个……舞女,很是悲哀与凄惨。
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角的没什么笑意:“不会?”
听到他的话时,她将头低得更低了。
原因无他。
三年前,谢斯秦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她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和谢斯秦提了分手,并且将他贬低得一文不值,任由看着他在雨里站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再下楼去见过他。
周围的舞女都开始笨拙地按照要求跳起了儿歌,只有她一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冰封。
负责人吓得出了身冷汗,过来劈头盖脸地就训:“你怎么回事?得罪了谢总你知道什么下场吗?!还不赶紧跳起来?”
说完又去看谢斯秦,“会会会!谢总,她会!她是金梦跳舞最厉害的一个,听说以前还是舞蹈特长生呢!当初考核进来,跳舞就跳地比专业的还好,她绝对会跳!”
其他人跳的乱七八糟,让包间里人没什么耐心看,偏偏那位还不肯放过,“怎么不跳?”
宋轻娓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眼睫颤抖片刻,学着别人的动作跳起了小白兔。
她笨拙的样子有些别扭,可盖不住她在舞蹈方面的天赋,几个别人做出来可以说是丑和滑稽的动作,她做出来却是……充满了清纯的引诱感。
腰肢又细又软,穿着浅蓝色的短裙,笔直匀称的长腿露在外面,摇摇晃晃间,裙摆掀起隐约有走光的风险,扭动的那一刻,完全就是清纯和性感的结合体。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跑起路来真叫快……”
夜总会里哪里有什么正经儿歌,这歌都是被Remix过的,越到后面,加的摇感节拍更重。
裁剪简单,却露背的设计,将宋轻娓单薄的背与蝴蝶骨勾勒出来,皮肤白又嫩,耳边散落的发丝还有些湿润,羞涩又胆怯地不敢看过来,低垂柔顺的眉眼却漂亮得带着种致命的蛊惑性。
一屋子的人视线都不约而同落在宋轻娓身上。
“……这歌被改的可真带劲啊。”
周围有人按耐不住地说了句。
“不是歌带劲,是人。”有人纠正。
“不对啊,那妹子说不有点眼熟……”
有人眼尖地发现了什么,说一半连忙去看男人的神色,见他毫无波动后,把疑问不得不咽了回去。
一曲跳完,宋轻娓从来没感觉跳舞这么煎熬,额角和后背都浮了层薄薄的汗。
抬眼,点了这首歌的男人却根本没往这边看,除了刚开始的那一眼,只在她身上停顿了半秒,就移开,再也没往这边看过。
宋轻娓轻咬红唇,又跟着跳了几支舞,终于被允许离开后,顺着人群往外走。
金姐就等在门口,见状过来拉她的手:“怎么样怎么样!”
“还行吧。”
“里面是谢总,我的天哪,他竟然来金梦消遣了,我还得去准备准备,你在外面守着,有需要你等会儿肯定会叫你!”
宋轻娓点头。
她身上雨水和汗水夹杂,黏在薄薄的布料上并不舒服,她在门口站了会儿,包间里陆陆续续有人打开门出去,似乎是下楼去玩其他的,走了七八个,有个人却一直都没出来。
门虚掩着。
宋轻娓没敢往包间里看。
原本吵闹的包间安静下来后,咔嚓一声,包间里剩下的人似乎点了支烟,淡淡烟味从门缝里飘出来。
一门之隔,她听见了自己震动感强烈的心跳声。
过了几秒,门开了。
有人出来。
高大挺拔,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身形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从她面前经过。
丝毫没有停留。
就在宋轻娓松了口气的时候,一道冷淡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不认识了?”他嗓音低沉,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几年不见,竟然还学会跳艳舞了。”
三年后再见面,也许是出于当时的心虚又或者遭遇变故后的自卑,她有些怕他。
宋轻娓睫毛闪动,沉默了良久,算是勉强有了几分勇气,轻声反问:“刚才那不算。”
男人笔直地站立在她面前,经过时间的沉淀与磨练,身形更为挺拔完美。
“是么。”他哼笑。
“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都听不到。
“你之前对人跳的那种才算?”
宋轻娓咬着唇不说话。
不想和他争辩。
没什么意义。
时隔三年再见,她和谢斯秦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如今的地位,都天差地别。
谁能想到当年无所依,被所有人瞧不起的落魄小子,成为了人上人,而她出生名门世家,却一夕之间和家族跌落谷底,永无翻身之日,沦落到要混迹夜场,靠给人跳舞的工资维持生计。
金梦的走廊如同迷宫,周围不断有客人来往,在夜场里亲昵地贴在一起的男女比比皆是,他们靠得并不近,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男人眯了眯眼。
指节的烟在缓慢地燃烧。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权者,与面前低头内敛的舞女。
男人衬衣下遮不住的健壮臂膀,更是与她单薄短裙下的纤细,有着无比巨大的反差。
曾经的高高在上和低入尘埃,悄然已经对换。
谢斯秦张口,“怎么收费?”
“什么?”
“跳舞。”
宋轻娓终于抬头:“五百。”
谢斯秦笑了。
评价道:“真廉价。”
“要生活。”她难得解释。
谢斯秦不以为意,从口袋的钱包里塞给她一张银色的卡:“十次。”
“……啊?”宋轻娓愣了一下,掌心的银行卡有些滚烫,她没明白谢斯秦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男人懒得多说,转身回了包间。
宋轻娓在原地踌躇,里面很快传来男人略显不耐的声音:“收了钱不做事,这就是金梦的规矩吗?”
扯到金梦了。
宋轻娓不得不往里走。
男人坐回了沙发上,慵懒随意地翘着二郎腿,等着她开始表演。
宋轻娓之前给人这样单独跳过,都是些来金梦消遣的大老板,不过他们和谢斯秦都不一样。
他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贪婪,仿佛要隔着衣服看穿她的一切,而谢斯秦默默看过来的眼神,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没有半丝情和欲,只剩下冷静自持,不动如山。
宋轻娓见他这样,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然她压力实在太大了。
搞不到都会跳错。
她问:“谢总,想看什么?”
谢斯秦对她这个称呼不动声色地沉了下眸,捏着烟的指尖轻微颤抖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随意。”
“好。”
宋轻娓拿了他的钱,也不再纠结什么面子尊严。
这三年她早就已经逐渐对这些东西无所谓。
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宋家大小姐。
前面几首歌都是夜场里准备的曲子,她早就已经跳习惯了,得心应手的表演了一番,谢斯秦没什么反应,她累得气喘吁吁,勉强喘了口气,继续往下跳后面的曲子。
还好夜场里的歌都不会太长,有的就一分钟左右,她倒也能坚持。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
宋轻娓放了首《Ride It》的Remix版本。
身体随性地跟着音乐节奏扭动,缓慢地移动到了男人面前。
三年变化的不止是当年那个谢斯秦,还有宋轻娓,她比三年前更漂亮,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人时又有种冷恹恹的风情。
Touching and teasing me telling me no(靠近我,挑逗我,最后又拒绝我)
……
Ride it (尽情释放)
Come touch my soul(快来触摸我的灵魂)
音乐震动。
传入耳膜,又仿佛蔓延到了指尖。
震得人不断发麻。
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在灯光下随着音乐晃动。
谢斯秦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沙发上。
微眯起眼,目光很轻地落在她身上,有种很淡的危险气息若有若无的散发。
宋轻娓一眼就气息不稳,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身体摔下去,不小心砸到了他的膝盖。
谢斯秦看过来。
深刻锋利的眉眼在浓重的夜色里更为深沉。
她半跪着,上半身跌落在男人大腿上。
他腿上的肌肉难以忽视,带着令人不敢触碰的热度。
谢斯秦垂眸,并没有想象中的踹开她,只是问:“很熟练?”
宋轻娓声音微弱,带着几丝轻微的颤抖:“还好,习惯了。”
她回来后曾经听过谢家的那些事情,如今的谢斯秦对她来说,是完全高不可攀的存在。
靠近后,她更是没有勇气呼吸,完全不敢和他对视,似乎只有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轻易将她这样苟活在蝼蚁捏死。
谢斯秦嗤笑一声,靠近了点,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
宋轻娓瞬间吓得从他膝盖上滚了下去。
“我……我工作已经完成了,先走了。”
她充满逃离。
不敢面对这样的谢斯秦。
他就只是简单坐在那里,一身禁欲冷漠的西装,西装下是遮掩不住的完美比例身材,膝盖上健硕的肌肉,充满力量感……
似乎一个冷漠黑沉的眼神,都能让她腿软,想到三年前那个在狭窄逼仄的杂物间内,她被男人狠狠抵在极端恶劣的环境,被迫与他在所有宋家长辈的眼皮子底下偷摸接吻,火热缠绵的画面。
宋轻娓回了换衣间,换下已经被汗水打湿的短裙。
指尖捏着刚才男人给的那张银色的卡愣神。
一缓神的功夫,已经夜里两点,金姐难得好心过来让后台准备的领舞们都回去休息。
“等会还有场大雨,你们跳一个晚上也都累了,都回去吧,路上都小心点啊!”
说完过来搂着宋轻娓的肩膀捏了捏,笑眯眯地说道:“小宋啊,这是给你的。”
金姐偷偷塞给她一千块钱,“楼上的包间刚才又开了十多瓶酒,这是姐给你的小费,你家里人不是病吗?可要收好了。”
也是看她可怜,平时不爱说话,但工作挺尽职尽责的,一家子人都有不知所踪,自己孤立无援,还有一个重病的弟弟要养。
“谢谢金姐。”
“只要你乖乖听话,金梦好处都少不了你的。”
“嗯。”
宋轻娓背着包,从金梦的后门离开。
这边没什么人,穿过条遍地霓虹灯的小巷,夜色浓重,显得不夜城的灯光更是刺眼。
雨开始越下越大,伴随着刺痛的冷风,一阵阵刮过来,宋轻娓露在外面小臂都有点冷得没知觉了。
走了几步,前面有个24小时的便利店,她又渴又饿,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和吃的,下一秒,耳边响起惊呼。
“宋轻娓?”
“我还以为我刚才在金梦看错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能在那种地方遇到你。”
宋轻娓回头,一个只稍微比她高了几公分的男人站在停在路边的车侧,男人穿着身西装,模样勉强算的上稍微出众,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兴致和让人不太舒服的打量。
他撑着伞,笑眯眯地说道:“宋大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宋轻娓摇头。
“我是之前在学校里总给你递情书那个……”
“哦。”宋轻娓反应平淡,选择转身离开。
没想到对方直接追了上来,“刚才在金梦里看到你,你以前不是大小姐吗?怎么沦落到去金梦上班的地步了,真是没想到啊。我以前追了你两年多,你都不搭理我,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个饭?”
宋轻娓没搭理。
男人依旧锲而不舍,追着她说:“班里很多同学也都从国外留学,这段时间回来了,她们也都挺好奇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等有时间安排你们见见,大家都是同学,能帮肯定会帮你的。”
三年前大学时期,宋轻娓长得漂亮,在学校内的专业成绩也突出,还是舞蹈专业的特长生,腰细肤白,他可忘不了宋轻娓在校庆上的那袭如火如血的红裙。
估计不只是他忘不了,校内那群理科生,就没有人能从那段舞蹈里走出来的。
“不用。”宋轻娓对待以前的人和事,态度都比较冷,仿佛不愿意提及也不想再去回忆。
柯浩林死缠烂打:“宋轻娓,你现在又没以前那么严的家教了,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怕个毛啊,请你吃饭都那么难?我付钱。”
宋轻娓甩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柯浩林盯着雨中独自撑伞的娇弱女人,舌尖抵了下上颚,上前两步再次握住她纤细的胳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软,“都去金梦那种地方了,还立什么牌坊?我都看见你给人跳舞了,到我这里就不行了?我又不会亏待你。”
宋轻娓皱眉,他力气实在太大,拽着她不由分说就往旁边的车里去。
她呼叫道:“放开!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可惜周围的人几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还是深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人都选择了回避。
骤亮的车灯将路面照得锃亮,宋轻娓的眼睛睁不开,一辆漆黑的豪车正在不远处极其不耐烦的按着喇叭,几秒后竟然直接往这边开过来。
柯浩林吓得一把松开她的手。
那车猛烈冲向前方,在雨中几乎引发一阵急促的风暴,直直朝柯浩林的位置撞过去。
轮胎在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逼得他连连后退,连伞都来不及握住,背脊狠狠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子,车才在他前面一公分的位置停下。
就差一点点……他就会被撞得四分五裂。
柯浩林哆嗦得站都站不稳,趴在车引擎盖上,又被喇叭震了一下,立马从引擎盖上滚落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
车这样目中无人地冲上来,宋轻娓诧异地站在雨中,略微泛白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柯浩林被人警告,车刚一后退,就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宋轻娓转头看向那辆缓慢倒车的黑色宾利,车窗紧闭,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有凌厉的车身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得冷漠。
过了几秒,车窗下摇。
驾驶座的男人微微偏头:“上车。”
宋轻娓愣怔。
是在叫她?
“刚才那样的混种在这条街上比比皆是,你要是乐意,可以不上。”
“我上。”几乎是瞬间,宋轻娓就开口回答,上前几步拉开他后座的车门。
比起刚才在金梦里的性感短裙,换回私服的她穿着简单的黑裙,一头乌发被挽在脑后,遮掩在伞下的脸干净清冷,如若黑夜中绽放的玫瑰。
谢斯秦问:“住哪儿?”
三年间,从那夜的雨中分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也没有任何联系。
消声灭迹般,都从对方的世界中彻底被抹去。
宋轻娓开口报了一串地址。
没有察觉男人在听到地址后,一扫而过的蹙眉。
车从繁华的都市区,缓缓驶入狭窄,随处都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居民楼。
开到面前竟然还开不进去了。
路面不知道被谁故意敲坏,乱石和凌乱的树木堆积在道路上,阻挡前进。
宋轻娓解开安全带,轻声说道:“我下去吧。”
伸手去开车门,车门锁了。
很明显,前面的男人并不打算放她离开。
她问:“还有事吗?”
后视镜内谢斯秦的眉眼冷峻,双眸漆黑:“你就住这?”
“嗯。”
“看来我俩掰了以后,你过的也不怎么样。”
“是。”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仿佛要将方向盘捏碎。
她这样直白大方的承认,仿佛是他一直在耿耿于怀。
“后悔吗?”那双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凝视她,眼底略带嘲讽。
“不后悔。”没有任何犹豫。
宋轻娓音量不大,可最善于攻破人的心理防线,让人失态失控。
三年前,她不也是这样吗?
勾地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没再继续说话,宋轻娓以为终于了可以走了,却不料他突然把手伸过来。
“什么?”
“那群人对你的服务比较满意,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再找你,毕竟能在夜场看到舞蹈专业生,多不容易。”
他话里的轻佻让宋轻娓心脏漏了一拍。
“对么?要是跳的好,以后的钱会更多。”
宋轻娓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气,却还是乖乖把手机递过去,“扫码加我吧。”
男人手掌宽厚又结实,握着平时一只手握住的手机,却显得像个小玩具,充满了小清新的粉色玫瑰花手机壳,在他深色的肌肤中,更是有些格格不入和不协调。
他指节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添加成功后递回来。
宋轻娓抬手去接。
尾指不小心勾过他掌心厚厚的茧子。
粗糙又滚烫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就猛地缩回来。
“秦……谢总,那我先走了。”
谢斯秦挑了下眉,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宋轻娓连忙开门下车。
男人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撩着眼皮,叼着烟盯着她走的方向,直到楼梯间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连居民楼内的灯光都黯淡下来,他才终于重重地吸了口烟。
烟雾缭绕间,他视线冰冷,又带着些许不动声色的压抑。
她刚才是想喊什么?
喊以前那个她亲昵时撒娇总会喊的称呼吗?
男人嗤笑一声。
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掌心,想到刚才滑过上面的柔软手指,撑着黑色伞柄离开,发尾上勾时,露出的白皙脖颈。
仿佛要将内心那股莫名烧起来的火,都靠抽烟压下去。
越是想要压下去,身体不服从意识,车厢内的温度越高。
降下车窗,任由外面的雨水飘进来,粗壮的手臂横在外面,冰冷的雨滴砸落,上面盘踞凸起的筋脉,和一支接一支的烟,都在表露此时此刻车内的男人,远没有表面上的从容镇定。
——————
宋轻娓回到狭小廉价的出租屋,迅速冲了个澡,已经快三点半了,她吹干头发,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早上八点多,她打了个哈欠,起来吃早餐。
还没吃完,门外有人索命似的敲门。
宋轻娓没开门都能知道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我说宋大小姐,你还以为你是豪门小姐呢,开个门都这么费劲,还以为你是大小姐会有佣人来给你开门呢。”
她过去把门打开,难听的话瞬间涌入。
室友徐珠挎着名牌包,一身性感的黑色包臀裙,化着浓妆,踩着高跟鞋进来时,闻了闻空中的香味,“哟,你煮早
餐啦,给我拿碗筷,我也要吃,昨天晚上上班累死了,一个通宵都没休息,饿死姐了。”
宋轻娓:“没手么?”
徐珠瞪她一眼:“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家里落败了,说话还是这么横。”
“只是家族没之前光鲜亮丽了,不是死了。”她喝着粥淡淡道。
“行,你可以。”
徐珠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自己去拿了碗筷过来吃早餐。
吃过早餐,宋轻娓放下碗筷,“你已经三天没做家务了,等会儿洗碗。”
徐珠睁大了眼睛:“宋轻娓!我不是你的仆人!”
“我知道,前面几天都是我收拾的,轮到你,公平公正,不是吗?”
“……啊!我累死了,才不收拾!”
徐珠撒泼那套没用,宋轻娓依旧是该干嘛干嘛,吃完早餐后,却发现徐珠在盯着她看。
她问:“看什么?”
“这段时间当时班上和几个年级里那些风云人物也都回来了,好多人都是毕业后就出国深造,回来的差不多了,刚才我看班群里有人在组织同学聚会,就在帝景大酒店,你会去吗?”
徐珠是她现在的室友,也是大学室友,对班上的事情比她知道了解的多。
“不去。”
“啧。”徐珠不爽,“凭什么不去啊,好几个同学都结婚生孩子了,还有的人混得比我们好多了,去看看顺便让人家来看在同学的面子上给我们找份体面的工作啊,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宋轻娓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徐珠一脸坏笑:“哦~我懂了, 你是怕自己混成这样被她们知道了,会瞧不起你,放心,谁不知道宋家后面的事情,看笑话也早就看够了。”
宋轻娓冷眼扫她,她才略微收敛一点,又安慰道:“没事,咱们半斤八两,要是被瞧不起了我和你一块,要是有资源介绍,我肯定带上你。”
“说了不去就不去。”
“去不去,这回可由不得你。”徐珠看了眼手机,“知道这次表面是同学聚会,背地里是什么吗?”
没等宋轻娓说什么,她就回答道:“背地里都是权贵们的交易、利益互换,同届体育系的也一块来参加,里面有个以前混的不咋地的,但现在出人头地厉害得不行,要是能扯上什么关系,还用挤这个出租屋,看外面那些恶心油腻的臭男人天天对你不怀好意?”
这周围的环境,脏乱差,聚集了很多流浪汉和肥头大耳的猥琐男,每次她出门都要小心翼翼戴着口罩,时刻注意也没有人跟着,宋轻娓这样的长相……更别说了。
宋轻娓不为所动,起身回了房间。
徐珠一个人恼怒地踹了踹桌子。
“真是有油盐不进。”
宋轻娓以为自己能摆脱那所谓的同学集会,没想到第二天去金梦上班的时候,就和几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迎面撞上。
她还没认出对方,就因为自己过于惹眼的长相被人先一步认出来。
“宋轻娓!”
“快快快就等你一个呢!所有人都到了,你怎么才来啊!之前的班长课代表几乎全到了!刚才还有人在问你怎么没来,没想到竟然想到了!”
几个人激动地拉着她就往包间里拽。
包间的门一开,二三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一张张三年前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她飞快扫了一眼,最后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另外一侧阳台上,背对着他,身形拔高,肩宽腰窄的男人。
男人转身,和昨夜遇见时不同,眉眼间隐含几分戾气,咬着烟嘴,单手握着手机,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
身高腿长,很快从人群中穿过。
边走边对着电话那边吩咐道:“让他吐出来。”
短短一句话,包间内骤然安静了一瞬。
众人内心都有些忐忑和翻滚,望过去的眼神,也充满了惧怕感。
然后,很快有人从这种安静中缓过神,打着圆场说道:“来来来都坐都坐!谢爷要处理点事情,等会来!我们先玩着!”
话是这样说,可宋轻娓注意到楼梯转角处等待的几道身影,是她熟悉的。
三年前,跟在谢斯秦身边,有名的打手混混。
拳击场出身,犯了不少事,后面又被谢斯秦救了,很不好惹,睚眦必报的,得罪他们的都没有好下场。
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替他处理手里的事情,在她甩了谢斯秦后,他们几个还找到她家里,吵着要个说法。
宋轻娓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宋轻娓不愿意去回忆当年的事情,有部分原因和谢斯秦身边的人也有点关系。
分手后谢斯秦怎么样了,经历了什么,她都不会去打听和了解。
宁愿什么不知道,也比知道了以后,会因此受到影响从而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好。
她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哪怕她从来都是个懦弱的人。
重来一次,当时的自己也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宋轻娓一出现,包间内不少人都纷纷起哄:“这不是宋大小姐吗?大小姐最近在什么地方工作啊,是不是已经进军娱乐圈了,但没怎么听到你的消息啊,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当上女总裁了?”
“对啊,宋大小姐,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啊,啧……不愧是当年咱们几个系的女神。”
“真没看走眼,大小姐赏脸喝一杯?”
当年宋轻娓去上个课,只要是她上的舞蹈课,教室外都会围一层仰慕她的男生。
尤其是当时二十周年校庆上,一袭红裙跳的那段古典舞。
依稀记得那首曲子叫《美人归》,宋轻娓一舞惊艳了他们好久。
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实打实地见过,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落月美人归。
现在看她,眉眼依旧惊艳动人,之前能让一个在金梦偶然遇见的老同学起了念头,也能让系里几个之前就暗恋她的男生,就跟看见白月光归来,个个都移不开眼,总想要和她能说上几句话。
“不对啊,宋轻娓,刚才看见金梦这儿的人在喊你,你还跟着她们一块走……”有人凑过来,在宋轻娓口袋里一摸,“看!这是什么啊!”
那人手中拿的赫然是宋轻娓在金梦工作的身份卡。
举得特别高,一下子就被身边看热闹的同学拿走,轮流传阅。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嬉戏打闹声,有人把她的工作身份卡弄在了地上。
“原来她早不是宋大小姐了啊,都沦落到来给人跳舞陪酒啊!”
“什么什么?!竟然还有这种瓜,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之前我没有吃到?”
“靠!还真是,宋轻娓竟然在金梦当陪酒女,这是她的工作证……”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好无语啊,以前不是成绩又好又有前途吗?”
“谁知道啊……哎哎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看就看啊,又不是真的大小姐了,还是个酒吧陪酒跳舞的,又不怕她,咱们现在都是上市公司的管理层了,有的还是大老板呢,怕她干什么?”
…………
他们说了很多,不管是有意无意的。
换做其他的在这里,恐怕都要无地自容,掩面逃离现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宋轻娓只微微抬起单薄的眼皮,有种冷漠得和他们格格不入,无法被他们的言语攻击的。
她轻声说:“还我。”
来参加聚会的还有几个大学时期就已经看宋轻娓不爽的人。
在学校里总是被宋轻娓碾压,又奈何她的身份从未敢闹到明面上。
刚才就是她们先起的哄。
听到宋轻娓这话更是无所谓:“你去捡啊,好像掉沙发缝里去了,我们都捡不出来,只能你自己亲自去了哦。”
“那这样的话,宋轻娓算我们来金梦这儿消费的服务人员吧,我们出了钱,怎么还要给这里的服务人员捡东西啊?”
周围有人捂嘴轻笑,也有人冷眼旁观,等待着看笑话。
这种白天鹅转眼变成丑小鸭的故事,他们可见太多了。
市里谁家落魄破产,一夜之间欠得砸锅卖铁都还不上,不得不拉下脸来求人的数不胜数。
平时那种高高在上又不屑一顾的人跌落尘埃,很显然在他们眼里,是个爽文,只针对自己的爽文。
宋轻娓仿佛变成了被人欣赏喟叹的对象。
她又像是廉价的菜,被挂在菜市场的货架上,供人指点挑选。
徐珠在旁边,主动起身,“麻烦让一下,我来找找看,刚才我看见掉在这里了……”
她在沙发上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宋轻娓的身份卡,又趴在地上找,眼尖地发现不知道被谁塞进后面后面的沙发垫里,然后直接掉在了最偏僻的角落。
“靠,你们谁把卡丢那种地方啊,这要怎么找出来?”
她抠抠脑袋。
怎么都想不明白一张身份卡是怎么能被丢到那种地方去了,看样子上面似乎还脏了不少……
趴在地上就要去够,没够着,身上的裙子倒因为她的动作都掀了起来,走光了大半。
周围有人在轻笑。
在她翘着的屁股后指指点点。
“哎哎,你看她,她不是当时班上的穷鬼徐珠吗?没想到也有脸来参加同学聚会?”
“靠感觉几年不见,身材还是不错的……”
下一秒,有人挡在徐珠逐渐走光的裙子面前,遮住了大家看戏的视线。
宋轻娓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
徐珠还没反应过来,又蹲了回去:“啊?啊?什么什么,我这儿马上就能摸到卡了,就差半个手掌的距离,你等着,姐马上给你捞出来。”
宋轻娓:“起来。”
徐珠见她半点没有在开玩笑,这才拍拍膝盖站起来。
“靠,好心当成驴肝肺,姐想给你捡你都不乐意。”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见前面几个男生的视线落在地的裙子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你们故意的?”徐珠喊。
几个女生笑成一团,“什么故意的有意的,你刚才是自己愿意趴下的哈哈哈哈……”
她上前想要和她们继续理论,宋轻娓抬手拦住她。
徐珠不可置信:“宋轻娓?你干什么?她们这是在羞辱我!”
“为了你好,你不是想要靠他们和你同学的关系给你资源吗?这样你可就没有资源拿了。”
“靠!姐才不管那么多,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宋轻娓弯了下唇:“真的?”
“当然!我以为能靠他们帮助我得到些什么,现在看,都是鬼扯!”
宋轻娓:“你能有这个悟性,还不算无可救药。”
徐珠莫名其妙:“喂喂喂,宋大小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无可救药?你把话给我——”
话音戛然而止。
徐珠目瞪口呆。
刚才那个在旁边冷嘲热讽的人直接被宋轻娓过去甩了一巴掌。
连带着旁边看戏的女人,都被宋轻娓冷冷地扫了一眼,算是警告。
平时看着弱不禁风,没有半点骨气的人,竟然会过去亲自动手,这可把和宋轻娓当室友的徐珠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敢动手打人!”
“打的就是你,嘴贱。”宋轻娓丝毫不畏惧对方,“眼睛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宋轻娓!”
他抬手就要打回去。
周围的人纷纷阻拦。
大部分人其实还是主打一个和平,站起来打着圆场。
“没事没事,女人手劲又不大,你和她计较什么,她都从大小姐沦为舞女了。”
“大家伙好不容易聚一次,没必要啊实在没必要啊,没必要因为这个人动了怒气,等会儿在金梦闹起来多不好看?”
有人开口:“金梦没有身份卡要被扣钱吧,谁给她捡捡吧。”
“又不是我弄下去的,凭什么要我捡?我来这里是来参加聚会的,可不是来丢人的。”
一来一回竟然没人乐意捡。
直到另外一边的体育系的人出现,听见这边一直有吵闹声,过来看看时,才有人把沙发都挪开,替宋轻娓把掉落到底下的身份卡捡了起来。
“是你的吧,给你。”为首是位最少有一米八的高个,穿着休闲服,皮肤偏黑。
体育系和之前的舞蹈系关系一直都不错,因为一直都是学校里成绩排第一第二的专业,再加上两个系经常一块学习,很多人都互相认识。
而且也就这这群当时学校里被很多人都看不起的体育系,在三年后的现在,听说一个比一个混得好。
可体育系那领头的人一看到宋轻娓的脸后,表情倏地发生了变化。
“你是……”
后面接二连三过来的男人也都看到了宋轻娓的脸,表情也都纷纷闪过愣怔。
“这不是老大那个宠到没边的女朋友吗?”
“早就不是了,他们三年前就分了。”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老大之前不是找了她好久吗?”
“……”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往后说。
三年前老大宠得人底线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她不知道拼过多少次命,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爱得就算没有刻苦铭心,那也算是轰轰烈烈,为爱拼命的……
后面竟然说分就真的分了。
宋轻娓也有些错愕,接过身份卡匆忙说了句谢谢后,飞速逃离现场。
仿佛刚才所有人的讽刺羞辱对她都造成不了半点伤害,可这短短几句话却能让她落荒而逃。
她一走,包间内的聚会和对她的讨论依旧在继续。
而她从包间离开,自己在转角无人的楼梯间,独自沉默了良久,才转身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后面的工作都比较无聊,她上台跳了几支舞后,就待在休息室里没有走动,一晃已经凌晨三点多。
金姐应付完外面的各类权贵,踩着高跟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见宋轻娓独自在化妆镜前发呆,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下班啦,回家吧,后面的场子有其他人在这里守着,你就赶紧回去吧,这几天都辛苦了,明天后天让你休息,去吧去吧。”
“好。”
“回去路上小心。”
“嗯呢。”
宋轻娓从思绪中缓过神,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她没等徐珠,那家伙混夜场的时间比她还早。
在这种地方都已经轻车熟路了,她丝毫不担心。
背着包从休息室出去,经过一条喧闹的吧台。
宋轻娓没有停留,加快脚步往那边走。
却不料在转角处和一个人迎面碰上。
对方身形挺拔高壮,穿着黑色西装,手长腿长,英俊而阴沉。
站在她面前就能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对方低着头,视线在她身上扫过。
宋轻娓刚想要躲开。
男人直接掐住她的腰,往后撞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猛地被男人抵在走廊的墙面上。
低头,男人视线在昏暗的光源里望过来,直白又强烈。
她瞳孔猛缩,认出对方,可他身上的酒味很重,死死将她抵在墙上,靠近时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宋轻娓。”
不等她反应,宋轻娓的手腕被男人单手握住,压过头顶,毫无还手的能力。
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谢斯秦竟然会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男人身上的温度炙热,靠近是扑面而来的气息滚烫无比,烫得人不敢直视,她还没开口说点什么,男人宽厚的大掌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肢,重重地捏了一下。
仿佛有烙铁跟着印在她腰身上,宋轻娓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
情绪外露、强势、又不容抗拒。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和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男人有着强烈反差,却又性感得要命。
良久,两人保持这个姿势,没有下文。
他们比昨天在包间门口相遇时靠得还要暧昧,酒吧内习以为常,可宋轻娓非常不习惯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尤其这个人还是谢斯秦,一个三年前与她有着无数次纠缠的男人。
“你……喝醉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试探又小心翼翼。
按理说如果谢斯秦清醒,不可能会靠她这么近,或许对他来说,他对自己的,更多的是厌恶和憎恨。
得不到回应,她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胸膛。
铁一样,纹丝不动。
她愣怔片刻,感觉有点看不懂他。
四个小时前,她见谢斯秦,他接着电话带着人出去了,而现在他是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还能醉成这样的?
他以前也不碰酒精,现在倒能喝得伶仃大醉。
宋轻娓又试着推他,还是没什么作用,但这次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手掌很大,轻松圈住她手腕,麦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内更是深沉,而被他握着的手腕却被他衬托得更是娇小纤细。
“又要躲吗?”
男人俯在她耳畔低语,气息如火烧尽数喷洒在她耳边。
手掌将她死死扣住,力度越来越大,他忽地嗤笑道:“除了躲还会什么?怎么会有你这么懦弱没用的人?”
宋轻娓眼尾微垂,收敛着目光,“知道我懦弱没用,还要靠过来,为什么?”
男人英俊的面容在黑暗中望着她,她看不太清楚男人眼中的神色,不知道他到底醉的有多厉害,和他从小就是体校,还是体育专业出身,不知道在体育方面拿了多少奖,又经历了多少次魔鬼体能训练的人硬碰硬,宋轻娓除非不想活了。
她默默承受着男人身上的重量,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胸腔内的呼吸却在急速减少,她的生存环境也像是被掠夺压缩。
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宋轻娓却不敢开口,直到下巴被男人抬起。
湿漉漉的眼对上男人那双深邃锋利的眸子,他皱了下眉,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酒精让他无法开口,低着头深深埋在了宋轻娓颈间。
旁边刚好过来几个酒保,认识宋轻娓,连忙帮她把醉酒的男人挪走。
宋轻娓眼尖地发现了外面有辆熟悉的车停靠。
是昨天晚上,差点把那个冒出来想要对她做点什么的同学撞飞的车。
那车也在打着双闪,估计就是在等他。
她说:“帮我扶上那辆车吧。”
“行。”
在四个酒保的帮助下,总算把喝醉的男人弄上了车,刚要关上车门,宋轻娓的手在黑暗中再次被男人一把钳住,力道大得吓人,竟然直接将她猛地拽入了车厢内。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宋轻娓心跳如擂。
因为车厢后座就她和谢斯秦两个人。
中间有隔板,前面的司机她连面都没见到。
车缓缓开始行驶。
宋轻娓大脑都开始报警,想要去打开车门,车门却早已经锁死,她只能开窗,“司机停一下,我不是要上车的,刚才不小心被拉上来了,先生?”
中间有挡板隔着,她都看不见前面是谁在开车,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对方到底听清楚了没有。
宋轻娓轻轻拍了一下隔板,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如果不是听不见,那就是故意的了。
她有些无奈,回头就看见躺在座椅上,意识不算清晰,却牢牢握着她的手,没有半分松懈的男人。
现在都有点怀疑这男人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车窗开着,车在开出金梦大道时,右边的巷子里忽地响起一声令人背脊发凉的尖叫,抬眼望去,有几个人似乎把两个男人围在角落,领头的高个抬脚就将人踹翻,指节的烟却依旧还在燃烧。
这样的事情在金梦周边时常发生,可他们来势汹汹,下手毫不留情,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她匆匆瞥了一眼,觉得那几道身影有些熟悉。
车速逐渐变快,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车窗下一秒就缓缓合上,隔绝了宋轻娓的视线。
转头,对上男人黑沉的眼,她听见醉酒的男人用最薄凉的语气警告。
“不该看的别看。”
宋轻娓呼吸一紧。
他没醉。
——————
车朝市中心的小区开去,车停后,宋轻娓才得知这里是某位大老板的私人公馆。
而谢斯秦能轻松将她带到这里,谁是幕后老板,不言而喻。
司机先行离开,宋轻娓也试着去开车门。
可男人握着她的手腕就没松开过,她有些不解:“没醉,也能借着酒精发疯么?”
身侧座椅上的男人似乎轻笑了声,慢条斯理地开口:“谁说我没醉?”
“看不出来。”
男人手上的劲忽地加重,将她从车窗边拽进来,背脊贴上男人饱满坚硬的胸肌,隔着布料,依旧难以忽视,靠着他,仿佛贴着一堵高大厚重的墙,根本无法挣脱和反抗。
他像山,一旦靠近就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足以令人窒息。
“放开我。”宋轻娓试着反抗,毫不意外地被他控住能动的双手,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了他身上。
紧接着,男人一个一个炙热湿润的吻落在她颈侧,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指节在她发间穿梭,控住她的脖颈,铺天盖地的吻落在肌肤上,让人逐渐打包变得混沌,失去意识。
宋轻娓刚才还有把握男人没醉,可这会儿是真的心里没底。
他应该醉了,否则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远比她更恨他。
宋轻娓一巴掌打在男人的手背上。
这场暧昧旖旎的吻戛然而止。
连刚才还有些几分与当年相似亲昵的氛围,也仿佛就此终结。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讽刺意味。
就在宋轻娓以为这场荒唐的闹剧终于可以到此为止时,车门打开,谢斯秦站在外面,将她用力往外一拽,直接将她强制性地抱出车厢,大步朝公馆内走去。
宋轻娓大惊失色,死死抓着男人的肩膀,在他肩头用力咬下去。
隔着西装,她咬到了男人的肉,逐渐尝到了血腥味。
可他身上不论是哪里的肌肉都硬邦邦的,也许和他常年接受的体校锻炼有关,这一口她用尽全身力气反作用下,她牙齿仿佛都要碎掉,嘴都差点合不拢。
转瞬间,她被男人扛进公馆内,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摔在沙发上。
头顶是刺眼的灯光。
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宋轻娓身上的裙子早已经他的举动微微往上掀,小腰在裙摆的腰身衬托下,更是盈盈一握,弱不禁风。
眉眼间更是略带春意,像是在无意识地勾引人。
偏偏眼底的冷清和淡漠,像桶刺骨的冰水,将人浇得痛苦又清醒。
他曾见过这张脸上的太多表情,真心的、假意的、痛苦的又或者被他逼急了恼羞成怒的……
唯独没有见过她这样把自己缩在封闭角落,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
谢斯秦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沉默地吞云吐雾。
低沉又燥意的视线,死死盯着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后果都由她一手造成,一切的因果都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没有兴趣看曾经的风云人物跌落尘埃的戏码。
只是多年对她的恨意的累积,与无法理解的愤愤不平,像阴沟里不断爬行的腐蛆,不断吞噬着心脏血肉。
痛与恨纠缠不清。
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再见宋轻娓,他究竟在做什么。
只是内心里想要不管不顾在床上弄死她的念头愈发强烈。
疯狂又仿佛一种埋藏内心多年的执念,已经越来越根深蒂固了,无可救药。
谢斯秦瞥见她眼尾的湿润,抽烟的指尖轻微抖动,又忍不住嗤笑。
因为他知道,无论过多少年,他一旦见到宋轻娓,还会和三年前一样,他妈的会彻底完蛋。
“滚。”谢斯秦声音嘶哑地吐出这个字。
垂着眼,再也不看她一眼。
宋轻娓从沙发上站起身。
一言不发地转身。
身后抽烟的男人却再次开口:“身份卡收好点,省得被人再被人看笑话。”
宋轻娓脚步猛地顿住。
不可置信又觉得理所当然。
刚才那几个体育系老同学的出现,和他有关。
体育系的人大部分都和他关系不错。
三年前,他本来就是体育系里的佼佼者,射击与短跑项目里的主宰者。
各项极限运动对他来说,就是绝对的舒适区。
三年过去,她只觉得男人不仅比之前更为成熟,体能与身体各方面素质更为惊人,刚才扛着她进来时,她能感受到他西装下的磅礴,像一头随时要挣脱出来的野兽,山雨欲来偏又压抑暗沉。
估计他有手下留情,否则,她刚才腰可能都会直接断了。
宋轻娓被他的人送回了那片危险性及极高,到处都充满了肮脏的老城区。
老城区从来没豪车进入,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却无一人敢上前。
她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内,见徐珠已经回来倒头呼呼大睡了。
再看见桌上放着徐珠的烟盒跟打火机,她独自关上门,靠在外面的狭小又堆满了杂物的走廊,脑海中回忆刚才谢斯秦抽烟的模样,默默点了支烟。
谢斯秦恨她,太正常了,她也同样的恨着谢斯秦。
他见到她内心有多复杂,她此时的心就有多翻滚。
只是她也忘记了,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样不温不火的性格,无论面对什么,纵使内心波涛汹涌,也不会有什么强烈的反应。
一夜沉默,只有淡淡的烟味与老居民楼内的潮湿发霉味混合。
徐珠第二天下午才起来,在卫生间里洗漱,一边喊着外面的宋轻娓,“宋大小姐!早餐等会儿吃什么?”
无人回应。
她洗好脸,跑去宋轻娓的房间,见人不在房间里,有点莫名其妙,懒得管她,准备拿着包自己出门,却发现放桌上的烟盒不见了,她一把推开大门,“宋轻娓你神经病啊?”
宋轻娓靠在墙边,闻言撩着眼皮说:“等会儿给你烟钱。”
“这还差不多。”徐珠又道:“你又有什么烦心事啊,一个人在外面抽烟,啧失恋了?”
“对啊。”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徐珠半点不信。
宋轻娓身边就没有个正式的男朋友,之前当大小姐就高高在上的,哪怕是没落以后就凭她那小脸蛋,也有数不清的人对她示好,各种追求,她都视而不见,一个不搭理,现在来说这话,打死她都不相信。
徐珠拿过她手里的烟盒,也点了支抽起来,“舒服~”
“今天不去上班?”
“不去,难得休假一天,姐要好好出去玩。”
“嗯。”
“你呢?不是还有个白班要去吗?”
“今天也休息。”
徐珠撇撇嘴,“那……你得请我吃饭。”
“行啊。”宋轻娓掐灭了指尖的女士香烟,“带你那个男朋友一块来。”
徐珠忽地结巴:“什、什么?谁、谁男朋友?你胡说什么呢!”
宋轻娓唇角泛着冷,“没有就算了。”
“……有,有。”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主动承认了。
“让他来吧,我有话和他说。”
“说啥啊?你俩又不认识。”
宋轻娓:“他去过金梦。”
徐珠脸上的表情一顿,下意识地辩解道:“他……应该是去有事吧,他去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我等会儿问问他。”
宋轻娓什么也没说。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也永远救不了一个自愿坠入爱河的人。
——————
晚上十点半,西建大街人多热闹,整条街都是各种叫卖吆喝的夜宵摊。
人潮拥挤,都是住在老城区这边的人在这边吃宵夜工作。
宋轻娓和徐珠找了家路边的烧烤摊坐下,点了些烧烤,又上了两瓶啤酒。
还没开吃,几个穿着打扮社会又散漫的男的从外面进来。
徐珠看到领头的人以后,激动地挥了挥手,“凌风!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唐凌风带着几个小弟过来,他一米八的身高在烧烤店里确实比较扎眼,抽了张徐珠旁边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吩咐几个小弟,“去,再去点点吃的来,再拿一箱啤酒。”
宋轻娓和徐珠,再加上唐凌风和他带过来的三个小弟,六个人挤一桌,这边就变的热闹起来。
唐凌风说:“怎么能让我们娓姐请客呢,今天全算我头上。”
徐珠拍他的手臂:“啧,都说好她请客的,她抽了好几支烟呢,你和她客气什么。”
唐凌风是她们俩的老朋友了,之前宋轻娓在金梦上班,都是夜班,夜里回家特别不安全。
徐珠也差不多是在夜场混的,不过她是调酒师,工作比起宋轻娓来说比较轻松,但同样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回家总是会被周围的流氓混混盯上。
在那样的情况下,唐凌风就出现了,帮她们赶走了那群意图不轨的小混混。
后面逐渐和她们经常碰面,自然而然也就熟了。
再加上徐珠和唐凌风好长一段时间的眉来眼去,唐凌风还经常借着送她回家的空隙特意来找徐珠,他们之间的关系,宋轻娓也就渐渐知道了。
她并不意外。
徐珠虽然一直家庭条件不好,但长相也算比较出众的,否则当年就不会被破例选到系里的舞蹈班。
“不是客气。”唐凌风纠正,“是谢谢我娓姐前几天在金梦给我解围。”
徐珠不明所以:“什么解围?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唐凌风开了瓶啤酒:“就前几天,我跟人谈生意,去了趟金梦,遇到点麻烦,娓姐给我解决的。”
“什么麻烦?”
“被人摆了一道。”
“那你要不要紧啊?”
唐凌风摇头:“没事。”
“那就好。”
唐凌风举着酒瓶子:“来,娓姐敬你一杯!”
宋轻娓给他面子,举杯碰了下。
后面徐珠去后面又点了一些烧烤,这个空隙,唐凌风凑过来:“娓姐,上次的事情你别和徐珠说,说了肯定又要担心我。”
宋轻娓抿了口啤酒:“你和那群人到底是什么回事?”
“咱市里最近不是来了位人物吗?哥几个被整顿了,场子全被收拾了,没办法才去金梦找人帮忙的。”
“你找谁帮忙?”
“就……以前认识的朋友。”
宋轻娓冷言警告,“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又认识了什么人,现在你既然选择和徐珠在一起,就别再碰。”
“是是是,娓姐说的是,我敬你一杯,多谢当时娓姐出手相助。”
他点着脑袋又重新给她倒酒,似乎又想到点什么,调侃道:“说来也挺奇怪的,那群人开始根本就不大打算放我们,没想到娓姐一出现,他们倒是一个个都没之前那么嚣张又不讲情面了,竟然还真的放了我们。”
“还得是娓姐有办法啊。”桌上的小弟也跟着附和道:“以后在老城区这边,谁敢欺负你和嫂子试试!”
“那几个人什么来历啊,竟然能把我们逼到绝路上,后路也堵得死死的,真尼玛可怕,像是早就算计好了一样。”
“听说是G市派下来的,G市的人,惹不起啊。尤其听说还是G市的高层,手握重权,没人敢得罪呢!”
“娘的,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吃个哑巴亏啊, 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太窝囊了吧……”
宋轻娓忽地开口:“别去招惹。”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
唐凌风看着她,似乎察觉到点什么,问:“娓姐,那位人物,你认识?”
“……”她垂眼小口喝酒,“不认识。”
唐凌风见状,立即转移几个小弟的注意力,没再继续问下去。
一顿烧烤吃完,唐凌风开车送她们回出租屋。
徐珠回来后也累了,和宋轻娓说了一句:“那什么……我替凌风谢谢你,嗯……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以后要是再有同学聚会,还有那群不长眼的人过来说你,姐绝对给他们都干趴下。”
还没等宋轻娓回答,她匆忙跑进房间。
连澡都没来得及洗倒头就睡。
宋轻娓摇头,有些无奈。
找了衣服钻进卫生间里冲了个澡。
出来后吹干头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这会儿也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电话打进来,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已经七点半了。
“马上到。”她接通电话后说道。
“行行行,快点过来,轻娓,今天要准备的东西不少,赶紧过来帮忙。”
除了夜晚在金梦的工作,宋轻娓白天还是舞蹈剧组还有几个歌剧院的幕后工作者,说白了,就是给各类明星当舞蹈指导的。
这其实才是她的主业。
只不过这段时间剧组那边她一直在休息,今天算是正式复工。
主业的工资只能养活她自己,弟弟的病所需要的费用,不得不让她去金梦拿高额的打赏费和服务费。
到了剧组,宋轻娓一过来就看见不少人都聚在一起,她过来问:“怎么了?”
“看这电视上的舞蹈。”
有他指着电视屏幕上正踮着脚尖,在盛大华贵的舞台上翩然起舞,宛若人间仙子缓缓旋转,轻盈灵动的身影,满眼都是羡慕:“这个舞好好看,这人也真是个跳舞的料,难怪能在舞蹈界这么火。”
同事看了眼屏幕,笑吟吟地说:“那可不,人家好歹是舞蹈界的女神呢,人家学了十多年了,出身又最贵,豪门大小姐就算了,天赋也这么牛逼,这才两年吧,都不知道她已经拿了多少个奖项了,羡慕这两个字,我早就说腻了。”
“啧,所以等会儿来我们组里的就是这位?”
宋轻娓的视线在屏幕上停留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投身自己的工作中。
今天来了不少娱乐圈里艺人,都是要有古装戏或者舞蹈表演的,过来这边提前特训练习。
她带了个比较小巧可人的艺人,听她说,她是接了部有古典舞的古装戏,提前来这边锻炼形体的。
宋轻娓指导了她一个上午,大汗淋漓,早已经累得不行。
刚坐下来喝口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人簇拥着位穿着时尚潮流,戴着墨镜,留着灰棕色卷发的女人缓缓入内。
周围跟随着不少记者和粉丝,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还是在进入舞蹈室,后面跟过来的那些人才被隔绝在外。
“灵梦儿,这真是舞蹈界女神。”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她本人比电视里看还美呢,不愧是女神。”
“好美啊,我都要爱上她了……”
被身边的经纪人还有一众随行的工作人员带路过来的女人,有些混血,精致又艳丽,在棕色头发衬托下的面容更是像个精心雕刻的洋娃娃。
在路过宋轻娓身边时,女人似乎有所停留,随口一问:“我的指导老师点是哪一位?”
经纪人低头解释:“您可以自己挑选,也可以舞蹈室这边根据您的需求给您安排。”
灵梦儿指指站在人群后面,满头细汗的宋轻娓,“就她吧。”
说完,没有再原地停留,踩着十公分的的高跟鞋潇洒离去。
宋轻娓周围的同事纷纷表示羡慕:“轻娓!你运气也太好了吧,人家灵梦儿一眼就看中你,等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啊!她可是娱乐圈里顶级的舞蹈表演家,你要是能蹭蹭她的流量,你也能小火一把!”
宋轻娓笑不出来,对她们的话更是无动于衷。
被人叫到另外一间舞蹈室里后,灵梦儿还没来。
她在里面等了一会儿,灵梦儿已经换了套贴身的舞蹈服走过来。
身材曼妙,婀娜多姿。
这几年,她已经从当初那个舞蹈生,变成了所有人仰望的大明星,斩获无数大大小小的奖项,算是年少有为的人生赢家。
宋轻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五秒之久。
放在身侧的指尖下意识地攥紧。
几乎刺入掌心的血肉,微微颤抖,她都没有半点知觉,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对她的羡慕和埋藏在内心的滔天恨意。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身体反应不会骗人。
对方看到她,露了个得意的笑。
宋轻娓冷冷弯了下唇。
“真是好久不见,宋轻娓。”灵梦儿开口,带着几分笑意:“当年的舞蹈天才,怎么能屈才只当一个不见天日的舞蹈幕后者呢,你甘心吗?”
说着,又忽地故作惊讶地捂着嘴,“哦~我差点忘记了,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小姐了,你只是一个抢了别人身份,比大街上的老鼠还人人喊打的顶替包呢。”
她的出言嘲讽并没有得到宋轻娓想象中的羞愧难当,灵梦儿顿时有些无趣。
“真无聊,真不知道谢斯秦当时是怎么看上你的,你们之间爱得那么疯,最后还是分了,我和他现在都是你高攀不上的人……”
“说够了吗?”宋轻娓抬眼看她,一脸严肃,“这位小姐,您是来学习的还是来说废话的?”
灵梦儿靠近她,低声在她耳边咬牙道:“我当然是来学习的,不过比起学习那些我早就会的东西,我更喜欢来看你的笑话。”
“是吗?”宋轻娓轻笑,“你会什么?”
“我当然会你会的所有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老师。”
“靠你那抢来的成绩吗?”她眼尾轻勾,带着淡淡的嘲讽,“不会抢来的东西,你真的觉得就是你自己的了吧。”
灵梦儿霎时黑了脸:“你闭嘴!”
“我们之间都这么知根知底了,何必要来我面前找不痛快?”宋轻娓也学着她刚才的口吻,“你说对吗?陈玲?”
陈玲是她的本名。
至于什么灵梦儿,她大概知道她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名字难听才取的艺名。
灵梦儿有种被掀了老弟的恼羞成怒:“宋轻娓!闭嘴!”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灵梦儿怎么可能让自己处于下风,“谢斯秦回来了,你们见过了吗?应该还没见吧,他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在他面前去晃悠去求原谅也是小丑,我警告你别犯蠢,哦,忘了和你说,谢斯秦这次回来还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他要订婚了。”
“而且对象还是和傅家大小姐哦。”
“哦,然后呢?”宋轻娓眼皮都没动一下,“你想表达点什么?”
“……当然是笑话你当年被你无情甩掉的男人,现在无论是什么方面都比你过的好,生活、工作、包括结婚对象……这些都要比你好一万倍,只有你还停在原地,最好一辈子都比不上我们,在你虚伪懦弱的面具下发臭发烂!”
“谢斯秦当年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做的?怎么有你这么假的人?”
说到后面,梦灵儿的情绪变得不受控制,暴躁易怒,手指狠狠指着她,却对上宋轻娓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她每一拳都以为能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三年后的今天,趾高气扬的插入她的心脏。
可是,宋轻娓的无所谓和处变不惊,让她仿佛每一句话都变成了软弱无力的绵绵细雨,砸在身上,不痛不痒。
宋轻娓的视线在手里的几支古典舞蹈视频上没移开过。
对她熟视无睹。
“你可以!宋轻娓!”
灵梦儿撂下狠话,转身去训练。
宋轻娓跟上她:“想学哪支?”
“你走开。”
“我是你的指导老师,主要负责你进组前的所有舞蹈培训。”
“滚啊。”
“行啊。”她将手里的平板放在桌上,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和她多待一会儿,宋轻娓都异常难受。
甚至想直接一巴掌扇在那张咄咄逼人的脸上,让她彻底闭嘴。
灵梦儿没想到她真走了,咬着牙喊人:“给我站住!”
“里面有几个舞, 你教我,教不会,你知道后果。”
宋轻娓站在门边,“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人威胁我。”
灵梦儿见她还是要走,莫名想到三年前她的乖巧假面下的真实面目,不免有些心悸……不得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宋、老、师,麻烦你来教我。”
这次灵梦儿接的还是部大ip的古装剧,投资十个亿。
里面她饰演西域绝世舞姬,一舞倾城,初次登场就凭借舞蹈名动四方,震惊在场所有人。
她总算明白灵梦儿一个舞蹈界的佼佼者,还要拉下脸来找舞蹈指导的原因了。
角色背景和局内会拍摄的舞蹈,数下来上百场,共五十八支各种异域风情的舞蹈。
其中包括民族、敦煌、桑巴、蒙古……数不胜数。
一排排下来,换做其他人早就崩溃了。
就算是灵梦儿这样专业的,也够呛。
她主攻的芭蕾,哪里会这些。
为了不在拍摄现场和观众面前丢人,当然要来私下学习了。
“哎,宋轻娓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要的是专业的舞蹈指挥,你……要是不行,我可不会给你半点面子。”
宋轻娓滑动舞蹈视频的进度条,“你能行,何必来这里?”
“……靠!”她跺脚,“你给我等着!等我告诉谢斯秦去!让他更加讨厌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随意。”
灵梦儿在抓狂的短短几分钟,宋轻娓已经把第一支舞蹈的视频大概都看了眼。
上面表演的是专业练习了三十多年的国家级敦煌舞者。
所有动作都极其标准规范。
她关掉平板:“你还要浪费多久时间?”
灵梦儿嗤之以鼻:“不是我要浪费多久,而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家的舞蹈扣下来,我要的是每一个动作都要精准到……”
话音未落,舞蹈室内响起了敦煌音乐,刚才还在她面前的宋轻娓已经站在了中央。
食指与拇指末梢捏在一起,弯曲成了兰花状,无论是手臂的高度还是姿势,都与视频中教科书般的示例无异。
再加上她眉眼有种无法言喻,却透着几分坚毅的清冷,镜中人只一身苗条裹着细腰的素裙,面容冷淡精致,却如同枝头薄雪,美得晶莹剔透。
生活和欠债的重担并没有压垮枝桠,却让它绽放得更娇艳似火。
灵梦儿只看了一眼,气得牙痒痒。
三年前她就是宋轻娓的手下败将,没想到现在她混成这样,还能这么有气质……看着就烦!
宋轻娓果然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甚至将来!
舞蹈室内开始一对一教学。
外面逐渐聚集了不少舞蹈室的其他指导老师,望着室内的那道纤细身影,纷纷感叹宋轻娓的牛逼。
——————
一天的课程结束,宋轻娓换了套干爽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揉着有些酸痛的胳膊,和几个同事挥手告别。
“我先回去了。”
从舞蹈组的场地出去,宋轻娓独自往大路上走。
她习惯了自己从这边走回去,可刚出来就和一辆熟悉的豪车擦肩而过。
宋轻娓短暂地愣了一下,很快就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走自己的路,没曾想,那车过了几秒一边倒车回来,一边追上她。
车窗打开,有人喊她:“喂!不认识了?”
宋轻娓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对方的脸时,也有些诧异。
“忘了?我们这才三年零一个月不见,你真对我半点印象都没有了?”
陆席朝头伸出窗外,眼尾上挑,“这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吧,宋小姐。”
男人声音散漫轻佻,夹杂着些许试探和笑意。
路边有些微亮的灯照在他脸上,映出英俊帅气的脸庞。
宋轻娓抿唇:“你竟然会伤心?奇迹。”
“说这话真毒啊,你心真狠。”他反驳道:“我当然会伤心,可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没有心。”
以前他们俩读大学的时候,他对宋轻娓一直都有意思,追了好久。
宋轻娓一直都没答应。
各种示好送东西,对她来说半点用也没有。
而且他可没少表现,什么都为她做了……
这不是没有心,是什么?
没曾想转头就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在一起了。
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并不大。
但他知道一点风声。
在当时,以宋轻娓的身份爱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混混,这种事情,都是能当笑话,让人贻笑大方的。
这校花真是脾气不好,眼光也不好。
大学里什么样的富家子弟没有,背景都一个比一个深,她偏偏谁都看不上。
陆席朝对当年的那些往事不屑一顾,唯独心里,每当想到宋轻娓拒绝了他至少十次,放着一个未来陆家的继承人和上市老总的追求者不要,转身去谈了个废物,就不是滋味。
尤其宋轻娓确实长得对他的胃口。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他也一样。
更何况这种骚动,持续了三年都没有消减过。
直到再见宋轻娓。
她真像是没变过。
三年前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
陆席朝打量她。
仔细看下来,觉得她似乎比大学里还要漂亮勾人了。
“有事吗?”宋轻娓挑明了问,“这儿是舞蹈剧组的用来训练学习的场馆,你竟然会来回来这里,找谁?”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会过来,不过……”陆席林回:“我还挺想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班。”
“看不出来,你竟然会来这种地方上班。”他唇角的笑有些意味深长,“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绝对会无条件收留你。”
“堂堂陆大少,不也沦为某人的司机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谁是司机?过了这么多年,你这张嘴怎么比以前还要得理不饶人,嘴毒得狠,除了小爷,以后还有谁看得上你?现在的你,也只有我还对你痴情不改了吧。”
他握着方向盘,姿态随意,又笑道:“在这里工作应该不太赚钱吧,比不上金梦那种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
宋轻娓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和我试试?”
宋轻娓轻嗤。
“每个月多少钱,你开。”
谁不知道宋轻娓当时在大学里的受欢迎程度,他那时候才是一直都排不上号的……可现在,风水轮流转,谁比谁高贵。
宋轻娓回来他早就知道了,一直都在等着她自己主动过来找他。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宁愿去金梦那种地方跳舞,陪酒,受尽屈辱,也没有主动过来找他。
宋轻娓笑了,笑得眉眼弯弯。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很开心,可她眼底半丝笑意也无,讽刺道:“你给得起吗?你的钱不也根本都不是你自己赚的,用家里的钱包养女人,好没用啊。”
“别扯其他的,你开个价格,总比你在金梦陪酒好。”
“无不无聊?”
说话间,宋轻娓都已经看到了他们身后,经纪人打着伞,全副武装往这边走来的灵梦儿,明显就是朝这边走过来的,陆席朝正好在这里,不是来给人当司机的是什么?
宋轻娓看到灵梦儿往这边急急忙忙地赶,一副似乎要过来找她算账的架势。
人还没走近,她就听见对方骂骂咧咧的,“陆席朝!你敢和她说话?你难道我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她吗?你怎么敢背着我和她说话的?!”
灵梦儿一来,街都要炸了。
旁边的经纪人一个劲提醒:“梦儿……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小点声,去车里说都行。”
灵梦儿才不管那么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让她滚蛋啊,小心我回去告诉我爸!看你到时候怎么和我家谈合作,后续的一切项目,你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让陆席朝也不免露出几分不耐。
原本打开的车窗缓缓关上。
灵梦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车窗关着都依旧能听到里面灵梦儿在指责他的话语。
宋轻娓见状,屈起手指敲了敲车窗。
车窗过了五秒才下拉一条小缝。
陆席朝:“干什么?”
宋轻娓笑起来,眉眼灵动清纯,靠在车窗边:“你刚才说的我考虑了一下,一个月五百万,你刚才还说无语多少钱都能拿得出来的,这点钱应该对陆大少来说不算什么吧,那我等你打钱过来给……”
灵梦儿在车内瞬间抓狂:“陆席朝!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不给解释清楚,那你就真的完蛋了!”
车窗下一秒猛地关上。
里面传来陆席朝烦躁的声音,“不是, 大小姐,你能不能声音稍微小点?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
“我不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和宋轻娓之间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喜欢她!你刚才在和她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
“我不相信!啊啊啊啊!我不相信!”
……
车内吵得不可开交。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就已经潇洒离开了。
——————
宋轻娓回家洗澡,做饭吃饭。
吃了几口,门忽地被人猛地拍击。
一下又一下,快又密集。
砰砰作响,像是都要把门给拆了。
她瞬间警惕,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开门,直到外面传来徐珠的声音,她才迅速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
徐珠和几个前几天一块吃烧烤的小弟搀扶着浑身是血的人,无比焦急地站在门外。
激动大喊:“宋轻娓!”
“喊什么?”
“救命!”
徐珠脸上也沾到了不少血迹。
可她脸上惊恐又害怕的表情,才是重点。
还在不停往后面看,生怕后面随时会有什么人追上来。
宋轻娓皱眉,“这是,杀人了?”
窝藏罪犯这种事情,她不会做。
“不是!是凌风他被人打了!头破血流的全身都是伤!外面这会儿都是那群来找他麻烦的人,我们都不敢出去,也不敢去医院,我就只能把他带回来了!”
宋轻娓犹豫片刻,侧过身,“进来吧。”
两个小弟,加上徐珠一块,把昏迷中的唐凌风搀扶进来。
宋轻娓瞥见地面还沾到了不少血迹,拿着拖把替他们把血迹给抹了。
等到收拾好外面的走廊,走进房间,唐凌风被平放在徐珠的床上。
徐珠一边哭一边给他的伤口上药,“凌风!你坚持住,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等外面的那些人一走,我就带你去医院,你忍耐一下,呜呜呜呜……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对你下手这么狠,你明明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你!”
另外一个小弟不会处理这些伤口,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破烂的衣服布料用剪刀剪开后,里面的伤口确实有些吓人。
足以看出下手的人力道有多大,下手有多狠。
徐珠之前学过护理。
她以前穷,什么都学,连各种奶茶都会摇,还有一些在店里给人按摩洗脚的手法,也都会,给他包扎伤口也会一点,但半点也算不上精通。
全程都在手抖。
把原本就疼得快要昏厥的唐凌风,又活生生给疼醒了。
宋轻娓开始并没有打算帮忙,能够让他们进来,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了。
可徐珠抖得不行,直接把唐凌风的伤口都给弄严重了,她蹙着眉头,这才按住了颤抖不停的徐珠。
徐珠在惊恐中抬起头。
“宋……宋轻娓……”
“让开。”
“什、什么?”
“我说让开。”
宋轻娓接手她手中的药和纱布,把人扯开,“你在旁边给我打下手。”
“你会啊?你别把凌风给弄死了……”
“你会?”
“我会一点点……”
“三脚猫功夫。”宋轻娓查看唐凌风腰腹上的伤口,“保证他短时间内死不了就行了。”
她也不算专业,但不至于像徐珠那样因为这点伤就乱了阵脚。
一套伤口处理的流程下来,唐凌风身上大大小小十多处伤口的血都大致止住了,只是腰腹上的那一刀,深度有点超出她能处理的范围。
“还是要赶紧送医院,这些药都只能扛一会儿,时间久了……一定会有生命危险。”
徐珠脸色瞬间惨白无比,“那怎么办……外面都是要他命的人,呜呜呜呜,短时间内我们根本就出不去,一出去就会被外面那些人发现的。”
“报警啊。”
没想到那两个小弟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的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能报警!”
宋轻娓挑眉:“唐凌风是做什么?”
“唐哥他……他绝对没有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触碰到了那些大老板的利益,才会被针对的!”其中一个小弟拍着胸脯保证道:“唐哥绝对没有做任何坏事!”
宋轻娓当然相信唐凌风的为人,否则也不可能和他打交道,只不过他接触那些事情,都太危险了……她其实一直都不赞同徐珠和他在一起。
可一看到徐珠,她脑子里浮现的这种想法也让她愣怔了好久。
三年前……曾经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她何尝又就是现在的徐珠?
她沉默良久。
或许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也能让一个人从最开始的无所畏惧,变成一个懦弱无能的怂包。
她沉默的这段时间,躺在床上的唐凌风缓缓睁开了眼睛。
吐出一口鲜血后,撑着床铺坐起来,“徐珠……咳咳咳……”
徐珠立即道:“我在我在,凌风你有没有事情啊?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
唐凌风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去津西公馆找一位……姜总,让他帮忙……我这次……咳咳惹到了几头地头蛇,不过是把他们几个私有仓库里搞得名堂搅黄了,竟然要置我于死地……”说着说着,唐凌风也笑出了声,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因为受伤都漏着风,“咳咳……我唐凌风要是真的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白混这的十多年了。”
“但是唐哥,那人就是之前在金梦上来检查我们的人吧,找他们帮忙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合作伙伴。”唐凌风分析道:“那位谢总虽然和我们合不来,但是上次既然、放过了我们,那说明……我们、我们……咳咳咳……肯定还是有利用和谈判的价值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怕什么,总要去试一试。”
“也对,唐哥说的有道理,那就去试试,如果对方肯伸出援手救我们,那我们肯定能卷土重来!”
徐珠抹着眼泪:“好!我帮你去找!”
“等一下徐珠,你先听我说,那位姜总的身份不一般,市里新来的人物,不能轻易得罪,新官上任还三把火,更不要说对方了……你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和他起冲突,要是发现情况不对,一定要及时回来。”
“好。”
“我没事,伤口没那么严重,就是看着吓人,之前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我都没事。”唐凌风安慰着徐珠,“现在这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小伤而已,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那位姜总。”
徐珠眨眨眼,“好。”
唐凌风看见了恹恹靠在门边的宋轻娓。
想到刚才自己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识的时候,似乎是听到了她声音。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
他已经猜到大概。
“娓姐,多谢,你又救了我。”
宋轻娓喝了口水,“徐珠才是最有功劳的,没有她,你现在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我知道,我也想麻烦娓姐一件事情。”
“你不会想要我陪着徐珠去那什么大厦吧?”宋轻娓瞬间猜出他内心所想。
唐凌风低头:“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外面围堵我们的人也都认识我身边的这些人,每张对他们来说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有你们出去才不会被那群人盯上。”
“……”宋轻娓沉默着,一时间没有直接答应。
徐珠都已经收拾好东西,直接自己急着出门了,她才跟在后面出去。
徐珠发现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那道纤细身影,顿时惊喜不已:“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之前唐凌风帮过我不少忙,算是还他的。”
“行,今天的恩情姐记下来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绝对为你冲锋陷阵。”
宋轻娓嗤笑:“得了吧你。”
徐珠又问:“刚才看你处理伤口的动作那么娴熟,感觉你不像是第一次给人处理伤口,以前你这种家庭背景的人……受伤不都是有专业的私人医生给你处理吗?”
她就是单纯好奇。
为什么宋轻娓这种大小姐,会有那么冷静和娴熟的伤口处理经验。
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的一些消息……
宋轻娓是前段时间回来的,据她所知,这段时间之前她也一直都在外面给人当舞蹈的老师,应该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才对……
“啊!你打我干什么!”
后面的徐珠都来不及烧烤,就被宋轻娓毫不留情地敲了下脑袋。
“瞎想什么?还要不要救你男人了?”
“要要要!”
她加快速度往前走去,直接在大马路上打车。
宋轻娓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思绪一晃,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飘回到了三年前。
那个狭小又无人知晓的杂物间内——她曾经无数次为当时横冲直撞,总是喜欢受伤的谢斯秦处理伤口。
前面几次,她都因为谢斯秦受伤动不动就哭,后面……谢斯秦总是会借着她给他上药的时候,亲她吻她,对她做些过分的事情,上药也逐渐变了味。
当时谢斯秦又是体校的高材生,无论是体力还是其他的,各方面都要完全碾压她。
身高那时候都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肩宽腰窄,将她完全笼罩隐匿。
有时候只单单一个锐利又充满了占有欲的眼神。
将少年的偏执与沉默中的压抑表露得淋漓尽致,她只会腿软……
她有时候也会感叹一句。
那时候的谢斯秦。
完完全全的纯情小狗。
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和她给他上药一样,逐渐变了味,偏成了一头难以驯服的大狼狗,喜欢发疯,咬得人粉身碎骨,体无完肤,偏要和她纠缠到死,都不肯松口。
短暂的走神结束,耳边是徐珠的大喊大叫。
“到了!到了!就是前面!我看到津西大厦的标志了!”
宋轻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一栋高楼屹立,成为所有人来往路人的焦点,也是市里非常有代表性的上百层高楼建筑。
徐珠迫不及待下车,直奔大楼入口。
却在入口处被拦住。
不出所料。
她正面露苦色,宋轻娓在后面喊她:“这边。”
“不愧是宋大小姐,连大厦的偏门都能摸得这么清楚。”
宋轻娓出来的匆忙,再加上她上班回来都洗过澡,准备休息睡觉了,里面穿着吊带和超短裤,外面身上只套了件运动风的外套,宽松又冷清。
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和纤细的背影。
只是简单站在大堂内,都能引来不少人驻足。
这身材可比的好多超模都要标致诱人,光是腿就……诱惑力十足。
她先去问了姜总所在的楼层,被告知没有预约不能进入,宋轻娓表面答应,转身就带着徐珠上了电梯。
从事发,再到带着徐珠找到姜总,宋轻娓游刃有余又尽在掌控。
最后从姜总办公室里出来,徐珠激动地直接一把抱住了宋轻娓。
“宋大小姐!你太牛逼了!”
宋轻娓:“走开,少碰我。”
“行行行,姜总已经让人去帮凌风了,他没事了,没想到凌风说的还真对,刚才我把那些话和姜总一说,姜总很快就答应合作了。”
“嗯。”
宋轻娓觉得大楼里有些闷,靠在窗外的位置吹了会儿风。
等电梯的空隙,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眼,身上有点冷,或许是穿得太少了。
市区的天气变化,也有点喜怒无常的。
她透着气稍微觉得好点。
白天上班,晚上下班了还要来津西大厦,还好今天晚上没有去金梦的夜班,连续一个多月的连轴转,再进行下去,她也有点扛不住。
她走神的空隙,面前的电梯开了,穿着深黑色西装的男人从电梯内出来。
跟着出来的还有五六位随行的助理,与公司内的其他工作人员。
看电梯楼层,是从高楼下来的。
男人出了电梯后,直奔刚才她和徐珠出来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她就听见没关好的门内传来的声音。
刚要进电梯,刚才在办公室内的姜总猛地出来叫住她们:“二位小姐留步!”
宋轻娓脚步一顿。
电梯门也就此关上。
姜总指着宋轻娓急忙说道:“谢爷,刚才就是这些小姐说的,说那北街的唐凌风要和我们合作,愿意把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周围刚才明显能有一些话语权的人,在那人来了以后,似乎都如同蝼蚁,什么都无法解决。
宋轻娓皱眉,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问:“您刚才都答应了。”
“是,我是答应了,但这事其实还是谢爷说了算。”
身边的助理把门推开。
有人缓步朝外面走出来。
脚步声稳重。
宋轻娓下意识吞了口唾液。
紧张感不知从而来。
男人从门后走出,西装背头,挺拔如松,背脊宽阔如山。
俨然一副斯文败类样,可只有宋轻娓知道,他看似正常的外表下,是疯癫到极致,毫不讲理的暴徒。
径直朝她走过来,一寸寸靠近,却在宋轻娓以为他要停下时,只与她擦肩而过。
宋轻娓莫名松口气。
可下一瞬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宋小姐,有些合作你应该和我谈,找其他人,作用不大,她们没有决定权。”
宋轻娓下意识要走。
男人盯着她后背柔软细长的发丝,后颈直露出一小片的娇嫩肌肤,“站住。”
带着压迫性的命令。
宋轻娓停下脚步。
“过来。”他说:“不照做,至于有什么后果,你应该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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