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
宁时遂心沉了下,“你在哪?”
“家里。”
宁时遂扫过腕表的时间,很快就课间休息时间了,可还有一堂课要上。
“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宁时遂又给秦川打电话,让他下节课过来代课,那头还在赖床,“啊?现在?”
“立刻,马上。”宁时遂没有给他更多的解释。
“行吧行吧。”秦川顶着鸡窝头,赶忙爬起来,宁时遂也不会无缘无故叫他,他懒得深究。而且对付一年级的小师弟小师妹们,他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宁时遂又跟学生交代了几句,“我家里有急事要处理下,待会你们的师兄会过来代课。”
师兄代课不比老师有意思么?
而且这还是头一次见宁时遂着急下课,同学们纷纷让他赶紧回家去。
“老师,是不是师母叫你回家啊?”
“啥时候带师母一起过来上课?”
“帮我向师母问声好。”
宁时遂没心思应付他们,留下无情的一句:“好好上课,下节课抽查。”
清冷尾音散在门口,刚才还雀跃的人群顿时哀嚎遍野。
宁时遂快步去停车场开车,一边打电话向教务处报备,那边也是好通融,“好的,你回去吧。”
无故缺课违反学校教育教学秩序,严谨如他,自然不可能没想到。
宁时遂回到家,鞋都来不及换,就往主卧去了。
床上被褥鼓起一个小包,訾苏埋进枕头,蜷缩成一团,脸色煞白,湿发贴在额头,后颈布满细密的冷汗。
“怎么这么凉啊?”宁时遂将她转过来,掌心贴上她汗涔涔的额头。
“痛经。”
訾苏喉咙里挤出的音节带着哭腔,手死死按着腹部。
每月例假她都像遭遇劫难似的,大学最严重的一次直接痛晕过去了。后来中药调理才逐渐缓解,没想到这次又突然这么剧烈。
一个小时前,她在录音棚里觉得不对劲,后来实在疼得忍不了,才请假回家,回来吃了布洛芬后也没好转。
她打电话给秦阮没接,犹豫再三才给宁时遂打电话,只是拜托他一次,她还在想他会不会怪她胡闹。
宁时遂没有多言,给她穿上鞋子,将人打横抱起出门。
到医院后,医生为訾苏进行了止痛处理和输液。訾苏缓缓睁开眼,睫毛颤了颤,才像活过来一样。
宁时遂全程眉头紧皱。
病房的宣传栏介绍,医学界将疼痛程度划分为10个等级,分娩是10级,严重的痛经也可以达到这一级别。
看她虚脱的样子,他觉得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以前他对这一概念的认识仅仅停留在生物课本上,都不知道女性承受了这么多折磨。
訾苏强撑着笑脸,想告诉他也没那么严重。
宁时遂俯身给她掖被子,“好点了吗?”
訾苏勉强应了一声。
宁时遂接着又问:“想吃点什么?”
一番折腾下来,都快一点多了,两人都还没吃饭。
訾苏抿了抿嘴唇,没跟他客气,声音软糯:“小馄饨,不加葱,加芝麻。”
“好。”
宁时遂摸了下她的额头,心想这姑娘生病了倒是胆子大了些。
等宁时遂从医院食堂打包回来,訾苏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他扶着她靠在床背上,轻声哄着:“乖,坐好。”
訾苏快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时遂面不改色地舀起馄饨吹凉,“听话,张嘴。”
她好像也没有虚弱到这种程度,但宁时遂这么细心地照顾她,她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她也就趁着生病才敢这么放肆,不然宁教授怎么会这么关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