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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沦陷!诱哄美人回家放肆宠田馨霍霆 全集

奶音小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北京时间十九点。至真园。田馨上完课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在会所的更衣室里换好了服务生的工作服。领班的铃姐正在挨个审视着她们的穿着,她看到田馨,将她拽到跟前,反复打量了几眼。“看来看去,还是大学生最嫩。”田馨南方人,个子不算出众,也就158左右,但那张小脸是标志南方甜妹的长相,皮肤滑腻像乳液,五官温柔可人,看起来身娇体软的。“玲姐,有什么安排?”田馨询问道。玲姐冲她低语,“今天你去顶级贵宾包厢招待客人,但你记住进去之后别给我出什么差错。今天来的都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鳄,说句话外面都要抖三抖的,一个我们也得罪不起。”田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这种新入职半年的,其实很难有这样机会。玲姐出声,“是服务生阿May请了年假,你的形象又比较好,不然不会给...

主角:田馨霍霆   更新:2025-05-28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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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田馨霍霆的其他类型小说《大佬沦陷!诱哄美人回家放肆宠田馨霍霆 全集》,由网络作家“奶音小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北京时间十九点。至真园。田馨上完课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在会所的更衣室里换好了服务生的工作服。领班的铃姐正在挨个审视着她们的穿着,她看到田馨,将她拽到跟前,反复打量了几眼。“看来看去,还是大学生最嫩。”田馨南方人,个子不算出众,也就158左右,但那张小脸是标志南方甜妹的长相,皮肤滑腻像乳液,五官温柔可人,看起来身娇体软的。“玲姐,有什么安排?”田馨询问道。玲姐冲她低语,“今天你去顶级贵宾包厢招待客人,但你记住进去之后别给我出什么差错。今天来的都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鳄,说句话外面都要抖三抖的,一个我们也得罪不起。”田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她这种新入职半年的,其实很难有这样机会。玲姐出声,“是服务生阿May请了年假,你的形象又比较好,不然不会给...

《大佬沦陷!诱哄美人回家放肆宠田馨霍霆 全集》精彩片段


北京时间十九点。

至真园。

田馨上完课就着急忙慌地过来,在会所的更衣室里换好了服务生的工作服。

领班的铃姐正在挨个审视着她们的穿着,她看到田馨,将她拽到跟前,反复打量了几眼。

“看来看去,还是大学生最嫩。”

田馨南方人,个子不算出众,也就158左右,但那张小脸是标志南方甜妹的长相,皮肤滑腻像乳液,五官温柔可人,看起来身娇体软的。

“玲姐,有什么安排?”田馨询问道。

玲姐冲她低语,“今天你去顶级贵宾包厢招待客人,但你记住进去之后别给我出什么差错。

今天来的都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鳄,说句话外面都要抖三抖的,一个我们也得罪不起。”

田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这种新入职半年的,其实很难有这样机会。

玲姐出声,“是服务生阿May请了年假, 你的形象又比较好,不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朱红瑛在那头哭哭啼啼地出声,“馨馨啊,这个月再没有钱那群人又要来家里闹了,算妈妈求你,再汇点钱回来吧,他们说这次要再不给,要切掉你哥哥的小手指。”

田馨举着手机费力托着托盘,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语气,“那就让他切好了,田宥桦要是再去赌,切掉的就不是小手指,十根指头全剁掉最好!”

听到田馨这样狠的话,朱红瑛立马反驳,“馨馨...那可是你的哥哥啊,是我们田家唯一的独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现在去了大城市,也算见过世面了,说的话也硬气了是不是,你可别忘了,这么多年你能考上大学都是谁在养着你。”

又是这样用血脉关系捆绑她的诛心之话。

田馨摁掉了手机,每次朱红瑛的电话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窒息。

她收拾好了之后就赶紧拿着托盘去了贵宾包厢。

田馨知道这个顶级贵宾包厢,里面和至真园的大厅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不仅是装饰还包括服务。

她在贵宾包厢的门口反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玲姐还叫了几个长相也比较出众的服务生一起。

厚重的棕色隔音门被推开,田馨端着酒进去,里面的人个个西装革履,又都懒散地坐在真皮沙发上推杯换盏。

田馨却意外看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她昨天求助过的邻居——霍霆。

霍霆还是昨晚那副懒散样儿,穿着那条军装裤,上身像模像样套上了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黑色的玉牌悬在脖颈处,肩头搭了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

整个人凌厉的五官,和黑刺浓密的寸头在这群人中格外扎眼。

他嘴角咬着根烟,“低眉顺目”在帮别人倒酒。

田馨读大学才来的京市,她没有什么钱,要打零工赚学费,所以对不上学校的门禁,在外面能住上的房子是个月租500的老破小。

就在这几天,她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觉得有个面貌猥琐的矮小男人跟踪她。

而昨晚。

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余光竟然瞥到了就在了楼道的尽头,那个猥琐的男人举着个酒瓶,身形摇摇晃晃,目光黏腻恶心地死盯着她。

“小姐...你长得真好看...”

田馨慌乱不已,被她强拉回来的理智,让她没有用钥匙去开门。

相反是转了个身,开始用力拍打她对面的房门。

她一边敲门,一边抬高音量大喊,“亲爱的,我回来了!”

“亲爱的,快给我开开门!”

田馨的动作和声音把喝醉酒的猥琐男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但依旧没走。

敲了三声的门之后,那头依旧毫无动静。

可她明明记得这里住进来一个男人,在他搬来的那天,楼道吵吵嚷嚷的。

田馨敲了第四下,一旁的猥琐男胆子大了起来,咧开嘴笑着,“小姐,看来你亲爱的不在家啊...”

霍霆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房门。

男人的身高当时快够到门框顶,宽肩窄腰,胸肌块垒分明,倒三角的雄伟身材。

他咬着根燃烧的烟蒂,赤裸着上半身,穿着绿色的军体裤,小麦肤色,脖子上有块黑线系着的玉牌。

一头刺密利落的圆寸。

五官轮廓健帅嚣张,鼻梁高挺。

最扎眼的是男人的左肩上有条青色的过肩龙纹身,青龙从后腰盘绕而起,龙头覆盖了他的左胸,像头匍匐在他肩头的凶兽。

衬托着男人眉目间也带着几分凶相。

凶狠的英俊,野性浪荡。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谁是你亲爱的?”

田馨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

门和门框的夹角处打出一道暖黄色的光线照在了田馨的身上,驱散了那一瞬她所有的害怕和胆战心惊。

等到田馨再转头,猥琐男早就没有了身影...



“酒没了,菜单拿来。”霍霆嘴角的烟没放下来,说话含糊不清的。

倒是唤回了田馨的思绪。

田馨赶紧将酒单递到了他的面前,“你看看。”

霍霆跟她四目相对,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翻酒单的时候问她,“在这里工作?”

没曾想能在这里遇到昨晚的那个小姑娘,霍霆打量了一下田馨身上这土气的服务生打扮,觉得还是昨晚那身好看。

“不是,在这里兼职。”

田馨看着霍霆翻酒单的时候越翻越后面...

越往后面的酒越贵,她之前服务的客人没一个点过。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别翻了......”

田馨想到霍霆住那样地段住那样的房子,收入情况一定也不是很好。

她还在他的家门口站过,里面乱糟糟的,还有没有收拾好的泡面桶和香烟盒到处都是。

现在能混进至真园顶级包厢,玲姐这么重视的局。

又能戾气全消地帮身边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架着金边眼镜,不苟言笑的男人倒酒。

田馨觉得这样的机会对于霍霆来说一定来之不易。


田馨没忍住上手帮他往前翻了翻酒单,凑到他耳边,“别往后翻了,后面太贵了,前面的便宜,这些酒本来就溢价严重,你点便宜的。”

男人配合地给出一抹探究的目光。

田馨接着低语,“我去帮你问问后厨能不能换标签和瓶子,酒的颜色都差不多,大家喝多了根本喝不出来的,能省点就省点。”

田馨怎么也在这里打了半学期的工了,知道来这里的大多数人压根不是来品酒的。

喝高了,白的红的啤的,有格调的廉价的,谁还分得清楚谁呢。

霍霆的手停住,他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田馨,她伸出娇俏手指指着几款大众口味的便宜酒,给他做着介绍。

男人伸手摸了摸脖颈的黑色玉牌,莫名地轻笑了一声,那张野性十足的脸上掀起几分明朗的俊意。

整个包厢的人听到这声轻笑都坐直了身子,看向霍霆。

京市响当当的道上人物霍老大,无论是谈生意还是应酬都不爱笑,何止不爱笑,常常都气势压人,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就是来这种娱乐场所,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没有一个人的神经不是紧绷着。

霍霆咬着烟,懒懒出声,“没事,继续。”

他一出声,坐在包房里都松了口气。

田馨当然不知道整个场子的气氛变化,她还只觉得是她和霍霆搞的小动作太大,引人注目了。

“决定好了吗?”田馨压低了声音。

霍霆将酒单一合,“就按你的来。”

等到田馨走后,坐在霍霆旁边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轻推了下镜框,他当然看得分明,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你才将这个京市最大的会所至真园盘下来,怎么这么快就认识了这里的服务生。”

霍霆没接他的问题,只是将手边给他倒好的酒杯推至他面前,“这杯是谢冷总砸钱到我的场子,只是其他的恐怕得按我的规矩来。”

冷晏礼望着霍霆一双鹰眸寂寥。

接着在这个顶级贵宾包厢的侧面,有一个暗门被推开。

两个身材魁梧,赤膊着的大块头花臂男架着一个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辨认不清外貌的虚弱男人走了出来。

被架着的男人呛着血,呕了一团血肉出来,人已濒死。

还有两枚沾着血迹的针孔摄像头被放在了茶几上。

空气里瞬间弥漫了更加紧张的气氛。

冷晏礼本来冷若冰霜的视线里似乎在这一刻也带上了刀子。

霍霆却看起来依旧轻松,轻飘飘地转头问,“冷总,这人你认识吧,我的手下没有轻重,他的内脏已经散了。”

他又接着了冷笑道:“找人录像监听,冷总,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小动作太多,我霍霆不喜欢。”

冷晏礼以前只知道霍霆这个人刀尖舔血起家,并不那么好惹,从金三角这样的毒寇恶匪横行的邪恶国度回来几年了。

听说是洗掉了浑身的血腥气,明面上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在全国几个经济大市的CBD开了数家连锁店。

可私底下的行事作风毒辣狠绝。

而真正让他在京市名声大噪的,是他手里在京市的灰产。

像会所,洗浴城。

还有一些掩埋在这繁华都市底下的高端红灯区。

冷晏礼索性不再恋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是不是有误会?”

霍霆睥睨了冷晏礼一眼,“看在那三千万的海运投资上,这次我就只小惩大诫。”

说完,霍霆对着魁梧的花臂男扬了下眉。

一把匕首就正中了那个奄奄一息男子的心脏,血顺着匕首一滴滴地落。

他的头也很快就焉耷下去。

“老大,人没气了。”

霍霆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冷晏礼举起酒杯的手紧了紧。

好猖狂的黑老虎。

又即刻神色如常地望着包厢门口,岔开了话题,“刚刚那个服务生...”

人被拖走了,地上的血迹被擦得一干二净。

包厢的暗门也关上了。

霍霆跟个没事人一样,摊摊手接话,“还是个大学生吧,我妈以前住的那间老破小的对门,昨晚才见,说有变态跟踪她。”

“然后呢?”

霍霆顿了几秒。

想起昨晚田馨那张被吓得有些苍白,犊羊般的小脸,在看到他开门口问她,“谁是你亲爱的?”时,女孩没有回答。

只是警惕地转身看了看走廊里有没有其他人,用胆怯地像蚊嘤一样的声音回了句,“谢谢。”

然后慌忙掏出钥匙回家了。

霍霆刚想说,能有什么然后。

他手底下的妈妈们过手过形形色色的女人,衣香鬓影精致穿行的,外表清纯内里妩媚的,自甘堕落纯糜青涩的都有。

霍霆一向没什么兴趣。

田馨在这个时候又进包间里,招呼着几个服务生上来送酒。

她觉得包厢里气氛很不对劲,味道也不对,但这不是她该管的。

离开前,田馨冲霍霆轻扬下巴,她嘴角泛着潋滟笑意,露出一枚浅浅的梨涡,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示意他,换假酒这件事,她都安排好了。

霍霆等人走后,嘴角突然有些压不住,“你也看到了,她还挺好玩的。”

...

田馨换下了工作服,在收到了今天的提成后,第一刻就去了会所附近的ATM机汇钱。

她闻着自己身上风月酒场上留下来的浑浊气味有些作呕。

钱到账的那一刻,朱红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馨馨啊,妈妈收到钱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独身在外,又要读书又要工作的,我已经狠狠批评你哥了,下次他一定戒赌了。”

这两年田馨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样的话。

下次下次,总有无数个下次。

“妈,田宥桦如果戒不了赌能不能让他去死啊。”

朱红瑛的哭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馨馨...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那是你哥,是我唯一的儿...”

田馨没有继续听朱红瑛的哭诉,而是将手机挂断。

转头在一家药店里买了一瓶防狼喷雾,然后从京市最纸醉金迷的地段,坐着最后一班公交车回自己破旧的出租屋。

明天不是周末,得去学校上课。

田馨上楼的时候将防狼喷雾紧紧拽在手里,要是再出现那个猥琐男人,她一定得想办法反抗。

这个声控灯已经坏了的破旧居民楼,田馨走得步步小心,直到在一个楼梯的拐角看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她想也没想,举起手里防狼喷雾就对准了黑影。

“别喷,是我,你亲爱的。”

响起的男声浑厚带着调侃,驱散了田馨心头的阴霾。

“是你。”

田馨听得有些腼腆,三步并作两步就上了三楼,动作太快,还让她有些气喘吁吁。

霍霆手臂上挂着那件黑色的大衣,衬衫的袖扣被他挽起来撸到小臂,露出一截修劲有力的手臂。

她看到霍霆站着的地方还掉落了好几枚烟头。

霍霆盯了眼田馨,她脱下服务生的衣服之后果然顺眼不少,收腰的针织连衣裙,鼓鼓的胸口因为喘气而上下起伏。

那张小脸从惊恐的卡白缓慢变得红润。

听着她问,“该不会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吧?”


霍霆在这里站这么久,是因为身上浓厚的酒气。

冷晏礼开了瓶从缅甸买回来的蛇王泡得酒,连霍霆这样的千杯不醉,几杯下肚之后身体都开始微微发热。

可见其烈性。

男人回,“我散酒气,家里供着我妈的遗照,她不喜欢我喝酒。”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田馨闻言跟着笑笑,又看着面前男人似乎有点微醺,那双像野兽一样的眼睛有些泛红。

她忍不住补了一句,“为了生活,大家都不容易。”

面前的男人没说话,只勾了勾嘴角,伸脚踩了踩脚边几枚还没有拧灭的烟头,然后转身上楼了。

田馨望着黑漆漆的楼道,霍霆的宽肩后背。

昨天看到男人那粗狂野蛮的青龙纹身时,她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像黑社会。

可是莫名就是给她一种安全感。

黑漆漆阴森的楼道里因为有了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打头阵,田馨对那个猥琐男的恐惧都消失了。

直到到了六楼,霍霆和田馨背对背各自开着自家的房门。

田馨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钥匙,突然转过身,“等等,我还没有问你名字呢?”

霍霆手上的动作一顿,语调冰冷的警惕,“霍霆。”

“你好,霍先生,我叫田馨。”

霍霆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结束了跟冷晏礼的酒局之后,找会所的高管核对了今天服务包厢的人。

这还把会所的高管吓得流汗不止,生怕是今天哪个环节出错,惹恼了新来的老板,那可不得了。

直到霍霆什么反应都没有,一颗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但此刻霍霆还是忍不住逗她,“甜心?宝贝?”

小姑娘的脸上如愿升起羞赧的粉,“是四口田,馨香的馨。”

...

田馨天蒙蒙亮就出门上课,走之前特地看了眼对门。

门紧闭着。

她嘴里咬着半袋豆奶,小心地凑近了霍霆房门的猫眼处看了看,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起床了吗?会在干什么呢?

低头又看了眼时间,她的专业课快迟到了。

田馨着急忙慌地狂奔出居民楼。

楼下来了几辆家装的豪华大卡车,下来个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提着个黑皮包的男人。

他指挥着工人将他采买的家具搬上楼,“都给我小心点,手脚也麻利点,都是进口的家具,磕了碰了谁也赔不起。”

田馨路过的时候心里暗道,这样的老破小,有谁能用上这么昂贵的家具。

霍霆大清早又被敲门声吵醒,他略带烦躁地打开门看着门口李志伟穿着一身花哨衣服。

讨好地对他笑着,“老大,上次你搬过来太着急了,我还没有招呼人过来给你置办家具,前几天特意精挑细选了给你送过来。”

霍霆大早上看着他就烦,当即就想把门关上,“我不需要。”

“诶诶...老大你这些年打拼出那么多京市黄金地段的豪宅不住,偏偏来住这间又老又旧的房子,你看看这周围要绿化没物管,墙皮都掉落了一大块,这传出去实在配不上你的身份。”

李志伟死皮赖脸地又拉开霍霆的房门。

霍霆也懒得管他,燃了支烟,神情着实不好看,“我妈生前就住这里,我有什么不能住的,你买的那些家具一件也放进来,放一件我砸一件。”

他瞥了一眼李志伟,眼里带着几抹凶悍的阴鸷,“我霍霆做生意,也不靠那些虚伪的门面。”

这眼神吓得李志伟当即不敢吭声。

他的这位老大,最开始可不是干干净净的白手起家。

霍霆十几岁就辍学闯荡,走南闯北,累活脏活最底层的活都干过,擦过法制的边,一路厮杀,这才有今天在京市站稳脚跟。

从底层到金字塔尖的人,比其他人更狠冽,更绝。

李志伟打着圆场,“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家具不搬就不搬吧,我听你的。”

他这么说着,看向了其中一个虚掩着门的屋子,这间七十平米的窄小房子都是男人生活过的痕迹。

唯有这间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摆着个供台,点着香,中间是一位妇人的黑白遗照。

李志伟是有眼力见的,当即推门点了三根香,对着妇人的黑白遗照九十度鞠躬拜了拜。

一边拜一边说:“老夫人请放心,霍总这些年过得很好,您的儿子可是大有出息。”

把香点上之后再出来,李志伟看霍霆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他这才明白个大概。

之前还纳闷,怎么霍总从市中区的高档别墅突然搬来这里。

原来前几天是霍总母亲的祭日。

...

田馨踩着点到的教室,人还没有坐下,就觉得整个教室的目光都投聚到了她的身上。

可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直到平时默默帮她占座位的许一萌伸手怼了怼她的手肘,“馨馨,你有没有去看学校的公示栏。”

田馨昨天兼职下班太晚,睡前脑子里都是对门那个健硕的男人。

还没有缓过神来,“公示栏怎么了?”

许一萌的表情难以描述,“你下课去看看吧。”

田馨并没有专门去公示栏看,只是要去食堂的时候会路过学校的公示栏。

她顿住脚步,望着上面被贴满了的照片,还有不断围拢看热闹的学生,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

“田馨?我之前见过她,挺漂亮的,私底下竟然是陪酒女啊。”

“真是败坏学风,怎么说我们学校也是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了,怎么会出这么一个学生。”

“好恶心啊,没钱也不能沦落到去会所当陪酒女吧。”

“就是,这学校都不严肃处理吗?”

墙上的照片是某天至真园办变装宴会,她被玲姐要求要穿上一套兔女郎的衣服站在门口发传单。

当门面招牌。

许一萌害怕田馨看到之后羞耻难当,“馨馨,你没什么吧,要不我们先走,一会儿一定有老师来处理的。”

田馨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言辞淡淡,“人贵在自洽,赚钱有什么可耻的。”

再说了,又不是谁都有一个好赌的哥哥。


许一萌在食堂帮田馨排队打饭,而田馨端着两个汤碗在帮许一萌盛汤。

她刚上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许一萌,大概都从小城镇到大都市里来,她们两个一开始的话题就很多。

如果田馨没有出去兼职,她们还会是一个宿舍的室友。

可是田馨没有办法, 她来读书的第一年学费是朱红瑛找遍了亲戚朋友四处借的。

从南方的小城镇来京市,田馨坐了三十六个小时的硬卧。

绿皮火车的硬卧会比三个小时飞机票便宜整整一半。

至于生活费,朱红瑛已经给不出来一分。

田馨在开学第一年做过各种各样的兼职,直到去了至真园,她可以拿到每个月三千的工资,这比学校外面的奶茶店或者餐馆服务员高出不少。

“馨馨,我记得下个星期是你的生日。”

许一萌将餐盘递给了田馨。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

许一萌有些吃惊,“怎么会有人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呢,你快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可以许愿哦,我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许愿,基本都灵验了。”

田馨嚼着饭,她又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左下腰腹在作痛。

这样间歇性的隐痛好像已经持续好几个星期了。

许一萌看着田馨闷头不说话,“怎么了?馨馨,你不用不好意思,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

田馨摇摇头,“一萌,真的不用了,我上一次的生日许愿是希望第二天一睁眼就是我哥的忌日。”

许一萌,“……”

“那…实现了吗?”

“没有,活得好好的。”

许一萌有时候会觉得田馨挺辜负她那一张生动无比,莹净白皙,有着初恋一般令人心动的眉眼和面孔。

田馨下午还有两节课,上完之后,她就得坐公交车去至真园兼职。

餐盘才刚刚被田馨倒掉,她今天中午没办法午休,她还得回教室做上午专业课老师留下来的作业。

许一萌打算陪着她,她们刚打算走。

身后传来一声讽刺的女声,“田馨,你的照片都这样被挂在公示栏上了,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学校,要我是你就退学,不要给学校蒙羞。”

许一萌回头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袁瑞雪,她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什么吵架的经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馨在学校已经够低调了,可是她那张脸确实让她低调不起来。

“我辛苦考上的学校,不会退学,要退也是造谣生事的退。”田馨回得字正腔圆。

“你说招摇生事就招摇生事,那些照片拍的确确实实就是你,私下玩得这么花,怪不得还当小三,抢人男朋友!”

袁瑞雪的声音太大了,食堂本来人就多,一时间吸引来不少的视线。

许一萌憋不住出声,“馨馨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是赵铭航自己单相思,你该管好你的男朋友才对!”

袁瑞雪的脸上瞬间变得不好看,“我家铭航才不会是这样的人!我也问得清清楚楚,是田馨恬不知耻去勾引他的!”

田馨左下腹部的痛感比刚刚更加明显了,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声音也变得冷冷的,“袁瑞雪,就算如你所说,但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别的女人抢不走的,能横刀夺爱的都不是真爱。”

这话让袁瑞雪的表情千变万化。

许一萌察觉到田馨的手有些凉,“你怎么了,馨馨?”

田馨很能忍痛,“没事,我们走吧。”

在学校食堂飞射过来的看热闹的视线中,袁瑞雪没有在做纠缠。

许一萌在跟着田馨进教室之前都在碎碎念,“你说袁瑞雪也是上过学校论坛校花榜的,怎么非要跟赵铭航那个花花公子在一起,赵铭航也不过是京市土著,一个废材富二代罢了,每天花天酒地,他撩过的学校的女生还少吗?怎么非抓着你不放。”

田馨喝了两口温水,感觉疼痛好像又缓和了一些,“大概我看起来比其他人更好欺负?”

“才不是呢!,因为馨馨你是赵铭航诸多追求者中,对他最不为所动的!”



田馨下午的课一上完,背着帆布包就到了至真园。

到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在等待晚上至真园第一波客人来之前,她偷摸到了杂物间,找了张桌子,开始写中午没有写完的作业。

明天还要按时提交给专业课老师。

要不是中午袁瑞雪这么一闹,她本来在学校就可以完成的。

田馨伏案看书的时候,精力很专注,压根不知道至真园今天要面临换新老板之后的第一波消防安全检查。

金碧辉煌又气派的会所门口,一辆亮黑色的路虎揽胜和大奔停了下来。

霍霆从路虎的驾驶座上下来,嘴角叼着烟头。

穿着皮靴,黑色的背心崩在他宽大的骨架上,浓黑的短刺头将他那凌厉的面部线条修饰得更加锋锐。

他将车钥匙丢进了从大奔车下来的李志伟的怀里。

对着带着至真园里的领导班子过来接待的主管轻扬下巴,吐出一口烟圈,“每个房间我都会亲自检查。”

主管连忙客气应对,“那肯定的,霍总,这方面我们一直做的很好。”

霍霆的皮靴踩在暗金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响声,让一干跟在他后面领班加经理和主管们都默不作声。

本来以为只是大厅和包房,但没想到霍霆连洗漱间和杂物间也一样不放过。

那双鹰眸锐得像标尺。

一张嘴就指出许多处不合规的消防和结构问题,语气严肃铿锵要求必须整改。

搞得一干人等冷汗涔涔,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直到田馨所在的杂物间门被推开。

霍霆的脚步顿住,连带着后面的人的脚步也一齐顿住。

田馨在昏黄不够明亮的灯光下微眯着有些涩的眼,桌子有些矮了,她只能垂着头,脊背却挺直得像一根背阳处的嫩竹。

骨骼纤细匀长。

在她小小的天地里,一边勾画教材一边默念来强化记忆。

对于周遭的动静置若罔闻。

“学习应该在学校,不应该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田馨的思绪。


田馨因为太专注的原因,霍霆一出声,她被吓得细瘦的肩膀轻颤。

转过头看到是霍霆,从惊吓变成惊讶,“是你啊,霍先生。”

李志伟离霍霆近,手里拿着平板,上面是整个至真园的结构图,他在上面勾勾画画,记录着后面需要整改的地方。

猛地从霍霆身后探出头来,想听听是哪里来的女声,声音像摇晃的风铃一样好听。

李志伟才匆匆瞟过田馨一眼,霍霆已经在示意他别再上前了,甚至还压低声音吩咐,“今天就到这里,你带着人去大厅等我。”

霍霆的吩咐,李志伟哪里敢不听,他转过身对着后面的主管发号施令。

余光又轻瞥一眼走进杂物间的霍霆的背影。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他从霍霆到京市扎根就跟着他,当他的副手好几年了。

道上别的大哥都是大排场,出门八个保镖簇拥,左拥右抱的不在少数。

只有霍霆形单影只,身边跟着的人都少。

更别提女人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是你朋友?”田馨有些好奇探出头的李志伟。

霍霆淡淡回应,“算是。”

田馨又低下头将专业老师布置的作业补上最后的结尾,开始整理课本收进帆布包里,“今天又来应酬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换酒……”

“今天来工作。”霍霆斜靠在门框上。

炯炯目光盯着眼前的女孩,像扒开橙子或者什么水果,溅出甘稠粘腻的汁水。

田馨对上了他的视线,被这样赤裸裸,毫不掩饰的目光竟然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烫,“你就算上次生意没谈成,也不会沦落到来这里应聘吧?”

“应聘?”

霍霆的浓眉微微皱起,很明显眼前的小姑娘对他似乎有什么误解。

田馨也没办法自圆其说,她觉得霍霆的气质实在跟这里的服务生格格不入。

“或者你来当男酒保?你的身材外貌都很不错,我们会所有些有钱的姐姐们很喜欢这样的,听说一个晚上的小费都挺多的,要是你实在困难其实也可以试试,我可以帮你去跟玲姐说…”

霍霆被逗笑,他的眉眼深邃,带着点琢磨不透的冷峻。

笑起来似乎融化了一点凌厉,显得没有那么凶了。

男人迈步走到了田馨的跟前,这才发现女孩的身高实在娇小,才堪堪到他的肩膀。

他微微弯腰,“那你喜欢吗?”

田馨一怔,抓着帆布包的手指微微收紧,扑面而来的是男人沉稳雄厚的气息,映在眼帘的是他挺拔的鼻梁和英隽的眉眼。

她赶紧挪开了视线,侧开了脸,“我……没钱点酒……”

霍霆看着她偏过头去逐渐泛红的耳根,喉咙泛起痒意。

眼里带着几分戏谑,“我不要你的钱。”

“你别这样…..”

这话一出口,田馨觉得霍霆实在没有正形。

她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自己耳根快烧红起来。

离他太近,压迫感太强,田馨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田馨,田馨,你又跑到哪里去了,大领班点名了,一会儿算你迟到,这个月得扣工资的!”

门口响起了熟悉的玲姐的声音,让田馨回过神来,她将帆布包背好,赶紧应声,“玲姐,我在这里,马上就来!”

霍霆没有拦她,看着她像一只翩飞的鸟雀一般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田馨整理着着装从杂物间里出来,玲姐赶紧将她拽过来,望着她快熟透的脸,笑着问,“遇到谁了?脸这么红?”

田馨摇摇头,“没有,可能有些缺氧。”

玲姐又笑,“行行行,缺氧就缺氧吧,你还能骗得了我。”

说着,就将田馨塞进了大厅一字排开的会所服务员的行列里。



霍霆从会所前门出来,慵懒地靠在了路虎的车门边燃了一支烟。

李志伟凑了过来,“老大,那女的是谁啊?”

就这么浅浅地看一眼,李志伟觉得自己好像有这么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霍霆吐出一口张牙舞爪的烟圈,“地方都标记好了吗?不能大改的地方就安上监控,绝对不能发生我不想看到的情况。”

李志伟点头,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那是肯定的,老大的名言,沾黄沾赌,绝不沾毒。”

霍霆勾起淡笑,拍了一把李志伟的肩膀。

眉眼又冷峻起来,他用手指轻轻摩擦着挂在脖颈上的黑色玉牌,指腹还能感觉到上面的凸起。

是缅甸语刻得经文。

霍霆冷声道,“这东西害死太多人,不能再造更多孽了。”

李志伟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猜得到其中缘故。

大概跟霍霆去世的母亲有关。

而明面上是新老板的消防安全检查,其实是摸清楚至真园里的阴暗死角。

会所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祸事都能发生。

霍霆才来京市做灰产的时候,李志伟就陪着就经历过一次。

一个外地佬在他才盘下来洗浴中心的杂物间里藏毒。

皮肉生意和暗桩赌场以及养一帮狠辣的血腥打手和马仔都不足以撼动霍霆的事业,哪怕条子来查过很多次,私下塞钱塞礼,打通人情世故。

以霍霆的雷霆手段,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唯有那包不足一克的毒品,让霍霆将本来风生水起的洗浴城自行歇业整顿了小半年。

李志伟那辆大奔被泊车的男服务生开了过来,他恭敬问道,“霍总,走吗?那边的局还在等你。”

霍霆摇头,“累了,今天不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透过至真园外置的拱形玻璃窗往里看。

田馨正在弯腰在大厅帮新到的客人点酒,有几缕碎发滑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一边用手将碎发挽至耳后,一边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继续对照着酒单做介绍。

李志伟刚打算上车就被叫住。

霍霆将烟头丢在脚下碾灭,“把每个杂物间的桌子都换得高点,灯泡的瓦数换大。”

李志伟,“???”

这是什么要求?


田馨从七点一直在会所的前厅后厨吧台来回轮转。

等到逼近凌晨从至真园出来,她就坐在门口路边的石墩旁伸手轻轻按摩着自己浮肿微酸的脚踝。

下班早,她都是坐公交车回去。

下班晚,她会选择走出这一段灯红酒绿,银灰色的建筑和各种高奢广告灯牌林立的市中心,到最近的天桥底下去打车,会便宜接近十块钱左右。

但是这段路可不短。

田馨再随便揉了几下, 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才突然记起她忘记吃晚饭了。

便利店就在旁边,她站起来打算去买个面包应付一下。

才刚刚走出几步,耳边响起急刹的刺耳声响。

“上车。”

男人的磁性嗓音像摩擦在粗糙地面的砂石。

让她不得不驻足。

霍霆将手肘倚在驾驶座的车窗玻璃上,指节上夹着支烟,单手握着方向盘。

那张健帅嚣张的脸被夜晚的霓虹灯映出迷离光影。

霍霆有些不耐,“愣着干嘛,上来,我们顺路。”

田馨坐上了副驾驶。

霍霆开车很野蛮,一路“横冲直撞”,好似这京市没有一条道不为他开路一样。

“你平时这么晚了都怎么回去?”

他说不出来的好奇。

看着小姑娘姣好腻白的面容,个头也小小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可是犯罪的杀器。

田馨觉得窗外的风景都已经飞驰成了一条条颜料了,她略带紧张地捏着安全带。

听到男人的问题,还稍微懵了几秒,“我会走路到立交对面那个天桥底下去打车。”

“那里很偏,路灯都没有几盏。”

“对,可是那里打车便宜。”

霍霆没有说话了,他轻瞥了一眼田馨。

先开始的时候,小姑娘还有些紧张,直到路虎车一路高速行驶,却依旧稳当之后,她就开始昏昏欲睡。

头低垂下来,有头发盖住小部分她倦意浓浓的脸,露出一截瘦白的脖颈。

像她在杂物间里做作业的动作。

很漂亮, 很乖。

田馨也不知道自己在车上睡了多久,等到迷迷糊糊再睁眼却看到已经到了租房的楼下。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过了,皮质的舒适座椅,比田馨租房的里那张房东用硬床板拼接成的窄小床铺舒服多了。

“到了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霍霆已经下车,他背靠着驾驶座的车门抽烟,等到烟味散尽了才转过身,“到了很久了,你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似的。”

田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

话还没说完,她的肚子在此刻再次不合时宜地传出两声“咕咕”的叫声,大概是睡饱了,疲惫被驱散之后,饿意浮涌了上来。

廉价的租房单元楼,远离城市的喧嚣,加上深夜的万籁俱寂。

田馨觉得这声音夸张得像打鼓。

其实落到霍霆耳朵里也就是一个信号。

“饿了?”

霍霆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这附近这么晚恐怕没有吃的了,我们开回市中心。”

眼看车就要被启动,田馨觉得太麻烦了,“不了吧,我可以自己回家下碗面,也不是非要去外面吃,挺浪费钱的。”

“我也饿了,可我不会下面。”

霍霆直勾勾射过来的视线将田馨控在了副驾驶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撬开了嘴,说了句,“没事啊,我可以下面给你吃。”

“行,尝尝。”

男人脸上的笑意重掀,带着颓懒和调笑,混不吝的。

好像...有什么误会啊...

田馨想解释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还以为他会委婉拒绝呢,没想到他这么没脸没皮。

等到她回到自己的那窄小的租房里,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才买的应季蔬菜,三下五除二地煮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的手艺没有多好,调料包都是现成的。

端到霍霆家门口的时候,她多少还有些担心。

霍霆开得那辆车,她也不是不认识,毕竟至真园这样的高档会所,服务员都是有眼力见儿。

不管是他租的还是借的,哪怕他住这里,但总归肯定是比她这个穷学生见过的世面多。

男人推开门的时候应该是刚刚洗了个澡,赤裸着的上半身,露出他嚣张跋扈的过肩龙纹身。

圆寸头贴在头皮上薄利的一层。

野性的张扬。

霍霆脖颈间挂着条白色浴巾,“好香。”

田馨得到认可,脸上瞬间浮现了两个梨涡,“那你快吃吧。”

霍霆低头看着小姑娘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裙。

细白的身体在里面晃。

让人升起浮躁的欲望。

霍霆将田馨手里的面端过,就站在门口,两三口就吞咽下肚了,他还抿了口汤,进食速度快得惊人。

男人将碗递给她,“你这点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田馨还在错愕这见汤底的面碗,“可是我家里的面不够了......”

就够平分这么两碗,她甚至还给他多加了一把菜。

“我家有。”

霍霆想起李志伟上次送豪华家具被拒,他就叫人往他家里提了不少米面油,将厨房塞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田馨知道霍霆不是坏人,但是这大半夜都折腾到了快一两点了,她没进霍霆的家里,只是站在门口往里面望了望。

“好,但今天时间不早了,霍先生,我明天还要上课。”

小姑娘说得言辞恳恳,男人自然没有说什么。

田馨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家的门口整整齐齐摆满了好几桶油,几袋大米,还有各种各样的手工面。

而对面的大门紧闭着。

田馨怕错过公交车,又怕面前的这些好东西万一被楼里其他的人顺走,只能费点力气暂时放到家里的玄关处。

等下次见到霍霆再问问。

是他给的吗?

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

才坐上公交车,田馨的手机里弹出一条短信。

是朱红瑛的。

“小馨,在上课吗?是不是下个星期是你的生日啊,我们的小馨马上十九岁了,妈妈还没有去过你们学校,要不然这次妈妈来看看你,顺便帮你过生日?”

田馨愣神了一会儿,很果断地回绝,“不用了。”


田馨的记忆里上一个生日还在十四岁,那时田在龙还没有跟朱红瑛离婚,她哥田宥桦也没有沾赌。

朱红瑛平日经营着一家小型干洗店,省吃俭用给她去大商场里买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

她被围在一家四口的中间,对着生日蛋糕许愿,希望此刻的幸福可以长长久久。

可那个生日过后,田在龙出轨了一个年轻的发廊洗头妹,朱红瑛闹得心力交瘁,最后离了婚。

田宥桦又不知道从哪里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天天喝酒赌钱。

田馨突然觉得过生日是件很晦气的事。

愿望事与愿违,幸福支离破碎。

之后每再到生日的时候,没有蛋糕蜡烛,许下的愿望竟然全是对至亲的诅咒。

田馨下午的时候又接到了朱红瑛的电话。

“馨馨啊,怎么不要妈妈上来给你过生日呢,你看你都去京市一年多了,妈妈很想你,很想见见我的甜心宝贝。”

田馨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田宥桦在你身边吗?”

朱红瑛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你哥...你哥当然不在了,他最近找了份...新工作,现在在上班呢......”

“是什么工作?”

朱红瑛停顿了好一会儿,“是......是你大姑介绍的......去洗车店帮人洗车.....”

“他干多久了?”

田馨想要盘问出更多的细节来确定真实性。

“没多久...一个星期吧...”

田馨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那他会跟你来京市吗?”

朱红瑛连忙回,“不会,他还要上班呢,怎么会过来。”

田馨微微松了口气,“那你有钱买火车票吗?”

朱红瑛叹了口气,“馨馨,妈妈手里没钱,你也知道,有的基本都给你哥还债了......”

田馨迟疑了一会儿,“那我一会儿给你转账过来,不,我帮你把票买好。”

她怕这个钱一打过去,朱红瑛又会给田宥桦。

才挂了电话,许一萌就在田馨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小馨,在跟谁打电话呢?”

田馨收拾着课本往帆布包里塞,“我妈妈,她说生日会来看我,一萌,要一起来吃饭吗?”

许一萌撅着嘴望着田馨,“哟哟哟,之前还说不过生日的,现在妈妈来了,小馨是不是也开始期待生日了。”

田馨被许一萌的样子逗笑,“我快一年没有见她了,每次她打电话来都是说我哥的事。”

许一萌回,“那要不要一起去订个漂亮的蛋糕?”

“我得算算。”

田馨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看看能不能在平日的开销里再省出一笔买个好看一点的生日蛋糕。

京市那些精致装修的烘焙店里陈列的各类款式的蛋糕听说都是进口的动物奶油做的。

田馨从来没有吃过。

许一萌带着田馨去学校周边的蛋糕店逛了逛,田馨选择了一个价格便宜,款式也相对简单的生日蛋糕,等着下个星期来提。

接着就去了至真园兼职。

她在点名的时候没有看到有新的面孔,又特意问了玲姐最近有没有新入职的。

玲姐一边指派任务一边回,“哪有什么新入职的服务生和男酒保,后厨添了两个厨师算不算?”

田馨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那霍霆昨天来至真园既不是应聘又不是应酬。

他来干嘛呢?

今天还会出现吗?

上午放在她门口的米面油是他放的吗?

玲姐把值班表递给了走神的田馨,“你还不如看看你的排班,基本都没有晚班了,主管还专门跟我说,你这样的兼职学生太晚了回去不安全,现在的大学生真是被人当个宝,拿同样的工资没有晚班,天降的好福气。”

田馨看着值班表也微微愣神。

霍霆没有再出现。

不止今晚,好几天都没有出现。

田馨当天回到租房的时候还专门敲过他的门,但是没有人开门,她贴在房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静悄悄的。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个星期,田馨生日的那天。

她上午上完两节公共课,就和许一萌一起打车到了提前订好的餐厅。

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就是一家家常菜菜馆。

她们两个最先到,许一萌细心地将蛋糕的盖子打开,然后插上蜡烛。

朱红瑛人过五十了,出远门的机会不多,到餐厅门口的时候,她以为只有田馨一个人,面上有些局促。

“馨馨,你叫了同学啊。”

田馨到京市来之后,朱红瑛很少过问她的生活了。

能记得她的生日还说要过来看看她。

让田馨偶尔强迫自己硬邦邦的心脏,稍微放下戒备,回到了本来的柔软。

她脸上浮现出两枚浅甜的梨涡,介绍许一萌的时候都带着一股乖巧劲儿,“妈妈,她叫许一萌,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许一萌跟着应声,“阿姨好。”

朱红瑛点了下头,走过去的时候又看到了桌子上那个精致款式的蛋糕,表情有些僵住,“馨馨,你还准备了蛋糕啊,赚钱多不容易啊,这么漂亮一个,就我们三个吃多少有点浪费了,要是你哥在,他也能......”

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田馨面前提田宥桦,朱红瑛又急忙噤声。

这顿饭前面还算温馨。

许一萌帮田馨点上了蜡烛,朱红瑛也配合着唱了生日歌。

等到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许一萌接到了舍友的电话说宿舍查大规模用电器,她急急忙忙回去收拾自己的电饭锅。

只留下了田馨和朱红瑛。

朱红瑛像是松了口气,她搁下了筷子,“馨馨,妈妈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她的话音刚落,家常菜菜馆门口的大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田宥桦从外面走进来,“我在外面等好久了,你们是吃完没吃完!哟!能吃这么丰盛的一桌菜,竟然还有蛋糕。”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死盯着田馨,“我就知道你手里还有钱!”


田宥桦在家里好吃懒做,又爱跟人出去喝酒赌钱。

读书的时候,人本来是高高瘦瘦的,这些年来这么颓堕下去,变得五大三粗,腰臂累出一层的脂肪和赘肉。

田馨看到田宥桦的第一眼就知道朱红瑛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跟自己讲了。

她没有看向田宥桦,而是看向了朱红瑛,“妈,你说他不会来的,说他已经找新的工作了,其实根本不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对不对?你只是找了个噱头,带着他来找我要钱了。”

田馨险些还以为真的有人会惦记着她。

朱红瑛看着自己女儿眼里的失望,只能抹眼泪,“馨馨,你也要理解妈妈…手心手背都是肉…”

刚刚片刻温馨已经不见,田馨看着朱红瑛,冻硬的心又被一锤子锤碎,“错了,只有你的宝贝儿子是你的心头肉。”

“胡说,你的名字怎么来的,甜心,田馨,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心头肉…”

朱红瑛无力地抹着眼泪。

田宥桦没空在听,伸手掰过田馨的下巴,“田馨,再给哥点钱,上次你给的那些还不够,我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翻盘了…”

田馨用力地将田宥桦的手从自己的下巴处拽掉,在她白腻的皮肤上留下红印,“你别碰我!你个王八蛋,这些年你喝酒赌钱欠了多少烂帐,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你有本事就自己去赚!”

“没钱?!没钱你给妈买票来京市!没钱你吃这么好?没钱你买什么蛋糕!”

这么说着田宥桦伸手将桌上的生日蛋糕一把掀到桌下,瞬间摔得稀巴烂。

田馨的大拇指指甲怼进食指的肉里,她冰冷着脸望着田宥桦,“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赚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朱红瑛也上前拽住了田宥桦的胳膊,“宥桦…..今天怎么说也是妹妹的生日,你不能搞得太难看。”

田宥桦挥手将朱红瑛推开,“妈!你别管,这小妮子就是一天欠收拾,她之前读书的钱不还是你辛辛苦苦赚的吗,不然她还有机会读高中?读大学?根本不可能!”

朱红瑛被田宥桦推搡了一下,“哎哟”一声撞到了桌角,缩回了座位。

田馨看到田宥桦的德行现在连亲生母亲都敢动手动脚,“田宥桦!你不是人!”

说着,她想上前扶起哭哭啼啼的朱红瑛,田宥桦却一把抓住了田馨的手腕,“田馨!你哥我脾气不好,你拿了钱我就放你走!”

“没钱!”

“你再说一遍你没钱?!”

“没钱!”田馨咬紧牙关。

“啪——”

耳光就这样扇在田馨的脸上,田宥桦没敢用太大力气,本意就是吓唬吓唬田馨。

但是依旧让她那张柔嫩白皙脸上浮现一片烧灼的红色,她的嘴角也跟着肿了起来。

朱红瑛见状又急忙上去拉住田宥桦,“宥桦…..你疯了吗?那是妹妹啊!再怎么也不该动手!”

田馨的头发微散,眼眶里蓄着一层薄雾,死死盯着田宥桦,“没有就是没有!”

“你他妈!”

田宥桦还想动手,是朱红瑛上前死死抱住了田宥桦的胳膊。

餐馆里他们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已经引得了很多人的目光投过来。

田宥桦要不到钱情绪很是暴躁,朱红瑛抓不住,只能哭喊着大叫,“宥桦,有什么好好说,不要动手!不要打妹妹!”

餐馆的店老板看着动静越来越大,不得不上前来阻住,“诶!小伙子怎么打人啊,把人小姑娘放了!”

“就是!吃个饭真是吵死了,这么大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真是不要脸!”

“我看老板你直接报警吧!”

“….”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田宥桦迫于形势,也不想闹到警察局里,只能将手里抓住的田馨松开。

朱红瑛将地上打翻的蛋糕干净的部分赶紧捡起来,装进了包装盒里,然后将田馨拽过来,“馨馨,今天妈妈对不起你,你别管你哥了,你先走!”

田馨接过蛋糕盒,冷耷着面孔,“以后别来找我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湿冷的空气铺天盖地地侵袭下来。

田馨不知道自己怎么抱着蛋糕盒回到自己的租房门口的,她出门也没有想过会下雨,身上穿着的连衣裙被飘飞的雨丝浸得有些润。

在房门口低头翻包找钥匙,找了一圈,却没有翻到。

“不应该啊…..”田馨有些着急,她推测钥匙可能落在了公交车上或者餐馆里。

如果是这样,她今天岂不是惨上加惨。

田馨将帆布包放在地下,她蹲下身来继续寻找,却莫名其妙地翻出一把打火机。

碎掉的蛋糕上面还立着半只截断的蜡烛。

田馨用打火机把半只蜡烛点燃,蜷缩在门口和墙壁的夹角处。

廉价租房的过道连声控灯都时好时坏,只听“啪嗒”一声,走廊陷入一片黑暗中。

在静谧的黑暗中,田馨就盯着面前的那支燃烧的蜡烛,用手指摘掉自己到底是没有能包住的泪水。

像叹息一样出声,“生日快乐,十九岁的田馨。”

下着冷雨的夜里,平价破旧的居民楼下缓缓驶来了一辆亮黑色的宾利车。

霍霆从车上撑着把黑伞走下来,跟往日里懒怠散漫,嘴角点根烟的模样不一样。

男人薄利的圆寸,笔挺的西装,手腕处扣着一块百达翡丽。

像那些暴力美学电影里夜色中俊朗冷酷的黑手党。

李志伟本来想去帮他撑伞的,却被男人烦躁地挥开。

并留下一句,“这几天别来拿那些破事烦我。”

李志伟根本不敢说话,他当然知道是霍霆被那几个斤斤计较的老顽固烦得不行。

也不喜欢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的股东大会。

可是没有办法,他得借企业家这样的招牌来粉饰太平。

霍霆进了单元楼就在扯松了脖颈上的蓝星条纹领带,他将黑伞也毫不顾忌地丢在一旁。

迈步上了六楼。

田馨带着隐忍的啜泣声刚好落入他的耳朵里。

“在哭什么?”

霍霆站在楼梯转角,皱着眉出声问她。

声控灯在这个时候亮起,田馨回过头,抬起湿漉漉的眼眸,脸上是斑斑点点的泪痕,脆弱易碎的可怜模样。

脚边是摔得稀碎的蛋糕,身上的衣服有雨渍。

像只在雨夜里被淋湿的小猫。

她说,“我…我回不了家了…”


“没戴钥匙?”霍霆出声问。

田馨抱着摔得碎掉的蛋糕,“钥匙不见了。”

男人将自己家里的房门打开了,“进来。”

田馨有片刻的犹疑,“会不会很麻烦你?”

她在骤亮的楼道走廊里看着男人的脸,身量很高,五官挺拔健帅,一套修身的黑色西服。

跟之前看到的那两次很不一样。

“你先进来再说。”

霍霆本来就挺烦躁的,这几天耳根子就没清净过,现在他那双幽戾的如同鹰隼一样的双眸还注意到了田馨有些肿起的嘴角和脸上的红印。

更烦了。

被欺负了吗?

不是都叫至真园平时早点放小姑娘回家了吗?

田馨将蛋糕放在了男人房间的茶几上,有些拘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这里好像被收拾过了,没有之前她瞥到的那么乱,家具好像也换了, 比遇到变态的那晚看起来规整不少。

霍霆一进房门就将领结和西装丢在了沙发上,他说,“我去洗个澡。”

不一会儿田馨就听到了洗漱间里响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拿出手机联系了房东,听到的是房东在那头有些为难地出声,“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过不来,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开锁的师傅,你等我消息吧。”

田馨挂了电话,颓得像朵蔫花一样,望着桌上的蛋糕,她用蛋糕刀拨出一块看起来比较完整地放进纸盘里搁在茶几上。

视线止不住地往洗漱间那边望过去。

直到背都坐的有些僵直了,男人才从洗漱间里走出来。

霍霆正在用白色的浴巾拨弄自己的圆寸头,人才刚刚坐到沙发上,眼皮底下就伸出一双清凌凌的细白的手,端着小半块蛋糕。

“蛋糕,要不要试试?”

田馨多少是有些讨好的,房东都快半个小时了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如果不是霍霆,在这个雨夜里,她将无处可去。

“今天过生日?”霍霆没有接田馨手上的蛋糕,他不爱吃甜食。

“嗯,今天我十九岁。”

男人伸出了手,有些粗糙的指腹在她的嘴角处点了点,“脸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触电一般,让田馨的心脏无序地跳起来,“没…没怎么…”

“撒谎。”

霍霆深沉地睇着她,很明显对她说的话不相信,“嘴角有淤青,被人扇耳光了?”

对于伤口,霍霆轻车熟路,他手底下那几个生猛打手的手段,他最清楚不过了。

田馨用自己有些冷沁的手背贴在了脸上,“是吗?这么明显吗?”

是被人揭穿之后,懵懵然的单纯模样。

“茶几下的柜子里有药。”

霍霆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其实这样的伤口,五大三粗的男人平时都不屑一顾,可是小姑娘的皮肤娇弱得像是初绽花蕊里脆弱的花瓣。

该好好爱护才对。

药膏应该比她的皮肤更冷一些,但是霍霆手掌滚烫,掌心也像砂纸一样糙。

贴上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微颤了一下。

田馨盯着面前凑近的俊颜,雄性燥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她没有跟异性这么近距离过,感情史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

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太过反感。

男人洗完澡之后没有被水汽带走体温,相反还是热烘烘的,她往他的方向微不可察地挪了挪,这样好像能驱散她润湿衣服上的湿冷。

甚至还在这样的温热下有了些倦意。

这些小动作没有逃过霍霆的眼睛,他低眸俯视半圈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漂亮小猫,轻嗅空气中小姑娘飘散的沁香。

田馨不知道自己脸被男人揉搓了多久,她觉得自己都快靠在他的手掌里睡着了。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田馨接起来,房东的声音传过来,“小姑娘,真是抱歉啊, 我刚刚问了开锁师傅,他说他这几天不在,如果今晚没有钥匙开门,你看你能不能去别的地方住一下。”

“可是…”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实在不行,明天一早我在给你送把新的钥匙来。”

房东挂电话很迅速,都没有等到田馨把话说完,可是她根本没有住的地方,在外面住一晚的酒店实在浪费钱。

田馨电话的听筒因为之前进水不知怎么的,调节不了音量,现在如同外放扩音,霍霆听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手掌里还有女孩脸颊的余温,他轻握了一下手掌,“没地方住,就住我这里。”

田馨错愕抬头,觉得邻居实在太好了,搞得她不好意思了。

“那我睡沙发,就这么一晚,明天房东上午就会给我送钥匙过来,到时候我马上走。”

田馨极力想要告诉霍霆,她不麻烦的,就这么一个晚上。

霍霆听着却不太舒服,他微皱着眉,“没赶你走。”

田馨稍稍放下心来,她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早早她就明白她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被人疼爱或者帮扶是很奢侈的事。

霍霆去阳台接了个电话,聊了很久,聊到躺在沙发上的田馨的眼皮子都在打架,男人依旧挺直了背站在阳台的夜色中。

她抱着靠枕想,能煲这么久的电话粥,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上次许一萌还没有跟她前男友分手的时候,来她这里将就过一晚,那时许一萌也是在厕所里跟她前男友打电话打到很晚。

这个房间还被人收拾过,烟头和泡面盒都不见了,沙发上的靠枕套上还有股并不廉价的清香。

霍霆这样的长相和身型,还有这乐于助人的性格。

田馨觉得他不可能没有女朋友。

可能就是穷了点,但是京市机会还是很多的,霍霆看起来也不是颓废堕落的人。

田馨的困意在这样的遐想中逐渐侵袭…

霍霆听着电话里闷闷的肉骨错位的声音,还有头磕在地上,哀嚎着的求饶声,“霍总!再给我点时间,钱我一定能还上,等我资金周转过来,我立马提着现金给你,求你了…行行好…求你别打了…”

可无论那边怎么哭嚎哀求,霍霆面无表情,声音也毫无波澜,他还低头悠闲燃了支烟,“合约已经到期了,张总,我霍霆不做慈善。”

他的话音刚落,在昏暗的小房间里四个打手手上戴着铁刺的手套就拳拳到肉落到在房间正中央将头已经磕破的满脸都是泪痕的男人身上。

霍霆很早的时候也当过地下暗桩赌场的打手,他一个人在东南亚闯荡时,世界里只有暴戾和血色。

回国之后,无论是站在这繁荣都市的哪个顶端,他依旧享受着看起来被规则束缚着的钢铁骨架下,他自己主宰着的黑暗王国。


田馨的闹钟在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响起,她一刻不敢多睡,支起身子将自己睡的那一块的沙发上窝出来的小印抹平。

又望向了桌子上那块她切出来,男人却没有动过的蛋糕。

房间静悄悄的,田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那块蛋糕留在桌上,又留了两百块钱压在了蛋糕盘下面。

她没有什么好报答霍霆这个晚上的收留之恩,以及上次他送的米面油。

在她还没有问清楚的情况下,田馨已经打开用了小半桶,这些不用自己花钱就出现在家门口的日用品对她来说诱惑力太大了,田馨实在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李志伟大中午就去市区的五星级酒店给霍霆叫了餐,又让厨师赶紧趁热送过去,他拿着备用钥匙也跟着过来了。

门一打开,他就邀功一样地招呼,“老大,怎么样,我叫人来收拾过得房子住的还舒服吗?”

又急忙摆手让厨师将午餐送进来。

可是没有收到霍霆的回应。

李志伟一抬头,竟然看到霍霆坐在沙发上吃着一盘甜腻的蛋糕,看款式还是街边蛋糕店里最稀疏平常的那种。

“老大,你平时不是不吃甜食吗?”

李志伟跟着霍霆好几年了,自诩除了霍霆已经过世的母亲以外,就他是最了解霍霆的人。

霍霆将手里的蛋糕两三口就吞下肚,他面色略沉地盯着桌上两张皱巴巴的两百块钱,“早上起来肚子饿,随便应付一下。”

李志伟脑子转得飞快,“这一看就是生日蛋糕,昨天谁过生日了?不对吧,你的生日不在昨天。”

霍霆将已经空了的蛋糕盘放在了桌上。

还是太甜了。

他将桌上那两百块钱递给了李志伟,“你去联系隔壁房东,让他换个电子密码锁,密码就设置昨天的日期。”

李志伟一头雾水地将霍霆手里的两百块钱接过来,“老大…差点的密码锁也上千了,隔壁对门住的谁啊,你这么上心?”

霍霆显然没有什么耐心解释,他拿出烟盒抖出根烟,咬在嘴角,“你就照我说的做,别问这么多废话。”

等到男人嘴角的烟蒂微燃,他的目光陡然转得凛冽,“昨晚的账点清楚了吗?”

李志伟碰到正事收了往日里一副谄媚的模样,正式了不少,“张正这个王八羔子,偷摸将资产都往海外转移了,要不是打碎了他一嘴的牙,这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来,钱凌晨就到账了。”

“货呢?”霍霆冷声问。

“都在港口。”



田馨刚从学校下课,就接到了房东的电话。

昨天觉得那间在城市边缘的老破小的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收不了多少房租,卖也不卖不出个好价钱,所以态度很敷衍的房东竟然热情地打电话过来说,给她换了个密码锁,以后不要钥匙也行。

田馨捏着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我需要支付换锁的费用吗?”

她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将是多少钱,她这个月兼职的工资还没有下来呢。

那头笑嘻嘻的,“不用了,小姑娘,你一个女生也不容易,你昨天丢的钥匙吧,密码锁的日期就是昨天,记得住吧。”

“记得住。”

那可是她的生日…

田馨才挂了电话,就被收拾好了的许一萌拉着去上选修课。

才到选修课的教学楼门口,就看到赵铭航手里拿着支包装好的玫瑰花不知道在等谁,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侧目。

京市的土著赵铭航在这所经济学院里是出了名的高调,因为人长得不错,再加上家里的条件确实好,在跟袁瑞雪确定关系之后,追他的女生也同样很多。

同理可得,他想追谁都能很快拿下。

除了田馨。

许一萌口渴了想去院门口的贩卖机里买瓶水,田馨就在台阶旁边等她。

至真园的玲姐给田馨发了消息,“田馨,大领班说这周末安排你去发传单,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天多加100。”

“行。”田馨回复得很爽快。

“田馨,怎么不进去上课?”赵铭航早就注意到田馨了。

这可是他撩妹史上的滑铁卢。

“我在等一萌。”田馨回得很客气。

她一直都很客气,哪怕赵铭航上学期开着他那辆红色的拉风的超跑停在校门口说要接她去吃西餐。

田馨也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冲他点个头,“我在等一萌,我们约好了今天去吃旋转小火锅。”

许一萌买了水走过来的时候,看了眼赵铭航,没有什么好表情,拉着田馨就要走。

赵铭航伸手将自己手里的玫瑰花塞进了田馨的手里,“给你准备的,昨天是你生日吧。”

田馨将玫瑰花又还给了他,“谢谢,生日已经过了,我不喜欢花。”

拉着许一萌扭头就离开了。

“铭航,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袁瑞雪从不远处走过来,她伸手拿过,细细嗅闻,满心欢喜。

赵铭航的目光还是盯着田馨离开的方向…

他觉得田馨钝得令人发指。

田馨下了课之后,去至真园里的兼职没有了晚班,她几乎每次都能赶上公交车回租房的地方,这无疑让她觉得方便多了。

只是到了周末,玲姐安排发传单的这天,她还是耽误得稍微久了一些,又挨到了凌晨才到租房的楼下。

上楼的时候,田馨的左下腹再次泛起一股隐痛,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很能忍痛,偶尔疼得厉害会吃一颗止痛药,可是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要大概一千块,再等半个月学校会组织一次免费的体检。

拖到那个时候,她觉得也不迟。

她扶着楼梯,在黑暗的楼道里走得缓慢。

在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了酒瓶碰撞的声音。

田馨刚开始没有注意,直到有些错乱的脚步声,加上一声粗鲁的酒嗝。

“小姐…这么晚才回家吗…”

前不久,被那个猥琐男尾随的不舒服感袭遍她的全身,让她瞬间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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