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冷翠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爷要登基,娇憨暗卫镇守八方阿冷翠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其清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庆元十二年,九月初。“阿冷。”有人在叫她,身体也感觉暖融融的。“阿冷。”阿冷的眼睫微颤,下一瞬便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熟悉的房顶,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薄被,淡青色的,是府中管事给下人统一采买的,阿冷怕晾晒时跟其他人弄混,便央求翠儿帮在被角她绣上名字。阿冷翻开被角果然看到针脚细密的阿冷两个字。“阿冷,你再不起,要误时辰了。”同住一屋的针线丫鬟翠儿一边梳洗,一边叫她。阿冷在被窝里掐了自己一把,很疼,应该不是梦,她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坐起身来,干净明亮的眼睛看向翠儿。“现在是何年何月?”正往头发上抠抠搜搜抹发油的翠儿瞪着眼睛,转过头来一脸见鬼的模样,结巴道:“阿冷...你不会是睡傻了吧?”阿冷光脚下床,大步走到翠儿面前,晃着她的肩膀:“你快告诉...
《王爷要登基,娇憨暗卫镇守八方阿冷翠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庆元十二年,九月初。
“阿冷。”
有人在叫她,身体也感觉暖融融的。
“阿冷。”
阿冷的眼睫微颤,下一瞬便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熟悉的房顶,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薄被,淡青色的,是府中管事给下人统一采买的,阿冷怕晾晒时跟其他人弄混,便央求翠儿帮在被角她绣上名字。
阿冷翻开被角果然看到针脚细密的阿冷两个字。
“阿冷,你再不起,要误时辰了。”
同住一屋的针线丫鬟翠儿一边梳洗,一边叫她。
阿冷在被窝里掐了自己一把,很疼,应该不是梦,她眨巴眨巴眼睛,猛地坐起身来,干净明亮的眼睛看向翠儿。
“现在是何年何月?”
正往头发上抠抠搜搜抹发油的翠儿瞪着眼睛,转过头来一脸见鬼的模样,结巴道:“阿冷...你不会是睡傻了吧?”
阿冷光脚下床,大步走到翠儿面前,晃着她的肩膀:“你快告诉我。”
阿冷常年待在暗卫营厮杀,力气大得很,偏她自己又察觉不到,翠儿一脸痛苦之色,连连求饶:“姑奶奶你轻点,我肩膀要被你掰断了。”
“你快说。”
“好好好,我说,现今是庆元十二年,九月初一。”
“九月...”
阿冷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伸开手臂,将指尖放在阳光下,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
眼睛弯弯,唇角扬着一抹笑,真好,她活过来了。
上辈子她赤身裸体死在庆元十二年腊月,那刺骨的寒冷冻的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如今时间提前了三个月,她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要想法子离开安王宋齐辰,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杀了他报仇,让他也尝尝扒光了衣裳躺在雪地里的滋味。
但杀他容易脱身难,这府中像她一样的暗卫少说百余名,单打独斗她不惧任何人,但以一敌百,她没有信心。
既然她得老天垂怜重活一次,便不想白白送了性命,宋齐辰这样的伪君子或许也活不长久,虽然阿冷脑子愚钝,但她知道皇上所有的儿子都想当太子。
宋齐辰是二皇子,他上面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太子,他想上位可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庭院,想到上辈子的种种,犹如过眼云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阿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上辈子死前的寒冷似乎刻进了她的身体里,阿冷贪婪的整个人都站在阳光下,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带来的安全感。
“阿冷你怎么了?”翠儿一边梳头发一边问道。
深吸一口气,闻着窗外花花草草的味道,阿冷缓缓睁开眼睛,淡淡一笑,然后双手托腮蹲在翠儿身边,一脸认真的问:“翠儿姐姐,你说咱们王爷会不会当皇上?”
“我的娘呀!”翠儿嚎了一声,立马捂住阿冷的嘴,做贼似的朝外面看了看。
扭头便捏住阿冷白嫩的脸颊,口吻严厉:“你这个呆瓜,不要命了,竟然敢议论这个。”
阿冷被翠儿捏住脸颊,说话有些不清楚,但言辞很是笃定:“没关系,这附近没人。”
她可是最优秀的暗卫,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但翠儿不知道,她蹙着眉毛:“你怎知没人,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翠儿姐姐,你就告诉我吧。”阿冷扯住翠儿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哎,”翠儿凑近阿冷,低声道:“你怎么今日想起问这个了,咱们王爷现如今在朝中不比太子势弱,但太子生母是皇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咱们这些下人只需做好份内,你每日将庭院打扫干净,打理好花草就行,知道了吗?”
阿冷捧着脸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了。”
安王最想要的无非就是继承皇位,若是太子顺利登基,应该不会放过安王,毕竟现在安王跟太子暗中争斗得厉害。
以阿冷的脑子也只能想这么多了,再多的弯弯绕她也想不明白,毕竟从小待在暗卫营,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人都待傻了。
想到太子,阿冷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她噌一下起身,三两下穿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擦,拎着扫把就跑了。
翠儿在后头叫她:“阿冷,你不梳洗就去当值,小心被管事看到。”
前世就是今日她在庭院中偷听到十三领命去刺杀太子,结果却误伤了瑞王宋齐玉。
阿冷一口气跑到宋齐辰的院落,拿着扫把装模作样在角落里打扫,竖着耳朵听书房里的动静,脚下慢慢挪动靠近,想听的清楚些。
来的有些晚,只听到十三说“...十三定不负所托!”
阿冷抿着唇有些懊恼,看了眼书房,转身回到住处,从翠儿的衣柜里翻出压箱底的一身破衣裳,袖子里藏两柄短刀便悄悄跟着十三出了府。
趁着十三喝茶等人的功夫,阿冷换上翠儿的破衣裳,待会儿行动的时候把脸蒙上,待会儿救下瑞王就撤。
时间长了怕十三他们看出点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十三跟五个暗卫一同骑马出城,阿冷轻功好,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使他们不易察觉,又不会跟丢。
出了城一路向东,赶到三岔路口便停下,十三等人将自己的脸蒙起来,然后便分散开来埋伏在树林中。
若说上辈子对阿冷好的人,除了翠儿姐姐和胖厨娘,那便是瑞王了。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好瑞王,十三他们的手段阿冷是知道的,只要出手非死即伤,可见上辈子瑞王今日受了多大罪。
原本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
阿冷站在高高的树干上,冷眼看着十三他们埋伏,脑袋用身上衣服撕下的布料蒙起来,连头发都包住了,乍一看还以为她受伤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赶来的声音渐渐清晰,包括阿冷在内,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王爷小心!”
赶车的常修还未靠近便察觉到前方有人埋伏,他提醒马车内的宋齐玉一声,侧身抽出身上的佩剑,十三等人见暴露了便一股脑全冲出来,想要取车内之人首级。
宋齐玉听到常修沉声提醒,立刻从暗格中拿出一把匕首用作防身,挑开车帘看到六个黑衣人朝他们逼近。
树上的阿冷在等机会,她想等常修将人引开再下去,她不想跟十三他们正面交锋。
常修也不蠢,一边跟他们缠斗,一边想要跟马车拉开距离,只是这样一来,他想要杀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毕竟同时要拉扯六个人。
马车内宋齐玉握紧匕首,冷静的看着常修将他们引开一段距离,看准时机想要下车逃走。
十三也同样注意着马车上的情况,见宋齐玉探出身子,十三便轻点脚尖朝他刺过来。
电光之间,宋齐玉想要躲开十三的剑,一只脚却踩空了,就在他快要摔下去的时候,突然落入一个柔软有力的怀抱。
方才惊险时刻宋齐玉都能保持镇定,现在看到突然出现的怪模怪样的女子将他抱在怀里,表情差点没绷住。
此时,俩人紧密的贴在一起,宋齐玉非常肯定她是个女子,眼睛很漂亮很干净,只一眼宋齐玉便确定这女子不是来杀他的。
对视之间,阿冷恍如又回到了上辈子临死前,瑞王毫不避讳的解下大氅替她盖住身体,让她保住了最后的体面。
阿冷一只手紧紧抱着宋齐玉劲瘦的腰肢,一个转身将他稳稳的放在马车上,上下打量他一眼确定他并无大碍,这才转身用手中的短刀挡住了十三的剑尖。
当的一声,十三只感觉虎口发麻,身子不稳的后退了一小步。
心中惊诧,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远处不得脱身的常修方才看到阿冷抱着宋齐玉,心脏差点吓得停止跳动,以为她也是刺客。
阿冷眼神微凉的看一眼十三,她不想杀他,毕竟以前都在暗卫营混过。
她将手中的短刀抬至胸口,原本横着的刀身忽然刀尖直指十三,其意思很明显,十三不是她的对手,她想让十三知难而退。
十三明白她的意思,但身为暗卫不达目的死不罢休,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会被王爷打个半死,甚至以后再无出头之日。
十三死死的握住剑柄,咬紧牙关,即便打不过,他也不会当逃兵。
都是从暗卫营出来的,阿冷当然知道暗卫营的规矩,方才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探一下十三,若他真的怂了,也能免去一场打斗。
阿冷回头看了一眼宋齐玉,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乖乖在这里等着。
身后一道破风声快速逼近,阿冷动了动耳尖,眼神霎时间变得冷漠逼人,身形甚至都未曾晃动分毫,左手持短刀在她耳旁不足一寸处挡下十三的剑。
就连不懂武功的宋齐玉看了都难免在心中叫好,若换成常修,只怕他不敢这般托大,万一发生误差失去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更让宋齐玉震惊的还是阿冷的眼神,一瞬间的变化竟这般天差地别,方才搂着他时,眼睛干净透亮,仿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刹那间竟变成冷血修罗。
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杀手。
宋齐玉双手背后,手中把玩着匕首,微眯眼睛看着阿冷将十三逼得节节败退,不出片刻,十三便双臂挂彩脚步虚浮。
打退了十三,阿冷便不想恋战,转身抱住宋齐玉的腰肢,轻点脚步便离开了战场。
宋齐玉丝毫不惊慌,反而双手幽幽的搭在阿冷的颈间,还颇有闲情的盯着她露在外面的眼睛看。
阿冷毫不在意宋齐玉的打量,一心只想将他带到安全地方。
在林间奔走一段路程,远到听不见任何声音,阿冷这才将宋齐玉放下来。
然后歪着脑袋看他,确定他没缺胳膊断腿,转身便要离开。
宋齐玉见她打算就这般离开,暗自挑眉,开口道:“你就不怕他们再找到我?”
阿冷顿住脚步点点头,觉得宋齐玉说的有道理,然后折返回来直愣愣的站在宋齐玉身边,一副保护他的模样。
“噗...”
宋齐玉忍不住喷笑出声,这是哪来的憨货,呆头呆脑的。
宋齐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袍,“你认得本王?”
闻言,阿冷眨巴眨巴眼睛,盯着宋齐玉的脸庞不说话,她现在不能说话,要隐藏身份,更不能说认识他,毕竟那是上辈子的事,说出来恐怕瑞王以为她魔怔了。
看着阿冷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宋齐玉在心中眯了眯眼睛,这丫头的眼睛十分透亮,似乎再近一些都能看到她心中所想。
宋齐玉微微弯腰,视线与阿冷齐平,面带微笑引诱般的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阿冷闭着嘴巴,低了低头,然后将脸颊转到另一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宋齐玉。
宋齐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有趣的人,他伸手想强迫她转过头来,哪知还未触碰到阿冷,手腕便被她握住动弹不得。
宋齐玉也不着急抽出自己的手腕,只见他缓缓勾起一边嘴角,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强势还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这与阿冷印象中的宋齐玉有些不一样,但阿冷脑子有点迟钝没察觉到哪里不对,依然紧闭嘴巴不肯说话。
宋齐玉轻晃手腕,毫不费力的挣脱了阿冷,见状,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你舍不得伤本王,对吗?若本王强行扯下你的面巾,你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吓得阿冷直接飞身上树,眼里带着戒备看向宋齐玉。
这下宋齐玉直接气笑了,真是好样的!
阿冷看得出宋齐玉又有些生气了,她手指不自觉的扣着树干,她不想惹瑞王生气的。
俩人这样僵持了片刻,忽然阿冷欢喜的抬头,然后看了眼宋齐玉,又指了指不远处。
常修终于追来了。
“爷!”
听到常修的声音,宋齐玉开口道:“本王在这里。”
再抬头,树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
也亏得阿冷在府中存在感不强,她溜进房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遇到回来休息的翠儿。
“阿冷,午饭不用叫我,我昨夜没睡好,回去补个觉。”
“哦,好。”阿冷点点头便出去了。
出了门直奔大厨房,今日有布袋饼还有米饭,阿冷拿了一个布袋饼从上方切开一道口,把胖厨娘炒的两道菜混合塞进去,将布袋饼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在厨房多逗留,跟胖厨娘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一路鬼鬼祟祟来到宋齐辰的书房外蹲守,坐在一大丛花草后面,大口大口的咬着布袋饼。
若说安王府唯一值得阿冷留恋的那便是胖厨娘的手艺了。
实在是太好吃了!
比阿冷脸还大的饼,埋头啃了好一阵子才吃了一半,阿冷正张大嘴准备咬下去的时候,耳尖微微抖动,十三回来了。
不敢靠的太近,但还是听到宋齐辰发火的声音。
“蠢货!”
宋齐辰咆哮一声,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十三,“探子方才来报,今日太子根本未回,你竟然没发现你刺杀之人不是太子!”
十三只见过太子一面,还是远远的看过去,今日确实没认出来。
宋齐辰气的坐在椅子上胸口上下起伏着:“好在我那三弟向来不讨父皇喜欢,他伤的重不重?”
地上的十三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土里,薄唇抿了又抿,最终艰难开口道:“我们...未伤瑞王殿下分毫。”
“什么?!”
宋齐辰以为自己听错了,外祖为了训练这些暗卫付出了很多心血他都看在眼里,以前暗卫还从未失手过。
十三老老实实将今日城郊发生的一切交代清楚。
宋齐辰眯起眼睛:“倒是没想到老三身边还有此等不凡之人。”
十三:“来人戴着面巾,包的很严实,瑞王殿下看上去...似乎并不认识他。”
十三仔细的回想今日的种种。
“哦?你确定?”宋齐辰挑眉问道。
十三犹豫片刻,道:“那神秘人靠近瑞王时,瑞王的侍卫很紧张,想要立刻冲过去。”
“那就有意思了,到底是谁这么在乎三弟。”宋齐辰单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垂眸沉思,可实在想不起来宋齐玉平时有跟什么人有来往。
父皇让他掌管的不过是一些礼部不轻不重的事情,可有可无,平日里也接触不到朝中重臣,即便是有接触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争王夺嫡不仅仅要靠自身,还要看身后的势力,朝中大臣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他一个单枪匹马的孤臣就能得到拥戴的。
想不明白宋齐辰也懒得想,老三他还不放在眼里,几位皇子中最无可能夺嫡的就是他。
声音冷淡道:“下去领罚。”
十三:“是。”
书房外,阿冷看着十三下去领罚,手中的布袋饼也啃完了,随手撩起裙摆擦擦手又擦擦嘴。
书房内主仆二人的话,一字不漏的全落进阿冷耳朵里,现如今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脱离宋齐辰的办法,但她可以悄咪咪的坏他好事,他过的不痛快,阿冷心中才高兴。
救下瑞王只是第一步,现在距离宋齐辰给她安排任务还有一个多月,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推脱。
阿冷苦恼的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棍子不停地戳地面,好看的眉毛扭成毛毛虫,一时半会儿她还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此时,瑞王府。
宋齐玉好似没有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常修则站在一旁仔细的替他研磨,砚台中又加了一次水,常修才拿起一只细细的狼毫沾了墨水,双手奉在宋齐玉面前。
“爷。”
宋齐玉幼时过得艰苦,刘贵人当年因族人流放受了刺激,导致宋齐玉早产身子弱,生下他刘贵人便熬不住去了。
宫里不比寻常人家,踩低捧高是常态,什么都没有的宋齐玉必然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儿时吃得苦多了,现在宋齐玉能不亏着自己绝不会让自己受苦。
常修常年跟在他身边,倒也习惯了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时想想自家爷的种种行为,常修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宋齐玉懒懒垂眸看一眼毛笔,慢腾腾坐起身子,白皙修长的手执笔在宣纸上简单几笔便勾勒出一双眼睛。
常修适时的拍起了马屁:“爷的画功当真是出神入化。”
宋齐玉吊起眼梢斜了常修一眼,口吻理所应当的说道:“还用你说。”
说罢,他将毛笔随手丢在桌子上,盯着纸上那双灵动的眼睛:“你之前可见过她?”
常修也看着那幅画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不曾见过。”
说着,他还瞥了一眼宋齐玉,自家王爷平时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他上哪去见姑娘家。
这瑞王府从王爷到小厮,哪个不是男的。
宋齐玉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女子,可她为什么恰巧出现在那里,还救了他。
而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陌生人,好似他们以前就认识。
宋齐玉想不出个所以然,右手轻轻拂过那双眼睛,“别让本王抓到你。”
“那些黑衣人查的如何了?”
“城中暗探来报,他们乔装打扮入城后消失在西凤街。”
宋齐玉:“二哥的府邸就在西凤街,还真是巧。”
宋齐玉眼中浮现出一抹坏笑:“这么好的机会看他们狗咬狗,可不能轻易揭过。”
“你让人盯紧宫中那位,找机会将那几个黑衣人的去处告诉他们。”
常修双手抱拳:“是。”
而原本打算上午回宫的太子宋齐安,听到手下来报说城郊有一伙黑衣人刺杀瑞王,吓得太子杯中的茶水险些撒出来。
他脸色铁青,嘭的一声,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
“这些人摆明了是冲着本宫来的,本宫若有任何闪失,你们担待不起!”
本就不想出来祈福,但毕竟是母后的意思,宋齐安不能不做,眼下又出了这种事,他窝在心中的火便冲下面人发出来。
“距离父皇大寿还有些时日,本宫实在不明白母后为何现在就让本宫来庙里祈福。”
太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慌乱,皇上近来身体欠安,朝中大臣以及其他皇子的野心也渐渐显露出来,尤其是二弟,狼子野心众人皆知。
他这太子之位越来越坐不安稳了。
“快,你们速速将本宫送回宫中,最近还是少出宫为妙。”
一路上太子都心惊胆颤,生怕又从哪里窜出一批杀手来,直到进了宫中他才松了一口气,来不及去向皇上请安,直奔皇后的兴庆宫。
“母后,母后!”
刚踏进宫门,太子便脚步匆忙,口中叫着母后,急切的想要见到皇后。
大殿中,皇后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在打蒲扇,而皇后则是斜靠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太子的声音,皇后略带不满的微蹙眉头。
睁开眼看着太子,眼神锐利:“喊什么,本宫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身为太子代表的是我国的风范,言行举止都要注意。”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神色慌张,一脑门子的汗,哪一点像个太子。”
太子无奈,擦了把汗,道:“母后...”
皇后打断他的话:“回来后可向你父皇请安了?”
太子顿住,咽了咽口水:“...还没有。”
皇后噌的一下坐起身体,一双老练的眸子带着怒火盯着宋齐安,“太子,本宫是如何告诫你的,祈福回来第一时间去向你父皇请安,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皇后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现在抽他一耳光。
当年她用尽手段压着后宫所有嫔妃,满怀期待的生下了皇上的嫡长子,幼年的齐安很听话,也得皇上喜欢,很顺利的被皇上立为太子。
可随着年岁增长,齐安性子里的优柔寡断渐渐显露,为了能坐稳太子之位,她费尽心机将肃亲王的女儿嫁给他。
即便这样,她也从未有一日睡过安稳觉,二皇子宋齐辰虎视眈眈,四皇子宋齐舟诡谲狡诈,五皇子外祖手握实权。
哪一个都不得不防。
偏偏齐安又...
皇后顿觉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一旁的桂嬷嬷见状立马端来一杯热水,“娘娘消消气,太子还小...”
皇后抬手让桂嬷嬷闭嘴,如今太子都二十有四了,怎么算他都不是孩童了。
“你现在马上去给你父皇请安。”
太子还想张嘴说些什么,皇后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马上去!”
太子:“是,母后。”
太子走后皇后闭眼缓了一口气,吩咐道:“让人查一查今日太子遇到了何事。”
不到一个时辰,桂嬷嬷便将密信交给皇后,密信上清楚的写了今日城郊发生了一切,还最后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哼!”皇后冷哼一声,将那封密信紧紧攥在手中,“安王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
皇后翘起戴着护甲的手指,把密信扔进香炉中,缓缓道:“下个月皇上寿辰,让德妃来操办,就说本宫身体不适,
本宫记得中书侍郎家有一嫡女,身子羸弱不常出门,下个月务必要将她请来,皇上寿辰此等欢喜的日子,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桂嬷嬷道:“奴婢这就差人将帖子送到中书侍郎府上。”
*
九月末早晚已经有些凉爽,正午还是很炎热,胖厨娘将翠儿和阿冷悄悄叫到厨房。
“喏,你们俩有口福了,沾了王妃娘娘的光,快吃吧,一会儿冰化了就不好吃了。”
“哇!”翠儿和阿冷一人捧着一碗冰凉精致的桂花糕。
阿冷使劲嗅了嗅气味,陶醉道:“好甜啊。”
俩人捧着桂花糕坐在厨房的矮凳上,一口接一口,吃的没空说话。
胖厨娘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管事说天太热王妃没胃口,便让我做些凉的吃食,我瞧着桂花开得好,干脆做桂花糕得了,王妃要吃,管事自然大方,给了许多冰,桂花满院子都是,我便多做了些,给你俩留着。”
翠儿和阿冷一左一右抱着胖厨娘的胳膊,吃了桂花糕,嘴巴都变甜了,齐声道:“谢谢婶子,婶子最好了。”
胖厨娘将她们俩推开,笑道:“你们俩个贪吃鬼,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干活。”
午后是一天之中最热,也是下人们最轻松的时候,主子要午休,下人自然跟着一起休息。
翠儿躺在床上,手里摇晃着蒲扇,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阿冷听着她缓慢的呼吸声睁着眼睛发呆,过了一会儿又看向窗边洒进来斑斑点点的阳光,也不觉着热,慢腾腾的将身子挪到那里,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慢慢进入梦乡。
下午不那么热的时候,阿冷拿着扫把去宋齐辰书房附近转悠,她想看看能不能听到对她有用的消息,好报复宋齐辰。
谁知一过去便看到了宋齐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阿冷没敢看,连忙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阿冷。”
宋齐辰在叫她。
阿冷停下手中的扫把,低着头站在原地:“王爷。”
“本王院子里的花已经够多了,将它挪走。”宋齐辰指着一盆开的正盛的盆栽道。
“是。”阿冷眼神没敢乱看,径直走上前,打算抱着花盆就走。
“想不到安王府中扫撒的丫鬟都有这般姿色。”
阿冷:“!”
这熟悉的声音,她便是化成灰都忘不掉。
阿冷顿住脚步抬头看去,果然是他,新科状元张元正!
与之视线相对,阿冷神色微变,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道,咔嚓一声,花盆碎了。
张元正身形偏瘦,皮肤略白,五官算不上出众,但搭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上辈子他被钦点为状元游街时,阿冷便远远的看过一眼。
“这花盆竟然碎了。”张元正眼下不知阿冷习武,还以为是花盆自己碎的。
阿冷背对宋齐辰,所以宋齐辰并未看到方才阿冷眼神的变化。
他微微蹙眉对阿冷有些不满,声音低沉道:“阿冷,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花盆搬走。”
“是。”阿冷低头抱着花盆往外面走去。
张元正在后面盯着阿冷的背影一直看,阿冷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手掌死死的扣住碎掉的陶瓷盆,她生怕自己忍不住回去结果了他。
上辈子她用发簪插进张元正的脖子里,到现在她都记得发簪刺进皮肉的那个感觉。
谁能想到温文尔雅的新科状元竟然是个好色之徒,上辈子杀了张元正让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阿冷不后悔。
她一心想要为宋齐辰效力,没想到他联合张元正给她下药,把她当青楼女子一样送人。
她豁出性命从暗卫营厮杀出来,可不是为了出卖色相的,宋齐辰那个有眼无珠的狗王爷却看不到她的实力,每日尽是让她干一些扫撒的杂活。
阿冷阴沉着脸色,真想回去将他们那双狗眼挖出来,尤其是张元正,应该把他阉了送进宫里当太监。
阿冷抱着花盆,一脸不高兴的慢腾腾的走着,跟着宋齐辰是不会有大出息了,她想找一个能重用她的主子。
像她这么优秀的暗卫,难道真的只能待在安王府扫一辈子的地。
“哎...”生活不易,阿冷叹气。
宋齐辰的院落中,张正元一直盯着阿冷的背影,直到阿冷出了院子他还在看,身后的宋齐辰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微微勾唇,下一瞬便正色道:“几位大人请。”
“这是本王意外得到的李老先生的画作,知道张大人喜爱作画,今日便叫大家前来观赏。”
张元正认真看着墙上的山水画,点头道:“不错,确实是李老先生的真迹。”
宋齐辰:“佳作本应赠予懂它之人,不如本王将这幅画赠予张大人?”
张元正确实喜爱这幅画,方才他进门看到这幅画便已经猜到安王的用意,老师提醒过他,现在为时尚早让他不要急于站队。
像今日这种事,可不止安王做过。
张元正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王爷,当真?”
宋齐辰笑道:“自然是真的,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了我大齐效力,区区一幅画作不值一提。”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送走张元正,身后的护卫道:“爷,咱们费尽辛苦高价买来的画作就这么送给他了?”
宋齐辰执起茶杯,把水杯里浮起的茶叶吹走,道:“本就不指望一幅画就将他拉拢,此举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
新科状元得了皇上的看重,又是中书侍郎的门生,这般人务若不能拉拢,将来也是绊脚石。今日不过想看看这个张元正如何行事,为人有些城府,处事圆滑。
不过倒是让宋齐辰发现了意外之喜。
着实是想不到啊。
阿冷抱着花盆穿过长长的走廊,打算把这盆花安置在平常养护花草的地方,那里有专门的园丁打理。
“站住!”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阿冷扭头看过去,是安王妃和她身边的丫鬟。
她的丫鬟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质问:“这花你是从哪里搬的?”
阿冷如实回答:“王爷书院。”
“放肆!”那丫鬟横眉竖目瞪着阿冷,“这是王妃特意从忠信侯府带回来的,谁让你私自挪动了。”
阿冷解释道:“是王爷让我搬出来的。”
安王妃早就看阿冷不顺眼了,之前她跟王爷提过,说想把这个扫撒的丫鬟要到自己院子里,人到了她那里,搓圆捏扁还不是她说了算。
谁知王爷竟然拒绝了她的要求,真是气的她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丫鬟发卖了。
长得一副狐媚子脸,偏生还总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懵懂样,那些男人最吃这一套,看她整日在王爷跟前晃悠准没好事。
安王妃走到阿冷跟前,姿态高傲的问道:“花盆为何碎了?”
阿冷有些心虚,小声道:“搬的时候它自己碎了。”
“哼。”安王妃冷哼一声:“那你便抱着花盆跪在这里,天黑之前不许起来。”
“...是。”
安王妃淡青色的裙摆消失在阿冷的余光中,上辈子就是这样,安王妃总是无缘无故的罚她,若不是她心性坚韧,只怕早哭晕在这里了。
反正也不累,算是休息了,只是时间长了腿麻。
翠儿和胖厨娘等到天快黑了都不见阿冷,俩人对视一眼,翠儿道:“不会又被王妃...”
话还没说完,胖厨娘就推着她:“你快去找找,天马上黑了,看看能不能悄悄给她塞点吃的。”
“行。”翠儿往袖子里装了两个烧饼就去找人了。
翠儿找到阿冷的时候,她正往回赶,翠儿压着嗓音叫她:“阿冷。”
阿冷挥挥手:“是我。”
翠儿小跑过来,拉住阿冷的手上下打量她。
“你没事吧?”
阿冷摇摇头:“没事,我好着呢。”
“遇见王妃了?”
“嗯,她罚我跪在走廊,天不黑不许起来。”
翠儿听了也只能叹一口气,谁让人家是主子呢,不高兴了把下人发卖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饿了吧,婶子让我给你带了烧饼,快吃吧。”
烧饼用油纸包着,翠儿一直捂在袖子里,这会儿还是热的。
后院,安王妃房中,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安王妃蹙着眉头,神色有些抗拒,大丫鬟把勺子放进碗里:“小姐,您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这药光是闻味道就知道有多苦了,安王妃自小身体健康,未曾吃过太多苦药,如今每天喝这碗药犹如上刑。
安王妃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神色哀伤:“我已经喝这么长时间药了,为何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嫁入安王府已经一年多了,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看她笑话,尤其是太子妃。
她们俩人闺中的时候便不对付,现如今嫁了人更是形同水火。
半年前太子妃生下一个女儿,她心中便窜着一口气,生女儿有什么用,她一定要生个儿子。
想到此,安王妃捏着鼻子一口将药吞下去。
然后猛地转身用帕子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再吐出来。
丫鬟见自家小姐这般遭罪,也红了眼眶:“小姐,这药是夫人花重金求来的,说不定真的有用。”
待安王妃缓过来之后,她强忍反胃,道:“在我没有生下嫡长子之前,我决不允许任何女人爬上王爷的床。”
“让人盯紧那个臭丫头,若她敢轻举妄动,本王妃定叫她后悔。”
“是,小姐。”
距离皇上寿辰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不光几位皇子在绞尽脑汁想送什么,连驻守在封地的各位大臣也陆陆续续回京。
瑞王府,书房中地上散落了许多只有一双眼睛的画作,有冷血嗜杀的,有懵懂透亮的。
宋齐玉坐在室内秋千上,头发披散着,衣衫也乱糟糟的,身后的常修替他推着秋千。
“画像发出去这么久,暗网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起此事,常修也是一脸无奈,此女子仿佛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们王爷花费巨额银子建立的暗网,还从未遇见过什么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俗话说雁过留痕,即便不能知晓全貌,也不至于什么消息都查不到。
“属下再让人查一遍。”
“皇上寿辰快要到了,不知爷准备的如何了?”
皇上寿辰对于众位王爷来说,何尝不是一次展现自己的机会,若得了皇上青睐,说不定他们爷就翻身了。
宋齐玉淡笑:“本王早已让人备好,无须担心。”
“昨日管家说二哥差人送来请帖,说是他府中得了几条珍贵的锦鲤。”
皇家的几位皇子暗地里争斗不断,但明面上还是相处和睦的,在民间也是百姓津津乐道,夸赞皇上教导有方,对此,皇上也甚是开心。
所以像这样的宴请,在皇家还是很常见的,兄友弟恭的场面,皇上听在耳朵里也是夸赞不断。
常修道:“不如王爷称病,在家躲清闲好了。”
“那可不行,你以为父皇人在宫中便什么都不知道,样子还是要做的。”
“去备一份薄礼,明日随我去二哥府上。”
“是。”常修看着满屋子的画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快找出画中的女子,否则王爷迟早疯魔。
一天画六副人家姑娘的眼睛,只怕王爷现在闭着眼都能画出来。
着实是变态。
此次宋王宴请了不少世家公子还有各位皇子,安王府一早下人便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身为王府当家主母,安王妃操持着大局。
将身边的陪嫁丫鬟叫过来耳语:“你派人盯紧阿冷那丫头,今日决不能让她出现在王爷身边。”
男人都一个德行,见了漂亮女人难免会聊上几句,聊的多了,难免不往心里去。
“是。”
阿冷一大早起床便察觉到有人偷看她,见对方也是府中下人,便没有放在心上。
翠儿嘱咐她:“今日王爷宴请很多贵人,阿冷你就待在咱们院子里别乱跑,被王妃撞见了又是一顿罚。”
“好的。”
阿冷嘴上老老实实答应,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上辈子今日是她第一次遇见瑞王,她要早点过去等着,省的瑞王被不长眼的小厮怠慢。
阿冷等在原地守株待兔,果然,没多久便听到了脚步声。
不等宋齐玉身边的小厮开口,阿冷猛的冲过去,一把将小厮扒拉开。
低着脑袋,口吻略显僵硬:“贵人请随我来。”
方才被阿冷扒拉开的小厮面色温怒,指着阿冷道:“你做什么?”
阿冷想也不想开口道:“我听到王爷在叫你,你赶快去忙吧,我来招待贵人。”
打发走了小厮,阿冷转头看向宋齐玉,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阿冷走出了两步,却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宋齐玉。
宋齐玉此刻双手背后,紧盯着阿冷的眼睛看,这双眼睛已经深深的刻在他脑子里了,闭上眼睛全都是她。
没想到她竟然是二哥府中的丫鬟。
着实有趣。
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那日却跑到城郊去救他,宋齐玉微微眯了眼睛,带着些审视的意味看着阿冷。
阿冷被他看的心中一虚,难不成他认出她了。
不可能啊,她那天把自己包的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俩人各怀心思,杵在原地站了许久。
“走吧。”宋齐玉开口道。
跟上辈子一样,阿冷找来了一身安王的旧衣裳给宋齐玉,但这次她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问道:“可要奴婢给您换衣服?”
毕竟上辈子他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要不是看阿冷一脸认真,宋齐玉都要以为这丫鬟是想占他便宜。
眉梢微扬,“这么主动?”
见阿冷眼巴巴的看着他,宋齐玉一笑,微微伸展手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语气随意:“来吧。”
阿冷见状,在心中夸自己机灵,还好她没离开,不然又得折返回来。
这次阿冷很快就将宋齐玉的腰带解开了,上辈子她没经验,磨磨蹭蹭的搞得瑞王生气直接将她赶走了。
身前的女子个头到他下巴,此刻正低着头专心的解他腰带,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前,若是他会武,定能一把捏死她。
渐渐地,宋齐玉便察觉到不对劲,腰间一双柔软的小手摸来摸去,搞得他有点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纳个妾了,对着这憨货都有点躁动。
宋齐玉还算配合,阿冷很快就将衣服替他穿好。
衣服穿好,两人双双缓了一口气,阿冷心中窃喜,这次终于穿好了。
穿好衣服阿冷便打算撤退,没想到宋齐玉又叫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
阿冷乖乖回答:“奴婢叫阿冷。”
“哼,”宋齐玉哼笑一声,“还挺贴切。”
“你在安王府是做什么的?”
“扫地,给花草浇水。”
“二哥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银子?”
阿冷呆愣了一下:“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宋齐玉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次。
阿冷点点头:“嗯,但是有饭吃,有地方住。”
“哎...”宋齐玉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想问问二哥这是哪找来的呆瓜,若是她一开始接近他是带着目的的,那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些。
若是真的...二哥何至于欺负一个智障,连月银都不给人家发。
“不如你跟本王走,本王府上包吃包住,每个月还给你发三十文。”
宋齐玉一副哄骗小孩的语气。
若是常修在这里,定会无语到摇头,府里的粗使丫鬟每个月都不止三十文,王爷还真是会哄骗。
其实阿冷刚从暗卫营出来没多久,以前从未领过月银,现在到了王府也没人给她发,她便不知晓还有此事。
眼下宋齐玉说以后每个月都给她发银子,着实有些心动。
看得出阿冷有些犹豫,宋齐玉便问:“三十文嫌少?”
虽然阿冷不知三十文到底是多少,但她连连摇头:“不是,奴婢现在是安王的人。”
“不必管那些,你就说你想不想跟本王走?”宋齐玉眉眼弯弯,连哄带骗的说道。
阿冷没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若是另寻主子,她实在不知道找谁,瑞王就挺好的上辈子帮过她,她也想报恩,跟在他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最主要的是,若她现在跟瑞王走了,岂不是脱离了宋齐辰的掌控,就能避免上辈子让她失去性命的任务了。
阿冷微微抬头,干净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瑞王真的能她走吗?
不是都说瑞王没多大权力,是几个皇子中最不受宠的。
阿冷的眼神很是直白,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的宋齐玉当然看得懂她心里在想什么,正欲张嘴说话时,未免传来常修的声音。
“爷。”
“我在这。”
常修略带着急的大步跑进来,先是看自家王爷有没有事,然后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小丫鬟。
起初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唰的一下扭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阿冷的侧脸。
缓缓转头看向宋齐玉,主仆二人默契的对视。
“走吧。”
出了屋子,常修极小声的说道:“爷,这就是那天救您那个姑娘?”
宋齐玉想着方才阿冷的言行举止,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
常修则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道:“难怪我们的人查不到,原来她一直躲在安王府上。”
宋齐玉道:“回去再说。”
回到前院,差不多也要开席了。
夏末秋初,现在的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炎热了,安王妃命人将宴席设在凉亭中,微风习习吹过,凉亭四周挂着上好的云雾薄纱,亭子后方乐师弹奏着婉转的乐声。
宋齐玉赶来的时候,安王正在给太子倒酒。
“这是我府上自己酿的酒,兄长尝一尝。”
今日太子从进了安王府的大门开始,整个人便显得很平淡,此刻更是,微微点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若不是他前几日运气好,只怕现在已经去地府见了阎王。
谁知道这酒里有没有毒。
太子此番倒是让安王有些尴尬,他们私下如何打斗那都是私下的事,摆在桌面上向来都是兄友弟恭。
下方的宋齐玉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慢慢品味,恰好遮住嘴角的一抹笑。
太子性情谨慎,遇事不够武断,这次安王的刺杀只怕是戳到他的底线了,不给他面子已经算好的了,若不是怕传到父皇耳朵里,只怕今日太子根本不会来。
宋齐玉右手边是景王宋齐舟,几位皇子中排行老四。
他眼神在安王和太子之间转了一圈,脸上挂着笑,跟安王说道:“二哥,我府上酿的也有好酒,改日我让人送几坛过来。”
安王顺坡下驴,“好啊,”安王顺手给景王也倒了一杯:“四弟尝尝味道如何。”
接着又给五皇子宋齐朝也就是平王,也倒上一杯,态度比起之前倒显得真诚了许多。
“五弟年岁小,尝一口就行。”
平王端着酒杯闭上眼睛闻了闻气味,开心道:“闻着味道挺不错的,我平日在府上有时候也会小酌几杯,我小舅舅那里有好多好酒。”
提起平王的小舅舅,景王举起酒杯跟平王碰了一下,“少将军的酒自然是好酒,听闻少将军刚刚凯旋归来,若是有空,一起来四哥府上聚聚。”
对面的安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状似随意的景王。
放眼整个朝堂,手握实权的只有平王的外祖镇远大将军,他的儿子在年纪轻轻在军中便战功赫赫,也就是平王的母妃喜静,整日读书念佛,养的平王也是心不在朝堂。
这样的母族势力,放在其他皇子手中,只怕距离皇位又近了不少。
太子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他嘭的一声放下杯子,拿出一副兄长的姿态。
“老五还小,你别整日撺掇他喝酒。”
一桌子几个人,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宋齐玉老神在在的端着水杯,吹开茶叶,抿一口茶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
安王好似现在才想起宋齐玉,执起酒坛给他倒酒:“三弟也尝尝。”
宋齐玉:“多谢二哥。”
安王抬眸带着一丝深意看向宋齐玉:“不必客气。”
推杯换盏间,安王妃满面笑容的带着下人过来,下人一一将托盘中的瓷碗放在下。
安王妃:“各位殿下,知道你们今日要来,我让人天不亮便炖上了鲈鱼羹,味道十分鲜美,你们快尝尝。”
精美的瓷碗中盛着奶白色的鱼肉羹,看上去还不错。
几位王爷执起汤勺正要品尝,忽然一个人影拿着扫把便冲了过来,一把将宋齐玉手中的汤羹撞撒。
几位王爷从小在宫中长大,还从未见过这般冒冒失失的下人,顿时都呆愣住了。
安王妃看清来人是阿冷,气的指甲抠进了掌心。
她压着心口的火气,冷脸道:“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
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这小狐媚子平日里她看管的紧,没机会找王爷,现在可倒好直接冲出来了,真是不要脸。
宋齐玉看到阿冷拿着扫把低着头站在他身边,脸上镇定的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一时之间,宋齐玉也看不出她这演的是哪一出。
安王平日里看上去倒也算得上谦谦君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骨子最讨厌的便是不清楚自己位置的人。
眼下阿冷显然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阿冷,你做什么?”
阿冷知道宋齐辰生气了,她低着头道:“方才有一只老鼠朝这边跑来,奴婢想要抓住它。”
安王废话不多说,直接道:“下去领罚。”
“二哥,”宋齐玉适时开口,“她也是好心,索性没酿成大错,不如就算了。”
宋齐辰想不到宋齐玉竟然会开口为阿冷求情,他便多看了几眼宋齐玉。
宋齐玉笑道:“我看这个小丫鬟长得倒是可爱,就是做事情莽撞了些,今日本就是我们兄弟几人玩乐,二哥何必动怒。”
边上年龄最小的平王也转头看向阿冷,问她:“你方才真的在抓老鼠?”
阿冷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平王看了一会儿阿冷,转头道:“二哥,你就饶了她吧,我看她不像是那种刁钻的下人。”
“老五,你年龄还小,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要我说,就应该好好罚她,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冲撞贵人就是她的不对。”景王管理府中下人向来毫不手软。
主子太仁慈,下面的人容易长歪心眼。
安王也不想因为阿冷搅了今日的局,眼神凉凉的看向阿冷:“下去。”
“是。”
从头到尾阿冷都十分淡定,即便是安王说要惩罚她的时候,以前在暗卫营什么苦没吃过,只要死不了,一切都是小事。
安王妃恨恨的看着阿冷消失的身影,然后脸上重新挂上笑:“几位殿下尝尝味道,我再去让人盛一碗过来。”
安王带头执起勺子,除了宋齐玉,所有王爷都吃了一口鱼肉羹。
下一瞬,景王脸色一变,丢下勺子就呕的一声,想要将方才喝的鱼肉羹吐出来。
安王和平王也纷纷低头往外吐。
平王一边干呕一边说:“嫂嫂,你这是用什么做的?”
安王妃见状也是吓的心都快停了,谋害皇子的罪名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她脸色惨白,说话都有些结巴:“就...就只有鱼肉。”
景王吐得脸都红的,用袖子堵住口鼻,一只手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着,然后用勺子盛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看看。”安王妃走过来拿起勺子看了半天看不出是什么,然后凑上去闻了闻,差点把勺子扔了。
那东西闻上去又腥又臭,若不盛出来便闻不到。
安王今日的面子彻底丢的找不着了,他脸色铁青,怒视着安王妃:“给本王一个交代。”
安王妃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王爷...”
太子这下心中更恨安王,连自己府上的吃食都控制不了,还敢肖想皇位。
太子起身甩了下袖子:“二弟,这件事你还是好好查查吧,本宫去找太医看看。”
万一真是什么有害的东西,这次绝对不会让宋齐辰好过。
好好的聚首,现下搞成了这样,兄弟几人也都纷纷起身离开。
景王脸色泛青也顾不上跟谁说话,出了府便上了自家马车,马夫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
平王扶着小厮一直不停地干呕,眼睛都红了,一旁的小厮脸色也不好,干呕声听的他胃里直抽抽。
常修见状还以为发生了何事,心中难免担心自家主子。
谁知宋齐玉脸色如常,待其他几位王爷都走了他才笑出声,原来方才那丫头之所以要撞他原来是因为她知道鱼肉羹里有东西。
说不定那东西就是她放的。
常修一脸懵,其他爷好像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怎么自家爷这么开心,问道:“爷,里面发生了何事?”
宋齐玉道:“常修,你说那个叫阿冷的丫鬟,为何屡次救我,她究竟有何目的?”
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有前因后果,宋齐玉很确定他之前并不认得阿冷。
可是做的这一切又太不符合常理,着实叫人费解。
常修跟着宋齐玉这么些年,什么腌臜手段都见识过,当下他心中便有一个阴谋论。
“爷,难道她是安王殿下故意派来接近您的?”
除了这个理由,常修也想不到别的。
常修能想到的宋齐玉自然也想到了,他近些年办事都很低调,安王忙着跟太子斗,应当不会注意到他才是。
宋齐玉上了马车,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是人是鬼,走得近便能看清楚。”
既然这个阿冷这么想接近他,那他就成全她。
几位王爷走后,安王府的气氛几乎快要凝固。
下人们一个个像鹌鹑似的,生怕哪一点做不好惹得主子生气。
后院房中,地面摔碎了一只茶杯,安王冷脸坐在椅子上,安王妃红着眼睛质问道:“王爷为何不同意将那丫鬟发卖?还是说王爷您心疼了?”
今日这件事让安王丢了面子,他自是要找他的王妃要个说法。
那道鱼肉羹从烹饪到端上桌,都是由安王妃的人经手,若说意外那便是凉亭中突然冲出来的阿冷。
当时安王妃就觉得她很可疑。
吏部尚书私自在郊外圈养暗卫本就不该,更何况这些暗卫很多都是幼时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真正流离失所的孤儿能有几个。
所以府中的暗卫除了安王的心腹无人知晓,他们平日里都扮做普通护院或者小厮。
安王妃想要卖了阿冷,安王自然不会同意。
“你休要胡搅蛮缠,阿冷今日是有些莽撞,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机会下手,也没有理由下手。”
对于阿冷的忠心,安王还是信任的。
安王妃本就对阿冷看不惯,现在安王又护着她,安王妃气的胸口疼,歇斯底里的喊道:“我看你就是心疼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安王也懒得跟安王妃吵闹,只觉得安王妃这样的女子,心中只有后宅这一方天地,眼里容不下任何女子,目光短浅,心思狭隘。
若不是她的身份对他有益,他定然不会娶她。
安王走后,安王妃又哭又闹,将房中的瓷器摔了个干净。
丫鬟莲儿也是哭着劝安王妃冷静一点。
安王妃满脸泪痕,颓败的坐在椅子上,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往下掉:“我日日喝那些恶心的药,为的就是早日给他生个子嗣,好让他能压太子一头,
我心里想的全都是他,可他呢,竟然为了一个丫鬟这般说我,这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人。”
安王妃还在闺中的时候,便听闻二皇子长相不凡,在朝堂颇有建树,早早便被皇上封了王爷。
是她央求爹爹,主动跟安王结的亲。
谁知成亲之后她的肚子一直不争气,这都两年多了,也未能怀孕,为了此事她夜夜睡不着,有空就去庙里烧香添油钱,希望佛祖保佑她能尽快怀孕。
她知道外面有很多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太子妃只比她早成婚了几个月,现如今女儿都一岁了。
安王妃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女人的这些心酸她不指望王爷能明白,但他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说她不可理喻。
过了许久,安王妃似是在心中做了决定,睁开眼擦掉眼泪,道:“莲儿,给我上妆。”
“让厨房的人重新做一碗鱼肉羹,一会儿我给王爷送去。”
“是。”
厢房。
阿冷搬了把椅子坐在房檐下,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
翠儿怀里抱着要赶工的衣衫,回来便看到阿冷这副悠哉的姿态:“阿冷,心情怎么这么好,主子夸你了?”
阿冷笑眼弯弯:“没有。”
“翠儿姐,你活没干完?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翠儿看天色还早,便去屋里搬一把椅子出来,跟阿冷并排坐下,“这针线活你干不来,这是王妃身边那个大丫鬟莲儿姑娘的外衣,若是出了差错,免不了一顿罚。”
阿冷看了一眼翠儿怀里的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人家的料子看上去溜光水滑,她的看着就很粗糙,一看就是下等丫鬟穿的。
阿冷砸吧砸吧嘴,心里想着瑞王说的话,若是真能去瑞王府上干活,以后每个月都能有三十文呢。
到时候她也给自己买件好衣服穿穿。
想到此,阿冷转头看着认真干活的翠儿,夕阳暖黄色阳光撒在她的侧脸,一张略厚的嘴唇有点干,眼神很是专注。
其实翠儿长得挺好看的,就是黑了一点。
阿冷歪着脑袋问她:“翠儿姐姐,你会一直在安王府里干活吗?”
翠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几颗白白牙齿,“我家里还有年幼的弟弟要照顾,我爹娘去的早,若没了这份差事,我跟我弟弟只怕要去街上乞讨了。”
阿冷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能理解翠儿这种有家人有牵挂的感觉。
她懵懂的点点头,以后她要是去了瑞王府,她会想念翠儿姐姐和胖厨娘的。
俩人就这么坐在夕阳下,微风吹动着她们的头发,一阵阵桂花香飘来让人不由得放松身心,她们俩一个专心做针线活,一个瞪着眼睛发呆。
倒是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天快黑的时候,一个小厮跑来,说是王爷叫阿冷。
翠儿有些意外,没想到王爷竟然会注意到她们这些小丫鬟,临走前翠儿嘱咐阿冷,“在王爷跟前一定要小心谨慎,王爷不比王妃,做错了事说不定是要掉脑袋的。”
也不知阿冷听进去了没有,她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阿冷离开的背影,翠儿担忧的坐在院子里,手里的针线活也不做了。
阿冷是个直肠子,有时候不懂变通,更不懂听弦知雅意,真怕她得罪了王爷。
阿冷心中也犯嘀咕,上辈子在做那件任务之前,王爷很少单独见她,难道是因为今日中午的事。
来到安王书房外,小厮便离开了,阿冷看了眼里面明亮的烛火,抬手敲门。
“进来。”
安王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毛笔,头也不抬,“过来。”
阿冷稳步向前走去。
只见宋齐辰正在龙飞凤舞的写大字,有些字阿冷也看不懂,以前在暗卫营有先生教过他们识字,但那时候阿冷一心想着练武,哪有功夫认字。
这也就导致她现在有些字都不认得,那一手字更是像乌龟爬,压根拿不出手。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些。
宋齐辰不慌不忙的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才说道:“今日为何突然出现在凉亭?”
阿冷抿了下唇,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属下确实是为了抓老鼠。”
宋齐辰对阿冷的性子也算有了解,一根筋不会变通,所以便没有怀疑阿冷是在说假话。
“本王让你扮做扫撒丫鬟,日后是有大用处的,你安分待在府中,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安排你出去做任务。”
宋齐辰知道阿冷一直想出去做任务,像十三他们一样。
只是现在的阿冷已经不是曾经的阿冷了。
阿冷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的回道:“是。”
宋齐辰盯着阿冷的发顶看了几眼,“下去吧。”
阿冷正欲转身,宋齐辰又道:“日后见到王妃躲着些。”
“是。”
虽然阿冷不明白宋齐辰为何要让她躲着王妃,但她不是能提出疑问的身份,便一口应下。
外面,安王妃带着莲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找宋齐辰,莲儿手中还端着刚做好的鱼肉羹。
却不料被院门口的侍卫拦住,莲儿气愤道:“大胆,连王妃都敢拦。”
侍卫有些为难,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里面书房的门打开了。
阿冷在几人的视线下缓步走来。
走到安王妃跟前,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王妃。”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安王妃主仆二人犹如被定了身,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冷远去的背影,直到莲儿小声喊:“小姐。”
安王妃这才回神,手中的刚做好的指甲死死的抠进掌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深吸了几口气,安王妃收回狠辣的眼神,声音低沉道:“走吧。”
进了书房,安王抬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安王妃牵动有些僵硬的嘴角,笑道:“王爷,天色已晚,还是不要看书了,免得伤了眼睛,这是妾身亲自煮的鱼肉羹,今日原本送过去的本应是这样的。”
安王看向安王妃手中端着的瓷碗,“做手脚的人可抓到了?”
安王妃恨恨的咬着自己口中的软肉,这鱼肉羹今日是在她的小厨房做的,里面都是她的人,怎么有人敢做手脚。
可是王爷现在这么问,摆明了就是要她承认这件事是她行事不周,手底下出了刁奴。
这黑账她不认也得认!
安王妃强笑着说:“已经抓到人了,是个烧火的粗使丫鬟,因不满府中规矩严苛,今日故意在鱼肉羹里加了料,妾身已命人将她乱棍打死。”
“嗯,”安王接过安王妃手中的鱼肉羹,态度有所缓和,“日后府中的下人要严加看管。”
“是。”
出了书房,安王妃已经气的撕破了手中的帕子,“莲儿,你快去让人杖毙了厨房里的粗使丫鬟,然后从后门扔出去。”
“...小姐。”方才莲儿未曾进书房,所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安王妃厉声道:“快去。”
“是。”
莲儿见自家小姐发火,也不敢多问,一路小跑先回去,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就要杖毙粗使丫鬟。
安王妃眼中的恨意快要化为实质,她从前倒是小看了那个叫阿冷的丫鬟,没想到王爷竟然已经这般偏袒她了。
若不尽早除了她,她真的是寝食难安。
子嗣这把剑时刻悬在她头顶,若是被一个低贱的下人先她一步生出长子,她安王妃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爹爹忠信侯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子嗣在皇家向来都是大事,若到时她容不下别人的孩子,外面的人甚至皇上会如何看她。
安王妃双手握拳,一路走回到自己的院子,莲儿过来向她禀报粗使丫鬟已处死,下一瞬便看到血顺着自家小姐的手往下滴。
“小姐你的手...”
趁着莲儿帮她包扎,安王妃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我前段时间交代你的事,明日就去安排。”
“是,小姐。”
夜晚,窗外的蛙鸣声越来越少,夏天快要过去了。
阿冷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上辈子她死在腊月初八,初二的时候宋齐辰派她去来福楼执行任务,那一天新科状元张元正被她杀了。
眼下还有两个月的时候,上次瑞王说他想把她带回瑞王府,也不知真的假的。
他是王爷,贵人多忘事,万一到时将她忘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她还得再想个法子离开安王府。
可阿冷脑子笨想不来什么万全之策,她翻来翻去睡不着,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死脑子快想个法子啊。
“阿冷...”这边的动静吵到了翠儿,她迷迷糊糊的喊阿冷的名字。
阿冷抓着被子一动不动,小声说:“你快睡吧。”
暗卫是要一辈子效忠主子的,除非你死了,否则还从未听说过暗卫离开自己主子的。
活着离开就代表造反,那必然会受到追击,直到你死方才罢休。
阿冷无奈的看着黑漆漆的房顶,这真是一个死胡同,四周都是围墙,唯一的出口也是一条死路。
不然...那天执行任务的途中,她直接跑路,从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
外面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阿冷眨巴眨巴有些干涩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办法。
闭上眼睛还没睡,就被翠儿叫起来了。
“阿冷,你再不起就要迟到了,管事最爱唠叨,小心他去王妃那里告状。”
阿冷坐起身,眼神迷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下还挂着黑眼圈。
翠儿吓了一跳:“你昨晚出去当贼了,黑眼圈都快垂到下巴了。”
贼?
安王府戒备森严,贼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阿冷困的眼睛都不睁开,拿着帕子随意再脸上呼噜了几下,本来头发也打算随便糊弄一下,一旁的翠儿实在看不过去,将她拉到椅子上,给她梳了个可爱的双丫髻。
发髻像两个圆润可爱的羊角,配上阿冷白皙肉肉的脸蛋,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翠儿忍不住捏捏阿冷的脸颊,嘴里啧啧道:“怪不得王妃老跟你过不去,我是主母我也不会让你出现在我夫君面前,瞧这白生生的小脸蛋这红润的小嘴巴,还有这又大又亮的眼睛,别说男子了,我一个女子看了都喜欢。”
“哎,我要是个男子,也想把你娶回家。”
阿冷看着翠儿,认真道:“我不能嫁人。”
还从未听过暗卫能嫁人的,整日刀口舔血,哪天死了别连累人家。
翠儿被她认真的样子可爱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瞧你这傻样,女子不嫁人难不成要当一辈子老姑娘。”
阿冷小声嘀咕:“反正我不能嫁人。”
对此,翠儿并未放在心上,只当阿冷是小孩子心性。
其实翠儿心里一直担心哪天王爷真动了纳妾的心思,就阿冷这呆瓜脑子,若是被王爷纳了去,不得在王妃手里磋磨死。
上值前翠儿忍不住叮嘱阿冷:“你乖乖的打扫前院,少去后院,听到了没?”
阿冷满不在意的点头:“嗯嗯。”
出了院子就看见管事,他说池塘边上昨日修了花草,让阿冷过去打扫。
“是。”阿冷乖乖拿着扫把朝池塘走去。
管家看阿冷走远,便朝着身边的小厮低声交代了几句,小厮便快步跑走了。
池塘边上确实有花草修剪过得残叶,阿冷慢慢悠悠的扫着,也不会有人一直盯着她,只要她不闲着就行。
扫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疾跑声,听脚步似乎是冲着她这边过来了。
眼看马上要撞到了,阿冷猛地一转身,只听噗通一声。
“救命!...”
掉进池塘里的丫鬟拼命的喊。
阿冷将手中的扫把递过去:“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快抓住,我拉你上来。”
池塘里的丫鬟一言难尽的看着阿冷,她刚上了岸边就有几个丫鬟走过来吵吵嚷嚷的,说是带她去换衣服。
浑身湿透的丫鬟面露惊慌,想要张嘴说什么,转头便看到阿冷也正看着她,便硬生生将话咽进肚子里。
只推搡着:“不用了,我自己去换,不用你们帮我。”
可不管她怎么说,那几个丫鬟都好似听不见,一股脑的将她拉走。
阿冷也跟上去凑热闹,直到看着掉进池塘那个丫鬟被独自送进厢房她才离开。
回去时阿冷还在心里嘀咕,这安王府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后院,安王妃的居所。
下面跪着一个衣衫凌乱的丫鬟,她的头发也散开了,整个人哭哭啼啼的。
莲儿看自家王妃脸色不好,便说道:“行了,别哭了,让你撞人你把自己撞进池塘,你可真行,
还有你们,也不看看拉的是谁,一股脑的塞进厢房,白白让那酒鬼占了便宜。”
旁边跪着的三个丫鬟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王府这么大,她们平日里各司其职,本就与阿冷离得远,下人少说也有百余名哪能个个都认得。
但这些话她们不敢在王妃面前说。
安王妃阴沉着脸,“一群蠢货。”
等其他下人都走了,安王妃这才按了按气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府中这些下人个个蠢笨,脑袋一点也不灵光,去坑害别人,最后反倒把自己坑了。
“莲儿,你回侯府一趟,去找我母亲,就说我要借个人,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
太阳西沉的时候,莲儿回来了,安王妃躺在榻上,问她:“人带回来了?”
莲儿:“带回来了,走的后门,没人看见。”
“嗯,你找人将那个死丫头骗到后花园,就说是我找她,快去。”
“是。”
安王妃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涂着口脂的薄唇掩不住的笑。
就不信这次那个死丫头还能那么好运。
母亲给她的人,办事能力绝对没问题。
听说王妃要找她,阿冷还以为王妃又要找借口罚她,谁知到了地方一个人也见到。
这个时间,下人们要么去吃饭,要么去伺候主子吃饭,阿冷看向四周开的旺盛的花团。
耳尖微动,厉声道:“出来。”
微风中伴随着一道低沉缓慢的呼吸声,不难猜出对方是个男人。
见被发现了,男人索性不藏了,站起身来眼神带笑看着阿冷。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冷上下打量着男人,个头挺高,看他身上的衣服不像是做粗活的下人。
男人二话不说,眼神便冷,快步朝阿冷走来,伸手想要抓住阿冷。
阿冷淡然的看着他,眼看男人的手快要触碰到她,她看似随意的侧过身去,男人扑了个空。
“有小厮告诉我王妃找我,到了这里不见王妃,却看到了你,难不成你是王妃的人。”
阿冷脸上毫无恐惧之色,眨巴着眼睛分析道。
“你走吧,我不想伤你。”
阿冷好言相劝,男人脸色却愈发难堪,甚至步步逼近,想要抓住阿冷。
阿冷实在懒得跟他纠缠,既然是王妃的人那就杀不得,还不如早早回去吃胖厨娘做的饭。
见男人一直纠缠,阿冷脸上闪过不耐,干脆一掌打晕他。
这一计又没成,安王妃气的大叫一声,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莲儿赶紧劝说:“小姐,天色已晚,万一王爷待会儿过来...您还是冷静一下,咱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安王妃手掌攥成拳头:“本王妃倒是小看她了,没想到她还会点武功。”
“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莲儿犹豫着说道。
安王妃瞥了她一眼:“你我主仆多少年了,有什么话你就说。”
“奴婢今日回侯府找夫人借人,夫人问起缘由,奴婢便将阿冷那丫头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说那丫头早晚要除掉,但眼下小姐最紧要的还是怀上王爷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即便王爷心中真的有了那个丫鬟,小姐为王爷生下长子,区区一个爬床丫鬟又算得了什么。”
安王妃看着镜中一脸狰狞的自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现在怀不上孩子,府里又有这么一个狐狸精,叫我怎么安心。”
“小姐,夫人说...”莲儿脸色有些泛红,“夫人说,让小姐多看看出嫁时压箱底的那本书。”
安王妃用帕子擦着眼泪:“什么书?”
安王府最近几日下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尤其是后院伺候王妃的下人们,时不时就能得到王妃的赏赐。
安王妃也是红光满面,躺在榻上享受着莲儿的按摩。
“小姐,这几日王爷都歇在您房中,说不定您肚子里现在已经有小世子了。”莲儿笑嘻嘻的,她也盼望着自家小姐能早日生个小世子。
安王妃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哪有那么快。”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现在对吃食什么的很是注意,万一真怀上了,自当是要注意一些,生冷的都不能随意进口。
安王妃心情好,便不再找阿冷麻烦,现在阿冷每日不是发呆就是扫地,日子过的无聊又惬意。
*
皇上的寿辰近在眼前,此时礼部各官员忙着接待各国使节以及从封地前来的将相王侯。
瑞王宋齐玉掌管礼部,这几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与安王府相比,瑞王府显得朴素了许多,后院的八角亭中,香炉里燃烧着上好的香料,是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一部分献给了宫中,一部分则以高价卖给了达官贵人。
略显陈旧的木桌上摆放着鎏金狮纹银茶盏,此茶具一只可卖到百两。
屋内的多处细节与质朴的瑞王府格格不入。
炉子上茶水煮沸,宋齐玉修长白皙的手垫着布料将茶水倒入银茶盏中,夏季刚从千里之外加急送来的新鲜茶叶在热水的作用下,又尖又细的叶片缓缓展开,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即使不懂茶的人也要道一声:好茶!
“来,尝尝刚送来的茶叶。”
宋齐玉亲自给靳恒倒水。
靳恒收起手中的纸扇,眼神打趣,“皇上寿辰到了,这几日礼部大小官员都在忙着接待,你作为礼部掌权,竟还有时间躲在这里偷懒,眼下可是出风头的好机会,你这不受宠的王爷何不把握住机会?”
靳恒那双丹凤眼中含着笑,身上穿着较为一般的绸缎,通身上下看不到一样显露身份的东西。
宋齐玉品着杯盏中的香茗,“这个时候出风头不见得是好事,韬光养晦才是上策,”说着,宋齐玉嫌弃的上下打量靳恒一眼,“那你呢?怎么说也是皇商之子,虽然只是个庶子,但打扮的未免过于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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