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左云深那个人,你比朕了解,他的确比先帝,那个废物太子,朕,都适合当皇帝。”
但是可惜了,可惜英年早逝。
“所以朕借着他的东风,一举拿下皇位,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吧。”
楚怜儿红着眼眶,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他的死与先帝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我若不参与皇位之争,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没办法,这个位置,裴砚之不想要也得要了,他欠别人的。
“所以说,你不要心生愧疚,这个位置,本就是属于你的。”
裴砚之站起身,理了理衣袖,“等解药拿到事情处理完,这个位置还会是你的。”
楚怜儿抬手抓住了裴砚之的衣袖,“陛下,臣妾说的是真心话,臣妾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了。”
“人死如灯灭,陛下已经和那位错过了,如果左将军泉下有知,也不希望这样。”
裴砚之叹了口气,“朕与她当年的事情并不全是因为这个。”
他能感觉到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机,那段日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末了,裴砚之想了想,还是继续开口,“你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后了吗?”
楚怜儿点点头,“太累了,陛下。”
她本身身子就不好,坐在这个位置上,心理压力也很大。
裴砚之了然,没说话,拿着诏书走了。
裴景刚从边关回京的时候,一心想着处理好事情以后就赶回去。
他不想在京城待着。
从御书房回来后,天气不是很好,裴景往炭盆里扔了几块银丝炭,火星子突然溅到了他手背上。
“嘶——”
他甩着手,皱了皱眉,转头瞥见了窗边那盆蔫了吧唧的秋海棠。
十四岁那年,沈家的宴会上,长辈们聊些他不喜欢的话题,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跑去了沈家的祠堂,在门口,默默看着沈衡烟跪坐在那里的背影。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哭,结果却发现沈衡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盯着烛台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难过吗?”,裴景想到白天的事情,就觉得很过分,沈衡烟的白色衣衫上还沾着血,有点恐怖。
沈衡烟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侧过头去,就看到了躲在门口探着脑袋的裴景。
“为什么要难过?”
沈衡烟一副不知道裴景在说什么的表情,好似已经不记得白天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身上的伤还流着血。
十四岁的裴景很聪明,选择不去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饿不饿?”
他其实带了点宴会上的糕点过来,然而沈衡烟摇摇头,“没感觉。”
裴景没话说了,沈衡烟却笑了笑,“谢谢你。”
她知道眼前的男孩是好心。
抬手指了指院子里,沈衡烟的语气很温柔,“那个秋海棠,是我养的,可以送给你一支。”
裴景好奇的转过头去,果然看到院子里在随风摇曳的秋海棠,开的生机勃勃的,很是鲜艳。
但他没有折,被人发现偷偷跑出来后,裴景被带了回去。
再次见面,就是在先帝举办的赏花宴上,他知道沈衡烟是沈家的嫡女,但沈衡烟并不知道他是谁。
于是裴景摘了秋海棠去找沈衡烟时,沈衡烟毫无印象。
“我现在很喜欢白玉兰。”
她好看的眸子亮亮的,裴景觉得,经历了那样的生活,生活在那样一个家里,沈衡烟能是如今乐观的模样,很是不容易。
她的手里还攥着一个簪子,很好看,沈衡烟看起来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