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时安李紫薇的其他类型小说《迎娶女帝后,渣渣王爷你可倒霉咯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晚风如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脑子寄存处飒飒西风渭水,萧萧落叶长安。永徽二十三年春,大周京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镇北王嫡亲孙女,长安第一才女,年方双十风华正茂的叶时宁,却兀然被赐婚于年近五旬的誉王。续弦为王妃,择吉日成亲。长安人尽皆知,誉王梅季灞身形臃肿,胖如肥猪,风流成性,妻妾成群,癫狂好杀,视人命如草芥。据坊间传闻,那前几任的誉王妃,尽数是死于他之手....王府之中,张灯结彩,贴满囍字。京城世家贵胄,庙堂衮衮诸公,早已受邀齐聚观礼。“叶时宁,我长安最负盛名的才女,镇北王那厮的掌上明珠,无数风流才子的梦中情人。”“本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你的销魂滋味了!”“看看比之教坊司的花魁头牌,润否?”梅季灞身着红色圆领喜袍,胸前绣有四爪蟒纹。他指尖轻抬扬起身旁女...
《迎娶女帝后,渣渣王爷你可倒霉咯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脑子寄存处
飒飒西风渭水,萧萧落叶长安。
永徽二十三年春,大周京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镇北王嫡亲孙女,长安第一才女,年方双十风华正茂的叶时宁,却兀然被赐婚于年近五旬的誉王。
续弦为王妃,择吉日成亲。
长安人尽皆知,誉王梅季灞身形臃肿,胖如肥猪,风流成性,妻妾成群,癫狂好杀,视人命如草芥。
据坊间传闻,那前几任的誉王妃,尽数是死于他之手....
王府之中,张灯结彩,贴满囍字。
京城世家贵胄,庙堂衮衮诸公,早已受邀齐聚观礼。
“叶时宁,我长安最负盛名的才女,镇北王那厮的掌上明珠,无数风流才子的梦中情人。”
“本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你的销魂滋味了!”
“看看比之教坊司的花魁头牌,润否?”
梅季灞身着红色圆领喜袍,胸前绣有四爪蟒纹。
他指尖轻抬扬起身旁女人,顶上红色绸缎盖头的一角,露出了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饶是久在花丛中的誉王,亦是不由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狠咽了一口唾沫。
眸中尽显垂涎欲滴之色。
“一拜天地!”
王府大管家梅浮木扯着嗓子,扬声道。
梅季灞强行拽着叶时宁的手,朝天地拜了下去。
“二拜....”
梅浮木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话还未说完,就被从喜堂外传来的暴躁声音所打断。
“我拜你姥姥个腿!”
随即,一道黑袍身影毫无征兆地,陡然出现在喜堂众人的视线之中。
没有任何的迟疑停顿,径直踹在了梅季灞的身后。
“啊!”
惨叫声骤起。
三百多斤胖如肥猪的誉王,尚未反应过来,就径直倒飞而出。
撞向了内堂深处,砸出了硕大的坑。
“有刺客!”
“戒备!”
“来人啊!”
“护卫王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喜堂内众人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晌后,王府大管家才最先回过神来,焦急大喊道。
说着,亦是径直奔向了,自家主子的所在地。
“这声音是....”
红色绸缎盖头下的叶时宁,听着那熟悉的嗓音,先是微微一怔,诧异道:“哥?!”
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掀开了遮挡视线的红盖头。
那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庞,顿时映入了眼帘....
“宁儿,退至为兄身后!”
叶时安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对上其深邃的双眸,轻声道。
“哥哥,你不该来的....”
叶时宁美目光华巧转,凝望自家兄长,秀眉微蹙,柔声道。
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俏脸之上,尽是忧虑之色。
叶时宁清楚地知道,这一场所谓的赐婚,真实目的意在引吞并北金故土,雄踞辽东幽燕之地,拥兵自重的镇北王府入局。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不存在该不该,而是必须来!”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抬手轻抚叶时宁的脸颊,目光一凛,沉声道。
言语之中,满是坚定。
随即,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位,将其容貌特征一一记下....
“他们是在以我为诱饵啊!”叶时宁苦涩一笑,轻抿红唇。
叶时宁不相信,自家兄长看不出这是请君入瓮,企图来个瓮中捉鳖。
此时此刻,他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正中其下怀嘛?
“我知道。”
叶时安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轻拍叶时宁肩膀,安抚道:“宁儿放心,一切自有为兄料理....”
“莫怕!”
诱饵?
或许吧....
究竟是自投罗网,还是将计就计,不到最后这一切还犹未可知!
“哥....”叶时宁轻咬红唇,喊道。
“我当是谁?”
“原来是镇北王世子殿下呀!”
裴青寂打量着叶时安,轻甩衣袖,上前一步,嘲弄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难怪敢在我大周京师,在天子脚下,如此嚣张跋扈!”
言语之中,满是阴阳怪气。
可那眼眸里,却难掩激动兴奋之色。
裴青寂,河东裴氏,光禄寺卿。
谁能想到这一局,没钓住镇北王叶洛陈那老狐狸,反而钓到了叶家这唯一的继承人呢?
真是意外之喜啊!
“叶时安,此乃太后懿旨,陛下赐婚,尔公然破坏仪式,袭伤誉王殿下,是要抗旨忤逆不成?”
“还是你镇北王府真敢大逆不道,行目无尊上之事?”
胡禄宜紧随其后,迈着步子走了出来,怒目而视,厉声呵斥道。
只言片语间,就将几顶大帽子,扣在了叶时安的头上。
胡禄宜,寒门出身,科举入仕,曾受敌视叶家的司马氏提携,现任御史中丞。
“懿旨?”
“赐婚?”
叶时安抬眸轻扫,似笑非笑,玩味反问道:“空口无凭,你倒是拿出旨意来与我瞧瞧?”
“我镇北王府从始至终,可从未收到任何通牒与明文!”
说着,朝胡禄宜摊开了手。
示意其将明文旨意拿出来。
“太后口谕,陛下钦定,你焉敢质疑?”
须发皆白的柳池柟见状,当即站了出来,朝皇宫方向抱拳,反问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如此冒犯二圣,实乃大不敬之罪!”
说着,抬起手来,径直指向了叶时安。
又一顶大帽子悄无声息地,被扣了下来。
柳池柟,河东柳氏,礼部尚书。
“狂悖之徒!”
胡禄宜梗着脖子,略作措辞后,数落道:“伤誉王殿下在前,目无太后陛下,欺君罔上,老夫活了五十有六,从未见过如此跋扈之徒!”
叶时安轻蔑一笑,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有些老东西一把年纪,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说着,目光从左到右,逐一徐徐扫过。
很显然,这骂的不仅是御史中丞胡禄宜,更是在场的所有公卿世家。
杀人且诛心。
“你....”胡禄宜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
其他诸公亦是如此。
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他们,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还是来自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一时之间,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混账东西,你敢在本王大婚之日闹事,还敢对本王动手,是活腻味了嘛?”
灰头土脸的梅季灞,在王府大管家的搀扶下,冲到了叶时安的面前,愤怒质问道。
顿了顿,望着这对长相极其相似的兄妹,眸中闪过一抹邪魅,坏笑道:“本王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当着你的面,好好玩一玩你的妹妹!”
“明日再上太极殿,重重参你一本,让你镇北王府叶家,满门抄....”
在长安为非作歹了几十年,从来只有他誉王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如此折过颜面?
绝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对兄妹!
念及那变态的想法,梅季灞就笑得无比开怀且肆意。
“聒噪!”
但话还未说完,那笑容就彻底凝固了.....
只见叶时安面无表情,掌中忽得生出吸力,周边护卫的佩刀飞入其手中。
寒芒一闪,径直橫砍向梅季灞的脖子。
下一刻,手起刀落,誉王的头颅随即飞出,鲜血横流.....
那肥硕的身躯,亦是倒在了地上。
“啊!”
“誉王殿下!”
“誉王殿下薨了!”
“镇北王世子叶时安,杀了誉王殿下!”
眼前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在场公卿世家,皆一片哗然。
只觉背后尽是寒意。
谁也没想到,这个叶家的世子爷居然真敢动手,还动得没有任何犹豫....
叶时安将那染血的刀,随手一丢,牵起叶时宁的柔夷,说道:“宁儿,咱们走.....”
裴青寂最先回过神来,拦在了两人的身前,咬牙质问道:“孤身入长安,王府杀亲王,叶时安你莫非觉得,自己还走得掉?”
话音落下。
一众早已埋伏在暗处的高手护卫们,尽数合围了上来,彻底挡住了去路。
“只要我想走,路就在脚下。”
叶时安淡然一笑,余光扫过裴青寂与那挡路的护卫,玩味道:“凭你这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东西,再加上一群花拳绣腿的酒囊饭袋,就能留得下我二人?”
“痴心妄想!”
“实在不行,小爷赏你点银子,去找个大夫瞧一瞧这猪脑子吧?”
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信手丢了过去。
金刚境的护卫若是放在外边,的确是唬人,但用来阻他叶某人,与螳臂当车又有何异呢?
“哐当!”
片刻后,随着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响起,那锭银子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脚边。
“你....”
裴青寂目睹这一幕,嘴角直抽搐,那张老脸都气绿了,破口大喝道:“竖子猖狂!”
“不知悔改也就罢了,竟还敢如此狂妄!”
河东裴氏的家世,身居高位数十年,哪怕太后陛下都对他礼遇有加,裴青寂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世家公卿的面....
“那又如何?”
叶时安闻言,耸耸肩,徐徐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你还能活个几年?”
“你这脖子上顶着的,莫非又不是猪首?”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
一时之间,裴青寂气血疯狂上涌,被气得说不出来话。
只不过,那双目赤红,仿佛恨不得将眼前这牙尖嘴利的小子,生吞活剥,剁成肉泥。
韦敬禹将手搭在裴青寂的肩上,摁住了这位处在暴走边缘的光禄寺卿,冷哼道:“叶时安,你知道你方才杀的是谁嘛?”
“那可是誉王殿下!”
“他的父亲曾死战,力保先帝登基!”
“位列十二上柱国之一!”
“于大周江山社稷有大功!”
裴青寂气糊涂了,但韦敬禹却没有。
他清楚地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坐实镇北王世子的罪状,而不是被此子带偏了方向,去辩论去争执什么。
韦敬禹,京兆韦氏,右威卫大将军。
“老头,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说,他祖上为大周立过功,为大周流过血?”
叶时安双手抱在胸前,当即接过话茬,似笑非笑,反问道。
“老夫....”韦敬禹噎住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语塞。
因为这的确就是,韦敬禹接下来准备扣帽子的措辞....
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预判了他的预判!
“老头,还有在场的诸位,尔等可别忘了,我祖父镇北王乃十二上柱国之首!”
叶时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目光环视喜堂内众人,冷笑道:“二十三年前马踏中原,荡平七王夺位之乱,再造大周太平盛世!”
“又镇幽燕之地,守大周北疆二十余载,保汉家天下不受胡人蛮夷屠戮戕害!”
“功大否?”
“德厚否?”
此诛心之言一出,全场陷入死寂,鸦雀无声。
衮衮诸公,世家名门,被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这一字一句,皆为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
老誉王的功劳就是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
叶时安顿了顿,抬手自韦敬禹开始,一一指过,沉声道:“今日尔等蝇营狗苟之辈,伪造太后口诏,假传陛下旨意,此罪一也!”
“勾结誉王,逼婚吾妹,迫害忠臣良将之后,此罪二也!”
“居心叵测,意欲算计构陷镇北王府,蓄意挑动争端,致使君臣离心,乱我大周天下,此罪三也!”
“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皓首匹夫!”
“苍髯老贼!”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世家公卿的道貌岸然,就这么被活生生的,剖在了阳光下....
站在旁边静静关注的叶时宁,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心中暗道:“哥哥这江湖历练五载,除了修为有成外,言辞亦是愈发犀利了!”
曾经,她的兄长怯懦慵弱....
如今,阔别多年江湖风雨后,已是脱胎换骨了。
面对一众活了几十年的世家公卿,不仅不落下风,还能直戳肺管子。
柳池柟:“你...”
胡禄宜:“你...”
裴青寂:“混账东西!”
韦敬禹:“竖子!”
崔诚凌:“孽障!”
无一例外,尽数破防,怒火中烧。
谁也没想到,这本是算计镇北王府的局,自己却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大理寺卿杜砚初深吸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压住心中的怒意,咬牙狰狞道:“还真是巧言令色,颠倒黑白的一张嘴!”
“待将你关进我大理寺监牢,看看还能否如此嘴硬!”
“动手!”
说着,朝身后某个方向,猛地一招手。
杜砚初,京兆杜氏。
他治下的大理寺监牢,在长安以酷吏闻名.....
“喏。”
随着一声令下,一道道人影鱼贯而入,落在喜堂之内,将叶家兄妹团团围于其中。
杀意凛然。
叶时安不慌不忙,打量着这些气息内敛的高手,玩味笑道:“十八位天人第五境,七位化凡一重天,好大的手笔啊!”
“哥哥....”叶时宁见状,心头一紧,拉了拉叶时安的衣角,轻声喊道。
俏脸之上,满是忧虑之色。
面前这些高手,不但人多势众,还个个修为不俗,她不知道自家兄长能否应对得了....
叶时安眨了眨眼,轻拍叶时宁的秀手,示意其安心。
“那是当然。”
杜砚初昂首,唇角微扬,轻蔑地望着眼前犹如困兽的年轻人,得意道:“这里是长安,是我大周的京城,可不是你叶时安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地方....”
这二十五位高手,是他京兆杜氏豢养的门客。
是此次特意入局之人准备的!
“是嘛?”叶时安抿了抿唇,神色微动,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话音未落。
叶时安动了,一众世家公卿没有任何人看清,当然也包括了那些杜氏门客。
下一刻。
叶时安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其中一个天人第五境的身前。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夺过了手中所持之剑。
随即,那剑上泛起青色光芒....
叶时安橫剑而出。
刹那间,一朵青莲骤然绽放!
将那十八位天人第五境,七位化凡一重天,尽数吞噬于其中,化为齑粉....
甚至,这些被寄予厚望的高手,连反抗都未做出。
“这....”
前一刻还在得意的杜砚初,看得目瞪口呆,笑容瞬间凝固。
这位大理寺卿傻眼了。
“他们竟不是一合之敌?!”裴青寂大为震撼,诧异道,“叶时安的修为,已然精进至此了?!”
一招。
不!
是一招都没扛下来....
完全是碾压的姿态。
“他不是才二十岁,还体弱多病嘛?!”
胡禄宜与崔诚凌面面相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外界传闻,镇北王世子体弱多病,经脉残缺,根本不能习武....
你管这叫体弱多病,经脉残缺?
而且二十岁就能有如此修为,天资是何等的恐怖啊!
“土鸡瓦狗之辈!”
叶时安挑了挑眉,戏谑道:“诸位,你们这处心积虑的布局,似乎也不过如此啊!”
说着,将手中之剑随性一丢,插在了杜砚初的身前。
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位趾高气昂的大理寺卿,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连后退。
“年轻人,别高兴得太早了....”
韦敬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拍了起来。
三道人影应声而出。
“居然还藏了三个合道境的高手?”
叶时安余光瞥过,摇了摇头,笑道:“谨慎至此,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庙堂诸公!”
“在下佩服!”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合道境高手,尤其还是三个,的确非他叶某人,如今之修为所能匹敌的。
不过,这些宦海沉浮数十载的老狐狸,能备下如此后手,他也并不意外....
这才是世家公卿的应有水平。
“自然是要准备充分的。”
韦敬禹负手而立,嘲弄道:“叶世子,你今日是离不开长安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还真是期待镇北王,得知这消息时候的反应啊!”
在韦敬禹看来,这叶家兄妹就是瓮中之鳖了。
他,还有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向司马公,向太后邀功了....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叶时安闻言,点点头,不慌不忙,开怀大笑道:“说实话,其实我也期待,我家老爷子的反应....”
“哈哈哈哈!”
裴青寂望着不远处,依旧处之泰然的年轻人,喃喃道:“还能笑得出来?”
“倒不失世家风范....”
韦敬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叶时安,似笑非笑道:“闲言少叙,还是请叶世子兄妹,前往大理寺监牢喝茶吧!”
“动手!”
说着,挥了挥手。
那三位合道境高手,应声而动,朝叶家兄妹杀去。
叶时安见状,不闪不避,只是轻轻握住叶时宁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开口道:“教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
(现行武道修炼体系:金刚境,归元境,天玄境,通灵境,源流境,神霄境,天人五境,化凡七重天,合道九境,陆地神仙,圣人)
(上古道门修炼体系:三清四御劫境,叶时安目前处于南极长生劫境中期)
“叶世子,这王府之中哪儿还有什么旁人,可莫要再虚张声势啦!”
殷易琚催动真元,施展身法,朝叶时安疾驰而去,狰狞一笑,开口道:“在下奉劝你一句,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身为三大合道境之一,殷易琚的神识念随心动,早在潜藏之初,就已然探察过这喜堂,乃至这整个王府....
根本就没有其他高手的存在!
在他看来,这位镇北王世子,就是施展迷雾障眼法,以期拖延时间罢了。
但也逃不过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放心。”
叶时安望着不断迫近的三大高手,神色依旧从容,淡然一笑,朗声道:“我就站在这里,一步都不会动的....”
叶某人就那么矗立在原处,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想法。
甚至,连防御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俨然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配合至极。
突至距离咫尺之间的殷易琚,眸中光芒大亮,愈发兴奋,肆意道:“那可太....”
同时化掌为爪,真元裹于其上,朝自己猎物的咽喉处抓去。
但还未兴奋片刻,甚至就连话都还未说完。
一道凌厉的魔气,陡然乍现,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砰!”
眼中只有叶时安的殷易琚,被杀了个猝不及防。
那道魔气瞬间自胸膛,迅猛侵入其体内,开始疯狂肆虐,绞杀其经脉。
殷易琚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噗!”
随即,那庞大的冲击力,使他整个人倒飞而出,在数十米开外砸出一个大坑,晕死于其中。
另外两大合道境高手樊在维、申无睿,并未冲得如殷易琚那般快,见势不妙,当即没有任何犹豫,果断选择了暴退。
只是受了些许轻伤。
“啧!”
叶时安极目远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远处的殷易琚,咂咂嘴,笑道:“合道境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
韦敬禹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在身后捏紧了拳头,心中暗道:“叶时安也留了后手?”
“该死的!”
直到此时此刻,韦敬禹又怎会不明白,这镇北王世子能如此处之泰然的原因呢?
这就是他的倚仗!
三个呼吸后。
一位黑袍紫色长发,浑身缠绕魔气,冷若冰霜的绝美女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与叶时安并肩而立。
随着此女的出现,喜堂内的气温骤降,不少人打了个寒颤。
“这...”
“这恐怖的气息....”
樊在维目不转睛,直直地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女人,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声音开始颤抖,磕绊了许久,才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她...”
“她...她是陆地神仙?!”
那无与伦比的威势,那自天灵盖而下的恐惧,那压得他体内真元运转迟滞的气息,无不昭示着眼前人的实力。
而且,这女人还是修魔道而成的陆地神仙....
“如此年轻的陆地神仙,这怎么可能呢?!”
申无睿猛地一怔愣,眼中写满了疑惑,难以置信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可这气息还有这实力,分明就是真的....”
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人家的实力,就真真切切地摆在了那里,由不得他不信。
不到三十岁的陆地神仙,这可是远比叶时安,还要更加恐怖妖孽的天资啊!
两大合道境的话一出,亦是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世家公卿。
一时之间,高官显贵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陆地神仙?!”
“这个女人是谁?”
“怎会是陆地神仙呢?”
无一例外,神情语气之中,皆充斥着难以置信。
纵使是顶级世家的他们,陆地神仙这个量级的巅峰高手,各自族中都只有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位。
还都是宗老供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可偏偏面前这一位,却是那么的年轻!
“宁儿,给你介绍一下....”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是你嫂子,虞归晚!”
说着,抬起手掌,指了指那黑衣女人。
叶时宁闻言,微微一怔,轻眨美眸,似是想到了什么,盈盈浅笑,“嫂子好!”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叶时宁就都记起来了....
是当年自家祖父,替她兄长订下的几桩婚约之一。
“宁儿你好,一直听你哥提起你,咱们终于是见面了....”虞归晚微微颔首,莞尔一笑,柔声道。
爱屋及乌,虞大教主的美眸中,满是宠溺。
就在姑嫂二人寒暄之际,樊在维与申无睿听着叶时安的介绍,相视一眼,诧异道:“虞归晚?”
“西域魔教教主,虞归晚?!”
“那个凶名赫赫的恐怖女人?!”
两人在重复这个名字时,只觉脊背发寒,腿肚子不由地颤抖。
身为习武修炼之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没听过她的大名呢?
自昔年那位魔道魁首大明神君身陨之后,魔道又一巅峰巨擘。
曾杀得西域无人敢称尊!
以无上凶名扬威于世,一度到了小儿止啼的地步....
“怎会是她?!”
裴青寂轻抚自己白须的手,彻底僵住了,诧异道。
作为光禄寺卿,河东裴氏族人,又怎会没听过她的大名?
“叶时安什么时候跟西域魔教教主,扯上了关系?”
“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潜入了我中原?”
一时之间,无数的疑惑涌上了,崔诚凌等世家公卿的心头。
“这一回怕是麻烦了.....”杜砚初叹了口气,说道。
“何止是麻烦,恐怕是大麻烦!”胡禄宜摇了摇头,咬牙道。
有虞归晚在侧,不仅叶家兄妹,是留不下来了,甚至他们都可能有性命之忧。
而且,就算侥幸逃脱了,接下来也会受到,来自镇北王府的报复....
更让胡禄宜忧心的是,他忽然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叶时安抬眸,扫过韦敬禹等人,淡然一笑,开口道:“教主,这些高门显贵家大业大的,想必合道境的手下,他们也不缺.....”
“就不用留全尸了!”
虞归晚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话音落下。
黑袍轻扬。
虞大教主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
“钧天合势!”
樊在维与申无睿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进行危险预警。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催动真元,合力施展防御之术。
“幽冥幻灭。”
下一刻,虞归晚出现在他们的身前,面无表情,缓缓吐出四个字。
刹那间,滔天魔气将两大合道境一重天的高手,吞噬于其中....
如梦似幻,宛如幽冥降临。
纵使樊在维与申无睿竭尽全力,拼命抵抗,却依旧是收效甚微,徒劳无功。
在挣扎了一个呼吸后,被彻底绞杀,尸骨无存。
叶时安说了不留全尸,虞归晚自然就会,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尽数抹去....
柳池柟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喃喃道:“灭合道境不过翻手之间....”
“这就是杀得西域血色无光的大恐怖存在的实力嘛....”杜砚初狠咽了口唾沫,沉声道。
百闻不如一见。
杀两大合道境,甚至还不伤周围人分毫....
那压迫感扑面而来。
无论是杜砚初,亦或者是其他世家公卿,只觉阵阵胆寒....
“孤身入长安?”
“哈哈哈哈!”
叶时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走到韦敬禹等人的面前,玩味笑道:“老东西,我这堂堂镇北王世子,叶洛陈的亲孙子,就算再怎么草包,也不可能干得出这种蠢事吧?”
说着,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
“叶时安,叶大世子,你看起来似乎,很是得意啊!”
韦敬禹眸中闪过一抹阴鸷,似笑非笑,冷哼道:“别以为高枕无忧,稳操胜券了,纵使你有这位虞大教主护持又如何?”
“就她一个陆地神仙,能挡得住三千禁军嘛?”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妨告诉你,在你出现之时,老夫就已经令人,召集麾下右威卫前来了!”
“不消片刻,就会赶到这誉王府!”
此言一出,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
谁也没预料到,这场算计镇北王府叶家的计划,会如此跌宕起伏,还在即将山穷水尽之际,又会突然柳暗花明呢?
原本深受挫败的胡禄宜,猛地振奋起来,双目炯炯,咧嘴大笑道:“好,还得是你老韦啊!”
顿了顿,转头看向叶时安三人,轻蔑嘲弄道:“叶家小儿,任凭你机关算尽,终究是棋差一招!”
不可否认,镇北王世子这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对他们一众世家公卿,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实属不易之事....
但输了就是输了!
陆地神仙的确很强,可再强又能挡得了,如此数量的禁军多久?
这里是长安,是大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禁军与高手....
哪怕虞归晚修为通天,耗也能耗死这个女人!
“叶世子,纵使有西域魔教教主又能如何呢?”
杜砚初昂首,舔了舔嘴唇,冷笑道:“你兄妹二人终究是,逃不脱去我大理寺监牢,做客的结局啊!”
那一刻,这位大理寺卿已经将各种酷刑折磨,在他的心中全都过了一遍....
保证能令其终身难忘!
向太后娘娘与司马公,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我家教主能不能挡得住,其实并不重要....”
叶时安摇了摇头,徐徐竖起一根手指,笑道:“能挡得了一炷香,那就已经足够了!”
说着,又抬手橫指向誉王府外,“诸位,听,仔细听,那外面是什么声音....”
叶时安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
反而嘴角勾起的笑意更甚....
言语之中,尽是玩味。
“声音?”
“什么声音?”
胡禄宜被这淡定的模样,整得一头雾水,不解其意,疑惑道。
可不知道为何,喜堂内的世家公卿,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
“这...这好像是...攻城的声音?!”
“我长安怎会出现这种声音?”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厮杀声,马蹄声,战鼓声,喊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飘荡于这誉王府内,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裴青寂等人猛地一怔,脑袋发懵,面面相觑。
纵使世家公卿中的大多数人,皆是文官,却也是能分辨得出战场上的声音....
此时此刻,京师长安正在被攻城!
禁军武官出身的韦敬禹,最先冷静下来,心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沉声道:“叶时安,这莫不是你与虞归晚,施展的障眼法?”
说着,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叶时安。
障眼法三个字,咬字极重。
跟真有大军攻长安相比,韦敬禹更倾向于是,这位西域魔教教主搞出来的把戏!
毕竟,镇北王府的三十万铁骑,此时刚覆灭了北金,正驻扎在辽东之地,扫荡完颜氏的残余势力,没有南下长安的条件。
而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军力,能供这叶家小儿调动。
但韦敬禹的话,才刚一说完,王府外就冲进了一个神色慌乱的小兵。
“报!”
“长安城外有大军汇聚,旌旗遮天蔽日,粗略推算不低于十万之数!”
韦敬禹闻言,错愕不已,险些站立不稳,还是崔诚凌及时搀扶住了他,咆哮道:“十万大军?”
“哪来的十万大军?!”
“我长安可是关中腹地啊!”
俨然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世家公卿,全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长安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四周有山河险阻,形成天然的军事防御屏障,易守难攻。
纵使是镇北王亲率麾下三十万铁骑南下,也不可能这么快,还悄无声息地兵临城下啊!
更何况,关中所有军队,无一例外,皆在世家的掌控之中,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十万大军?
“禀韦将军,小的看到城外大军打着的是....”
“神凤军的旗帜!”
小兵喘着粗气,慌张不已,颤颤巍巍地行礼道。
“神凤军?”
卢秉康闻言,微微一怔,眉头紧锁,开口道:“那不是剑南道节度使,益州大行台,西川都督所辖之军嘛?”
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诧异道:“是傅温年!”
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卢秉康,范阳卢氏。
作为兵部尚书,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方面相关的信息。
也只有傅温年才能调动神凤军,而此人曾效力于镇北王麾下,因功晋节度使....
“等等!”
韦敬禹抬手捏拳,略作回忆后,沉声道:“神凤军的定额分明只有三万....”
“傅温年竟胆敢私自招兵买马,扩充军力?!”
说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万变十万,足以说明这位剑南道节度使的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而更让韦敬禹感到脊背发凉的是,神凤军扩充了三倍有余,朝廷却一无所知....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三千对十万,不知你右威卫南衙禁军,又能挡得了多久呢?”
叶时安淡然一笑,双手抱在胸前,将如出一辙的问题,问回了提出者本人。
顿了顿,又继续道:“杀进长安可比考进长安简单多了!”
“哈哈哈哈!”
肆意开怀的笑声,极具穿透力,传遍了在场每一位世家公卿的耳朵。
极致的嘲讽。
杀人又诛心。
前面叶某人就已经说过了,他又不是草包,怎么可能干得出蠢事?
若非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然怎么可能,轻易踏足长安这龙潭虎穴呢?
“叶时安,勾结藩镇,无诏进京,还胆敢起兵攻长安,你是要造反谋逆?”
韦敬禹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抬手含怒指向叶时安,厉声质问道。
无论是勾结藩镇,还是无诏进京,兵攻长安,皆是实打实的叛乱,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一时之间,声讨斥责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造反?”
叶时安听乐了,似笑非笑,开口道:“不好意思,我有手谕....”
“陛下令我节制神凤军,赐便宜行事之权!”
“今日奉陛下之命,起兵勤王,锄奸讨贼,以清君侧!”
说罢,双手抱拳,举向了皇宫的方向。
“放屁!”
“这怎么可能!”
“陛下怎会给你,下达这种旨意!”
裴青寂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犹豫,骂骂咧咧道。
且不论便宜行事之权,女帝陛下再如何昏庸,也不可能会让拥兵自重的异姓王继承人,执掌大周西南之边军吧?
就算陛下同意了,也过不了太后娘娘那关啊!
“清君侧又能清谁?”胡禄宜大怒,呵斥道,“你竟敢伪造陛下旨意!”
“叶时安,你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柳池柟梗着脖子,骂道。
“我跟你们这些拿不出旨意的家伙,可大不相同!”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开口道:“此乃陛下手诏!”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给我看清楚了!”
“是不是陛下的字迹?”
“又是不是陛下的金印?”
随即,叶时安当着众人的面,将那道手诏打开,令其一一览过,辨别真伪。
“还真是陛下的金印....”
胡禄宜那双老眼都看直了,愣了又愣,难以置信道。
字迹可以仿造,可那金印却是作不了假的。
不管他能不能接受,那的确就是真的。
“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青寂呆住了,疑惑不解地问道。
如此一来,叶时安所这一切“大逆不道”之事,皆是名正言顺了。
反而是他们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老夫...老夫也看不明白了....”
“陛下她到底想做什么?”
卢秉康摇了摇头,怔愣道。
不仅是这位兵部尚书,在场其他的世家公卿,亦是看不懂陛下的目的所在。
究竟意欲何为....
“韦大将军,要赌一把嘛?”
叶时安收好手谕,走到韦敬禹的面前,似笑非笑,玩味问道:“看看是你的三千禁军,先夷平这誉王府,还是我的神凤军先马踏长安?”
“你....”
韦敬禹瞪着挑衅自己的叶时安,咬牙道。
就在这时,自长安城内稷下学宫之中,传来了一道洪钟大吕的声音:
“叶时安,今日之事,你做的过了!”
是孟胤孟圣!
如今儒教正统之魁首。
半步圣人。
大周李氏皇族的守护者,在长安地位超然。
紧接着,一道身着儒教绣金长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眸中透着沧海桑田的虚幻身影,陡然出现在眼前。
“孟圣来了!”
“是孟圣来了!”
一众世家公卿大喜过望,好似看到了能力挽狂澜的救星一般。
随即,他们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恭敬行礼,齐声道:“见过孟圣!”
那姿态与此前桀骜的模样,判若两人。
孟圣颔首,并未有所言语,只是轻轻挥手,示意其免礼。
韦敬禹精神大震,挺起胸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叶时安,孟圣亲至,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其他高官显贵亦是如此。
等着瞧镇北王世子的凄惨下场.....
“啧,我当是何方神圣呀?”
叶时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圣投来的虚影,咂咂嘴,揶揄道:“原来是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立誓要教化万民的孟大圣人啊!”
“果然是光辉形象!”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字都是好字,词也都是好词,只不过合在一起,从叶某人的口中说出来,那就彻底变味了。
字字句句,皆是拐弯抹角地阴阳嘲讽。
“混账东西!”
胡禄宜听出了其中的含义,面色极其不悦,破口大骂道:“叶时安,你这黄口小儿,竟胆敢对孟圣出言不逊!”
此言一出,其余世家公卿亦是蓄势待发,准备紧随其后。
可却被孟圣抬手制止,只得无奈作罢。
“镇北王的孙子,还真是与传闻中截然不同....”
孟圣面无表情,注视着叶时安,淡淡地说道。
平静至极。
不见丝毫喜怒之色。
好似未曾听到那奚落之言般....
“不得不说,孟大圣人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叶时安嘴角轻轻一撇,似笑非笑,开口道:“我家宁儿被这些佞臣逼婚,行将下嫁给那肥猪之时,就是冷眼旁观,视若无睹....”
说着,指了指孟圣身后,一众世家公卿,又继续道:“不愧是圣人啊!”
“悲天悯人!”
“胸怀天下,心里只装着江山社稷....”
孟圣闻言,苍老面容之上,依旧未曾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道:“世间之事,一切自有定数!”
定数二字一出,浩然之气荡起,半步圣人威压倾轧。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叶时宁要嫁于谁,皆是她的命,并不是他所能干涉的。
虞归晚见状,没有任何犹豫,挥出魔气护在叶时安身前,卸去了十之七八的威压。
“定数?”
“舍妹曾求学于稷下学宫,与你儒教也算是因果颇深吧?”
叶时安昂首,淡然一笑,玩味道:“还得是儒家圣人,才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将双标拿捏的淋漓尽致!”
“佩服!”
说着,抱拳拱手。
俨然一副钦佩的模样。
儒家还是儒家,无论是儒生,又或者是这圣人魁首,皆是如出一辙的虚伪,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不然,又怎会被历朝历代,奉为国教,用来统治百姓呢?
“小子,质问圣人,你是真的嫌命长?”师承大儒的裴青寂勃然大怒,当即跳了出来,呵斥道。
“对啊!”
叶时安点点头,轻蔑一笑,反问道:“难不成要我与尔等一样,卑躬屈膝,谄媚逢迎,像哈巴狗那般摇尾乞怜?”
说着,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又一一扫过在场的世家公卿。
色厉内荏,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
“你...”裴青寂等人狠狠咬牙。
这不仅是骂一人,更是羞辱了在场所有世家公卿。
那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叶时安,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孟圣居高临下,审视着不远处的年轻人,开口道:“叶时安,今日之事,你可知错否?”
“倘若就此退兵,使长安黎民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本座可为你求情.....”
无论是各方势力算计镇北王府,逼婚叶时宁,还是叶时安刀斩誉王,这位儒教圣人其实都不在乎,也不会干涉....
但他的底线是,长安与皇室太平。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还真是仁义啊!”
叶时安不闪不避,正面迎上那凌厉的目光,问道:“若是我不知错,不退兵呢?”
“孟大圣人是否就要,将神凤军连带在下一起镇压了?”
说着,挺起胸膛,上前一步。
这是继某位儒家叛教之徒后,十几年以来,首位敢当面硬刚孟圣之人。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就看你做何种选择....”
孟圣沉吟片刻,凝视着叶时安,平静说道。
某个瞬间,不知为何,他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位故人的影子....
叶时安并未作答,而是微微偏头,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问道:“云祈,你觉得我如此行事,可有何过错之处?”
话音落下。
大概过了数息后,王府的西北方向,悠悠传来了两个字:
“没有。”
声音清丽婉转,犹如深谷幽兰。
紧接着,一道白衣长发的女人,莲步轻移,踏自叶时安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与紫发黑袍宛如魔女的虞归晚截然相反,此女周身散发着仙气,好似遗世独立的仙子....
“她又是何人?”胡禄宜愣住了,被那盛世容颜紧紧抓住了眼球,挪不开目光。
“叶时安到底准备了多少后手?”杜砚初狠咬舌尖,寖出血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疑惑喃喃。
说着,目光扫过气定神闲的镇北王世子。
他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这后手简直层出不穷啊!
“孟圣似乎都没察觉到她的存在....”与旁人不同,极擅察言观色的裴青寂,注意到了孟圣虚影,那表情的微妙变化。
分明也存在些许震惊。
“你是峨眉山下那女子?”
孟圣在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后,又迅速回归常态,望着云祈,问道。
语气依旧平静,却已不复之前那般。
似是多了几分忌惮。
“正是本姑娘!”云祈浅浅一笑,应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如何识得我?”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孟圣并未做出回应,只是摇了摇头,看向叶时安,感慨道:“叶天师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居然连这一位都放归人间了....”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此时此刻,这位儒教圣人终于理解了,这看似莽撞还毒舌的镇北王世子,为何明知他在长安,依旧敢如此行事的原因了....
有她在,的确有这个底气。
“我老爹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也就枉为北府第一天师了!”
叶时安耸耸肩,淡然一笑,再次问道:“孟圣,现在我可还需要知错?”
他老爹叶寒舟,在这江湖五年,为了狠狠磨砺叶某人,虽说挖了不少坑,做了不少局,使其狼狈不堪,九死一生....
但在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
“叶世子,本座需要你一个承诺....”孟圣略作沉思,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道。
悄然之间,称呼已经发生了改变。
从直呼其名的叶时安,转变成了敬词的叶世子。
“此番奉诏兴兵,只诛奸佞,不伤百姓,更不会动摇大周国祚!”
叶时安收敛笑意,正色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孟圣大可放心。”
在奔赴长安抢婚之前,叶时安早已钻研清了,这位儒教圣人的底线在哪儿....
此刻,还并非与他为敌之时。
“好。”
孟圣颔首,开口道:“叶世子,有空来我稷下学宫坐坐.....”
很显然,他对这位年轻却胸有城府,思维缜密,小心谨慎的镇北王世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话音落下。
孟圣并未多作停留,虚影瞬间消散,化作点点光芒。
“诸位,你们所仰仗的孟圣走了哦!”叶时安活动着手腕,双眼微眯,冷笑提醒道。
“怎么办?”
“眼下该怎么办?”
“叶时安不仅有虞归晚,还有能逼走孟圣的神秘女人....”
一众世家公卿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不由地慌了神。
现在的他们,是真的到了无计可施,山穷水尽的地步。
而且,叶时安能杀誉王,又会对他们手软嘛?
就在这时,一身着华丽锦服蟒袍的宦官,恰到好处地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陛下有旨....”
“镇北王世子叶时安,听旨!”
“臣叶时安....”
叶时安未有任何意外之色,理了理身上的黑袍,准备抱拳行礼。
但就在即将下跪之际,那宦官浮起一道真元,托住了叶时安,恭敬道:“世子爷,陛下特许您不跪!”
言及不跪二字,声调拔高了几分。
在场跪在地上的世家公卿,心里都门清,这既是说给叶时安听的,更是说给他们听的。
“多谢陛下。”叶时安躬身抱拳。
顿了顿,又继续道:“大监,请宣旨吧!”
对于这位蟒袍宦官的到来,虞大教主早已暗中传信,告知了叶某人。
而且,他早在孟圣前来之前,就等在了誉王府外。
“陛下口谕,叶卿即刻进宫,不得有误!”蟒袍宦官开口道。
“臣遵旨!”叶时安应道。
传达完旨意后,严肃的蟒袍宦官望着叶时安,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问候道:“世子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着,同时朝一旁的虞归晚,递去了善意的目光。
“大监也还是风采依旧啊!”叶时安点点头,笑道。
当年嘉州一别,也是近乎一年了,的确是阔别已久。
眼前这位蟒袍太监,与他家虞大教主,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长留大监与叶时安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熟识....”
柳池柟静静听着两人的寒暄,猛地一惊,心中暗道:“他所做之事,莫非真是陛下授意不成?”
“可太后娘娘并未知会过呀!”
念及此处,不由地脊背发凉。
若此事为真,那太后与陛下的争端,就要从暗处推到台面上了.....
跪在角落里,从始至终都未发声的郑仲杭,面色阴沉,心中暗道:“镇北王世子站在了陛下一边,这个消息必须尽快通知长公主殿下.....”
郑仲杭,荥阳郑氏,国子监祭酒。
此番是受镇国长公主李皓月之命,前来贺喜,实则打探消息....
的确不虚此行,有了重大发现。
几乎与此同时,跪在喜堂内的世家公卿们,皆各自心怀鬼胎,各有各的算盘。
“世子爷,旨意已经传达,还请即刻随老奴进宫面圣....”
长留目光深邃,催促道:“陛下正在紫宸殿等着您呢!”
说着,抬起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监稍候片刻,容在下处理点琐事....”叶时安笑了笑,开口道。
“还请尽快。”
长留点点头,说道:“莫要让陛下久等.....”
在他这个贴身大监出宫之时,女帝陛下就已经等在了紫宸殿。
随即,退后一步,示意其自便。
叶时安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虞归晚,沉声道:“烦请教主拿着誉王族谱,无论妇孺老幼,一个不留!”
波澜不惊的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杀意。
“嗯。”虞归晚没有任何犹豫,轻轻应了一声。
“叶时安,你要作甚!”
胡禄宜一怔愣,猛地撑起身来,咆哮质问道:“这可是京师长安,天子脚下!”
“别忘了刚才陛下的旨意!”
这简单一句话,令这位御史中丞听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时安的心能狠辣到这个地步。
甚至连妇孺孩童都不放过,就连一点血脉都不打算给誉王留下.....
“陛下只说让我进宫面圣,但没说不让我杀誉王全族啊!”
叶时安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玩味道。
只要旨意没说,那就代表陛下默许了....
而斩尽杀绝是对一个家族,最大的敬意!
叶时安这个人胆子小,从不会给自己徒留隐患。
胡禄宜被这句话给噎住了,手足无措之际,猛地发现了站在那默不作声的长留,当即求助道:“长留大监,你就准备袖手旁观?”
好似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长留双手背于身后,面无表情,淡淡回道:“胡大人,陛下的确没说....”
蟒袍宦官并未表示同意拒绝,但言语之中,那明显的倾向性,已经说明了一切。
陛下也想让誉王一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胡禄宜瘫坐在地上,捏紧拳头,眼中遍布血丝,直直地死盯着叶时安,咬牙道:“誉王已薨,你真要赶尽杀绝,方才满意?”
“就不怕手染无辜之血,良心不安嘛?”
叶时安闻言,缓缓走到胡禄宜的身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居高临下开口道:“阁下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再多灭一族!”
“反正灭一族是灭,灭两族也是灭....”
这言语之中,虽未直接指明,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反正都是顺手的事。
“你...”
“我...”
胡禄宜语塞。
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因为,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在说笑,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
“哈哈哈哈!”
叶时安见状,抬手拍了拍胡禄宜的肩膀,打趣道:“发明族谱的人,简直他娘的就是个天才!”
“敢算计我叶时安的妹妹,也就早该预料到会有这种下场....”
说着,阴冷的目光又扫过,在场的其他世家公卿。
众人不由地冷汗直流。
直觉告诉他们,此事绝不会轻易就此作罢....
“世子爷,还请速速进宫见驾!”长留走上前来,压低声音,提醒道。
“嗯。”
叶时安应了一声,开口道:“云祈,随我同往....”
“带你看看我大周皇宫!”
两人随即在长留的带领下,离开了誉王府。
在前往皇城的路上,蟒袍宦官向叶时安,请了一道停止进攻的手书,令同行的小太监送往了长安城外傅温年处。
~~
皇城。
大明宫。
紫宸殿外。
女帝三大贴身大监之一的若木,迎上前来,恭敬地说道:“世子爷,这位姑娘需在殿外等候....”
“陛下只召了您一人入内。”
说着,目光落在云祈的身上。
“不行!”云祈几乎是脱口而出。
否决的没有任何犹豫。
在来之前,她就听虞归晚说,大周皇宫之内高手如云。
而守在门外的这三位大监,更是证实了这种说法。
为了叶时安的安全,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
“无妨,不用担心....”
叶时安淡然一笑,拍了拍云祈的秀手,安抚道:“陛下不会对我不利的,乖乖在殿外等我。”
“好吧。”云祈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叶时安略作整理衣衫后,大踏步推门而入。
若木与长留相视一眼,当即合上了紫宸殿大门。
紫宸殿内。
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女子,正高坐在主位之上,举手投足间,皆是帝王之气。
“臣叶时安,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时安躬身抱拳,行礼道。
龙袍女帝轻甩衣袖,打量着下方的黑袍青年,眉宇遍布冰霜,厉声道:“叶时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矫诏!”
“朕要诛你九族!”
李紫薇红唇轻抿,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丝愠怒的冷意。
周身的气场压迫感十足,令人不寒而栗。
紫薇是女帝登基前之名,为百姓不受避讳之苦,遂更帝名为李曌。
“诛......
“叶时安!”
“你能不能有个正行,怎么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
李紫薇听到这过分的要求,抬手戳了戳叶时安的额头,厉声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东西。
也不分一下场合地点。
“这可不能怪我啊!”
叶时安眨了眨眼,将李紫薇抱到自己的腿上,龙袍垂在龙椅上,狡辩道:“谁让李姑娘你这生完孩子,又穿上龙袍,更具魅力了呢!”
“勾得我心痒痒的....”
说着,一只咸猪手,悄无声息地探入了龙袍之中。
这被勾起了蠢蠢欲动的欲望,叶某人占一半的责任,另一半可就得归于诱人的女帝陛下了。
谁让她生产完后,愈发丰腴动人,泛着母性光辉,还穿着极其新鲜的龙袍呢?
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想都别想!”
“以后再说....”
李紫薇一把推开得寸进尺的叶时安,脸色绯红,愤愤道。
顿了顿,平复气息后,又正色道:“现在先议正事....”
“今日你杀了誉王,又兵临长安,明日上朝,他们一定会借机对你发难的.....”
眉宇之间,满是严肃与忧虑。
他们二字,咬字极重。
这其中所指代的,不仅是誉王府在场的高官显贵,更是那些不在场的世家公卿。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太后,还有镇国长公主....
这些势力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肢解了镇北王府这个大威胁。
他明日会遇到的麻烦,怕是不小!
“李姑娘放心。”
叶时安不慌不忙,淡然一笑,牵起李紫薇的秀手,玩味道:“我对此早有预料,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一份大礼,明日只管看戏即可....”
所谓战争,其实是政治的延续,是为了达成政治目的的高级斗争手段。
叶某人敢做那些部署,自然就是事先对结果有了判断。
而刀斩誉王,兵临长安,不仅是为了抢婚救妹,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顺理成章的发难理由....
“你打算如何应对?”
李紫薇美眸轻抬,打量着胸有成竹的男人,好奇地问道。
帝王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蔫坏还睚眦必报的家伙,绝对在酝酿一场大的报复....
“秘密。”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吐出两个字。
从上到下,皆透着神秘的气息。
“你不愿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我信你。”
李紫薇点点头,轻声道。
身旁男人的能力她了解,无需刨根问底,只用静观其变即可。
那份大礼,一定能送到他们的心坎上的。
“多谢陛下体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叶时安长叹一声,感慨道。
“都为人父了,还改不了贫嘴的臭毛病....”
李紫薇白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深邃地望着叶时安,轻抿红唇,开口道:“叶时安,你要对朕和孩子负责!”
“朝堂衮衮诸公,京城皇室宗亲,太后与长公主,各地藩王藩镇,南北蛮夷列国,可不会那般轻易,让咱们的孩子登基,坐稳大周江山的.....”
如今的大周天下,外表看似四海升平,物阜民丰,实则内里已经风起云涌,暗流不断。
单长安朝堂内,就是派系林立,党争不止,争权夺利,世家把控各大实权要害。
相较之下,身为九五之尊的李紫薇,与支持她的帝党,更显势单力薄。
而那些藩王藩镇,对朝廷之命阳奉阴违,却暗中招兵买马,隐隐有割据征兆....
更别提还有南北蛮夷列国,在侧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一口。
“陛下只管坐高堂,臣会让咱们的孩子,坐上那至高位!”
“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叶时安闻言,收敛笑意,郑重道。
“好。”
“有你这句承诺,我就心安了....”
李紫薇点点头,盈盈浅笑,说道。
顿了顿,握紧叶时安的手,又继续道:“夫君,二十多年前,我父皇离奇驾崩一事,还有母后流落嘉州的缘由,我需要一个真相!”
现如今居于长乐宫,垂帘听政的太后,并非是李紫薇的生母。
真正的太后,与她骨肉分离多年,在嘉州隐姓埋名。
而先帝驾崩,更是突然与蹊跷,以至于都未曾立下继承人,不然也不可能爆发七王夺位之乱。
这一切的一切,李紫薇都一定得弄清楚!
“我知道。”
叶时安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阿婆,我都会彻查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湖历练那些年,叶某人曾多受李紫薇的生母,他的阿婆照顾。
纵使是她不提,这件事他都必须去做。
“嗯。”
李紫薇轻抿红唇,大为感动,略作沉吟,开口道:“让神凤军的三万人入城换防,驻守长安南北两门吧!”
“将身家性命交在你的手上,远比握在旁人手中,来得更加安心....”
这是李紫薇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重大决定。
叶时安是她孩子的父亲,他与她之间有共同的利益绑定。
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对抗太后、长公主与各大世家。
“不。”
叶时安没有任何犹豫,摇了摇头,果断拒绝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明日傅温年就会率领神凤军,赶回西川益州驻地....”
这是兵临长安前夜,叶某人与傅温年早已商定好的。
必须在第一时间,急行军回归西川。
李紫薇微微一怔,疑惑道:“那岂不是....?”
她隐约间,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有他走了,长安城内这些世家,才不会投鼠忌器,才会按耐不住跳出来,针对我做出动作....”
叶时安淡然一笑,解释道。
顿了顿,又反问道:“钓鱼执法才有趣,不是嘛?”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很显然,有精锐大军的威慑,对叶某人有想法之人,就会有所忌惮。
只要是聪明人,就会选择隐忍蛰伏,以待时机。
而没有的神凤军的压制,他们心中打算对付镇北王府的欲望,就会蠢蠢欲动....
李紫薇凤眸打量着叶时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玩味道:“我看除了以身入局之外,还有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
“是你想固守西川之地吧?”
“进可攻退可守,随时策应!”
说着,指尖轻抬,抵在了男人的心口之上。
叶时安的全部盘算,李紫薇或许看不透,但却能猜出一个大概。
西川之地易守难攻,经济繁荣商业发达,土地富饶人口众多,绝不能让他人轻易染指。
否则必有后患。
同时控制了此地,就可对中原地区、西南地区、关中地区,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形成战略威慑。
不容有失。
“知我者,陛下也!”
叶时安淡然一笑,挠了挠李紫薇的掌心,夸赞道。
“既然已有谋划,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李紫薇说道。
叶时安拿起桌案上的金印,一番把玩后,开口问道:“陛下,你对此次逼婚宁儿幕后,那五方推手势力怎么看?”
“五方?”
李紫薇一怔,秀眉微蹙,略作沉思后,疑惑道:“除了太后,李皓月,司马靖,张白圭,还有一方势力是谁?”
“具体是谁,我还没查清楚....”叶时安摇了摇头,说道。
顿了顿,目光一凛,又继续道:“只不过,这誉王就是他们达成默契之后,精心挑选出来的弃子!”
说着,握紧了手中的金印。
誉王府梅家,在老誉王故去,现任草包袭爵之后,就已是徒有其表了。
却是极好的诱饵与弃子....
但最让叶某人在意的,还是那藏得极深、神秘莫测的第五方势力。
竟连女帝陛下都不知道....
“你打算如何对付这些家伙?”李紫薇问道。
“对于这些盘根错节,传承千百年的世家势力,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叶时安似笑非笑,将金印放在桌案之上,沉声道:“得一个一个的先敲掉其爪牙!”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要对付名门望族,就先得剪除其羽翼,断其臂膀,蚕食其底蕴,再避实就虚,凿其老根,一击致命。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啦!”
李紫薇勾唇一笑,指尖轻挑起叶时安的下颌,说道:“看看我的男人,能在这波谲云诡的长安,搅动怎样的风云.....”
凤眸之中,尽是期待之色。
这不仅只是叶时安与那五方势力的较量,更是以镇北王府为首的河北世家,与长安关陇世家之间的对决。
无论哪一方被削弱,对稳固李氏皇族的地位,加强中央集权,皆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就瞧好吧!”
叶时安抬手,轻捏住李紫薇的玉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我还需要向李姑娘,讨一份关于各大世家底蕴的详细汇总.....”
“嗯?”
李紫薇闻言,微微一怔,眨了眨凤眸,疑惑道:“你家老爷子安插在长安的暗子,难道还没打探清楚?”
大周京城之内,最不缺的就是来自各方的暗子!
上到南北蛮夷列国,下到国内藩王藩镇,关东江南世家,每年皆不遗余力地向长安嵌入暗子,刺探情报....
而人力物力财力雄厚的镇北王府,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甚至,比其他各方撒的都多,恐怕只有洛阳王才能与之比肩。
作为镇北王世子,不可能掌控不了自家的暗探情报网.....
“探是探了,但万一有遗漏之处呢?”
叶时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问道。
顿了顿,又补充道:“例如,历代先皇对世家宗室的赏赐.....”
说着,指腹摩挲碗壁。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很显然,叶某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爷子的情报网是探清了,但有些东西,时间间隔太久....
“不对劲!”
李紫薇闻言,双眼微眯,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警惕道:“你这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一百分里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别看叶时安长得仪表堂堂,还衣冠楚楚的,实则腹黑的很。
其中必有猫腻!
念及此处,一个念头骤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随即与叶时安四目相接,开口道:“等等!”
“你是在打他们家产的主意!”
是了,姓叶这狗男人,从不无的放矢,也从不做无用之功。
而历朝为了彰显恩宠,都会对世家宗室不吝赏赐,各种稀世之宝数不胜数。
经年积累下来,这财富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他要那详细汇总,就是做好了抄家之后,全盘接收的准备!
叶时安谄媚一笑,奉承道:“陛下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圣明之君!”
“一语中的。”
说着,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慨他人之康,费别姓之财,而肥镇北王府。
没人比叶时安更懂勤俭持家!
“少拍马屁。”
李紫薇白了一眼,身旁这个算盘打得贼响的男人,轻哼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详细汇总可以给你,但我要五成!”
说罢,抬起秀手,竖起了五根纤纤玉指。
“李姑娘,你这也太贪心了吧?”叶时安见状,扯了扯嘴角,开口道。
活儿是他干,人是他杀,家是他抄,压力是他扛,反扑是他顶,结果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居然就要五成?!
就算是孩子他娘,也不能如此狮子大开口吧?
“这可不都是师承于某人的?”
李紫薇抬手,指尖轻点叶时安的胸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咬牙道:“想当初在那鬼地方,你就是这么趁人之危,敲诈我的....”
众所周知:女人,是一种极其记仇的生物。
曾经两人在冥狱之都初相识之时,某叶姓男子对她敲诈勒索,坐地起价的嘴脸,李紫薇可依旧是记忆犹新啊!
现在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叶时安老脸一红,不断轻咳,连连摆手。
当即,转移话题道:“咱们再商量商量,各退一步,六四如何?”
“好啊!”
李紫薇笑靥如花,没有任何犹豫,答应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四,我六。”
“多谢夫君帮我填充亏空的国库。”
说着,指了指叶时安,又指了指自己。
一双凤眸之中,透着狡诈与戏谑。
自家男人,孩子他爹的财,不发白不发。
正好用来填补,在世家把控下,日渐亏空赤字的国库。
“五成就五成吧!”
叶时安被迫妥协了,摇了摇头,又长叹一声,开口道:“明日记得差人送过来....”
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心头都在滴血。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知道啦!”
得逞的李紫薇,盈盈一笑,应道。
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道:“是虞归晚那个女人,陪同你入京的是吧?”
“让她一定护好你的周全.....”
提到虞归晚这个名字之时,李紫薇的脸色,罕见出现了异色。
情绪极为复杂。
“陛下,臣怎么觉着这紫宸殿内,有一股子醋味呀?”
叶时安见状,玩心大起,强压着上扬的嘴角,凑上前去,贴近李紫薇,揶揄道。
顿了顿,又故意问道:“不会还对当年之事,依旧耿耿于怀吧?”
世人不知,在西川在嘉州,堂堂大周女帝与西域魔教教主,有一段恩怨....
“没有!”
李紫薇昂首,瞪着叶时安,斩钉截铁道。
随即,厉声反问道:“朕岂会是小肚鸡肠之人?”
“难说。”
叶时安饶有兴致地望着,某个被踩到痛脚的女人,拆台道:“那时教主为了护我,可是折了咱们陛下的颜面啊!”
说着,伸手揽住了李紫薇的腰肢。
“你还敢提?”
“哼!”
李紫薇咬牙切齿,冷哼道。
在抬起手肘,狠狠肘了几下叶时安,出完气之后,才悠悠道:“朕与她同室姐妹,才懒得计较....”
随即,又暗暗在心中补了一句:顶多剥夺日后她孩子的继承权。
可女帝陛下不知道的是,虞大教主对镇北王府的家业,一点兴趣都没有。
“还是咱们的陛下有容人之量!”叶时安故作吃痛,揉了揉胸口,奉承道。
“那是。”
李紫薇闻言,一脸傲娇,忽得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镇北王在长安的府邸,有叶家老管家照看....”
“我给你置办的府邸,也有一直命人打理,你选其一直接入住即可....”
叶时安点点头,应道:“好。”
“时辰不早了,臣也该告退了....”
随即,松开李紫薇,站起身来,回头挥手告别道:“陛下,明日早朝见!”
说罢,就准备离去。
“叶时安!”
李紫薇叫住了男人,同时一把拽住他的手,将其拉到自己的身边。
下一刻,她亦是起身,踮起脚尖。
将红唇印在了他的脸上。
数息之后才分离。
“陛下,你什么时候学会搞偷袭了?”
叶时安感受着脸上的温热柔软,愣了愣神,调侃道。
“赶紧滚吧!”
李紫薇一把推开叶时安,背过身去。
叶时安笑了笑,径直走出了紫宸殿。
“世子爷。”
殿外守候的长留等人,迎了上来。
叶时安停下脚步,意味深长道:“三位大监,这皇宫之内的不干净东西,得空了也得好好清一清....”
“以你三位的手段,应该很容易让人查不出死因吧?”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皇宫之中的眼线,该物理超度,就得物理超度了....
“老奴明白!”三位大监相视一眼,齐声道。
“走了。”叶时安点点头,带着云祈向外而去。
“恭送世子爷!”
~~
夜。
皇城外。
云祈见四周无人,抬手屏蔽了周围,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躁动,质问道:“叶时安,你不准备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右脸上的红唇印,是哪儿来的?”
自叶时安从紫宸殿走出,云祈就注意到了那显眼的红唇印。
当然,那三位大监亦是看到了,只不过他们识趣的装作什么也没有。
此时此刻,云祈再也忍不了了。
“红唇印?”
“有嘛?”
叶时安面不改色,一脸无辜地望向云祈,淡定地反问道。
说着,抬起手来,摸了摸右脸。
悄然间,唤起一道天地之力,将那“罪证”不动声色的抹去。
“姓叶的,你别以为抹掉了,就能蒙混过关!”
云祈见这个狗男人,公然销毁“罪证”,还装得一无所知,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真当我傻呀?”
尽管她不太聪明,但这跟侮辱她的智商,又有什么区别?
“嗯!”
叶时安闻言,重重地点头,应道。
俨然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仿佛在说,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才不傻!”
云祈更气了,鼓着腮帮子,反驳道。
顿了顿,叉着腰噘着嘴,质问道:“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跟那女帝有一腿的?”
“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之上,委屈极了。
好似被欺骗的小女孩一般。
“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能知道个啥呀!”
叶时安撇撇嘴,抬手戳了戳云祈的额头,吐槽道:“跟个糊涂小猪崽似的....”
那一刻,叶某人的母语是无语。
家里的事儿,不是清秋打理,就是教主管。
这傻姑娘不是吃喝,就是玩乐,要么就呼呼大睡,能知道才是活见鬼了。
“叶时安!”
“你又损我!”
“就会逮着我欺负!”
云祈气得直跺脚。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受气包。
丝毫不见逼退孟圣时的威风。
“好啦!”
叶时安见好就收,揉了揉云祈的脑袋,哄道:“作为对你的补偿,长安的美食,每天都给你不重样的买.....”
“哼!”
云祈噘着嘴,轻哼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
“勉强原谅你了。”
云祈看似咋咋呼呼的,却比谁都好哄,也更容易满足。
不过神经的确大条,早已忘了最初生气的原因。
叶时安摇了摇头,笑道:“走吧,咱们先去跟教主汇合.....”
两人随即消失于夜幕之中。
~~
皇城外。
一处琼楼顶上。
凌冽的晚风,吹动着虞归晚的衣角,见出现在不远处的两道人影,赶忙迎了上去,清冷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关切道:“回来了?”
“她没有为难你吧?”
这话中的她,自然指的就是李紫薇。
虞大教主并不担心,那个女人会对叶时安不利。
可一些麻烦总是不会少的....
“没事。”
叶时安淡然一笑,牵起虞归晚略显微凉的秀手,开口道:“有点小脾气,但是哄好了....”
顿了顿,又继续问道:“教主,誉王府那边情况如何了?”
“照你的意思,梅氏一族上下,无论老幼妇孺,一个没留!”
虞归晚抿了抿唇,展颜一笑,说道:“顺带连其府上的牲畜,也一并夷灭,没剩一个活物....”
谁说这族谱老的,这族谱太棒了!
有了这族谱,可省心省事太多了。
而且,还是当着那些世家公卿的面,杀得人头滚滚,鸡犬不留之后,才放他们离去的....
“有劳教主了。”
叶时安点点头,捏了捏虞归晚的手,又问道:“那宁儿呢?”
他的教主办事,总是那么让人放心。
“我送回老爷子在长安的府邸了....”虞归晚说道,“有清秋照料,你就放心吧!”
“好。”
叶时安应了一声,望着满满夜空,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年咱们老叶家,亏欠宁儿的太多了....”
身为叶家嫡女,叶时宁不在镇北王府,安享富贵,而是孤身在京城长安数年,名为求学,实是质子。
其中所受之苦楚,绝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一个女子背负了太多。
这都是叶时安,是整个叶家欠她的....
虞归晚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份厚厚的纸质折子,递给了叶时安,说道:“这是你让清秋整理汇总的,今日大婚在场的人员名单,与其对应的详细资料....”
在叶某人随传旨大监,离去之前,特意暗中传音,向虞大教主交代了这件事。
在场的世家公卿,一个都不能漏掉!
叶时安收敛心神,伸手接过,将折子展开迅速浏览,直到锁定了其上某位熟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道:“原来这老家伙叫胡禄宜啊!”
“还是御史中丞,寒门出身,又是司马氏门人....”
“那就他啦!”
说罢,合上那折子,塞入怀中令牌中,又取出三件衣裳,递给了虞归晚与云祈,“穿上黑衣斗篷,出发胡府!”
虞归晚见状,微微一怔,略作思索后,开口道:“叶时安,你去胡府不会是想.....?”
言及于此,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虞大教主大概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
寒门出身,就意味着胡禄宜的背后,没有强大深厚的家族势力。
御史中丞,主管监察弹劾,是摇唇鼓舌的言官,换而言之,那就是个软柿子。
而长安司马氏,与他积怨颇深,曾多加暗算。
“教主,自信一点,就是如你想的那般....”
叶时安颔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阴鸷,缓缓吐出两个字:“灭门!”
一时之间,杀意凛然。
“这会不会太冒失了一些?”虞归晚攥着黑衣斗篷,问道。
“恰恰相反,谁也不会想到,我会突然袭杀一家,不是嘛?”
叶时安摇了摇头,将黑衣斗篷穿好,反问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就算他们疑心是我所为,也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证据....”
兵者诡道也,杀得就是措手不及,意料之外。
使其防不胜防!
虞归晚沉吟片刻,忧心忡忡道:“可这一个不慎,就会引起整个长安世家的共同敌视....”
“我知道。”叶时安点点头,应道。
俨然一副心中有数的模样。
虞归晚愣了愣,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求证地问道:“叶时安,你这么做,不仅仅是给宁儿出气,单纯为了报复他们吧?”
“我了解你,你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莽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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