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擦花瓶的雀儿见她一动不动看着街道,小心又昧着良心说道:“姑娘,你别着急,江大人既答应了傍晚会来带你去花朝,那便一定会来接你的。”
她以为明月是在担忧江大人会不会来,便假意关心一番。
经过那日的大闹后,她是彻底不敢惹明月了,伺候起来也是格外卖力,只盼着她能早早跌下烟雨阁神坛。
明月看了眼雀儿,对方嘴里说着安抚的话,眼底的怨意却没能藏住。
到底也只是个蠢人罢了,待二喜进来后便将其换掉,否则一直待在她身旁早晚会出问题。
“去打水上来,我要沐浴一番,”她吩咐着。
雀儿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很快,雀儿便带着龟奴把浴桶给抬了上来,还十分贴心的在浴水中掺了牛乳放了花瓣。
明月在雀儿的伺候下坐进浴桶内,又让对方给她洗了黑发。
沐浴完成后,便是施妆,她今日刻意上了胭脂与水分,如花的唇瓣上也点了些粉嫩口脂。
衣裳选了烟紫色抹胸长裙,肩上还披了条贵重的珍珠编织流苏披肩,一串串泛着光亮的珍珠自她脖颈垂下,一步一晃间折射出美丽光彩。
这条珍珠披肩,是老鸨上回特意赏她的,楼里姑娘有了大恩客,老鸨便会赏下贵重物件,或是首饰或是衣裙胭脂,反正不可能会是真金白银。
花娘们有了银两,心思便会活络起来,日子久了就会生出那不该有的心思。
老鸨怎会允许?
待明月打扮完成后,时辰便也来到了傍晚,街道上的人群此刻更多了,颇有种摩肩接踵之势。
整条街道也点起了密集的灯笼,亮如白昼般。
时辰刚来到酉时,一身玄衣的高大男人便准时出现在烟雨阁楼下……
明月一直守在窗边,她见俊美高大的男人自马车下来,面上假意露出惊喜神色来。
她推着雀儿,欢喜极了:“快,去门口迎一迎江大人。”
雀儿连连应下,推门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连房门都忘了关上。
江大人容貌似天神,能在对方跟前露露脸那简直是太好了。
明月快步将屋门合上,这才重新来到木窗,待楼下已没有男人身影时,她这半掩上木窗,发出两声清脆鸟叫。
鸟叫声顺着木窗传至街道,一直伴作乞丐躲在墙角的二喜听了不由地激动。
而刚走进烟雨阁的玄凛弋则是停下脚步,他看了看门外,又抬头看了看二楼位置。
“怎地没听说过你们有养鸟?”他语气冷淡中带着几分随意。
方才那两声清脆的鸟叫是从楼中传出的。
他在边关待了许多年,若是遇敌需要传递信息时,便会用狼嚎或其他动物的叫声,方才那两声鸟叫虽与寻常小鸟无任何不同,但却尖而细。
令他立即便生出几分怀疑来。
雀儿有些疑惑:“大人说笑了,我们楼并未养鸟,方才的鸟叫声不是从外头传来的吗?”
那两声鸟叫她也听到了,她觉得更像是外头传进来的。
玄凛弋不欲多说,心中只觉是知府安插了人在这里,大步便朝着二楼走去。
即便有人给陈明传递消息,他现在也不会生出任何警惕来,该拿到的证据他已经拿到了,只等着最后的收尾。
二楼,雀儿站在玄凛弋身后,看着紧闭的屋门,她有些疑惑:“方才这门不是打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