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丁暖周晏城的女频言情小说《瘦尽灯花又一宵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耳东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晏城是丁暖的第二任丈夫。大伙儿都说她命好,一个寡妇还能嫁给头婚男人,而这男人不仅冷峻帅气,还是家属大院里最年轻的团长。除了家里有个植物人妹妹。但丁暖并不介意。甚至婚后辞掉医护的岗位,专门留在家里照顾这位小姑子。时间一晃就是三年。大院里的人纷纷赞叹:“丁暖真是个好嫂子,可见周团长和他妹妹感情很要好,不然也照顾不了这么多年。”是啊,的确很要好。可是,直到周玲醒来的那天,她才知道——他俩好的并非是兄妹之情。......早上周玲醒了又睡了。丁暖激动地将周晏城喊回家,并嘱咐他在家守着,根据临床经验,她判定人随时会彻底醒过来。而自己则兴奋地跑去供销社,想要买些肉为这喜事庆祝一番,可到半路发现没带肉票便又返回来。一进屋却听到不明的呻吟声。而这声...
《瘦尽灯花又一宵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周晏城是丁暖的第二任丈夫。
大伙儿都说她命好,一个寡妇还能嫁给头婚男人,而这男人不仅冷峻帅气,还是家属大院里最年轻的团长。
除了家里有个植物人妹妹。
但丁暖并不介意。
甚至婚后辞掉医护的岗位,专门留在家里照顾这位小姑子。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大院里的人纷纷赞叹:“丁暖真是个好嫂子,可见周团长和他妹妹感情很要好,不然也照顾不了这么多年。”
是啊,的确很要好。
可是,直到周玲醒来的那天,她才知道——
他俩好的并非是兄妹之情。
......
早上周玲醒了又睡了。
丁暖激动地将周晏城喊回家,并嘱咐他在家守着,根据临床经验,她判定人随时会彻底醒过来。
而自己则兴奋地跑去供销社,想要买些肉为这喜事庆祝一番,可到半路发现没带肉票便又返回来。
一进屋却听到不明的呻 吟声。
而这声音是从周玲的房间传出的,她内心咯噔了一下。
是谁?!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
透过门缝,竟看见周晏城坐在床边半仰着身子,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周玲的手。
在他的下身律动泄欲!!
男人闭着眼,喉结滚动,低沉性感的嗓音溢出:“玲儿…乖乖…最后一次。”
良久,一声闷哼结束。
他亲了亲周玲的手,喃喃道:“既然世俗不容许我娶你,那我就养你一辈子,丁暖肯定想不到,你不只是我的继妹,也是我的心上人,还是她那前夫的…对象…?”
门外,丁暖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除了震惊眼前的一幕之外,耳边不断地回响着那几个词。
继妹?心上人?
还有她前夫的对象?!
这三个本无联系的身份,怎么一下子全都落在她小姑子身上。
一股寒意蓦然从脚底窜上心头。
“不!!”
周晏城忽然一声低吼,愤愤然:“你才不是他的女人,你一定是被骗的,那个禽 兽不仅夺走你的贞 洁还害你变成了植物人,他罪不可赦!”
“他敢玷污我心爱的女人,那我就让他在九泉之下看看,他的女人是如何被我 日夜骑在身下的!”
“至于丁暖…”
倏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夫债妻还…她任劳任怨照顾了你三年,如今你快要醒了就当是偿还了好吗?三年前的档案早被我销毁了,她永远不会知道的,而除了我她无父无母无人可依,所以我还是会和她继续过下去的。”
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
丁暖听得脚下一软,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瞧见屋里的人要走出来,又连忙扶着墙跑了出去。
她实在没勇气面对这一切。
不知跑了多远,人才停下来蹲下身大口喘气,眼泪随着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脑海里也浮现出三年前的往事。
她前夫是意外去世的。
切确来说,是在和情人偷 欢时遭遇了山体滑坡,连人带车一起滚下山崖的。
据公安同 志传述,他们救援时车内的两具尸体全身赤条条、紧密地抱在一起,最后经过检验也定论两人是你情我愿,排除了强迫和他杀,纯属意外。
这对丁暖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一夜之间,她不仅遭受了背叛,还成为街头巷尾里的笑话。
那段时间她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
可她的公婆并没有同情她,反而倒打一耙,说是她不够体恤丈夫,才会让人出去偷吃导致出了意外。
甚至还说是她克夫。
最后以无子的借口将她扫地出门。
走投无路时,周晏城出现了。
是他带她走出悲伤,又帮她安排住处免了流离失所,以及替她讨回了公道,恶惩了有国营厂长背景撑腰的婆家。
她原以为周晏城是热心肠。
可周晏城却说他是因情所致,对自己是一见钟情,还展开了追求。
丁暖挣扎几番后沦陷了。
一夜缠 绵后,便步入第二段婚姻。
这三年来的日子平淡却踏实,她一直以为是老天垂怜她,所以才会派周晏城来拯救她,殊不知竟是他的报复。
心好痛。
这次比三年前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丁暖捂着胸口,感觉心窝处像是被人凿开了个洞,血流不止地疼。
好一个夫债妻还。
难怪他每次要她时总那么用力。
也难怪他会对她的前婆家那般地嫉恶如仇、毫不留情,更难怪为什么她想知道她前夫的情人是谁却查无音讯。
现在细想,一切更合理了。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他说偿还就得偿还。
而如今周玲醒了,他又大发慈悲地说会和她继续过下去。
回想起周晏城说的话,丁暖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似回复又似下了决心:“可是,我不想和你过了。”
风吹干了脸上的泪。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决然地往邮局方向走去,到那后又排队打了个长途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问了一句:“学长,上次您给出的邀请还作数吗?”
电话那头迟疑了两秒。
随后喜出望外地回道:“当然,你愿意来我随时欢迎,我们团队十分缺乏像你这样的优秀医护人才。”
优秀医护人才。
丁暖听到这六个字有些恍惚。
以前她的确配得上这称呼,但一开始为了嫁给她前夫,她放弃首都三甲医院的入岗资格降到二线城市医院,后来又为了帮周晏城照顾周玲直接辞职。
可结果呢,落得个一无所有。
现在她只想为自己重拾机会。
她这位学长是援疆医疗队的负责人,上个月写信问她是否愿意加入,可她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幸好还来得及反悔。
丁暖舒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愿意的,一周后过去报道行吗?”
“当然可以!”
那头高兴极了,又疑惑道:“不过,你老公没意见吗?要不再给你些时间处理好家里的事,毕竟至少得两年不能回去。”
“不用,一周足够了。”
还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挂掉电话时夜幕已经降临,丁暖捋了捋衣服直接回家。
一进门,饭香味飘香四溢。
周晏城正在厨房做着饭,高大健硕的身上系着粉格子围裙,与平日里一身威严的军装对比显得格外地违和。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是周玲,她真醒过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着。
本是喜乐融融的场景,可丁暖看在眼里却变味了,内心更是酸涩无比。
原来她丈夫还会做饭啊。
以前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周晏城不但饭来张口还特挑食,所以她都会变着法做新菜式,只为了他能吃的开心。
现在才知,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因为她不是他心疼的人。
而旁边她那位小姑子。
她劳力伤神照顾了三年的人,到头来竟是她前夫的情 妇、她丈夫的心上人。
多可笑、可悲啊。
一想到这些,丁暖又湿了眼眶,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原来放下并没有那么容易。
心还是痛得厉害。
黯然神伤之际,厨房里的两人已经端着菜走出来,一见到她纷纷愣住了。
特别是周玲。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犀利,但很快又给藏住了,扭头软糯地问:“哥哥,这位是?”
周晏城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不知该作何解释。
见人一脸为难,丁暖的心像被针扎似地难受,好歹夫妻一场,他现在连一句我老婆都难以启齿吗?
也是,他娶自己是来赎罪的。
丁暖扯了扯嘴角,替他回答:“我叫丁暖,是你的嫂子。”
嫂子两个字特意咬重尾音。
周玲闻言,立马瘪了瘪嘴。
她抓住周晏城的衣角,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问道:“哥哥结婚了?那玲儿还能和哥哥一起住吗?”
“当然可以。”
周晏城急着回应,心疼道:“玲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是一辈子都行。”
然后扭过头,心虚地对丁暖说:“怎么现在才回来?快坐下来吃饭,玲儿醒了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呵、庆祝?
该庆祝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丁暖内心冷笑了一声,只觉得筋疲力尽,不想陪他们演戏:“你们吃,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然后,无视周晏城脸上的讶异,自顾自地走进了卧室。
刚要关门,又传来周玲的撒娇声。
“哥哥今晚陪玲儿睡好不好?我想听你讲讲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
嘭地一声,她大力合上门。
将那些刺耳的话隔绝在外。
当晚周晏城果真没回房睡,丁暖望着天花板一夜,直到天擦亮才勉强入睡。
隔天醒来,她直接去了民政局。
民政部门的同 志劝了半天,见她离婚的意志坚定,便也不劝了。
“行吧,结婚日期还有名字报上来。”
“1981年10月6日,丁暖、还有…”
丁暖先报出自己的名字。
窗口里的同 志立马查起档案,还没等她报出周晏城的名,就听到一声疑惑:“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天没人登记结婚啊。”
记错了?!
不应该啊,她怎么可能会记错。
丁暖摊开手中的结婚证,重新确认一遍上面的登记日期。
就是1981年10月6日没错。
可是为什么......
蓦地,心里头产生一个预感,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问:“同 志,你能帮我查查丁暖现在的婚姻状况吗?”
那同 志用眼神打量了她。
脸上虽不情愿但还是查了起来,过没一会立刻拉下脸:“你就是丁暖?你都丧偶了还过来离什么婚,简直胡闹!!”
果然,结婚证是假的。
丁暖整个人懵住了。
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不顾旁人的眼光和埋怨,神情呆木地走出民政局。
走到门口,她扬起一抹苦笑。
“周晏城,你骗得我好苦。”
爱她是假的。
现在连结婚证也是假的。
从昨天到现在,她那颗心接二连三地遭受到重创,已经彻底地支离破碎。
罢了,正好省去流程的麻烦。
她抹掉脸上的泪,将皱巴巴的假结婚证撕了个稀碎,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屋内空无一人。
丁暖便趁机收拾起东西,但其实也没几样东西可收的。
她向来节俭,周晏城交的津贴基本都花在生活上,就算有省下的钱也是给他添置衣物,而她自己连件首饰都舍不得买。
如今想想,真是蠢得可怜。
最后她只收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刚叠好放进皮箱里,隔壁李婶正好走了进来。
“小丁在家呀,正好我有事找你咧。”
“李婶,您找我什么事啊?”
丁暖笑了笑,只见李婶伸着脖子往里屋探了探,然后问:“你小姑子不在家?”
闻言,她收住了笑容:“不在。”
“这样啊,也没事。”
李婶看向她,笑开了花:“你是她嫂子可以替她做主,我是来给她说媒的呀,有一个小伙子可优秀了…”
听到这,丁暖摇了摇头。
就算她能做主,周晏城也舍不得,刚要拒绝,门口就响起了动静。
“丁暖她做不了这主。”
是周晏城回来了。
他牵着周玲走进来,阴沉着脸:“玲儿还小,我想把她留在身边再待几年,就不劳烦李婶操心了。”
“呵呵,周团长回来了。”
李婶不死心,想再争取:“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但周玲是大姑娘了,可不能留太久,不然找不到好婆家的。”
“我说了不用!!李婶请回吧。”
周晏城恼火地发起逐客令。
原本就冰冷的脸变得更加可怖,李婶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不可理喻,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直接离开了。
丁暖明白他为何会恼火。
但她却没能想到,自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指责对象。
“你怎么回事?!”
周晏城扭头看向她,气愤地说:“玲儿才刚醒你就赶着让她嫁人?我本以为你是真心疼她,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便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丁暖怔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十根手指上满是茧子,都是这三年帮周玲按摩身体逐渐长的,现在他一句不过如此就抹掉了她所有功劳。
忽地,鼻尖又泛起一阵酸涩。
这时周玲走了过来,眼神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轻声笑了笑:“之前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嘛,早知道就让陈杰直接带我上门了。”
陈杰,是她的前夫。
丁暖猛然抬起头:“你?!”
“怎么,很意外?”
周玲眼里充满挑衅:“我也意外,你居然会嫁给我哥,我们还真是有缘啊,这一次你可得看好你男人了哦~”
“啪——!”
一个巴掌打在周玲的脸上。
丁暖气得红了眼,胸口上下起伏着,右手更是抖得厉害。
她早该动手教训了。
不仅是为了三年前的耻辱,更是替这三年里的自己抱不平。
“丁暖你干什么?!”
周晏城端着水果出来,正好看见了她动手打人的一幕。
周玲捂着脸,早已泪流满面。
“哥哥,我只是说还不想嫁人,可是嫂嫂好像很不高兴,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吧,免得让你们不愉快。”
“不准!”
周晏城走过来抱住她,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了,心疼地说:“这些年你吃了那么多苦,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吃苦?受委屈??
丁暖无奈地笑了。
她很想知道,周玲是怎么和他解释三年的事的,他才会觉得她过得苦。
又或者,单纯是因为太爱了。
想到是后者她的心就更痛了。
“丁暖,给玲儿道歉!!”
周晏城的强制命令将她拉回神。
丁暖强忍着泪,倔强地抬头:“要我和她道歉,绝不可能!!”
“你......”
周晏城气得胸腔起伏,质问道:“玲儿到底哪得罪你了,以前你明明也希望她能醒来的,如今醒来了你却对她不满。”
是啊,她以前的确常常祈祷。
甚至还翻遍了医学资料,四处奔破请教了一些老中医,为的就是能让她丈夫最疼爱的妹妹早日清醒过来。
可到最后,自己竟成了笑话。
她勾起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得罪我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这一句让周晏城顿住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给他的感觉却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
他哑着声,试探问:“你什么意思?”
“周团长,您订的东西到咯。”
就在丁暖准备摊牌之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然后陆续搬进来两件大物件。
是电视机和冰箱。
这两样都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以前她曾提出过想要买,可是周晏城说不实用,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又为什么肯买了?
本还疑惑着,但下一秒她便明白了。
周玲看见搬进来的物件,眼睛一下子亮了,欣喜地问:“哥哥,你真买了?”
周晏城的思绪被打断。
低下头一脸宠溺地回道:“嗯~今后你想吃冰棍就随时能吃,要想了解最新时髦的服装或流行舞,看电视就可以了。”
原来他们今天是出去逛街了。
就因为周玲多吃了一根冰棍,在街上多看了一眼海报上的摩登女郎,所以周晏城便买来了冰箱和电视机。
只为了能让她吃个够,看个够。
还有,丁暖现在才注意到。
周玲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最新款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项链,就连手腕上的手表都是海鸥牌的。
果然,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呵......
丁暖垂下眸,将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下。
罢了,反正过几天她就要走了,周玲的真面目让他自己去看穿吧。
她转过身,默默地走进了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一滴泪划过脸庞。
晚上,丁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不知何时周晏城也躺了下来,从身后环抱住了她,语气难得温柔:“玲儿醒来你不高兴吗?”
人瞬间睁开了眼。
她能高兴、该高兴吗?
明明他知道一切,为何还要这样问。
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丁暖吸了吸鼻子,低声地回:“没有。”
周晏城叹了口气。
语气变得更柔了,劝道:“可能你是还不习惯,以后日子还长着,你们姑嫂俩不能一直僵着,我明天带你们出去下馆子,就当是缓解下气氛,好吗?”
丁暖想拒绝,可最终还是点头了。
兴许是不想破坏气氛,明知对方心里没有自己,可她还眷恋着这一丝温暖。
第二天中午,三人来到国营饭店。
周晏城订了二楼的包间,还订了一大桌的特色菜,可以说很重视了。
饭桌上,周玲先站起身。
“嫂嫂,原先我哪里有不懂事的,还请您能多多见谅,我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一起庆祝我顺利加入文工团。”
闻言,丁暖蓦然抬起头。
她失望地看向周晏城,感觉自己的心软又一次喂了狗。
见状,周晏城咳了两声。
作出了解释:“玲儿喜欢歌舞,我就给她安排进文工团了。”
“是呀,嫂嫂。”
周玲挑了挑眉,得意道:“哥哥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得在外面发光发热,不能整日在待家里蹉跎时间。”
这段话深深地扎进丁暖的心。
她强忍着泪,手指在桌底下快要被掐出血来了,往事还历历在目。
她也曾发光发热过,但周晏城说不想她那么辛苦,所以她才辞掉了工作,专心在家照顾他们二人。
如今却被说成蹉跎时间。
丁暖忍不住,站起身说了句:“你们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起身跑了出去。
等调整好情绪出来时,周玲不知何时已经在走廊上候着她。
“这就受不了了?”
她的身子向前倾,盯着丁暖发红的眼眶露出了奸笑:“承受能力这么差,你可知道当年我就住在你家楼上,陈杰每晚都会上来找我,每次要我要到天亮才回去。”
“以前看你挺漂亮的,不明白他为何总是欲求不满,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除了这张脸真是愚蠢又无趣,我很想采访下,这三年照顾你男人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啊?”
“你住口!”
周玲的话句句露骨。
耻辱感犹如数千银针刺破她的耳膜,再毫不留情地戳在心窝上。
丁暖再次扬起手。
可还没落下,就被周玲钳住了。
“出手慢了~”
她眼神变得阴鸷,笑着说:“昨天那巴掌我还没算账呢,这次一起算。”
这时饭店的同 志刚好路过。
丁暖还没反应过来,周玲便握着她的手推了自己,整个人摔下了楼梯。
伴随着一声惨叫。
“啊——!”
周晏城闻声跑了出来。
见到的就是周玲倒在血泊里,而丁暖则站在上面满脸冷漠。
“这是怎么回事?!”
他愤然一声质问。
一旁的同 志怕担责任,立马抬手指向丁暖,如实说出所见:“我看见是这位女同 志把人推下去的。”
周晏城先是惊讶,随后胸腔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恶狠狠地看向丁暖,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为什么!”
“我没有!”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没有?”周晏城一声讥讽,显然是不相信,也没理由相信,大吼:“都被别人看见了你还想狡辩!!”
震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丁暖被吓得一激灵。
她不想莫名被扣上罪名,红着眼拉住周晏城的手,解释道:“我没有推人,她见到的不是事实......”
“够了!”
周晏城气愤下挥开了她。
因为力气太大,丁暖猝不及防地砸向了墙面,痛感一下子传遍了全身,额头撞到墙角血流不止。
还有小腹......
像被撞击到什么似的疼得痉挛。
她整个人滑落在地,身子卷成一团疼到只冒冷汗。
见状,周晏城停顿了一下。
可眼里的怒气丝毫未减,语气更是冷到极致:“活该,你最好祈祷玲儿没事,否则我不会就此作罢。”
说完,人就抱起周玲去了医院。
不会就此作罢......
她信的。
三年前她只因为一个身份,就被他定下罪责强制赎罪。
更何况现在是‘亲自动手’。
丁暖苦笑了一声,眼角的泪像断了线似地滴答往下砸。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丁暖处理完伤口,忍着疼来到这边看看情况,只见向来沉稳,遇事从不慌的周晏城此刻急得在打转。
没一会,医生走了出来。
他急忙走上前询问,医生却说:“伤倒是没大碍,就是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血库里的血不多了。”
“现场有谁是A或者O型血吗?”
闻言,他蓦然垂下眸。
因为他自己是B型血。
但是,他记得丁暖是O型血。
周晏城立马抬起眸,转身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命令道:“你给玲儿输血!”
“我不。”
丁暖后退一步,眼神坚定:“我不会救一个屡次伤害我的人,输血是自愿的,谁也不能强迫我。”
更何况她现在也很不舒服。
“你—!”
面对拒绝,周晏城气疯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他阴着脸一步步逼近,厉声说:“要么给玲儿输血,要么我立马叫人将你拘留,有饭店的同 志作证,你抵赖不了的,救、还是不救?”
听到这话,丁暖愣在原地。
没想到他会为了周玲如此无情,要是真被拘留那她就走不了了。
心猛然被刺了一刀。
疼,但又如何呢?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妥协,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可输到一半,她觉得好累。
下身更是有一股暖流流出。
彻底昏迷之前,耳边只听到护士同 志的一声惊呼:“不好!!”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病房里。
丁暖睁开眼的那刻,只觉得全身哪哪都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时,一名医生走了进来。
神情愤懑且惋惜地说:“这位同 志,你这次流产医院可没法负责哦,你说你也真是的,怀孕了还逞什么能献什么血,这不是给医院添乱吗!”
怀孕?!
丁暖顶着一张煞白的脸,睁大了双眼地看着对方,整个人懵住了。
怎么可能呢......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泪潸然而下。
医生见她这状态,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也揉了下来,并安慰道:“节哀,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机会怀上的。”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独留丁暖坐在病床上,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神情呆木地流着泪。
没有机会了,以后不会有了。
这是她和周晏城唯一的孩子。
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还没来得告诉周晏城,她的孩子就这样地没了?
“啊—!为什么......”
悲戚的哭声从病房里传出。
令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哀伤,可在医院这种情况随时都有,谁也劝解不了谁。
晚饭的时候,丁暖滴水未进。
她就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的黄昏,整个人没了生气。
门口的护士不禁感慨起来。
“这位女同 志真是可怜呐,受了伤又流了产,一下午连她丈夫的影子都没见着,这命真的有够惨的。”
“可不是吗?”
另外一人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女人命好不好看对象就知道了,你看隔壁病房的周玲,人家的对象恨不得替她受伤,营养品更是满满一桌放不下。”
听到这名字,丁暖眨了下眼。
双手死死地拽着被子,心里的委屈再次翻涌而出,干了的泪痕也再次湿 润。
她从来就是没被选择过。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她的两任丈夫爱的人都是周玲。
隔天,丁暖率先出的院。
直到回家,周晏城都没有在她面前露过一次面,想必把她都忘了。
虽然她已经看开了。
可但看到病历本上‘流产’二字,心还是泛起一阵刺痛。
“宝宝,你一定是看到爸爸并不爱妈妈所以才离开的对吗?妈妈希望你下次能找个相爱的爸妈,这样你也能幸福。”
她抚着小腹,喃喃自语。
哀默了一会后,才将病历本扔进抽屉里,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流产对身体伤害不小,所以出院后她去供销社买了红糖,还和院里的老伯买了一只自养的老母鸡和几颗现下的鸡蛋。
没人疼不要紧,但如果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才是真的傻。
丁暖将鸡放在煤炉上慢炖着。
然后又煮了碗红糖鸡蛋,吃完之后就回到卧室休息。
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醒来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便起身披了件外套,一出门就和周晏城四眼相对,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
最后周晏城先开了口。
口吻却像是恩赦一样,说:“看来你这两天是有反思到错误了,还知道给玲儿炖鸡汤喝,也不枉她叫你一声嫂子。”
鸡汤?!
丁暖猛然一醒,扭头就见到周玲正一脸得意地喝着她的鸡汤。
她眸色骤然暗了下来。
转头看向周晏城,冷冷地说:“你想太多了,那鸡汤我是炖给自己喝的,我又没错何需反思,做她的嫂子我更担不起。”
说罢,又朝周玲走去。
端走她手里的鸡汤,尽数倒进旁边的水槽里,还留下一句:“想喝自己煮,别什么都要惦记别人的。”
“丁暖!!”
周晏城走过来,抓住她的手。
眼里全是怒火地呵斥:“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简直不可理喻,我在医院就不应该轻易地饶过你......”
“怎么?”
丁暖抬头与他对视,满眼心碎:“后悔没把我抓去拘留?周团长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我可是付出代价了。”
一个很大的代价......
周晏城虽不太明白她说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他能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痛苦,心脏莫名被揪住。
这时,周玲走上前劝解。
“哥哥,你别和嫂嫂生气,我已经没事了也不会怪嫂嫂的。”
说完,她又面朝向丁暖,拉起她一只手,诚恳道歉:“嫂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喝那鸡汤的,明天我补还给你。”
“哦不对,我差点忘了,明天文工团得汇演,嫂嫂也来看吧,我第一次上台有些紧张,你来给我打打气好吗?”
“不去!”
丁暖抽出手,果断拒绝。
见她一副惺惺作态只觉得恶心。
谁知周玲立马佯装委屈模样,惹得周晏城心中又不快。
他立马呵道:“你必须去!这是部队里十周年的联欢会,作为团长夫人你哪有不出席的道理。”
团长夫人......
现在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就是笑话,可现在她还得为这个笑话逢场作戏。
第二天,丁暖还是去了。
她和周晏城坐在最前排,近距离地观赏周玲在台上的舞姿,一首《红色娘子军》吸引了无数男同 志的灼灼眼光。
舞刚跳完,就有人上台献花。
周玲在台上红着脸,娇羞低笑着接过对方的花,惹得现场一阵欢呼。
唯独周晏城黑沉着脸。
丁暖瞥向她身边的人,只见他暗中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鸷地盯着台上,仿佛是自己的宝贝被人惦记上了。
突然,有一人跑到他跟前,问:“周团长,娶你妹妹得需要多少彩礼啊?三转一响够吗?我能不能先排个队。”
“她不嫁。”
简单的三个字。
周晏城几乎要咬碎了后槽牙,浑身更是散发出逼人的压迫感。
那人不明所以,吓得先跑开了。
丁暖坐在旁边一言不语,指甲深深地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印,心窝处还是不受控制地疼了一下。
周晏城,你究竟是有多爱她。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可他俩各揣着心思无心观赏,直到跑过来一个人。
气喘吁吁地说:“周团长,你快去救周玲,她在后台被一个男同 志......”
话还没说完,周晏城便跳起身往后台的方向跑去。
而丁暖也立马起身紧跟其后。
“救命......呜呜…”
周晏城赶到时,周玲被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狠狠地压在身下。
手上的动作更是狂野粗鲁。
气得他一把抓住那男人的后领子,然后将人撂倒在地,一拳接着一拳地向那人身上砸去,不到一会拳头上满是血。
丁暖一来便见到这血腥场景。
她从未见过周晏城如此失控过,尽管内心酸涩不已,但还是上手拦住了人:“晏城快住手,别真把人打坏了,不然你也会被问责的。”
严打期间,打架斗殴的罪责不小。
听到丁暖的劝阻,周晏城才找回了一丝理智,立马停下了手。
下一秒又拨开她的手跑向周玲。
用力地将人抱在怀里,声音发颤:“玲儿别怕,哥哥在这呢。”
“呜呜…哥哥,你终于来了。”
周玲哭得快要喘不过气。
周晏城安慰了很久,怀里的娇人才停止了哭泣,随后阴狠地看向地上的人:“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
那男人往地上吐了口血水。
只看向丁暖,抱怨道:“不是,暖姐你可得赔我医药费,不是说只要和这小妞生米煮成熟饭就能娶回家吗?怎么半路还闯进来一个疯子。”
轰——!
在场所有人齐看向丁暖。
而丁暖更是懵住了,她可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
“嫂嫂,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玲顿时又哭了起来,整个身子软在周晏城身上,眼神却无半分悲伤。
甚至带着一丝胜利的得意。
丁暖看着她,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又中圈套了。
“啪——!”
突然被扇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周晏城一双嗜血的眼眸:“丁暖,你太过分了!这次我绝不会再纵容你。”
呵,他何曾有纵容过。
丁暖突然很想笑,可刚仰起头嘴角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现在她都懒得解释了。
因为再怎么解释周晏城也不会信。
最后她被抓去劳改。
丁暖被押到了最近的矿场,这里的劳作时间最长,也是最辛苦的。
短短两天,人已经瘦了一圈。
本来流产就还没养好身子,现在还要背着沉重的煤筐,在这阴冷潮湿的矿井里佝偻前进,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突然,背后又被人踹了一脚。
她整个人扑倒在地,手肘和膝盖上顷刻间鲜血淋淋,耳边还传来讥笑声:“不好意思啦,这可是周团长给的每日指令。”
留下这一句,人便消失得无影。
“周晏城,你好狠的心。”
丁暖趴在地上不再流一滴眼泪,仅存的那点夫妻情分也彻底消散。
三天后,她被保释了。
看守所门口,周晏城已经在候着了。
一见到丁暖那张煞白如纸的脸,他内心莫名感到一震,且刺疼刺疼的。
可嘴上却不饶人:“可知错了?”
丁暖冷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见此,他无奈叹了口气,又说:“玲儿要去首都参演,我不放心得陪她去,你这几天在家好好想清楚,等我们回来。”
嘱咐完,人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丁暖盯着那个背影嗤笑了一声。
想清楚?她早就想清楚了,和学长定好的一周之约已经逾期。
但依旧还来得及。
如今她不再有任何留恋,转身上了公交去到火车站。
售票窗口前,她笑得明媚:“同 志,我要一张去新 疆的火车票。”
取票,进站。
她再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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