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仗着刚刚在公堂上占了些便宜,便以为吃定了沈桂兰。在她们看来,沈桂兰不过是个没背景的乡下妇人,说几句吓唬的话,就能让她乖乖就范。
周母伸出那干瘦的手指,指着沈桂兰,门牙被打掉说话漏风,含含糊糊地叫嚷着:“……打死……活该……打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冷峻的声音穿透人群传了过来:“你要打死谁?”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围观百姓,自动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来。陈俊一脸寒霜,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两旁的官差紧紧跟随。
沈桂兰反应极为迅速,动作堪称丝滑,“噗通”一下便跪扑在陈俊面前,双手不断地在地上拍打着:“大人啊,您可得替民妇做主哇!民妇一直都是老老实实、谨遵您的嘱咐,给周家500文呐。
可谁能想到,周家竟嫌少,还口出恶言,说要是不多给些,就要活生生掐死我这把老骨头哇!他们还仗着我只是个没见识的乡下老婆子,放言我说的话根本没人会信呐!”
周母那张脸本就肿得厉害,这会儿更是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嘴里漏着风,结结巴巴地反驳:“没……没骗人……没……”
她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儿媳,在这节骨眼上,平日里叽叽喳喳的两个儿媳,此刻,呆立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伸出手,一把将两个儿媳用力推了出去,吼道:“说……快给我说……”
大儿媳田荣儿被婆母猛地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陈俊的脸,只得把头垂得低低的,像一只受惊的鹌鹑:“大人,这个乡下老婆子就是在撒谎啊!我们家哪里会稀罕讹她那几个银子呀?那500文银子,不正是大人您秉公判罚的嘛,我们怎么会嫌少呢。”田荣儿完全没注意到陈俊的脸色愈发阴沉,只自顾自地说着。
王珍珠瞧见田荣儿开口,又偷眼瞧县太爷没有出声反驳,便也壮着胆子附和起来:“大人呐,我婆母怎么会去……去杀人……不不,打人呢,肯定是那个乡下老婆子在胡编乱造、撒谎骗人呐!”
沈桂兰竖起耳朵,捕捉着周围百姓们小声的议论声,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的眼眶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紧接着,沈桂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大人啊,民妇对天发誓,绝没有半句谎话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实情呐!刚刚,就在刚刚啊,她一下子就冲过来,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差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民妇这条老命就没了呀!我实在是被掐得喘不过气,才出手反抗的啊!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还我一个公道哇!”
人们大多都是同情弱者,立刻有周家周围的邻居站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这个乡下妇人说的是真的,周家嫁了女儿之后,每年杨家都会拿五十斤大米。”
“还有,周家姑娘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娘家拿,而且还都不是一些便宜货。”
“是啊,这个可是周家老太太自己说的上个月她闺女还给她拿了一只鸡,五十个鸡蛋,一包红糖。”
听到这里人群炸开了锅
“这又是鸡又是鸭还有红糖,周家是把杨当成了冤大头啊,我们寻常百姓家哪里舍得吃那么好的东西。”
“是,那大米是我们吃的吗?还一口一个城里人,他们家吃的哪一样不是闺女从乡下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