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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全文+番茄

酸Q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雪山之巅,一处掩映于雪雾之中的宫阙突然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一道青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迈过门槛缓缓消失在雪域之中。一名刚刚爬上山巅的老者看到大开的朱红色大门,慌张的回头大喊,“师兄,小师叔祖已经出关了!”众人闻言慌忙爬上来,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之中哪里还有那道青色的身影。祁家老宅。一身青色道袍的童钱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叩门。门打开,童钱开口,音色清冷。“我可以救人。”开门的祁管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圈童钱摆手赶人,“救什么救,快走快走,别挡路。”童钱没动,祁管家慌忙的伸手推开她,转头对里面走出来两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客客气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大师,车子马上就过来了,请。”两名中年男人听到了童钱刚才说的话,看她穿一身青色的...

主角:童钱祁修霆   更新:2025-05-21 2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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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童钱祁修霆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酸Q”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雪山之巅,一处掩映于雪雾之中的宫阙突然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一道青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迈过门槛缓缓消失在雪域之中。一名刚刚爬上山巅的老者看到大开的朱红色大门,慌张的回头大喊,“师兄,小师叔祖已经出关了!”众人闻言慌忙爬上来,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之中哪里还有那道青色的身影。祁家老宅。一身青色道袍的童钱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叩门。门打开,童钱开口,音色清冷。“我可以救人。”开门的祁管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圈童钱摆手赶人,“救什么救,快走快走,别挡路。”童钱没动,祁管家慌忙的伸手推开她,转头对里面走出来两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客客气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大师,车子马上就过来了,请。”两名中年男人听到了童钱刚才说的话,看她穿一身青色的...

《夫人一卦千金,我吃亿点软饭怎么了童钱祁修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雪山之巅,一处掩映于雪雾之中的宫阙突然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一道青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迈过门槛缓缓消失在雪域之中。

一名刚刚爬上山巅的老者看到大开的朱红色大门,慌张的回头大喊,“师兄,小师叔祖已经出关了!”

众人闻言慌忙爬上来,一片白茫茫的雪域之中哪里还有那道青色的身影。

祁家老宅。

一身青色道袍的童钱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叩门。

门打开,童钱开口,音色清冷。

“我可以救人。”

开门的祁管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圈童钱摆手赶人,“救什么救,快走快走,别挡路。”

童钱没动,祁管家慌忙的伸手推开她,转头对里面走出来两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客客气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位大师,车子马上就过来了,请。”

两名中年男人听到了童钱刚才说的话,看她穿一身青色的道袍,眼中闪过轻蔑嗤笑了一声,“什么阿猫阿狗,穿身道袍就以为自己是玄门中人了,也敢来这里招摇撞骗。”

祁家大少昏迷三个月,祁家不知道请了多少国内外的医学专家,以及玄门各路大师,至今都束手无策。

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敢说她能救人,简直笑掉人大牙。

童钱不怒,只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

她的目光极其寡淡,或者也不能说是寡淡,而是那种无欲无求的淡漠。

似是洞穿一切,淡泊一切。

两个中年男人都被她的这个目光看的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龙虎山以后可以改名叫日薄西山了。”

“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中年男人怒了。

童钱不再看他们,淡漠的转开视线,“不出一刻钟,你们会有血光之灾。”

她的声音清冷冷的,好似春日里乍暖还寒的春雪。

两个中年男人先是怔了怔,心里没来由的突突了两下,转念一想一个小丫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们一刻钟之后如果没有血光之灾怎么说?你跪下向我们道歉?”

童钱不理会,祁管家先打了圆场。

“两位大师大人大量,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车子过来了,两位大师请。”

祁管家客客气气的把两个中年男人送上了车,等车子开走了才回身无奈又烦躁的看童钱。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他们家大少从小体弱,祁管家见过太多打着各种旗号想借此靠近他们家大少的女人。

曾经还有一个打着玄门旗号而来的女人,他们本来满怀希望,结果那个女人最终的目的竟是想用邪术让他们大少爱上她,险些害了他们大少的性命。

“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接下来,我等你们来求我。”

童钱轻轻扯了一下身上的青色道袍,挺直着肩背在门外的台阶上盘膝坐了下来。

祁管家看着她的动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说她讲究,她又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说她不讲究,她坐之前又整理了衣裳,好似坐下的不是台阶,而是庙堂高宇,竟生出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仪。

祁管家觉得自己真的是忙昏了头,怎么会觉得一个小丫头身上有威仪,摇摇头嘱咐保安坚决不能放人进去后就匆忙的进了大门。

祁家客厅里,气氛低沉,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一团,佣人们远远的侯着,大气都不敢喘。

祁家老爷子坐在上首的太师椅里,手里捏着拐杖,眸沉如冰。

坐在左边下手位的妇人捏着手绢低低啜泣着,她的丈夫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无声的安慰。

“大哥,大嫂,这龙虎山的大师都看过了,对修霆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办法。”

“依我看,后事什么的还是该着手准备了。”

祁家二房太太沈翎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尖酸的得意。

大房一直压着他们二房,可算是让他们在这件事上找回点场子了。

祁家二爷祁辰宇瞪了一眼,“你少说两句。”

“我也没说错啊。”

沈翎不满,“这都三个月了,能找来的人都找来了,折腾的还不够吗?”

“难不成真要折腾的家里人全都精疲力尽,或者干脆都陪葬才算完吗?”

“闭嘴!”祁老爷子沉喝,重重的跺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客厅里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霍嫣然抓紧祁宣睿的衣袖,扑到他肩头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如果修霆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沈翎尖酸刻薄的冷笑一声。

祁老爷子被吵的心烦意乱,原本矍铄的精神也因为大孙子昏迷不醒的事情逐渐颓丧,似是三个月就老了十几岁。

祁管家微躬着肩膀走进来,“老爷子,龙虎山的两位大师已经送走了。”

“清风观那边,紫云真人还没有消息吗?”祁老爷子紧皱着眉头。

“说是去接他们的小师叔祖出关去了,归期不定。”祁管家小心谨慎的察言观色。

归期不定!归期不定!

别人等得了,他家大孙又等不了!

祁老爷子叱咤风云一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的时候。

一向挺立的肩背也塌了下去,似乎瞬间就苍老的无数岁。

“老爷子,不好了不好了,龙虎山的大师又回来了。”佣人慌慌张张的从厅外跑进来,险些绊了个跟头。

“怎么回事?”祁老爷子猛的站起来,“难道龙虎山的大师想到了什么可以救修霆的办法?”

霍嫣然一听,眼里瞬间有了期望,“快!快请大师进来!”

“不行,我亲自去迎!”

霍嫣然等不及了,快步往外走去,祁宣睿赶忙跟上去护着她一同快步往外走。

祁老爷子也绷不住,拄着拐杖往外走,祁管家赶忙在旁边扶着,“老爷子,慢点慢点,小心摔了。”

祁老爷子慢不了,一把推开祁管家,比霍嫣然两口子走的还快。

禀报的佣人根本来不及把话说完,连沈翎都拉着祁辰宇一起跟出去看热闹去了。

佣人嘀咕:“龙虎山的大师确实回来了,但脸上血滋呼啦的,可吓人了。”


祁家众人快步走到大门口,还未迎上去先怔住了。

大门外,童钱闭目调息,龙虎山的两个中年男人满脸满手是血的正与她对峙。

“臭丫头,你对我们兄弟二人做了什么手脚?”

他们两人分明都带着有护身法宝,今日出门前也为自己起过卦,卦象显示一切正常。

就连他们的面相也都是平安无事。

可是他们刚才坐车离开祁家,车子才开出去不到两公里,一个转弯的路过,一辆大货车莫名其妙的从另外一边冲了过来,直接撞上了他们的车。

要不是他们两人身上的护身法宝救了他们的性命,只怕当场就没命了。

偏偏那个大货车上连个司机都没有,简直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两人当时就想到了童钱说过的话,立刻叫了个车回头来找童钱算账。

他们认为肯定是童钱搞的鬼。

童钱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淡漠,“血煞未去,你们若是还未明白自己该解决的是什么,下一次就不仅仅只是被大货车撞了受点伤这么简单了。”

两人一怔,对视一眼,心里慌了起来。

他们坐车离开,她能猜到他们出了车祸不奇怪,但她怎么知道撞他们车的是大货车?

“什么血……血煞,你别胡言乱语!”

童钱显然不想跟他们多言,“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别胡说八道!”两人矢口否认。

“三个月前,朔日,子时三刻,平家坳,母子。”

童钱语气平静,落在龙虎山二人的耳里却如惊雷。

当天的事情明明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在场,她不仅知道时间,竟然连地点和人物都知道。

这绝不可能是胡说八道了!

龙虎山的二人心头狂跳,一改先前的傲慢和刁钻。

“师……师姐,刚才是我们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师姐救救我们。”

他们本是好心,只是没想好心却因为意外而办了坏事。

他们已经尽量弥补,却没想到依旧被缠上了。

龙虎山二人现在只好把希望寄托到能看透一切的童钱身上。

祁家众人听到这里都懵了。

龙虎山的这两位大师先前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有多么傲慢和高高在上他们是领教过的,就算是面对祁老爷子,这两人也只是说话稍微客气一点,哪里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而且这个小姑娘看着年岁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空空荡荡的旧旧的道袍,怎么三两句话就让龙虎山的两位大师尊称上师姐了?

祁家众人不由的将目光落到了童钱身上。

他们不知道,玄门注重修为和道行,并不单以年龄论辈分。

童钱却不再理会龙虎山的两人,转而看向祁家众人,“你们准备好求我了吗?”

祁老爷子等人被问的愣住,祁管家心头一跳,赶忙解释,“这个小姑娘刚才说她能救大少。”

龙虎山的两位大师态度转变这么大,难不成这个小姑娘是有真本事的?

祁管家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禀报这事。

“她能救修霆,别好笑了。”沈翎先开口,讥讽的上下打量童钱,语气尖锐,“你多大,高中毕业了吗?就敢把主意打到我们祁家的头上,当真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疯了吧!”

祁老爷子也沉沉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亲眼见了龙虎山两位大师对这个小姑娘态度的转变,但他的心里依旧不太相信这个小姑娘有什么本事。

或者说,就算这个小姑娘当真有点本事,他心里也有抵触。

因为以前也有打着玄门弟子称号的女人前来祁家,声称可以解决他大孙身上遇见的问题,但最后的目的却是为了攀上他们祁家,还险些害了他大孙性命。

经历过这样的骗局,他很难再相信所谓的女大师。

尤其是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太年轻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如果不是龙虎山的两位大师态度奇怪,他已经想赶人了。

霍嫣然和祁宣睿虽然救子心切,但也没把希望放到童钱身上,而是期望的看向龙虎山的两位大师。

霍嫣然带着哭腔开口,“两位大师,你们去而复返,真的没有其他的可以救我儿子的办法了吗?”

龙虎山的两人在内心叫苦不迭。

师姐现在完全不理睬他们,显然是不打算救他们。

他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能管祁家的事情。

“大夫人,我们兄弟确实没有办法,你们还是另请高……等等!”

“师姐刚才说可以救人,你们糊涂啊,还在舍近求远做什么,快求师姐啊。”

“这……”霍嫣然和祁宣睿看向童钱,显然都不相信她能有救人的本领。

龙虎山的两人急了,“我们玄门看的是修为和道行,可不是看年龄。不然你们以为我们兄弟二人为何叫师姐。”

“快求啊。”

霍嫣然心中依旧有疑虑,转头看身边的丈夫。

祁宣睿看着实在太过年轻的童钱,也很难相信她能救人。

祁老爷子目光沉沉的看向童钱,“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能救我大孙?”

“你在质疑我。这不是诚心求人的态度。”

“我等你们诚心来求我。”

童钱说完就重新闭目调息。

祁家的众人一时无言。

童钱的语气和神情实在太平静了。

既没有因为他们的怀疑而动怒,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证明什么。

她就像雪山之上的神祇,无悲无喜。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吐血了!”

祁家的佣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霍嫣然眼里漫上惊慌,再也顾不上疑虑什么了,也不管自己祁家大夫人的身份和仪态了,扑上前就要给童钱跪下。

“大师,求你救救我儿子!”

此时,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

她是妈妈,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去。

但霍嫣然没能跪下去,因为童钱伸手稳稳的托住了她。

霍嫣然愕然的抬头,满眼都是泪,“大师?”

“我可以救人。”童钱起身,将霍嫣然也托了起来,“但我救人有一个条件。”

“他要与我缔结婚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沈翎先讥讽的笑出了声,“装了半天的神秘,结果果然是冲着攀高枝来的。”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脸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养的,才能教养出这么个玩意儿。”

这话极其的尖酸刻薄,童钱终于转目看向了沈翎。

沈翎本来还在笑,突然对上童钱无悲无喜的目光,心头突突的跳了两下,脸上的讥讽有点尴尬的僵住了。

童钱开口,“你的眉间距离过窄,眼睛小而眼白多,说明你是一个嫉妒心强,性格刻薄心胸狭窄又心机重的人。”

“而近来三个月你嘴里的疱疹不管怎么医治都不见任何的效果,这是你口业造的太多之像。”

“如果你继续这么口无遮拦,不出半年你的嘴将溃烂难医。”

“你……你胡说八道!”

沈翎吓的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祁辰宇则一脸震惊的看向童钱。

因着家里出了事情,沈翎嘴里长了疱疹这样的的小事只有他们两口子知道。

他们原本以为贴一贴药片,喷点药,疱疹肯定两三天就好了。

结果不管用什么药,甚至是去医院看了,沈翎嘴里的疱疹不仅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

这段时间更是已经痛的她吃不下饭了。

“我是否是胡说八道,你大可以继续如此试试。”

“到时候你的嘴会烂的露出你的整个牙床和下颌骨,即便做了修复也会继续溃烂。”

“不仅如此,你造的口业还会影响到你的丈夫和你的子女,他们也会为你造的口业付出代价。”

沈翎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捂紧了嘴巴使劲儿摇头。

祁辰宇也急了,“大师,这有解决的办法吗?”

“你们想解决?”童钱问。

沈翎和祁辰宇连连点头,已经完全没了先前的讥讽劲儿。

“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果真是不着急的。”

“我要救人,你们质疑阻拦。可问题在你们身上,你们又希望我能立刻帮你们解决。”

“快死的人不是你们侄子吗?你们希望他死?”

沈翎和祁辰宇的脸上瞬间闪过难堪。

霍嫣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咬牙做了决定,“大师,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同意你们结婚,婚礼我来操办。”

“我想你误会了。”

“我说的婚契并非你认为的普世婚约,而是他永远服从于我,奉我为主。”

“这……”霍嫣然怔住,这不是相当于让她的儿子为奴为仆吗?

“我们同意。”祁宣睿上前。

“老公……”

祁宣睿揽住霍嫣然的肩膀,轻声安慰,“只要修霆能活着,其他都不重要。”

霍嫣然的严重瞬间又涌上了泪花。

是啊,还有什么能比她儿子活着更重要呢。

童钱看两人,目光依旧平静,“你们想好了?”

“是!我们同意。”祁宣睿十分肯定,坚定的神色中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但有一点,如果你只是招摇撞骗,不能真的救我儿子,我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带路吧。”

祁家众人并没有马上动,而是转身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祁老爷子。

祁老爷子深深的看了童钱一眼,侧身亲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童钱微微颔首,肩背挺直的迈步跨过了门槛。

她步履从容,姿态平静,即便是面对祁老爷子的亲迎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欣喜和客气,更别提受宠若惊。

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的恭敬。

祁老爷子的目光又深了两分。

他在政界经营数十载,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许多人只需要一个照面他就能看透。

但眼前这个小姑娘,他别说看透,就是生出的一点猜测他都拿不准正确与否。

“爸。”霍嫣然和祁宣睿两夫妻先走过来。

祁老爷子往下压了压目光,沉声道:“先救修霆,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几人跟在童钱身后一起进了门,祁管家走在前方为童钱领路。

祁修霆单独住在一栋小楼里,童钱走到小楼门前便停下了脚步。

祁管家上了台阶发现她没跟上来,疑惑的回头,“大师,怎么了?”

童钱没说话,龙虎山的两人想求童钱帮他们也跟着进来了,见状连忙上前,“师姐,祁家这位大少爷本是有气运在身之人,按理说这辈子应当顺风顺水健康长寿大富大贵才对。”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生后命格竟有改动,体弱多病还总是招惹小鬼。”

“后来清风观的紫云道人亲自为他制了符箓驱邪避煞,本也好好的,但三个月前符箓突然不见了,他也因此陷入了昏迷,自身的生机也一日弱过一日。”

“我们兄弟二人受邀前来救人,但奇怪的是既没有邪祟,也摸不出病症,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师姐可是看出什么名堂了?”

“这么明显,你们看不出来?”童钱看两人。

“……”龙虎山的两人。

明显吗?

哪里明显?明显在哪里?

这栋小楼有问题吗?

龙虎山的两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栋小楼有什么问题。

童钱收回目光,看都不再看两人一眼,迈步上了台阶。

龙虎山的两人赶忙跟上,走在后面的祁家众人也都疑惑的仰头看小楼,沈翎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了,我……我不进去了。”

霍嫣然转头瞪了她一眼,快步跟了进去。

祁辰宇恨铁不成钢,“你少说两句吧。还嫌嘴烂的不够吗?”

沈翎立刻捂住嘴巴。

祁修霆的卧房在二楼,因为刚吐了血的原因,一直守着他的家庭医生和护士正在为他做清理和检查。

祁管家在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师,请。”

“所有人都出去。”童钱并没有立刻进屋。

医生和护士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回头,祁管家招手,医生和护士这才出来。

霍嫣然低声询问,“大师,我们也不能在旁边守着吗?”

童钱淡淡的看她,霍嫣然的目光缩了缩,祁宣睿揽住她的肩给她依靠。

祁老爷子焦急的往屋里看了一眼,看到自家大孙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大师,我们就在门外,有吩咐你就喊我们。”

“我不叫你们,谁也不要闯进来。”

童钱进屋,回手关上了房门。


祁家的几人无法进屋,只能等在门外。

祁管家立刻让人搬了凳子上来,扶着祁老爷子坐下。

霍嫣然依靠着祁宣睿,紧紧的捏着双手,盯着房门,不肯挪开半步。

他们心里既抱着期望又怀着忐忑。

他们希望童钱真的能救人,但又无法全信童钱真有这样的本事。

龙虎山的两人也很好奇,连师门脸面也不顾了,挤开霍嫣然和祁宣睿,趴到门上贴着耳朵偷听。

“滚!”

门内传来清冷的声音,龙虎山的两人吓了一跳。

祁管家看了祁老爷子一眼,上前客气的请两人,“两位大师身上还流着血,让医生先给两位大师处理一下伤口吧。”

被骂了,龙虎山的两人心有余悸倒也不敢再偷听,悻悻的跟着家庭医生下楼处理伤口去了。

童钱在卧室里走了一圈,最终停在床边。

床上躺着的男人安然的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掩着,在苍白的面颊上衬出一片鸦青色。

而他过分优越的五官,即便是在病中也并未显露出死气,只是多了一种玉般易碎的破碎感。

童钱俯身,白皙的手指轻轻撩起男人颊边的一缕长发,轻顺的抚出,长发便如上等的黑色绸缎般滑落到了冰蓝色的被单上。

“还不愿意醒吗?”

童钱看着男人,男人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若是再不睁眼,我就烧了你的头发。”

“我数三声。1。”

“2。”

童钱屈指,指尖已经多了一簇小小的火苗,正当她准备数3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男人撑着床坐起来,绸缎般的黑发滑落到他的肩背,有一缕落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微微的打了个漩。

他似是刚醒,垂眸坐了会儿才抬头看童钱。

一双眸子清润如圣泉般柔和圣洁,似乎带着垂怜苍生的悲悯,但细看却是无悲无喜。

“小铜钱,好久不见。”

男人开口,声似梵音,蛊惑人心,“过来,让我抱抱你。”

童钱单膝跪到床上,倾身抱住男人,“师兄,我们确实好久不见。”

“但死了的人就该老老实实死透,不要诈尸。”

童钱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点在他的眉心。

血色化作三道红晕钻进男人的眉心,男人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闭上眼睛,安然的靠进了她的怀里。

童钱轻轻的将人接住,平静的眸中划过一抹痛色,过了会儿才将人扶着躺回去。

男人重新躺回床上,身上却已经少了方才萦绕在他周身的佛性,苍白面色上的莹润也渐渐淡去,唯留眉心那一朵多出来的七瓣红莲。

童钱起身,指尖多了两个黄色符箓叠成的小人,小人一个冲向天花板,一个钻进床底,卧室之中瞬间狂风乍起。

祁家的众人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出霹雳乓啷的一阵乱响都慌了起来。

祁家老爷子都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

霍嫣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是等不了了,着急的上前拍门,“大师!大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在门外,根本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每听到的一声巨响都砸在他们已经紧绷的神经上。

这时候,他们心里都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这个大师该不会救不了修霆,反而要害了修霆的性命吧。

祁老爷子听着屋里越来越大的响动也忍不住了,“开门!”

霍嫣然闻声立刻开门,但不管她怎么压门把手推门都无法将门打开。

霍嫣然又急又怕,手都已经开始发抖,“打不开……怎么打不开。”

祁宣睿和祁辰宇同时上前,用力的压了压门把手,发现打不开就开始用肩膀用力的撞门。

霍嫣然捂住嘴呜呜咽咽的哭,祁老爷子沉着眉目,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轻信那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

如果……如果那个小丫头当真害了他孙子的性命,他必让她百倍千倍的偿还!

祁家管飞快的去拿了一个工具锤上来,“大爷,二爷,用这个。”

祁宣睿抢过锤子,举起就要砸门,突然,一直怎么都撞不开门开了。

童钱淡淡的看着快砸到她脸上的锤子,“你们干什么?”

祁宣睿冷冷的瞪了童钱一眼,一把推开她冲进屋里。

霍嫣然也跟着快步冲进屋里,然后是祁老爷子和祁辰宇。

童钱被他们撞到了一边,祁管家警惕又戒备的盯着她,身体还挡在了她的前面,显然是预防她逃跑。

祁家四人冲进屋里,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就被怔住了,但顾不得这些,他们快步冲到床边。

祁修霆安然的躺在床上,面色依旧一片苍白。

霍嫣然哭着扑上前,“儿子!我的儿子!”

她一辈子从没做过任何的坏事,一直捐款行善,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动物。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却没有得到好报。

为什么!

霍嫣然悲痛大哭,几近晕厥。

祁家的三个男人脸色也不好看。

他们祁家虽说从政从商有权有势,但他们从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势做过哪怕一件为己谋利之事。

祁老爷子更是从旧时代一路披荆斩棘走到现在,出席会议身上的肩章足够压弯一个年轻人的腰杆,多少次死里逃生为国为民,却没想临到头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又怎么能够不心痛。

“妈?”

微弱的声音在痛哭声中几乎难以察觉,但霍嫣然却敏锐的听到了。

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人,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儿……儿子?”

“修霆!”

祁家的三个男人疾步冲到床边,皆震惊的看着床上的祁修霆。

祁修霆刚醒,脑子还有些混沌,声音也带着暗哑,“爷爷,爸,二叔。”

“唉!是我们,是我们,我们在!”

“修霆,你醒了!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饶是祁老爷子,此时也红了眼眶,含着眼泪关切的看着自家孙子。

祁修霆动了动,撑着手想起来,霍嫣然赶忙按住他,眼泪流个不停,“修霆,你昏睡了三个月,先别动,妈妈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祁管家!祁管家,叫陈医生,快叫陈医生上来!”


祁管家一听要叫陈医生,以为大少爷不行了,恶狠狠的瞪童钱。

“敢害我们大少爷的性命,你别想逃!”

“你们去拿绳子上来把她捆起来!”

“你下楼去叫陈医生。”

祁管家一把抓住童钱的手臂,绝对不让她逃走。

童钱看了一眼手臂上抓着的手,轻轻抬眼看祁管家。

她的眸色依旧平静,无什悲喜。祁管家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一紧,但依旧抓着她的手臂没放。

这个人敢害他们大少爷,他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佣人很快就带着陈医生和护士上来,也拿了绳子上来,身后还跟着一同上来的龙虎山二人。

祁管家拿了绳子,二话不说先将童钱一圈一圈紧紧的捆了起来。

陈医生带着护士匆匆忙忙的进了屋子,龙虎山的二人往屋里瞧了一眼,又看被五花大绑的童钱,都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祁管家重重的给绳子打了个结,把童钱推着压在墙上,转头对龙虎山的二人还算客气道:“她害了我们大少,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龙虎山的二人更懵了,“这……这不能够吧?”

“师姐,你……你做什么了?”

童钱不说话,龙虎山的二人见她被麻绳捆着的细白手腕已经被勒出了红痕,上前推开祁管家。

“你干什么!”

“你们家大少爷可是气运之子,师姐就算当真没能救人,但也绝不会赔上自己的道行害你们家大少爷,这是我们玄门的规矩!”

祁管家沉了脸,“两位大师,我们祁家敬你们是龙虎山的传承才以礼相待,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在我们祁家撒野!”

“刚才的事情那么乱,我们大夫人进屋就大哭还叫了陈医生,不是她害了我们家大少爷还能是什么!”

祁管家提到自家的大少爷眼里就闪过了悲痛。

大少爷接人待物最是有礼有度,大事上果断,小事上从不计较。

他们这些待在祁家老宅的佣人都是老人,尤其是他,算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

如今大少爷危在旦夕,还有这样的小人来害大少爷的性命,他怎么能不愤怒。

祁管家愤怒的瞪着童钱,强硬的从龙虎山二人手中把她抓过来,龙虎山的二人也不愿意松手,各方一边扯着童钱的两个胳膊来回拉扯。

“你们在干什么?”

祁辰宇出来,看到他们拉扯先是疑惑,转眼看到童钱被麻绳捆着赶忙上前,“你们怎么把大师给捆了。”

祁辰宇本来是出来让人去准备一点粥的,修霆醒来饿了,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祁辰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人给捆了的,连忙动手解了童钱身上麻绳,“大师恕罪。”

“祁管家,还不快给大师道歉。”

祁管家懵了,“二爷,她不是害了大少爷吗?这……这怎么……”

“害什么啊,你是老糊涂了吧。”

“大师救了修霆,修霆已经醒过来了。”

“你还不快给大师道歉。”

祁辰宇暗中给祁管家使眼色。

祁管家有些懵,但听到大少爷当真被救回来了,先是惊喜,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大……大师,对不起,我……我……我给你磕头吧。”

祁管家喜极而泣,也不管自己的脸面不脸面的,当真大家的面真的跪下给童钱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等他还要磕的时候,童钱避开了身体,“三个就够了。”

祁管家抹眼睛,祁辰宇上前把他扶起来,“大师,祁管家也是关心则乱,希望你不要跟他一个老人家一般见识。”

“祁管家,你也别在这里站着了。修霆饿了,你去让厨房弄点容易克化的东西送上来。”

“唉,好,我这就去。”祁管家抹着眼睛匆忙下楼去厨房让人准备吃食去了。

祁辰宇客客气气的看童钱,“大师,这边乱,还请你到书房稍后,一会儿我们再跟大师商量你跟修霆成婚的事仪。”

童钱微微颔首,祁辰宇见她并没有因为被捆一事生气暗暗松了口气,亲自领着她去了主楼的书房。

祁辰宇略微走在前面半步领路,目光暗中观察着童钱,心惊于她从始至终的平静,以及她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他自己从商,在商界摸爬滚打二三十年,加之出身祁家,旁人见了他不说点头哈腰,但在气势上也绝对不可能越过他。

可他现在走在童钱身边,即便童钱什么话都没说,却没来由的让他生出了一种下位者的卑膝感。

让他下意识的有种要小心翼翼侍奉她的感觉。

而他不知不觉中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祁辰宇把童钱带到书房,亲自为她泡了茶奉上,“大师稍等,我爸和大哥还有大嫂马上就过来。”

童钱颔首,端起茶杯撇开茶沫喝了口茶。

祁辰宇近乎有些奴颜的仔细观察着,就见她只轻轻喝了一口茶就放下了茶杯,再不碰一下。

祁辰宇的心头跳了跳。

这可是老爷子收藏的最好的君山银针,难道也不合大师的口味吗?

莫非大师喝不习惯黄茶,那他要不要给大师换一换?

换成白茶怎么样?

祁辰宇又去泡了一杯白豪银针送过来,把君山银针撤下去。

童钱端起茶杯闻了闻,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祁辰宇看她连喝了三口,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两分欣喜。

看来大师喜欢喝白茶,这得记住,以后奉茶不能奉错了。

祁辰宇默默的想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瞬间愣住了。

他怎么就因为大师对茶略微满意,稍微多喝了两口就这么高兴呢?

他就算是签下了上千亿的项目,也没这样高兴过啊。

而且他想的是奉茶,这已经不是接待,而是敬奉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发现,他奉上茶的时候竟然是躬身弯腰的,就连现在手上捧着撤下的君山银针的时候也是微微躬身的。

这完全是伺候人的姿态。

但看童钱,她轻轻放下茶杯,肩背挺直姿态端正,并没有半分不自然,好像她早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的侍奉。


祁辰宇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这位大师的出身肯定很高,至少是绝对不低于他们祁家这样的门庭。

祁老爷子和祁宣睿以及霍嫣然也来了。

霍嫣然进屋,眼睛还是红的,但里面已经带了喜色。

她走进书房就要给童钱跪下,童钱俯身伸手扶住她,“你三世行善,经十月怀胎之苦诞下气运之子,是有福禄之人,不必跪我。”

霍嫣然难以自持,眼泪又滚了出来,哽咽着抬头望着童钱,“大师,医生说我儿子的身体已经开始在恢复了,谢谢大师。”

“我以后一定吃斋念佛,日日行善积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行善事,不必问神佛。”

霍嫣然怔住,半晌愣愣的点头,“好……好的,我都听大师的。”

童钱把她扶起来。

祁老爷子走到沙发边准备坐下,但又莫名的有些坐不下去,下意识的看童钱。

童钱淡淡抬手示意他坐,他这才缓缓坐下,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祁老爷子反应过来自己都惊住了。

这可是在祁家,是他的书房。

在这位小小年纪的大师面前,他竟然连坐都不敢随便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祁老爷子绷住,沉声道:“老大,老大媳妇,老二,你们也坐。”

祁宣睿和霍嫣然对视一眼,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此时坐下去十分不妥的感觉。

祁辰宇就更不必说了,手里还捧着撤下来的君山针叶站在童钱身侧呢。

那姿态,就跟他不是祁家的二爷,而是贴身跟着童钱伺候的下人似的。

祁老爷子看三人的反应,太阳穴跳了跳,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这个家果然还是要靠他这个老头子来撑场面的感觉。

就莫名的……突然有了一种优越感。

也不知道只不过是被邀请了坐下,他怎么就冒出优越感了。

更何况他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怎么偏偏在这么一个小姑娘面前,居然就有了一种能被她多看一眼也是殊荣的感觉。

祁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压下心里头的异样,“大师,你之前说的婚契不是我们认为的普通的男女婚事,我们不太懂,你能细说一下吗?”

“尚公主,你们可知?”

四人都点头。

“你们可以简单理解成这个意思。”

其实她要与祁修霆订下婚契还有更复杂的原因,但她不打算解释这些。

四人一听尚公主,都有点懵。

他们当然知道古代尚公主的意思,就是驸马娶公主。

驸马虽说是公主的丈夫,但实际上也是伺候公主的奴才。

所以修霆以后当真要跟随在小大师身边伺候人?

他们祁家地位尊崇,从小出生衣食住行身边就有人伺候着,出行时身边也都是前呼后拥,什么时候做个伺候人的事情。

尤其是祁修霆,因为身体不好,身边伺候的人更是多。从小到大,自己连杯水都没有自己倒过,现在突然一下就要变成奴才了?

四人都有点接受不能,但再看童钱,又好像伺候她本来就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感觉太诡异了。

但更诡异的是他们虽然觉得突然,但打心底里却没有觉得不妥。

霍嫣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大师,修霆昏迷了三个月,身体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能不能等他身体完全恢复了,我们再履行婚契啊?”

“可以。”

童钱起身,“十天后我要出门,让他来找我。”

“大……大师,你要走吗?”祁辰宇下意识就要跟着。

童钱没有说话,祁宣睿连忙道:“大师,我们家中有一处还算僻静的院子,你不如暂且在家里住下,十日后出行的事情,我们来安排?”

童钱看四人,四人也都看她,目光之中竟都带着期待。

童钱颔首,“可以。”

祁宣睿松了口气,祁辰宇立刻道:“我马上让人去把院子收拾出来。”说罢,快步走了。

已经张嘴准备说自己去安排的祁宣睿只能默默把话咽回去,同时在心里咕哝,老二的反应未免太狗腿了。

果然是从商的人,惯会迎合拍马。

霍嫣然笑了,“大师,我带你去院子。”

童钱点头,跟着霍嫣然一起出了书房。

祁宣睿抬腿就要跟上去,祁老爷子叫住了他,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老大,你刚才反应很快。”

“修霆刚好一点,大师住在家里自然是更有保障一些。”

“不过大师的来历我们丝毫不清楚,为了稳妥起见,你安排人暗中查一查大师的来历。”

“看看她师承哪里,我们以后要想找人也方便。”

祁宣睿心说他刚才开口留人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不过他爸说的对。

他们感激大师救人是真心实意的,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儿子这就安排人去查。”

童钱跟着霍嫣然下了楼,等在客厅里的龙虎山二人立刻起身迎上前,“师姐。”

童钱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往门外走去。

龙虎山二人连忙跟上,“师姐!求师姐救我们。”

童钱停下脚步,龙虎山的二人立刻跟着停下,眼巴巴的望着她。

“……”

童钱平静的眸色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她们二人怨念未解,你们被人欺骗坏了她们的事情,她们自然要找你们报仇。”

“想活命,就先替她们化怨。”

龙虎山的二人听的连连点头,虚心求教,“师姐,那她们的怨念是什么?”

“……”童钱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懒得再理睬二人,迈步往前走。

“师姐……”

“滚!”

龙虎山如今收的都是些什么蠢弟子。

童钱头也不回,霍嫣然客气的对龙虎山的二人点点头,跟上童钱继续领路。

龙虎山的二人忽然有种大家长不管他们的委屈,但也不敢再烦童钱。

“师姐现在肯定觉得我们蠢透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走吧,我们再去事情发生的源头处走一趟。”

院子本来就是干干净净的,祁辰宇叫上了祁管家,三两下就把院子安排妥当了。

童钱暂时在祁家住下。


祁家的人妥当,看见童钱没有带行李,不仅吃住上安排的妥帖,还另外给童钱准备了一衣柜的各种款式的新衣服。

而且为了表示诚意,霍嫣然亲自带着人跟在童钱身边照顾。

童钱随便一抬手,就有人送上她想要的东西。

被安排来院子这边伺候的下人全都严阵以待,全天二十四小时侯着。

但童钱超乎他们想象的好伺候。

她不喜欢说话,只让人拿了各种的书和新旧报纸,每天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翻看。

吃食也不讲究,不管送上的饭菜是什么,她都可以吃,只是饭量很小,每一样都只吃一两口就不再动筷子。

唯有某天下午茶送上的舒芙蕾,她破天荒的吃了一半。

霍嫣然当天就给做舒芙蕾的糕点师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喜的让糕点师每天下午茶都做一个不同口味的舒芙蕾。

而且霍嫣然发现童钱虽然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很有距离感,但实际上她脾气算的上好,几乎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别说生气。

“大夫人,新做好的裙子送过来了。”女佣推着挂了裙子的移动衣架过来。

霍嫣然的眼睛亮了,先检查了裙子,便取了一条有蕾丝花边的中世纪风格的蓬蓬裙去院子里找看书的童钱。

“大师,这是我新让人做的裙子,你试试呢。”

童钱头也没抬,也没应声。

那一衣柜的新衣服,她每天都只捡样式最简单方便的穿。

霍嫣然并不气馁,她已经摸到一点童钱的脾气了。

“这是我熬夜画的图纸,眼睛都熬红了,手也画酸了,今早吃早饭筷子都有些拿不动……”

“只试这一套。”童钱面无表情的抬头打断霍嫣然柔柔的带着委屈的话。

霍嫣然瞬间就笑了。

每次都说只试一套,但每天她以同样的方式装可怜,童钱最后都会同意。

“好。我给你穿。”

霍嫣然是一个画家,这几天也不画其他的了,专门画各种各样风格不一的裙子。

画了就把图纸给人,让人加班加点的做出来。

一套裙子,除了裙子外还有配套的帽子,手套,袜子,以及鞋子。

童钱像一个娃娃,霍嫣然笑容满面的给她一样一样的换上。

看着镜子里已经换上新裙子的童钱,霍嫣然满意的捧脸。

天知道她多希望有个女儿,然后再把女儿像娃娃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女儿没有,儿媳也一样嘛。

童钱看了看身上蓬蓬的裙子,再看自己被烫成卷卷的在一侧半扎了发髻,并且带上了一顶礼帽的头。

她不懂,霍嫣然为什么每天执着于让她穿这些怪异的,活动起来十分不方便的裙子。

幸好,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

“大夫人,大少爷来了。”

霍嫣然第一嫌弃自家儿子动作太快。

童钱立刻换回原来简单方便活动的衣服,立刻朝外走。

“大师,裙子穿着很好看,别换了啊。”

霍嫣然追出来,童钱走的更快,迎头正好与进门的人撞上。

来人身形高大肩宽腿长,童钱跟他面对面而立,发顶只到他的肩膀处。

祁修霆垂眸,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发顶和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

头发很黑,发量很多,只用一根桃木簪子挽了一个发髻。

祁修霆猜出她的身份,往后退开两步,“童大师。”

“走吧。”童钱越过他往外走。

祁修霆有些意外。

爷爷和爸爸说这个童大师来历神秘,什么都查不到,性格也清冷不好接近,但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童大师离开的背影透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呢?

祁修霆疑惑的跟上。

祁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童钱到大门口,祁老爷子等人都在。

“童大师,你对怀市不了解,就让修霆陪你一起去吧。”

“有什么事情,修霆也好安排。”祁宣睿陪着客气的笑容,“至于你跟修霆的婚礼,我们商量着等你们从怀市回来后再办,这段时间先订下日子,你看怎么样?”

“婚契我已与他订下,不必操办婚礼。”

已经订下婚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怎么完全不知道?

三人都傻眼了。

刚跟出来的祁修霆也很意外。

他醒来后就没见过童钱,两人今天是第一次碰面,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他订下了婚契。

童钱不管他们的反应,看向门外停着的车,祁辰宇立刻上前打开后座车门。

童钱轻轻挑眉。

她倒是有别的更快的办法去怀市,不过有祁修霆跟着,坐他们习惯的交通工具确实合适一些。

童钱上车,祁辰宇还用手垫着车顶,等她坐好了才轻轻关上车门。

祁宣睿看到自己弟弟的一系列动作,忍不住翻了一个不雅观的白眼。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叱咤商场的祁家二爷也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祁修霆也很惊讶他二叔的表现。

祁家两兄弟,他爸从政,他二叔从商。

他爸严肃,他二叔精明,不论什么时候两人都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姿态。

他是第一次见他二叔这么……这么恭维的伺候一个人。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

祁修霆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端坐于后座的童钱一眼。

祁老爷子已经习惯了他家老二在童大师面前的奴颜,见怪不怪的转头嘱咐,“修霆,你的身体刚恢复,本来不应该让你这个时候出门,但……”

“爷爷放心,我懂。”

祁修霆醒来后就了解了关于童钱的一切信息,心里对童钱也充满了好奇。

祁宣睿又嘱咐了两句,连带着追出来的霍嫣然也嘱咐了几句,祁修霆这才绕过车尾从另外一边上了车后座。

保镖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迈巴赫的后座十分宽敞,但祁修霆的一双腿还是有点摆不开。

童钱坐在另外一边,薄而窄的脊背挺着,垂着清淡的眉眼看自己的右手。

祁修霆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她的右手,骨节分明白皙,是一双弹琴作画都很适合的手。

祁修霆看她认真的看了很久,忍不住询问,“你手上有什么吗?”


童钱并没有看祁修霆,收回手盘腿调息。

祁修霆自讨没趣的碰了颗钉子,侧身过来伸手握住了童钱的脚踝,童钱冷冷的睁开眼睛看他。

“座椅会脏,脱鞋。”祁修霆轻轻脱下童钱脚上的鞋。

她穿得还是青色的布鞋?

祁修霆神色不动,脱了右脚脱左脚,童钱不说话,只垂眸看祁修霆。

祁修霆把鞋摆在脚垫上坐回去,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手,“我眉心多的这一抹就是你订下的婚契?”

童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你能看见?”

“我试过,其他人看不见。”祁修霆转头看她,“这个有讲究?”

当然有讲究。

这是她以血做引订下的契约,不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玄门中人也看不见。

祁修霆虽然是气运之子,但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

童钱大概猜到了祁修霆能看到的原因,“把这个戴上。”

祁修霆垂眸看递过来的东西。

一柄挂坠样式的小剑,用一根红绳穿着。

他拿过小剑捏在指尖细看,能看到小剑上刻着一些繁复的他看不懂的图案。

祁修霆也没多问,把小剑挂到脖子上,藏进衣襟里。

童钱看他戴上就不再多说什么,重新闭上眼调息。

祁修霆往后靠座,双手交叉叠在小腹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童钱。

人很瘦,穿着衣服肩背也是窄窄薄薄的一层,但肩背挺的很直。

侧脸很白,下颌线的线条很流畅,跟抱守归一的白皙双手能够映衬,整个人好像都透着一点无悲无喜的清冷。

怀市距离京海市不算太远,迈巴赫驶上高速跑了四个多小时就进入了怀市境内,然后下高速开了四十多分钟抵达一片别墅区。

保安看了车子和车牌,很客气的上前询问,保镖报了名字,保安做了登记就抬杆放他们进了小区。

“又是来找童家的啊?”

“是啊。童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童总和童夫人先后出了车祸,童老爷子昨天也被急急忙忙的送去了医院。”

“听说童家的三小少爷昨天还莫名其妙的从别墅三楼的露台摔了下去,幸亏当时在花园种花的花匠看见给接住了,不然才一岁多路都不会走的小娃娃,恐怕就没了。”

说话的保安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大家都说童家是不是招惹上什么脏东西了呢。”

童家别墅内,客厅里坐着四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瘦瘦弱弱的少女孤零零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抿着唇捏着自己的手指。

旁边另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恶狠狠的瞪她,“你这个天煞孤星,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你害的。”

“阿浩,不管怎么说,淼淼也是你姐姐,你少说两句吧。”周安乐柔声制止童浩。

“我姐姐,她也配?”童浩怎么看童淼怎么觉得不顺眼,对她没有一个好脸色,转头坐到周安乐的身边,“安乐姐,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姐姐。”

“你啊。都快满十六岁了,还这么小孩子气。”周安乐无奈屈指轻轻敲了一下童浩的额头。

童淼看他们相处的亲近和谐,指尖已经捏的发白,嘴唇都在颤抖。

明明她才是童浩的亲姐姐,周安乐只是他们姑姑的女儿,因为姑姑死了接回到童家住着,现在反倒是她更像是童家的女儿,而她这个童家真正的女儿反而被排挤在外,像个不受欢迎的外人,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童淼不想再待下去,起身想离开。

“童淼,你要去哪里?”坐着一直没说话的童明刚目光不善的看向童淼,“童浩不过是发发牢骚说你两句,你就又想耍小性子离家出走是不是?”

童淼抿着唇没说话,童浩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走!就让她走!”

“她这样的丧门星,就该离我们家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来挨边。”

“童浩,你给我闭嘴,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童明刚忍无可忍的吼童浩。

他现在心里烦的要死,前天明明已经花重金请大师来家里做了法事,以为没事了,结果昨天他才一岁多的小儿子就差点从三楼的露台上摔下去。

最邪门都是他的小儿子明明还不会走路,原本是在三楼的儿童房里面玩的,怎么就一个人去了露台,还翻过了露台足足有七八十公分高的栏杆摔了下去。

童明刚越想心里越毛骨悚然,偏偏童浩还不安生。

童浩虽然无法无天,但很怕他大伯。

童明刚吼他一句,他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周安乐拉他到身边,很有点护着他的意味,“大伯,我在周家的时候倒是见家里请过一个厉害的大师,要不然我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大师请来怀市吧。”

“安乐姐,你跟周家的那群人关系不好,你打电话回去肯定又要受他们一通排挤,别打了。”童浩不赞同。

周安乐笑笑,“他们最多也就是说一些闲言碎语而已。”

“只要能替家里解决问题,被他们说两句也没什么。我早就不会难过了。”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眼里的落寞就连童浩都能看的出来。

童浩拉着不让周安乐去打电话,“大伯,凭我们家在怀市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人请不来,就别让安乐姐去受周家的那份气了。”

童明刚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听到周安乐主动提起心里还松了一下,结果没想到童浩先站出来否定了。

童明刚真想撬开童浩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渣。

他以为那些大师是那么好请的吗?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愿意花钱,请来的也未必真的就是有真本事,能替他们家解决当前问题的大师。

可周家不同。

周家是在京海市都能排得上好的世家豪门,他们接触到的人自然不同。

偏偏童浩已经这么说了,如果他还坚持让安乐给周家打电话询问,显得他好像一点都不心疼这个侄女一样。

童明刚真相一脚把童浩给踹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玩意儿。

“童总,外边有一位姓祁的先生要见你。”佣人进来小声询问。

“什么姓祁的,就是姓爱新觉罗现在也不见。”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人来咱们家走关系。”童浩冷哼。

佣人犹豫了一下,没敢说那车的车牌是京A。


童明刚现在心里也烦,不过没童浩那么毛躁。

“告诉他我现在忙,没时间。”童明刚皱着眉摆手,让佣人去把人打发了。

佣人也不敢多说,转头出去。

童钱和祁修霆并没有下车,佣人只跟保镖说:“你们走吧,童总现在忙,没时间见你们。”

保镖皱眉,“你有说清楚是谁要见你们童总吗?”

“说了说了,童总没时间,我也要去忙了。”佣人摆摆手走了。

保镖没想打他们大少也有吃闭门羹的一天。

这童家可真是不识好歹。

“大少,童家人不见。”保镖只得禀报。

祁修霆反应平淡,看旁边闭目调息的童钱,“他们不见,我们在这里等,还是先去住处?”

童钱缓缓睁开眼,透过车窗玻璃看了一眼童家别墅,“去住处。”

祁修霆颔首,示意保镖先开车去住处。

祁家在怀市没有房产,这所住处还是在童钱说了要来怀市之后刚购置的,在另外一处地段风景都更好的别墅区。

上面三层,地下两层的五层别墅,早已经有人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应用品齐全。

行李有佣人搬进屋内归置,祁修霆先下车,绕过车尾给童钱开了车门。

童钱躬身下车。

祁修霆解释自己的行为,“出门的时候,我妈特地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

霍嫣然的原话是说童钱对于生活上的一应事情都不甚在意,有时候饭吃不吃似乎都无所谓,所以再三给祁修霆强调一定要照顾好童钱的日常生活起居。

祁修霆解释完有意的留意了一下童钱的反应,但童钱什么反应都没有。

似乎对于她而言,被人伺候着是在正常自然不过的事情。

童钱下车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进别墅,反而出了铁艺门往外走。

保镖疑惑,下意识的想喊住童钱,祁修霆微抬手制止,自己跟了上去。

童钱出了别墅顺着种满绿植的小道往前走,直到走到一处儿童游乐区才停下。

祁修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儿童区。

那边有儿童滑滑梯,秋千,沙地等儿童设施。

一个保姆衣着的人坐在秋千上自顾自的玩着手机,不远处的沙地里,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用塑料铲子铲着沙子玩儿。

童钱走过去,走到小男孩的身边蹲下,拿过了小男孩手中的铲子。

祁修霆:“……”她还喜欢玩小孩玩的东西?这样直接抢,得把小男孩欺负哭吧?

祁修霆准备上前,但脚步迈步出去一步又停了下来。

被抢了铲子的小男孩似乎毫无所觉,依旧重复着刚才用铲子铲沙的动作。

但他手上已经没有铲子了,再做这个动作就显得十分诡异。

祁修霆忽然明白童钱为什么要过来了。

但他很意外。

童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童钱把铲子重新塞回小男孩的手里,小男孩就握着铲子继续刚才铲沙子的动作。

“好玩吗?”童钱询问。

小男孩没有任何的反应。

祁修霆走过来,看了看小男孩问童钱,“他中邪了?”

童钱没回答,咬破自己的指尖拿过小男孩的手,在小男孩的手里画了几笔。

本来无知无觉的小男孩愣愣的抬头看她,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坐在远处秋千上一直玩手机的保姆听到小男孩哭吓了一跳,赶忙收了手机跑过来,一把拉过小男孩,抬手就要推童钱。

祁修霆一步挡到了童钱身前,高大的身影吓了保姆一跳。

保姆愣愣的抬头看他,然后又恶狠狠的瞪了童钱一眼,拉起大哭的小男孩就要走。

童钱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着的细沙,淡声道:“祁修霆,把小孩抢回来。”

祁修霆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保姆害怕人高马大的祁修霆,小男孩被抢了也不敢抢回去,梗着脖子吓唬他们。

“这可是周家的小少爷,你们要是敢绑架他,你们就完蛋了!”

祁修霆垂眸看了一眼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不理睬保姆说的话,转头问童钱,“把小孩抢回来了,接下来呢?”

“去周家。”童钱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祁修霆不再问,牵着哇哇大哭个不停的小男孩跟上去。

保姆心里慌张,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急急的也跟上来。

周家的别墅是三栋联排的三层楼洋房,外边一圈砌了墙围成了一个挺大的花园和户外活动场地。

一到周家门口,保姆先冲上前按了门铃,可视电话刚亮起,保姆就迫不及待的大喊,“快!有人要绑架小少爷!”

自动铁门马上打开,两个保安先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肩膀上搭着披肩,神色有些惊慌的年轻女人。

保安冲出来,看到门外的人,以及哇哇大哭的小少爷都愣住了。

惊慌匆忙的年轻女人连肩头的披肩跑掉了也顾不得,等跑到门口看到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也怔住了。

她有些无措又有些震惊的看着小男孩,呆呆的嘟囔,“哭……哭了?”

“宝宝……宝宝知道哭了?”

小男孩不管周围的变化,也不管身边来了多少人,只一味的哇哇大哭。

祁修霆面无表情的垂眸看小男孩,“别哭了。”

小男孩还是大哭。

“再哭把你扔进那边的喷泉池。”

小男孩依旧大哭,对这样声音沉磁好听话却恶毒的威胁毫无反应,倒是年轻的女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把小孩扯进怀里侧身护着,戒备的看祁修霆。

只一眼,她的内心就受到了震荡。

周家在怀市的身份地位数一数二,而且还是京海市周家的分支,她自己本身也出身优渥,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都见过无数身份显贵的人。

可即便是整个怀市上流圈子的人,也不及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矜贵和威慑。

女人猜想男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敢贸然起冲突,只护着怀里的儿子轻轻的拍着柔声低哄。

她本来高兴于儿子会哭了,但哄了小半天,儿子的嗓子眼看着都哭哑了还是一直大哭,她又开始着急担心了。

以前是像个木头人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以后该不会要一直这样大哭吧?

那怎么能行呢!


“宝宝乖,宝宝不哭了,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的,好不好?”

女人很有耐心的哄了半天,小男孩还是大哭不止,嗓子都已经沙哑了。

女人着急又担心,却没有一点办法。

童钱上前,抬手按住小男孩的发顶揉了揉,“别哭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是威胁还是耐心哄着都不管不顾只张嘴大哭的小男孩瞬间就收了哭声,呆呆的抬头看童钱,还伸出小手抓住了童钱白皙的手指。

女人整个傻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震惊的看看童钱又看看小男孩,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钱没回答,垂眼看捏着她指尖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哭了,但也没笑,挂满泪痕和哭红了的眼睛里也看不到其他的反应。

空洞的像是一个玩偶。

童钱任由小男孩捏着她的指尖,转头问女人,“他这样多久了?”

女人抿唇,显然有些为难。

“不愿意说就算了。”

童钱转身就准备走,女人赶忙叫住她,“等等!我说。”

女人心里有震惊也有迟疑。

她震惊于这五年来对外界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会大哭,然后又为什么被这个姑娘揉揉头顶就不哭了,而且还表现出了对这个姑娘的依恋。

而迟疑是因为她儿子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

即便他们遍访名医,甚至找了很多大师,去了各种道观寺庙依旧没有作用。

儿子现在表现的这么不一样,那是不是这个姑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女人想到这里,心脏鼓鼓的快速跳动起来。

“我叫林晴,他是我儿子,小名叫圆圆。”

“两位如果方便的话,请到家里喝杯茶,我慢慢跟两位说。”

祁修霆没动,看童钱。

童钱牵着周圆圆直接往别墅里走,神态自若从容,好像她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林晴也被童钱的反应弄的怔了怔,有些局促的对祁修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

祁修霆肩宽腿长,跟在童钱身后不疾不徐的进了周家别墅。

两人的姿态如出一辙的自在,衬的还在门口愣着的林晴反倒更像是客人。

“这两人未免也太自在了,真把周家当他们自己家了。”保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林晴瞥了多话的保安一眼,边跟着进别墅边嘱咐身边的人,“给先生打个电话,让先生马上回来。”

“再沏一壶好茶。”

林晴进了客厅,童钱和祁修霆都已经坐下了。

祁修霆坐的单人沙发,挺直的肩背微微往后随意靠着,散漫中透着一种矜贵。

童钱则坐在双人沙发上,身边挨着不肯离开她身边,还拉着她手指的周圆圆。

自从圆圆出事以后就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没有半点反应,林晴看他这么依恋童钱,心中既喜又忧。

林晴有些紧张的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佣人已经沏了茶送上来。

“两位请用茶。”比起两人的随意自在,林晴这个女主人反倒显得有些局促。

童钱端起小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你可以说了。”

“这件事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林晴谨慎的组织语言,“五年前,圆圆还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一觉睡醒后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们带着他跑遍了各大医院,也请了无数的专家医生,甚至……甚至去过道观和寺庙,也请了大师到家里来看,但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就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了。不会哭不会笑也不闹,连……连吃喝拉撒都毫无所觉,就……就跟个木偶一样。”

林晴说着,眼泪不由的就涌上了眼眶,忍不住捂嘴哭了起来。

“他出事之前住的房间呢?带我去看看。”童钱询问。

她的语声淡漠而平静,旁边侯着的保姆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们夫人哭的这么伤心,这个小姑娘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也太冷酷无情了。

保姆愤愤的瞪了童钱一眼,上前抽了纸巾递给林晴。

林晴擦了眼泪起身,哽咽道:“在二楼,我带你去看。”

“夫人,这样怕是不好吧。”保姆小声阻止,“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带他们去看小少爷的卧室,如果又出了什么事情,先生跟老太太怕是又要怪你了。”

林晴迟疑,保姆又接着说:“难道你忘了?”

“当初就是因为你,小少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跟先生都还怨着你呢。”

林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连嘴唇都透出了苍白。

隐忍和自责中,又透着莫大的哀痛。

“林夫人,你们周家对待佣人是不是太宽宥了。”

祁修霆放下叠着的腿看林晴,他虽然是坐着的,但气势却凌驾于林晴之上。

“另外刚才在儿童游乐区,这位负责照看圆圆的保姆只顾着玩手机,并没有起到看护的作用,这跟她敢随意插话一样,是你们周家默许的规矩?”

保姆的脸色瞬间变了,矢口否认,“我没有!”

“儿童游乐区有监控,随时可以调。”祁修霆原本是不管这种小事的,但他看童钱的样子,似乎更不会管这样的事情,只能他来了。

林晴皱眉,“周妈,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夫人,你听我解释。”周妈急了,“小少爷本来就是自己玩,我就是……我就是……”

“就是欺负他什么都不懂,就偷奸耍滑。”祁修霆替她把话补完,顺便添油加醋,“我们看见圆圆的时候,他嘴里都是沙,吃下去了多少,会不会生病,甚至会不会死人,也跟你无关。”

“反正圆圆傻了,什么都不会说,没人会知道,对吗?”

“我……我……”

周妈更急了,“夫人,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我……我……”

啪!

周妈的话还没说完,林晴已经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林晴气的双肩都在颤抖。

周妈是家里的老人,她相信她才把圆圆交给她看护,没想到她竟然跟家里的其他佣人一样欺负圆圆痴傻。

而且以前都是周妈带圆圆出去玩,林晴根本不敢想她到底欺负了圆圆多少。

“我会调这几年的监控,你等着被追究吧。”

周妈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一软险些瘫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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