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司礼云柠的其他类型小说《霸总屈膝认错,夫人已挫骨扬灰全文》,由网络作家“金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浴室。水汽弥漫。顾司礼低哑的声音从云柠背后传来:“怎么不像当年那么会迎合了?”:“那,那时候,我,我是第一次。”“知道,当时我的衣服上,课桌上,都是你的血。”男人宽大的手掌掐着女孩纤细的腰,冷笑道,“那么,以后的这么多次,你最喜欢哪次?”“不,不知道。”男人火热的胸膛靠过来,嘲讽道:“你不是喜欢我么?这种恩赐的机会,怎么不铭记于心?”因为水汽的缘故,两具坦诚相待的身体更加贴合,不留一丝缝隙。可云柠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凄凉:“你不是讨厌我吗?还在乎我怎么想?”顾司礼身体一滞,进而更加疯狂的掠夺:“你还是像当年一样,不知廉耻!”云柠苦笑:“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对我深恶痛绝……”半个小时后。云柠疲惫地趴在床上。从浴室带来的水珠濡湿床单,她却...
《霸总屈膝认错,夫人已挫骨扬灰全文》精彩片段
浴室。
水汽弥漫。
顾司礼低哑的声音从云柠背后传来:“怎么不像当年那么会迎合了?”
:“那,那时候,我,我是第一次。”
“知道,当时我的衣服上,课桌上,都是你的血。”
男人宽大的手掌掐着女孩纤细的腰,冷笑道,“那么,以后的这么多次,你最喜欢哪次?”
“不,不知道。”
男人火热的胸膛靠过来,嘲讽道:“你不是喜欢我么?这种恩赐的机会,怎么不铭记于心?”
因为水汽的缘故,两具坦诚相待的身体更加贴合,不留一丝缝隙。
可云柠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凄凉:“你不是讨厌我吗?还在乎我怎么想?”
顾司礼身体一滞,进而更加疯狂的掠夺:“你还是像当年一样,不知廉耻!”
云柠苦笑:“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对我深恶痛绝……”
半个小时后。
云柠疲惫地趴在床上。
从浴室带来的水珠濡湿床单,她却懒得动一下。
顾司礼穿好西装走出来,高高在上,矜贵冷漠,分毫没有当年贫苦少年的青涩模样。
七年前。
云柠还是个大一新生,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顾司礼却只是靠领奖学金和助学金的贫困生。
体育场上的遥遥一望,云柠便对他倾了心。
为了追到这个倔强又清冷的男人,她用尽各种方法。
无果后,甚至用卑劣的手段恐吓威胁,让顾司礼屈服。
可是,一切都在大四那年结束了。
顾司礼利用写软件的第一桶金创业,随即在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一举登上云端。
云柠早就知道,以他的才干,迟早会出人头地。
只是,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快。
顾司礼的成功来的那么快。
她的报应也来的那么快。
父亲生意失败,全家人到处躲债。
云柠从天之骄女跌落地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只能找到顾司礼,献出男人并不怎么喜欢的身体,求他留条活路。
现在,随叫随到的三年终于快结束了。
等忙手头上的这个项目,她就向顾司礼提出离开。
本该是一别无缘,两不相欠。
可是……
云柠将手放到小腹上,面露痛色。
她怀孕了。
上个月顾司礼喝醉,发了狠地折磨她。
云柠醒来后,连忙拖着酸软的腿去买避孕药。
可惜,这孩子生命力顽强。
药物没能阻止他的到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顾司礼侧眸,看到女孩还躺在床上。
她失神地看着前方,满是雾气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茫然空洞。
他微微皱眉:“云助理,你似乎忘了,今天晚上还有个合作要谈。”
云柠深吸一口气,红晕还未散去的脸上带着小心:“顾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能请假一天吗?”
每次跟着顾司礼出去谈生意,她都会替顾司礼挡酒。
哪怕喝出了胃病,熬坏了身体,也不曾缺席过一次。
只是这次……
她不想做伤害孩子的事。
尽管她还没想好孩子的去留。
“不能。”
顾司礼干脆地拒绝,还不忘加上嘲讽,“贱命一条,没资格休息。”
云柠垂下眼睫,盖住眼中的哀伤。
本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真是脑子坏了,非要自取其辱地问上一句。
强撑着坐起身,穿衣,化妆。
十分钟后,云柠再次变成素养极强的云助理。
顾司礼满意点头,率先走出房间。
云柠抬了抬银丝边眼镜,紧随其后。
来到谈合作的包间时,其他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见顾司礼进来,几个有求于人的老总,自是少不了寒暄拍马。
本来一切顺利。
可偏偏有些人,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个肚满肠肥的老总拿起一杯酒,递到云柠面前:“今天大家都高兴,云助理也来一杯!”
云柠长了一张小白花的脸,纤细柔美,弱柳扶风。
但凡撒个娇,示个弱,都能引得十之八九的男人心疼。
可她偏不。
总是板着脸,拧着眉。
永远公事公办,保持距离。
将所有的示好,毫不留情地隔在银丝边眼镜的外面。
殊不知,这种举动,更引得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遐想:为难她,弄哭她,一定特有趣!
云柠挂着得体的笑,拿起面前的水杯道:“抱歉,最近身体不舒服,我以水代酒,祝各位事业长虹。”
被拒了的王伟有些不高兴。
他用威胁的口气道:“云助理还真是高冷,连杯酒的面子都不给,这以后还怎么合作!”
酒桌的气氛降下来。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
打狗看主人。
大家都在等顾司礼发话。
云柠也下意识地看向他。
在白城,顾司礼抖一抖脚,整个城市都要震几下。
只要他开口,哪怕一个不悦的眼神。
她就不用受这个为难。
可是,在顾司礼心里,云柠比不上一只宠物狗。
男人慵懒地靠在那里,轻笑:“我家这位助理,挺有个性的,有时候我都管不住,要是王总有法子,正好替我好好调教调教。”
“……”
云柠嘴唇抿得发白,舌尖抵在齿间,咬出一股血腥味。
“哈哈!”
王伟得了顾司礼的同意,笑的红光满面。
他再次把酒往云柠的嘴边递了递,“顾总都发话了,云助理喝吧。”
云柠闭了闭眼睛。
想起已经在肚子里生根发芽的孩子,她第一次,坚定地推开了酒杯。
“不好意思,这酒,我不喝。”
“呦,确实挺有个性,怪不得顾总说管不住。”
王伟眼神越发猥琐,他上下打量着清丽绝伦的云柠,道,“既然顾总让我调教你,那我必须不负所托!”
话落,他突然伸手,捏住云柠的下巴,强迫地往她嘴里灌酒。
在位高权重的男人眼里,再漂亮的女人,都只是一件用来炫耀的物件。
用坏了,换另一件就是。
云柠的主人都松口了。
这群男人不介意玩的更花。
“唔……”
云柠奋力挣扎。
辛辣的液体灌进她的嘴里,鼻腔,洒在她的脸上,流到她的脖颈处,胸口里。
白色的衬衫被濡湿,露出内衣的轮廓。
女人嘴唇嫣红,发丝凌乱。
像一只被凌虐的猫儿,无助地挣扎着。
男人们红着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呼吸都变粗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恶趣味。
云柠捂住自己的胸口,狼狈地倒退一步。
王伟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绿豆似的眼睛:“臭婊子,你敢打我!”
骂完,王伟抄起一杯红酒杯,向云柠砸去。
嘭的一声。
酒杯砸到云柠旁边的墙壁上。
碎片迸溅。
在云柠本就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哎哎哎,王总,你别激动!”
眼看见了血,有人拉住王伟。
那人低声提醒:“毕竟是顾总的人,哪怕他开了尊口,你也别在大家面前真的弄出伤来。”
王伟总算找回来一些理智,抬眼去看顾司礼的脸色。
而顾司礼,自始至终都淡定地坐在那里。
淡定看着云柠被刁难,被欺负。
甚至,他还扬着唇角,带着戏谑。
很难堪?
觉得耻辱?
一报还一报。
云柠,这都是你应得的。
对上男人毫不在意的目光,云柠如坠冰窟。
三年。
整整三年。
他对她的怨恨,并没有随着对她的折磨消散,反而愈发浓厚!
她受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
云柠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
原本打算这个项目结束后再离开。
现在看来,凡事尽早不尽晚。
顾司礼眼力极好。
在信封拿出来的那一刻,便看到辞职信这三个大字。
男人的鹰眸狠狠眯了一下。
她竟然敢辞职?
云柠迎着顾司礼质问的目光,来到他的面前:“顾总,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顾氏集团的员工!”
话落,轻薄的辞职信被放在桌面上。
刚才还热闹的包间静得落针可闻。
顾司礼神情漠然,但目光中的冰冷更盛。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动怒了。
“随身带着辞职信!看来,云助理很早之前就想走了?”
顾司礼放下酒杯,盯着女孩脸上那道细小却醒目的血痕,冷冷笑道,“既然如此,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谢顾总照顾。”
云柠浸淫职场多年,早就练成戴面具演戏的本事。
她知道顾司礼生气了。
也知道他在讽刺她。
但,那又如何。
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离开。
连同多年的喜欢和付出,也彻底放下。
走出包厢时,她的脚步是那样的轻快。
门被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逼着云柠喝酒的王伟,讪讪上前:“顾总……”
“滚!”
顾司礼寒着脸,煞气尽显。
闹脾气?
她有资格么!
最近真是给她脸了!
“是是是,顾总您歇着,我先告辞了。”
王伟不敢再说一句,连滚带爬地跑了。
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顾司礼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良久。
想起女人离开时那倔强的背影,他嗤笑一声。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云柠,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
云柠从酒店出来,打车去了医院。
三年前。
父亲公司破产,直接带着家里最后的一点钱失踪。
大哥备受打击,到处借钱创业,企图打一场翻身仗。
结果,屋漏偏逢连阴雨。
他被骗无数次,惹得债台高筑,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家雪上加霜。
母亲急火攻心,一气之下陷入昏迷,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醒来。
云柠这次过来,打算和医生商量一下,给母亲转院。
既然要辞职,就断的干干净净。
她和家人,都会离开白城。
谁知刚来到病房,母亲的主治医生就找到了云柠。
他面色为难地说道:“云小姐,你之前为你母亲在医院存的医药费,被你哥哥要走了。”
“什么?”
云柠浑身僵硬。
这些治疗费用,是云柠这几年,在顾氏公司拼死拼活才攒下的。
为的就是能让母亲治疗无忧。
哪怕离开白城,这些钱,也能转到医院的下属分级医院,继续为母亲提供治疗。
可是现在,居然全被大哥拿走了!
惊诧带着一股恶心感涌上来。
“呕!”
云柠捂住嘴,勉强忍住。
她的早孕反应很严重。
才三十多天,就开始吐了。
云柠看向自己的小腹,心底难得一片温情。
这孩子,好像和他父亲一样。
难缠的很。
“抱歉,云小姐,您的哥哥云逸,作为李春梅女士的家属,确实有要回治疗费用的权利。”
主治医生的话,打断云柠的思绪。
他面露为难,“我们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可是您没有接,云逸先生又在医院大吵大闹,甚至扬言要拔掉李春梅女士氧气管,我们也是为了李春梅女士的生命安全,才这么做的。”
云柠掏出手机,确实看到有医生的未接电话。
只是那时候,她和顾司礼在一起。
为了不惹他厌烦,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云柠闭了闭眼睛,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平静从容。
她问:“医院系统里还剩多少医药费?”
医生道:“只有一个星期的治疗费用了。”
云柠抿唇。
云逸固然可恶,可当前最重要的是解决母亲医药费。
白城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
只有在这里,才能尽快攒下钱。
马上离开白城的计划得暂时搁置。
还要尽快找一份其他工作。
云柠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了医药费被大哥拿走的噩耗,又迅速做好之后的计划。
只是在医生转身的时候,云柠忍不住叫住他:“赵医生,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胎心大概什么时候能听到?”
胎心,就是胎儿的心跳。
赵医生闻言,诧异地看了云柠一眼,回答道:“大概在怀孕四十五天到六十天左右,胎囊会出现胎心胎芽。”
“好,我知道了。”
云柠点头。
按照天数算,她已经怀孕三十五天了。
再过十天,孩子就会有心跳。
到时候,她一定会更舍不得他。
想想眼前的境况,云柠暗暗告诉自己。
一定要尽快决定孩子的事。
……
云柠在医院陪了母亲一下午。
出来的时候,去酒店开了个房。
她之前住在顾司礼名下的一栋公寓里,现在打算和他本人断干净,也不能再去那里了。
可是,云柠刚刚在酒店办理完入住,后脚敲门声响起。
门打开。
看到顾司礼站在门口,云柠并不觉得惊讶。
白城内,顾司礼只手遮天。
想查她在哪里,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顾司礼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英俊的脸挂着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不沾尘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柠,道:“现在跪下道歉,我可以当作辞职的事没发生。”
以前她也闹过别扭。
但他一个眼神,她便能消停。
这次过了。
云柠沉默片刻,一字一顿道:“顾先生,我这次是认真的。”
“就因为今天被灌酒?”
顾司礼说着,用手抬起云柠小巧白皙的下巴,轻轻摩挲着。
动作温柔,却言语恶劣,“你这种烂货,有资格装清高吗?”
男人骂的太狠,云柠的心重重地疼了一下。
三年的付出和陪伴,换来这样一个骂名。
听在耳朵里,不可能无动于衷。
还好,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云柠的头垂的低低的,声音带着几丝悲哀:“顾总,我在眼前,也是惹你厌烦。放过我,对两个人都好,不是吗?”
人总要向前看。
现在,顾司礼钱,权,名,利,全都有了。
对她三年的折磨报复,也抵了大学的那几年她对他的纠缠。
还不够吗?
“很好。”
顾司礼退后两步,越发阴翳的神色表明着他的态度,“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来求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
话落,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
每一步,都踩在云柠的心上。
沉重,闷痛。
最后,云柠白着一张脸,回了房间。
夜色幽暗,她睡的很不安稳。
恍惚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又回到大学时候。
喜欢上顾司礼后,她总是围在他身边打转。
“顾司礼,我追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还是不喜欢我?”
“顾司礼,我保证,只要和我谈恋爱,我会把你生活费,学费,全部包了!让你专心学习!”
“顾司礼,我漂亮又有钱,你到底哪里看不上我?我还没嫌弃你又穷又倔呢!”
被娇养长大的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根本不知道面对优秀的男人时,得花心思、用手腕,只一味的穷追不舍。
被男人冷漠拒绝后,说出来的话更是不中听。
“顾司礼,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破村里出来的,还真把自己当男神了!”
“看上你,是给你脸,少给我摆谱,信不信我……”
“你怎么样?废了我,还是杀了我?云大小姐,我不是你想要就要的玩具!”
少年盯着女孩,眼神沉静。
他身姿挺拔,高大帅气。
宛若山间松竹,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云柠看着少年紧抿的唇,差点没忍住亲上去。
可对上他厌恶的目光时,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拒了。
又急又恼下,云柠竟然地抬起手,给了顾司礼一巴掌!
少年清峻帅气的脸,多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记。
云柠当时就后悔了。
她期期艾艾地挪过去,想看一下他的伤势。
谁知,被狠狠拂开。
云柠踉跄一步,大小姐脾气再次上来。
她冲上前,一边用尖尖的高跟鞋踹顾司礼的腿,一边放狠话:“对,我就是把你当玩具,玩完就丢的那种!装清高是吧?等着,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小姐的手腕硬!”
那天,顾司礼是带着伤回宿舍的。
后来,云柠派人送去药和礼物,都被他从窗户丢了出去。
看着满地被丢掉的东西,云柠对着一群狐朋狗友发火:“你们怎么那么没用!送个东西都送不好!”
最后,还是她圈内的一个边缘朋友想了个主意:“柠柠,你要是愿意只付出,不求回报,可以匿名给顾司礼送东西。”
云柠有些怀疑:“那顾司礼就会接受了?”
那人的理由很充分:“顾司礼只是讨厌你,又不是讨厌所有人。面对其他人的示好和关心,他应该会接受。”
云柠心里挂念着顾司礼,都没意识到那话里的无奈。
她立刻重新买了东西,还匿名打印了一封信。
顾司礼:
对于你的遭遇,我们都很同情。
但是云柠势力很大,我们不敢得罪,只能暗中鼓励你。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支持你的心意,请务必收下。
也希望你坚持下去,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云柠那个烂人,迟早会遭报应。
为了不引起顾司礼的怀疑,云柠还在信里骂了自己。
果然,东西再也没被顾司礼丢掉。
他很感动地收下了。
从那以后,云柠像个精神分裂症似的,明面上对顾司礼因爱生恨,处处找他麻烦,搞霸凌。
暗地里,又心疼的要死。
时不时地买了吃的,喝的,还有新衣服,甚至是昂贵的绝版书,派人全部偷偷塞到顾司礼的书包里。
有时候还夹上一沓红色钞票,最后再冒充匿名朋友,附上一张鼓励的信。
再后来,顾司礼功成名就。
接着,梦魇降临,痛苦的往事一件一件压上来。
“不要……”
眼泪将眼皮撑开,云柠被迫睁开眼睛。
窗外太阳已经升起,手机的闹钟正在响。
云柠坐起身,想起今天要去顾氏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心里发闷。
但很快,她调整好状态,利落起床。
既然决定,那就去做。
越拖越晚,得不偿失。
……
云柠收拾好后,先去了助理办公室,做交接工作。
谁知刚进门,就看到同事江宇在原地来回踱步。
抓心挠肝的样子,看得人难受。
云柠走过去问:“发什么什么事了?”
江宇看到云柠,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听说你要辞职?”
顾司礼主要有两个高级特助。
一个是云柠,一个是江宇。
两人手下,又分管四个秘书。
顾大总裁脾气暴戾,又是个没人性的工作狂。
云柠和江宇作为顾司礼的命令直接执行人,整日饱受他的摧残。
时间长了,两人就结下了非常深厚的革命友谊。
刚听说云柠要辞职的消息时,江宇差点没撅过去。
她要是离职了,还有谁和他一起加班熬夜,摸鱼吐槽?!
云柠点头:“昂,要辞职的。”
“你!”
江宇用食指指了指云柠,又耐着性子问,“那你给我说说,因为什么?”
云柠抬手扶上墙壁,语气伤感的说:“我想大抵是南风天回潮,空气变得异常湿润,墙壁上挂着水珠,不干了。”
江宇张大嘴:“啊?”
云柠继续说:“我想自己应该是和这墙一样,我也不干了。”
“……”
江宇忍了忍,没忍住。
他冲着云柠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云柠笑了笑,实话实说:“受不住了。”
受不住男人的凉薄。
摸不透,暖不化。
整整三年,依旧被他视作随手可送的物件。
连起码的安全都不能保证。
况且,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被他发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她必须离开。
江宇沉默了。
入职以来,他也隐隐约约也听说过云柠和顾司礼的纠葛。
只能说,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呢。
要怪就怪云柠看人太准。
她要是喜欢个窝囊废,哪有被报复的可能!
可云柠偏偏看上顾总这种又狠又有能力的男人。
她做初一,他做十五。
剪不断,理还乱。
江宇作为旁观者,每天像追虐文小说似的,看着两人互动。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女主角会离开。
他认真地问:“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云柠点头。
她将需要交接的文件放到江宇的桌子上,说,“现在,我该去办离职手续了。”
江宇犹豫了几秒,随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云柠心情十分平静。
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顾司礼靠坐在沙发上。
男人长腿微屈,姿势恣意,身上的藏蓝色衬衫衬得他眉眼深邃,五官英挺。
尤其身上那种自成一派的气质,更是杀伤力十足。
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要腿软。
云柠轻叹。
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外表迷惑了。
以至于,没看清这男人身上狠戾绝情,才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云柠暗自吐出一口浊气,佯装正常道:“顾总好。”
顾司礼抬眼,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漠疏离。
他没说话,只是微抬下巴。
云柠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离职的文件已经打印好,就放在办公桌上。
签上字就可以了。
云柠也没犹豫,上前拿起笔,翻到签字栏那一项,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
顾司礼一言不发。
但是眼睛死死地看着云柠。
看着笔尖滑动,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看着云柠确认签字后,将文件和签字笔放回原位。
最后,她向他颔首,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顾总再见。”
说完,云柠就走了。
没回头,没停顿。
没有恋恋不舍。
走得干脆果决。
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顾司礼修长的手指“倏”地一下收紧。
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这女人怎么敢?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猛地降下来,江宇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变成了冰碴。
他想了想,大着胆子走过去,问顾司礼:“顾总,要我现在就把云柠的辞职文件,移交到人事部吗?”
“滚!”
顾司礼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眼尾泛红。
浑身杀气腾腾的,像要把人生吞活剥的魔王。
“是。”
江宇的肝儿颤了颤,拿着辞职信溜了。
出来后,他没有直接去人事部,而是回到助理办公室。
看着签好的辞职文件,江宇唉声叹气。
人啊,要有翻篇的能力。
不依不饶,只会画地为牢。
比如,之前拼命倒追的云柠。
比如,现在故作无所谓的顾总。
话又说回来,刚才顾总说的是“滚”,没说“行”。
所以,他可以暂时不把辞职信送到人事部。
想到这里,江宇砸么砸么嘴,把云柠的离职文件放到碎纸机里,按下开关。
伴随着机器运作的声音,那签了字的辞职文件,被一点点的吞噬进去。
碎纸机的刀片飞速运转,将文件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哎呀,这辞职信,怎么不小心掉进碎纸机里了?”
“算了,有需要的话,再让云柠过来签一遍,也不是多费事。”
江宇自言自语完,哼着小曲儿继续工作了。
……
从顾氏公司出来后,云柠抬头看了看天。
晴空碧洗,秋高气爽。
虽然胸口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钝痛,但肩上无比轻松。
从此以后,她和顾司礼,再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就轮到孩子的事了。
云柠打车去了医院。
挂号,问诊,交钱,做检查。
最后,她拿着好几张化验单子,交给医生。
医生翻看了几页,对云柠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HCG的数值,也就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数值,增长的很好,这代表胎儿发育良好,再过一个星期,就有胎心了,你真的要做人流手术吗?”
云柠沉默两秒,还是点头:“是的。”
医生觉得可惜,最后劝了一下:“不再考虑考虑?”
云柠摇头:“不了。
医生没再说什么,公事公办道:“那好,我现在给你预约明天的人流手术,这类手术分为普通和无痛,你选择哪一种?”
“我选普通的。”
云柠手头上还有一万块钱的生活费。
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无痛的手术。
但是,这个孩子来到她的肚子里,就是与她有缘。
她没能力留下他,就自虐式的想借这个痛,记住他。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约定了手术的时间以及方式之后,云柠就回了酒店。
一天的劳碌奔波,让她身心俱疲。
可还没来得及躺下休息,孕吐反应再次涌上来。
云柠捂住嘴,冲进厕所。
她今天吃的很少,只吐了很多的酸水。
呕了几分钟后,胃才变得好受一些。
云柠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
她回到卧室,去包里拿纸巾,想擦擦嘴。
谁知,带出来几张化验单。
云柠弯腰去捡,一眼就看到孕检的b超单。
就像医生说的那样,胎囊发育的很好。
虽然只是一个一厘米多的细胞,但云柠完全能想象到,他变成香香软软的小人的样子。
她低下头,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是她对不起孩子。
她不配当母亲。
可是,顾司礼那么讨厌她,当然也会讨厌他们的孩子。
而且,她还有病重的母亲,不学无术的哥哥,居无定所的生活。
她怎么敢把他生下来?
“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云柠痛哭出声。
怎么可能不难过?
离开了顾司礼,放弃了孩子。
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
云柠滑坐到床角,将脸埋进膝盖,哭的双肩发抖。
后来哭累了,她就趴在地毯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
顾司礼躺在高级大床上,双眼紧闭,眉头拧成“川”字。
他又做梦了。
梦里,女孩威胁的声音,
“听话。否则,你暗恋苏芊的事,就会散播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嘲笑你,学校还会因为这些绯闻,没收你的奖学金,把你赶出大学!”
废弃教室的门紧闭。
阳光照不透厚重的窗帘,只有初秋的微风穿过缝隙,给狭小空间带来一丝空气的清新。
年少的顾司礼靠坐在椅子上,衬衫的扣子全部解开,露出精瘦的胸口和腹肌。
腰带被丢在一边,肩膀上是女孩紧扣的小手。
“顾司礼,我说过,迟早会得到你。看吧?我做到了。”
女孩挑衅的话和娇媚的蛊惑,一起在少年耳边绕圈,“你也很舒服,是不是?”
“……”
少年额角的青筋暴起。
为什么?
明明那么讨厌她!
为什么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想
他紧咬牙关。
不主动,不发出声音,是少年最后的坚持。
然而,心理上的厌恶和生理上的愉悦,不停将他向两边撕扯,扭曲……
最终,肉体湮灭,灵魂升腾。
少年大脑闪过一道白光,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闷哼。
下一秒,顾司礼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
顾司礼皱眉,开灯去了浴室。
花洒喷出热水,带出几丝沐浴露的清香。
是顾司礼经常在云柠身上闻到的。
顾司礼甩甩头,继续冲澡。
可眼前的墙壁光滑洁净,又让他想起云柠靠在上面时瘫软无力的样子。
像个妖精似的,勾人心魄。
刚刚还在梦里得到满足,现下又有了反应。
想起女孩已经辞职的事实。
顾司礼低咒一声。
他从来没承认过,那天下午后,便对于柠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甚至这么多年来,连梦里出现的女人都是她。
不过,这并不会减轻顾司礼对云柠的厌恶。
只会让他更想发泄,摧毁!
顾司礼快步走出浴室,拨通堂弟顾威的电话,冷冷道:“去给我办件事。”
他还没玩够,她就跑了。
再不给点教训,怕是更不知道天高地厚!
……
第二天,云柠收拾妥当,准备去医院做手术。
刚走出酒店,一阵眩晕感袭来。
还没站稳,胃部又开始扭曲。
“呕!”
云柠连忙跑到垃圾桶前,吐了几口酸水。
这时,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背,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没事,谢谢。”
云柠客气道谢,谁知一抬头,瞬间沉下脸来。
她一把推开这人,恨道:“云逸,你还有脸出现!”
云逸,云柠的大哥。
要死要活地把母亲医疗费全部提走的不孝子。
云逸嘻嘻一笑,也不恼。
他只问:“小妹,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云柠抿唇,最终道:“胃有点不舒服,正准备去医院。”
其实,家里没破产之前,云逸也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
父亲忙于生意,总不回家。
云逸大云柠三岁,长兄如父,对她很是疼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有时母亲也觉得他宠得太过了,总要唠叨几句。
云逸就会说:“不就是新款包包,当季衣服吗?几百万而已,小妹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
云柠以前从他嘴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我家柠柠是最漂亮的小公主,公主自然要有最好的。”
公司刚破产时,大哥也没有立刻一蹶不振。
他努力联系以前的朋友,想重振旗鼓,再次让云柠和母亲过上好的生活。
可是,当云柠和母亲拿出仅剩的一点钱,支持他创业时,那个和云逸称兄道弟的朋友,拿着钱消失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逸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父亲的离开,朋友的背叛,母亲的昏迷,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让他像变了一个人。
云逸开始流连酒吧,打架斗殴。
没钱了,就去找云柠要。
云柠不给,他就耍无赖。
因为以前的疼爱,云柠总是狠不下心不理云逸。
“去医院?我送你!”
云逸殷勤地扶住云柠的胳膊。
云柠没声好气:“你有车吗?”
云逸挠挠头:“我帮你叫出租。”
云柠抿抿唇,心软道:“好。”
两人上了车。
云柠对云逸说:“送我到医院门口就行,你别跟着进去了。”
孩子的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行!”
云逸满口答应,他拍拍云柠的头,说,“我看你脸色不好,先睡会。”
云柠点头,慢慢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司机叫醒。
云柠睁开眼,发现云逸不见了。
司机说:“那位先生中途就下车了,还让我不要吵醒你。”
云柠对云逸说走就走的行为见怪不怪。
她没计较,问司机:“多少钱,我付你。”
“八十块。”
“嗯。”
云柠扫了码。
可输完密码后,页面竟然显示余额不足!
怎么可能!
她不是还有一万多块的生活费吗?
云柠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银行余额还有电子钱包。
只剩下一块八毛钱!
她又连忙检查转账记录。
发现仅有的一万块,全被云逸转走了!
“云逸,你个王八……”
云柠气得胸口疼。
但想到骂他,就是连自己和母亲也骂了,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司机见云柠胸口起伏,忍不住问了一句:“女士,你还好吧?”
云柠摇头,心下又一片凄惶。
现在,连做流产手术的钱没有了。
只能回去再想办法。
她翻遍钱包,好歹找到200块钱的现金。
云柠将这两张现金递给司机,说道:“请把我再送回去。”
“好的,女士。”
司机接过现金,又找了零,将云柠原路送回。
站在酒店的门口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云柠却感觉不到温暖。
她走进酒店,刚想休息一下,酒店经理走过来。
他一脸温和道:“云小姐,您预缴的住宿费用已经用完,请问还续费吗?”
云柠脸色愈发苍白。
她攥紧手心,对经理说:“不了,我还有其他事,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走。”
“好的。”
经理点头,还热情周到地叫了个服务员,帮云柠一起收拾。
等到她拖着行李出去的时候,经理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点头哈腰地对那头的人说:“顾二少,那位小姐已经从酒店离开了。”
“知道了。”
顾威挂了电话,向顾司礼的办公室走去。
他是顾司礼的堂弟。
顾司礼没发达之前,顾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专毕业生。
早九晚五,牛马一个。
顾司礼发达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顾威摇身一变,成了白城首富身边最得脸的顾二少。
走到哪儿,都被敬着捧着。
连两人从小长大的破落村,都变成了著名的文明示范村,风光的很。
当然,顾威也是有些能力在身上的。
一些隐晦的,上不得台面的事,他都替顾司礼处理的很好。
比如,之前不知好歹的合作公司。
比如,最近不太听话的云助理。
敢忤逆堂哥,也不看看她几条命!
……
转眼间,天黑了。
秋风乍起,路上行人渐少。
身上只有几十块的云柠拖着行李,来到一个僻静的公园。
她坐在长椅上,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其实,云柠也可以向江宇还有其他朋友求救。
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窘境。
先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再想办法。
云柠靠在行李箱上,缓缓闭上眼睛。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云柠低头,看到是顾司礼打过来的。
眼皮没由来地跳了几下。
云柠并不觉得,顾司礼打电话过来,会有好事发生。
因为她最了解这个爱了几年的男人,更见过他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嗜血,算计,残忍。
上一秒还真诚义气,一转身就能冷着脸,让对方家破人亡。
而她,先在合作伙伴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后来又辞职地干脆。
早就惹恼了顾司礼。
他可以让她滚,但她不能主动走。
如果这次连电话都不接,真不知道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云柠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接通电话:“喂?”
“……”
顾司礼没说话。
只有轻微的电流声传过来。
云柠又问:“顾总,您有什么事吗?”
“……”
那头的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夜风吹过,诡异极了。
云柠脊背发毛,想了想,决定挂断电话。
谁知一抬眼,蓦地看见黑暗中,有几双反光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
黑云飘过,皎洁的月亮出现。
借着月光,云柠终于看清,那几双眼睛的主人,是脏兮兮的流浪汉!
“啊!”
云柠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
她抓起手边的行李箱,想要逃跑。
流浪汉们动作更快,瞬间将她围在中间,一点点靠近。
他们衣着破烂,头发打结,浑身带着一股垃圾桶的味道,破损的鞋底和地面发出“刺啦”的摩擦声。
云柠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冷汗浸满额头,被风一吹,激得浑身发抖。
她想喊救命。
但这个地方僻静偏远,喊也没用,很有可能会激怒他们。
慌乱之下,云柠突然发现和顾司礼的通话还没有断。
她连忙跪下拿起手机,害怕地喊:“顾司礼,这里有好多流浪汉,救我!”
终于,电话那头的顾司礼开口了。
他说:“我知道。”
话落,流浪汉们冲上来。
有人攥住云柠的手腕,有人将她推倒在地。
“滚开!”
云柠奋力挣扎,却也瞬间想通其中的关窍。
她不可思议的问顾司礼:“是你让他们来的?顾司礼!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
顾司礼轻笑:“云助理,哦,不对,云女士,我和这群流浪汉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的司机凑巧来附近休息,凑巧打了通电话,凑巧聊到有个女人在这里睡长椅,又凑巧被这群流浪汉听到,让他们起了歹心而已。至于会不会出现刑事案件,谁能预料呢?”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把自己摘得比谁都干净。
“顾司礼,你……”
云柠原本应该愤怒生气,甚至破口大骂。
可是,难闻的气味正在聚拢过来,喘息声就在耳边。
恐惧让云柠慌不择路的向顾司礼求救:“救我!”
“那先告诉我,”
顾司礼不紧不慢,“让我上?还是让这群乞丐上?”
云柠死死咬住牙关。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才离开顾司礼。
她不想就这样回头:“救我!”
顾司礼啧了一声,似乎对于云柠的顾左右而言其他,很不满。
这时,云柠的上衣被扯掉,漂亮的锁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一个乞丐的涎水滴下来,砸在她的脸上。
粘稠的触感,恶心的气味,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不要!”
最后的防线被击破,云柠哑着嗓子哭喊出声,“让你!”
“让我怎么样?”
顾司礼语气闲散。
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将锁定的猎物骗进陷阱里,游刃有余地恐吓,折磨。
云柠崩溃地闭上眼,认命般地喃喃道:“让你上……”
几乎是话落的瞬间,远处几辆车的车灯亮起,刺眼的光芒直直的照在流浪汉和云柠的身上。
车上窜出来几个保镖,三下五除二将这群流浪汉全部踹得老远。
其中一个流浪汉常年生活在社会边缘,第一次看到如玉娇嫩的女人,一时间冲动上头,似乎还想扑到云柠身上。
顾司礼大跨步上前,一脚踹在流浪汉的脑袋上。
流浪汉嚎叫一声,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和几颗牙齿。
顾司礼从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的钞票,甩到这群流浪汉面前。
随身携带钞票,是他从大学时养成的习惯。
哪怕现在成了万亿富翁,依旧保持着。
钞票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在月光下,像血色的花瓣。
流浪汉们回过神,狗争食一样地去抢。
云柠趴在地上,哆嗦着手,将扯掉的衣服往身上拢。
顾司礼垂眸,看到女孩缩成一团,像受伤的小兽。
无助,瑟缩。
没有逃跑的本事,非要逞能。
活该。
顾司礼冷笑一声,一把拽住云柠的胳膊,往车里拖。
顾威带着那群保镖在原地站定,很识相地没跟过来。
云柠被拖拽地踉踉跄跄。
还没站稳,整个人又被压在车后座上。
男人带着薄茧的大手顺着女人的衣摆伸进去,顺势狠狠地吻上来。
唇齿磕碰,渗出血。
他压着云柠像是要把她拆穿入腹一般。
云柠痛得眼眶泛红,又无法反抗。
只能屈辱地侧过脸,不去看他。
出她的不愿。
他恶劣地扬扬嘴角,“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云柠浑身僵硬,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男人高高在上,睥睨所有,像个不容反抗的王。
况且,反抗的后果,她刚刚体会过。
那种深陷绝望,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云柠现在还在发抖。
她将指甲嵌进手心,
夜凉如水,天气渐寒。
停在公园的豪车,晃动了一夜。
云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公寓里。
清晨的阳光冷然地照进来。
她坐起身,苦笑一声。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份孽缘,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云柠穿上衣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
顾司礼正在讲电话,好像是生意上的事。
见她出来,无声地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
云柠打开,看到一碗放着海参的五谷粥,以及几个精致的小菜,正悠悠地冒着热气。
她昨天饿了一天,又累了一夜,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下来喝粥。
温热细腻的粥顺着食管滑下来,熨帖的她眉头舒展。
这时,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云柠垂眸,有些担心。
昨天顾司礼狠的要命,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反正都是不要的,有没有影响,又有什么关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云柠继续低头喝粥。
可上一秒还香甜不已的食物,现在闻起来,却让人直犯恶心。
云柠匆匆放下碗,捂着嘴跑进卫生间。
很快,刚刚吃进去的东西,伴着酸水,被全部吐了出来。
云柠缓了好一会,胃才好受些。
她打开水龙头,用水清洗了一下手和脸颊。
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顾司礼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云柠有些慌,转过身:“你,你怎么进来了?”
“怎么回事?”
顾司礼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小腹。
男人向来敏锐聪明。
云柠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可若是这件事被证实了,不仅孩子保不住,恐怕她自己也会遭到更可怕的惩罚。
云柠垂着头,故作委屈地说:“还不是因为你,把我折腾地胃都痛了。”
“个位置。”
顾司礼弯起食指,动作暧昧地隔着睡衣,少,自己不清楚么?”
男人的话直白露骨。
哪怕云柠和他什么都做过了,还是听不得。
她也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云柠羞地不愿争辩,只红着脸,快步往外走:“我,我去吃早饭了。”
就在她以为顺利躲过一劫时。
身后的顾司礼突然幽幽地问:“云柠,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云柠身形一顿,转头看他:“那,如果我真怀上了呢?”
顾司礼盯着云柠粉润的小脸。
半晌,笑了。
那笑意透着凉薄和鄙夷:“你觉得自己资格怀我的孩子?”
云柠也跟着笑:“当然没资格。顾总教我的,我都记得。所以,您放心,我不会越界。”
“嗯。”
顾司礼这才满意点头。
末了,他又幽幽地提醒道,“云助理应该知道,顾氏公司旗下的投资公司,有整个白城医疗系统三分之一的股份。”
现在去医院挂号看病,都是实名制。
流产手术更是。
男人的潜台词很明显。
如果云柠真有什么瞒着他,他若是想留意,一定会发现她的秘密。
云柠脸色僵了一下。
若不是顾司礼提起,她倒是真忘了这一点。
还好,现在他还没真正怀疑,也没有着手调查。
只要她谨慎一点,不惹顾司礼主动去查,应该不会露馅。
至于流产手术,得去另一个城市做了。
云柠看向自己的肚子,舌尖涩地发苦:宝宝,你爸爸可真会难为人。
随即,她抬头冲顾司礼笑笑:“顾总放心,我不会做让您不高兴的事。”
“嗯。”
顾司礼这才点头,转身进了衣帽间。
片刻后,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男人修长的手指理着领带,英俊的脸一如既往地冷漠:“我出去一趟。”
“晚上还回来吗?”
“不了。”
“好。”
云柠点头,送着顾司礼走到门口。
推开门时,男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说:“你……”
“我过几天会回顾氏继续上班,永远不再提辞职的事,三年之约的事作废,直到被你厌弃,我再主动离开。”
云柠跟在顾司礼身边多年,很是了解他。
没等他说完,就主动表忠心。
顾司礼凉薄地勾了勾唇角。
这女人经过教训后,确实变得很是安守本分,乖巧温顺。
挺长记性。
可他并不知道,云柠外表越乖,内心越凉。
这次被男人抓回来,说到底,是她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一来,是小看了顾司礼的报复心。
二来,是钱准备的少,走的不够远。
不过没关系。
还有下一次。
下次,她会安排好一切,跑到一个连顾司礼都不好伸手的地方,再也不会来!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
她会找到真正的自己,过得快快乐乐。
再也不会为这个男人伤一丝一毫的神!
送走顾司礼后,云柠回到卧室休息。
刚刚躺下,手机响了。
是好友齐恒打过来的。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以前的好友。
云家没破产前,和齐家是世交。
云柠和齐恒一起长大。
齐恒的亲姐姐齐婉,还和哥哥云逸订过婚。
云家破产后,两家差距变大。
云逸和齐婉也默认分手。
一个自暴自弃。
一个另嫁他人。
听说,齐婉已经生了孩子,现在快三岁了。
云柠和齐恒更是很少联系。
也不知道,他今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电话接通。
齐恒清朗的声音传过来:“云柠,你现在有空吗?”
云柠起身坐好:“有空,有什么事吗?”
“是云逸哥的事。”
齐恒似乎在斟酌字句,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他今天联系我,说要谈个投资项目。我仔细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太靠谱,可云逸哥说,他已经投了一百零一万。”
云柠眉心一动,立刻想到:那一百万是从母亲医疗账户上抢来的。
至于那一万,是从她手机里转走的生活费。
云逸你可真是……
云柠无言以对。
大哥把又抢又骗才得来的钱,一分都没留,全部拿去投资。
这就说明,他依旧做着东山再起的梦。
可是,投资创业者如过江之鲫,鱼跃龙门者却寥寥无几。
这些钱拿去投资,结果只能是连个响都听不到!
他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齐恒为难地说:“我当时也提醒云逸哥来,可他没听进去,所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劝劝他。”
云柠有些脱力。
云逸除了需要钱的时候会主动出现,平日里根本找不到他人。
云柠不想和齐恒过多解释,只是说:“好,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他说。谢谢你了,齐恒。”
“不客气。”
齐恒顿了顿,忍不住问,“我听你声音状态不好,是生病了吗?”
云柠摇头:“没有,就是工作压力有点大。”
“嗯,在顾氏公司那么大的产业里工作,一定会很累。”
齐恒同情地附和了一句,而后向云柠发出邀请,“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要不要出来吃顿饭,正好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要我帮忙?”
“放心,绝对是你能力范围内的忙。”
“也好。”
云柠考虑了一下,最终答应。
反正顾司礼出去了,今天晚上不会回来。
而且,她要攒钱离开白城,去更远的地方。
齐恒有可能是个挣钱的人脉。
有必要见一见。
齐恒声音明显高兴很多:“行,我把地址发给你,我们晚上见。”
和齐恒约好了时间地点,云柠躺回到床上。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努力让自己心情变好:宝宝,既然暂时没办法不要你,那妈妈就尽可能地爱你。
今天晚上,带你去找齐恒叔叔吃大餐。
云柠在家休息了一下午,傍晚按时来到约定地点。
刚坐下,齐恒就热情地开口:“我叫了你最喜欢的橙汁。”
云柠微笑:“谢谢。”
喝了一口橙汁后,她开门见山道:“齐恒,你电话里说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
云柠很有自知之明。
破了产的自己,没什么能被齐恒这个富二代拜托的。
“是这样的。”
齐恒掏出自己烫金的名片,推到云柠面前说,“我最近开了个影视公司,希望请你写个剧本。”
大学毕业后,他就想创业。
经过市场调研发现,白城的各类产业,几乎都要被顾氏公司占据了。
只有影视娱乐这方面,市场股份占额比较少。
旗下好像只有一家演艺公司,而且只有一个艺人。
齐恒决定避其锋芒,在这个领域干出一番事业。
只是,齐家父母担心他败家,给的启动资金很少。
齐恒只好先拍一个低成本电影试试水。
演员,导演,摄制团队,都有了人选。
可是挑选编剧的时候,齐恒怎么也定不下来。
太贵的用不起,便宜的,写作质量太差。
恰好前天云逸打电话过来,让齐恒想起了云柠。
“写剧本?”
云柠垂眸看向齐恒的烫金名片。
上面写着:恒艺文化娱乐公司CEO。
再看看公司介绍,规模挺大的。
云柠心里拿不准,先推辞了一下:“我只是接触过剧本写作,没多少功底,恐怕做不好。”
齐恒笑笑:“你别谦虚。想当年上大学,那美女如云的话剧团里,谁有你出名?长得漂亮,会写剧本,还能导,能演!”
云柠在云家没破产前,一直是天之骄女。
长得漂亮,学习好。
文化课成绩第一名进入金融系。
无聊时,报名参加话剧团表演,获得全国青年比赛一等奖。
听说当时在台上,被国宝级的导演一眼看中,直接邀请她出演正在筹备的电影。
结果,被云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后来,也有著名编剧看了她写的剧本,想收为弟子,再次被她拒绝。
云柠就这样,干一样,成一样。
成一样,丢一样。
洒脱,任性。
原本,以她这么优秀的履历和成绩,哪怕云家破产,也不会太落魄。
可惜的是,那时候顾司礼已经成了金字塔顶端的掌权人。
众所周知,这位大小姐大学期间,因为求爱不成,把这个首富欺负狠了,谁都不敢太帮忙。
后来,齐恒听说,云柠去了顾司礼的公司工作,更是唏嘘不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世上的事,可真说不准。
云柠听到齐恒提起往事,也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种耀眼骄傲的日子,好像一场梦。
梦醒后,面对的,都是死气沉沉,无可奈何的日子。
云柠摇头,伤感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齐恒鼓励道:“我也不是要求你非要写出来,就是试一试,万一有想法,可以商量商量,酬劳什么的,咱们都好说。”
听到酬劳,云柠心动。
她现在正是攒钱的时候。
写剧本时间自由,不耽误正式工作,也不会引顾司礼注意。
想到这里,云柠点点头:“那好,我试试。”
“行。”
齐恒眼睛亮了亮,信心十足。
两个人又聊了一下新公司的事,齐恒突然问:“你进顾氏公司,也有两三年了吧?顾司礼有没有太为难你?”
云柠勉强笑笑:“还行吧。”
她和顾司礼的恩怨纠葛太深,并不想让旁人知道。
刚想转移话题,谁知一抬眼,就看到顾司礼和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并肩走进餐厅。
云柠表情瞬间凝固。
顾司礼说晚上不回来,以为要忙生意。
没想到,是和其他女人吃饭。
顾司礼也看到云柠,进门的动作略略停顿了一下。
这女人怎么在这里?
关键是,刚才她还笑意盈盈的。
像一朵舒展的花,随着水波微微荡漾,轻松惬意。
可看到他的那一刻,又恢复低眉顺眼的样子。
虽然默不作声,但隐隐带着拒绝和倔强的劲儿。
装什么装?!
回头到了他身下,还不是丢盔弃甲,哭着求饶?
云柠感觉顾司礼的目光像有实质似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硬着头皮,叫了一声:“顾总。”
顾司礼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到齐恒身上。
齐恒也在打量着顾司礼。
白城这个富贵地界,有顾司礼这样的新贵,就有齐恒父亲这样的老钱,而且还不少。
但每一个家族,都有被顾司礼明里或暗里收拾的惨败经历。
记得当年,顾司礼刚刚崭露头角,谁都没把这个穷苦出身的乡村青年放在眼里。
只是大意地认为,白城又多了个为豪门挣钱的打工仔。
可是顾司礼用实力证明,十年寒窗,打的就是他们三代从商。
而且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诺诺认输。
从那以后,每个豪门的二代三代,头上都笼罩着顾司礼这个新贵的阴影。
这些富豪家长们,不求自己的孩子能有顾司礼这般出息有能力,哪怕有他一半也行。
齐恒就是被这片阴影笼罩的其中一员。
今日见面,仅仅目光交接,心底就不免有些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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