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那只玻璃星星瓶,捧在手里看了一整晚。
星星没有掉色,但记忆会氧化。
那天之后,她再没打开过前置摄像头自拍,也再没在朋友圈发过“想吃火锅有人陪吗”。
而沈屿,也在另一座城市,完成了第一次当主管的团队复盘。
他学会了说“谢谢”,学会了在微信群里打出“大家辛苦”,甚至学会了在开会时主动接话、不再沉默点头。
只是,他再也没发过一句“早安”。
以前每天给林知意说,现在却再也不知道该发给谁。
他住在公司配的单身公寓,楼下有个24小时便利店,他总在那里买一款叫“夜里微苦”的黑咖啡。
店员以为他失恋,偷偷塞过优惠券。
他笑笑没接,说:“早就结束了。”
但他没说的是——有些事,结束了也还没散场。
尤其是夜里做梦的时候。
那天凌晨三点,沈屿从一个梦中醒来。
梦境不新鲜,反而太熟悉——第五十九天的晚上,林知意穿着灰色宽松卫衣,头发没扎,蹲在阳台角落泡咖啡。
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从她发梢穿过去。
她捧着杯子递给他,说:“甜一点的,怕你太苦。”
他接过,却没说话。
梦里他像是哑了一样。
她也没追问,只是自顾自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玩猫,脸埋在小猫肚子上,说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不喜欢说话了?”
他没有回答。
梦境像一段录像带卡在这句。
然后他醒了。
身边没人,床是空的,夜风透进窗帘,有点冷。
他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找了纸和笔,在一页信纸上写下:“我不是没话说,我是太怕说错,才学会了闭嘴。”
他看着这句话良久。
然后他把信纸叠好,收进抽屉。
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
只是一个迟到的解释。
林知意在旧邮箱里,找到一封未写完的信,文件名是“To 沈屿 · 第五十九天”。
她打开,眼前是一句未打完的草稿:“那天你没说话,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她坐在书桌前,终于将它补完:“沈屿:如果你看到这封信,那我应该已经很久没再提起你了。
那晚你不说话,我以为你是厌倦了我后来那些絮絮叨叨。
我说话总是太满,把担心和撒娇混在一起,说得像一场噪音表演。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所以我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