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儿沈婼棠的其他类型小说《锁棠春春儿沈婼棠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爱吃泥鳅的阮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戌时。夜幕沉沉,繁星满天。承欢殿灯火通明,琉璃瓦的房檐下跪着二十来个宫女太监。一个娃娃脸的小太监跑了进来,过了一会儿低着头又跑出去。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们神色严肃。这次从外面抬进来一顶轿子,隐约露出里面的身影。红衣罩体,肌肤柔嫩光滑,胸脯如雪如酥,风轻抚起纱帘,只能看到一角,便已是入骨香酥。沈婼棠从内殿里面出来,碰到安福匆匆忙忙跑进来,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内殿,将门轻轻阖上。“姑姑!”安福跟着她走到一旁,脸上神色焦急。“太后将春儿姐姐送来了。”沈婼棠黛眉轻皱,抬眼便看到轿子已经进来了,“井公公知道吗?”安福摇头,刚才一路小跑,现在嗓子干涩,他咽了咽唾沫,“干爹还在宴上,陛下离席的时候特地叮嘱干爹料理好,现在去告知干爹,怕是...
《锁棠春春儿沈婼棠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戌时。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
承欢殿灯火通明,琉璃瓦的房檐下跪着二十来个宫女太监。
一个娃娃脸的小太监跑了进来,过了一会儿低着头又跑出去。
跪在地上的太监和宫女们神色严肃。
这次从外面抬进来一顶轿子,隐约露出里面的身影。
红衣罩体,肌肤柔嫩光滑,胸脯如雪如酥,风轻抚起纱帘,只能看到一角,便已是入骨香酥。
沈婼棠从内殿里面出来,碰到安福匆匆忙忙跑进来,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内殿,将门轻轻阖上。
“姑姑!”安福跟着她走到一旁,脸上神色焦急。“太后将春儿姐姐送来了。”
沈婼棠黛眉轻皱,抬眼便看到轿子已经进来了,“井公公知道吗?”
安福摇头,刚才一路小跑,现在嗓子干涩,他咽了咽唾沫,“干爹还在宴上,陛下离席的时候特地叮嘱干爹料理好,现在去告知干爹,怕是来不及了。”
两人说话间隙,轿辇已经停在承欢殿门口,身旁几个眼生的小宫女从里面将春儿搀扶出来,沈婼棠快步上前,“且慢。”
“婼棠姑姑这是不在宴上当值,掺和承欢宫的事情?”
“春儿,陛下...…”
林德元笑着上前,只是表情很不屑:“太后娘娘懿旨,让春儿姑娘侍奉陛下,婼棠姑姑该不会要违抗太后的意思?”
沈婼棠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还不快送春儿姑娘进去?!”宫女们上前,搀扶着春儿走了进去,将门阖上,跪在一旁。
林德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婼棠,“都是一起共事的,咱家还是劝婼棠姑姑不要太过于认死理,陛下近日操劳闽南战乱,今儿得了闲,免不了放松,陛下正值壮年,少不了那档子消遣,太后娘娘送来的人,往后婼棠姑姑还是得收着点。”
沈婼棠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林德元倒也不恼,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小,用帕子轻捂鼻子,“咱家就先回去了,今儿这话,你好好想想。”
等人走了之后,安福跪着凑上跟前,眼圈红了,声音恨恨的:“这是看陛下酒醉,干爹不在跟前,就欺负您,赶明个陛下醒来,一定会为姑姑报仇的!”
沈婼棠在安福的搀扶下站起来,冲他摇头:“到底林总管是太后身边的人,就连井公公都不敢招惹,这话往后少说,在陛下跟前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知道吗?”
安福脸颊鼓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说话,倒是闷闷的:“我晓得了,姑姑。”
“嗯,回去吧,今晚估计是没时间歇着了。”
“干爹让我跟在姑姑身后,我不能走。”
沈婼棠看了他一眼,“一会儿不准胡言乱语,不准在门口大声说话,知道吗?”
安福点头,“知道了,姑姑。”
两个人走到门口跟前,便听到内殿的动静,年纪小的宫女太监们脸都红了,忍不住抬头看向里面,但门关着,什么都看不清楚。
沈婼棠指了其中的两个小太监:“去尚寝局将留档的人唤来。”
“喏。”
安福看了一眼沈婼棠的表情,小跑着也跟着出去,刚出门就看到尚寝局的人来了。
“赖公公!”
赖正青瞟了几眼最前面的小太监们,“嗯。”
安福一看到赖正青,眼睛又红了:“义兄!”
赖正青身后的太监们提着书册继续往前走,留下他们两个人。
安福用长长的袖子抹眼泪:“春儿姐姐进内殿去了。”
赖正青素来对自己的这个义弟宠爱,有点无奈:“陛下宠幸哪个宫女都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婼棠姑姑还没.....”
“安福!”
赖正青的声音尖细,“主子的事情是你能议论的吗?你若是口无遮拦,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婼棠姑姑,知道吗?”
安福年纪小,进宫没几年,又一直跟在井德明身旁,惯不会看人眼色,被义兄凶了之后,嘟囔着点头:“嗯,我晓得了,婼棠姑姑刚和我说了,不许我嚼舌根子。”
赖正青握着他的手腕,“你且先回去,这承欢殿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明日正好休沐,干爹前阵子给你在外宅里面置办了一套玩意儿,你先回去,得空了,义兄陪着你一起。”
“好。”
赖正青看着安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这才收拾好情绪走了进去。
承欢殿前,尚寝局的几位内侍已经准备就绪。
“赖公公安。”
赖正青向沈婼棠行礼:“婼棠姑姑安。”
几位内侍站在一旁,低着头:“大人。”
赖正青冲着沈婼棠点头,一旁的小宫女推开门,他们几个人便走了进去,在内殿的门口停了下来。
尚寝局的人来了,便又走了一波宫女太监。
井德明亥时踏入承欢殿的院子,殿内已经叫了一次热水了。
他听到动静,先是疑惑了一瞬,皱着眉头走近。
“井公公。”
“义父。”
沈婼棠和赖正青从殿内走出来,看到井德明,迎了上来。
“殿内是哪位贵人?”
“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春儿姑娘。”
井德明叹气:“陛下说了今晚不许人侍候,赶明儿又要生气了。”
三个人都有点无奈,他们跟着玄澈从太子成为九五至尊,当然知道忤逆天子的意愿,下场会有多惨。
到了丑时,叫了三回热水,殿内的动静才停了下来。
“你们几个,去把贵人抬到偏殿。”
后妃承宠,不允许与天子同眠。
“你们几个,将被褥换一下。”
“动静小一点。”
待一切都安顿好,已经是寅时了,守在殿内伺候的人又换了一批。
尚寝局的内侍们收好典册,赖正青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井德明从殿内出来,拉着一旁的小太监:“让太医署准备醒酒的汤药。”
“喏。”
“婼初姑姑,往常陛下酒醉,皆是你从旁照顾,今日....”
沈婼棠一听,便清楚,殿内的玄澈已经醒了,只是估计身子难受,便没有出来。
“那我给陛下捏捏额头吧。”
井德明松了一口气:“多谢婼棠姑姑了。”
“井公公客气。”
沈婼棠走了进去,没有在床榻上面找到人,倒是在屏风后面的浴桶里面找到了玄澈。
他眉头紧皱,每次喝多酒之后就会头疼不止。
葱白细腻的指尖放在太阳穴上面,伴随着淡淡的香气,快要炸裂的脑袋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玄澈随着沈婼棠的动作靠在浴桶上面,没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这么躺着可不是办法,时间长了,浴桶里面的水冷了,会生病了。
“陛下。”
“陛下?”
“陛.....”
左手的手腕被湿漉漉的大手反手抓住,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一样:“何事?”
“陛下,床榻已经收拾好了。”
“嗯。”
说完,玄澈又闭上眼睛,沈婼棠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手指按着太阳穴,也不敢动。
“继续。”玄澈的声音一向很冷,现在这般,于静夜中多了一丝冰凉。
“喏。”
沈婼棠跪在高凳之上,微微附身,凑过去,继续给他按压着太阳穴,左手手腕的那只大手也松开。
井德明推门进来,悄声走进,“陛下,卯时了。”
沈婼棠松手,从高凳上站起身,退到一边。
“更衣吧。”
“喏。”
推门进来几个小太监,先伺候玄澈出浴。
沈婼棠便绕出屏风,去外面检查一下衮服。
外面进来六七个宫女,端着上朝的衣物和装饰走了进来。
玄澈身着白色亵衣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沈婼棠便走上前,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明黄色中袍,伺候他穿上,之后便是最外层有龙纹的外袍。
殿内很安静,宫女太监们低着头,在天子跟前,无诏不得窥见天颜,沈婼棠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玄澈则一动不动盯着她,安静得可怕。
外袍穿好,流烟上前,呈上大绶,小绶还有玉佩,沈婼棠一一拿起来,给玄澈佩戴好。
接下来,黄裳、大带、蔽膝、革带一一穿戴好,沈婼棠便退到一边。
伴随着玄澈的离开,殿内的空气一下子多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晚上没有歇息,沈婼棠终于感觉到了疲乏,腿脚走起来都是疼的,她慢吞吞地往外走。
“婼棠姑姑。”
流烟小跑着跟过来,面露纠结:“侧殿的贵人醒来了,要见您。”
一阵风袭来,两人面前出来了一身黑色的侍卫。
“暗一大人安。”
“主子有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侧殿,婼棠姑姑赶快回去歇着吧。”
说完,便又离开。
沈婼棠看了一眼流烟,“罢了,你也跟着我回去吧,昨晚你也累了一晚。”
回到储秀宫,不再紧绷着神经,沈婼棠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下来,栽倒在床上,下一刻便沉沉睡去。
………
“叩叩叩——”
“姑姑,姑姑,陛下下朝了,井公公让您去养心殿伺候。”
“姑姑——!”
沈婼棠一激灵,坐起来,身体快于大脑反应,大体确保自己形象端庄,打开门。
素月正准备继续敲门,沈婼棠出来,“走吧。”
“好。”
养心殿院子外面跪了好多人,素月不敢跟进去,便站在最后面。
沈婼棠绕过人群,走了进去,流烟和芷嫣站在前院门口,两人一起向她请安:“姑姑。”
沈婼棠点头:“怎么了?”
“陛下下朝之后便冷着脸,将承欢殿的那位贵人让人带了过来,还去寿安宫将太后身边的林公公带来了。”
说话间,传来了哀嚎声。
芷嫣说:“陛下杖责林公公五百大板。”
“五百大板?”
芷嫣和流烟点头。
五百大板,只有一个下场:活活打死。
沈婼棠抬脚要走,被她俩拦了下来:“姑姑,您可不要求情,陛下今日暴怒,就连井公公也被迁怒了。”
沈婼棠点头:“嗯,我知晓了。”
她穿过长廊,后院跪了一院子的宫女和太监。
沈婼棠大致扫了一眼,包括了寿安宫和承欢殿的宫女太监。
林德元趴在长凳上面,耳鼻出血,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全无声息。
执杖的侍卫凑近,探了一下鼻息,“陛下,人已经断气了。”
靠坐在软榻上面的人,眼睛也不抬一下,摆弄着手里面的佛珠,“继续。”
厚重的木杖打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血肉飞溅,跪在林德元身旁的宫女太监们吓破了胆,有几个小宫女都晕倒了,整个养心殿后院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五百大板打够了之后,侍卫们站在两侧,玄澈放下佛珠,“丢到乱葬岗里面。”
“喏。”
沈婼棠等着太监们将那里的血水都冲掉之后,走到井德明身旁。
井德明侧脸肿了起来,嘴角有很明显的伤口,显然被人打了一巴掌,他低垂着头,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玄澈身旁。
玄澈坐起身来,“去把偏殿里的人带出来。”
几个暗卫踢开侧殿的门,从里面将春儿扛了出来。走到刚才林德元被杖杀的地方,毯子掀开,春儿光溜溜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
“谁送你来的?”
“奴婢....仰慕陛下,甘愿.....”
“仰慕?”
玄澈站起身,表情冷漠,觉得很无聊:“杖杀了吧,以后谁敢惦记着爬上龙床,就是这样的下场。”
“喏!”
这次,春儿嘴里面被塞了东西,叫不出来,只是几十杖,便断了气,扔出去。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沈婼棠脸色苍白,她低垂着头,死死盯着地面,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想吐,浑身冰凉,这里不是深宫,而是地狱。
玄澈是他们的主子,更是掌管他们命运的人。
伴君如伴虎,她......今日深有体会。
玄澈起身,环视了一圈,终于找到跪在井德明身旁的人,垂着脑袋,姿态端正,安安分分。
他转身从走廊这里往前院走,井德明站了起来,沈婼棠也跟着站起来,只是腿脚软得厉害,差点跌倒,井德明搀住她,压低声音:“刚才陛下找你,没找到。”
沈婼棠“嗯”了一声,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等腿上有力,他们两个便跟着玄澈也离开了。
哀嚎声还是没有停下,林德元和春儿被杀,是玄澈在场,其他掺和进去的人,也得清理。
流萤和画屏正焦急地等着,看到他们走到寝殿门口,像是被解救了一样,“婼棠姑姑,陛下唤您进去伺候。”
婼棠点头:“我知道了。”
推开门走进去,养心殿的内殿里面有温泉,玄澈正在里面闭目养神,她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面放着澡豆和皂荚,从架子上面拿着棉巾,沾了水,开始给玄澈搓背。
“明日便休息一天,昨晚没睡?”
沈婼棠擦了一点澡豆:“嗯。”
却被玄澈反手抓住手腕,细细摸了摸手:“怎么手这么冰?”
“刚才....”
“刚才是被吓到了?”
沈婼棠摇头:“没有。”
玄澈松开她的手,转身趴在一旁,方便沈婼棠搓前面:“听暗卫说,林德元欺负你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沈婼棠本也不指望能够瞒多长时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宫内发生的事情,玄澈都会知道,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她没说话,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玄澈没有继续说话,搓完后背和前面肩膀,沈婼棠就出去了,这次是几个小太监进去。
井德明侧脸更肿了,沈婼棠看了几眼,“去太医署看看吧。”
井德明摇头苦笑,“本是我没有做好陛下吩咐的事情,该罚。”
沈婼棠皱着眉头,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给,这是前些日子我被罚跪之后,去太医署配的药,很管用的。”
井德明接了过来,眼睛中隐约泪花,声音颤抖:“多谢。”
“你我共事多年,不必客气。”
小太监走了出来,“井公公,陛下唤您进去。”
井德明收回情绪,走进去,算计着时间,沈婼棠也推开外殿的门走进去。
“这天下是朕的,朕允了你权力,你就得会用,让身边的人受委屈,今日让你长个记性,免得心肠软。”
井德明跪地磕头:“奴才谨遵陛下教诲。”
“起来吧,别动不动跪着,你也累乏了,允你出宫几日,回家陪陪儿子,安福那孩子年纪小,往后便留在养心殿伺候,有你在跟前指点,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错。”
井德明老早便开始愁安福,玄澈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倒是会安抚人心,刚才所有的怨气和隔阂都消了:“奴才谢主隆恩。”
等着他们说完话,沈婼棠推开内殿的门,从一旁取下玄色窄身龙袍,和井德明一起伺候玄澈换上,在腰间换上朱红白玉腰带,此间免不了要凑近,玄澈便低头看着她,井德明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全然装聋作哑。
沈婼棠系完腰带,才想起刚才外殿的玉佩没有拿进来,便小碎步出去,玄澈看着她离开,回头便和井德明八卦的目光对上。
天子不会有被人撞破心思的尴尬,撞破天子心思的井德明尴尬无比,摸了摸鼻子,假装无意间挪开视线,和窗边的灯架深情对视。
沈婼棠推开门,并没有注意到井德明的异常之处,将白玉玲珑腰佩戴在玄澈腰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垂着头退到一边。
“去尚书房吧。”
这话是和井德明说的。
“喏。”
玄澈瞥了一眼角落里面的沈婼棠:“你也跟上。”
批改奏折一向是在尚书房里面进行,现在距离用午膳还有一柱香的时间。
上了轿辇,玄澈看向轿撵旁的沈婼棠:“上来。”
其他人都装聋作哑,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沈婼棠顺从地踩着凳子,走到轿辇上面。
轿辇很大,玄澈靠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她就坐在靠边的位置,低头看自己的手。
尚书房和养心殿还是有一段距离。
“陛下,尚书房到了。”
沈婼棠先起身,下来,玄澈才从轿辇上面下来。
尚书房相比养心殿,伺候的人少了不少。
玄澈喜静,尚书房伺候的人也不能进来,左右进出的只有井德明和沈婼棠。
井德明站在窗户旁边,沈婼棠站在桌旁磨墨。
玄澈拿着毛笔,正皱着眉头批阅奏折,沈婼棠磨好墨,走出去。
“婼棠姑姑,这是您要的茶。”
“下去吧。”
“喏。”
沈婼棠在门口桌子那里晾好茶,端过去。
玄澈接过来,喝了一口:“太淡了。”
阖上盖子,将茶放在一旁,继续批改。
把一摞奏折批改完,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次没说话,但显然有点不高兴了。
沈婼棠假装没看到,还要续茶,玄澈手指轻扣桌面,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
“朕说,茶——淡——了。”
沈婼棠硬着头皮:“陛下,浓茶喝多了,晚上不利于就寝,太医署的宋院长叮嘱奴婢....”
“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都能替朕做主了,嗯?”
他嘴上说着责怪的话,脸上并没有生气的神色。
井德明和沈婼棠还有不远处的两个小宫女都跪在地上,沈婼棠主动认错:“奴婢知错。”
刚才说着茶淡了的人,现在拿起茶杯,倒是喝得欢快:“何错之有?”
“奴婢....”
“好了,起来吧,去寿安宫。”
寿安宫的宫女太监自上而下全都换了新人,该死的都被弄死,无辜牵连的都进了辛者库。
乍一进来,倒是有点眼生。
“陛下万安。”
“起来吧。”
玄澈大步走进去,沈婼棠和井德明跟在身后。
两侧的太监撩开帘子。
“皇帝来了?”
太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面,怀里面抱着一只蓝色眼睛的长毛猫。
“儿子请额娘安。”
“我们母子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额娘说的是,到底儿子礼数得周全些。”
玄澈自顾自坐在正座上面,“去叫人准备上膳吧。”
井德明低下身子:“喏。”
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接过那只猫,太后转身,一夕之间老了很多。
春儿和林德元的死,让本来就互相猜忌的两人彻底撕破脸。
午膳都准备好,井德明拿着银杓一一试毒,之后一个小太监试吃,确认安全之后,沈婼棠开始布菜。
“皇额娘合该颐养天年,儿子后宫中的事情,您以后便不要插手了。”
“哀家老了,春儿原是个可心人,想着留在你身边伺候,也算是替哀家尽忠,倒是惹得皇帝不快。”
“皇额娘为儿子操劳,儿子知道,只是到底您还得顾及自个儿的身子。”
放下筷子,玄澈净手,漱口,“儿子就先退席了,皇额娘继续用着。”
“寿安宫的宫人都是儿子亲自挑选的,您放心着用。”
“后宫里面有皇后打点,您便少操点心。”
“魏康安——”
从殿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陛下。”
“往后寿安宫的事情你多用点心,有什么事情直接和井德明说。”
“喏。”
“皇额娘,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没有回应,玄澈也并不在意,小太监们撩开帘子,沈婼棠和井德明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临了的时候,听到殿内碗筷摔在地上的声音。
沈婼棠抿着嘴唇,悄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玄澈,很快低下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不出半日,整个后宫都知晓了,太后被软禁在寿安宫中,而原因是送了身边的春儿姑娘去承宠。
宫内谁人不知,天子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宫女爬上龙床,且不说身份卑微,便是做奴才的肖想主子这一桩,就够株连九族。
午后玄澈和太师,尚书令在宣政殿待了一下午,到用晚膳的时候,才将等在门口的井德明叫了进去。
“井德明。”
井德明一个激灵,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陛下。”
玄澈放下笔,挥退身旁的人,捏着眉心:“备膳吧。”
“喏。”
御膳房的人候在外面没一会儿,陆陆续续端着膳盒进来。
玄澈坐在一旁,喝着茶。
小天酥、光明虾炙、八仙盘、水炼犊陆陆续续端在桌子上面,一一试毒之后,御膳房只留下来一个总管太监,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都下去吧。”
“喏。”
井德明看了一眼沈婼棠,沈婼棠低垂眉眼,也要出去。
玄澈将筷子“啪——”放在一旁,“你留下。”
沈婼棠顿了一下,停在原地。
等殿门关上,她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银筷,给玄澈布菜。
夹了一筷子的缠花云梦肉,放在天子面前的玉碟中,正要收回手,手腕却被男人握住。
玄澈一个用力,沈婼棠被摔倒在他怀里面。“身子不舒服?”
姿势怪异,使不出劲儿来,沈婼棠摇头:“没有。”
玄澈松手,她站起来,还要继续布菜。
“坐下,与朕一同用膳。”
沈婼棠动作一顿,放下银筷,坐在玄澈身旁的凳子上面。
玄澈看了她一眼,夹起一块佛手酥,放在沈婼棠面前的碟子里面:“之前朕看你吃了两块佛手酥,今日御膳房做的不错,尝尝。”
沈婼棠夹起来,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刚吃完,面前又出现一块,不过一会儿,玄澈给她舀了一小碗青梅羹,都是沈婼棠喜欢的。
“羊皮花丝,比不过东宫的厨子。”
沈婼棠不以为然,她觉得挺好吃的。
一顿饭,几乎是玄澈伺候着她吃完的,放下筷子,井德明推门进来,御膳房的内侍们收拾。
用完晚膳,是酉时。
玄澈在内侍们的伺候下净手,漱口,来到尚书房继续批改奏折。
井德明回去吃饭,留下安福跟在沈婼棠身边打点。
安康耐不住性子,沈婼棠不敢让他跟着自己进殿伺候,便留他在外面。
殿内只有她一人伺候。
之后井德明回来,本着尽量不打扰的原则,轻轻推开门,在外间候着。
玄澈批改奏折的时候,很认真,转眼间便到了戌时。
井德明推开门,走到沈婼棠身边:“婼棠姑姑,该劝着陛下就寝吧。”
沈婼棠点头,“陛下,该歇歇了。”
玄澈没搭理,沈婼棠回头,冲着井德明微微摇头,两个人继续伺候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玄澈放下笔,“就寝吧。”
外殿的门被人推开,赖正青端着绿头牌进来:“陛下,钟粹宫的陆昭仪刚才在殿外候着,准备了青团子和龙须酥,请您去钟粹宫尝尝。”
玄澈捏着眉头,没有看绿头牌,挥了挥手,赖正青身后的人上前接过绿头牌,今日便没有后妃承宠。
“前些日子不是身子不爽吗?让她回去,以后不必给朕准备这些东西。”
“喏。”
玄澈起身,“回养心殿。”
“喏。”
养心殿的内殿后面连着一个很大的温泉,玄澈从里面沐浴更衣之后走出来,身上穿着明黄色的亵衣。
井德明瞟了一眼穿着撒花烟罗衫,跪在龙榻之上的沈婼棠,仅仅一眼,便低下头,退到门口,轻轻阖上内殿的门。
玄澈坐在榻边,沈婼棠便紧张得握住手里面的袖子,垂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
沈婼棠僵硬地抬头,和玄澈带着笑意的眼眸对视。
“今日这纱裙倒是不错,颜色很衬你。”
“谢陛下。”
“这里无旁人,不必这般客气。”
玄澈抬起手,声音很淡:“过来。”
沈婼棠膝行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远。
玄澈抱着膀子,似乎有点不怎么满意。
沈婼棠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眼神,无奈,提着膝盖继续靠近。
一阵大力,她轻呼,跌进了天子的怀中。
头顶是男人带着笑的声音。“笨。”
腰间一松,撒花烟罗衫的腰带被解开,轻轻扔在地上。
沈婼棠梗着脖子,几乎呆滞,靠在玄澈的怀里面,任由男人将她身上的衣服剥光。
只剩下肚兜和小裤的时候,玄澈不似往常那般作罢,手刚放在沈婼棠腰间,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陛下。”
“不愿?”
玄澈不急,任由沈婼棠握着自己,只看着她,良久,闷闷的声音传来:“嗯。”
“若朕偏要呢?”
那只小手松开,认命一般放在一旁,只是紧紧握拳,怀里的身子也僵硬得很。
玄澈将她抱起来,扔在床榻深处,捻金银丝线滑丝棉被被抖开,轻轻覆在沈婼棠身上。
“罢了,朕同你说笑,囡囡可不能生气。”
从六岁伺候在玄澈身边,沈婼棠经常被东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宠着叫囡囡,连带着当时还是太子的玄澈也叫她囡囡,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人叫过她囡囡了。
玄澈也钻进被子里面,将沈婼棠抱着搂在怀里面。
他身上很热,怀里面很温暖,刚才跪在床边,穿着轻纱,冻得不轻的沈婼棠很依赖玄澈这个热源,几乎下意识往他怀里面凑了凑。
玄澈对沈婼棠这样亲近的小动作很满意,将人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在怀里的人哭着拒绝之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轻轻拍着沈婼棠的后背:“睡吧,朕在。”
卯时,玄澈便醒了。
沈婼棠睡着之后很乖,和平时沉闷的样子截然相反。
玄澈亲了亲她的鼻尖,盯着那张粉嫩的唇,最终也没有吻下去。
看了一会儿,井德明在门口轻声叫他,玄澈才起身。
坐起来,发现亵衣袖子被沈婼棠攥在手心里面,无奈之下,玄澈干脆将上衣脱了下来,裸着上身下床。
将外间的井德明吓了一大跳,“陛下....”
玄澈将手指比在嘴边,用气音:“给朕再找一身中衣。”
“喏。”
更衣,洗漱的动静都很小,玄澈轻手轻脚,伺候的宫人们更是小心翼翼,连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厚重的明黄色床帘遮挡下的龙塌深处,沈婼棠埋在被子里面睡得很沉。
走到院子里面,玄澈看了一眼门口:“不准任何人打扰,朕回来再说。”
流萤和画屏都羞红了脸,齐齐答应:“喏。”
沈婼棠是在辰时醒来的,内殿里面静悄悄的,她坐起身,撩开床帘,还是没人。
刚准备下床,内殿的门被人推开,沈婼棠连忙躲到床帐里面,露出个脑袋。
流萤和画屏进来,手里面端着东西:“姑姑,您醒了?”
沈婼棠看到是她俩,松了一口气:“嗯。”
“陛下让我们不要打扰您,您要不再睡会儿?”
沈婼棠摇头:“不了,我....有衣服吗?”
“有的。”画屏将衣服端到跟前柜子上面,流萤准备好洗漱的东西。
“姑姑,我们先出去了。”
“嗯。”
画屏端来的衣服,是玄澈一早就让尚衣局给沈婼棠做好的。
流彩暗花云锦宫装。
沈婼棠穿好,梳洗好了,流萤和画屏进来,将帘子都摘起来,一层一层的垂地帘被摘起来,内殿便亮了很多。
等她们收拾完了,发现了一件事情:沈婼棠,跑了!
确实是这样,沈婼棠确实跑了。
玄澈之前应允了她一日的休沐,正巧今天她脑子乱,突发奇想,便出了宫。
下朝回来的天子,从井德明口中得知沈婼棠今日休沐,表情淡淡,并不生气:“那便让其他人过来伺候吧。”
“喏。”
沈婼棠在宫外散心一天,第二天巳时回宫的时候,路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了。
天气说变就变,昨天倒还好,今天便刺骨寒风,夹杂着漫天飞絮。
宫门口聚集了不少的人。
“一群狗奴才!本公子今日摔下马,便是你们的罪责!”
“都给本公子跪着!来福!去进宫和阿姐说,我从马背上面摔了下来!”
“尤其是他!竟然敢出言顶撞我!给我跪五个时辰!”
沈婼棠认识这个人,当今皇后的弟弟,左相的幺子:江令舟。
他怎么在这里?
“都是一群饭桶!就这还是皇家侍卫!赶明儿我告诉阿姊,让她免了你们的职位!”
“疼死我了!”
“都给我好好跪着,跪够五个时辰,谁敢动一下,我让你们出不了皇城!”
好大的口气。
没一会儿,来了一批人,这些侍卫就被带进宫,江令舟骂骂咧咧,甚至对着其中的一个侍卫又打又踹的。
沈婼棠皱着眉,好几次准备出口,可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奴才,江令舟到底是皇亲国戚,便作罢了。
先去储秀宫换了宫装,沈婼棠便去养心殿。
养心殿正是画屏和流萤当值,看到她回来,很开心:“姑姑,您回来了。”
沈婼棠点头,“陛下呢?”
“陛下正在宣政殿,吩咐我们,若是您回来了,去宣政殿伺候。”
沈婼棠点头,从养心殿出来,去宣政殿。
刚进宣政殿的院子,就看到了刚才自己在宫门口遇到的侍卫现在跪在了殿门口,她顿了顿,走进殿内。
“阿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你看,这是我的伤口,当时情况有多危险,你不知道,那群奴才不仅不帮着驯马,甚至我跌落马背,都没杀了那头畜生!”
“那是御马,不能斩杀的。”
“我不管,我就是看那头畜生不顺眼,你得替我做主!”
“还有外面那群奴才!跪在最前面的,我不管他是什么职位,都给我弄死他!”
沈婼棠走进外间,皇后江语蓉和江令舟正在外面。
“皇后娘娘安,江公子安。”
江令舟看了一眼沈婼棠,冷哼一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扭头看向别处。
江语蓉神色淡淡:“起身吧。”
正巧内间的门推开,中书侍郎和刑部尚书从里面走了出来,井德明跟在最后,关上门。
“皇后娘娘,您请回吧,陛下还有事情。”
江语蓉对井德明还算热切:“多谢井公公,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喏。”
江令舟也跟着离开,外间的门打开,沈婼棠看到他一脚踹在最前面的侍卫肩膀上面,之后骂骂咧咧离开。
她收敛眼底神色,看了一眼井德明,井德明叹息着摇头。
沈婼棠便走出外面,找到门口的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诚惶诚恐:“婼棠姑姑。”
“这跪在地上的是什么人?”
“地上的是禁军,最前面的是禁军统领,兵马大元帅的嫡长子唐于逢统领。
“兵马大元帅的嫡长子?”
“是的,姑姑。”
沈婼棠点头,着实有点困惑,江令舟竟然不清楚唐于逢的身份吗?
在宫内便如此肆意妄为,是否太过于过火了些?
“婼棠姑姑。”
芷嫣端着热茶过来,和她行礼。
“这是陛下要的茶?”
芷嫣点头,沈婼棠接过来:“我来送吧。”
“喏。”
她推开门,井德明看到沈婼棠去而复返,凑上前,“婼棠,外面的人,还是不要管了。”
沈婼棠看了他一眼:“总得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么冷的天气,一直跪着,身子坏了,他们往后的仕途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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