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遇棠谢翊和的其他类型小说《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姜遇棠谢翊和》,由网络作家“江墨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祖母,您相信大哥的眼光,绝不会差。”谢朝雨步伐轻快,走到了谢老太君的另一侧,替云浅浅说话。她俏皮道,“浅浅姐她特别与众不同,您和她相处下来,定然会和我们一样喜欢上她......”谢老太君面色一沉,不予理会,连眼神都没给云浅浅一个。她看向了谢翊和,质问道,“咱们国公府吃团圆饭的规矩,什么时候变成由外人来作陪了,阿棠人呢?”谢翊和一默,回头看向了人群后方的姜遇棠。“过来,祖母唤你。”他的声线冷冷。姜遇棠只好从膳厅的角落里出来。谢老太君看到,顿时心疼不已。阿棠作为世子夫人,居然被排挤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谢夫人见此,赶忙找补说,“老太君您误会了,是阿棠见浅浅过来没位置,便主动调换去了二夫人那儿。”“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是非如何,我心中自...
《休夫当日,整个国公府跪求我原谅姜遇棠谢翊和》精彩片段
“祖母,您相信大哥的眼光,绝不会差。”
谢朝雨步伐轻快,走到了谢老太君的另一侧,替云浅浅说话。
她俏皮道,“浅浅姐她特别与众不同,您和她相处下来,定然会和我们一样喜欢上她......”
谢老太君面色一沉,不予理会,连眼神都没给云浅浅一个。
她看向了谢翊和,质问道,“咱们国公府吃团圆饭的规矩,什么时候变成由外人来作陪了,阿棠人呢?”
谢翊和一默,回头看向了人群后方的姜遇棠。
“过来,祖母唤你。”
他的声线冷冷。
姜遇棠只好从膳厅的角落里出来。
谢老太君看到,顿时心疼不已。
阿棠作为世子夫人,居然被排挤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谢夫人见此,赶忙找补说,“老太君您误会了,是阿棠见浅浅过来没位置,便主动调换去了二夫人那儿。”
“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是非如何,我心中自有定论。”
谢老太君冷睨了一眼,又瞪向了谢翊和,八成,是这个臭小子搞的鬼!
她都气得想要拿拐杖敲谢翊和两下了。
姜遇棠只身走到了人前。
谢雨朝的眼底恼火,没忍住嘟哝了起来。
“呵,我看她就是嫉妒浅浅姐得了大哥的宠爱,所以才故意躲在那儿不露面,扮可怜,好博得祖母的同情,光会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真是虚伪......”
姜遇棠刚到,就听到了这话,她的脚步一顿,不由扭头回答。
“雨姐儿这话真的是让人心寒,我要是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的话,那从让座的那会儿就已经开始大闹了。”
如果谢翊和同意,那这正妻之位,她也都可以拱手相让给云浅浅。
谢朝雨顿时哑口无言。
谢翊和看着姜遇棠恬静的侧脸,眼底沉了又沉,道,“好了祖母,用膳吧。”
谢老太君倒宁愿姜遇棠不要这么懂事。
“阿棠,你坐到祖母的身边来。”
她拉着姜遇棠的手,为她撑腰道,“你的好别人忘了,但祖母记得,你永远都是咱们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谁也都无法取代。”
谢老太君这是在变相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只要有她在,旁人就休想动摇姜遇棠的地位,也休想对她不敬。
在场之人脸色各异。
唯有二夫人是真心替姜遇棠感到高兴,余光瞥向了云浅浅。
云浅浅的脸色无比难看。
她从未被人这如此冷待过,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谢翊和的眉心微动,刚要安抚,下一刻,谢老太君的话又落了下来。
“还有你,过来陪阿棠一起坐!”
“祖母,浅浅生性腼腆,又初来乍到,孙儿不能不顾她。”
谢翊和一口回绝,罕见地驳了谢老太君的面子。
而后,又望向了姜遇棠,狭眸幽深一片,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扯唇讥诮道,“反正阿棠不是变得很大度吗?”
姜遇棠一愣,快速反应了过来,谢翊和这是在拿她方才的话来堵她。
她的心中有些可笑。
谢翊和大可不必如此......
她没想过要利用谢老太君,将他从云浅浅的身边夺回。
“祖母,就让我来陪着您用膳吧。”
姜遇棠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温柔笑着搀扶上了谢老太君,哄着他老人家朝席间的主位走去,未注意到背后男人的神色变化。
“你啊......”
姜遇棠加座在了谢老太君旁边,两个人一同落座,谢老太君看着一侧安静乖巧的姜遇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声。
这丫头不拦着谢翊和也就算了,怎么还将人往云浅浅那儿推啊?
可姜遇棠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言。
团圆饭开始。
姜遇棠低头,细嚼慢咽地用着。
她和谢翊和全程无任何交流,连一句话都没多说,这是他们夫妻的常态,连谢老太君都已经习惯了。
席间谢翊和与云浅浅,距离他们不远,姜遇棠清晰的看到,向来有洁癖的谢翊和,在细心为云浅浅剥虾......
他修长的手指沾染了油渍,褪下了鲜美的虾肉,送到了云浅浅的碗内,那是姜遇棠根本不敢奢望的待遇。
姜遇棠只瞥了一眼,就想要移开视线,不成想在下一瞬,余光便捕捉到云浅浅拿了一方帕子出来。
上面柳叶合心的刺绣,让姜遇棠顿时愣住了,因为那方帕子——
是她从前送给谢翊和的!
柳叶合心的刺绣图案,没有人会不懂那代表什么,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她对谢翊和的满腔爱意......
当时谢翊和收了,姜遇棠还开心了好久,认为自己在一点点打动着他,迟早能占据满他的心。
而谢翊和,居然将她的真心转送给了云浅浅......
八仙桌上,云浅浅拿着那帕子在给谢翊和擦手。
用完之后,就丢弃在了那盛放虾皮的瓷碟中,染满一片狼藉,对此,谢翊和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一方沾满油污被揉皱的帕子,就好像姜遇棠被践踏的真心,尤其是那柳叶合心的图案,在此刻显得无比的可笑。
姜遇棠注视的时间不由地变长。
她不禁想到,谢翊和是在背后如何对另一个女人嘲笑她的......
可能谢翊和以为她又是在对着他犯花痴,亦或者是在敌视云浅浅吧,等姜遇棠再回过神,就对上了谢翊和极致冷漠的眼神。
姜遇棠握着银筷的手收紧,垂目看向了碗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胃口,勉强陪着谢老太君用完。
谢老太君到底是上了年纪,用过后便要回集福堂了。
姜遇棠也不想再继续留在膳厅讨嫌,便对众人告辞,带着春桃离开了。
膳厅内依旧一片热闹。
谢翊和与安国公议论起了朝事。
云浅浅盯着膳厅的门口,故作不经意地说,“姜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她才用了一点点的饭啊,不过老太君对姜姐姐真好,真叫人羡慕啊......”
“什么孝顺?那分明就是巴结。”
对面的谢朝雨,眼底浮现起了一缕嫉妒。
她嘲弄道,“祖母一走,姜遇棠没巴结的人了,当然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明明她才是谢老太君的亲孙女,谢老太君却犯了老糊涂,屡屡偏心姜遇棠这个外人?
姜遇棠的脚步未有片刻的停顿,回了马车。
云浅浅不问还好,这一问让大家都觉得姜遇棠这是脸上挂不住,迫不及待走人,想要找地方偷偷去哭......
一直静侯在猎场外门口的楚歌,这会儿的心里面却有些五味杂陈。
方才的种种,他都瞧见了,少夫人虽然是奉谢老太君的命令而来,但好像真没有要继续纠缠世子爷的意思,也无所谓云小姐见不见谢老太君。
姜遇棠坐在马车内,安静无声,隔绝了猎场外门口的热闹,可那些不绝于耳的欢笑声还在响着,过了好半晌才慢慢结束。
谢翊和带着云浅浅过来,他们没有上姜遇棠过来接的马车,而是在那一行人的注视下,乘坐上了另外一辆。
车夫行动,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朝着安国公府的方向平稳行驶而去。
......
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等姜遇棠再回去时,谢家的团圆饭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安国公府的膳厅。
一众女眷们先一步的抵达落座,几个主位都还是空着的,谢老太君,安国公,和谢家二老爷还没有过来。
里面吵吵闹闹的。
在谢翊和带着云浅浅踏入之后,膳厅内的说话声顿时一停,所有人都愣了下,什么情况?
不是姜遇棠去接的世子爷吗?
怎么现下,世子爷和这位‘表小姐’一同过来了?
紧接着,膳厅又进人了,是姜遇棠,她独自一人。
顷刻间,在场的女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思马上活络了起来。
姜遇棠这是又被世子爷嫌弃了?
谢朝雨坐在八仙桌前,磕着瓜子,嘴角勾起了轻蔑的弧度。
她故意嚷道,“大哥,你这是带新嫂子过来给我们看吗?”
云浅浅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谢翊和没有否认。
谢夫人斜睨了进来的姜遇棠一眼,抿唇笑着斥道,“你这丫头,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乱喊什么......”
谢朝雨回,“哪里没一撇啊,我大哥连捺都画上了。”
二夫人的眉头微拧。
姜遇棠无视他人的打量,走进了席间,准备去自己的位置。
然而,她才刚走了过去,还没有坐下,忽地,还站着的谢翊和开口了,对姜遇棠沉声道,“你去和母亲坐吧。”
空气一凝。
姜遇棠的身子一僵。
她怎么忘了,自己和谢翊和的座位连在一起,谢翊和带云浅浅过来,自然是要跟她一起坐的。
谢翊和不许她坐在这儿了。
“嗯。”姜遇棠轻应了声。
谢翊和注视着她的面容,狭眸却是微沉了下。
云浅浅已经坐在了姜遇棠的位置上。
主桌上的座位都是有数目的,突然多来了一个云浅浅,只好再叫下人给姜遇棠加坐,姜遇棠暂且站在膳厅里等待。
谢朝雨和谢夫人坐在一块,在听到谢翊和的话后,心头全是不满。
“大哥,你不能不愿意和大嫂坐,就将她推到我和娘这边啊。”
谢朝雨嫌弃的瞪了一眼姜遇棠,大声抗议,“她坐这儿,我哪儿还有吃饭的胃口?”
谢夫人没有出声,认同了小女儿的话。
姜遇棠孤零零站着。
这动静太大,连带着两侧偏堂庶出的晚辈们都瞧了过来。
二夫人的心都跟着拧了下,赶在谢翊和开口前,对着姜遇棠招呼。
“阿棠,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我这儿坐吧,正好我也想要和你说说话呢。”
姜遇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二夫人夫妇是庶出,虽然也能坐在主桌,位置却比较偏,春桃低着头,红着眼睛将座椅加上,是一个稍偏突兀的角落。
姜遇棠总算是落座了。
二夫人侧目,眼神心疼,小声道,“委屈你坐在这儿了。”
姜遇棠笑着摇头,“还要多谢二婶帮我解围呢。”
二夫人愈发心疼了。
再看对面的那对壁人,云浅浅占坐在姜遇棠本该有的位置上,和谢翊和并排坐在一起,她双目亮晶晶的,双颊泛红,正在和谢夫人她们交谈。
要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云浅浅才是那个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呢......
“没想到阿棠是想要和二夫人一起坐啊,我还说让你坐在我旁边呢。”谢夫人看了过来,假模假样地说。
而后,她的脸上浮现起了歉意,说道,“阿棠,我这两天忙昏了头,直到今儿个才想起要归还你嫁妆的事,你的嫁妆珍贵,我怕有什么闪失,就登记交去了钱庄让老板保管......”
谢夫人话语一顿,佯装懊恼,“说来也是不巧,那老板上午动身回乡探亲了,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回不来了,你怕是得要再等等了。”
谢夫人想要占着姜遇棠的嫁妆,又不想旁人说三道四,便想出了这么一条计策来拖延......
谢夫人当众说完,见谢翊和在和云浅浅聊天,并没有对此事上心,便暗松了口气,也不管姜遇棠是何态度,扭头加入到了其中。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姜遇棠的喉咙发涩,只觉这膳厅内的空气不流通,无比沉闷,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太君到——”
外头突然有人喊。
众人马上起身,就见谢老太君被谢父,还有谢二爷等人簇拥而来......
“阿棠今儿个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快快起来。”
谢老太君上了年纪,眼神不太亮堂,她眯眸看着谢翊和旁边,低头躬身行礼的女子,含笑打趣走了过来。
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云浅浅呐呐的抬起了头,“我,我不是姜姐姐......”
谢老太君嘴角的笑容一凝。
云浅浅有些尴尬,谢翊和递去了一个无事的眼神,马上解释道,“祖母,您认错人了,这是浅浅,孙儿之前和您提过,今夜特意带她来见您。”
而后,他又扭头,“浅浅,喊祖母。”
“祖母。”
云浅浅乖巧,笑容甜甜,再加上她这温婉的打扮,是长辈会喜欢的类型。
谢夫人也道,“婆母,浅浅这丫头可不是寻常女子,她饱读诗书,礼仪周全,还精通医术,前几日去参加太医院的考核,还一举夺得了魁首呢,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她......”
姜遇棠扭头,就见到了自己的旧相识,江淮安!
“你不进去考核,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江淮安一袭绯色锦袍,墨发高束,英隽的面庞流露出纳闷。
转而,他意识到了不对,挂在薄唇上的笑容一凝,看向了那医官,“怎么回事?”
“江大人......”
医官错愕了下。
没想到姜遇棠居然认识这里统管着他们太医院的正五品院使,江淮安。
江淮安是姜遇棠的发小,从小一块玩大的,后面姜遇棠嫁人之后,二人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昨日姜遇棠过来报名,才重逢在了一块儿。
医官暗叫不好,硬着头皮回答。
“这位姑娘的名字没有出现在登记册上,按照规矩,是不可以放行的......”
“昨儿个是我亲自给她报的名,她的名字没有出现,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误吗?”
江淮安的眉头一蹙,立即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
他看向姜遇棠,“你先进去考核,这里我来处理。”
“多谢了。”
姜遇棠感激点头。
江淮安看着姜遇棠那张精致的容颜,依旧是如从前那般,却失去了记忆中鲜活明艳的笑容......
他想到方才看到谢翊和护送着别的女人过来,又漠视姜遇棠的场景,心口微微发堵,挺不是滋味的。
“你的本事我知道,要是真心感谢我,就夺个魁首回来,棠棠,加油,通过考核!”
江淮安双目明亮,扬唇笑得意气风发。
太医院,太多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需要姜遇棠这种有真本事的医者加入。
“好。”
姜遇棠收到鼓舞,也在内心替自己打气。
医官不敢再拦。
姜遇棠总算顺利进入了考堂。
考堂内,负责考核的监察看到姜遇棠踏入,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是已经将姜遇棠的名字给抹掉了吗?
她是怎么进来的?
上头可是有人吩咐了,不允许姜遇棠留在太医院,更不允许她出现在云小姐的面前......
这下糟了。
他们没留什么后手啊,如今准备根本来不及了!
不过......
听说这个姜遇棠就是个见识浅薄,只知争风吃醋的深宅妇人,对于医术一窍不通,估计也通过不了考核!
思及此,监察们这才稍稍安心。
这个姜遇棠也真的是,就这么容不下云小姐吗?在后宅里算计也就罢了,居然还善妒的追到了太医院来要与云小姐一较高下......
难怪谢大人会那么不待见她了。
任谁有这样的妻子,都会觉得丢人。
太医院的考核有两项,分为理论文试和实践诊治。
今日先考的是理论文试。
诸位考生到达,坐满了偌大的考堂,监察们就派人开始发放起了试策,铺在了众人的桌子上,是关于对《伤寒论》里中风的辩证和论治方法。
姜遇棠看着上面的题目,过往熟悉的记忆浮现,她提笔,认真思索着要如何作答。
空气一片安静。
只可以听见窗外沙沙的风声。
监察们怕姜遇棠作弊,就将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来回走动巡视,却震惊的发现——
姜遇棠的试策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他们顿时一愣。
其他考生们都写了大半页了......
这个姜遇棠居然还没有开始。
也对。
没接触过医书的人,就算是想要胡编乱造,也写不出来。
他们本以为姜遇棠这无知蠢妇,好歹能写上两个字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烂泥就是烂泥,凭她,怎么配和云小姐比啊?
再看云浅浅桌上的试策,洋洋洒洒,都已经快要写完了。
监察们摇了摇头。
姜遇棠想明白后,才开始动笔。
时间悄然流逝。
考生们答完,陆续离开。
考堂内的人数越来越少,云浅浅也走了,里面只剩下了零星几人,监察们看着奋笔疾书的姜遇棠,眼底鄙夷意味更浓了,逐渐放肆。
“太医院的报名门槛,真的越来越来低了,只要有关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混的进来......”
“可不是?有些头脑空空,不学无术之辈也就在里面,也不知道待会要收到什么贻笑大方的试策?还不如早早交了离开呢。”
“有些人,早就连自尊和羞耻心都没了,又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
“......”
他们的话明显意有所指,目光又落在姜遇棠的身上,只差没直接告诉考堂内剩下的考生,他们口中说的人正是姜遇棠。
其他考生们都皱眉望去。
姜遇棠手中的笔突然停下,抬头望了过去。
那监察也不怕,“这位考生,你有何事?不会是对号入座我们的话了吧......”
“这里是你们闲谈的地方吗?”
姜遇棠的眼神冷淡,“你们在这里乱嚼舌根,打扰到我们就是不对。”
这意思是他们打扰到她姜遇棠了?
真是好笑。
她姜遇棠翻过几本医书啊,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也不知道这会儿闷头在试策上胡写些什么东西呢?
那监察眼神轻蔑,还想要接着讽刺,就在这时,有考生不满地抗议了。
“你们打扰到我的思路了......”
“是啊,还让不让考了?”
“......”
那俩监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只能忍着闷气闭上了嘴巴。
他们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姜遇棠能交出个什么东西出来?
监察们都紧盯着姜遇棠。
终于!
姜遇棠作答完了。
她滕然起身,拿着试策上前,放到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对着那监察道,“方才你们有句话没有说错,的确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入太医院了......”
姜遇棠的眼神锐利而又干净,又夹带着几分讽刺,似乎是在讽刺他们浅见寡闻的肤浅,那监察顿时一恼。
“你!”
忽地,旁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胳膊,“你先看看她写的东西。”
“怎么,她胡写些什么东西了,还是在上面骂我们了......”
那监察扭头,朝着姜遇棠的试策望去,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顿时僵硬在了原地。
俩人呆若木鸡,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试策真是姜遇棠写的?
只见上面的辩证句句犀利,直指要害,一针见血,给出的论证治疗方法,更是前所未有的新颖,令人眼前一亮,叹为观止。
无疑,是这群考生中最好的。
甚至......
连云小姐的都被比下去了!
江淮安昨日和姜遇棠分别后,就专程去看她的试策,结果监察们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他察觉端倪,一查才得知他们竟想要压下姜遇棠的成绩。
这让江淮安怎么肯依?
当下,他就直接单调出了姜遇棠的试策,亲自和院判,御医们共同批阅,定下了名次。
姜遇棠遭受不公平的待遇,险些与太医院失之交臂,江淮安的心中要说对谢翊和没气,那一定是假的。
姜遇棠在太医院,低调至极,只是以普通妇人的身份来参加考核,从未借助过谢翊和的任何权势,也没以世子夫人自居,作威作福......
她完全是在凭靠自己的努力站稳脚跟,真没碍着任何人。
谢翊和面色冷淡,不予理会。
他只是专注望着考堂内。
焚香在香炉内静静燃烧到无,隔间帘子内上一位考生出来,就结束去了太医那边做诊断治疗。
一旁的监察看了眼姜遇棠,又看了看名册,喊道,“下一位,姜遇棠!”
他的声音响彻考堂。
而谢翊和已经接上了云浅浅。
云浅浅飞快出了考堂,来到了谢翊和的身边,正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些什么。
谢翊和对云浅浅极有耐心,哪怕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也在安静聆听,再未看向考堂内一眼,就要带着云浅浅走人。
他对姜遇棠‘弄虚作假’的荒诞考核没有兴趣。
彼时,姜遇棠进入了隔间内。
这里面正坐着一位年迈的阿婆,岁月的皱纹爬满了她的面容,双目也变得浑浊,她似是有些不舒服,一直捂着胸口不停哼哧喘着气。
姜遇棠的秀眉一紧,感觉到这阿婆的状态有些不对,刚想要上前诊断,谁料下一刻——
哐当一声巨响,那位阿婆居然直直的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姜遇棠眼疾手快去接,不想被对方一并带倒,一同跟着摔出了帘子搭起的隔间外。
赫然间,二人成为了考堂内唯一的焦点,打破了本该静谧有序的场景。
考堂内的众人皆是一愣,数不清的视线都齐刷刷望了过来,集中在了地上姜遇棠微微错愕的面容上。
连带着外头要走的谢翊和,脚步都是一顿。
“你、你对这位病患做了什么?”
监察震惊不已,他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阿婆,立即质问起了姜遇棠。
“我什么都没做,刚进去,人就昏倒了。”
姜遇棠顾不得被摔的有些发痛的手臂,快速回复完,便从地上起身,手指搭在了那阿婆的脉搏上。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
不好,这位阿婆是突发心疾了!
要是不及时处理,定然会威胁到对方的性命......
监察看到把脉的姜遇棠,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是一言难尽,她是真会整事啊,而且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作秀?
姜遇棠之所以能通过文试,写出那样优异的试策,不就是江淮安帮她的吗?
“诸位太医,麻烦你们赶紧过来诊治一下。”
监察喊了一声,接着就想要赶走姜遇棠,可当他再回头,那坐在地上的姜遇棠,居然反手一把扯下了帘子,盖在了那阿婆的身上。
然后半扶起了对方,手伸了进去,似在解对方的腰带。
“这位考生,你在干什么?”
监察只觉五雷轰顶,恼恨地瞪大了眼睛,这姜遇棠还在胡来?她的确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可怎么能为了在谢翊和面前继续扮演会医术,就这般不将人命当回事?
她不止愚昧,还恶毒!
“这里自会有太医进行处理,请你速速离开。”
“现下是我的考核时间。”
姜遇棠只回了监察这么一句。
她的面色沉沉,双目中没有任何的慌乱,在松开那阿婆的领口,替她保持呼吸畅通之后,便按压起了对方的身体内关,神门,心愈等穴位。
姜遇棠不会自寻麻烦,让自己陷入困境,可她发现,不止是谢翊和误会了她通过文试,是因为江淮安,还有一些医官们也跟着一并误会了。
她要在太医院立足,走到皇帝的跟前,达到最终与谢翊和和离的目的,那就必须要替自己澄清,这突发心疾的阿婆,是她眼下可以抓住的最好机会。
“想要保住这患者的性命,马上给我拿银针过来。”
监察怒火中烧,脱口而出,“你会哪门子医术啊,还在这里演上瘾了?”
这位考生不会医术?
此话一出,考堂四处的考生都惊呆了,不等他们多想,江淮安已经快步上前,背后跟着太医们,突破了人群,朝着姜遇棠递去了一包银针。
“用这个。”
江淮安的脸色凝重,“患者的情况怎么样了?”
监察看直了眼睛,抢在姜遇棠开口前暗示道,“江大人,你,你......糊涂了!”
江淮安这也是连演都不演的对姜遇棠包庇了。
他这样纵着姜遇棠胡来,就不怕上头怪罪,摘了他这一顶乌纱帽吗?
“出了什么事,本官自会担着。”江淮安冷嗤一声。
那监察涨红了脸,嘴唇哆嗦了两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行行行!
反正这患者又和他没什么关系,要是姜遇棠真害死了人,那江淮安就一并跟着遭殃去吧。
江淮安的官职在这儿放着,其他的一众太医和考生们见此,也都不敢阻拦,他们的面色各异,眼神微妙,都不约而同的传达过了一个信息。
这位名叫姜遇棠的考生,后台背景很强悍,不会医术,都能在太医院横着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随意对患者上手。
可他们就不怕真闹出人命吗?
再看姜遇棠,面色沉着冷静的给江淮安做起了汇报。
“患者是先天性心疾,突然发作是因为近段时间太过操劳所致,造成心脏骤停,出现短暂晕厥,我已经帮她调节气血,疏通经络,缓解了心疾的症状,接下来我需要替她施针保住性命。”
江淮安没有拒绝,放手让姜遇棠来。
根根银针捏在了姜遇棠葱白的指尖,她从中拿起,双目认真,动作有序,精准无误地刺在了患者的各个穴位上,手法娴熟,游刃有余。
一旁的众人看着,逐渐发觉到了不对劲,这姜遇棠,好像并非如监察所说的那般是个不会医术的门外汉啊......
姜遇棠一开始的行为的确是有些独特,之后细瞧下来,却不难看出是在为了配合后面的治疗,整体的动作沉稳而又老练,未出现半分纰漏和差错。
姜遇棠全神贯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怀中的患者上,好似考堂内的一切流言和猜忌都与她无关,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素裙,侧脸轮廓的弧度流畅而又精致,双目如同明珠般耀眼。
淡淡的日光洒在了她的身上,她凭靠着能力,粉碎了场地内所有人对她的刻板认知,其中也包括......
谢翊和!
上一世,谢翊和提出和离时,她死也不肯答应,反而用尽各种手段,硬生生拖着。
这一世,姜遇棠决定主动放过自己。
四目相对,谢翊和的狭眸逐渐冷却。
“阿棠,你这就没意思了。”
他松开姜遇棠的手,站直身子,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你白日里去了猎场,心里不痛快,但你耍这种把戏还威胁不了我。浅浅她对我意义非凡,我不可能为了你赶走她。”
云浅浅,便是谢翊和放在心尖上的那位白月光。
“你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又接着道,“三年了,我累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谢翊和一脸讽刺,根本不相信姜遇棠会舍得和离。
忽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桌子上的契文......
那是姜遇棠在盘点清算的嫁妆单子!
谢翊和愣了愣,再看向姜遇棠坚定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姜遇棠是真的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谢翊和的心头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阿棠,你这是在耍我吗?”
他直视着姜遇棠的眼睛,好心提醒道,“可别忘了,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当初是你自己寻死觅活哭着求来的,如今这么快就后悔,不想坐了?”
谢翊和是安国公世子,当朝大都督。
三年前,姜遇棠听闻谢翊和在议亲,为了嫁给他,不惜在家中闹自杀。
恰逢此时,谢家有把柄落在姜家手中。姜遇棠的爹娘,镇远侯夫妇在无奈之下,便借此威胁,逼着谢翊和娶了她。
这件事对谢翊和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可他作为未来的安国公,不得不为整个国公府负责,那时他心中无人,却也需要一位世家宗妇撑门面,便这样与姜遇棠将就了三年。
“天底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的世子夫人。”
谢翊和狭眸中满是讥诮,替她分析。
“何况阿棠,你已不再年轻,别再天真了......”
他继续说道,“且不说你毫无情趣,连取悦男人都不会,就单说岳父岳母都远在边关,你在京城举目无亲。你觉得你离了我,出了这国公府,一个人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姜遇棠听到这些话,麻木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的爹娘,镇远侯夫妇一生清廉,却因替女儿威胁谢家,违背了良心,添上了一笔黑历史。
自此,对她这个不孝女彻底寒了心,掏空家底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嫁妆后,便带着兄长和妹妹远去边关受罚,和她再未有过任何的联络。
这件事,一直是姜遇棠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而谢翊和,显然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谢翊和竟会亲手撕开这道伤疤!
姜遇棠的情绪微微失控,极力压抑着,语气中仍流露出几分悲切,“和离之后我自有打算,就不劳谢大人费心了!”
谢翊和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姜遇棠还在坚持。
更关键的是——
“你唤我什么?”
谢翊和不可置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反问道。
要知道,自二人成亲以来,即便吵架生气,姜遇棠再有情绪,也都是唤他夫君的,这还是头一次,她用如此生疏的方式称呼他。
过去的姜遇棠在他面前,一直都很柔顺......至少表面如此。
她突然的反叛,让谢翊和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二人面对面站在桌子两侧,姜遇棠直视着谢翊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喊道,“谢大人!”
“很好。”
谢翊和的指骨紧握,面色阴沉,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屋子内一片死寂,沉默得令人心惊。
半晌后,谢翊和冷笑一声,“阿棠,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爱情。”
他狭眸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姜遇棠,声线凉凉地又说道,“我不可能同意和离,也不想跟你在这里做毫无意义的争执,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吧。”
谢翊和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梦园。
书桌后的姜遇棠,脸色无比难看。
她出身武将家族,虽是女子,却自幼跟随祖父习武,十岁时,父亲将她送去梅山学艺。之后为了嫁给谢翊和,才花费时间学习三从四德、女德女训,掌管中馈。
谢翊和凭什么认定,她离了他就会过得很惨?
单是她的嫁妆,就足以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她没必要在国公府继续委屈自己。
和谢翊和的婚,她离定了!
......
次日,姜遇棠起床梳洗完毕,便前往婆母谢夫人的院子。
安国公府,世袭爵位,作为京中的百年望族,极为注重规矩,晨昏定省必不可少。
姜遇棠如今还是谢家的儿媳,而她的婆母,安国公夫人本就不喜欢她,若是不去,定会借此刁难。
她走进屋子时,谢夫人已坐在妆奁前,由人伺候着梳头。
“儿媳给婆母请安。”姜遇棠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夫人目不斜视,连个眼风都没给姜遇棠。
一屋子的女眷纷纷看了过来,她们知道,谢夫人这是为昨夜谢翊和生气离开梦园、睡在书房的事不高兴,故意给姜遇棠这个儿媳妇下马威呢。
接下来,可有姜遇棠受的了!
众人交换着眼色,都准备看好戏。
雅致的屋子中,安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姜遇棠俯身给谢夫人行礼,却未得到回应,还尴尬地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她眼眸一沉,缓缓收礼直起身子。
果然,下一刻,谢夫人身旁的刘嬷嬷立刻站了出来,当众训斥起来,“夫人还没免礼,你怎么能擅自起身?你是不懂规矩,还是仗着夫人心善,故意给她难堪?”
刘嬷嬷深受谢夫人器重,平日里便十分傲慢,极不好相处,往日里经常明里暗里欺辱姜遇棠。
上一世,像这样当众拿着规矩,劈头盖脸教训她的情况数不胜数。
姜遇棠一心想要讨好婆母,每次都只能像孙子一样,被刘嬷嬷训得不敢抬头,忍着委屈。
“这就是你们姜家的教养吗?”
刘嬷嬷皱着眉头,嫌恶地打量着姜遇棠,“难怪会做出不敬夫君的事,这要是传出去,简直让人耻笑!”
谢夫人并未阻止。
众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同情怜悯的目光,纷纷落在站在中央的姜遇棠脸上。
她们都以为姜遇棠会窘迫地认错,没想到......
姜遇棠抬头看向刘嬷嬷,问道,“你说什么?”
刘嬷嬷不屑地一笑,“少夫人您就算不高兴,老奴也要说,我们国公府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礼仪规矩都不全,丢自己的人无所谓,可别给我们国公府抹黑!”
姜遇棠一脸诚恳地请教,“哦,那可否请刘嬷嬷过来指点一下我的礼仪?”
刘嬷嬷正求之不得。
她拿起戒尺,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刚要开口,“啪”的一声巨响,姜遇棠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谢翊和站在考堂外,亲眼见证了姜遇棠的整个行医过程。
他的狭眸深眯,目光转换成了审视,好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同床共枕了三年的妻子般。
这令他感觉到了新奇。
考堂内有些混乱,姜遇棠坐在地上,怀中阿婆紧皱着的眉头松开,面上的痛苦之色褪去,她的身子还很虚弱,缓缓从昏迷中苏醒。
“您身上还有针,先别乱动。”
姜遇棠垂目,柔声提醒。
这患者,真的被姜遇棠给救了过来。
考堂内的众人有些沸腾,有太医谨慎的上前把脉,便发现阿婆的脉搏恢复了正常,稳住了心疾,姜遇棠将人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姜遇棠不但懂医,并且还颇有造诣!
监察被这一场景给冲击到了,惊得目瞪口呆,傻眼站在了原地。
这算是什么......
如果姜遇棠真的会医术的话,那也就是说,昨日的文试也是完全凭靠她自己了?并不是依靠了江淮安的缘故。
而在此刻,考堂桌上的那一根焚香,也燃烧到了最后。
姜遇棠的余光注意到,转头对着监察说道。
“这位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救人是在装模作样,但我既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决了患者的突发症状,那如今的这个结果也应当纳入到我的考核成绩中。”
听到这话,谢翊和绯色的薄唇忍不住轻勾了一下。
云浅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甜笑着提醒,“翊和哥哥,你答应过要今天陪我练箭术,这会儿时辰可不早了......”
“嗯,走吧。”
谢翊和应下。
他没再看姜遇棠一眼,和云浅浅一同离开。
太医院的这一项考核,只是需要考生经过诊断,将患者的问题和要采取的治疗方式汇报给太医们,姜遇棠的这一操作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也算是变相证明了她的能力,自然是该纳入到成绩当中。
姜遇棠方才所说的话,不由让在场的人回忆起了那监察之前所说的话,马上就有不知情的同僚问了起来。
“你和这位考生素未谋面,是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医术......”
“是啊,还毁谤说人家是在作秀,搞得考生们人心惶惶。”
“......”
那监察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活像是个调色板般难看,讪讪的给他们解释。
来太医院的考生们,谁背后没个后台关系,人情世故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那云浅浅还有谢大都督撑腰呢。
姜遇棠得了江淮安的照顾自然称不上什么稀奇事。
姜遇棠淡漠的扫了那监察一眼,而后将患者阿婆交给了太医们,也就打算出去了。
太医院的考核还没有结束,江淮安还暂时不能离开。
不过还是悄悄的给姜遇棠递了个厉害的眼色,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他就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姜遇棠浅笑颔首,算作回应。
这一场风波掀过,考堂内一切恢复如初,江淮安重新坐回了太医席,听到了旁边人的谈话,他面色一凝,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姜遇棠和春桃汇合,一同出了太医院的大门。
楚歌在街上琳琅满目的摊位旁等待着,在注意到了她们之后,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原来姜遇棠是真的会医术啊......
是他小瞧了她。
还误会了姜遇棠的文试是提前做了准备......
想到谢翊和的命令,楚歌只好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
“属下见过少夫人。”
姜遇棠脚步一顿,眼底压着抹不悦,脸色微变,“又有何事?”
楚歌有些不满于姜遇棠这冷淡的态度。
他能来找她,当然是因为世子爷啊......
世子爷都对姜遇棠让步了......
忽地,火光电石间之间,楚歌看着姜遇棠从容的面容,不由多加揣测了起来,她不会是换了种套路来吸引世子爷的注意吧?
故意展现医术,盖过云小姐的风头,让世子爷只能看到她。
“世子爷叫属下过来传话,说您要继续待在太医院可以,但别顾此失彼,忘了分内之事。”
楚歌其实也不太明白谢翊和这话的意思,春桃也是糊涂,但在场只有姜遇棠听懂了,谢翊和是在提醒她别忘了掌家夫人的职责......
姜遇棠真是气笑了。
她早就交出了掌家权,怎么还对她不依不饶?
她的神色有些不耐,“他人呢?”
此话一出,楚歌几乎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姜遇棠展现医术的目的果然不单纯,谢翊和都已经让步,但她不止满足于只待在太医院,还意图更进一步。
“少夫人,这不是您该打探的!”
他不可能会让姜遇棠去打扰世子爷和云小姐的相处。
姜遇棠的眉头紧拧。
“请您就此打住。”楚歌双目满是厌恶,心中那点儿的愧疚也随之烟消云散,撂下这句话后,便疾步离开了。
姜遇棠这会儿的心情和吞了只苍蝇般,没了回安国公府的心思,加上今日的时辰还早,便干脆带着春桃去了酒楼里用膳。
时间来到了下午。
谢翊和回来之后,就先送云浅浅去了梨花院,一路上发觉国公府池塘内的鱼都死了好几条,泛着肚皮躺在湖面,无下人来捞。
他的狭眸一沉,径直去了书房。
谢翊和手中还有一大堆的公务要处理。
他坐在书桌前,忙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习惯性的唤楚歌进来吩咐。
“让她煮杯茶。”
“是。”
楚歌领命,就给梦园那边下了指令。
兰芝收到消息,顿时一喜,在茶房按照姜遇棠给的方子,精心煮好了茶,然后送了过来。
楚歌在书房外看到兰芝,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不过也无所谓了,姜遇棠没来打扰挺好的,楚歌不等兰芝回复,就接过了木托盘,转身送进了书房当中。
青花瓷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谢翊和停笔,端起送到唇畔,闻到气息却觉得有些不对,他低头看了眼,尝试地抿了一小口,长眉赫然紧拧在了一起。
“让她重新煮。”
楚歌愣了愣,“是。”
他出去,对着兰芝转述,“让少夫人重新煮上一杯送过来。”
“楚侍卫,您误会了,这茶是奴婢煮的,不是少夫人。”
兰芝见楚歌疑惑,便将姜遇棠亲授茶艺的事如实道出。
楚歌听完,难以置信。
姜遇棠居然舍得倾囊相授,让别人日后来伺候谢翊和?
那她上午还打探世子爷的行踪......
难不成,是有旁的话要说,是他先入为主误会了?
兰芝却有些着急地问,“楚侍卫,我煮茶的步骤都是按照少夫人所教的来,这茶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合世子爷的口味啊,劳烦您告诉我,我好重新去煮......”
楚歌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也不知道。”
兰芝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好又重新煮了一杯,由楚歌送了进去。
可这次,谢翊和只是闻了一下,就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长眉微拧,“她今日是怎么煮的茶?”
茶香味道全都不对。
楚歌站在书桌角,有些为难的回答,“兰芝头一回给您煮,可能手艺有些生疏。”
“兰芝?”
谢翊和一愣,变了脸色。
书房一片沉寂,楚歌沉默了下,解释道,“少夫人将煮茶的手艺传给了兰芝,说日后就不再负责这些了......”
姜遇棠神色淡定,平静的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谢朝雨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大哥那些发小,哪家不是孩子满地跑了,唯独我大哥,被你拖累至今尚无子嗣。”
谢夫人也皱起了眉头,“阿棠,雨姐儿也是一番好意,你怎能如此不懂事?你既已嫁入国公府,便应以谢家的子嗣为重,否则外人定会觉得你善妒又无用!”
“旁人的嘴,我管不住。”
姜遇棠眉眼间满是淡漠,“若娘也是这般想法,那今日便为世子爷多纳几房妾室,让她们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谢翊和的房中就算进上一百个妾室,她都无所谓。
如此一来,倒正好能让阖府上下都看清,谢翊和房中只有她一人,究竟是她善妒拦着不让,还是她谢夫人放不进去人。
谢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娘,若无其他事,儿媳便先行告退了。”
姜遇棠言罢,在众人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目光中,从容淡定地转身离去。
可未曾想,刚一出门,便与谢翊和撞了个正着。
她面无表情,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带着春桃离开了院子。
谢翊和面上顿时一片阴沉。
再听屋子内,传来了谢夫人愠怒的声音,“反了她了,真是愈发不像话!不过是好心让她喝个符水,又没委屈她,她倒先闹起来了!”
话音刚落,谢翊和走进屋子,听到这些话,长眉紧紧拧在了一起。
“翊和......”
谢夫人一愣,满脸错愕,“你怎么来了?”
谢朝雨赶忙告状,“大哥,方才那女人说的话,你听见了吧?她对我和娘都这般无礼,你可得好好教训她,为我们出这口气!”
谁料——
谢翊和却对谢夫人道,“母亲,是我一心扑在仕途上,不想要孩子,与阿棠无关。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莫要再让她喝了。”
说罢,又看向谢朝雨,“还有你,日后对长嫂说话客气些,不许无礼!”
谢夫人惊愕不已。
谢翊和向来对姜遇棠不上心,这还是头一回主动为她说话。
谢朝雨心中不服,正欲回嘴,谢夫人赶忙拉住她,生怕女儿惹得谢翊和更加不悦。
毕竟,若真要追究起来,此事过错在女儿。
谢夫人率先询问起子嗣之事,谢翊和敷衍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他虽不爱姜遇棠,亦厌恶当年她强嫁之事,但暂时还没有更换妻子的打算。
况且,姜遇棠容貌姣好、身段婀娜,至少在夫妻之事上,谢翊和颇为满意。
正因如此,他愿意暂且做出让步。
也希望姜遇棠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
谢翊和突然维护姜遇棠的消息,如风般在府中传开,等梦园也知道之时,谢翊和这才见了姜遇棠。
梦园的主屋内,姜遇棠拿着书,一脸恍惚地坐在软榻上。
见此,谢翊和先开了口。
“孩子的事我和母亲解释过了,也训斥过朝雨了,这样的事今后不会再发生了,你要是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对我说。”
姜遇棠安静听着。
她认识谢翊和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他从不沾手后宅的事,更别提是和她有关了,如今谢翊和破天荒肯为她出头。
按道理来说......
她应该感激涕零的接受,才不算辜负了他的恩赐。
谢翊和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又接着说,“不过避子汤,不会停,你还是照旧喝。”
“那万一要是有了呢?”
姜遇棠突然很想问。
谢翊和掀了掀薄薄的眼皮,轻描淡写回了她两个字。
“流了。”
姜遇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她庆幸自己没有犯蠢,偷换了避子汤,不然那才是真的害人害己。
谢翊和方才是说了软话,可他的让步中......
只字未提云浅浅,也就是说她一旦接受,那么未来仍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而她,则会被继续困在这充满绝望,而又窒息的婚姻牢笼中。
姜遇棠是真的累了。
“我......”
“世子!”
姜遇棠刚想要和谢翊和说个明白,自己这不是在和他闹,外头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是谢翊和的近身暗卫、楚歌。
楚歌进来,恭恭敬敬对着谢翊和行了一礼,看向姜遇棠的眼神冷极,没有任何尊敬。
“怎么了?”谢翊和转身问。
楚歌并不避讳姜遇棠这个正妻,直言说,“云小姐问您,晌午还要去她那儿用饭吗?”
谢翊和的长眉一拧,“她还没有吃?”
“她一直在等您。”楚歌低头回。
“胡闹。”
谢翊和再没给姜遇棠一个眼神。
他没有半分犹豫地抛下她,疾步出了主屋,去寻另一个女人。
楚歌讥诮扫了眼姜遇棠,跟了上去,主仆二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梦园。
春桃站在门口,被气得心肝脾肺疼。
“姑爷难得主动来找您修复关系,话都还没有说上两句,那狐媚子便按捺不住的跑来抢人了。还有这楚侍卫也真是的......”
她愤愤不平地骂道,“仗着受姑爷的器重,从初入府就对咱们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如今来了个云小姐,可算是显着他了。”
谢翊和对姜遇棠不上心,连带着他的亲信,也对姜遇棠没什么好脸色。
春桃越骂越委屈。
姑爷不许她家少夫人生孩子。
她家少夫人往后没有子嗣傍身,后半辈子要怎么过啊?
姜遇棠平静的放下书起身。
“过来给我更衣梳妆。”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春桃回来,愣了愣,“是要去找老太君,让她老人家主持公道吗?”
谢老太君,是谢翊和的祖母,是国公府中唯一愿意庇护姜遇棠的人。
姜遇棠不想再为谢翊和争风吃醋,做那些跌份儿的事。
她看出了谢翊和的态度,不打算和离,想要继续维持现状。
可这样的婚姻,对她姜遇棠而言,如钝刀子割肉,是持续不断的痛。
她不想又一次的去见证,谢翊和爱另一个女人的过程。
也不想再忍气吞声,忍到谢翊和一年之后主动和她提出和离。
姜遇棠望向窗外,眼眸折射出了一道冷锐。
“我要进宫,求陛下做主和离!”
“你!咳咳咳......”
谢夫人被姜遇棠这话气得不轻,原本康健的身子瞬间就不舒服了起来。
她面色涨红,捂着胸口,止不住地剧烈咳嗽,那咳嗽声在膳厅内回荡,显得尤为刺耳。
但这次,姜遇棠没有再像以往那般,急急忙忙的上前排痰侍奉。
“姜遇棠,哪有你这样做媳妇的?你看看,都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
谢朝雨见状,愤怒不已,“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眼圆睁,怒视着姜遇棠,继续高声喝道。
“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大哥就是喜欢云浅浅,看不上你又怎样?你娘家人都在边关,在这京城之中,就你孤身一人,你在这儿跟谁耍大小姐脾气呢?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们国公府没人吃你这一套。”
二夫人虽然不知道掌家内里的乾坤,但她听明白了谢朝雨话里的意思,担忧地看向了姜遇棠。
是啊,姜遇棠在京城没有娘家依靠,没有人会为了她的委屈做主撑腰。
她除了依附夫君,讨好婆母,别无选择。
一个女人走到如此地步,多么悲哀。
姜遇棠正打算带着春桃离去,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
她缓缓转身,看向怒目圆睁的谢朝雨,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华贵精美的罗衣首饰上,这些可全都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商号。
而她自己,平日里却穿着旧衣,却毫不犹豫地为谢朝雨购置这些奢华之物。
姜遇棠神色冷淡,语气冰冷的朝谢朝雨道,“先把身上的衣服首饰脱下来,再来冲我发脾气。”
谢朝雨瞬间感受到周围众人投来的打量目光,顿时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小脸立即涨得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谁稀罕你买的这些破烂玩意儿,真当我离了你就没东西穿没首饰戴了?回头我就全都脱下来还给你!”
“好。”
姜遇棠毫不犹豫地应下,随后又看向谢夫人,“既然我的东西没人稀罕,那娘,您之前替我保管的嫁妆,也一并还我吧。”
当年姜家为姜遇棠准备的嫁妆里,有诸多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等贵重物件。
这些财物,全都被谢夫人以保管之名,锁进了她的私库。
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咳嗽得愈发厉害了,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姜遇棠扫视了一圈众人,见他们神色各异,有惊讶、有尴尬、有看好戏的。
她不再多言,抬腿带着春桃,大步迈出膳厅,踏上了长廊。
春桃端着桂花糕,惴惴不安的跟在姜遇棠屁股后面。
“少夫人,咱们不管家固然是好事,可这般做法,是不是把夫人和三小姐都给得罪狠了啊......”
阳光透过廊墙的镂空花窗倾洒而下,光影斑驳交错。池塘里,碧波荡漾,荷花正肆意盛开,然而姜遇棠却无心欣赏这美景。
她望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讥诮的笑容,“以前没得罪她们,还上赶着巴结,可结果呢?她们不还是没给咱们好日子过?”
在这国公府之中,她这个嫁进来的媳妇,始终是个外人。
春桃听了这话,竟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姜遇棠穿过长廊,回到梦园后,当即将早就备好的对牌钥匙,以及国公府这几年的账本,全都派人送到了谢夫人的院子里。
随后,便和春桃出门前往了太医院报名。
谢夫人自然不可能将掌家之权交给云浅浅这个还未过门的女人,更何况云浅浅家世普通,手中又没有银钱贴补家用。
无奈之下,她只好强打精神,拉着谢朝雨在屋内进行交接,想着左右小女儿日后总归是要学这些的。
“娘,您真打算把姜遇棠的嫁妆都还回去啊?”谢朝雨坐在账本前,一想到库房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好东西,不禁肉疼地看向谢夫人问道。
她回来后,本想着硬气地将姜遇棠买的衣衫首饰都还回去,可一清点才发现,自己大部分像样的东西都是姜遇棠购置的。
若是真还回去,那自己可就所剩无几了,于是便反悔了。
谢夫人闻言,从桌前抬起头,冷笑一声,“还回去?她姜遇棠想得倒美,那些东西,我还留着给你日后添嫁妆呢。”
谢朝雨一听,顿时满心欢喜,忙不迭地抱住谢夫人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娘对我最好了。可是,这事要是让大哥知道了,怕是不依......”
谢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老辣的光芒,“这事你别管,娘自有主意。先专心理账吧。”
谢朝雨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内心对姜遇棠充满了恼恨,埋怨她突然撒手不管,不肯再掏钱补贴家用,连累自己也要在这里忙活。
她一个爹娘不在、无人疼爱的孤女,手握那么多银钱,不花在他们国公府,还能花到哪儿去?
真是讨厌至极。
谢夫人许久未曾掌家,如今突然重操旧业,管理起这些繁杂琐事,难免会出些纰漏。
于是乎,谢翊和下朝归来,就发现主屋内是冷的,下人们这才手忙脚乱的要烧地龙,该送去浆洗的衣衫,都还原封不动摆在衣箱中。
姜遇棠是怎么管家的?
谢翊和不禁有些恼火,喊来楚歌吩咐道,“去把少夫人请来。”
他觉得有必要和姜遇棠好好谈一谈了。
楚歌有些困惑,心中反感沾手与姜遇棠有关的差事,但还是领命应下。
他出去一打听,才得知姜遇棠已经辞去了掌家之职。
楚歌顿时震愕。
这难道是谢翊和吩咐的?
不然凭借姜遇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不眷恋的放弃?
楚歌又去打探起了姜遇棠的行踪。
梦园的主屋内,噤若寒蝉。
“她人呢?”
谢翊和等了半晌,只等到楚歌一个回来复命,顿时有些不悦。
楚歌如实汇报,“世子,少夫人去太医院报名考核医女了。”
谢翊和闻言,眉心微动。
“她会医术?”
“属下从未听说少夫人学过医术。”
楚歌顿了顿,揣测道,“只怕少夫人是因为昨儿傍晚的事心中不快,特意打探了云小姐的动向。得知云小姐要报考,这才起了与云小姐一较高下、争风吃醋的心思......”
人家云小姐是因为懂医术才去报名,她姜遇棠一个连医书都没翻过几页的人,居然为了争风吃醋跑去凑热闹,实在是丢人现眼。
楚歌别有深意地问道,“世子,要不要属下和太医院那边打个招呼,让少夫人回来?”
谢翊和不耐烦地起身,朝外走去。
“我很忙,你看着办。只一条,绝不能让她伤了浅浅。”
春桃却被这话给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姜遇棠提出和离......
她一直认为,姜遇棠是因云浅浅的事不满,想要吓一吓谢翊和而已。
“少夫人,您,您别冲动,这事您可考虑清楚了?这要是一旦进了宫,由陛下做了主,那就是半点儿的转机都没有了......”
春桃惊慌失措,赶忙继续道。
“姑爷再怎么对云浅浅上心,但究竟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连个妾室都算不上,怎么着绕不过您去,要不然您再忍一忍,兴许姑爷会回心转意呢?”
春桃还想要再劝一劝姜遇棠,姜遇棠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
“傻姑娘,你以为国公府上下为什么敢这样作践我们,不就是料定我被谢翊和吃得死死的,肯让步吗?”
姜遇棠扭头,笑了笑,“不蒸馒头争口气,离了国公府,我们照样能过得好,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劝我,也别再说这样没出息的话了。”
春桃心中茫然,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她拗不过姜遇棠,只得扶她去了屏风后更衣梳妆。
午后,两个人就出了国公府,直奔皇宫而去。
天穹乌云密布,死寂沉沉。
长长汉白玉台阶的尽头,是朱漆大门紧闭着的御书房,带刀侍卫森严的守在两侧,气氛威严而又肃穆。
姜遇棠和春桃在外头等待传唤。
北冥如今的君王,北冥璟,昔年曾跟着她的祖父习过武,称得上是她的半个师兄。
姜遇棠希望北冥璟能看在祖父的面子,以及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允了她与谢翊和和离的请求。
然而——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她却连这位‘师兄’的面都没有见到。
姜遇棠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她想要再等等,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初春的寒风犹如冰刀,姜遇棠站在御书房侧边的柱子旁,裸露在外的肌肤冻得生疼,双颊通红一片。
她死死盯着御书房的大门,如木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身子冷得麻木,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春桃心疼地看向了姜遇棠。
这条路,只怕是行不通......
忽然,咔哒一声,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太监常顺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姜遇棠双睫一颤,赶忙上前问,“常顺公公,可是陛下愿召见了?”
“这......”
常顺想到皇帝的拒绝,面上露出了为难。
他委婉道,“世子夫人,您今儿个来的可真不巧,陛下这会儿正忙呢,没功夫见您,这天也怪冷的,您都冻成什么样了,不如就先回去吧。”
姜遇棠听到这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陛下不愿意见她。
也是。
如今的谢翊和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她的祖父早已身陨,多年前的那点儿情分,勾不起这位年轻帝王的半分心软。
终究是她天真了。
常顺看着姜遇棠被冻得发紫的双手,有些不忍的对春桃说,“快点儿扶你们夫人回去吧。”
春桃赶忙应下,扶着姜遇棠就往回走。
宫道冗长,一眼望不到头。
“少夫人,和离的事,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春桃压低了声音,忐忑道。
姑爷本就不同意和离,要是让他知道少夫人在背地里的谋划,她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姜遇棠的脸色无比难看。
云浅浅不是什么好人,上一世入住国公府之后,没少撺掇着谢家的那群人算计她。
要是真就这么算了,那她们又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朱墙绿瓦,姜遇棠边走,边思考。
皇帝不肯见她,无非是因为她的价值还不够,何况这还是朝臣的家事,他自然是不会出手。
可要是......
让皇帝欠了她一个不得不偿还的人情呢?
想到这儿,姜遇棠也记起了前世一件关系到皇帝性命的大事。
皇帝被敌国探子暗算,身中罕见奇毒,令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命悬一线之际,是谢翊和从民间寻来名医,这才让皇帝勉强撑过了这一关。
皇帝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余毒难清,自此一病不起,常年缠绵于病榻。
姜遇棠在心中算了算日子,如今这个时间点......
皇帝已经被敌国探子暗算了。
他体内的暗毒,将于七日后在行宫发作。
如果她抓住这个机会,救下皇帝,那不但与谢翊和和离势在必得,日后做什么都会方便些。
姜遇棠少时顽皮,被送去过梅山学艺,曾学习过医术,师父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她跟着修习过数年,兴许可以试一试。
姜遇棠的眼中一暗,出宫回了国公府梦园之后,就叫春桃去派人打听了一下,太医院近日来是否在招收医女。
她虽学过,但常年待在后宅,并无施展的机会,如今急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身份。
这件事给了姜遇棠一个灵感,她要抓住前世一切有用的信息,为自己所用。
姜遇棠坐在桌前,专注回忆。
而后,她又吩咐,“还有,给我名下铺子不景气的那几个老板,拨上三千两银子,叫他们去采些买商船。”
未来的北冥,海上生意发达,提前投资,必赚的盆满钵满。
和离后的生活,也要打算起来了。
春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是,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姜遇棠一个人坐在桌前忙活。
一时无话。
暮色四合,夜晚来临。
谢翊和来了梦园。
他和姜遇棠成婚后,除非吵架,其他时间都是睡在一起的。
姜遇棠也乐意伺候他。
虽然她在床榻上有些放不开,但都是在尽力配合,满足他过分的要求。
如今他们已经和好,那谢翊和没必要委屈自己睡书房。
只是这次——
偌大的主屋内,不见了姜遇棠,只剩下一个别有用心的美婢,还是姜遇棠安排的!
“世子爷,少夫人说了,她的身子不舒服,怕染了风寒给您,就去隔壁屋歇下了,还特别吩咐了让奴婢服侍好您......”
那婢女粉面桃腮,说着就羞羞答答的走上前,来解谢翊和的腰带。
“夜深了,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谢翊和闻言,狭眸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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