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了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他扯下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湿布(也许是某个被打翻的水桶边捡的?
)捂住口鼻,逆着逃生的人流,像一头犟牛,朝着那哭声的源头——那座燃烧最猛烈、房梁已经发出断裂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屋子——冲了过去!
屋内更是烟雾弥漫,热浪逼人,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凭着记忆和那越来越近的哭声摸索着,脚下踩着滚烫的瓦砾。
终于,在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个蜷缩着、被烟呛得几乎晕厥、满脸泪痕与黑灰的小女孩。
他一把抱起她,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护住她,转身想要冲出去。
口中或许还下意识地喊着:“别怕!
叔在!
快走!”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了木材断裂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巨响!
他猛地抬头,看到那根支撑屋顶的主梁,已经被火焰烧蚀大半,正带着无数火星和碎屑,以无可阻挡之势,朝着他和孩子的位置,摇摇欲坠!
“……房屋坍塌……” 他意识到了这第二重,也是最致命的危险!
没有时间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里的小女孩奋力向着门口那片相对安全的、有模糊人影晃动的方向推了出去——他似乎看到门口有焦急的邻居和赶来的铺兵正伸出手接应,心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欣慰。
而下一瞬,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燃烧的房梁和屋顶,夹杂着砖石瓦砾,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轰然砸落…… 最后的意识里,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的轻松,和一句发自灵魂深处、带着一丝满足的模糊喟叹:“总算……护住了……” ……当所有感官的冲击和情绪的洪流如潮水般退去,他发现自己依然静静地站立在那片虚空中。
那段惊心动魄、以生命为终点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他这凝实无比的灵魂。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不是通过推断,而是通过最深刻的亲历。
“最大的危险么?”
他那完整的灵魂,此刻无比澄澈,回顾那最终的火海,语气里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只有一种经历过后的了然与平静,“无非是梁柱坍塌,烟火封路罢了。”
他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调,将这以生命终结为代价换来的认知,传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