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突然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展开翅膀。
而现实中,我的手腕正在流血。
父亲的书房里,老式答录机的红灯在黑暗中闪烁。
按下播放键时,沙哑的录音震碎了最后的理智:“语安,记住三点:第一,你从未参加过任何实验;第二,程默不是你的敌人;第三,当第七只蓝闪蝶出现时,毁掉所有镜子。”
录音突然中断,答录机吐出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父亲与一个陌生女人站在实验室里。
女人左手腕系着蓝闪蝶丝巾,而她的面容,与我镜中的倒影一模一样。
暴雨夜的诊疗室里,我站在全身镜前。
倒影突然开口,声音却是我自己的:“欢迎来到终点,07号。”
保险柜里躺着父亲的绝笔信:“真正的温语安早在1997年就死了。
而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窗外电闪雷鸣,无数蓝闪蝶在雨中飞舞。
它们停满玻璃窗,用翅膀拼出一个巨大的数字:7。
无声证言鹭湖别墅区的暴雨仿佛永无止境,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给淹没。
我站在白露的墓碑前,黑色伞面被雨水砸出密集的鼓点。
花岗岩的墓碑上刻着“1981-2023”,雨滴顺着凹陷的笔画汇聚成细流,将数字冲刷得模糊不清。
郑毅的皮鞋碾过湿透的草地,泥水溅在墓碑底座上,将“1981-2023”的生卒年份晕染成模糊的墨团。
“温医生,这是最后一次现场勘查。”
他递来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从书房暗格找到的日记本。
羊皮封面沾着蓝闪蝶翅膀的碎片,内页被撕得支离破碎,残留的只言片语像是被风刮碎的枯叶:“他总说记忆是最脆弱的标本……可有些秘密……连标本都无法承载。”
我蹲下身,指尖抚过墓碑底部的青苔。
一块松动的石板下压着一个铁盒,锈迹斑斑的锁孔里插着白露的蛇形尾戒——那枚曾在她葬礼上失踪的戒指,此刻泛着阴冷的光。
盒内是七张泛黄的照片——每张都是不同角度的书房窗户,拍摄时间显示为每周三晚九点。
最后一张的玻璃反光中,隐约可见握着相机的手,无名指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婚戒。
雨突然停了。
月光刺破云层时,墓碑后的泥土裂开细缝,露出半截注射器的塑料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