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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镜雪如尘:阿雪阿晏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从未原谅我半分?”
“我原谅你做什么?”
我缓步走近,俯身看他,“谢长晏,我爱你,从七岁那年你递我一枝梨花起。”
“可我恨你,是从你转身离去,把我娘的尸体留在雪地那一刻开始的。”
“这爱与恨,一生一世,也难相抵。”
**那夜,他跪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发下血誓:“自今而后,愿为皇后守心、守命、守天下。”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疲惫却固执的身影,一字一句道:“谢长晏,我不再恨你了。”
他抬头,眼中燃起希望。
我却紧接着说:“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也不爱你了。”
**那年,太后薨,皇帝病重,大权尽归谢相。
世人传颂“沈谢之恋”如史诗,如神话。
但他们不知,我早已移居静水宫,从不再见他。
他也从未再踏入我殿中半步。
三年后,他在一次平乱途中重伤,命不久矣。
他请人送来一封遗书,我未拆,只命人将其焚于我娘旧宅梨树之下。
那夜,风雪如旧,梨花纷飞。
**他死后第三日,我披上素白纱衣,前往冷宫。
那曾是我与他重逢的地方,也是我最初葬情之地。
我在门前跪了三日三夜,手中握着那根他送我的玉簪,未饮不食,未言不语。
直到三日后,我起身,仰头望天,说:“谢长晏,你说过,若负我,天打雷劈。”
“可你活得太久,天终究也不肯劈你。”
“那来世,莫要再来惹我。”
**有人问我,是否后悔曾爱过他。
我答:“不悔。”
<“爱他时我真心,恨他时我清醒。”
“至于余生——我会活得比他当年承诺的还要更好。”
**来生若有缘,我不求相识。
只愿你跪在佛前千年,也换不回我一眼回眸。
因为这一次,我真的放下了你。
长晏,少年之诺,你记不得了。
我来提醒你——你曾说过,若你负我,天打雷劈。”
他低头望着我,良久良久,才喃喃一句:“那你愿意……帮我一次吗?”
我笑了。
“可以。”
“只要这次,你还我沈家血债,替我父亲昭雪,还我母亲一纸清白。”
“还你之后呢?”
他问。
我眼中如冰,语气却温柔得像梦:“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七日后,我重新登上凤位。
这一次,他在大殿之上,亲自为我戴上凤冠,众臣皆拜。
我看着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心里却早已如雪封山。
谢长晏。
你欠我的,不是一个名分,不是一场婚约。
是我十年青春,是我一家命脉,是我拿命护你换来的——背叛。
我会让你,一寸一寸地还回来。
那年梨花落满肩梨花落尽的那年春天,我在冷宫里见到了一个故人。
他叫林执,是我沈家旧部,一位从前跟着父亲征战四方的副将。
三年前西北雪夜,他在断壁残垣中救我出火,带我从死人堆中一步步走到了如今。
如今,他着一身粗布武袍,跪在冷宫外,头也不抬。
“臣林执,奉令护驾,还望娘娘随臣入宫。”
我望着他手中那封“皇令”,心中忽然起了一层刺骨的寒意。
谢长晏为何派他来,而不是亲自前来?
我缓步走出,目光穿过残败的宫墙,落在那一树开得正盛的梨花上。
风一吹,白花如雪飘散,仿若三年前那夜又重现眼前。
“林执,我问你,沈家旧部……还在吗?”
他缓缓抬头,眼底划过一丝悲恸:“在,只是换了姓。”
“谁的姓?”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神移向皇宫的方向。
我明白了。
他们都归了谢长晏。
**被再次立后之后,整个皇宫对我重焕敬畏,可我心底却明白,我不过是他与皇权博弈的一颗棋子。
他说会还我沈家血债,可我知他不会轻易动那位太后的亲族。
那一日太后在宫宴上当众讥笑我为“寒门野种”,他未曾为我辩一句。
我仍记得那场雪夜宫宴,我执杯而立,她慢声说道:“听闻沈氏嫡女昔日曾与家奴私通,声名狼藉,如今竟也登后,真是荒唐。”
她眼底含着笑,却刺骨如刀。
我看向谢长晏,他只低眉不语,仿佛未闻。
我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相如今金
直视我的眼睛。
我未曾明白,为何他每日来探我,却言语寡淡;为何他会在我背后安排车马送我去庵堂修行;为何我日日梦见他在朝堂之上,眉眼冷峻得不像我认识的谢长晏。
直到庵堂被烧,他将我从火中救出,我看见他一身朝服,胸口系着金玉虎符,我才惊觉:他,已经不是那个背我上山摘杏子的少年。
他如今是皇权新宠、朝中新贵,掌兵权、掌命脉——谢相。
而我,不过是一段不能说的旧情。
——“沈阿雪。”
他唤我,用的是满口官腔,陌生到我心颤。
“你若仍执迷不悟,只会误我前程。”
他这话,说得冷静而清晰。
我笑了。
我轻抚他衣袖,看着他眉眼:“可你曾说,我是你一生安稳。”
他未答,只垂眸道:“彼时少年,不知深浅。”
我站在风中,恍若成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原来,所谓青梅,不过是他权势路上的一块踏脚石。
而我,竟傻得将他当做归宿。
——那年冬天,我被他亲手送上流放之路。
圣旨下得干净利落,“沈氏之女,涉前朝旧案,念其年幼无知,贬为庶民,永逐边境。”
他站在阶下,看我被五花大绑,眉目沉静如水。
我等了许久,只等他一句话,一眼悔意。
可他只是转身而去,留我满身风雪。
有人说,他后来提笔写下一句:“若无沈雪,谢长晏不识情。”
可我不在乎了。
那一夜,我割发断情,自此谢长晏于我,不过过客。
——多年后,我以另一重身份归来。
他跪在殿下,抱着我染血的衣角,眼里泪光闪动:“阿雪,是我错了。”
我却笑得凄凉。
“谢大人,”我轻声唤他,“你可知,我早已不唤你阿晏。”
他怔住,我却转身,踏雪而去。
身后,是他崩溃呐喊的声音,和我心底,再也不愿揭开的伤疤。
一朝为后,一夜成囚世人皆道,谢长晏登堂入相、权倾朝野,娶了忠勇侯之女,是情理之中,命定之事。
可没人知,他洞房花烛那夜,亲手将我囚进冷宫。
**我是在西北荒城的雪地里,被人一封密信唤回的。
信上只有一句话:“沈家未亡,谢长晏将立你为后。”
我当时坐在帐中,炉火烧得劈啪作响,窗外是三年未断的飞雪。
我盯着那行字愣了许久,心脏似乎也没了力气跳动
君恩似海深我唤他一声“阿晏”,唤了整整十五年。
他说过:“阿雪若愿,我便许你一世安稳。”
那年我信了,如今想来,真是笑话。
——我是沈家嫡女,名唤阿雪,字如初。
我与他初识于春日那场杏花微雨。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墨青小袍,牵着一只瘦弱的老狗,路过我家后院的梨花树下。
我在花枝后探出头,偷偷看他。
他一抬头便撞进我眼底,像极了天边裂开的云缝中,掉下来的一点金光。
“你家花真多。”
他说。
“我家人更烦。”
我回。
他笑,唇角轻挑,似一缕山间风,漫不经心地卷进我心里。
自此之后,他便成了我日日等待的春日微风。
那年,我七岁,他九岁。
他叫谢长晏,是我爹旧友之子,家中突遭变故,被我爹收留在府中,从此寄人篱下。
他不曾言苦,只日日温和有礼,甚至将我这个小恶魔的性子也慢慢收敛了几分。
我们一同放风筝、一同偷酿花露酒、一同半夜翻墙去看城东的灯会。
我惹祸,他替我挡。
我哭,他替我哄。
他不说好听话,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
“阿雪,你可愿此生陪我,不离不弃?”
他问这话时,我刚从树上摔下来,他抱着我,眼神慌乱又笨拙。
我本想嘲笑他,偏偏心跳漏了一拍。
我点头,说:“那你也要护我一生平安。”
他说:“好,若我负你,天打雷劈。”
那时我不信天,也不怕雷,只信他一句“好”。
可后来,我才知道,最毒的誓言,往往也是最轻的诺言。
——转折是在我十六岁那年。
沈家因朝中权斗被牵连,我爹被贬为庶民,我娘投井自尽。
我成了满城传闻的“祸水”,说我沈家女儿姿容惑主,勾结太子,才招来灭顶之灾。
我几欲自缢,是他拦下我,将我藏进他那间旧屋里。
“我会护你。”
他说。
“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问。
他点头,眼中真挚如旧。
那夜他替我煮粥、裹伤、焚香安神,屋外风雪乍起,他却紧握我手,像个誓死守卫的少年将军。
我信了他的所有承诺。
可我不知道,他那日去求了一人,是当朝皇后。
她开出一个条件:娶她外甥女,放弃我,才能换我沈家残存血脉一线生机。
他沉默许久,最终接下了那封圣旨。
从那日开始,他再也不敢
玉满堂,自然不记得,昔年那个站在他庭院外为他撑伞的女孩。”
我这话说得不轻,四座皆惊。
可他却只是道:“皇后言重了。”
言重了?
我笑了,笑自己至今仍奢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丝维护。
**当夜,我独坐寝宫,宫女惊慌地跪了一地。
“娘娘恕罪,谢相命奴婢清理宫中旧物,妃嫔图录、旧香案、以及……那幅梨花残图。”
我望着那幅画——画中是少女一袭红衣,眉眼温软,身后梨花盛放。
是我十七岁那年,他亲手所画。
如今却成了“赃物”,要被一并烧毁。
我走上前,夺过画卷,手指几乎将纸角掐裂。
“告诉他,若想烧这幅画,就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宫女慌忙后退,我将画卷收入衣袖,坐回床前,咬牙不语。
那夜,我未曾合眼。
梨花落满地,画里画外,皆是旧梦。
**三日后,东宫传来密讯。
那位即将被立为太子的三皇子,亲手下了一道暗令:诛沈家残部,清理余党。
我坐在凤仪宫中,手指轻叩桌面,一字一句冷声道:“传信出去,旧部尚存者,三日内来见我沈阿雪。”
林执犹豫:“若谢相知晓……”我淡然望他一眼:“他知也好,不知也罢。”
“你去传吧。”
林执走后,我一人坐在那宫灯之下,脑中反复浮现三年前那个夜晚。
**那夜,沈府燃起大火。
我娘伏在门前,手里紧紧护着一块家传玉玺。
“你爹死得不明,阿雪,这玉玺你要护住,将来有人问你,你记得说——沈家无罪。”
我点头,泪如雨落。
那时谢长晏在院外,他见我娘已死,眉心骤皱,却终究无动于衷。
我走向他,抓住他的衣袖:“阿晏,你说过会护我。”
他低头,面容平静得可怕:“沈阿雪,这是朝局,不是儿戏。”
我跌坐雪地,一口血吐在他脚边。
他却转身离去。
我娘的尸体,还未凉透。
**我终究没忘。
如今,他要我做皇后,我便做。
他要我闭口,我便忍。
可只要有一日,我还能活着站在这凤椅之上,我便要让他谢长晏,为当年我沈家跪在血泊里的每一寸骨,偿命。
**当夜,林执带人归来,都是沈家旧部残兵。
他们在冷宫后殿集合,我换下凤冠礼服,身着墨袍登场。
风雪吹散我的发,我在旧部面前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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