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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继室结局+番外

溺水的小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思婉回到小青园,丽娘一见她脸上的红痕眼圈就红了:“又被谁打了?”紫棋气鼓鼓地回道:“除了二小姐还会有谁?这个二小姐在外面欺负小姐不说,回了府还……”“紫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思婉着实累了,肩上的伤又痛,不想再多说惹丽娘担心。紫棋噘嘴去了后堂,丽娘看思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再问她也不见得会说,就让紫琴服侍她梳洗。思婉一进里屋就踢了鞋子扑上床,把自己埋在软绵绵的大枕头里。脑子里就浮现出公孙彦那张美得天怒人怨,骄傲而不可一世的脸。思婉烦躁地拿个枕头蒙在头上,丫丫的臭屁男,又要提条件,又不肯说是什么,存心让人心急难受啊。却说丽娘,从里屋出来就去了后堂,见紫棋闷闷地坐着,便问道:“小姐怎么受伤了?”紫棋忿忿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大小...

主角:大锦史青衡   更新:2025-05-13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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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锦史青衡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继室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溺水的小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思婉回到小青园,丽娘一见她脸上的红痕眼圈就红了:“又被谁打了?”紫棋气鼓鼓地回道:“除了二小姐还会有谁?这个二小姐在外面欺负小姐不说,回了府还……”“紫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思婉着实累了,肩上的伤又痛,不想再多说惹丽娘担心。紫棋噘嘴去了后堂,丽娘看思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再问她也不见得会说,就让紫琴服侍她梳洗。思婉一进里屋就踢了鞋子扑上床,把自己埋在软绵绵的大枕头里。脑子里就浮现出公孙彦那张美得天怒人怨,骄傲而不可一世的脸。思婉烦躁地拿个枕头蒙在头上,丫丫的臭屁男,又要提条件,又不肯说是什么,存心让人心急难受啊。却说丽娘,从里屋出来就去了后堂,见紫棋闷闷地坐着,便问道:“小姐怎么受伤了?”紫棋忿忿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大小...

《侯门继室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思婉回到小青园,丽娘一见她脸上的红痕眼圈就红了:“又被谁打了?”

紫棋气鼓鼓地回道:“除了二小姐还会有谁?这个二小姐在外面欺负小姐不说,回了府还……”

“紫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思婉着实累了,肩上的伤又痛,不想再多说惹丽娘担心。

紫棋噘嘴去了后堂,丽娘看思婉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再问她也不见得会说,就让紫琴服侍她梳洗。

思婉一进里屋就踢了鞋子扑上床,把自己埋在软绵绵的大枕头里。脑子里就浮现出公孙彦那张美得天怒人怨,骄傲而不可一世的脸。

思婉烦躁地拿个枕头蒙在头上,丫丫的臭屁男,又要提条件,又不肯说是什么,存心让人心急难受啊。

却说丽娘,从里屋出来就去了后堂,见紫棋闷闷地坐着,便问道:“小姐怎么受伤了?”

紫棋忿忿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大小姐和二小姐。”

结着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大致跟丽娘说了一遍。

丽娘皱眉道:“紫棋,三小姐替大小姐比赛的事,你不可以再跟第二个人说了,不然,你的小命不保是小,连累三小姐是大。”

紫棋忙点头道:“我省得,只是气不过二小姐,明明是她自个退了北靖侯府的亲,如今见那公孙公子一表人才,又想反悔,公孙公子不待见她,就把气都撒三小姐头上,太过分了。”

丽娘听了便叹一口气道:“谁让咱小姐是庶出的呢。”

“丽娘,您一定要劝小姐,不可三心两意了,我觉着公孙公子蛮中意小姐的,可小姐似乎不太想嫁到北靖侯府去,公孙公子人真的不错,文武全才,长得又好看。”

紫棋边说,一双妙目就露出热烈的光芒来。

“是啊,与北靖侯世子的亲事,确实是门好姻缘,没了这个,还不知道大太太以后要给小姐寻门什么样的亲事呢,何况,若是拒婚,肯定会若老太太不高兴,小姐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就更难过了。”丽娘也赞同道。

大太太屋里,顾思容正不住地哭泪,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你还敢哭?我真是太娇纵你了,才使得你如今这般任性,行事没轻没重。”

顾思容哭得更伤心了。

顾思静心疼妹妹,劝大太太道:“娘,这会子您骂思容也无济于事,咱们女儿家,一辈子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嫁个如意郎君,妹妹她也是一时弄错了,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

“娘,今生女儿除了公孙彦,谁也不嫁,否则,女儿就剪了头发作姑子去。”顾思容哭道。

大太太气得脸都白了,扬手就要打她,可看着女儿娇俏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美目哭得红肿,心一软,又打不下去,只道:“你这个冤孽啊。”

“娘,那小妇养的原就是捡的便宜,把这门亲事更正过来,有何不可?北靖侯原本就聘的是女儿啊,娶我一个嫡女为世子夫人,不比一个庶女来得有体面么?”

顾思容看出大太太的心软,眼睛一亮道。

“二妹妹你住口,说话干净些,三妹妹虽说是庶出,可如今得了老太太和父亲的欢心,你再这般口不择言,小心父亲听了不高兴。”顾思静斥道。

“可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顾思容的眼泪又奔涌而出。

“要怪都怪你自己,当初是你死命要退婚的,你祖母为了此死没少给为娘脸子瞧,如今好不容易让北靖侯府同意了以你三妹妹顶替,你又来变卦。

“你祖母那边头一个就不会答应,再说了,你当北靖侯府是什么?咱们家的菜园门吗?想怎么换就怎么换?”大太太怒道。

“若是能让北靖侯府嫌弃三妹妹就好了,反正北靖侯府与顾家的联姻皇后娘娘是一定要促成的。

“如果三妹妹出点什么岔子,见弃于北靖侯府,二妹妹不就能顺理成章的嫁过去了?”顾思静沉思了一会子道。

大太太眼睛一亮道:“这个法子不错,咱们大可以设一个局,毁了她的名声就是,北靖侯府那样的人家,怎么会要个品性有瑕疵的人为长媳宗妇?”

顾思容听得大喜道:“娘,那赶紧的准备吧,咱们合计合计,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顾思静严肃地说道:“娘,此事不可大张旗鼓,也不可以做得太过份,最多让公孙家觉着三妹妹有些不捡点就成。

“千万不能真毁了三妹妹的名声,要知道,她也是顾家女儿,她的名声一毁,也会连累我和二妹妹的。”

“不错,思静你考虑得很周详,为娘听说,北靖侯夫人每月十五会去慈济寺烧香,你不是说,今儿没带你三妹妹去成慈济寺么?不若十五那天再去一次吧。”大太太眼中阴戾一闪道。

第二天思婉起床后,紫琴去打水为她梳洗,紫棋就拿了药来替她换药。

“还莫说,公孙公子给的这金创药就是好,昨儿个青紫一片呢,今儿就好多了。”紫棋上好药后说道。

思婉默然没有作声,接过紫琴递来的热巾子擦了把脸,紫棋又道:“小姐,你莫要再想东想西了,北靖侯府这样的人家,咱们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思婉听了眉眼一挑,斜睨着她道:“小妮子,你动春心了?”

紫棋顿时被她弄了个大红脸,气得一跺脚道:“奴婢是为您担心呢,奴婢是没这个命,你是有福也不惜,昨儿个诗会上,想嫁公孙公子的可多了去了,不说别人,就是二小姐,这会子怕也是肠子都悔青了。”

默然在一旁的紫琴听了便道:“说起二小姐,今天奴婢一早让四儿去找坠儿拿鞋底样子,说是二小姐昨儿个在大太太屋里哭了半宿呢,院里的人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撞二小姐的枪口上了。”

思婉听得秀眉一蹙道:“她在太太屋里哭了半宿,回来后还在哭?”

“那倒没有,听四儿说,老太太不知何故,一早就令人禁了二小姐的足,说是一个月不许她出门,二小姐反而平静得很,并没有发脾气。”紫琴回道。

思婉听了若有所思,对紫棋道:“你不是说,太太屋里的彩云一直想要我给她画个花样子么?一会子我去太太屋里请安,你把我的图样捡好的拿一张给她,若她觉着不好,让她自个过来挑,就是我亲自画给她也成。”

紫棋了然地点头,进去拿多宝格子里的花样底子了。

收拾停当,思婉带着紫棋和紫琴两个去了上院。

让她奇怪的是,今天五姨娘郝然也在,正恭敬地立在大太太身后,思婉心头一惊,大太太这是要五姨娘立规矩么?

顾思容果然没来,顾思静看见思婉,笑着迎上来道:“三妹妹身子可爽利了些?”

五姨娘听了就关切地看过来。

思婉忙笑道:“多谢大姐姐惦念,思婉的并无半点不适。”

思静笑道;“那就好,你别见气二妹妹,母亲知道昨儿的事后,狠狠地骂了她,禁她一个月的中呢。”

不是说,是老太太下令禁顾思容的足么?顾思静还真会替大太太脸上抹光。

思婉眼中滑过一抹讥笑,回道:“母亲最是严明,其实也没什么,姐妹间闹两句也是常有的事,不用禁足那么严厉。”

那边大太太听到后对五姨娘道:“思婉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象思容,脾气太大了些,思婉有什么不懂的,好好教就是,她一急,就动上手了。”

五姨娘听了忙道:“太太您快莫禁二小姐的足了,二小姐才情绝佳,她若是肯教思婉,那是思婉的福气,严师才能出高徒,怎么能怪二小姐严苛了呢。”

思婉怕五姨娘再说话去,大太太会逼着她去找老太太为顾思容说情,忙问道:“姨娘今儿个怎么来了?”

五姨娘看着思婉脸上还没消下去的红痕,鼻子一阵发酸,当着大太太几个的面,又不能哭,笑道:“好久没来给太太请安,今儿也出来走动走动。”

五姨娘素来不喜出来走动,大太太也不喜几个姨娘在她跟前晃荡,所以没让妾室立规矩,今儿却让五姨娘过来……

看来,是对自己有所求,拿五姨娘作要胁吧。

思婉上前给大太太请过安,大太太让她在顾思静的下首坐了,却让五姨娘去给两个姑娘端茶,思婉的眼圈儿立马就红了。

女儿坐着,却让亲娘服侍女儿茶水,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可偏偏又是这个时候的规矩,妾本为半奴,在思婉面前,五姨娘是奴才,思婉是主子,思婉就算再心痛难受,也只能生忍着。

茶水送到顾思静跟前,思静伸手去端,惊呼道:“呀,好烫!”

又突然丢下,幸得五姨娘反应快,用茶盘接住了才没泼,但滚烫的茶水还是洒了出来,浅在五姨娘手上。

大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五姨娘吓得忙要跪下:“对不住,可烫着大小姐了?”

“无事,无事,是我没想到这么烫,可伤着姨娘了?”顾思静忙扶住五姨娘道。

大太太便怪彩霞:“也不放凉些端过来,若是烫着几位小姐了,仔细你的皮。”

茶是五姨娘端的,拿彩霞着伐,明显就是指桑骂槐。

思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们母女这般做作给自己看,究竟所谓何来?

大太太倒没有更多地为难五姨娘,端完茶后,便让她坐下,五姨娘坚持要站着,大太太也就没有再多说。


当看到思婉牵了一匹矮脚马时,一众宗室子弟顿觉大跌眼镜,矮脚马又丑又矮,在众多千里马中,真算不得什么良驹,比上官如意的那匹普通的枣红马更为逊色。

公孙彦俊眼微眯,这位顾家大小姐的声音和身形都极为熟悉,尤其是那双灵动的双眼,更是让他怀疑,莫非是那丫头又在玩什么把戏?

二皇子顿时苦笑。

“顾小姐果然是向着大哥的,可本王也是诚心相请啊,你莫要太辜负本王的心意才是。”

蒙古矮脚马虽然长得丑,可是暴发力和耐力都是极佳的,而且……

思婉笑眼盈盈:“王爷厚爱,臣女岂敢慢怠,只是臣女骑艺不精,那些个马儿都太高大,我怕摔着呀。”

她的声音清越悦耳,轻松娇俏,神态如邻家妹妹一般可爱调皮,有的宗室弟子便道。

“也是,如今有几个女儿家会骑马的,顾家小姐乃大家闺秀,终日坐于深闺,敢出来迎战已是女中英雄,就算输了,也是尽力,王爷莫要怪罪才是。”

许多宗室子弟也跟着附合。

上官如意见顾家大小姐如此惹人心怜,心中更是嫉妒,笑道。

“既是如此,如意也不为难顾家妹妹,咱们也不似男儿般比速度,不若玩些花式如何?”

太子俊眉微蹙道:“如意,莫要调皮……”

“太子哥哥,如意也是怕伤着顾家妹妹了嘛,这可是关系到太子哥哥你的颜面,如意也是尽量为顾家妹妹着想了,花式赛马速度慢,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上官如意心中更酸,娇声摇着太子的手道。

从选马就可以看出,顾家大小姐可能骑艺确实不精,出来参战怕也是被上官如意相逼无奈之举,若再玩花式,太子真的怕……

“好啊,不知如意姐姐这花式是个怎么玩法?”

太子还要反对,却听思婉笑着问道。

“我这里有十六朵绢花,由人抛入跑道,半柱香内,谁先捡得绢花多便算赢。”

上官如意眸光阴冷,高傲地说道。

小儿科,当初骑警训练时,莫说骑马捡几朵绢花,就是马上体操,她也表演过。

太子顿时脸色一沉,喝道:“如意……”

“好,就如上官姐姐所言。”

思婉毫不犹豫地应下,早就知道你会玩花样,所以姐才选了矮脚马……

上官如意一身橙色马装,身姿笔挺地骑在马上,阳光流泄,如披一身落霞般光艳俏丽

思婉并未带马装出行,好在她穿的八幅裙,倒并不影响马上行动。

一身烟蓝色纱裙,轻缈出尘,淡如雏菊,骑在马上如踏云而来的仙子,一双妙目清辉灵动,与上官如意并驾而立,竟是不逊色半分。

鼓声擂动,二人策马前行,空中洒落绢花朵朵,上官如意率先而动,身姿矫健敏捷,曼妙优雅,很快便捡起两朵绢花。世家子弟叫好声不绝。

思婉不急不慢,骑着丑陋的矮脚马前行,上官如意捡起三朵花之后,她才见行动,太子神色复杂,眼神深遂。

二皇子苦笑叹气。

“也好,只要顾大小姐能毫发无损,本王也好向顾相交待了。”

公孙彦则戏谑地冷笑,如果真是她,也难怪她会逼自己退婚。

一再地相帮太子,在太子跟前露脸儿,原来是想攀高枝呢!

鼓声急越,当大家都为上官如意叫好,对顾家大小姐极为失望之时,马上的顾家小姐忽而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咦,顾小姐呢?”

“是啊,怎么不见了?”

“莫不是偷偷下马躲起了来吧。”

公孙彦却惊愕地盯着前方,没想到,这丫头的骑术如此精湛,竟然单脚倒挂,整个人吊在马腹下,正双手捡着草地上的绢花呢。

更让他佩服的是,她竟然能倒挂着策马前行,矮脚马所到之处,正是绢花洒落之地。

上官如意先发制人,手中还只捡了五朵绢花,而思婉却已捡起了八朵。

正当公孙彦以为她会再接再厉时,这丫头一个漂亮的翻身,坐回马上,美丽的杏眼笑成了月芽儿,甚至还对着他挑了挑眉……

上官如意怎么也没想到,顾思静地骑术比她要好上几倍,本是想借此为难和羞辱对方的,却让对方赢得了比自己更多的掌声与太子的关注……

八朵绢花是思婉的目标,她答应不赢,可也没必要输。

没必要再比下去,策马回程,马前突然哔啪作响,矮脚马前蹄高噘,狂燥乱跳。

变故突然,思婉娇小的身子紧伏于马背,几番差点被马儿掀下来,矮脚马掀不下思婉,更加狂燥,发足狂奔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断壁……

突发的状况让太子和世家子弟们目瞪口呆,惊愕万分,不知所措。

只见白影一闪,如一缕轻烟般向发狂的马儿卷去。

丫丫的,这是要穿回去的节奏么?

丫丫的,顾思静,没八千两姐做鬼都不放过你。

看着越来越近的悬崖,思婉的心也越来越绝望,蒙胧间,一道飘逸的白影冉冉而来,驾着仙鹤,踩着云霞,穿越云层向她张开双臂。

“真有神仙啊……”

思婉傻傻地被白影抱起,呆呆地转眸凝视白影美得天怒人怨的那张俊脸,眨巴眨巴眼,神仙哥哥怎么好象臭屁男?

肩头传来一阵剧痛,思婉这才回神:“哎哟,好痛!”

下一秒,脸上的绢纱被扯掉。

神仙哥哥的眼神冷厉含讥。

“我说怎么就非求着爷退婚呢,原来是想攀更高的枝儿呢,只是一个庶女,也妄想太子妃这块香饽饽,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刚才这厮竟然把自己给扔下地,丫丫的,肩膀摔得好痛啊。

“你神经病吧,谁想当太子妃了!”

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思婉顾不得感谢救命恩人,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也是,你这样的货色,进了宫,充其量也就是个侍妾,当太子妃,你也配么?”

公孙彦也不知自己的火气为何这么大,一直怀疑这位所谓的顾家大小姐就是那丫头。

当她遇险时,他想都没想就冲出去救人,果然真的是她,他感觉肚子里象是有人在放炮仗,气得快要炸开,嫌恶地将人扔出去好远。

思婉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止步,回头,明明眼中还挂着泪珠儿,唇边却噙着冷笑。

“那也不见得啊,真进了后宫,凭的就是心机和本事,只要能得太子的心,将来就是入主中宫,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到时候,你可要记得在本宫面前三跪九拜啊。”

“白日做梦!”

公孙彦黑幽的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冷讥道。

“再卑微的人,也有做梦的权力,若连梦想也没有,那就是自甘下贱,。公孙彦,你无权指责我。”思婉眼神坚定,缓缓道。

公孙彦愣住,正要反唇相讥,思婉突然返回,扯过他手里的绢纱系回脸上。

不远处,太子和二皇子带着世家子弟骑马赶来,太子迎上思婉。

“顾小姐可有受伤?”

“你说呢?”思婉火气很大,冲口道。

世家子弟们顿时愣住!就是二皇子也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太子说话吧。

史大公子最先发难,手臂一拦:“大胆!”

“滚开!”思婉秀目微眯,最讨厌这种奴才了。

史大公子何偿被人这般喝骂过,正要动手,太子道:“青衡!”

史大公子不甘地让开。

思婉抚着受伤的肩膀蹒跚而去。、

看着她肩头沁出的一缕红丝,公孙彦忽觉很不是滋味,刚才下手好象重了点,到底是闺中纤纤弱质,只怕受伤不轻呢。

手伸入怀中,上好的金创药攥在掌心,却又拉不下面子去送。

上官如意骑马而来,一脸关切地问:“顾妹妹,你还好吧。”

思婉停住,转身,太子正走在她身后,很好,向下一福,委委屈屈,幽幽怨怨地说道:“殿下,臣女的肩膀好痛,流血了。”

娇娇柔柔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撒娇。

那双明澈灵动的大眼里泪珠似坠非坠,秀丽的双眉似蹙非蹙,太子的心似要被那泪珠儿打湿,双手扶住她双肩。

“让你受苦了,本宫这就招太医来。”

声音是少见的轻缓温柔。

上官如意的眼神沉郁了几分。

“只要能得殿下怜惜,臣女就算受再大的伤,也不觉得痛了。”

思婉差点被自己肉麻死。

一抬眸,就见公孙彦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正向自己喷火,顿时心中大快,伤口似乎真的没那么痛了。

“是本宫不好,早知道,就不该答应你与如意比赛了,跟本宫进宫,本宫招最好的太医为你诊治。”

灵动的眸子里,跳动着一抹狡黯,明知她前剧后恭,是在故意气上官如意。

可偏偏太子就是被她精灵般的眼神所吸引,如意也确实过份些,是该挫挫她的脾气才是。

怎么就知道治伤治伤,该治人才是正经!

思婉怎么能甘心白白受了这玚罪,矮脚马明显是受了惊吓才会发狂,罪魁不受惩治,她可不罢休。

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于如断了线的珠子,成串成串地往下掉,偏还一副强止不哭的隐忍样子,泪眼婆娑地凝视着太子。

“殿下,臣女不怕受伤,也不怕受惊,只是刚才那一瞬,若不是公孙公子相救,臣女恐今生再难瞻得殿下圣颜,便是薄命奔赴黄泉路,也舍不得喝那碗孟婆汤,就怕来生会记不起殿下……”

言语间,素手微抬,似是想抚摸太子的脸庞,又生生顿在了半空,不敢寸进。

这般欲言又止,暖昧深情,其意不言自明。


“她是顾三小姐?”

公孙彦也以为自己听错了,自进来起,就有不少女子将目光粘在自己脸上,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围观。

只是,她不是顾家二小姐,那位瞧不上自己,非要退婚的顾思容么?她怎么成了顾三小姐了?

而且,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看自己做什么?

“阿彦,顾三小姐长得也不错嘛。”

二皇子看了眼顾思容,见此女正痴痴凝视公孙彦,顿时大感有趣,附近公孙彦,戏谑道:“人家好象早就心仪于你呢,你还别扭个什么劲,快允了这门亲事吧。”

真正的顾三小姐看见自己若也是这副模样儿,天上就要下红雨了。

想起那丫头一看见自己就一副吞了苍蝇,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公孙彦就心头冒火。

她的贴子是娘亲自给的,她竟然敢自个不来,让顾二小姐顶替,她好自个去在太子跟前露脸……

越想越气,公孙彦脚步一错,就走近顾思容。

倾国倾城的俊脸突然放大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离她的脸,仅两寸距离,乌黑明澈如浸水宝石般的狭长凤眼,正带着审视看着自己。

眼神里的薄怒与讥诮那么明显,让她的心没来由的怦怦直跳,不安与拘束让素来清冷孤傲的顾思容紧张得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怯意与羞郝。

“你……你是公孙彦……”

“对,在下就是公孙彦,你是,顾、三、小、姐?”

公孙彦故意将顾三小姐几个字咬得很重,眼眸里的讥诮越发的浓烈。

“我……”

顾思容慌乱的小心肝快要蹦出喉咙来,她才不想当顾三,她是顾二,是顾思容,是顾思容,是那个……那个他最先想娶的人啊。

对方的眼神太过冰冷讥讽,饶是顾思容任性妄为惯了,想要说的话也全都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那个嫌弃他,悔了与他的婚约,而今为了见他,不惜冒充自家庶妹的名头,在此等他的人么?

看着对方慌乱又娇羞的样子,公孙彦心中一阵厌烦。

他天生皮相好,太多女人见了他都是这副花痴模样,嫌恶地直起身来,心里有团邪火在乱窜。

顾思婉,你嫌弃我便罢了,连我娘亲你也敢敷衍!

你不是想退婚么?爷我偏就不如你的愿,你顾家一个两个都瞧不起爷,爷偏要娶你回家,进了爷的门,爷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蹦达。

公孙彦素来对美女温柔多情,难得见他今天对顾家小姐这般横眉冷对,二皇子笑着一拍他的肩道。

“阿彦,你莫要吓着顾三小姐了,人家还没过门呢。”

公孙彦冷笑道:“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吓着她,早就听说顾三小姐贤淑大方,今日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

“幸亏当初顾二小姐退了在下的婚,不然,在下与顾三小姐的旷世良缘岂不难成?”

他的话,句句如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心,顾思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的脸,瞬间刹白,整个人如坠万丈冰窟,浑身发冷,痛悔难当!

史四小姐自从二皇子与公孙彦进来,就一直柔柔弱弱地立在一旁,一双似水含情目默默地注视着公孙彦。

这会子听了公孙彦宣说要娶顾家小三姐,秀颜顿时一白,捂着胸口连连咳了几声,她跟前的丫头关切地送过茶水。

“小姐……喝口茶吧。”

二皇子这时才关注地看过来,温和问道:“四小姐可是不舒服?”

史家一直是支持太子的,二皇子以往也很少来史家,但早就听说史四小姐对阿彦痴心一片,刚才阿彦的言语定是伤了美人的心。

二皇子素来爱美色,这样的弱质轻柔的女儿家,实是惹人怜爱,不能纳入后院,调侃调侃也不失为一大乐事啊。

史四小姐面色微红,笑道:“多谢殿下关心,臣女只是偶染风寒,听说北靖侯家自制的风露最是有名,不知可否请公孙公子赏小妹一瓶,治治这咳嗽之症呢。”

大锦贵族世家,一般都开有自家的药店或是茶叶瓷器店,公孙家与史家一样,以兵器制造为主业,但也同样有田庄有店铺。

公孙家的药店,便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尤其以伤药与风寒药为胜,自然这两种药,也主要为军队而备。

美女明显不接自个的茬,二皇子对公孙彦挑眉道:“阿彦,本王以后再不与你一同出行了。”

公孙彦自然知道他在调侃自己,要是以往,定是一笑了之,但现在他心情很不好,正想找泄火的口子呢,于是没好气道。

“怎么?你平日的自信呢?不是号称京城第一风流王爷的么?”

这家伙吃火药了,二皇子不想再往枪口上撞,摸了摸鼻尖道。

“史四小姐找你讨药呢,你不会没带吧,可莫要让美人失望才是啊。”

史家有三个公子,一个女儿,而那日在兵器比试大会上,执秋水长剑参赛的,就是史四小姐。

听说这位史家女儿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才习武的,虽说体质并不见得如何强健,但也决不是现在这般柔弱,公孙彦自来便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子……

“对不住,在下身上并无风露,不过,四小姐想要,在下现在命人去取来可否?”

到底在人家府弟上,他还算客气。

见他对自己态度温和有礼,比起对顾家三小姐来,要和暖了许多,史云嫣暗自欢喜,就算明知他只是客套,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多谢公孙公子,早闻公子文武全才,小妹方才作得画作一幅,请公子鉴阅。”

史云嫣微垂首,将自己刚画完的画作双手呈上。

这是明显示好,女儿家只有对自己心仪的男子,才会奉上闺中之作……

公孙彦俊眉轻皱,凤目微眯,笑着正要接过那幅画,横里伸来一只手,将那画儿抽了过去。

“早就听说史家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总算可以一睹为快了。”

就算再悔再痛,但看到史云嫣如此在公孙彦面前做作,顾思容骨子里的傲气与不服输很快就被激起,怎么着公孙彦也是我顾家的女婿,由不得你史家女儿来粘糊。

待垂眸看向那幅画时,顿时火冒三丈,只见画上,一男子负手而立于湖边,风吹着他如云墨发,如玉树临风谪仙下凡。

那背影,不是公孙彦又会是谁,如此大胆示爱,史云嫣,你当我顾思容是死的么?

“史妹妹的画作果然精湛得很啊。”顾思容冷哼道。

史云嫣浅笑着抽回自己的画,美目流转在公孙彦脸上。

“公孙公子,画上还缺一首诗,不若请公子替小妹填上如何?”

闺中女儿,除非爱慕那位男子,又岂会要求对方在自己的闺作上作诗?这可是赤果果的表白了。

周遭之人听了不由全都愣住了,这位史四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开放啊,竟然敢当众向男子求爱!

包括二皇子,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公孙彦。

史云嫣含情脉脉地看着公孙彦,俏丽的眸中隐隐透着水气,小脸也因为期待,担忧而染上一层艳丽的红晕,如此我见忧怜,是个男子都不舍得伤了她的心吧。

公孙彦果真接过画儿……

人群中,发出一阵抽气声,不会吧,公孙彦方才还说要娶顾三小姐为妻,如今又接了史家小姐的画作……

这两位身世都是再显赫不过的,谁都不是肯当侧室的主儿……

二皇子斜睨着公孙彦,唇边含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下是个粗人,很少舞文弄墨,对诗词歌赋实在不精,倒是二殿下文韬文略,才华横溢,他的墨宝千金难求,史小姐今日有福了。”

公孙彦面不改色,轻飘飘将画作往二皇子手里一塞。

“表哥,最难辜负美人恩,史小姐胜意拳拳,你可千万莫要让她失望才是。”

二皇子怔了怔,随即明白公孙彦的意思,史家素来与他作对,又最是宝贝这个独女,若是知道自己在她的闺作上提诗……他真的很想看史老太爷那张老脸会气成什么样子。

于是痞赖一笑道。

“阿彦,你最知我心了,我怎么舍得史小姐难过呢?拿笔来。”

史云嫣一张素脸顿时惨白如纸,美目盈盈地看着公孙彦,如诉如泣!

想要拿回画,到底不敢当众让二皇子没脸,虽说史家有太后太子支持,可二皇子一怒,皇后也可以借提发作史家……

那双含情的眸子里,泪珠儿在打转,一旁的世家公子看得心疼婉惜,公孙彦虽然花名在外,但也最是无情冷性,史四小姐何必单恋他呢?

在场最高兴的自然是顾思容,她差点就在拍手叫好了,谁说公孙彦是浪荡好色之徒?

史四小姐也算是京城大美女呢,人家说拒就拒,一点面子也不给,还让她陷入两难。轻飘飘就教训了她一番。

是给自己出气的吧,哼,敢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向未婚夫求爱,你先欺人太甚!


一会子管家婆子们来回事,领对牌,平日里太太理事都去回事房的,今日却在正堂,还当着几个小姐的面……

思婉耐着性子坐了一会,总算听出些眉目来,似乎府里用度并不宽裕。

“……老太爷的书房修膳一共花去了三千两银子,大小姐选秀要的四季衣裳可马虎不得,都选最好的料子做的。

“光宫锦就花去了两千两银子,还有贡缎,纱绢,金丝银线这些个,都是不少的花费,太太,今年的花销怕是要超支了。”

顾府统管内院的婆子讪笑着回禀道。

大太太一脸地讶异:“哦?那今年的嚼用银子还剩多少?”

“不多了,最多三千两,可眼看着大小姐就要进宫,打点的银子可不能少,三小姐又要议亲,也是要花费,太太,您得省着点花了。”那婆子一脸为难地说道。

丫丫的,顾思静一个姑娘家,一不当家,二不主事,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六千两银子来,大太太作为顾家的当家主母,如此哭穷是给谁看呢?

“啊,府里的用度这么紧了么?方才思静还说,让我拨些银两修膳荷香院呢。”果然就听大太太一脸为难道。

五姨娘听了忙垂首道:“不用了,让太太费心了,荷香院挺好的,卑妾住得很舒服,不用修膳了。”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呢,顾思静,你不想履行诺言就罢了,还要把我亲娘请过来折腾她!

思婉心里的怒火象长了翅膀一般在胸堂里乱窜,她努力压抑着,不让那股火发出来,冷笑道:“荷香院确实破败得很,上回我想去看五姨娘,那野草长得,我都不敢伸脚进去,就怕哪里钻出一条蛇来咬了可就不好了。”

思婉强压心火,微微一笑,一派天真烂漫地说道:“其实,我那小青园虽然比不得二姐和三姐姐的院子宽敞,但多住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关系的。

“姨娘,既然府里嚼用紧张,眼见着天凉了,荷香园又确实不能住,你就搬我屋里去吧,我也好时常孝敬您。”

顾家可是百年老宅,高门大院,哪有让姨娘和小姐住在一起的?传出去会成为笑话,大太太素来佛口蛇心,刻薄寡恩,却偏还要做出一番贤良淑德的样子,最在意的就是名声。

听了思婉的话,她脸色一沉道:“胡说,怎么能让五姨娘住到你的屋里去呢?”

“那怎么办呢?不然五姨娘还是回到老太太的榕园吧,您以前就是服侍老太太的,相信老太太也愿您回去的。”思婉着急地说道。

大太太气得脸都白了,这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拿老太太来压自己!

五姨娘急了,不住地对思婉打着眼色,这孩子,怎么能为了自己跟大太太顶撞呢?

思婉却装着看不见大太太的脸色,对五姨娘道:“正好我给老太太做了好几双鞋,一会子姨娘跟我一起给老太太请安吧,您是一片孝心要服侍老太太,老太太定然会很高兴的。”

五姨娘原就是老太太跟前得力的丫头,与老太太的情份非同一般,她真要去老太太跟前哭诉,老太太保不齐还真会责怪自己。

大太太虽然气得不行了,却还是笑道:“老太太清静惯了,就不要随便去打扰她老人家,五姨娘如今也不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了,怎么还能跟老太太住一起呢?

“府里的用度虽然紧,几百两银子还是出得起的,也没到那个地步,明儿就让人去买些石料木材回来,给五姨娘修整修整屋子吧。”

听了起身向太太行了一礼:“为难母亲了。”

又笑着对顾思静道:“听说昨儿个太子殿下还送了一匹千里良驹来给大姐姐?”

顾思静听得心中一颤,干笑道:“是啊。”

“妹妹恭喜大姐,看来大姐喜事将近呢,昨儿个赛马场上,上官家的小姐可真是个女中豪杰。

“竟然敢骑在马上玩花式,看得妹妹我心脏都快跳出来,太惊险了,大姐以后若是骑马,可莫似那样,危险得很呢。”思婉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

丫丫的,你过河拆桥,莫要以为我就半点法子也没有,哪天我稍露点子信给太子,我看你这太子妃还能当得了不!

顾思静怎么听不出思婉的意思来,这丫头是在讨要那六千两银子呢。

正要说话,一个丫环来报道:“太太,何家的表舅娘来了。”

“哦,是江南的何家表舅娘么?快请进来。”大太太忙笑道。

思婉便起身告辞,大太太却道;“都是自家亲戚,你们见见也无妨,你们如今都大了,就是将来嫁了,这些个亲戚也要走动走动的。”

思婉见思静也坐着没动,只好又留了下来。

不一会子,一个肌肤细白的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婆子,两个丫环进来了。

大太太起身相迎:“表嫂子今儿怎么来了?快请坐。”

那中年妇人夫家姓何,与顾家是远房亲戚,因着丈夫在江南为官,所以很少回京城来。

这一回是何家老爷任满到期,回京述职,一家子来了京城。

只是顾相家门槛高,顾家与何家又走动得少,大太太也素来没把这些地方小官看在眼里,更莫谈亲自接待,就算有来拜访的,也是由着门房收了贴子和礼物,就让对方回去的。

今天却这般热情,还让自己和顾思静都陪着,着实令人诧异。

那何太太一看就是个人精子,让人抬了不少江南特产进来,大太太眼皮都没往那些个箱笼上抬一下,她的脸上的笑却越发谦卑,没有半点不豫之色。

大太太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人把箱笼都抬进府库里去,有些个生鲜水果之类的,就让分到各个院子里去,大家都尝尝。

又让人端茶果点心上来招待何太太,何太太人一坐下,眼睛就往思静思婉两个人的脸上巡。

“哟,这是大小姐吧,上回见着时,才四五岁大,象个小仙女儿一样,如今长大了,差点没认出来,端庄优雅,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大福大贵之相呢。”何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思静,不住地夸道。

大太太笑着自谦:“表嫂你谬赞了,静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何太太道:“绝不是虚夸,我在江南都听说了大小姐的名头,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当今皇太后,也是对她赞不绝口的。”

大太太笑得与有荣嫣,连连招呼何太太用点心。

何太太又捡着那好听的夸了思静良久,似乎终于看到了思婉,眼神热切道:“这位是三小姐么?”

大太太道:“嗯,今年十五了,表嫂以前没见过吧。”

何太太上下打量着思婉:“是啊,没见过,不过,今日一见,也是眼前一亮呢,表妹你家的女儿,个顶个的好,这个也是一派小家碧玉呢,可说亲了?”

大太太道:“正在议呢,表嫂,我那侄儿今年也该有二十了吧,可说了亲?”

何太太一拍手道:“还没呢,那孩子要以功名为重,前几年他爹就要为他说一门亲事,他就是板着不肯,终于今年高中举人,也该成家立业了,三小姐我是越瞧越爱,表妹,对方可有下聘礼了?”

听到这当口,思婉若再不明白大太太唱的什么戏,就是傻子了。

从顾思容昨天的举动可以看出,她喜欢的人是公孙彦,至于当初为何要拒亲,只有她自己清楚。

顾思容昨儿晚上在大太太屋里哭了半宿,肯定是想要退了自己的亲,由她嫁进北靖侯府。

大太太素来娇纵思容,这才想了这么一出,找个远房亲戚来给自己提亲,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

只是,同样是盲婚哑嫁,至少公孙彦还没缺胳膊少腿,眼不斜鼻不歪,长得也周正,凭什么我就要放弃侯门亲事,凭你摆布嫁给一个江南小官家的儿子呢?

谁知那个人人才品性又是如何?

不是她贪图北靖侯府的虚荣,只是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成物件随意摆布,连自己的幸福也不能自我操纵的感觉。

“聘礼倒是没下,不过,这门亲事是老太太首肯了的,我可不好应允你。”大太太笑着说道。

“只要是没下聘礼,亲事就不能算数嘛,我今儿个可是把犬儿的庚贴都带来了,大雁也备好了一对,只等着表妹你首肯,就可以送上门来。”

何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思婉,就如同看着一尊能令何家升官发财的菩萨一般,顾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

以前连门都难得进,如今肯与他何家联姻,真是三生都难修来的福气,何太太一听到这个信息,连夜就准备四色礼了。

“不如这样吧,庚贴留下,你今儿且先回去,我得问过老太太的意思才行。”大太太笑道。

何太太听了忙起身,走近思婉时,将自己手上的一对龙凤镯子取下来,非要给思婉戴上。

思婉趁机推拒,怯怯道:“我不能收,不能收呢,昨儿个就因为我收了几位世家姐姐的首饰,被公孙公子大骂了一顿,说我胡乱收人礼物,是丢了他公孙家的脸,您看我的手,还被他拧青了呢。”

说着,就拂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淡青色的伤痕来。

怎么还没出嫁,就与男子这般授数不清了呢?

何太太的脸色顿时沉了沉,问道:“公孙公子是谁?”

思婉怯怯道:“我也不太认得他,昨儿个在史家参加诗会,二殿下也在,我听二殿下叫他表弟来着。”

“二殿下……是当今的恭亲王?”

何太太脸色一白,颤声道:“能被二殿下称作表弟的,又姓公孙……岂不是……北靖侯世子?”

“嗯,应该吧,不过,没听人叫他世子啊。”思婉一派天真单纯,皱着眉头道。

何太太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对大太太尴尬一笑道;“府里还有事,我就不打扰表妹了,先告辞,告辞。”

说完,逃一般的离开了,说好要给大太太的庚贴似乎也忘记了,捏在手上走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思婉唇畔勾起一末讥笑,转身向脸色铁青的大太太告退。

想必那何太太也不知道,与自己议亲的是北靖侯府,所以才敢冒然前来提亲,如今被自己这一吓,只怕不会再来了。


比试开始,二皇子驾着一辆红漆马车英姿卓绝出现在起发线上,一付胜券在握的样子。

太子的马车涂着金漆,装饰华美,与太子明黄色的龙袍交相辉映,很是耀目。

思婉皱了皱眉:“这可是比赛速度,又不选美,太子殿下的马车也太花稍了些。”

画眉冷哼一声:“殿下乃一国储君,他的坐驾自然要符合他的身份。”

顾思静却眼前一亮道:“三妹妹所言甚是,赛车比的是速度,车上的装饰太多,就会增加车辆的重量,反而是累赘,你瞧二皇子的赛车就很素净。”

“那小姐还不快些提醒殿下?”碧莲忙道。

顾思静摇摇头:“有了上一回,现在我再去提醒,太子身边的人会说我僭越,太子殿下也会觉得我在逞能。”

思婉不由点头,顾思静不愧在顾家大小姐,行事沉稳,也深谙处世之道,先前自己指点太子马匹有问题,那是情势所逼,危急之下的建议不但容易让人接受,还能心生感激。

如今赛车还未开始便指出马车的不足,确实会引人反感。

比赛开始,二皇子驾车技艺果然娴熟精湛,翻越障碍时,如履平地,平稳而快捷,姿态潇洒如行云流水,引来一阵阵叫好声。

而太子,起先还能与二皇子并驾齐驱,等跑了一阵后,就明显落后,虽然技艺也还不错,但比起二皇子来,就逊色不少。

一个来回后,太子果然输了第一局。

随从扶太子下车歇息,那边二皇子的人早就欢声如雷,恭贺之声不绝。

太子脸色阴郁,正喝着随从端过来的茶水。

碧莲道:“小姐,现在咱们可以提醒殿下了吧。”

顾思静正要说话,就见从上官家马车里走下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橙色轻纱霓裳,举止优雅,行动却如飞燕般轻快。

头戴一顶白色纱帽,在从男子中间,如万绿丛中盛开的一朵牡丹,艳而不俗,夺人眼球。

只见她走近太子,拿帕子温柔地替太子拭额头汗珠,举止自然而亲昵,似乎低低地与太子交谈着什么,太子回头看自己的马车,笑着让人将马车换成了一辆轻便简单的。

碧莲噘嘴道:“这上官小姐还真是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呢,举止这般轻浮,呀,肯定是她提醒殿下,让殿下换了马车呢,大小姐,咱们让她抢功了。”

顾思静轻绞着帕子,脸上也露出淡淡的悔意,声音略显无奈。

“上官小姐与殿下乃是青梅竹马,如兄妹般亲近,如此算不得轻浮,碧莲,你莫要乱说。”

还是有点怪上官如意抢了她的先机吧。

“就算太子将马车上的累赘都除去,也不见得就能羸了二殿下,太子平日勤于政事,哪象二殿下这般成天浸淫赛车啊。”碧莲又安慰顾思静。

“这倒未必,依我看,太子殿下的车技也并不差,只是车辆的构架不若二殿下的来得轻巧科学。”思婉摇着纱扇笑道。

顾思静眼睛一亮:“莫非三妹妹你又有妙招?”

思婉笑而不语,拿出笔墨来在纸上写写画画一阵后,递给顾思静。

“大姐将此送与太子殿下试试,或许殿下会对大姐记忆更为深刻呢。”

思静看着纸是那些粗细不均的线条,还有边上绢秀的簪花小楷,秀眉几不可见的蹙了蹙。

“大小姐何不也亲自送与太子?”碧莲在一旁建议。

思静眉头一沉道:“我岂能做那抛头露面,有失身份之事?”

“不错,大姐且使人送与太子,比起亲自下去,只会更受人尊敬。”思婉点头道。

随从传信后不久,就见太子命人将赛车作了改动,第二回合比试,太子虽然没有胜过二皇子,但情形却比第一回合大为改观,输得也没那么难看了。

二皇子有些惊讶太子的进步,看了眼太子的车驾问道:“大哥进步很快嘛。”

太子笑得含蓄:“还是比不得二弟啊,这赛车,本宫认输了。”

二皇子笑得和暖:“臣弟提议赛车,原就对大哥不公平,大哥往日就很少玩这个嘛。”

太子道:“输就是输了,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本宫服输就是。”

二皇子道:“臣弟方才看大哥似是得了高人指点,所以车技进步很快,不如这样,你把那张纸给臣弟瞧瞧,这场赛车比试,臣弟就当是玩儿,不作数如何?”

“不错,本宫确实是听了顾家大小姐的建议,对车驾改动后,才有所进步的,看来,二弟确实爱煞赛车了,这是顾家小姐送过来的纸条,二弟拿去吧。”

比试能作废,太子自然愿意,命人将思婉画的那张纸递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拿过一看,高兴地一拍扇子,对一旁的公孙彦道。

“顾家小姐果然聪慧过人,阿彦你看,她一个大家闺秀,竟然看得出赛车的弊端,只是稍作改动,车辆行驶就轻省很多,你呀,莫要再挑剔了,这桩婚事,你吃不了亏的。”

那张纸上的画作线条清晰明朗,与公孙彦平日所见水墨画很不相同,加上那手簪花小楷也着实绢秀舒雅,看得出作者书法功力深厚。

公孙彦脑海中就浮现出顾思婉那张清丽娇俏的小脸来,那丫头,粗俗泼辣,要她写出这样一笔簪花小楷,只怕比登天还难,顾大小姐乃是顾家嫡长女,自是秀外慧中,才情满腹。

“表哥,看清楚了,这是顾大小姐的作品好不好,你拿这个给臣看,是想让臣嫉妒太子殿下有这么好的红粉佳人相伴么?”

公孙彦懒懒地将纸张往二殿下手中一拍,满腹劳骚道。

太子眼中阴郁渐退,笑道:“顾相家风严谨,教导有方,顾家女儿,自然都不差,阿彦若能与本宫成为连襟,本宫也多个亲戚不是?”

世家子弟听得两位殿下都在夸奖顾家大小姐,都拿过那张纸条传阅,不少人惊叹顾家小姐聪慧的同时,还不住地夸顾小姐的书法如何精秀。

原来被众人瞩目的上官如意反遭冷落,心中很是不豫,笑着对太子道:“殿下,既然您与二殿下的比试没有分出胜负,不若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宗世子弟们顿时附合:“对,再比一场吧。”

二皇子也来了兴致:“不错,本王与大哥的比试并未分高下,再比一场,不过,不过比什么呢?”

“自然还是赛马,两位殿下已经比过两场,消耗太多,可以不必亲自参与,可以派代表参加比赛,五局三胜制如何?”上官如意道。

这比的是各自手下笼络的人才,太子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道:“本宫无异议。”

“好,古人云,将兵者不若将将者,听说大哥手下能人异士云集,臣弟我羡慕之致,就让哥几个都拿出自个的看家本领来,莫要丢了你我兄弟的脸才好。”

两边的世家子弟都很雀跃,太子这边头一个派出的自然是史大公子史青衡,二皇子这边是公孙彦。

思婉坐在马车里,饶有兴致地吃着碧莲带来的点心,小嘴儿就没停过。

顾思静则专心地看着外面,一块点心也没动过,思婉吃完自个跟前的,小手很自然地抓向顾思静跟前那碟绿豆糕,碧莲恼道:“三小姐,这种点心你平日间没吃过吧。”

姐来自物欲横流的时代,吃过的点心你听都没听过好吧,破绿豆糕算个毛线啊。

“还不是二姐嘛,她一大早就拉我出来,我没用早膳呢。”

思婉懒得跟碧莲计较,包一口绿豆糕说话,渣子喷了碧莲一头一脸。

顾思静没心思管她,指着外头道:“那就是公孙公子么?长得一表人才嘛,三妹妹你快看。”

思婉探过头去,就见公孙彦一身白衣飘飘臭屁地骑在一匹塞外良驹上,正与另一个高大的公子赛得起劲。

“臭屁,参加赛马也穿白衣,浪费洗衣粉。”

思婉努力吞掉口中的糕点,鄙夷地小声嘀咕。

“呀,他就是公孙公子啊,长得可真英俊,怪不得人家说,公孙公子才是京城第一美男呢,三小姐,您可真有福气。”

紫棋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没想到,这位白衣如仙的男子竟然就是将来的三姑爷,又是侯府世子,骑马的姿式潇洒伟岸,三小姐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什么第一美男,是第一臭屁才是。”

思婉耸耸肩,继续吃糕点,想着那天公孙彦提的第一个条件,她就一阵头痛,也不知那厮还有两个条件是什么,要怎么样才能解除婚约啊。

“公孙公子赢啦,好厉害啊……”紫棋激动地猛推思婉,拍掌大叫道。

“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北靖侯府还没上门提亲呢,公孙公子如此人材,会娶一个庶女为正室么?”碧莲酸溜溜地呸了紫棋一句。

“怎么不会,三小姐有才有貌,也是正经的顾家小姐,为什么就不能当正室,顾家小姐有给人作妾的么?”紫棋早就讨厌碧莲了,忍不住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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