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核磁共振片当镲片敲,用 CT 当滑板在台上漂移,最后还来了个经典跳水——直接砸进董事会成员席。
这他妈是什么?!
顾婉的二叔——当年绑架她的主谋——指着我尖叫。
这当然是我送给顾婉的礼物——属于她的那份全家火葬场。
死亡金属啊!
我耐心的解释着,顺手往他头上倒了半瓶生理盐水,82 年的!
余光瞥见担架上的顾婉笑得氧气面罩都歪了,心率一路飙升到 120。
张教授带着急救团队在旁边跳脚,愣是挤不进疯狂的人群。
演出最高潮时,大屏幕突然切到监控画面——陆嘉嘉带着我父母和三个哥哥出现在医院走廊,正对着我的病房门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
三哥的吼声通过监控麦克风传遍会场,林彦你他妈赶紧好起来!
老子还没跟你吵够!
父亲举着我小时候的相框,声音哽咽: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母亲直接哭晕在陆嘉嘉怀里。
而我的好妹妹——正用马克笔在我病房门上疯狂涂鸦世界第一摇滚巨星林彦。
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我站在散落的乐器中间,汗水和泪水糊了一脸。
林彦!
顾婉虚弱的声音从担架上传来,主唱...加演...我跌跌撞撞跑过去,发现这混蛋手里攥着个微型遥控器——刚才的监控画面是她故意切的。
你...计划第五条。
她得意地眨眨眼,全家火葬场...我举起吉他作势要砸,最后却轻轻放在她胸口:顾总,您这招够损的啊。
彼此彼此。
她指向大屏幕,你妹妹把我公司监控系统黑了。
画面里的陆嘉嘉正对着摄像头比耶,身后是我父母和哥哥们手忙脚乱地往我病房里搬东西——从玩具熊到游戏机,活像要把整个童年给我补回来。
回医院的救护车上,顾婉的心率史无前例地稳定。
她翻着手机里演出的视频,突然说:我二叔尿裤子了。
我们俩像傻子一样在救护车里大笑,笑着笑着,我的视线突然模糊——一大滴血落在顾婉的病号服上。
林彦?
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
我试图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
最后的意识里,是顾婉惊恐的脸和刺耳的警报声。
瘤体破裂!
立即手术!
家属签字!
他没有家属!
我是他……他朋友!
恍惚间,我听见顾婉在吼,听见陆嘉嘉在哭,听见三哥在骂脏话。
我拼命想抬手,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想说我还没教会所有小朋友用输液管编手链……但黑暗来得又急又快。
最后的最后,有人紧紧握住我的手。
顾婉在我的葬礼上放了首死亡金属。
这是林彦的遗愿。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解释,顺手往我骨灰盒上贴了张迪迦贴纸,他说谁哭就诅咒谁秃头。
我的黑白遗照被她 P 成了摇滚巨星海报,底下还加了行荧光字。
——此处长眠着一位把医学当笑话的勇士。
陆嘉嘉哭到打嗝,边哭边往我的祭台上摆尖叫鸡。
三哥红着眼眶往骨灰盒旁边放了一盒草莓。
——这傻子到现在都记不住我过敏。
该你了。
顾婉捅了捅我爸,说对不起。
我爸颤抖着嘴唇,对着骨灰盒鞠了三个躬,最后崩溃地跪在地上:小彦...爸爸错了...顾婉冷静地录完全程,发到了病友同盟的群里——这个只剩她一个人的群。
计划第五条,完美完成。
她在群里发消息,仿佛我还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