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比我高出许多,月白色的衣衫衬得肩宽腰窄,襟口处绣着几朵歪斜的杏花,那是我一时兴起之作。
我拍开他探向袖口的手:“明日要去西海秘境取件东西,你留守这里。”
“师父总把我当孩子。”
他掀开食盒,青梅冻在琉璃盏里泛着碧色。
他忽然握住我手腕,指腹摩挲着我的掌心。
夜风卷起满地落花,他掌心温度烫得人心慌。
我抽回手,意外让发间玉簪滑落。
他俯身去拾时,动作牵动了他的几缕发丝,和我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此去最多半月。”
我接过青梅冻,“每日早课不可荒废,剑谱第三卷......要练百遍,我知道。”
他替我重新插上玉簪,从怀中掏出个素缎荷包,“带着这个。”
荷包里是个护身符。
我攥着荷包直到指尖发白,此次一别怕是久不相见。
我想起六百年后初见时,他腕间那串我牵动我心弦的银铃,竟是我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念想。
后半夜,我坐在容烬房门外。
月光漏过窗棂,映着他熟睡时仍紧蹙的眉峰。
三十年前在雪地里捡回的小狼崽,如今的睡姿仍是带着剑锋般的警惕。
我将银铃系在梁间,铃舌用红线缠了三圈——等他发现时,红线会因灵力消散而断裂。
“别找我。”
我在他枕边放下传讯玉简,以及一支半开的杏花。
这花开得就像他顶水缸受罚那日,偷偷插在我窗前的模样。
晨雾未散时,我御剑抵达秘境入口。
身后突然传来银铃急响,一个困阵将我定在半空。
容烬踏着初阳追来,发簪歪斜,赤脚踩在剑上。
他晃着手中银铃,眼底血丝比朝霞更红:“您教过我,临别赠礼要当面给。”
风鼓起他单薄的寝衣,胸膛若隐若现,此时他的胸膛还没有多年后那可怖的疤痕。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昨夜他梦中呓语。
原来那声淹没在风声里的“别走”,不是幻听。
只是我不得不走。
我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色符文幻化出一群上古神兽青鸟的虚影。
这是六百年后他教过我的药王谷秘术“青鸟渡”。
一群青鸟化作困阵拦住他,其中一支则载着我在入口关闭的前一刻冲进了秘境。
10.踏入秘境的瞬间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青石墓墙上浮动着熟悉的青冥宗符纹。
“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