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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结局+番外

墨染江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什么?被逐出国子监?”季春瑶脸色大变。世家子弟被逐出国子监,可不是小事,秦安很有可能成为世家子弟眼中的笑柄。在季春瑶眼里,秦安由于从小被村妇养大,所以一直以来都怯弱自卑,缺乏自信。现在被逐出国子监,这让秦安以后在世家子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安儿,你为何举报你兄长?”季春瑶问道。秦安听着母亲的话,委屈兮兮的说道:“是林轩羞辱郡主,我气不过,才举报他的,而且我句句属实,并没有污蔑他。”季春瑶道:“既然没有污蔑他,夫子怎么将你逐出国子监了?”这显然说不通。秦倩蹙眉,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季春瑶听完秦倩的解释,眉头交织在一起:“单凭安儿补不上诗,就认定安儿抄袭,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是啊,谁知道林轩写的那几首诗是不是安儿诗...

主角:林轩秦侯   更新:2025-06-03 0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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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秦侯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墨染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什么?被逐出国子监?”季春瑶脸色大变。世家子弟被逐出国子监,可不是小事,秦安很有可能成为世家子弟眼中的笑柄。在季春瑶眼里,秦安由于从小被村妇养大,所以一直以来都怯弱自卑,缺乏自信。现在被逐出国子监,这让秦安以后在世家子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这不是要他的命吗?“安儿,你为何举报你兄长?”季春瑶问道。秦安听着母亲的话,委屈兮兮的说道:“是林轩羞辱郡主,我气不过,才举报他的,而且我句句属实,并没有污蔑他。”季春瑶道:“既然没有污蔑他,夫子怎么将你逐出国子监了?”这显然说不通。秦倩蹙眉,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季春瑶听完秦倩的解释,眉头交织在一起:“单凭安儿补不上诗,就认定安儿抄袭,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是啊,谁知道林轩写的那几首诗是不是安儿诗...

《被贬养马,一朝回城我怒掌权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什么?被逐出国子监?”季春瑶脸色大变。

世家子弟被逐出国子监,可不是小事,秦安很有可能成为世家子弟眼中的笑柄。在季春瑶眼里,秦安由于从小被村妇养大,所以一直以来都怯弱自卑,缺乏自信。

现在被逐出国子监,这让秦安以后在世家子弟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安儿,你为何举报你兄长?”季春瑶问道。

秦安听着母亲的话,委屈兮兮的说道:“是林轩羞辱郡主,我气不过,才举报他的,而且我句句属实,并没有污蔑他。”

季春瑶道:“既然没有污蔑他,夫子怎么将你逐出国子监了?”

这显然说不通。

秦倩蹙眉,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季春瑶听完秦倩的解释,眉头交织在一起:“单凭安儿补不上诗,就认定安儿抄袭,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是啊,谁知道林轩写的那几首诗是不是安儿诗集里的?要是他从外面抄来的,安儿怎么可能补的上?”秦倩找准机会,仰着脖子说道。

季春瑶紧蹙眉头,很是为难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亲兄弟,何必闹的如此不快?”

“只能让你父亲去求求夫子,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秦倩皱眉道:“母亲,你也知道周夫子的脾气,当初陛下让他教导太子,他死活不肯,陛下都奈何不了他,他怎么可能给父亲面子?”

“那怎么办?”季春瑶听着秦倩的话,急的眼睛通红。

秦倩看着母亲焦急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疼痛。

“都怪林轩,他太记仇了,就算安儿污蔑了他,那也是无心之失,他怎么能做的这么绝?”秦倩轻咬着红唇,言辞愤愤的说道。

在她看来,林轩替秦安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就不能为了秦安受一点委屈?

他是周渊的关门弟子,就算犯了错,周渊也而不会将他逐出国子监。

可秦安不同,周渊可不会手软。

“切不可告诉你父亲,你弟弟被逐出国子监是因为轩儿。”季春瑶脸上带着林黛玉一般的忧愁,让秦倩看的很难受。

“母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林轩说话?你把他当成儿子,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把您当成母亲。”秦倩无奈的叹气。

母亲越是替林轩说话,她就越来气,越觉得林轩不懂事,惹得母亲如此为难。

“母亲,这事你不要袒护林轩了。”秦倩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倩儿,万不可告诉你父亲。”季春瑶望着秦倩的背影,满脸忧虑的喊了一声。

秦安似是遗传了季春瑶爱哭的性格,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他拘泥不安的搓着手,神色惶惶的道:“娘,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举报兄长抄袭,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这事万不可让父亲知道,他脾气爆,定会怪罪兄长的。一家人应和和睦睦,都怪我考虑不周,才酿下如此大错。”

季春瑶一只手按着心窝,一副心疼万分的娇弱模样,一把抱着秦安的头。

“安儿,不是你的错,是娘的错。”

秦倩走出季春瑶的院子,便径直的向着父亲的书房而去,扣门进入。

秦守常手捧着一卷兵书,听到门口的动静,仅是稍微抬头,余光看向秦倩。

“倩儿?”

他明显看的出,秦倩的心情很不好。

“谁又惹你了?”

秦倩眉头紧蹙,尽量压制爆发的情绪。

“安儿,被逐出国子监了。”

秦守常听着秦倩的话,威严的眉头紧拧在一起。


“抵的了。”就在众人提心吊胆之际,林轩冷漠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迎着秦守常愤怒的目光,面无波澜:“所以我和侯府恩怨两清了。”

见林轩如此平静的样子,秦守常脸上却浮现怒意,他从座位上站起,看向林轩:“你从御马监回来,你祖母,你母亲,还有你姐姐,哪一个不心疼你?你可知你母亲因为你掉了多要眼泪,你祖母念叨过你多少次名字?”

“整个侯府都在极力讨好你,说到底,我侯府亏欠过你什么?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和安儿分散十八年?你既然替他享了十八年的福,为何不能为他受几年苦?”

“当然,你若是真的不愿意留在侯府,大可离去,我绝不阻拦!”

季春瑶听着秦侯的话,满是着急的看向他:“夫君,你是喝多了吗?怎么能说出如此狠的话?”

秦倩也在气头上,她咬牙看向默不作声的林轩:“父亲没有醉。”

“你既然不喜欢侯府,只管离开便是,没有人拦着你,你也没必要使脸色给我们看。”

秦侯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轩如果还不走,就有些死皮赖脸了,他淡然一笑,站起身来,向着秦守常和季春瑶微微一拜,随后挥袖转身,向着厅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林轩停下脚步,声音平静的说道:“我以前是爱吃鹌鹑蛋的,只是在御马监因为这被毒打了一顿,从此就不爱吃了。”

言罢,林轩便不再留恋的大步离开。

“你?”秦守常气的吹胡子瞪眼,没想到林轩真的因为自己一句气话就走了。

秦倩同样是一脸的惊愕,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林轩舍不得放弃侯府的荣华富贵,舍不得侯府世子的身份。

可现在看了,林轩对这些竟真的没有一丝留恋。

“走吧,走出这侯府,以后就不要回来。”秦守常气愤的大吼,待看到林轩的身影消失,才颓废的一屁股坐下,脸上说不尽的失忆。

秦倩站在原地恍惚了好一阵子,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紧紧包裹着她。

既然离开了侯府,林轩就没有任何挂念,而且平他的判断,侯府不可能顺遂。位高权重,又受陛下猜忌,秦安性格怯弱,根本就守不住秦家的家业。

至于秦倩,性格偏激,胸大无脑。

一家人能被秦安这白莲花耍的团团转,可想而知,这侯府未来的命运。

出了侯府,林轩抬头望着天空,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三年来,他宛如锁在笼子里的鸟,直到这一刻才能展翅高飞。

林轩不恨侯府,侯府养育他十八年,对他也算呵护备至。

甚至当秦安回来后,他们依然许诺他,他依然是侯府的世子,待遇和以前一样,一切都不会变。

或许是同情秦安十八年来的遭遇,在他进入侯府的那一刻,整个侯府的人都围着秦安转,哪怕咳嗽一声,也能让季春瑶的心一揪。

对于这些,林轩没有吃醋,反而因为心生愧疚,对他处处谦让。

只是这一切,都在三年前的那个晚上结束。

在走出侯府大门的那一刻,他感觉无比轻松,这座囚禁他十八年的牢笼,终于里脱离了。

林轩向着张僚的家走去,待来到张僚院子前,便看到院门上写着杏花村三个字,这是林轩先前给张僚出的主意。

在乾江楼上,以一首《杏花村》名震京城。冬日闲来无事,正是文人雅士相邀饮酒的时候,受到这首诗的影响

,杏花村酒也红遍京城,由于产量有限,甚至达到千金难求的程度。

仿佛在这腊月寒冬,不喝上一口杏花村,就被这流行的风尚给抛弃了。

张僚和马三在院子里光着膀子,蒸馏白酒,刚到院门就能闻到浓浓的酒香味。

七八个汉子临时搭建了两个蒸馏用的炉子,炉内大火将整个院子都烘托的暖意盈盈。

看到林轩来,张僚停下手头的活,披上一件麻布过来:“东家,你来了?”

林轩微微颔首,说明来意。

当张僚和马三听到林轩离开侯府时,脸上都蓦然欢喜起来。

“我就说,以将……东家的能力,留在侯府太委屈了,不如出来自己闯荡,嘿嘿。”马三大.大咧咧的说道。

“东家离开的好,如今咱这杏花村就明冠京城,可谓是一杯难求,乾江楼刚预定了一百坛,定金就给了三百两。”张僚憨厚一笑。

“东家就留在这里,我们一起酿酒,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总比在侯府受窝囊气要好。”

这也是林轩想的,承载着两世记忆,他前世理工男的知识储备,又具备原主征战沙场的能力,无论到任何地方,不说混的风生水起,但至少衣食无忧。

就在林轩跟张僚聊天的时候,门口传来的侍女冷傲的声音:“郡主来了。”

杏花村门口,叶不染骑着火红的战马,英姿飒爽,面容清冷孤傲。

在看到林轩才破败院子走出后,她秀眉忍不住一蹙:“你真的离开侯府了?”

林轩抬头看着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叶不染,嘴角浮现一抹淡笑,以前的她可不会用如此姿态和自己说话。

“真的。”林轩不假思索。

叶不染听到林轩的话后,秀眉不由的蹙起:“你可知你放弃的是什么?留在侯府,你仍是侯府世子,可离开侯府,你将一无所有。”

“郡主莫要劝了,我和侯府早已恩断义绝,互不相欠。我也并不贪图侯府的荣华,只求一生平安喜乐,足矣。”林轩抬眸看向叶不染,声音平静的说道。

而叶不染在听到林轩的这一番话后,脸上浮现一抹苦涩,心中想着,你只想着一生平安喜乐,可我呢?

你若留在侯府,凭借自己的能力,尚有一天能立下军功,获得一个能与我匹配的身份。

可就连这一点希望,你也放弃了!

她轻咬贝齿,脸上带着犹豫之色。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丫鬟彩蝶挑眉说道:“郡主,就不要犹豫了,是她不思进取,枉费了你的一片苦心。”

然后她直视着林轩说道:“既然你已不是侯府世子,那就退婚吧!”


可就这样轻飘飘的声音,却让在场的人心都跟着颤抖了下。

“你们想要我解除和郡主的婚事,我已经成全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不如意?”

“还是说,你们既想让我解除婚约,又想要我承担这个负心人的恶名?”

“是因为我是御马监的奴?好欺负?”

“秦倩,收起你那张恶心人的嘴脸,你口口声声说会像以前一样待我,可到头来,还不是让我来担这恶名?一如三年前一样。”

轻易的几句话便揭穿了秦倩内心最虚伪的一面。

可秦倩却不肯承认:“我何曾让你担恶名?郡主是鲁王之女,本可以和和气气解除婚约,你偏要说她移情别恋,这让鲁王作何感想?安儿还怎么与郡主订婚?”

话音落下,书房内又是一片沉默。

除了秦安的哭泣声外,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轩环视乙醛,先是看向秦夫人,然后又看向秦守常,最后目光落在秦倩的脸上:“所以说,你最终偏袒的,不还是你的亲弟弟?”

说话这句,他瞥了一眼哭红了眼的秦安:“就这样哭哭啼啼,和个娘们似得,秦家的侯爵让他继承,怕是祖坟都气冒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秦守常等人的脸色瞬间一寒。

“林轩,你说什么?”秦倩大怒,她觉得林轩是在诅咒秦府。

岂料秦守常怒喝一声:“你给我住口,你做错了事还有脸对你弟弟大呼小叫?好在轩儿仁厚大度,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轩儿,一会你和我一起向夫子求个情,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话说的怪异?

林轩满脸狐疑的看着秦守常:“我何时要给他求情了?”

闻言,秦侯的面颊微微颤动一下,却是低声冲着林轩道:“轩儿,不论如何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再说了,安儿已经向你道歉了,这事就不要追究了,你向周夫子求个情,让安儿回国子监。”

“是啊,轩儿。”一旁的秦夫人似是缓过神来,抹了抹脸颊的泪:“你弟弟意气用事,爹娘会好好教导他的,可被逐出国子监,这代价太大了,会毁了他一生的。”

听着二人的话,林轩脸冷的出奇:“怕毁了他?所以他就可以污蔑我?也是,他可是侯府唯一的世子,为了侯爵的继承者。”

林轩淡淡的声音,却像是触碰了秦守常的逆鳞一般,令他当即冷着脸喝道:“逆子,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林轩迎着秦侯那张严厉的面孔,嘴角浮现冷笑:“怎么?我那句话说错了?”

他眸子冷厉,将秦家人虚伪的嘴脸看在眼中。

“既然小侯爷都不怕毁了我的名声,我又何必在乎他?”

说完这句话,林轩能清晰地看到秦安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

污蔑他的时候咄咄逼人,如今自己被牵连了,他倒是慌了。

秦守常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拍桌子,怒道:“逆子,我是你父亲,你竟敢顶撞我?”

“老爷,你不要动怒,轩儿也是有气在身,过两日消气了,再去找夫子也不迟。”季春瑶手掩着心口,劝道。

秦守常气的双目发红,指着林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眼前的林轩陌生的很。

曾经的林轩对他十分敬重,从不会忤逆他一句话,即便是自己冤枉了他,他也会沉默不说,独自忍受。

可他这次回来后变得不一样了,冷漠,疏远,对谁都充满了敌意,就好似秦家欠他似的。


秦守常被林轩的话气的发抖,不过季春瑶却保持着一丝理智,她微微点头:“安儿,你污蔑兄长,去跪祠堂,不跪满一夜不许起来。”

“娘?”秦倩惊呼。

她不知为何母亲要惩罚安儿,明明是林轩得理不饶人。

“你想不想让你弟弟回国子监了?”季春瑶蹙眉道。

一句话堵的秦倩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秦安却是委屈的红了眼:“是,是安儿错了,我这就去跪祠堂给兄长赔罪!”

说着,便擦着眼泪向着祠堂而去。

秦倩担心秦安,也急着跟了上去。

而林轩看着满脸忧色跑出去的秦倩,脸上却有些酸涩,曾经的秦倩,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宠着自己。

长舒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吹散,他向着秦侯行了礼,便与张缭转身离去。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秦守常和季春瑶,两人都怔怔的望着林轩的背影发呆。

离开秦府,林轩便和张缭一起前往醉仙楼,与醉仙楼的掌柜的商谈了杏花村的订单问题。

醉仙楼的王富贵得知林轩过来,满脸欣喜。

杏花村酒名震京城,不过第一批酒全被乾江楼抢走了,其他酒楼只能看着乾江楼挣银子。

现在林轩和张缭过来谈生意,他们脸上堆满了谄笑,那叫一个恭敬。

最终以十两银子一坛酒的价格谈妥。

王富贵十分豪迈的要了三百坛酒,先付了九百两银子。

林轩自留了一百两银票,剩下全部交给张缭。

张缭拿着八百两银票,手紧张的发抖,他是头一次拿这么多银子。

“东家,这银子你拿着吧,我怕丢了。”张缭紧张的说道。

林轩笑道:“钱你拿着,以后建酒庄,置办东西都需要银子,总不能事事都找我吧?”

听着林轩的话,张缭眼圈微红,没想到林轩这么信任自己,近千两银子说给就给。

离开醉仙楼,两人又找了几家愿意合作的酒楼,又拿下一千坛订单,光是定金就三千两银子。

林轩把银票都给了张缭,张缭拿着一沓银票,激动的手舞足蹈。

“银票收起来,财不外露。”林轩道。

张缭急慌的把银票踹到怀里,眼睛左右环顾了几眼,发现没人往这边看,这才喘了一口气。

回到周府,过了二重门,林轩却发现,院子里除了周渊还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

两人正在凝神对弈。

周渊听到林轩的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便向林轩招手。

“林轩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江南诗仙的弟子,苏文!”

听到周渊的话,林轩向着白衣男子微微拱手。

苏文,三十出头,一身白衣胜雪,纤尘不染。

面容华贵,四肢修长,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孤傲。

对于林轩的行礼,他仅是随意的点头,目光便再次回归到棋盘上。

两人对弈了一局,周渊胜出。

周渊便提出让苏文增他一首诗,苏文是江南小诗仙,诗词婉转哀愁,深受文人士子的喜爱。

周渊不喜这忧忧虑虑的风格,他要诗只是一个借口,实则是想让苏文点评一下林轩的诗。

周渊乃当世大儒,他要诗,苏文欣然答应,然后提笔凝眉沉思。

林轩站在周渊身旁,随手抓了一把瓜子。

凝思片刻,苏文淡然落笔。

“暮色染霜覆旧篱,寒鸦数点绕枯枝。”

“残花委地风尤泣,瘦影凭栏月不知。”

“冷露悄湿湘女帕,幽弦暗诉断肠词。”

“时光浅逝情难了,独对清灰泪满卮。”


“虎子,这酒可不能这么喝。”张僚笑着说道。

“好在你们身子壮,要是普通人一碗下去就倒了。”

一开始他们是不信的,不过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这酒是真的烈。

“爽,痛快。”李麟虎憋了半天,这才长舒了一口酒气。

李藏龙和李潜蛟也直呼痛快。

“这酒比将军酒都烈、”李麟虎大口吃着羊肉,依次冲淡嘴里的酒气。

李藏龙兄弟二人也一个劲的吃肉,这酒就不能空腹吃,不然谁受得了。

林轩笑着舀了几碗羊肉汤,给李麟虎三人冲淡些胃里的酒,不然的话会醉的很快。

这一碗酒虽然量不是很多,不过度数太高,对于喝惯了几度米酒的人而言,猛地一喝,胃适应不了。

好在李麟虎三人人高马大,这点酒对于他们来说,还能撑得住。

林轩自己也斟了一碗酒,和李麟虎几人坐在一起痛饮,在御马监压抑了三年,这一刻才彻底的释放。

有了李麟虎,林轩无疑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虎子,张僚,酒坊的生意交给你们打理,小事不用向我汇报,你们自行决策就行。”林轩向着二人说道。

这两人在军中的时候,就是他的心腹,都是过命的交情,他信得过。

张僚笑着点头:“我们还联系了十几个兄弟,几天内应该能到京城。”

林轩听着张僚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刚买的地,赶紧建起酒庄,银子不够,就先把围墙建了,然后盖一排屋棚,虎贲军的兄弟来了也有住处。”

房子不需要建造的太好,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行。

“还有,我们的生意不能局限于乾江楼,其他酒楼也要合作一下。”

“晓得,不过得优先把乾江楼的一百坛酒酿好,乾江楼是皇家酒楼,我们得罪不起。”张僚说道。

这一点林轩明白,好在乾江楼只是优先定下一百坛杏花村酒,不是垄断杏花村酒的销售。

“乾江楼的一百坛酒,什么时候能蒸馏完?”林轩问道。

“快了,已经供应了七十多坛了。”张僚说道。

“那行,这几天你联系一下京城大些的酒楼,谈一下订单,价格。”林轩向着张僚吩咐道。

秦府。

季春瑶看着闷闷不乐的秦安,娇媚的脸上充满了担忧,她紧蹙眉头问道:“安儿,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郁郁不乐?”

秦安听着季春瑶的话,眼圈不由的一红。

“娘~”秦安扑在季春瑶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委屈。

这一下子可让季春瑶心疼坏了,十八年来,秦安被村妇养大,从小受尽苦难。所以在寻回秦安后,她对秦安是宠溺万分,生怕他有丝毫委屈。

恨不得把十八年来的亏欠都补偿给他。

现在看到秦安委屈的失声痛哭,她只觉的心像是被人拧着一般难受。

“安儿,别哭,告诉娘,究竟怎么回事?”季春瑶急着问道。

秦安委屈的低着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

还是一旁的秦倩忍不住说道:“还能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林轩!”

“轩儿?”季春瑶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满脸怒意的秦倩。

她抿了抿嘴,蹙眉道:“倩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倩听着季春瑶的话,心中更是愤怒。

林轩,母亲如此袒护你,可你是怎么对待母亲的?非得让母亲这么伤心你才解气吗?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秦安指责林轩抄袭诗词,但是却因为证据不足,被夫子认为是安儿污蔑他,然后就被夫子逐出国子监了。”

见秦安面露为难,秦倩心疼的坐不住了,秀眉蹙起:“林轩,你明知道安儿的情况,这不是刁难他吗?”
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终究还是更在乎自己的亲弟弟。
“阿姐,不要怪兄长,他不是故意为难我。”
秦安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像是随时会咽气一样。
一句话还未说话,秦安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心疼的秦倩立刻坐起身来:“你还病着,情绪不能太起伏。”
“我,我不想姐姐与兄长有争执。兄长这三年受了很多委屈,对我有些怨言是可以理解的。”秦安委屈兮兮,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一番话,真是把秦倩说的心疼不已,多懂事的弟弟,要是林轩有秦安十分之一顺从,她也不会如此生气。
见林轩依旧是一副冷眼旁观,面无波澜的样子,她便心如刀绞。
秦安就算是病了,受了委屈,依旧为他求情,可林轩呢?
明明知道秦安前十八年是被农妇养大,近些年虽在先生的教习下,读了一些文章,但也仅仅达到七八岁孩童的水平。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为林轩说话,可他却连正眼都不给她。
一个恭谦有礼,一个目中无人。
林轩的态度直接让众人愤怒。
“林轩,秦安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他前十八年的人生被你享受了,你竟以此嘲笑他?你的书是读狗肚子里了?”一个贵族世子怒声道。
“对,你霸占了秦安十八年的世子身份,竟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看来陛下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于泉哉态度倨傲的看着林轩:“你不要转移矛盾 ,我说的就是你,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御马监三年,学问有没有精进。”
如今的于泉哉已进入国子监深造,而林轩在御马监为奴三年,这也让他有了挑战林轩的底气。
林轩明白,他就是故意刁难自己。
不禁微微叹了一声,随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看向于泉哉。
“既然如此,你想比什么?”
倨傲的于泉哉眉毛一挑,冷声道:“当然是比诗文。”
国子监深造多年,苦研诗词歌赋,在这方面他还是有自信的。
林轩一听,轻蔑一笑,他在御马监多年,以至于众人都认为他荒废三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文武双全麒麟子。
不过曾经的林轩早已经死了,如今的他脑子里装着古今五千年的诗词典籍,怕是与整个时代抗衡都不遑多让。
于泉哉冷傲的看着林轩:“既然如此,你我各做一首诗,让众人评论。”
叶不染轻蹙秀眉,不过却没有阻止,其实她也想看看,如今的林轩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惊艳世人的麒麟子。
秦倩秀眉微微一蹙,在怒意消散后,脸上终于浮现一抹担忧。
林轩在御马监荒废三年,而于泉哉早已是国子监学子,一进一退,饶是林轩曾经是天纵奇才,今日赢于泉哉的可能性也很低。
似是有人故意让林轩出丑一样,他和于泉哉文斗的消息,被人推波助澜,很快传遍乾江楼。
雅间外挤满了看热闹的文人士子,毕竟林轩曾经名动京城,于泉哉更是国子监翘楚。
无疑是冬日围炉饮酒,最好的笑谈。
双方东西对峙而坐,叶不染居中上座,其他人围观。
“于泉哉,不过是比试诗文,有必要弄的人尽皆知?”林轩淡笑着问道。
从如今围观的人数,已经闹出的阵仗,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比试,反而像是早有准备。
可林轩丝毫不惧。
“哼,今天这番比试,就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麒麟子。请郡主出题。”于泉哉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一场比试本就是叶不染和于泉哉做的局,他要让林轩身败名裂,让天下人知道,林轩配不上郡主。
届时,叶不染再提出退婚,对鲁王府的影响才会降到最低。
“各自作诗一首,以酒为题材,限一炷香的时间。”
叶不染轻蹙眉头,假装思索一会说道。
于泉哉眉头微凝,假装陷入思考。
林轩挥了挥衣袖,意气风发的道:“既然以酒为题,怎么能没酒?拿酒来!”
叶不染向着负责雅间的妖娆娘子递了一个眼色,那娘子嫣然一笑,数百贵族世子在场,岂能在这种场面砸了招牌?
云袖一挥,十余个莺莺燕燕的女子,手捧着精美酒器翩翩而至。
“乾江楼收集的美酒,冠绝天下,敢问公子喜欢哪一种?”
妖娆娘子声音妩媚柔顺,言语间带着几分炫耀。
“不尝下,如何知道是好酒?先各来一盏。”林轩一挥衣袖,豪气干云道。
听到林轩张狂的话,众人都忍不住冷嘲热讽:“各来一盏,你怕是不知道乾江楼有多少种酒!每种酒喝一盏,能喝死你。”
秦倩秀眉紧蹙,她恨铁不成钢的道:“林轩,你作诗就好好的作诗,莫要说大话。”
在御马监压抑了三年,林轩也想趁此机会大醉一场。
至于会不会失态,他不在乎。
对,现在的他什么都不在乎。
与叶不染的婚约,侯府世子的身份,他都可以舍弃。
“哈哈,怕是在御马监待久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当然要遍尝美酒,免得以后没机会。”于泉哉忍不住开口嘲讽,周围的贵族世子也跟着发出一阵嘲笑。
就连叶不染和秦倩,也不免轻蹙眉头,觉的林轩太张狂了。
林轩轻蔑一笑,招收让莺莺燕燕的侍女倒酒。
一盏入喉,林轩冷笑道:“淡了!”
“拿最烈的来。”
乾江楼的酒也就和啤酒一样,喝在嘴里根本就没有滋味,而且入口绵甜,不是工业勾兑的酒能比的。
“淡?”妖娆娘子闻言,秀眉不由的一蹙,再次向着侍女招手。
“换酒!”
一连换了十几种酒,林轩每种一盏,不过脸上始终保持着不屑。
“太淡,再换!”
如此一盏接着一盏,而他的脸只是微红,仪态潇洒风流,让一旁的秦安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换将军酒!”妖娆娘子声音逐渐冷撤。



这些日子,黑山和马三一直在寻虎贲军的兄弟,目前已经找到二十多人,之前的屋子根本就不够住的,晚上只能睡在地上。

交代好建设酒庄的事,林轩便前往国子监。

刚进入学堂,一阵香风便扑入鼻中,温柔的声音紧随而至。

“林轩,你这两日怎么没来?”

林轩抬头,只见叶玲珑一身劲装,粉妆玉琢的脸上带着惊喜。

不等林轩说话,叶玲珑便在他的身旁坐下。

林轩笑道:“近日事多,忙着挣银子。”

“挣银子?”叶玲珑美眸一凝,脸上浮现惊讶。

“我想起来了,最近杏花村酒名震京城,不会和你有关吧?”

她记得,杏花村酒就是因为林轩的一首诗才风靡全城的。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轩咧嘴一笑,压低声音:“杏花村正是我的产业。”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叶玲珑掩嘴轻笑道。

“公主要不要入一股?”林轩问道。

“入股,可是我没银子啊?”叶玲珑微微一怔,蹙眉说道。

“鬼才信你没银子。”林轩直言道。

叶玲珑认真的说道:“我一切用度都是宫中安排的,我也没花钱的地方,不过父皇赏赐的珠宝倒是不少。”

珠宝?林轩眼前一亮。

“珠宝可以换银子呀,咱两合伙办酒庄,保你半年回本。”林轩信誓旦旦的说道。

林轩之所以拉叶玲珑入股,是为了防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刁难。

杏花村一下子拿到这么多订单,定会得罪京城的酿酒商。大乾官商勾结严重,那些酿酒商背后多少有些大人物支持。

叶玲珑小脸警惕的看着林轩:“母后说了,那些都是我的嫁妆,你不会骗我银子吧?”

看着叶玲珑警惕的样子,林轩笑着说道:“你一个公主还怕自己嫁不出去?”

叶玲珑被林轩这么一说,脸颊浮现一抹绯红,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半年回本,是不是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要是真不够,我自己补贴给你。”林轩爽快的说道。

叶玲珑犹豫了一下,精美的脸上浮现一抹坚决:“好,我回头就把父皇赏赐的珠宝首饰给你,你拿去卖。卖的银子当我入股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学子脚下生风的跑来,嘴里兴奋的喊道。

“小诗圣苏文,正在和柳中原对弈,两人下的难解难分,不可错过。”

“小诗圣不仅诗才绝艳,棋艺更是天下闻名,这几日连胜京城名家,只有这柳中原能与之一战了。”有学子跟着说道。

“走,名家对弈,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快去下注,再迟就来不及了。”几个世家子弟催促着同伴。

“我们也去看看。”叶玲珑脸上洋溢着兴奋。

她并不喜欢赌局,只是喜欢热闹而已。

国子监一墙之隔,便是四方馆,乃是文人聚集之地。

林轩和叶玲珑跟着众人来到四方馆,只见围观之人层层叠叠,馆前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楼上垂下一条白布,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嚣张至极的字:“北乾可敢应战!”

狂气扑面而来!

言下之意,北乾谁人敢和他一较高下。

“人狂,字更狂,就是除了狂,一点本事都没有。”林轩站在人群中笑道。

叶玲珑蹙眉道:“苏文不仅是南楚小诗圣,更是师从诗圣,棋艺超绝,确有狂的资本。”

一旁一个学子说道:“苏文已经连胜七个名家,只能看柳中原能不能压制住他了。”

林轩皱眉,昨日苏文和周渊对弈的时候,可是输了的,难不成是故意谦让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名震京城,经过文人士子的传诵,直接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杏花村热。

都寻思着林轩口中的杏花村酒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能让林轩作出如此佳作。

张僚和马三早已经根据林轩的要求,打造了蒸馏设备,一天内蒸馏了四五坛蒸馏酒.

不用他们推销,他们只需要在门前挂着杏花村三个字,就有十几家酒楼争相合作。

张僚也懒得选,直接价高者得。

经过一番竞价,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乾江楼以十二两一坛的天价获得购买权。

张僚和马三这些人,在听到最终报价后,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之前他们酿的酒,一坛顶多二钱银子,现在一坛酒竟然报价十二两!

乾江楼乃是皇家酒楼,自然不在乎这点银子,现在杏花村盛名在外,他们自然要不惜重金买来。

乾江楼高价买杏花村酒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文人士子都争相赶到乾江楼,想要尝一尝这杏花村的滋味。

怕这些王公贵族喝不惯烈酒,张僚特意勾兑了清水,使得烈度有三成左右。

这个烈度在大乾而言,比将军酒都要烈上一倍。

果不其然,那些世家公子在尝了杏花村酒后,都被烈的面颊通红,直觉的一道火线顺着喉头蔓延到胃里。

一些酒量不行的,一盏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终于知道,林轩为何说乾江楼的酒淡了。

秦安回到秦府,眉头紧皱着,本以为林轩会在宴会上颜面尽失,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两首,惊艳全场的佳作。

以至于他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季春瑶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不禁忧心。

“安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季春瑶蹙眉问道。

秦安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只要秦安不高兴,季春瑶就冷着脸,秦倩也心情不好,整个秦府奴仆下人都要战战兢兢。

“没什么,一些小事,就不让母亲忧心了。”秦安说道。

秦安越是这样说,季春瑶越是放心不下,她看向秦倩问道:“倩儿,究竟是何缘故?”

秦倩蹙眉道:“还不是林轩,他明知道安儿从小被农妇养大,竟然他作诗,这不是让安儿难堪吗?”

听着秦倩的话,季春瑶的眉头微微一蹙:“轩儿或许是在气头上,并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怪他。”

秦倩听着季春瑶的话,秀眉微微一凝:“他就是故意刁难安儿。”

即使秦安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林轩在做出那两首惊艳全场的诗后,秦侯看向林轩的眼神。

充满了爱慕和欣赏,这种眼神,秦侯从未向他流露过。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是侯府的世子,可依旧比不过这个御马监为奴的林轩。

秦侯事务繁忙,轻易不在家里吃饭,不过今日却难得的清闲。

“好了,你就不要猜忌了,轩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一时气话罢了,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他。”季春瑶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了,今日你父亲回来,你叫上轩儿,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们一家好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秦倩冷着脸,让下人去叫林轩。

暮色渐深,秦安是扶着老祖母来到前厅的。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秦侯和季春瑶等人早已经到了,见了老夫人,秦侯亲自扶着老夫人坐在了圆桌首位。

两人分别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你也坐吧。”秦守常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漠。

秦守常的目光只是随意的在林轩的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亏欠,他知道林轩被贬御马监是为了秦安,所以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程一言不发。

秦倩坐在林轩的身旁,见林轩沉默不言,秀眉微微一蹙。

“你弟弟最爱吃鹌鹑蛋,倩儿,那碟子离你近,你给轩儿夹点。”季春瑶浅笑着说道。

这明显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秦倩蹙眉,念在林轩受了三年委屈,她不应该赌气。于是起身,把一整盘鹌鹑蛋都放在林轩面前。

季春瑶和老夫人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就连秦守常都微微一笑。

只是林轩看着眼前的鹌鹑蛋却眉头一皱,不过在这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不想寻麻烦,只是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秦倩俏脸却不由的一沉,因为她看到林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夹那一盘鹌鹑蛋。

但碍于秦守常和老夫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

秦守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吃饱了,便起身回去休息。

可谁知,老夫人刚离开,秦倩就一把将林轩面前的鹌鹑蛋夺了过来。

季春瑶眉头微微一蹙:“倩儿,你又怎么了?”

一面低声呵斥秦倩,一面查看秦守常的脸色,生怕秦守常动怒。

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看着林轩说道:“林轩,你留在侯府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和你娘更是对你苦心栽培,你姐处处维护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秦守常的一番话落音,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季春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有手戳了戳秦守常的胳膊,道:“夫君,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怯怯的抓着季春瑶的胳膊。

但,秦守常并没有回答季春瑶的话,而是目光冷撤的盯着林轩道:“你被贬御马监三年,这的确是侯府对不住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不是你就是秦安被贬,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侯府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还抵不过这三年的委屈吗?”

秦守常的语气和秦倩简直是一模一样,在他们看来,侯府养了他十八年,他就理所应该回报侯府,原主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守常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诬陷入御马监的儿子,早就死了,现在的林轩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林轩没来之前,张僚就已经和李麟虎说了。

李麟虎点头道:“好,就一个称呼而已,无论称呼什么,你在我心里永远是老大!我就是你的跟班。”

听着李麟虎的话,林轩的脸上浮现一抹感动,招呼几人坐下。

然后豪迈的对张僚说道:“去买一头羊过来,今日我亲自下厨,咱们兄弟好好聚一聚。”

张僚闻言,立刻起身,拉着一个板车去了县城。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拉着一头六七十斤的羊回来。

林轩让张僚屠宰,剥皮。

然后自己处理羊肉,他先是把粗盐提炼成细盐,然后开始熬制羊汤。

这个时代调味剂很少,不过也没有科技狠活,食材比较天然。

各有优缺点。

林轩处理好食材,在锅里放入葱姜蒜和羊肉,然后大火煮沸。

“东家,肉已经熟了。”张僚看着沸腾的羊肉汤,吞了吞口水。

林轩摇头道:“不行,大火继续煮半个时辰。”

按理说,此时的羊肉已经煮熟了,向张僚和李麟虎这些大老粗,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吃了。

但林轩还是又煮了半个时辰,然后用筷子在上面叉了一下,只是轻轻用力,筷子就叉透了羊肉。

“不错,已经炖的稀烂了。”林轩笑着用铁勺把羊肉捞了起来。

趁热去骨,然后把羊肉切成块。

汤单独舀了出来,撒上提炼好的细盐。

“汤还热,我们先吃羊肉。”林轩忙活了半天,这才坐下说道。

张僚和李麟虎几人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轩,在他们的印象中,林轩带兵打仗,出谋划策很强,可从未见过他展现过厨艺。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羊肉,李麟虎试着尝了一口。

仅是一口,李麟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兴奋起来。

“好吃,太好吃了。”李麟虎又抓了一块羊肉塞入嘴里。

张僚和李藏龙见李麟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都抓起羊肉往嘴里塞。

羊肉入口,几人眼睛都不由的一亮。

“这羊肉也太好吃了,我从未尝过如此好吃的羊肉。”张僚忍不住说道。

李藏龙一边吃一边说道:“太美味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别只顾着吃,酒别忘了喝。”林轩笑着说道。

然后让张僚又抱过来几坛子杏花村酒。

李麟虎豪爽的拍开酒坛,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然后十分豪迈的仰头一饮而尽。

“这?”李麟虎一碗酒下肚,脸顿时憋的通红。

李藏龙看着李麟虎这副模样,脸上浮现一抹冷笑:“你不是吹自己能喝三十碗酒吗?这才一碗脸就红了?”

说着李藏龙也倒了一大碗酒,仰头干了。

“嘶!”李藏龙鼓着眼睛,紧闭着嘴巴,只觉得这酒宛如火蛇一般顺着喉头流入胃里,仿佛他只要一开口,就能喷出火来。

“咋不说话了?”李潜蛟见二人都脸色涨红,不吭声。

忍不住取笑道:“平时就知道吹牛,一碗酒就不行了。”

林轩笑着说道:“兄弟,这酒可不能这样喝,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

一般人受不了?

李潜蛟听到林轩这句话,顿时火冒三丈,说谁一般人呢?他可是李家庄最能喝酒的好汉,平时二三十碗酒和玩一样。

他豪气干云的倒了一碗酒,一咧嘴干了。

一碗酒下肚,李潜蛟彻底不吱声了,他紧闭着嘴,鼓着眼睛,望着李麟虎和李藏龙二人。

张僚几人看着李麟虎三人的模样,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秦家祠堂,秦倩无力跪坐在一旁,在她的面前尽是被翻皱的族谱。
之前林轩的话,她质疑的。
父亲是那么的疼爱林轩,哪怕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依然将他视若己出,许他秦家世子的身份。
可她翻遍了秦家族谱,始终找不到秦轩这两个字。
秦轩这两个字,真的在族谱上除名了?
秦倩不明白,林轩不过是打碎一块玉佩而已,哪怕是陛下生母留下的。陛下也没有降死罪,何需逐出家族?
林轩纵然不是秦家的血脉,可毕竟养育了他十八年,这十八年难不成抵不过一块玉佩吗?
难怪,林轩见到她的时候,不曾有半分的欢喜,亦不肯叫她一声姐姐,唤一声娘亲。
在这一刻秦倩似乎已经能理解林轩,他真的不是秦家人了。
但很快,她胸中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就算他在族谱上被除名,可这能抹除十八年来秦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吗?
虽然不能进秦家族谱,可父亲还是允许他回来,依然享受着秦家世子的待遇,这相较于他生父母的身份,是何等悬殊,他就不知道感恩吗?
说到底,林轩就是一直白眼狼,记仇不记恩。
明明父亲已经允许你回来了,说明父亲已经原谅了你。娘亲也说了,兄妹之间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你偏偏这么倔,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这样看,还是在御马监吃的苦太少了,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林轩扶着老夫人回房,又赔了老夫人一会,待到老夫人睡下方才离去。
刚回到自己院子,就听到小厮禀报:“世子来看你了。”
秦安?
林轩的脸上浮现一抹冷意,不等他开口,秦安便满脸寒意的进来。
没了外人,秦安也不用再伪装,他走到林轩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志得意满的冷笑。
“见过兄长。”秦安拱手道。
林轩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了几眼,终于抬头看了秦安一眼,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之意:“天寒地冻的,秦公子怎么想到来我这了,我这里可没有暖房,若是冻坏了,我可担待不起。”
约莫是感受到林轩的冷意,秦安的脸上浮现一抹委屈:“兄长估摸着还在生我的气,当初是我打碎了陛下玉佩,让兄长为了我顶罪,兄长今日无论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秦安委屈兮兮的样子,言真意切。
可林轩只是冷眼看着,等他说完才冷笑道:“既然知道错,为何从不在父亲和母亲面前澄清?”
仅是一句话,就让秦安哑口无言。
林轩缓缓站起身,看着外面已经枯死的荷花,几根孤零零的残枝显得格外凄凉。
寒冷的空气钻入肺腑,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你才是秦家的世子,因为我让你受了十八年的哭,所以当事实公之于众的时候,我知道侯爷会偏爱你,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什么。而那时的我,也是心怀愧疚的。”
说到这里,林轩转身看向秦安:“可你扪心自问,我可有嫉妒过你?”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失措,在这一刻仿佛林轩在欺负他一样。
当初秦倩就是看到秦安这幅模样,才心疼的训斥自己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
若是以前的林轩,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自责不已,就像三年前他为秦安顶罪一样。而现在,林轩心中越发的冰寒,他冷漠的看着一脸委屈的秦安,声音带着一抹杀意:“可你为何害我?”
感受到林轩目光中的杀意,秦安的身体本能的后退一步,脸上带着一抹惊慌:“兄长,你这是何意?我何时害过你?”
秦安听到林轩的质问,眼睛瞬间决堤,他连连摇头:“我从未害过兄长,当年是我打碎了陛下的玉佩,我是第一次入宫,我当时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你就诬陷是我打碎的?”林轩冷声道。
“我,我。”秦安摇着头,眼泪纵横。
“兄长,当初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兄长。你还是秦府的世子,还有郡主。”
听着秦安这一番话,林轩终于知道他来的目的了。
现在的秦安,整个秦府的人都将他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护着。季春瑶和秦守常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对他是无底线的纵容,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说把一切都还给林轩。季春瑶和秦守常一定认为是林轩故意刁难秦安。
“这里没有他人,你没必须如此假惺惺的,你放宽心,我不会和你抢秦家世子的身份,也不会抢你的郡主。你也没必要因为郡主嫉恨我。”
“请回吧。”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他作揖张行礼,方才向着外面走去。
待到秦安离开,林轩的思绪才重新回到院子,这座院子叫做听荷院,只是现在荷花已经枯萎,只留下一地的悲凉。
“不好了,秦安公子受伤了。”
就在林轩出神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林轩听着外面声音,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自从秦安过来,他就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诬陷自己。
林轩缓缓起身,向着院子外走去,只见秦安痛苦的倒在雪地上,额头上磕破一个小口子,鲜血直流。
林轩没有上前搀扶秦安,而是向着一旁的小厮丫鬟怒喝道:“你们一个个都傻站着?不知道叫大夫吗?”
就当林轩的声音落下,秦安的小书童就跑了过来,扶起满头是血的秦安,瞪着林轩道:“是你,是你推倒我家公子的。”
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另林轩生厌。
若是以前的林轩,一定会极力解释自己没有做,不过现在的他懒得解释。
因为越解释越苍白,整个侯府都宠着秦安,他的话根本就无人相信。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院子。
林轩干净利落的一巴掌,直接将小童的牙齿扇掉了七八颗。
一瞬间,在场的众人都呼吸停顿,目瞪口呆的看着林轩。就连捂着额头痛哭的秦安都愣住原地,不曾料到林轩竟会出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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