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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葡萄熟透江黎罗靳延最新章节列表

葱香鸡蛋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黎不知道罗靳延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屈膝坐在大床上看着罗靳延,就是这一刻,她对罗靳延突然生出了“不舍”。是他还在眼前,但她已经开始舍不得的感觉。罗靳延直起身子,取回江黎手中的眼镜重新戴好,他的衬衫依旧规整笔挺,不带有一丝凌乱褶皱,仿佛刚才的放纵并非他本人。“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去。”江黎问:“那你呢?”你去哪?罗靳延弯了弯唇:“喝茶,降火。”煮好的一壶茶,不能浪费。他调笑着江黎,眼里带着的浅淡笑意:“我在这里,你怎么安心休息。”罗靳延转身要走,步子还没抬起来,江黎倏地叫住了他。“罗靳延。”好一声罗靳延。她叫的是罗靳延,不是罗先生。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叫给他听。罗靳延一顿,回过头去看她。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

主角:江黎罗靳延   更新:2025-05-06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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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黎罗靳延的其他类型小说《等葡萄熟透江黎罗靳延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黎不知道罗靳延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屈膝坐在大床上看着罗靳延,就是这一刻,她对罗靳延突然生出了“不舍”。是他还在眼前,但她已经开始舍不得的感觉。罗靳延直起身子,取回江黎手中的眼镜重新戴好,他的衬衫依旧规整笔挺,不带有一丝凌乱褶皱,仿佛刚才的放纵并非他本人。“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去。”江黎问:“那你呢?”你去哪?罗靳延弯了弯唇:“喝茶,降火。”煮好的一壶茶,不能浪费。他调笑着江黎,眼里带着的浅淡笑意:“我在这里,你怎么安心休息。”罗靳延转身要走,步子还没抬起来,江黎倏地叫住了他。“罗靳延。”好一声罗靳延。她叫的是罗靳延,不是罗先生。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叫给他听。罗靳延一顿,回过头去看她。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

《等葡萄熟透江黎罗靳延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江黎不知道罗靳延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屈膝坐在大床上看着罗靳延,就是这一刻,她对罗靳延突然生出了“不舍”。

是他还在眼前,但她已经开始舍不得的感觉。

罗靳延直起身子,取回江黎手中的眼镜重新戴好,他的衬衫依旧规整笔挺,不带有一丝凌乱褶皱,仿佛刚才的放纵并非他本人。

“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去。”

江黎问:“那你呢?”

你去哪?

罗靳延弯了弯唇:“喝茶,降火。”

煮好的一壶茶,不能浪费。

他调笑着江黎,眼里带着的浅淡笑意:“我在这里,你怎么安心休息。”

罗靳延转身要走,步子还没抬起来,江黎倏地叫住了他。

“罗靳延。”

好一声罗靳延。

她叫的是罗靳延,不是罗先生。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叫给他听。

罗靳延一顿,回过头去看她。

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缠绕在一起,字节之间彼此交织,就这么寻常的一声都足够好听。

江黎叫他的名字:“我能。”

罗靳延没开口,就那么看着她。

她说:“我能,你在,我才能安心休息。”

罗靳延笑了一声,提醒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黎点头:“知道。”

光是一个吻都足够要消磨光他的理智,他留下来,很难说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他的确小看了江黎。

她知道该如何折磨他。

江黎捏着那抹绿色的裙角,指尖隐晦地揉搓着,将心底最后一丝紧张磋磨去。

“就在这里陪我,”江黎说,“别让我看不到你,好不好?”

罗靳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在这一刻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他垂眸望着她,又一次顺从着她的话,声音又沉又哑。

“好。”

-

光影逐渐熄灭,黑暗中再也寻不到一丝昏黄。

那条价值不菲的复古绿花纹长裙被当作睡裙窝在被子里,蹂躏的不成样子。

江黎缩在罗靳延的怀里,枕着他的臂弯压实。睡不着,又不敢动,只能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眨着眼发呆,听着头顶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一下下默数着。

她大着胆子留下了罗靳延,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抱着她睡觉。

还真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江黎呼出口气,僵的身子都麻了才敢轻轻动一动。

就这一动,男人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还不睡?”

江黎身子一僵:“吵醒你了?”

罗靳延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了滚。

“没睡。”

怀里抱着这么一个人,还这么不老实,他要是能睡着才显得怪异。

江黎顿了顿,这才翻了个身贴紧罗靳延。

她抱着他,呼吸落在他的喉结上,使他发痒。

“我胳膊麻了,不敢动。”

罗靳延“嗯”了一声,大手探入被子中轻轻揉捏着江黎的手臂:“为什么不敢动?”

江黎抿着唇:“谁敢吵醒太子爷睡觉?”

罗靳延轻笑一声,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

“不用怕。”

暧昧过后,平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江黎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罗靳延盖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纯聊天。

她小声嘟囔着询问:“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罗靳延捏着她手臂上的软肉,替她缓解着麻意,声音慵懒低哑。

“我现在走也来得及。”

江黎咬着唇,一只手捏着罗靳延的衬衫领口。

“你好没意思。”

他应该知道,她不想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刻的不舍延伸到了现在,她不舍得走,更不舍得就这样睡过去。


江黎直勾勾地看着罗靳延的眼睛,那双眸子灵动,不躲不闪地对着罗靳延的视线,眼波流转,除了大胆还夹杂着女人的一丝娇俏。

罗靳延的喉结上下滚动,一语中的:“坏心思。”

江黎的眉头一挑,搭在罗靳延膝头上的脚又不老实,她勾了勾足尖,摩挲着男人的西装裤腿,又轻轻踏了一脚,不死心的又问。

“什么样的坏心思?”

罗靳延垂眸看着膝头上的白皙,珠圆玉润,足尖还带了一抹粉红。

“你比我清楚。”

她藏了什么坏心思,她要比他更清楚。

江黎微微侧头,眼里带着一丝拿回主动权的小得意,她放柔了声音,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想听你说。”

罗靳延抬眸看她,女人歪着头,嘴角地笑意越来越深,一双眼弯了起来。

他指尖缓慢地敲了敲,不动声色:“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了你。”

罗靳延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会的不少。”

她当然会。

江黎想着,总不能被他一直捏着逗弄,她总要还回来些。

她靠着椅背,紫砂壶中的水早已沸腾,腾腾冒着热气。

烟雾缭绕之中,两人的视线交汇。

江黎伸着脚,轻轻磨蹭着他的膝盖,轻一下重一下。

“勾引人,未必要做到那个份上。”江黎说。

一个动作,一个神情,就够了。

罗靳延的喉结又滚了一下。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懂,还要再跟你请教。”

江黎收回脚,端正坐起身子,挺直背脊。

“那要看罗先生今晚的钱有没有带够。”

罗靳延的视线落在江黎的唇上,唇红齿白,一开一合。

他微微眯眼,低声说:“上不封顶。”

多豪横的一句话。

江黎细微地挑了下眉,嘴角含着笑,握着紫砂壶将热茶斟出。

青白色的茶杯中一片翠绿,热气升腾,她端起在鼻尖细嗅,随后推到罗靳延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喝茶,降火。”

她说这句话时,眼里都含着笑意。

罗靳延看着她,指尖捻动着,突然勾起一抹笑。

耍他。

他猛地起身上前,一把抓起江黎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上江黎的腰间,将人拉起。

江黎一惊,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连忙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罗靳延将人拦腰抱起扛在肩头上,衬衫下的肌肉因用力而涨起,江黎伏在他的肩上,吓得惊呼出声。

“罗先生!”

罗靳延不理会她,扛着人往屏风后走,他将人护的好好的,步伐稳健。

“知道错了就要罚。”

江黎的身子随着罗靳延的动作而晃动着,发丝低垂,一下又一下地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还不服:“你招惹我两次,我只是还回来,罗先生至于这么小气?”

罗靳延将人扔在大床上,床垫柔软,江黎被摔在上面一点没感到疼,身子晃动两下,更显风情。

男人俯身覆上去,撑着手臂将江黎抵在身下。

“至于。”

那股木质清香包裹着江黎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她屏息,眼巴巴地看着罗靳延,不敢再呈口舌。

罗靳延目光盯着那对红唇,薄唇抵上去,撬开口舌。

江黎不敢再动,不敢像那天在车里一样迎合着罗靳延。

她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有没有惹到罗靳延,更不知道男人现在还有没有理智和自控力,她不敢再去迎合挑逗。

罗靳延皱着眉,伸出手贴在她的腰间轻轻揉捏,似是不满她这副没有反应的样子,轻咬着她的唇瓣,随后抬手抓着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脖颈,还不忘提醒她一句。

“一百万。”

男人的声音低而沉,瞬间点醒了江黎。

这可是价值一百万的吻,应当好好享受。

江黎闭上双眼,搂着罗靳延的脖颈,唇瓣辗转之间,细细嗅着他身上那股独属于他的香气。

罗靳延环着她的腰身倒在大床上,手在女人腰间揉捏了几把后,转而摸索着去寻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这一个吻的时间太长,比那一晚在车里的吻加起来的时间还要久。

江黎的气息越来越短促,空气像是被掠夺,她只能趁着辗转间得以喘息。

即便是脸色涨到绯红,两人依旧不愿意分离。

罗靳延贴着她的耳根,顺着她的脸颊一路亲吻,大手用力扣紧她的手,嗓音低沉的厉害。

“摘眼镜。”

江黎的双眼迷离,一双眼沁满了湿意,下意识顺从着罗靳延的话,抬手将他的眼镜摘下捏在手中。

罗靳延闭着眼,大手扣上江黎的后脑,再次吻上她的唇瓣。

直到唇边晕染成花红,直到口脂被吞没。

女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凌乱地散在锁骨上,他指尖轻轻拨弄着,终于分离了她的唇。

“还玩吗?”罗靳延问她。

男人声音沉的极好听,江黎的思绪还没从方才的暧昧气息中抽离,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玩了。”

罗靳延轻笑一声,伸手将她的发丝梳理开,修长的指尖穿插过她的发间。

柔软,软的他心头发痒。

他将她的头发拨到一旁,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害怕吗?”

刚才的吻有些太热烈,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他极力压制着,才勉强没有失控。

两人的脸贴的极近,隔着屏风,屋内没那么明亮。

昏暗中,借着外面的暖黄,她看着罗靳延的眼睛,认真地摇了摇头。

是罗靳延的话,她不怕。

罗靳延轻笑了一声,笑她的乖巧。

他摸着她的头轻轻揉了揉,又在她的唇瓣上吻了一口。

“睡吧。”罗靳延哄着她。

江黎看着他,没问为什么,就只是看着他。

罗靳延将她圈在怀里,薄唇落在她的发间,她的额头,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还没到时候。”


游轮的轰鸣声在维港上响起,对岸的霓虹灯闪烁,海风卷着浪潮,哗哗作响。

顶舱内琉璃灯骤亮,里面别有洞天,四周墙壁镶嵌着水族箱,鱼儿游荡来去,灯光映的水波纹粼粼斑驳。

整个顶舱内只有一张牌桌,在场的权贵江黎在财经频道上都见过,一个个龙头大佬脱了西装外套慵懒地靠在牌桌前,手里捻着麻将牌,磨蹭着上面的纹路,迟迟不打出手。

罗靳延坐在一旁,悠闲地靠在椅上翘着腿,指尖在膝头叩了一下又一下。

江黎坐在牌桌上,从肩胛到背脊哪里都不自然。

罗靳延架她上桌前问了她会不会打牌,在看清桌上筹码数额后,冷汗珠子“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罗靳延看出她的紧张,只是搭着她的肩按她坐下,低声念了一句:“输了算我的,赢多少归你。”

要是放在平常江黎听到这句话,乐不得就坐上牌桌大杀四方。

可这一圈打下来,真输下来的钱足够她在京北买一套小两户。

江黎不敢懈怠,用尽全力忽略罗靳延大掌在她肩头留下的温度,只是手气不佳,输来输去,硬是把罗靳延留在牌桌上的筹码输光。

“看来罗生的运气不旺江小姐,又输一轮啊,三家啊。”

对家的老板把牌一推,笑的戏谑。

“罗生从哪找来这么位小姐,真要打一晚,怕不是香港要输掉一家分公司?”

江黎握着麻将的手沁了一层汗,放牌起身,一气呵成。

“我还是不打了……”

罗靳延一把抓住江黎的手腕,细嫩的触感让男人动作稍顿,他指尖拢了拢,不敢用力。

“坐下。”

江黎的耳根红了一半,弯着身子略微靠近罗靳延,目光在牌桌上游离了两圈,略带不好意思的低声在男人耳边说。

“你们香港牌输三家,我一口气十二番,照这么打下去我还真的赔不起。”

唐文德上船前许她的,里外里加起来都快被她输光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毕竟输的是罗靳延的钱。

罗靳延收回手,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半弯着身子凑近他,声音说的极小声,像是怕被其他人听见笑话,白皙的耳垂沾染上绯红,一路烧到脖颈,再红便躲进衣裙里。

罗靳延只是稍稍瞥了一眼:“我教你。”

他缩回手,连带着细腻的触感一并消失,他低着眸子,不动声色地捻了下指尖。

顶舱的门被推开,唐文德姗姗来迟,衬衫领口的纽扣被拽掉了一颗,就那么不得体地走进来,身旁还跟着小女人作派,挽着手脸红的俞巧。

那身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礼服就那么重新套在了她身上,抹胸的边缘还带着褶皱,白皙的皮肤上还能看出隐隐泛着红。

“打牌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说好了一起喝酒,又上来这里耍,真是没意思。”

唐文德走到牌桌前,话刚说完,目光就落在了对面江黎的身上。

女人身上的红色长裙衬的皮肤雪白,原本散落的长发微微挽起,几捋碎发不安分的散落在耳畔,说不出的韵味。

唐文德眯起眼,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肩头上。

似乎是注意到唐文德的视线,江黎轻轻点下了头,先开了口。

“外套不小心掉在甲板上,沾了海水弄脏了些,顺手给了侍应生去清洗,怕唐生嫌弃,已经托了人按照唐生的尺寸重新定做,要是恋旧,晚一些找人要回来也好。”

江黎这套说辞讲的滴水不漏,唐文德挑了下眉头,话没问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一旁坐着的罗靳延也抬眸看了看江黎。

他勾了勾指节,眼里划过一丝戏谑。

看着江黎那副端庄沉稳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是谁在甲板上听了他那句“算在他账上”后,就如泄愤般将外套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又若无其事的顺手给了侍应生,指名说是唐文德的。

不老实。

罗靳延眯起眼,心里划过这一句。

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

坐在江黎对家的男人码好牌打了张三筒,啧啧两声:“谁不知道你玩女人,懒得理你啊。”

这一句说完,一边站着的俞巧变了脸,眼神僵硬了几分。

江黎抬眸看向俞巧,摸着牌的手慢了几分。

罗靳延伸出手搭在江黎手背上,攥着她的指尖摸了一张牌回来,仔细看看,又将牌打出去,大手再次抽离,只剩下温热余温。

江黎刚回过来的神,又被那点子温度惹得游离,她目光放回到罗靳延身上。

后者一身黑色衬衫,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黑色领带被扯得松弛,那双黑眸不动声色,不见波澜。

他微抬下颌,示意江黎:“打牌要专心。”

江黎一顿,收回视线。

这男人手不老实,总是若有似无划过又抽离,惹得她分心。

唐文德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眯了眯眼,语气变了几分。

“罗生什么时候和我的女伴这么熟了,认识?”

罗靳延扣着腕表,手背上青筋浮现,转头看向唐文德,喉结滚了又滚。

“重要吗?”

唐文德微微皱眉。

显然,罗靳延根本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他和罗靳延算不上什么好兄弟,和在场的人都不算。谈的好是伙伴,谈不好是队友,他唐文德就算再是二世祖,也不敢和罗靳延当面摆脸色。

上船之前,他老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不要得罪罗靳延。

他肯赏脸来,已经是给了唐家面子。

全香港谁不认识罗靳延。

商业金融的巨头鳄,从澳门到拉斯维加斯,开出的赌场有六十二家,走到哪都要被称呼一句“太子爷”。

江黎始终沉默着没说话,专心摸着手里的牌,打的认真,仿佛他们之间的话题不是她。

俞巧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上了唐文德的床,她们就算不得是一路人。

牌桌上的人心照不宣,把场面看了个透彻,目光时不时打量着江黎,只有后者泰然自若。

罗靳延扬了下下颌,声音又沉又好听:“打八万。”

那是江黎刚摸来的牌,下家看了眼罗靳延,闭嘴不言。

江黎听话照做。

唐文德收回视线,大剌剌地走到一旁落座,拿过香槟杯翘着腿,就那么晾着俞巧。

她就那么站在一旁,连句客套话落座都没有。

“罗伯父再过几个月也要庆生,老爷子愁了好久不知道该送上什么,正好罗生今天在场,不指点一下,也好让我回去跟我爸有个交代。”

罗靳延盯着江黎摸牌的那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手上的腕表:“罗家什么都不缺,没什么好指点的。”

话落,罗靳延顿了顿,转头看向唐文德。

“不过我确实有一份礼要向唐生讨。”

唐文德趴在沙发靠背上,手中的香槟杯扬了扬,嘴角咧开笑。

“你都开口了,别说是一份礼,就是要我的女人,我也给啊。”

在场的几人发出哄笑,挥了挥手,笑弄唐文德的胡话。

罗靳延抬眸看着唐文德的眼睛,眼里不带有一丝戏谑。

“我要的就是江小姐。”


海风微凉,江黎在甲板上等了好一会,侍应生匆匆走来,对着江黎微微弯身。

“唐生备好了顶级套房,请江小姐过去。”

江黎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点着下颌,从容大方:“麻烦带路。”

海面上映射着霓虹灯,随着船身微微晃动,海浪声越来越大。

江黎跟着侍应生一路上了电梯,最终停在了数字“7”。

侍应生在前带路,随着房卡“滴”的一声,半圆开放式套房呈现眼前。

屋内的豪华比原本江黎住的那一间相比更甚夸张,灯光感应亮起的一瞬间,海面的波光顺着大落地窗投映进来。灰色地毯绵软,在她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便开始打量起四周,摆设奢华,尤其是古架上摆放着的古董花瓶就价值七位数——她陪同豪门阔太参加香港拍卖会的时候有幸见过。

本该被好好收藏的古董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那里,江黎从看到它的那一刻起,便恐惧起游轮的每一次晃动。

她转过身刚想说什么,侍应生已经退出了房间。

江黎疑惑,以她对唐文德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如此招待她。

更何况今晚她刚捉了他的奸,又顺手丢了他的外套。

江黎推开半圆弧式的推窗,海风瞬间从缝隙中涌入,她就那么吹着,看了好一会,稍稍将心情缓和,这才顺手脱了披肩,转身朝浴室踏入。

房间内那股带着木质的淡香气沁人心脾,惹得她困倦。

浴缸前一切准备妥当,只是架子上原本该放着浴巾的地方空空荡荡。

江黎一愣,抬手就要去按铃召侍应生,还没按下,门外再次响起了房卡开门的声音。

她退出去,还没等看清来人,话先说出口。

“这里没有浴巾,劳烦帮我送……”

男人就站在房门口,握着门把的手还没落下。

在看清来人后,江黎的声音猛然止住,脚步下意识慌乱后退,背脊撞到浴室的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

江黎瞪大了眼,眼睛眨了好一会才问:“你怎么进来的?”

罗靳延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搭着西装外套,他垂眸,镜片下的双眼划过波澜。

眼前的女人只穿着一件白色睡裙,丝滑绸缎布料紧紧贴在她的腰身处,群摆随着动作一下下轻拂过她大腿上的肌肤。胸口的金色蝴蝶样式将她身材包裹,比那件红色礼服裙看上去更显动人。

罗靳延顿了顿,喉结滚动。

“这话应该我问你,”罗靳延说,“这是我的房间。”

说完,他顺势进了门,将房门掩住,彻底遮住春光。

江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脚步连忙后退,踏入浴室,用门半挡着身子。

她抬手捂腿也不是,捂胸口更不是,想了想,又不好去捂脸,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挡着自己。

可惜那浴室门不过是层磨砂玻璃,隐约之间,将身形模糊却又更加清晰。

那件披肩被她扔在了床下,她懊恼不已。

“我的房间被唐文德占用了,他让人带我来了这里,没说这是你的房间。”

江黎隔着浴室门露出半张脸看着罗靳延,眉头皱得厉害。

罗靳延“嗯”了一声,像是完全没在意,搭着西装外套朝房间走。

“就在刚才,他把你送给了我。”

那件西装被他递到江黎的面前,罗靳延微微抬手:“不过他误会了,我要你,不是这个要。”

江黎看着罗靳延,没有回话。

男人推了推眼镜,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便出来的话,我们聊聊。”

-

穿过套房的红胡桃木屏风,江黎一路跟着男人进了会客厅——这船上的套房里居然还有个会客厅。

长长的大理石方形桌在顶光的照耀下泛着亮光,江黎坐在遥远的对面,身上披裹着那件罗靳延刚刚递给她的西装套房,她曲着腿将自己包起来,眼睛只盯着那反光的桌子看。

罗靳延抽完一支烟,将手旁的烟灰缸推远几分。

他清了清嗓,却是江黎先开了口。

“你说唐文德把我送给了你是什么意思?”

罗靳延的指节一顿,随后收回,背靠着椅子,身形松弛。

“你跟他上了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罗靳延顿了顿,继续道:“唐文德为人最好脸面,每次出席场合带的女伴都不一样,他是爱玩,但从不亏待女人。”

江黎听懂了罗靳延的言外之意,她将目光从那一抹反光中移开,看向罗靳延。

“我同唐文德上船的确是明码标价了的,我在船上陪他待三天,往后三年他投资的高奢品牌只用我一个代言人,秀场都由我来开场,但这其中不包括陪他上床。”

江黎的语气淡然,她抬眸看着罗靳延,距离有些远,灯光闪耀间,她难以看清罗靳延的表情。

她说这些时是有些紧张的。

罗靳延的指尖轻点着桌面,指腹在大理石面上来回摩挲两下,见江黎的声音停了,他才开口。

“你继续。”

江黎深吸一口气,将腿又往里缩了缩,尽力将自己包的完整些,似是给自己壮胆。

“但罗先生不能是这个价。”

罗靳延像是没料到江黎的直白,动作一顿,镜片下的黑眸闪了闪。

“你想要什么?”

江黎说:“那要看罗先生想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仰起头,将脸庞散落的碎发微微晃了几下,给自己找了个好角度,方便打量罗靳延的表情。

“合约上没写我要在三天内陪同两个男人充场面,唐文德既然把我给了你,他自己也算是捞到了罗家的人情。罗先生在海外的赌场大大小小共有六十几家, 随便抽出其中一场的流水都够买下我这个人,我与唐文德是阶级,同罗先生便是阶级上的阶级,你要我,就不能是这个价。”

罗靳延闻言,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黎微微仰着头,借着角度,将男人眼里的戏谑竟看了个清楚。

罗靳延环着手臂,倏地对这场谈判起了兴趣。他轻抬下颌,突然起了一丝玩味心思。

“商人不做亏本买卖,江小姐的保守,抬不高自己的身价。”


四年前。

入了夜的澳门灯火如昼,赌场门口的金色霓虹照亮整个水面,粼粼波纹,犹如金河。

江黎在门口吹着风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始终无应答。

她沉着脸走进那场金色殿堂,门口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侍应拉开大门,微微躬身做欢迎。

江黎点头做回应,冲进赌场坐着观光电梯直接上了楼。

赌场内金碧辉煌,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晃在玻璃上,大理石纹的地板上被铺上正红色地毯,每一桌有客赢了大头,周围便响起礼炮,金色碎闪在空中缓缓落下,周围响起一阵兴奋欢呼,迟迟不肯静下。

整个大厅内璀璨如金,到处都弥漫着奢华的气息。

江黎在整个厅内找寻了一圈又一圈,她脚步匆匆,不断穿梭在人群中。

终于,她在人群中看清一人影,正站在赌桌旁兴奋地看着荷官手下的牌,等着牌局揭晓。

江黎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就往外走。

“跟我回去。”

中年女人惊呼一声, 惹得周围人侧目,随即又将视线转回到荷官那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唐韵一把甩开江黎的手,一开口是软语腔调的口音,声音却拔高的有些尖锐。

“你做什么啊?我这一把牌可是都压进去了,梭哈你懂不懂啊?赢了是要赚大钱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回去再说啊?”

江黎被她甩了个踉跄,她看着眼前的中年女人,自己的眉眼间与她有七八分的相似,明明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然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韵。

着实应了她的名字。

只可惜,沾了不该她沾上的东西。

“回去说?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少通电话给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十几家赌场才找到你?”江黎强压着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冷静一些,“催债的电话已经打到家里来了,你又欠了二百六十万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唐韵不耐烦的将头发捋到脑后,语气中带了几分抱怨。

“不就是二百多万吗?只要我运气好,一晚上就能赢回来!”

她一把扯过江黎的手臂,将她的视线转到隔壁空荡荡的赌桌上去,周围满是散落的金丝带,荷官将牌扣好,将客人们引到另一处,一旁站满了身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把手。

“看到没有?刚刚那一桌的庄家赢了八百万,已经上楼去开支票领钱了。澳门是什么地方?钱都是纸片啊,赢一下很容易的!”

江黎一把拍掉唐韵的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只是瞬间被人潮淹没。

包括她与她之间的争吵,在这场纸醉金迷中,不足为道。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江黎皱着眉看着唐韵。

她真的是疯了。

“钱的确是纸片,但那都是对有钱人而言,你没钱没资本还妄想着用你那烂运气翻身发家赚大钱,痴人说梦!”

江黎冷着脸看着唐韵,只觉得手脚冰冷,指尖被气到不自觉发抖:“现在跟我回去,不然我不会再帮你还一分钱。”

唐韵抱着手看着江黎好一会。

从前的那个小姑娘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她,就是脾气不像她。

她耸耸肩,破罐子破摔:“好咯,你现在进了娱乐圈,公司签你培养你,就算只是个十八线在这里跟我大吵大闹也会被拍下来,你要是不想让媒体知道你还有我这个妈就自己走好咯,这局牌我要打完。”

说完,唐韵抱着手转身回了赌桌。

江黎站在原地,浑身不自觉颤抖着,周身血液回冷,那一瞬间她脑海中什么都没想。

一旁放着欧式红木椅子雕纹精美,看上去沉重,江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手抄起半举着走到赌桌前面推开人群,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中,猛地砸向赌桌。

“咣”的一声巨响,惊起一阵惊呼。

荷官第一时间护住牌面,随后打着手势对着对讲机呼叫。

“安保,这里有人闹事。”

唐韵还处在震惊中,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黎。

“你疯了?!”

江黎双眼充血地看着唐韵,一向注重端庄的她此时也不在乎什么体不体面。

“从你沾上赌瘾替你还债的那一天起我就疯了。”

江黎挑着眉头,声音冰冷:“你不怕丢脸,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你喜欢赌是吧?好啊,我看着你赌。”

她将手中的椅子猛地朝地上一砸,精美的木雕花纹撞击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一块应声碎裂,彻底毁了它的精美。

“来啊!”江黎喊道。

江黎的骨子里带着一股狠劲,好似发起疯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就是这股狠劲,吓得唐韵一时间说不出话。

唐韵颤抖着望着江黎,眼看着身后的安保人员冲进来,将这一桌的客人们疏散转移。

筹码乱了,被江黎这一砸,这局牌要归零重来。

唐韵没时间思考这些,她好似第一次看到江黎这个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对待一切事物都是淡然的样子,她不是第一次来赌场抓自己回去,却好像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唐韵微微摇头,尽可能保持住自己最后一丝端庄体面。

“疯了,真是疯了……”

她拢着身上的蓝纹花色披肩外套,抬手一遍遍捋着微卷的长发。

身后的安保人员们将江黎控制住请出,可她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唐韵,那双发红的眼眸带着的是冰冷,唐韵甚至不敢去对视一眼。

那场金色殿堂外,台阶长廊都被铺。

江黎被抓着手臂请出去,她在门口站定脚步,语气恢复了几分平和。

“我带了钱来,给那位唐女士还债,但我要见你们的管事老板。”

身旁的安保人员一顿,侧过身对着耳机里低声说了句什么。

黑色的迈巴赫早在刚才便环绕过半场喷泉池,停在门前。

车门半开着,还没等里面的人下车,便听到江黎的那句要见“管事老板”。

里面的人尊贵,拉开车门的男人在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后,拧眉回绝,随后恭敬邀请男人下车。

男人指尖钳着香烟,西装笔挺革履,袖口下露出的手腕恰到好处。

他没下车,只是微抬下颌。

“想见我,现在就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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