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线像用同一把琴弓拉出来的音符。
艾德发现自己的脚掌正不自觉地打着拍子——和去年今日、前年今日完全相同的节奏。
在他身后,整片麦田的穗浪起伏频率开始与歌声同步,每一株麦秆弯曲的弧度都精确一致。
莉娜的肚子突然剧烈起伏,胎儿在踢打她的子宫壁。
艾德把手贴上去,感受到某种规律的震动,就像远处磨坊里那些永不停止的石磨。
妻子笑着说孩子将来一定能当上祭司,但艾德数着胎动的间隔,发现那节奏正完美契合磨坊歌声的第三小节。
太阳完全升起时,艾德看见一只渡鸦落在教堂尖顶上。
它漆黑如夜的羽毛间缠着一缕金线,喙上沾着某种反光的黏液。
当渡鸦张开翅膀,艾德注意到它的影子投在麦田里竟有十二个分身,每个影子的朝向都精确对应着一座磨坊的位置。
在更远的天际线上,贵族庄园的玻璃花房正反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
那些光点组成模糊的图案,像一张正在微笑的嘴。
二、希望镰刀划破麦秆的声音在烈日下单调地重复着。
艾德直起酸痛的腰,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的手指关节肿大,掌心布满老茧和裂口,每握一次镰刀都像有针扎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