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方秋顾凛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七零:开局签署婚前协议王方秋顾凛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萍水寻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穿越七零:开局签署婚前协议王方秋顾凛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里,王方秋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刚一站稳,一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猛地袭来,眼前景象天旋地转,她晃了一下,赶紧扶住床沿。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顾不上穿鞋,踉跄着几步冲到门外院子里的水池边,双手死死撑着冰凉粗糙的木头台子,控制不住地一阵干呕。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可除了酸水不停地往上涌,什么实在东西也吐不出来,难受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回事?”王方秋撑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额角和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不像发烧。可这阵仗,比发烧还折磨人。
晃晃悠悠回到屋里,王方秋坐在厨房的矮凳上准备吃早饭。桌上照旧摆着一碗温热的玉米碴子粥,几个蒸得还算暄软的黄澄澄的窝窝头,一小碟咸菜丝,还有昨天剩下的一碟蔫巴巴的炒豆角。
这些平时勉强下咽的早饭,今天看着却油腻得不行,胃里的酸水又开始不安分地翻腾。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不适,勉强拿起一个窝窝头,只掰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放在嘴边,那股粮食混合着蒸汽的味道让她又是一阵反胃,怎么也咽不下去,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王方冬坐在她对面,正呼噜呼噜地喝着粥,腮帮子鼓鼓的。见她半天没动静,脸色也不对,停下筷子,好奇地凑近了些:“姐,你咋了?脸怎么这么白?跟刷了层白面似的,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说着,他伸出带着点粥水凉意的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咦?”
“没烧啊。”方冬缩回手,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要不今天请个假?”
“没事,就是有点不得劲,”王方秋放下手里的窝窝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可能最近事儿多,加上晚上又没歇好,有点累到了吧。”
话音刚落,旁边桌上一直慢悠悠喝粥,眼皮耷拉着的奶奶,突然把手里的粗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嗑”的一声脆响,惊得旁边的妈妈肩膀猛地一缩,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上。
奶奶斜着浑浊的眼睛瞟过来,嘴角向下撇着,拉长了调子,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这就累着了?坐办公室动动笔杆子就累着了?也没见你下地挣工分,也没见你挑水劈柴,这就金贵得累到了?真是大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你小姑在里头还不知道遭什么罪呢,你倒好,有心思在家哼哼唧唧装娇贵!心肠怎么就这么硬呢?”
王方秋心头那股因为身体不适本就憋着的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烧得她胃里的难受都暂时压了下去。
她放下筷子,抬眼直视着奶奶,眼神清亮,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字字句句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地上:“奶奶,您这话可真是新鲜。小姑遭罪,是她自己下药害人、咎由自取,怨得了谁?您要是真这么心疼她,觉得她委屈,不如现在就去公安局门口闹,再不行就进去陪她,替她分担分担?也让她知道,家里还有人心疼她不是?”
“你、你……”奶奶被王方秋这一通话堵得满脸通红,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半天愣是没说出下一个字来,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旁边的妈妈低下头,眼神躲闪,既不敢看王方秋,更不敢看气得发抖的奶奶,只是习惯性地小声嘟囔着:“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吧秋儿,她是长辈……”
“长辈就能为老不尊,黑白不分吗?”王方秋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
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头埋得更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坐在主位的爷爷始终没吭声。
王方秋心里冷笑一声,对这一家子的反应早已麻木。
她站起身,就在起身那一瞬间,又是一阵猛烈的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王方秋赶紧死死扶住桌沿,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那股天旋地转的劲儿才慢慢过去。
“姐,你真没事吗?要不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弟弟王方冬也站了起来,几步凑到她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眼里是实打实的担心。
“真没事,”王方秋冲他挤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容,拍了拍他的手,“缓过来了。我上班去了,晚了该迟到了。”
定了定神,王方秋挺直背脊,拎起放在门边的布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是奶奶气急败坏的咒骂和妈妈无力的劝解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铃响,王方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早上的晕眩感虽然没再那么强烈,但身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疲惫还是让她提不起精神。跟几个相熟的同事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她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外走。
刚出大门,还没站稳,就看见王方冬那小子猴急地等在路边那棵老槐树底下,伸长了脖子张望。一见她出来,眼睛立马亮了,跟安了弹簧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蹿了过来,差点撞到她身上。
“姐!你没事吧?还难受不?”他凑近了,压低声音问,小眼睛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扫了一圈,眉头拧着,显然早上的事他还记着,没放下心。
“好多了,就是有点乏。”王方秋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走吧,去大姐那儿。”
“哦哦,好!”王方冬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她的步子,还不放心地在她旁边护着,生怕她再晃悠。
到了大姐王方春家,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王方春已经把饭做好了,白菜炖豆腐,炒了个土豆丝,还有一盆玉米面糊糊,虽然简单,但闻着就透着一股家常的暖意。看到王方秋和王方冬进来,大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快来,洗手吃饭,饭菜都还温着呢。”
“没事姐,老毛病,歇歇就好。”王方秋放下筷子,实在吃不下,“咱们先算账吧,算完了心里踏实。”
王方冬从身上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小包袱,轻轻放在堂屋的小方桌上。
王方秋定了定神,强压下胃里那点翻腾的不适感,开始动手整理。王方冬和王方春也在旁边帮忙,把同面值的摞在一起。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哗啦啦数钱的声音,还有王方冬紧张的吞咽声。
“一块的有十张,十块。”
“五角的,一共四十张,二十块。”
“两角的最多,一百五十张,三十块。”
“一角的……”王方秋一边仔细地点数,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手指捻过那些带着汗渍和尘土味道的毛票。王方冬在旁边拿着个小本本,用铅笔头歪歪扭扭地跟着记,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复核,生怕算错一个子儿。
最后清点完毕,王方秋核对了一下账目:“进货成本三十六块钱,没错吧大姐?”
王方春认真地点头:“对,没错,那天我记着的。”
“卖出去的总共收回来一百二十块整。”王方秋看着本子上的最终数字,虽然身体疲惫,心里还是涌上一股实在的暖意和成就感,“除去成本,咱们这次净赚八十四块钱。”
“八十四!”王方冬眼睛瞪得像铜铃,猛地吸了口气,兴奋地搓着手,声音都变调了,“我的乖乖,这么多!发财了发财了!”
王方春也掩饰不住喜悦,嘴角弯弯的,眼里亮晶晶的。八十四块钱,够寻常人家大半年的嚼用了。
王方秋拿起算好的钱,先数出二十块递给王方春:“姐,这是你的。”然后又数出二十块,拍在王方冬面前,“喏,你的工钱,拿着。”
王方冬看着面前那沓钱,手指头都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捏起来,来回数了两遍,咧着嘴傻笑:“嘿嘿,二十!这么多!姐,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说撵狗我绝不抓鸡!”
“德行!”王方秋被他逗笑了,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跟着我混可以,不过姐跟你说正经的,我准备继续读书考大学。你现在手里有钱了,也别光想着吃喝玩乐,该去把书捡起来,好好念下去,至少把字都认全了,以后算账、看合同也方便。不然以后跟我出去闯,连个路牌都看不懂,人家说南你说北,那可不行。”
王方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低头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王方秋严肃的脸,犹豫了几秒,把那二十块钱往前一递,梗着脖子:“姐,这钱我不要了,你拿着,我不读书,读书有啥用。”
王方秋没接,反而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脑门:“你小子,傻不傻?这钱是你自己辛苦挣的,凭什么不要?再说了,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着呢,你不读书,不认字,以后怎么帮我?我让你去邮局给我发个电报,你连地址都写不明白;让你去火车站买张票,你连去哪儿的窗口都找不着,被人三两句话骗了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候别说跟我闯,不给我拖后腿就不错了!”
王方冬被她说得脸一红,脖子也缩了回去,挠了挠后脑勺,把钱紧紧攥回手里,小声嘟囔:“知道了姐……我学还不成吗……”
“结、结婚?!”孙全茂觉得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看看顾凛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写满“就这么定了”的脸,再看看方秋,她正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想起刚才顾凛抢着出警的事,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猛地一拍大腿,“凛哥!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从出警到结婚,这才多少天啊?!”
孙全茂还在那儿震惊加八卦:“凛哥,你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不行不行,这顿饭不算,你必须再请一顿!还得是大餐!”
顾凛终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把事情办好。”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孙全茂立刻收起嬉皮笑脸,拿起户口本仔细看了看:“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证给嫂子办得妥妥帖帖的!不过凛哥,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跟家里说了吗?”
顾凛:“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这话一出,孙全茂彻底闭嘴了,只剩下佩服。
凛哥还是那个凛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只是没想到,这风格用在找对象结婚上,也这么……高效。
吃完午饭回到广播站,方秋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顾姐就黏了上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打转。
“方秋,回来啦?哎,跟你说个事儿……”顾姐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这两天我看老有个男同志来接你,长得可真俊,是你对象吧?”
方秋点了点头,没多解释。脑子里还回荡着中午顾凛那句“快结婚了”,心里五味杂陈。
顾姐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看着不像一般人啊,是干啥工作的?”
方秋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意翻着,嗯了一声,没多说。她知道顾姐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果然,顾姐干笑了两声,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往前倾了倾:“那个……方秋,你那工作的事,问得怎么样了?”她搓着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急切,“不是姐催你,实在是……唉,你跟我提了这事儿之后,我这心里就跟长草似的,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这机会抓不住溜走了。”
方秋放下报纸,看向顾姐,神色平静:“价格你打听清楚了么?”
“我打听了下,之前机械厂有人卖工作,指标买断好像是六百块钱。”顾姐小心翼翼地报出个数,观察着方秋的脸色,“你看,咱们这……是不是也参考参考这个价?”
方秋听了,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六百?机械厂那是车间里的活计,风吹日晒油污满身,广播站这可是坐办公室,吹不到风淋不到雨,清闲体面,能一样吗?
她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地说:“顾姐,机械厂是机械厂,咱们这是广播站。坐办公室敲敲笔杆子,跟下车间抡锤子,能一个价钱?六百块,放咱们这儿,也就两年的死工资,买断一个铁饭碗,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顾姐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显然也知道这个理,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那……那你看……我再加一百?七百!方秋,这真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家里头……”
“八百。”方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顾姐,你现在这个临时工岗位,找个下家接手,也能换点钱回来吧?里外里算算,八百块买个广播站的正式编制,不亏。”
八百块!顾姐倒吸了口气,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眉头紧锁,手指绞在一起,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在快速盘算。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方秋就睁开了眼。
脑袋里像塞了一团乱麻,突突地跳着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坐起身,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眼底迅速凝结起一层寒霜。
动作麻利地下床,穿衣,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掬水洗脸。冰凉的水让她清醒不少。抬头看了一眼水面倒映的脸,有些苍白,眼下泛着青,但那双眼睛里却像淬了火,亮得惊人,没有半分犹豫和怯懦。
回到屋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寡淡的玉米碴子粥,配着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
奶奶周翠兰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眼皮耷拉着,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她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搪瓷碗边,“嗒,嗒,嗒”,声音不大,却像锤子一样敲在人心上。
父亲王建业埋着头,稀里哗啦地喝着粥,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母亲李秀莲则坐立不安,眼神躲闪,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王方秋,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双手紧张地搓着围裙角。就连平日里只顾看报纸的爷爷王老实,今天也破天荒地板着脸,端坐在那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王方秋像是没看见这阵仗,径直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拿起一个窝窝头,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窝头又干又硬,剌嗓子。
“哼,”周翠兰终于憋不住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浑浊的老眼斜睨着王方秋,“吃我们老王家的,喝我们老王家的,心却向着外头!真是有能耐了,翅膀硬了敢报警抓自家人!我们老王家几辈子的脸面,都让你这个丧门星给丢光了!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们?让我在老姐妹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王方秋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落在周翠兰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奶奶,我每个月工资一分不少都交了家里的,这饭难道是白吃的?要不这样,您老算算我这些年交了多少钱,连本带利还给我,我立马搬出去,保证不碍您的眼,也不吃您老王家一粒米。”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周翠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方秋的手指都在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够了!”旁边的爷爷王老实终于开了腔,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重重地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拍,皱着眉,不满地瞪了王方秋一眼,“家里出了这种事,不想着怎么遮掩过去,还闹得满城风雨!你小姑是一时糊涂,你就不能让着她点?非要闹到公安局去,你是想让你爸你妈,还有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吗?”
他关心的显然不是孙女差点被毁掉的事实,而是他那点可怜的“面子”和对副厂长的忌惮。
母亲李秀莲在一旁小声啜泣起来,拉了拉王方秋的衣袖,带着哭腔哀求:“秋儿啊,你就听你爷奶一句劝吧,饶了你小姑这一回,啊?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王方秋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所谓的亲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那点对这个“家”的眷恋和期望,在奶奶的刻薄、爷爷的看重脸面、母亲的懦弱哀求和父亲的沉默中,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放下啃了一半的窝窝头,胃里一阵翻腾,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上班去了。”她站起身,声音冷淡,“还有,王燕的事情,谁也别想劝我。她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想让我去公安局撤诉,门儿都没有。谁也别想替我原谅她,她不配,你们也不配。”
说完,她不再看桌上众人各异的脸色,转身大步走出了家门,将身后的争吵、哭泣和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彻底隔绝在门后。清晨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她深吸一口气,脚步更加坚定。
清晨微凉的风吹了进来,带着外面世界的鲜活气息。
到了广播站,王方秋刚踏进门,就感觉至少十几道目光齐刷刷黏在了自己身上,像探照灯一样。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又被压得更低的嗡嗡议论声取代。好奇,探究,幸灾乐祸,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哎,听说了吗?王方秋把她亲小姑给告了!昨天晚上公安局来人带走的!”一个声音压低了嗓门,但足够清晰。
“真的假的?亲姑姑啊?啧啧,这丫头心也太狠了吧?”说话的是隔壁办公室的赵姐,她嗓门向来不小,此刻故意扬着调子,确保王方秋能听见,“再怎么说也是长辈,从小看着长大的吧?闹成这样,以后王家脸往哪儿搁?”
“什么狠心?要我说,就该这样!”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立刻反驳,是刚来不久的小张,“她小姑干的那叫人事吗?听说是为了个工作名额,想把王方秋毁了,下药!还找人合伙要捉奸在床!这种人送公安局都是轻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跟哪个厂长的儿子勾搭上了,拿侄女的前途换自己的好处呢!哎,你们说,她小姑图啥啊?就为了个工作?”
“还能图啥,听说是有个厂长的儿子看上王方秋了,她小姑这是想拿侄女的前途换自己的好处呢!”
各种议论声钻进耳朵里,比昨晚家里人的指责更直接,也更刺耳。王方秋脸上没什么表情,钝痛还在太阳穴隐隐作祟,提醒着昨天的荒唐与惊险。
她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踩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向自己的工位。路过赵姐工位时,那女人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王方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坐在角落里刚来不久的小李,偷偷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神里带着点佩服和担忧。王方秋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她走到自己的桌前,将挎包放下,动作干净利落。桌上有些乱,是昨天匆忙离开时没收拾的稿子。她伸手,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摞好,又拿起抹布,仔细擦了擦桌面,仿佛那些无形的目光和议论声都只是空气里的尘埃,一擦就净。
旁边工位的刘姐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飘来一句:“有些人啊,心硬得跟石头似的,六亲不认喽。”她一边说,一边还拿眼睛瞟着赵姐,寻求认同。
王方秋整理稿子的手微微顿了顿。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却准确地落在了刘姐脸上,停留了两秒。刘姐被她看得心里一突,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讪讪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东西。
王方秋收回目光,继续整理稿件,心里却有些荒谬地想:要是让这帮嚼舌根的知道,昨天晚上带走王燕,那个威风凛凛的公安局长,就是她们嘴里那个差点被捉奸在床的“奸夫”……她们脸上的表情该有多精彩?赵姐那下巴,估计能直接惊掉到桌子底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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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办公室里的喧嚣渐渐平息,敲打字机的声音稀落下来,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赵姐那边还没消停,压着嗓子跟旁边的张姐嘀嘀咕咕,眼风时不时扫过王方秋这边,带着毫不掩饰的窥探。
王方秋充耳不闻,自顾自整理着桌上的稿子,准备锁进抽屉。昨晚的荒唐事和闹剧搅得她头疼,只想赶紧找个清静地方。
突然,“噔噔噔”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到门口,办公室的门被“哗啦”一下推开大半。
平时最爱凑热闹、嗓门也敞亮的刘翠,此刻却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探头探脑地跑进来,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兴奋和好奇,声音都忘了收,直直地冲着里面喊:“王方秋!王方秋!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
王方秋整理稿子的手停在半空,抬起头,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谁啊?”这个节骨眼上,谁会跑到广播站来找她?家里人?不像。
“哎呀,我哪知道叫啥名儿啊!”刘翠激动得脸颊泛红,眼睛瞪得溜圆,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个子老高了!瞅着得有一米八往上!穿着一身崭新的干部服,四个兜的那种!我的天,那料子,那板正劲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长得……哎呦,可真俊!那气派!”
“四个兜的干部服?”
“真的假的?”
“找王方秋的?”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聚焦到了王方秋身上。
连一直叭叭个没完的赵姐都停了嘴,脖子伸得跟鸭子似的,拼命往门口瞅,眼睛里全是惊疑不定。干部?还是个年轻英俊的?这王方秋,不是刚把亲姑姑送进局子吗?怎么转眼就跟大干部扯上关系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王方秋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涌了上来。那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的身影,除了他,还能有谁?
走到门口,往外一看。
果然,广播站门口的走廊上,赫然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正是顾凛。
正当她凝神思索脱身之策和报复计划时,屋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喧闹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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