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被抬上救护车时，掌心里纸人那沾着镭元素的睫毛，遥相呼应。
那截睫毛，现在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证物袋里，把袋子都烧出了一片焦黑的圆斑。
散场的时候，陈厌在走廊上捡到半张撕碎的族谱，上面被虫子蛀出来的洞，按照《洗冤录》蒸骨法的位置，竟然拼凑出了 “沈记古董店” 的位置。
还有个更吓人的发现，藏在打印机的残骸里。
在电子显微镜下面，那些纳米级别的碳粉颗粒，排列成了量子存储矩阵，这可不是 1995 年东芝的技术能做到的。
陈厌想起沈蝉衣修复傩面具的时候，用的那种能自动填补裂痕的 “修复液”，原来每一滴里面，都有肉眼看不见的小机械虫，偷偷地改变着古董的样子。
半夜，证物室里安静得可怕。
沈蝉衣穿着白大褂，身影巧妙地避开了监控。
她捏着朱砂笔的手指，停在铜铃内壁。
“乔媛” 两个字还没完全消失，“陈厌” 两个字的笔画，就已经沿着金属纹路开始生长了。
墨汁刚渗进铃舌，河道那边就传来莲花灯炸裂的声音，清脆得很。
一百盏莲花灯一下子全都转向古董店的方向，灯芯燃烧冒出的烟，在江面上勾勒出 “血傩童” 三个篆书大字，就好像是某种古老又神秘的召唤。
陈厌用母亲遗照上的指纹，慢慢地打开暗门。
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给熏倒。
108 具小孩的尸体，漂浮在磁流体池子里。
他们脚踝上红绳的系法，和河道上新出现的 “血傩童” 一模一样。
胸腔里还嵌着微型芯片，正投射出改良后的《六阴簿》咒文：“用工业的怨恨做引子，拿科技的骨架当媒介”。
他认出来了，这些孩子就是 1998 年档案里说的 “送去北京治疗”，结果失踪的那些人。
现在，他们眼皮底下闪烁着打印机碳粉的金属光泽，就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打印出死亡名单一样。
沈蝉衣跪在池边，手里捧着陈厌之前烧掉的全家福灰烬。
她把灰烬撒进池水里，所有小孩尸体的机械义眼，一下子都转动起来。
芯片线路在池底汇聚成镇风水的九宫飞星图 —— 祭坛中心点、茶厂排污口、古董店地下室，这三点连成的黄金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