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的日子,都化作了此刻掌心里实实在在的温暖。
又到蝉鸣聒噪的盛夏,弟弟的中考成绩像片云翳,轻轻落在全家人的心头。
虽属中上水平,却离高中尚有距离。
权衡再三后,他循着我的足迹,踏入了市里的卫校。
送他报到那日,父亲倚着斑驳的门框,指间的烟卷明明灭灭,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丫头,爸妈这把骨头快散架了,往后弟弟的吃喝用度,你多帮衬着点。”
此后每个月,我的工资单总被分成几份:给父母的孝心钱、弟弟的生活费、日常开销……即便自己省吃俭用,看到弟弟在电话里说起学校趣事时的雀跃,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春去秋来,父母从异乡返回家乡。
他们在茶园里种下新苗,圈舍中添了禽畜,晨耕暮作间,日子渐渐有了起色。
不知过了多久,弟弟也实习结束归来,也找了市里的一家医院上班,收入还算可观。
某个飘着茶香的傍晚,母亲擦着汗,眼里闪着光:“今年收成好,等明年攒够钱,咱也盖栋敞亮的新房子!”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着烟,嘴角不自觉上扬,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与天边的晚霞交织成一幅温暖的画卷,仿佛预示着好日子正在路上。
5 病魔来袭,不知所措。
深秋的夜风裹着寒意钻进衣领那天,弟弟刚下班,发来的消息还带着发烫的温度:“姐,我发烧了。
现在在医院检查。”
我随即赶过去,急诊科医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血红蛋白60g/L,综合考虑。
建议你们立刻去上级医院血液科做系统检查。”
我的指尖瞬间失去了温度,攥着缴费单的手不住颤抖。
次日清晨,三甲医院血液科门诊的走廊挤满了候诊的人。
弟弟的检查报告一页页摊开在诊断台上,血液科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他的肾功能异常。
你们要去肾内科门诊看。”
到了肾内科需重新挂号排队,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排到了,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医生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血肌酐2300μmol/L,肾小球滤过率低于10,结合临床症状,初步诊断为尿毒症。
需要住院了。”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耳鸣声如惊雷炸响,我看见弟弟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