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纸上的血迹梅雨季节的霉味钻进鼻腔时,沈念之正在给母亲擦拭身体。
寿衣袖口露出的淤青触目惊心,像极了三十年前父亲用皮带抽在她背上的痕迹。
床头柜上的搪瓷杯里,还泡着没喝完的安眠药——那是母亲用来“治疗失眠”的常用药,直到上周突发心梗前,她都坚持每天服用。
“念念,把那个红布包拿来。”
母亲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指节叩击着床头柜。
念之打开布满铜绿的锁扣,看见褪色的红布包里掉出半张婚书,宣纸边缘沾着暗红的血迹,落款处“陈海”的签名被指甲划得模糊不清。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防盗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念之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暴雨夜,父亲把母亲的头按在这张婚书上,用烧红的烟头烫她的手背:“记住了吗?
你是我用两袋白面换来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第二章 消失的姐姐灵堂守夜的凌晨,念之在母亲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病历本。
“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日期是1998年6月15日,正是姐姐沈知夏失踪的第二天。
泛黄的纸上还有潦草的字迹:“知夏的发卡,在陈海的工具箱里”。
香炉的火星突然明灭不定,念之浑身发冷。
记忆被撕开缺口:十四岁的姐姐穿着粉色连衣裙,站在父亲的卡车旁帮他递扳手,阳光穿过她汗湿的发梢,照亮了发卡上的水钻——那是母亲用陪嫁的银镯子换的。
当晚姐姐就不见了,父亲说她跟野男人跑了,而母亲从此开始对着空气说话。
“念念,你闻到茉莉花香了吗?”
母亲临终前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她的皮肉,“知夏最爱茉莉,陈海却把她埋在……”话未说完,心电图已经变成直线,监护仪的嗡鸣混着雨声,像极了姐姐失踪那晚卡车发动的声音。
第三章 带血的扳手父亲的汽修厂弥漫着机油味,念之戴着口罩翻找工具箱。
生锈的扳手掉出来时,她看见木柄上刻着“Z.X”——是姐姐名字的缩写。
扳手凹槽里嵌着半片粉色珐琅,和母亲病历本里夹着的发卡碎片一模一样。
“哟,稀客。”
陈海叼着烟卷进来,啤酒肚把油渍斑斑的工服撑得发亮,“你妈走了,现在知道回来认爹了?”
他的